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我才存在——红洌
红洌  发于:2011年0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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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我记得大哥是出外跟幽龙帮的帮主──幽许杠谈23路道的地盘,算算时间,大哥也差不多是时候回来了,但他说要带『客人』回来,该不会就是幽许杠?」雷言快速进入话题,这件事非要谨慎处理不可,要详细讨论有关事项,而且他想尽快回到若彤的身边,他心里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二哥说得对,爸,事情究竟是怎样的?」急性子的雷寒汝开始有点烦躁,手指不停叩著桌子。
「我只想尽快回到雷家。」雷枫奕在一旁冷著脸,他不是想回到雷家,只是想回到有若彤的地方,虽然他已有暗示性的拒绝了自己,但他还是想留在若彤的身边。其实有这个想法的人不止他一个人,在场的人,只要接触过若彤的都会有此念头。
雷仁曜先是瞧他们各人一眼,才道出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古栩之所以打电话回来,是因为谈判失败。如果幽许杠愿意交出23路道的地盘,我就会提供他金钱和军械上的需要,还会结为盟友,这是许多帮派都梦寐以求的,但幽许杠不知为什麽就是不愿意让出23路道的地盘,那地盘对於我们日後的黑市交易和雷帮的发展有很大的帮助,所以古栩再多次跟幽许杠谈判,意外的,幽许杠说要在雷家谈判,不知他要玩什麽把戏,总之明天我们要特别小心行事。」
得知事情的原因,每人都各自沉思。此时,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打开,却没有人理会,因为他们知道是莫绯雪回来,随她而来的还有香浓咖啡的香味。
「难道没有其他办法可令幽许杠让出23路道?」雷天绯优雅地拿起莫绯雪刚放在桌子上的咖啡,轻啜一口。
雷仁曜沉默了许久,「还有一个办法,但成功率是零。」
「功率是零?」雷言脸上满是不相信。
「对,古栩多日来不停搜集有关幽许杠和23路道的资料,发现幽许杠不让出23路道是因为一个人。我说成功率是零,是我们雷帮的搜查网查不出那人是谁。」这显然是幽许杠有意毁灭那人的资料,不想让他人知道那人的存在。
「那人一定对幽许杠很重要,如果我们能找到那人,就有机会取得23路道,可惜照幽许杠的个性,那人的资料必是被他毁灭了,再查下去只会浪费时间,我们只好明天和他直接谈判。」雷言清楚地分析刚才的资料,心里好奇那人是谁,能让有「血白修罗」之称的幽许杠放在他心里。
幽许杠会被称为「血白修罗」,是由於他每次杀人後都会在死者的血泊上,洒落一些白色的纸星星,久而久之,便被人称为「血白修罗」。
「那幽许杠会在明天什麽时间来到雷家?」默默在一旁听著的雷枫奕,发觉他们还不知幽许杠会在什麽时间来谈判。
「下午三时正。」雷仁曜听说雷古栩会在下午二时正带幽许杠回雷家,因此大约是三时正就会到达。
「如果若彤明天不会外出,尽量让他留在房间里别出来,我怕明天会有危险伤及他。」莫绯雪蹙眉,担心的神情在脸上表露无遗,他们最担心的是若彤,万一明天谈判再次失败,可能会有枪战发生,她怕若彤会因而受伤……
「对,所以我们要详细讨论一下明天的事。」雷寒汝担心的跳起来,她最喜欢若彤,绝不会让别人伤害他!
「那雷言你负责谈判的事项,雷天绯负责监视系统的运作,雷枫奕去军火储备库增加武器,雷寒汝去通知分家有关明天的事,其馀的人则从中协助。」雷仁曜分派各项工作,如果幽许杠敢伤害若彤,他会不惜一切动用所有雷帮的人手去跟幽龙帮对抗!
