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漫学园情话——宝瑞兔子
宝瑞兔子  发于:2011年0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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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可是因为你才去学的……想给你一个惊喜。”

我愣愣地杵在大厅里,周围一切仿佛都变成不存在。我只看得到面前举止亲昵的两个人。那个女生身材高挑,站在1米86的孟文身边十分合衬。我甚至觉得他们很有所谓的‘夫妻相’,就连笑容都那么相似。

后来孟文用日语说了几句什么,那个女生冲我暧昧地笑了笑。

再后来孟文走回我身边介绍说:“这是畔柳铃花,我的老朋友;这是陈夕,我……同学。”

我魂不守舍地跟那个女生打了招呼。然后眼睁睁看着她伸手去摸孟文的头发,拉孟文的手。

而孟文也不闪不避,还笑得一脸幸福。

我猜此刻的孟文,恐怕连他的心上人都抛在脑后了。唔,刚才那个女生说差点认不出孟文,两个人应该很长时间没见了。说不定她是孟文的初恋?她说为了孟文才学中文,孟文大概也是为了她才学日语……

畔柳铃花。名字跟人一样的漂亮。

胡思乱想了n长时间,我的语伴才姗姗来迟。我像捞到救命稻草一样准备拉着这位高桥千惠离孟文他们远一点。

可是畔柳偏不给我这个机会,高桥刚刚点头哈腰地“请多关照”完毕,她就插进来说话。说的什么听不懂,结果就是我们四个坐到了一张桌子上。畔柳坐孟文对面,方便眉目传情。我跟孟文并排,想不看畔柳的表情都难。

偶尔跟畔柳的目光相碰,她都是那个暧昧兮兮的笑容,瞧得我身上汗毛直竖。她还不时低声和高桥咕哝几句日语,隐隐约约听见高桥说了好几次“卡哇伊伊~~~”。

到底是小女生,才刚重逢就急着跟别人显摆。不过也难怪,孟文实在是很出色。

畔柳她们这次北京之行最主要是上课。我们平时每天下午三点到四点帮她们看看中文作业中的问题,顺便跟她们练练普通话。周六周日没有硬性规定,如果她们想去哪里玩可以请我们做向导。

吃完东西见面会就算结束了。不出所料,孟文说他还有点事跟畔柳聊,让我先回宿舍。

一个人走在骄阳似火的主干道上,身上被烤得难受,心里却一片冰冷。

不是只要看着他,暗暗喜欢他就好么?为什么还会觉得这般煎熬?

注1:引自《新世纪日本语教程》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 2001.8

按照中文习惯的意译:每年的2月14日是情人节。在日本,女性会在这一天给喜欢的男性送礼物。作为爱的告白。过去,女性通常不会主动说出“我喜欢你”“我爱你”之类的话。

第13章-共枕

无所事事地在宿舍里消磨了整个下午。陶欣和小甜甜已经放假回家了,难得可以安安静静地看看书,可是却怎么也定不下心,脑子里想的只有孟文。

天色渐渐晚了,正打算去食堂吃饭,手机忽然响起来。我的手机是放暑假才和孟文一起买的,号码只有很少几个人知道。接起来果然是孟文,他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

“陈夕,你现在在哪儿?”

“宿舍。”

“太好了,我还怕你回家去了。过来跟我们一块儿吃晚饭吧。”

“不了,我……有点不舒服。你们吃好玩好。”

我并没不舒服,只是不想跑过去看孟文跟别人卿卿我我。

孟文也没坚持,就挂断了电话。

我举着手机愣了一阵,连去食堂的欲望都没有了。手脚并用爬上自己的床,双手枕着头对着墙角里的蜘蛛网发呆。

“你哪儿不舒服?要不要紧?”

宿舍的门没锁,孟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我床前。他的脸有些发红,额上全是汗水,眼睛里满是关切。

我惊讶地坐起身:“我……其实没什么事……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要去吃饭么?”

