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似浮云 第二部 兵祸——猫痞
猫痞  发于:2011年0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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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帮头也道:“陆兄弟,我还有事想问问你,咱们一道走吧。

陆不让先看萧侠,萧侠盯着火盆,陆不让又看宛郎,宛郎抱歉的笑了笑,他没辙,只好不甘不愿随蔡老帮头去了,一路上心绪繁杂,蔡帮头问他关于小蔡公子的事,他也心不在焉,只嗯啊呜的一语带过,蔡帮头以为他忙了一天体力透支,便也体谅的不再追根究底,只打发他去睡觉,自己则顺着大路往宝桥鼎寻去。

入夜后,外头狂雪肆虐,北风带着哨子吹的呼呼作响,涂老爷子屁股没沾凳子,灌了一葫芦酒,把斗笠往头上一卡便出门去了。

宛郎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风雪中,低声自语:“整晚不归,夜夜如此,问他也不说,到底做什么去了?”

萧侠蹙了蹙眉头:“薛婆婆也是,一到晚上就溜得没影,天亮了才回来……该不会是他俩……”

二人张大眼睛相顾对望,倏尔恍然大悟。

萧侠往炕头上一靠,头枕两臂,喃喃道:“平日里装得似冤家对头,人后感情好得很咧,日久见真情啊,都老夫老妻了吧。”

宛郎一面理床铺一面说:“不就跟你与陆公子一样?”

萧侠轻哼了一声:“谁跟那鸟人老夫老妻?”

宛郎噗嗤笑出声来,连忙用手捂住嘴巴,“公子说笑了,你跟他都是男子,怎会老夫老妻?我说的是情同手足哩,怎被你弯到那方面去了?”

萧侠听他怪腔怪调的,耳根子微微发热,说他们情同手足倒也不好反驳,称不上知己也总不至于是仇家,勉强算作兄弟吧,于是撇撇嘴没说话。

宛郎坐在他身旁挨着身子贴过去,幽幽叹了口气:“你与他闹别扭,却拿我作挡箭牌,可知会让我伤神伤心?”

萧侠只觉得他靠得太紧,往边上挪了挪,可才一动,他又随着粘了上来,只得使劲儿把身子往墙里挤:“哎,两个大男人这么靠在一起……不太好吧?”

宛郎眯着眼睛一笑:“哪里不好?你对陆公子做得,对我,就另眼相待了吗?”

本该是柔媚的神情出现在一张大花脸上显得尤为滑稽,但萧侠这会儿心紧皮绷,一丝丝都笑不出来:“我对陆公子?我对他做什么了我?”好吧,就是做了,也该反过来说才是。

宛郎暗笑着把头也偏过去靠在他肩上,左手往他胸口拍了一巴掌,嗲着声音道:“死相~还装?陆公子把那晚上的事都告诉我了。”

萧侠本来还在搓着鸡皮疙瘩,听了这话腾地跳了起来:“都告诉你了?那混帐他竟然还有脸……”话没说完,一对上宛郎促狭的眼神,他立马知道自己上了人家的套,整张脸那个红的,像能挤出血来。

宛郎也不是成心要逗他,只随口一试,不料他反应这么激烈,想来自己的猜测八九不离十,把他自己也给惊到了,没想到他们还真是那一口上的“好哥们儿”,愣了半晌,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叹道:“唉、唉……你们……真是出人意料……”

萧侠“嘿”了一声,缩头缩脑地坐在火盆边上,既然被看了出来,再遮遮掩掩反倒更显见不得人,索性把话说开,“要不是那家伙在茶里动了手脚,哪会任他胡来?就是不知道他打哪儿弄到的那药,嗅着梅香扑鼻,煞是好闻,谁想会弄出害人的勾当来?”

宛郎听他说“梅香”二字,眼光微闪,“莫非你……是在虎子牙里喝的那碗茶?”

萧侠点了点了头,见宛郎收起笑容,换上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怀疑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比方说那药的来历,正待开口,却听他呐呐低语:“这贪玩的性子倒是一直没变……”

声音含在嘴里,萧侠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宛郎摇了摇头,垂眼看向裹着层层绷带的铁手,微微一笑,沉默半晌,缓缓的道:“我走后,先生……杜头领他可好?”