会议室里的人虽然各有各忙,但他们的心情同样是担忧明天的谈判,不是怕幽许杠,而是担忧若彤的安全。
明天,似乎将会是改变一切的重要日子。
 
因为你,我才存在 (11)
醒来,睁开眼睛望著天花板,暗暗的,我这才发现天色已晚,月亮已取代了太阳。
躺在床上呆了一会儿,直到门边传来脚步声和叩门声,我才下床开门。
门後的人是刘管家,他推著餐车对我淡淡的笑著,「若彤先生,由於我听仆人说你回房睡觉,所以拿了晚餐上来。」
「刘管家,麻烦你了,放在桌子上就好。」我说话有点鼻音,显然还没全完在睡梦中清醒过来。
「是。」
刘管家把餐车推进我的房间,将晚餐一碟一碟的放上桌子,食物的香味溢满了整个房间。
「雷言他们还没回来?」如果他们回来了,也不用推餐车上来。
「对,老爷刚刚打电话回来,说他们不会回来吃的。」只是叫他们把晚餐送去东翼馆。
「是啊……」听到他们不回来吃饭,心里产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若彤先生,吃完後的餐碟放在门外就可以了,我们会上来收回的,如果有什麽事,可打内线电话通知我们,若无他事,我先行告退。」语毕,刘管家静静的推走餐车,关上房门。
一切也回复了之前的宁静。
我望著那可口的晚餐,但一点食欲也提不起,反而有点反胃。
「嗯……」难过地叫低吟一声,我冲到洗手间内,蹲在马桶前乾呕,呕出来的只有一些泥黄色的酸水,口腔内满是腥臭的酸味。
就这样蹲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儿才站起来,到洗脸盆用杯盛了水漱口。
这种状况不是第一次发生,是在我父母死後才有的,在寂静的屋子里,原本是三人的温馨家庭只馀下我一人,空洞的眼睛呆呆地望著家里的一切,父母死时的景象在我脑海里不断重现,每当这时,我的体温便会急速下降,冷得像是冰的一样,但很奇怪,我却不觉得冷。
而且在日後的几天,如果我眼前出现了一些内类食物,胃便不停搅动,令我一天呕了好几次,吓坏了义辉,他想把我送进医院,但被我拒绝。之後的日子都是这样,直到两星期後才好转。身体会有这样的反应,我知道是我的心理因素引起的。
直到三个月前我进了雷家,这间中出现的情况才停止了,想不到现在会再次发作,是因为我害怕自己一个人?害怕宁静的屋子?还是因为雷言不在我身边……?
头微微刺痛,看来我想得太多事了,我把桌子上的晚餐倒进垃圾箱,将餐碟放出门外,现在再看见那些食物,我恐怕自己又会再呕一次。
爬上床上,将被子盖住自己,缓缓地闭上眼睛,让黑暗包围著自己,再次沉睡起来。
 
「喀……喀喀……」
嗯……有点杂音……我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看见雷言刚刚进来。
雷言见我醒来,连忙走过来,「抱歉,若彤,是我吵醒你?」
「不是……」我半睡半醒地回应他。
「是吗。」雷言松了一口气,他恐怕是自己吵醒若彤,这样的话他会良心不安。
我躺在床上不语,晚夜是黑暗的,黑暗会令我害怕,不安会趁机占据我的心灵,但如果是有雷言的夜晚,我的害怕、不安会刹那间消失,他就像是我的光,在夜晚中照耀著我的光,驱除黑暗。嘴边挂起浅浅的微笑,心里似乎已有什麽改变了。
听见耳边有点声音,转头一看,只见雷言突然除下上身的衣服,在月光的洗礼下,露出古铜色的肌肤。
我的脸渐渐发热,如果现在是白昼,一定可以清楚地看见我脸上红的不能再红,见他走到床上,我稍微往左边移动身子,下午时说好把雷言的房间让给雷枫奕一晚,那今晚我就是跟雷言一起睡了。
睡意又逐渐向我侵袭过来,眼皮已开始垂下,没气力再睁开,感觉到腰部被雷言的手臂抱著,我与他像是一对初生婴儿般的紧贴在一起,本想用手推开他,但晚上的乾呕和没进吃晚餐,使我体力流失,我想了想,既然推不开,或许保持这状况也不会怎坏。
「若彤,你的身体很冷。」雷言皱起眉头,他的语气充满担忧,刚才一抱著若彤,便感受到他的不正常体温,该不会是生病吧?