孟文又问了我一次:“你……确定没事吗?”

看到我点头之后他才说:“不太放心你一个人在宿舍,没事就好了。”

我尴尬地说:“累你没能跟畔柳吃成饭,我不知道你会回来,不然我不会……”

孟文撩起T恤擦头上的汗:“饭什么时候吃都行,她一时半会儿又不走。恩,你饿不饿?想吃东西么?”

我想了想说:“十一食堂的砂锅饭。”

孟文微微一笑:“我也正想吃这个。一起去还是我买回来?”

我说:“砂锅端起来太麻烦,一起去吧。”

吃饭的时候我忍不住好奇问孟文:“你怎么会认识畔柳的?好像还认识了很久。”

孟文抬起眼睛笑了笑:“说来话长,简单说就是小时候认识的。到现在有十几年了,具体多少年还真不好说,不过我们见面的机会很少,上次见面我还在上初三。”

又是初三。

“你是为她学的日语吗?”我下意识地觉得这个问题不该问,但还是问了出来。

孟文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不是为她学的,是为她姐姐。”

“她姐姐?也在日本吗?”

孟文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伤感:“哪儿也不在了。她自杀了。

“对不起,我……”

孟文勉强笑了一下:“没关系,都过去四年多了。”

我没再继续追问下去,因为不想看着孟文伤心难过。

接下去的几天平平淡淡,除去每天跟语伴交流的一个小时外,我大部分时间跟孟文在一起,打球,游泳,泡图书馆,或者缩在宿舍里看书听CD。

星期五下午高桥说她和畔柳想去颐和园,问我跟孟文能不能陪她们一起。我想了想就答应了,至少有高桥在,我也不算太灯泡。

逛完颐和园,畔柳提议去P大小东门的千鹤吃饭。点完菜,茶水还没喝两口,畔柳突然放下茶杯说:“糟了,我们忘了跟别人约好2点见面,你们吃吧,我跟高桥先走了。对不起啊。”然后拉着高桥匆匆离开。孟文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她这个人一向如此。”

等着冰淇淋薄饼和秋刀鱼的时候环顾四周,不大的店面里寥寥坐着几个学生模样的客人,和纸笼着的壁灯散发着幽暗的光。店铺的纵深处隐隐传出森田童子优婉哀伤的歌声:

「春のこもれ阳の中で

君のやさしさに

うもれていたぼくは

弱虫だったんだヨネ」 (注1)

空气中浮着暧昧的味道……我不自禁地微笑起来:真要感谢畔柳的粗心大意,这是我第一次和孟文单独在外面的餐馆吃饭呢。

过了周末再见到畔柳,她还一个劲儿地为这件事道歉。倒弄得我不好意思起来。

又到周五的时候,畔柳和高桥跟我们约定周六下午去动物园的熊猫馆和海洋馆。约的是1点,我跟孟文在动物园门口等到2点只等来畔柳一个电话:“真对不起啊,我们还在高速路上,前面的车撞了,只能等着……要不你们玩吧,别等我们了。”

从小不知道已经看过多少次熊猫和海豚表演,但和孟文一起却是从来没有过的。好像电影中的情节一般,跟心爱的人在碧蓝的世界里徜徉,为海豚的一次次跃起欢呼。

周一见到畔柳,她又是一连鞠躬道歉。我只能说“没关系,又不是故意的。”末了畔柳可怜兮兮地问:“周末再约的话……还可以吗?”

这个周六周日是畔柳她们在中国的最后一个周末了,两人商定去泰山看日出。我们四个人一起打车从T大出发去火车站。坐上了火车,我想着这回应该不会再有什么状况了。

到了宾馆,前台服务员问你们谁住标准间?谁住双人间?