萧侠再见宛郎之后,觉得他变得和以前不大一样,初见时,觉得他眉眼间总带着那么一丝勾魂的媚色,举手投足皆有种惑人的风情,是以从不正眼瞧他,加之他对陆不让做的那事也不怎么上道,心里更加鄙视,直到他自告奋勇要去敌营那时,才抛开成见,换了个角度重新审视,才发现柔媚的表相下不是温吞如水的性子,而是拒人与千里之外的冷淡。

现在的他开朗了许多,笑起来也眉飞色舞,不再阴沉沉的,活似褪了层假皮,变成个有血有肉的大活人。

可这会儿,他又似笑非笑,明明是关怀的问话,却总觉得那腔调有些阴阳怪气的,似乎还夹着点哀怨。

关于宛郎对杜文仕的感情,萧侠从玉莲口中多少能听出点端倪来,现在想想,之所以要诈死,其原因大概也不是像他自己说的那么简单。

“具体情况我也没有亲眼看到,但是听玉莲说,杜头领他……伤心欲绝。”

宛郎轻轻一笑,起身趴在萧侠的背上,双臂从后面环住他的颈项,“你真好,知道我想听什么便拣什么来说……他若是有你一分体贴,我便是四肢尽断,也断然会守在他身边……”

萧侠僵着身子不敢动弹,难得他肯吐露心声,本该好言安慰,无奈这前胸贴后背的姿势实在太……不雅。

“那……那个,虽然我不知道杜头领他怎么想,但为你伤心是肯定不会错的,不是我夸大其辞……大家都挺难过!”萧侠咽了咽口水,如果换做别个男人,他早一把推开顺赏几拳头过去,可偏偏对宛郎这文弱书生型的怎么也狠不下心来,见他趴了许久还没有要起身的打算,又道:“你渴不渴?我帮你倒碗水?”

宛郎正想再动手挠他一挠,却听见嘎啦啦的声响,抬头见窗板子一掀一合,寒风夹着雪花直往屋里灌。

他奇道:“窗上覆着厚茅草,多大的风才能推得动?”便直起身来走去查看。

萧侠吐了口气,忙不迭把矮凳挪了个边,背抵墙的坐了个端正。

宛郎推推窗,上面的茅草压得厚实,再探头往外看,发现一溜杂乱的脚印从窗底下的雪地上直往屯所的方向延伸,来时的脚印被雪掩得很浅,往屯所方向的脚印步距很大,似乎是匆忙跑着离开的。

原来陆不让跟着蔡老帮头回去后,心里一直不踏实,躺在铺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想到宛郎曾经在他酒醉后欲行不轨,怕对萧侠也来这么一手,于是去了趟茅房后就直接溜到窝棚外,在窗下蹲着,外面风声大作,里面的动静半点儿听不到,他便拉松了窗子想往里窥探一眼,谁知宛郎正朝这边走过来,窥伺这事本来就不光彩,再加上他心里有鬼不想被萧侠发现,只好拔腿开溜。

宛郎笑了笑,把茅草尖塞进窗缝里压实,再回头看看萧侠正襟危坐的模样,突然觉得这两兄弟很有意思,看在陆不让冒雪受冻在外面听了那么久墙角的份上,他也收起了逗人的心思。

这一夜,宛郎睡在炕上,萧侠裹着被子打了地铺,外头天寒地冻,小屋里却暖和的很,躺在茅草堆上,倒也睡得安稳。

次日,陆不让一早便在窝棚外喊门,见萧侠从地上的被筒里钻出来,偷偷松了口气,涂老爷子回来后叫他们自行去钉岬口,自己则倒在炕上闷头大睡。

此时风雪已停,勤劳的鱼队已经组织人手在鱼泊上铲雪,陆不让与萧侠一脚高一脚底地踩在雪地里,边踢着积雪边往前走,一路无语。

进得山里,薛凤儿正在冰湖上候着,交给他们一捆麻绳和一根竹管,叫他们轮流潜到冰层下面练习,隔半个时辰轮换一次,又教了些暖身的法子便自回帐里歇息去了。

二人就这么在湖里折腾了大半天,起先,陆不让还想找机会跟萧侠说两句话,潜了两三回之后,一上冰面就冻得浑身发颤,牙齿格格作响,连喉咙都像被塞满了冰块,只知道哈哈的吐着白气,连一个字也说不周全。

