我就是贱,怎样?[第一部]————月落猪蹄[下]
月落猪蹄[下]  发于:2009年0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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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思想有些混乱,理智像长了翅膀的小鸟一般飞个无影无踪。我口干舌燥,毫不客气得打量着他赤裸的身体。
空气黏稠如浆糊。
"别这样,"阿达蓦然苦笑出声,他拉过被子,把身体遮掩住,"我会害羞。"
我不合时宜得笑了起来--真的,那家伙的确在害羞,他两颊上泛起了红晕,赤红烧到耳根,那扎满耳洞的耳朵此时看来显得晶莹剔透,绝无可憎之处,倒是愈发可爱了。
自然,我是很愿意把自己描述成一个雄姿勃发的调情高手,但本着实事求是的精神,我必须承认,我是鼓足了勇气,才迈开走向他的第一步,坐到了他旁边。
我的声音有些生涩,甚至带点哽咽:"对不起,"我说,"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其它的办法......"
"你可以选择袖手旁观。"阿达笑道,他的声音却还是平和的。
我摇头。
同时,颤抖着将双唇贴上他的嘴。
"别,"阿达推拒着,用力将我扳开,"你说过,这种事情,要跟喜欢的人做......没忘记吧?"
没有想到阿达居然还记得这件事,我不由苦笑,都什么时候了,哪里还能管得了这个?
但是,偏偏他的眼神中,迷离间还闪着坚定,又是一笑,有些无奈:"够了吧,杰,我不需要你用这种手段来救我。这份人情我还不起,我明白告诉你,我不用你救,懂不?"
我抓住他的手臂,低声道:"如果我说,我喜欢你呢?你也不接受吗?"
阿达大笑,上气不接下气。
机不可失,我猛然一把扯掉他身上的被单,扔到了墙角。
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阿达怔愣,那笑声自然也嘎然而止了。
然后,他瞄了我一眼,倏然双臂环抱在一起,像身处凛冽寒风中,难以克制得颤抖起来,他颤动得那样厉害,以致于本打算铁石心肠的我禁不住还是上去抱住了他。
"你--混蛋。"阿达把头靠在我肩上,软弱无力得吐出这三个字。
"听着,"我微微闭了会眼,缓缓吐出口气,"你既不脏,也不贱,我觉得你......你很漂亮。真的很漂亮,昱良--嗯,可以这么叫你吗?"
"我?漂亮?"他的声音很飘。
"很漂亮。"
我大着胆子伸手抚摸他的身体,从那线条柔美的下颏,轻轻移动到上下不休的喉结,配合着视线,停顿在他的胸前。我摸索着他两边的锁骨,凑过唇去匆匆得亲了亲他的胸口那两粒小小的凸起。
一时间,我被自己的色情与放肆吓了一跳,全身燥热起来。
再看阿达,他的眼眸中已是水气氤氲。他也伸出手来,小心翼翼得搭在我肩上,祈求着道:"你,你能把衣服脱了么?我也想--看看你。"
我估计我那时候的体温已经高得可以煎鸡蛋了,不过,当阿达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我没有丝毫的犹豫,站起身来,三下五除二把自己脱了个精光。
第十一章(8)、
  他抚摸著我的身体,小心翼翼的程度,仿佛我是一块易碎的玉器──一块无价之宝。
  我克制住转身欲逃的羞涩,微仰著头,看著他从我的肩头开始,轻柔得碰触,稍带著颤抖。他始终垂著头,不让我窥见他的面部表情。
  潮湿的掌心滑过皮肤,我禁不住内心的阵阵战栗。事後回想,我不禁为自己当时那如狂潮般汹涌而至的激情倍感汗颜,那彷佛进行著某种神圣宗教仪式的真诚心态,出现在一场本是被迫进行的交欢前戏中,是不是有些讽刺过头了?
  而我,当时却无这样的旁观意识,也许甚至连理智都没有了吧,否则我一定会觉得荒唐,我们,还有这世间。
  当他挨到我的性器时,这个家夥倏然抬头,冲著我天真无邪得一笑。
  就这个笑,霎时炸掉了理智的最後一点残存的大坝,我猛然抱住他,顺著冲劲,我们倒在了床上。
  我原以为我会像所有饥渴至极的毛头小子一般迫不及待得在爱人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记,但事实上,我并没有这麽做。我完全惑於他所流露出的表情──他的眉眼,他的微微仰起的唇角......