房间是畔柳订的,她大概没弄清这两种房间在中文里的区别。

我说我们想要的是两个标准间。服务员面有难色:“现在是旺季,我们一间多余的客房都没有,你们要么凑或一下,要么只能去别家宾馆了。”

孟文碰了碰我的胳膊:“一个晚上而已,将就一下吧。”

要将就显然只能我们两个男生将就。

拿完门卡上了楼。一进房间,正中摆的那张双人大床立时让我有些后悔刚才的决定。

对着一张空床心已经像在敲鼓,别提要跟孟文一起躺上去了。

但后悔归后悔,心跳归心跳,表面上还得尽量装得若无其事。

“你……这是干什么?”不经意间一回头,孟文正在解自己的皮带,沙发上扔着他的T恤……

“洗澡啊,一身的臭汗。” 孟文说着,已经把长裤从脚踝上褪下来,人往浴室走去。

听到哗哗的水声传过来,我才松了口气,把孟文丢在地板上的裤子捡起来搭在沙发上。

“笃,笃……”

我紧走两步拉开房门。

畔柳的笑脸出现在门边:“我找小文。”

“哦,他在洗澡,要不要先进来等?”

畔柳的一只手背在身后:“这样啊,那我过一会儿再来。”离开时她那只手又放到了身侧,似乎拿着什么东西。

关上房门,我坐到沙发上按开了电视。

孟文洗完澡,身上披条浴巾就出来了,然后泰然自若地在我旁边坐下,似乎没有要再穿上衣服的打算……

我好几次想提醒他,又觉得太着痕迹,反而显得别有用心。

我去洗澡的时候是整整齐齐地穿着衣服进去,洗完严严实实地裹上浴袍才出来的。

“笃,笃……”敲门声再次响起来。

“是畔柳,她刚才来找你,我忘了说了……”全副心思都在孟文出浴上,竟然把这事给忘了。

“这么晚了搞什么。”孟文嘟囔着站起来,把浴巾往腰上一围就去开门了。

两个人在门口用日语说话。畔柳一直低声地笑,孟文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恼火又有点无奈。

短短的几分钟,我的心情又已经几个起落……孟文可以连上衣也不穿就去见畔柳,可见他们的关系是何等亲密。

孟文转回身的时候,我看见他也一只手背在后头,脸上的神情有几分尴尬。应该是畔柳把刚才拿在手上的东西交给他了吧?

孟文飞快地进了卫生间,还‘咔嗒’一声锁上门。

难道是定情信物?

两秒钟不到,孟文出来了,手上却什么也没拿……

又在电视前坐了一会儿,孟文打个哈欠:“早点睡吧,要不然明天起不来看日出了。”

跟孟文在一个宿舍睡了一年,但同一张床……

孟文把围在腰上的浴巾解下来,脸朝外躺在双人床的一侧,被单胡乱地往身上一堆。

我关上电视和所有的灯,脱掉浴袍,在床的另外一侧对着孟文的后背规规矩矩地躺好。

过了不知道多久,还是没法入睡。耳畔孟文的呼吸匀净悠长,听上去却像是无边的诱惑。

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借着从玄关照进来的微光,可以清晰地看到孟文挺阔瘦削的肩背。

真想伸出手去,哪怕只是轻轻的一下触碰也好。

我的手没动,孟文却突然动了。他的脸还是朝着外面,整个身体向我这边挪了挪,背弓起来一些,不偏不倚抵上我刚才想要伸出去的手。

肌肤相接的瞬间,我像被什么狠狠烫到了,耳膜也仿佛要被自己的心跳震破。

还没回过神来,孟文又动了动,还是往我这边靠,几乎是半倚在了我身上。

我全身僵硬地保持着这个姿势,想动又舍不得动。

孟文的呼吸声还是那么平稳。

如果……悄悄抱他一下的话,只是悄悄抱一下就好……

我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和心跳,极轻极轻地圈住他寸缕未着的腰身。

感觉到孟文的身体似乎颤了一下,我仓惶的想要缩回手臂,却被孟文抬起来的胳膊压住了。好在他并没醒过来,只是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贴在我怀里。

我试着想把自己的手臂收回来,无奈孟文的胳膊压得死死的,我怕弄醒了他只好任他压着。

一个晚上醒了无数次,孟文稍微一动我就警醒起来,但不管怎么动,他的背始终紧紧贴在我胸前。

宾馆服务生打电话来叫早之后,孟文伸个懒腰:“我的睡相不好,昨天挤着你了吧?”