萧侠潜得多,有经验,见陆不让浑身是水就迫不及待地裹上皮袄,便走过去一把拉下来,双手贴在他身前身后一阵猛力摩擦,直擦到他皮肤微微发红,才将皮袄又搭在他肩上,却不说话,也不抬眼看他。

傍晚回帐,薛婆婆已经帮他们热好了豆面卷子和白菜粉条汤,二人一天没进食,在冰水泡着倒还没什么感觉,一闻到菜香味,顿觉前心贴后背,饿得肠子噜噜叫唤,忙抓着面卷就往嘴里塞,就着汤风卷残云,把一筛三十好几的老硬面啃了个精光。

收拾好碗罐后,薛凤儿照常出去夜游,萧侠吃饱喝足,脱了外衣,爬到内帐里埋头就睡,陆不让在外帐发了会儿呆,和衣躺在软榻上盯着帐顶愣愣的出神,不一会儿觉得四肢发寒,便起身拿着铲扒子拨了拨火盆里的炭灰,等火冒上来后,夹着送到内帐里,见萧侠背对着他侧身卧着,心里毛毛的直发痒,蹑手蹑脚爬到铺边上轻轻叫唤了一声,没反应,又推了推,还是没反应,想是睡熟了。

陆不让在他头前坐了一会儿,自觉无趣,想要爬开吧,手脚又不听使唤,恁是要留在原地,眼珠子也想被线牵着一样,时不时往萧侠的睡脸上瞟,瞟着瞟着就粘上去移不开了。

既然走不开,不如一起睡吧。

陆不让是个行动派,想到什么便做什么,这念头一闪过,他便解了腰上的麻绳,把斧子靠在帐角,脱了皮袄棉裤,掀开被子一角乐呵呵地钻进去。

还没等他背脊着铺,就见萧侠一跃而起,从怀里掏出麻绳,左右开工,刷刷刷几下,把陆不让上身连两臂一起捆了个结实,没等他有所反应就跳下铺来放声大笑:“哇哈哈哈哈!三伢子,这回你可总算落在我手里了!”

陆不让没想到他在装睡,一时大意才被钻到空子,却也不恼,只把压在背后的手翻了个面,反握住一段绳子,笑道:“哟,多年没见你使这捆龙大法,原来私底下练过,愈见娴熟了啊?”

萧侠嘿嘿的冷笑:“你就趁现在多耍耍嘴皮子吧!呆会儿可甭痛的叫爹!”抬脚把他拨的侧身朝里,两眼泛出森森的绿光。

陆不让还有心情调侃:“二嘎子,做人要厚道,你摸着良心问问自个儿,那晚上除了疼……就真的没点儿啥……别的感觉?”

萧侠朝那大屁股上踢了一脚,“你他妈给老子一夜干三次,看你明儿早起来啥德性?”可恨的是,他那时一出去就要面对姚小姨子,骑马颠到军营还有一干将士候在那里,众目睽睽之下,腿软也得硬撑,一连数日拉屎都不顺畅,亏他身强力壮顶得住,不过这梁子也就结大了,自那之后,连做梦他都梦到陆不让在自己身下哭号的场景。

萧侠蹲下身来,面色越发狰狞,就见他一把扯掉陆不让的裤子,在那两块大肉上啪啪啪连拍数下,托着下巴狞笑道:“不错,结实的很,看来做个六七回不成问题!”

陆不让从喉咙里发出“赫赫”的声音,只闻“噗”一声闷响,屁股缝里漏气了,萧侠正把脸对在上面琢磨这么小的孔该怎么弄?冷不丁听到他放屁的声音,一股臭气扑鼻钻进来,笑容全僵在脸上。当下捏着鼻子弹身往后退开。

陆不让摇了摇屁股,悠哉哉的道:“今儿受冻了,肚子里正闹得欢腾,你要捅还是要咋地俺没话说,毕竟你一回俺一回才公平是不?”回头抬了抬眼皮,长叹一声:“唉——俺也想让你快活快活,就是这稀疤拉往外冒不受控制,小心着避开些,啊?甭给喷了一身。”

萧侠脸色铁青,如同被人兜头泼了一捅冰水,烧在心上的旺火嘶的全熄了,青烟带着热气直冲上脑门,虽说陆不让的话不能尽信,但那场景光用想的就让他胃里翻江倒海,再低头看看,一开始的兴头全蔫了。

就在他做也不是,不做也不甘心的当儿,陆不让攥着绳子,两臂往外奋张,竟将拇指粗细麻绳给挣断了。

萧侠大吃一惊,转身就要往帐外跑,陆不让比他更快,一手拎着裤子,就地翻滚两圈,另一手往上一捞,紧紧扣住他的手腕,笑嘻嘻道:“二嘎子,你也不想想,俺连那百来斤的斧子都耍得活,区区一条麻绳,能困得住俺吗?”