「嗯,没事的……」跟之前的体温相比,现在已好了很多,我怕雷言会继续问下去或是说带我去看医生,便急忙的说了一句我对父母也不曾说过的话,「雷言,说故事给我听。」
雷言先是愣住了,然後笑出声来。
唉,很羞啊,我把被子拉高,盖住我的脸,我居然会像是现在的小孩,在睡觉前叫父母说故事。
「哈哈……没关系啦,我也很想试试说故事。」雷言忍住笑,把盖住若彤的被子拉低,如果不管,他恐怕若彤会在被子里窒息而死,而自己就成了杀人凶手。
怎麽说到我是很想听故事的,我不满的嘟著嘴,但还是静静的窝在雷言的怀里,感受著他的气息,等待故事的开始。
「咳咳。」雷言清了清喉咙,「那我开始说了。」
我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漂亮温柔又体贴的公主经过海边。」
很古老的情节啊。
「当时,有一位孤独寂寞的美男子也在海边。」
什麽美男子?王子吗?
「美男子第一眼看见公主,便深深被她吸引。」
嗯……不行了,有点想睡……
「於是美男子便咬尽脑汁,想尽办法,拐了公主回家,决定来个日久生情,让公主爱上他。」
睡吧……之後的故事内容迟些再问回雷言。
「最後几经辛苦,他们认清了自己和对方的感情,用爱的力量打破所有界限,从此幸福地生活下去。」
……
「彤……若彤……若彤?」没人回应,雷言看著怀里的人儿已睡著了,脸上扬起幸福的笑容,在若彤的唇上亲了一下,缓缓地闭上眼睛,也准备睡觉了,为了若彤,为了明天的谈判,他要养足精神。
此时,在宁静的房间里,除了平稳的呼吸声外,还传来一把如幻如真的声音。
「那位公主就是若彤……而美男子就是……」
因为你,我才存在 (12)
上午十一时多,我从睡梦中醒来,身旁的空位已没有任何温暖,显然雷言已一旱起床走了。
手一移动,瞧见雷言送给我的浅蓝色手绳,伸手触摸手绳的质感,虽然手工有点笨拙,但我真的很喜欢,因为这是雷言用心编织给我。
下床,头还是有点刺痛,摇摇摆摆地走向窗边,拉开薄薄的窗帘,温热的阳光随即照进我的房间,打开窗子,迎面而来的是清凉的微风,目光移向中央的庭园,景色还是一样优美,但墨镜一族
(雷帮的人) 的人数却比平时多了一倍,而且雷家比平时多了一种紧张的气氛。
是有什麽事发生吗?
我疑惑地穿换衣服,走出房门,雷枫奕刚好拿著一个大背袋在我面前走过,应该是刚刚收拾了东西回来。
「枫奕,午安。」
「啊,是若彤吗,午安。」雷枫奕勉强扯出个笑容,脸上有些疲累,眼底下还有淡淡的黑眼圈。
「你看上去像是很累的,要不要休息一下?」累了就是好好休息,这是我的原则,因为太过勉强自己只会弄坏身体。
「不用了,谢谢你的关心。」
不等我回应,雷枫奕便快快地跑开了。
看著他急脚的走,更加深我的疑惑,不止中央庭园多了墨镜一族,连雷枫奕也有点怪。
转弯落楼梯,雷家的人都满脸严肃地对望,我顿时觉得气温下降了好几度。放轻脚步,悄悄地走到他们身边,忽然传来一句话。
「今日的谈判,以安全为优先,23路道则放在一边也可。」
「谈判?23路道?」我不禁在他们身後重复一次刚刚的说话。
他们惊讶地看著我,像是想不到我会在此时出现,难道我的出现会很奇怪?我走到沙发上坐下,不经意看到对面的雷寒汝和刘管家轻声交谈,由於他们的声音极细,而且我距离他们有点远,所以我听不到他们在说什麽。
那我只好发挥以前学过的唇语了,我本来是玩著试学的,想不到现在竟可以派上场。
『刘管家……你不是……在若……的晚餐上……加……安眠药……吗?……怎麽……他现……还可以……醒……?……』
虽然有些字遗留了,但大约的意思也可以猜出来,应该是说刘管家在昨晚的晚餐上加了安眠药,要我今天不要那麽快就醒来,嗯,加上这一疑点,我更确定今天一定要发生什麽事的。
「我对药物有免疫力。」我笑著解答他们心中的疑问,曾经有两个月的时间,我被「那个人」暗中训练成对药物有免疫力,如果没有高程度的药效,是对我起不到作用,不过昨晚的晚餐我也没吃到,又怎了中了安眠药呢?
