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人突然同时间站起来,我在心里佩服他们,动作非常一致,但我可没忘记差点被他们吓昏。
「刘管家!立即打电话叫陈老来!」
陈老是雷家的家庭医生,原名叫陈路熙,他只不过是四十出头,却一脸六十岁的样子,所以叫他做陈老。
「梅姨,快去煮一些有营养的稀粥!」
梅姨是负责我们膳食的姨姨,她煮的食物真的很好吃喔!
「去把空调调暖一些,别让若彤著凉!小萤,听到吗?」
小萤是很可爱的姐姐,是家里的仆人,不过性格很怪异的,我曾经在半夜里看见她在厨房拿著牛肉刀,不停地向她眼前一块血淋淋的肉狂砍,发出「碰碰」的声音,吓得我以後都不敢跟她单独在一起。
我哭笑不得的看著他们在家里走来走去,我只是咳了两声,需要这麽夸张吗?
「啊!」身体被人抱来,脚不踏地的感觉令我低声惊叫,「雷言!你怎麽抱起我?快放我下来!」我瞪著雷言,这麽大个还被别人抱起,羞羞啊!
「暂时不可以,我要把你抱到床上休息才可放下你。」雷言用少有的强硬语气对我说。
「为什麽?」
「你病了。」
「嗯?我病了?咳两声是很平常的事!」
雷言没有理会我,走到房间把我放在床,然後静静的坐在一旁。随後陈老上来帮我检查身体,梅姨把刚刚煮好的稀粥拿上来。
「若彤还很健康,可能是著凉了,所以才会咳。」
看吧,陈老都说我身体健康啊。
「休息几天就可以了。」陈老脸上挂著慈祥的笑容,看来看真的很似……老伯伯,他说完拍拍我的头就走出房间。
雷言拿起桌子上的碗,将盛著稀粥的汤匙放到我嘴边,「乖,吃吧。」
虽然觉得他们有点大惊小怪,真的把我当作是患了重病的病人,不过他们这份的心意,令我很窝心。我乖乖的吃著粥,一个上午就在忙乱中过去了。
是他们忙乱,我却很悠閒。
或许真的有点病,我开始有了睡意,盖上眼皮,在雷言的陪伴下睡得很安稳。
当我醒来时雷言已走了,心里不禁有些失落,因为谁都想在醒来时看到情人的脸儿嘛。
看看时钟,指著一时十三分,原来我只是睡了约两小时。
「咳咳……」
怎麽又咳了?算吧,不管了。
起身走出房间,正要下楼梯时听到客厅里传出众多的笑声,其中还夹杂著一把我全完没听过的声音,我下意识的停下脚步。目光向下移动,很快的找到一个我从没看过的男孩,应该约十八岁左右,有一对很漂亮的眼眸,娃娃脸的,长得很可爱。
所有人都围著他高兴的笑著,我从没见过他们笑得那麽高兴的,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光目再移过一点,瞧见雷言站在那个男孩的身边,右手搭在他的肩上,眼里充斥著对他的宠爱。
我愕住了,脸上的笑容不知在何时被彻去,身体反射性的僵硬。
跳了,心脏不停强烈地跳动,每跳一下,我的心就抽痛一下,还有难受的感觉在心里漫延。
摸摸胸口,我真的生病吗?(心脏病?)