萧侠一见情势不妙,那钢爪子烙在腕上像生了根似的,任他如何使劲也抽拔不出,当即干笑了两声:“嘿、嘿……三伢子,我跟你闹着玩儿的,明天咱还得下冰湖潜水,我咋会在这时候跟你过不去呢?”

陆不让嘿嘿一笑,手往后收,撇开腿横扫他的脚踝,萧侠一个重心不稳,往后仰到,正巧被陆不让满怀抱住。

萧侠被勒得喘不过气来,轻衫薄裤的往后这么一贴,感觉到腰上被什么抵着,热热的,他一挪动,那玩意儿跟着又硬了些,陆不让在他耳边轻哼了一声,他立马意识到是怎么回事,浑身的血嗖一下全涌在脸上,咬牙道:“三伢子,你别乱来!”

陆不让翻了个身,两臂撑在他头两侧,俯身与他额顶额的相对,“是你自个儿挑起的火,怎赖在俺头上?”

他声音略哑,听在萧侠耳中,更觉心惊胆跳,热气阵阵喷在脸上,那一夜的纠缠不知怎么又萦绕在脑中,方才冷却的身子渐渐热了起来,似乎从脚底心注入一股热流,鼓着泡朝四肢百骸飞窜。

他不敢动,只偏着头打起了岔:“你……你不是说闹肚子?这会儿不疼了?”

陆不让轻轻一笑,伸手把他的脸扳正:“俺肚里是在闹腾,不是疼得慌,是烧得慌,你说咋办?”

萧侠脸上的血色又褪了几分,挂下脸冷冷道:“问我做甚?你烧得慌就去找窑姐儿,要么忍到洞房花烛夜,反正也没几天了!”

陆不让懒得多作解释,抓住他的手,把那五根指头挨次吮了个遍,萧侠浑身轻颤,另一只手成拳的抵在他胸口,想推开他,却觉着腰酥手软,怎么也发不出力来。

陆不让见他双眼半闭着,呼吸渐重,知是情动,便小心翼翼地将手探进他襟口里,只觉掌心滚烫,轻轻一抚,听他从齿间唔的低吟,丹田里那把野火再也收存不住,轰的直冲顶门,当下横过一只手臂插在他颈后,托着便接上唇去。

萧侠捏紧拳头瞪大眼睛,脑袋嗡的一响,仿佛所有的意识都被抽空,只剩一团棉絮在水中飘着,随波散开。

陆不让抬手蒙住他的双眼,轻轻抵开紧闭的牙关,探入深处与他纠缠,萧侠浑身燥热,腹中烧灼的难受,上回在半梦半醒之间,一开始只如蜂蝶戏花,似麻又有些作痒,后面便觉疼痛,其他感觉反倒记不清了,这次却大不相同。陆不让的上身微微撑起,紧贴的部位轻拱着来回厮磨。萧侠招架不住,把双手改扒在他肩上哼唧。

陆不让略抬起头喘息片刻,摸摸他的脸,又俯身埋在颈窝里啃着,偏过身子,手往下摸,就在快触上那片火热的时候,被一把抓住。萧侠半支起身,不知从哪里生出来一股气力,将陆不让反按在地上,腿一挎骑坐上去。

陆不让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原来你喜欢这个姿势么?那便要多吃些辛苦……”话没说完,却见萧侠退下来跪坐在地,将他的两腿搬到肩上扛着,喘吁吁道:“三伢子,好歹我也是个爷们儿,没道理被你干过后不想干你,总是我当娘们儿怎么也说不过去,是吧?”

陆不让交手垫在脑后,轻轻吐了口气:“要真是情兴发了,自然由着你,可这种事,只为拼一口气那是成不了的。”顿了顿,又眯起了眼,缓声问道:“二嘎子,旁的不说,你先问问自己,眼下到底把俺当个啥?你要真能把俺看作那带脯子的小娘子只图开个荤,俺也就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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