我心中有愧,支支吾吾地说:“没有,没有,我睡得挺好。”

不过黑眼圈是瞒不了人的。孟文这个挤别人的也未见得比我睡得安稳多少。

顶着黑眼圈跟畔柳她们汇合,往山顶出发。

看到一轮红日喷薄而出的时候,四个人都雀跃起来,举着相机猛拍一气。

又是托畔柳的福,我有了第一次跟孟文的合影。

回去的火车上,我和孟文都困得东倒西歪,畔柳还不肯让我们安生。

“小文,昨天没睡好啊?很累的样子哦。”

孟文揉着太阳穴:“晚上一直做梦。”

畔柳一副信你才怪的样子:“一直做梦哦,不是一直做……”

孟文咳嗽了一声。

畔柳收住了话头,但三分钟不到又把胳膊肘撑在中间的小桌子上:“小文,我送的东西还合用吧?”

孟文又咳嗽了一声:“我根本就没用。”

“你没用?”畔柳惊讶的表情要多夸张有多夸张,但旋即又绽开一个笑容:“那是他用了?”

畔柳的手居然指着我,脸上那个笑容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点邪恶。

他们说的大概是昨天畔柳拿来给孟文的东西,但我压根就连个影儿也没看见。怎么说是我用了?这两个人打的什么哑谜。

看看对面的高桥,她更是一脸迷惑。高桥的中文不好,我的日语不灵,所以畔柳和孟文经常选择性地使用不同语言以达到让或者不让我们其中一人听懂的目的。既然他们现在用的是中文,而且还提到我,按理我不应该摸不着头脑啊。

孟文咳嗽了第三声:“我扔洗手间的垃圾桶里了,你满意了吗?”

畔柳邪恶的笑容还挂在唇边:“一定是用完才扔掉的吧,没用过的话还可以留着以后用,为什么要扔掉?”

孟文的窘迫已经写在脸上了,声音低沉但是明显凶巴巴地说了句日语。

畔柳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一脸无辜地眨着眼睛,但终于没再说什么。

返回T大的第三天就是跟畔柳她们告别的日子。

虽然只相处了短短的一个月,但彼此之间还是结下了深厚的情谊。单看畔柳登上大巴之前泪流满面语无伦次的样子就知道了。

她一手抓着孟文,一手抓着我,泣不成声地说:

“小文要加油哦,畔柳铃花会替小文加油的。小文要幸福哦,为了畔柳铃花一定要幸福哦!”

直到大巴的门都关上了,畔柳还不断冲着车窗外的孟文做着口型:小文要加油!小文要幸福!

第14章-幼忱

整个暑假几乎没着家。打电话说明天回去的时候我妈连问了好几遍:“肯定能回来吗?回来吃中午饭还是晚上饭?”

站在家门口从兜里往外掏钥匙,门却忽然在眼前打开了。

“陈夕,你可回来啦!等你开饭呢。” 林幼忱眉飞色舞地对我说。

“大暑假的,又来补习啊?”

“我都毕业了……”林幼忱小声嘟囔着。

这个林幼忱跟我的关系有点复杂。不对,应该说她跟我妈的关系有点复杂。她妈和我妈是闺密,都是S中的语文老师。我妈还是她们班的班主任。

我跟林幼忱是一点儿也不熟。记得小时候她偶尔跟她妈妈来我们家,但从来是乖乖坐着看书,不怎么说话。上高中之后似乎来得勤些,都是来找我妈问问题或是开小灶之类的,一共也没跟我说过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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