  他直直得注视著我,眼底有了笑意,那让他完全脱离了曾让我退避三舍的风尘味道,温柔而信任,同时又不乏紧张与鼓励。
  我们紧贴在一起,身体仿佛都到了燃点的临界处。我感觉自己像被灌下了整整一升的伏特加,情绪彻底失控──当我吻上他的唇,卷缠於其间,我心醉神迷,身心所能感受的,不是冲动,是感动,几乎要落泪的感动。
  曾经有人告诉我,男与女的交欢,实在算不得什麽,不过是不同器官的互相借用玩耍罢了,谁也不会亏欠了谁,只要大家都在这个游戏中高潮到淋漓尽致。那同性间呢?代表征服。尤其是男人之间。
  相比性的欢愉,征服的成就感才是让男人得到满足的东西。那本该是与你我并驾齐驱的同性,倏然做了那弱势性别的一方,任你予取予求,难道这还不能够激起你的万丈雄风?
  可是啊,我那个时候,以及在随後的无数次床笫之欢中,我终於确定自己所追求的,绝不是一次性的快感,那强烈到让人眩晕的征服欲。而是,当我拥抱他的时候,他所向我呈现的,那犹如万花筒一般的表情、神态。
  迷乱的、脆弱的、陶醉的、羞涩的......每一个表情,每一声呻吟,都让我不可自拔得深陷於性的迷宫中,甚至是仅仅靠著忍耐与想象,便可以感受到那触电般的快感。
  那麽,到底是谁征服了谁?无论最初如何坚挺,最终不还是要疲软在那无限温暖柔软中麽?
  他反吻著我,眼中湿润,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让我难耐得在他身上耸动起来,我用尽所有的气力拥抱著他,却尽可能轻柔得在他身上啃、咬。
  我的,我的......脑海中不断得反复......
  "杰。"他在我身下喘息著,叫著我的名,知道著我的每一个步骤。
  他让我把他的双脚架在肩上,我半跪著,居高临下得凝视著他。
  他显然也是快要哭出来了,满面的赤红,凝望我的目光中有哀怜,有渴盼,还有些复杂得我说不清是什麽意味的东西。
  "来,你来......"
  我听见他呻吟著吐出这一句。我摸索著找到那个唯一的入口,它炙热得仿佛已经在喷发岩浆的火山口。
  摩擦......然後......
  再次深吻在一起,我们像拼命一样互相疯狂得缠绵,那份快感,我想已经是超越了单纯的性欲,带著苦涩的幸福,填满了我的胸间。
  我们原来是可以融为一体的。
  是这样的感觉啊!
  那进入的行动,真不是一般的发泄,那包容并不仅仅是容下了一份性欲,还有,全部的身心。作为同性,他兴许比异性更能懂得我所有的弱点、劣势,所以他的包容,更加得广阔、通情达理。
  谈不上征服,我们只是在相互慰藉。我在他的体内,由著自己的性子大力抽插,然後猛见他一脸意乱情迷的笑,又倏然意识到这样的自己太过自私。
  我学著去抚慰他的欲望源泉,学著去挑动他的快感,学著让他的呻吟更加狂乱、动听──当他伸开双臂,仅仅搂抱住我,那时断时续的喘息夹杂著蓦然而起的呻吟,在我耳边响起,我──鬼使神差得附到他耳边,近乎呢喃:"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
  他的眼睛倏然睁大,泪水终於从他的眸中流淌下来,他的嘴唇颤抖著,哆嗦出断裂的一句:我......也是......喜欢......喜欢著你......