在这一刻,我似乎明白了一些我不想知的事情。
「若彤先生。」刘管家的声音在我背後传出。
「刘管家吗,有什麽事?」
「这……」
「有什麽事不妨直说,我不介意的。」
刘管家叹了口气,显得他有点苍老。
苍老?对了,我怎麽没想过如果我老了,我会变成怎样?变成苍老的我还有人要吗?应该不会有人要吧……我苦笑著。
「若彤先生,你要记得你在他们心里的地位是永远不变,永远在第一。」刘管家用食指指向客厅。
不愧是经历了许多风波的人,一眼就看出了我的疑惑。
我笑著走下楼梯,用轻得不能再轻的音浪说∶「可惜,在我身上是不会用得著『永远』。」
「若彤先生!」刘管家似乎听出了我的说话里有别的意思,急忙叫著我。
经他的一叫,客厅里的人也发现了我。
「若彤!你来得刚刚好,我们有个人要让你认识,他以後也会在这里住的。」雷寒汝高与的跳到我身边拉著我。
要认识那个像得很可爱的人吗?但是……我却不怎麽想认识他。
「你好,我叫雷方昱,我时常听言哥哥提起你。」他伸出手。
言哥哥?叫雷言叫得那麽亲密,我才是他的情人啊!我不满意的瞪了雷言一眼,雷言被我瞪得莫名其妙,我不理会他,盯著眼前的人,我的直觉告诉我,雷方昱这个人是很个危险的……
「你好。」我伸出手跟他握手。
痛!感觉掌心传来的刺痛,是图钉!
「你……」唔!我抑压著快要叫出来的声音,冷汗在我额头微微渗出,你这个卑鄙小人!竟然用那麽下流的手段!
雷方昱满脸笑容的用力握著我的手,随後主动的松开了我的手。为了不让其他人发现这件事,我快速地将已开始流血的右手放进衣袋里,狠狠地瞪著雷方昱,而他则是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像是讽刺我不自量力,别妄想跟他斗。
雷言像是想起什麽,对雷方昱说∶「方昱,你还没熟悉这里的环境,不如我带你去走走吧?」
「好啊!谢谢言哥哥!」雷方昱笑咪咪的勾住雷言的手臂。
这个画面想起来,真的很……很刺眼!
「不客气。」雷言溺爱的拍拍他的头,然後对我说∶「若彤,你身体不好,记得要多多休息。」
「嗯,我会的。」看著他们离去,我抿住了唇,心里百感交集,对於雷言给我的关心,若是平时都会心喜若狂,但这次我却一点都不高兴。
「若彤先生,不如先包扎伤口好吗?」刘管家悄悄地近我身边,用只有我们两人才听到的声音对我说,雷方昱对若彤所做的一切,他全都看在眼底里,亦知道雷方昱的本性是怎麽的,唉……苦了这孩子啊!
毕竟刘管家见识的事比我多,知道雷方昱令我受伤也不出为奇,半晌我才答道∶「嗯,麻烦你了。」
默默地跟著刘管家走到仆人住的房间,瞧见雷言和雷方昱一起走在中央庭园,我顿时觉得眼睛有点酸痛,对了,我是个孤僻的人,我是害死了父母的人,这样的我哪有幸福可言?
因为你,我才存在 (17)
走进中央庭园里的大树旁边坐下,左手轻轻抚摸已被绷带包扎好的右手,闭上双目感受著阳光照射在我身上的和暖,耳边彷佛还回盪著刘管家对我说的话说……
『若彤先生,方昱少爷令你受伤的事很抱歉,雷家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性格是怎样,所以没怎样理会,但没想到他这次竟然会伤害你,真的很抱歉。而他这次搬来住是老爷的意思,他希望你能改变他的坏本性。』
改变他的坏本性?说得真容易喔。
低头俯视著那刺眼的白色绷带,嘴边扬起一抹冷笑,以雷方昱的性格,恐怕我不能改变他,而且我也不想理会他。
雷伯伯太看得起我了,把我当作保母,可惜他忘记了保母发疯起来也会杀人。
「若彤。」
一把令我生气的低沉男声在我上方响起,身体随即落入他的怀里。
「怎麽了?」
我别开头不睬他。
「生气?」
我那有资格生你的气啊,雷家二少爷。
「我知了,你吃醋!」雷言笑意盈盈的玩著我的头发。
「为什麽对雷方昱那麽好?」我很肯定「雷方昱」这三个字是从牙缝挤出来。
「方昱这小鬼,我只把他看作是弟弟,别无他意。何况我不是说过只为你而存在吗?不过间中看见若彤为我而吃酷真的很高兴。」
「我才没有吃酷!」
突然雷言拿起我的右手吻著,眼底下掠过一丝杀意,「我知道他伤害了你,很对不起。」
「算了,也不是很痛!」酥麻而微热的触感从掌心传进身体里的每一个角落,我红著脸缩回右手。
雷言将头钻进我的颈窝,带点诱惑的说∶「要给他一点教训吗?」敢伤害若彤的人,不管是谁他都不会放过!