看见他们再一次惊讶,我才发现我对雷家的事已知道得一清二楚,但我的事,他们还是一知半解,造成这情况也只能怪我没有向他们坦白。
「若彤。」雷言叹了口气,代表他们跟我说话。
「嗯,怎样?」
「今天我们要跟幽龙帮谈判一些事,所以可以请你留在房间内别出来吗?」
幽龙帮……这个我永世难忘的名,看来要来的,始终要来,躲也躲不到。
「要我留在房间当然可以。」不过必要时我可能走出来罢了,既然我跟这次谈判已有了一点关联,就必要问清楚谈判的内容,「这次谈判是关於什麽?」
雷言先是看了雷仁曜,见他点头,才道∶「是谈23路道能归谁所拥有,不过我们还是会以安全为优先的。」
脸色微沉下来,果然是23路道。
「那我回房了。」站起来走到楼梯处,停了一顿,再转身,「累了记得休息。」
「嗯,我们会的。」有若彤这句话,他们觉得昨晚的努力不会是白费。
「老……老爷!」刘管家在若彤走後不久,紧张的跑进客厅。
「什麽事?」雷仁曜见刘管家蓦地跑来,心里已有个底。
「是是……是雷古栩少爷……和幽龙帮的帮主……已到达中央庭园了!」刘管家喘息的说,年纪已大,始终经不起快步的走动。
「那麽快!?」雷寒汝惊呼。
今早的眼皮不停直跳,果然不会有好事发生,还害他一早就要放开若彤的柔软身躯,第一时间跑下来准备,雷言在心里不停埋怨,然後站著对所有人说∶「那谈判开始了!」
「是!」
 
   *   *   *
 
缓缓地走回房间,我先是深吸一口气,平服心情。
有幽龙帮,就有「那个人」的出现,我们的爱与恨总有一天会结束。
突然心中莫名地跳动,我走到窗边,下面的中央庭园不知何时多了一群人,在人群里,我清楚地看见「那个人」……
在这麽多人里,我却只需一眼就看见他,眼底里没有其他人的存在,彷佛世界只馀下我们两人。
眼底里闪过一丝痛恨,叹了口气,我和他是时候迈向终结的运命了。
因为你,我才存在 (13)
再次走出房门,门外并没有任何人,因为他们全都在下面等候命令,我躲在二楼楼梯处的暗角,看著客厅里所有人的动向。
「那个人」,即是幽许杠已在人群中进入了雷家,他们坐在客厅,正好可以让我观察即将开始的谈判。
「幽帮主,客气话我们就不必多说了,不如就立即进入话题?」雷仁曜拿著有关谈判的文件与幽许杠对视著。其馀的人则保持最佳状态,以防幽龙帮会趁机突袭,虽然他们是身处雷帮的管辖范围,突袭的机会率不高,但还是小心些比较好。
「没问题,我也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幽许杠翘起二郎腿,口气极为冰冷。
唉……跟我第一次认识他时一样,跟冰山无毫分别。
雷言他们在听到幽许杠的说话後,各人的表情皆有些微的变化,因为幽许杠说「浪费时间」,这等於是侮辱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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