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漫学园情话——宝瑞兔子
宝瑞兔子  发于:2011年0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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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执起孟文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内容标签: 近水楼台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陈夕,孟文 ┃ 配角:宋田,陶欣 ┃ 其它:BL,校园

第1章-上下

同宿舍的四个人,我第一个见到的是孟文。

大学报到当天,我跟孟文几乎是前后脚让新生接待员领到宿舍的。

其中一个接待员说:“咱们系男生四人一间,上下铺。你们班辅导员都在床栏杆上贴好名字了……我看看,恩,陶欣上铺,宋田下铺。”

我看了看站在门口的孟文,孟文也看了看我。

接待员重复了一遍:“陶欣上铺,宋田下铺。”

我小声说:“我叫陈夕。”

孟文也报了自己的名字。

接待员低头翻了翻他手里的小本儿,嘟囔了一句:“就这间没错儿啊,哪个猪脑漏贴了张条。”

另一个一直站在边上的接待员凑过来,语气严肃地说:“两位新同学,要不这样,你俩商量商量谁上谁下吧。”

我赶紧说:“我上下都无所谓的”。

话音才落,孟文已经从我身边走过去,大大咧咧地把行李扔在了上铺。

第2章-卧谈

这间宿舍不大,长方形。一扇老式木头框的窗户正对着门。窗户下是一张方桌,桌子左右两边仅够各放一张单人双层床。我这边的床和门之间竖着摆了个四层的落地柜,另外一侧相同的位置是一张方桌和一个打横放着的四层铁书架。

我很快铺好自己的被褥,抬头看看上铺。孟文还在跟被罩搏斗。他个子挺高,虽然跪坐着,头还是快蹭着房顶了。要说这种双层床可真挺让人郁闷,尤其是睡上铺的,站也站不起来,装个被罩都折腾不开。

我犹豫了一下,冲孟文说:“我帮你抻着被角吧。”

孟文头也没抬,就把半边被子甩下来。

我接住了。他抓着另外两个角抖了几下,说声:“松手吧!谢了。”

秋日的阳光穿过窗外的梧桐树,再透过玻璃窗,照在孟文带着笑意的脸上。他站在我面前,伸出手:“我叫孟文,以后就是哥们儿了。”

我也伸出手,握了握他的:“是啊,我叫陈夕。”

依稀仿佛,我们不是初次相识,而是久别重逢。

孟文又说:“听你说话是北京的吧,哪个中学的?”

我笑:“你耳朵倒尖,还真让你蒙对了,我是S中的。你呢?也是北京的吧?”

孟文点点头,眼睛里似乎有藏不住的兴奋:“我是W中的。”

他再看看我,又说:“我觉得你应该学文,怎么跑化学系来了?”

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近视眼就得学文啊?谁规定的?”

孟文满眼的笑:“别误会,我是怕你被逼无奈才来学理,没别的意思。”

正贫到兴头上,陶欣来了。

一起来的还有陶欣的母亲大人。

新生接待员按照辅导员贴好的名条,告诉陶欣他住上铺。陶欣的谢字才吐出来一半,他妈就冲新生接待员嚷起来了:

“我儿子可不能睡上铺,万一夜里不小心摔下来你们学校负得起责吗?”

孟文在旁边嗤了一声,接待员愣了,陶欣满脸通红。

睡上铺还是下铺我都无所谓,没想到还真有人对这个执着,于是我说:

“伯母,您别急,我是这边下铺的,您看让您儿子住这个下铺行吗?”