我挑眉,真想看看雷言是用什麽表情说刚才的说话,不过听他的语气,似乎是想杀人多过教训。
「不用,我也很久没试过『教训』人了,这次就由我来教训他吧。」我记得小时候只教训过一个令我很生气的人,算算时间,也十多年了,不知他出院没呢?
「但别让我再看见你对他好。」我补上这句,说了出来後却後悔了,我何时变得那麽心胸狭窄?想要独占雷言?
是因为害怕失去他吗?
太重要了,雷言在我心里的地位变得太重要了,如果他离开了我,残破不堪的心再受不起这些冲击,心死了,人也会跟著死去。
「放心,我只会对若彤好的。」
「嗯。」希望这不是谎言。
「若彤。」
「嗯?」
「我爱你。」
听到他这样说,我高兴得咧嘴笑著,「我也爱你。」
只要你不离开我,我这辈子都会爱著你。
* * *
匡啷──
一个拳头大的玻璃球在我眼前不够十公分的上方垂直坠下,碰击地面後发出破裂的声音,玻璃球的碎片分布在我四周。面对这种状况,实在……实在太有趣!想不到在室内也会发生这些事。会做出这种无聊事的人,用膝盖想也知是谁了。
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人出声。急速的脚步声顿时传出,我冷眼看著雷方昱从二楼跑下来,他假装惊慌的说∶「若彤!你有没有事?很抱歉,我不是有心的!」
不是有心?好一个谎言!虽然他表现得神色惊慌,但我还是很清楚的在他眼里看见笑意。雷方昱,你惹火我了!所谓河水不犯井水,现在你打扰到我,我就要你知道惹火我的下场是如何。
「若彤!你有受伤吗?」雷寒汝担心的跑向我身边。
「没事。」我冷冷的说著,全身散发著一股冷洌的气息,在场的空气随即降到最低点。
完蛋!若彤生气了!雷寒汝缓缓的退後到安全的地方。
雷天绯直盯著雷方昱,同时在胸口处画了个十字,如果现在再不看多几眼,恐怕明天就看不见了。
在一旁冷笑的雷枫奕则毫无保留的露出杀气,嘲笑雷方昱惹到不该惹的人,要不是若彤说过要自己出手,那他一定会亲自教训那个白痴!
我瞧站在远处的雷伯伯看,见他没作出什麽反应,那即是不阻止我,笑著走近雷方昱,在他耳边低语∶「今晚十二时正,五号码头见。」
「我为什麽要去?」雷方昱防备的後退一步。
「喔,原来你是那麽担小的。」
「你说什麽!去就去!」
我暗暗摇头走回我的房间,太过以气用事,只是轻微的激胀法当上当了。
十一时半,我从神秘的黑夜里张开眼睛,走下床打开房门,瞥见雷言站在门边,他看见我便将他手上的外套盖在我身上,轻轻的吻著我额头,我点头以示道谢,转身便向五号码头的方向跑去。
凛冽的冷风扑向我的面庞上,吹散我的发丝,很奇怪的,我并不觉得冷,反而觉得很温暖,拉扯了身上的外套,我知道是它带给我温暖。
走近五号码头,身旁的货柜渐渐增多,我靠著月亮的微弱光芒,在黑暗中摸路,很快的就见到雷方昱站在我前面。他不免太过松懈吧?连我站在他身後也不知,我动了动手指,放轻脚步走到他身後,趁他还没发现我时在他後颈落下一掌。
「啊……你……」雷方昱吃惊的瞪著我。
「咚」一声,他趺倒在地上昏睡。我将他拉到一只小艇上,解开绑住小艇的绳子,然後用力踹了小艇一脚,让它飘流在大海中。
见小廷离我愈来愈远,我拿出手帕抹抹双眼(虽然没有眼泪),笑著向它挥手,再见了,雷方昱。
别给我再看见你。
心中的刺已拔走了,我踏著愉快的步伐返回雷家,一回房间便被雷言紧紧抱住。
「他呢?」他当然是指雷方昱。
「应该已去了大海中心吧。」我忍住笑。