  不待听到最後,我尝试著去握他的手,十指交缠中,我再一次吻上他的脸,不遗漏一处五官,最後停在他丰润战栗的唇上。
  性是很神秘的东西──直到现在,我仍然坚持这个观点。有时候,它可以跟精神相合到天衣无缝,有时候,它又能够纯粹得作为娱乐的一种方式,一种手段。
  我想,也许并不需要我像个老婆婆似得絮絮叨叨,如果你曾经爱过,你会明白我说的是什麽。
  当激情席卷我们周身的时候,我们只是忘情得沈浸在水乳交融的兴奋与幸福中,可当我们的欲望得到了释放,热情在相拥之後尽情满足,那近得可以相濡於沫的距离,在默然的对视中,我们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对前途的忧郁。
  是的,我们都忘了,我们这场浓情蜜意的爱之曲,并非是你请我愿的倾情,而我们,原来是锺情於同一个男人的。
第十二章(1)、
让我再一次懊悔使用了第一人称单数来叙述故事吧。因为这意味着我无法摆脱或者仅仅是略去一些我亲历的、但带给了我强烈冲击的事件。
在那场畅快淋漓的欢爱之后,我付出了伤势加重的代价,被大哥素姐好一阵嘲笑。他们终于允许阿达穿上衣服了,这又着实让我不胜感激,尽管阿达本人倒是没有表示什么,但我设身处地得私心揣度,我还是忍受不了这般的屈辱,恐怕连表面上的不为所动都做不到。
大哥把阿达交给素姐去打理,他摒退所有人,在素姐的房内,与我进行了一番单独的交谈。最初,我们兄弟俩各占倨沙发的一端,并不靠近,大哥默默吸烟,而我则呆呆得看着那冉冉升起的烟雾,屏息静气得等待。
"阿杰。"当大哥开口叫我的时候,我感觉到周身的肌肉为之一紧。
而大哥紧跟着咒骂了一句:"小兔崽子,平时看你也不是各这个脓包样,怎么?连我都怕上了?"
我急忙摇头,强笑一声,压下那因着大哥的话而更加强烈的芒刺在背的感觉。
大哥在烟灰缸中泯灭烟头,冲我招招手,让我过去。我才挪得一步,大哥就伸出手来,硬生生把我扯到他身边,口里啧啧有声:"早知道你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也就不让你去读那捞什子的大学了,直接上完高中就好出来跟我拼。"
我听着大哥话中的唏嘘,却像是没有怒意,便也壮着胆子,像每一个被娇惯的弟弟,不服气得道:"我这个样子怎么了?有什么不好么?"
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大哥叹气:"也没什么不好,就是像个读书人一样,脑袋木了一点--我以前啊,都不知道人家干嘛‘书呆子'那样叫,这下可算明白透了,只要看看你,嘿,我的弟弟陆明杰!"
大哥的调侃让我哭笑不得,我还是不愿当面驳斥大哥,低头发现桌面上摆着一个深紫色的香烟盒,便伸手拿过,从中取出一根烟,衔在口中。
大哥横瞥我一眼,从上衣口袋中拿出打火机,给我点上。
烟雾萦绕,我本不会抽烟,遵照大哥的指示,将吸入口腔的灼热深深吞入肺部,由于吞咽太急,很自然得激起了身体的排斥反应,我被呛得咳嗽不止,烟雾熏入眼中,又刺激得它们泪水涟涟。偏我还是要逞强,采取以暴易暴的办法,狠狠得再行吸入一口烟。
同样吞进去,再将淡烟通过呼气排出。
这一过程,大哥在旁边作无声的观摩,末了见我终得恢复常态--把涕泪揩干,咳嗽也只剩下余震之后,他咧开了嘴,却非笑而叹:"阿杰啊,你还是小时候那个脾气,倔得要死。"
话说着,大手落下,还是横插在我发间,随性得揉搓着,我心中一酸,未曾留意烟灰已过半,恰在此时落到了地板上。
"大哥,你真的希望我......毕业后帮你么?"我用力在烟灰缸上按灭烟头,抬头望着大哥。
大哥面上的肌肉微微抖动,他抽动着嘴角,再度点燃一根烟,塞进我嘴里,仿佛从胸腔终喷出了口污浊之气:"杰啊,你也知道大哥读书不多,能有今天的地位,全是靠着在从前的老大手下像条狗一样卖命,玩小命换来的。"
我沉默,狠吸一大口烟,再次被呛得咳嗽连连。
温暖的大手顺势来到我背上,像在抚摸小狗一样轻柔,手掌起落间,你知道那简单的动作里饱含了多少爱怜。
是的,尽管我不是非常清楚这个长我八岁的大哥是怎样在黑道上求得生存挣扎到今曰,但我小时候,在十岁以前吧,便不止一次见过他伤痕累累、血迹斑斑的模样。曾经,大哥毫无顾忌得在他的小弟、在我面前展示他拼命后的功勋,志得意满,直到终于有一天,我放肆得因此嚎啕大哭起来,让大哥手忙脚乱得慌张许久。似乎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再也没有见到大哥负伤的样子,取而代之的是他三不五时得"消失",由他的诸多小弟轮流着来照顾尚未能自立的我。
"阿杰,大哥是没读过什么书,但说到这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道理,却绝对比你要懂得多多了。大哥现在,没有回头路,你懂么?"