一番烟尘斗乱之后,我的铺盖被转移到了孟文对面的上铺。

孟文凑过来,趴在我耳朵边上说:“你还真是一贯地雷锋。”

陶欣送走了他妈,立刻像换了个人,对着我鞠了个90度的躬:

“这位老大,实在不好意思,现在我妈已经在回上海的路上了,咱俩再换回来也行。”

我赶紧摆手:“别了,忒麻烦,就这样挺好的。”

最后到宿舍的是宋田,很典型的苏州人,漂亮劲儿像个姑娘,腼腆劲儿恐怕连姑娘都得让他三分。

陶欣跟孟文立刻达成共识:以后就管他叫“小甜甜”。

四个人同居共寝的第一个晚上,宋田抱着201电话,蹲在宿舍门口,跟他远在苏州的女朋友诉相思。

俗话说,宁听苏州人吵架,的确有道理。似断又续的吴侬软语从门口飘过来,撩拨得我们三个也都睡不着。

陶欣最先忍不住:“你们俩有女朋友么?”

“没有”。我和孟文异口同声。

“我也没有”。陶欣的话音里透着无奈,“没上大学的时候不让谈恋爱;现在终于上了大学,靠,又没有女生了。”

孟文忍着笑说:“怎么没女生?下午全班见面的时候不是有四个呢么?”

“你也会说是四个。咱们化91班三十二个人,就四个女生,哪儿够分的啊?再说,就那四个,以为自己穿个胸罩,留个长头发就算女生了?”

陶欣又说:“我女朋友一定得漂亮,身材也要好,至少C cup。恩,你们俩都想找什么样的?”

我一直以来几乎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读书上,虽然高中的时候班上一对儿一对儿的不算少,可我从来没想过找女朋友。偶然有低年级的学妹,在篮球比赛之后递封情书送串手链什么的,我也从没上过心。

见孟文没说话,我就说:“没想过,应该是能理解我的吧。”

陶欣不屑地“七……”了一声:“孟文,到你了。”

孟文似乎翻了个身:“我有喜欢的人”。

“哇哇哇,那你刚还说没有女朋友。”陶欣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

“是我喜欢人家,人家又不一定喜欢我”。孟文的语气十分平淡。

“那你表白了没有”?陶欣穷追不舍。

孟文叹了口气,“表什么白,人家大概早把我忘了。”

陶欣的胃口给吊起来了,“有故事啊,仔细说来听听。”

孟文又叹了口气:“其实根本没什么故事。初三的时候她帮了我一个大忙,但她因为这个差点儿误了自己的前程。我一直都觉得对不起她,可是又没法跟她联系。最近才发现她也考上咱们学校了,不过她似乎已经不记得我了。”

“然后呢?”陶欣意犹未尽,“哪个系的?”

孟文笑了:“没然后了。打听那么多干嘛?她没C cup,不符合你的审美标准。”

宋田打完电话,轻手轻脚地走进来。

“等你半天啦!宋田。”黑暗中,陶欣大喊一声。

“啊?”宋田显然是吓了一跳。

“咱们宿舍四个人,就你一个有现成女朋友,怎么也得给大家介绍一下吧。”

“哦”,宋田应着,“她叫金雅,我们都是山塘街……从,从小一起长大的。”

“真幸福啊,还是青梅竹马。”陶欣不无艳羡。

宋田的动作很轻,床只轻微摇晃了一小下,再一阵窸窸窣窣,然后便是完全的寂静。

孟文有暗恋着的心上人;陶欣有C cup的梦想;宋田有青梅竹马的幸福。而我……

第二天上午是新生的入学英语分级考试。

孟文的学号在我前面,考试时座位也排在我前面。开考之前,他回过头:“我忘带铅笔了,有多余的能借我一根儿么?”

我从笔袋里掏出一支铅笔递给孟文,他一笑接过。

这场景,似曾相识。

我揉了揉太阳穴,估计昨天没睡好。按照弗洛伊德他老人家的说法,人在疲惫和压力大的时候常常会有所谓的“即视感”,就是对未曾经历过的事情有仿佛经历过的熟悉之感。

听力,语法,阅读,作文。卷子终于收上去以后,我长嘘了口气。

孟文又转过身,笑嘻嘻地举着我刚才借他的笔:“你这杆笔真好使,送我行吗?”