「嗯,我想你也累了,睡吧。」
语毕,雷言便除下我的外套,把我抱到到床上。
「等等!你的房间不是这里!」
「乖,睡吧。」雷言抱著我闭上眼睛,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跟若彤睡,他岂能放过呢。
我好气又好笑的瞪著雷言,虽然知道他是装睡,但还是不忍心吵醒他,我乖乖的躺在他怀里,闻著他身上独有的男性气味,其实我一直在想,如果那天雷言没有在海里救起我,我会否真的死去了?不过还是给我遇到雷言,这个令我爱上他的人。
因为你,我才存在 (18) 完
「呵呵呵呵~」
「哇啊啊啊啊──」
一天的早晨,就在惊叫声里开始。
我用埋怨的眼神瞪著雷言,刚才一张开眼,就瞧见他如鬼魅般无声无色的出现在我眼前,还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怪声,害我以为雷方昱「回魂」找我报仇。
抓了身旁的时钟看,早上六时多,我打了呵欠,「那麽早找我有何贵干?」
「当然是好事!」雷言露出高兴的神情,咧嘴笑著,一看就知他的心情好到极点。
「喔……即是什麽事?」眼皮快不听使唤的合上,很想睡啊。
「喜事啊!」
「喔……是吗?」是谁要结婚?
「我们要结婚啊!」雷言像是变魔术的变出一对戒指。
「喔喔……那恭喜你了……」
结婚了,雷言说「我们」要结婚,咦……「我们」?
「你说什麽!?」此时的睡意全都走清光,我难以置信的瞠大眼。
「我们要结婚啊!因为老爸和老妈想去旅行,短期内不会回来的,所以想在旅行前看到我们的婚礼。」停顿了一阵,他拍拍我的肩头再说∶「放心吧,雷家的人不歧视同性恋,而且我们亦不用进教堂,婚礼会在中央庭园里举行,主婚人是老爸和老妈。」
他们旅行关我何事!
「我才不要结婚!」
雷言听到我这样说,眼眸顿时黯然失色的看著我,语气里充满苦涩,「……若彤你不爱我了?」
「当然不是!雷言你别乱想啦。」手忙脚乱的抱全雷言,感觉到他在我怀里颤抖,令我心里抽痛起来,不爱他的话我一早就走了。
「那你为什麽……不愿意跟我结婚?」
「这……」不是说不愿意,只是觉得两个男人不用结婚也可以照样的生活下去。
「我都说若彤你不爱我了!」雷言无理取闹时简直像个小孩。
「不是!」我揉揉有点发痛的头,怎麽他不明白啊。
「那你跟我结婚啦!」他的身体颤抖得愈来愈厉害。
「……」这叫我怎样答才好?虽然我认为结不结婚也没所谓……
「若彤不爱我了……」说话里充斥著悲伤感。
不忍让他伤心,「好了,我结婚啦。」
「真的?」
「是真的。」
「那我们快去进行婚礼!」转眼间,雷言已高兴的拉著我走出房间,脸上根本看不到有什麽受伤的表情。
……骗了,被骗了!望著在我前面跑著的雷言,我觉得自己很像是卖身给他……不过,我虽然在心里埋怨,但脸上还是扬起幸福的笑容。
被雷言推进雷寒汝的房间後,他对我说∶「你在这里换婚纱,我换完礼服就找你。」说完便走进另一间房间。
婚……婚纱!?
我流著冷汗缓缓地转身,映入眼的是一件朴素但不失漂亮的婚纱,给人很平和的感觉,可惜我现在没心情欣赏这件婚纱,我不是应该穿礼服的吗?而且为什麽那麽快就弄到一件婚纱出来?该不会他们一早就已决定为我们举很婚礼吧?可恶啊,一群老狐狸!
「嘿嘿嘿……」雷寒汝不知在哪儿走出来。「来,若彤,我来帮你换婚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