我再度熄灭一根烟,从烟盒中取出第三支,把玩片刻,才从大哥手中抓过打火机,点燃。
"大哥最相信的人,只有你跟素妹而已。"大哥从烟盒中抖出一根烟来,向我笑道,"我需要你的帮忙啊,阿杰。"
"那他呢?"我的头脑已经因为烟雾的侵袭而有些发晕,胸口胀得发慌,我生怕一个不小心,食道括约肌不慎打开,肠胃内容物从中倾倒出来,那可真是糟糕透顶。
大哥闻言显然一怔,他颇有些好笑得朝我做了个鬼脸,道:"那小子当然不是问题,你若是喜欢,大哥自然不会说什么。反正你现在也还小,过段时间再考虑传宗接代的问题也不迟。"
听到这番话,我心情便再沉重,也不由露要笑出声来了。
然后我对大哥说,如果大哥一定希望我正式加入组织,那我也会同意的。只不过,我需要阿达的安全--我说,我不要他再受到任何伤害。
大哥见我松口,高兴得像个小孩,对我又打又又抱,既揉外捏,直整得我苦不堪言。当然了,关于阿达的问题,他是拍着胸脯应承了下来,只说如果我真要了这个人,自然就是我的了,任谁也不能染指。
我稍微安下了心。
然后,大哥兴冲冲得找来素姐,要她亲自下厨,他自己则要出去一趟,不过再三承诺一定尽快赶回来。
而当房内只剩下我和素姐的时候,她径直走到桌前,同样取出烟盒中的香烟点燃,隔着一层烟雾,她笑对我道:"阿杰,你怎么跟你大哥一个毛病?告诉你,太重感情,可绝对不是一件好事呢。"

第十二章(2)、
重情,真的不是一件好事吗?
素姐的眼光之敏锐,并不下于韩浩磊。她跟他的精神视线,类似X光,刺透我的表层,察觉到连我自己当时都浑然未知的本性。
是,我跟大哥都是重情的人,而这个隐性的共同点,在冥冥之中,似乎也注定了我们兄弟俩各自的命运。
唉,我又扯远了,还是调转马头继续说故事吧。
又从哪里讲起呢?
就先说说,我在大哥的引领下正式加入他的组织那里开始吧。
虽然自己大哥是混帮派的,据说大名在江湖上叮当作响,且也在警界老幼皆知,但我对"组织"的了解,并不比普通百姓要多到哪里去。无非就是从一些影视作品里窥见一点端倪,泰半还加上了自己的想象。
而今,当然没有传统绿林好汉的歃血为盟,也不会有百来年前青洪帮那几近宗教仪式的神秘、严肃,大哥召集了他的心腹高层们,包下一家高级酒店的大房,隆而重之得把我介绍给在场的每一个人。
十来人中,只有青哥,我是还算熟悉的,而其他的人,大抵是脸熟但不知其名。在大哥的费力"推销"下,我努力得劳动所有脑细胞,在人名与各种形状的脸对号入座。
尽管已经最大限度得表现出我所谓的"成熟",但我想我的言谈举止在这些"大哥们"眼里一定幼稚可笑到极点,又或者是因为对我某些事情有些耳闻?他们中的一些人,就在大哥的眼皮底下,也并不掩饰,不时得向我射来轻视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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