“啊?”我一时还没从英语考试中回过味来。

“不会是舍不得吧?那我跟你换好了。”

于是,孟文拿他的黑色zebra 0.5自动铅笔换走了我的蓝色zebra 0.5自动铅笔。

话说我一直也没比较出孟文执意换走的那根笔比他自己的这根好使在哪儿,也许是我比较迟钝。

下午辅导员领着全班参观学校。九月的T大校园秋色已浓,高天淡云底下,桂蕊清芬,落叶覆地,诗意盎然。

走到科学馆的时候,陶欣指着门额上的 science bvilding 用唯恐别人听不见的嗓门儿喊:“诶?那个词拼错了吧?应该是u吧?怎么拼成v了?”

发现没人响应,陶欣讷讷地说:“莫非有典故?看来还是大家都知道的典故。”

孟文笑着说:“你报告全宿舍,我就告诉你。”

托陶欣的福,我们9号楼419宿舍的第一次集体腐败得以在T大的9食堂胜利举行。

我跟宋田都有点不好意思,每人各要了半份菜和3两米饭。只有孟文老实不客气地点了小炒,还加了一袋酸奶。

他十分技巧地把吸管斜插进酸奶袋子,还非让坐在旁边的我先来一口。我拗不过,只好喝了一口。孟文也喝了一口,才清了清嗓子:

“听好了,贵校的科学馆始建于1917年,那个时候英语里的u和v是可以互换的。以上。”

陶欣眨眨眼:“还‘贵校’,说得好像你是别的学校的似的。”

参观校园之后的一个月是军训。

内务,军姿,队列,匍匐……反正有生之年我是不想再军训一次了。

最要命的是最后的射击考核,我这个天生的大近视摘了眼镜连靶子都看不见,让我往哪儿射啊?但是连长说了,打枪一律不许戴眼镜,枪的后坐力太大,万一眼镜碎了怎么办?

闭着眼把10发子弹打完,我想,也不知道能不能有一两发偏巧撞到靶子上的。

报靶的时候,我几乎怀疑自己耳朵出毛病了。连长喊了两遍“陈夕出列”,我才确定他叫的那个人是我,虽然我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自己能打出94环,全连第一的成绩。

10发子弹全部脱靶的也大有人在,其中包括当时在我旁边考核的孟文。

第3章-相吸

英语分级考试的分数出来了,宋田跟孟文90,陶欣84,我80。

按T大的规矩,85以上的免修英语。陶欣拿着成绩单,直骂评卷老师抠门,多1分都不肯给。

大一必修课很多,课表上几乎没空儿。我跟陶欣拿着选课手册研究了半天,终于选定星期一下午第一大节的公共英语。

星期一上午第二大节是微积分,那种3小节连着上的300人大课,老师据说是全数学系最着名的拖堂王……

下课铃早在十分钟前打过了,老师还在讲台上口若悬河,一点儿也没有要下课的意思。

估计他说啥大伙儿也听不进去,都琢磨着下了课上哪个食堂吃什么呢。我心里更急,下午第一节1点10分上课,现在眼瞧着12点半了,能不能吃得上中午饭都得画个问号。

等我跟陶欣紧赶慢赶到了上英语课的四教,七十人的教室填得满满当当,只有第一排空着,没办法,硬着头皮坐了。

一抬头,看见孟文从门口晃进来。

陶欣说:“你上这儿干嘛来了?不是免修么?”

孟文在我右边的椅子上坐下,隔着我对陶欣说:“闲着也是闲着,就来听听。”

陶欣撇撇嘴:“那么爱听你干脆替我上得了,我回宿舍睡觉去。”

孟文笑着说:“好啊,只要你放心就行。”

陶欣一脸迷惑:“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快下课的时候,英语老师忽然心血来潮,点名让人用黑板上的词造句。

“陶欣,用long for造个句子 。”

孟文比陶欣先一步站起来:“She kissed me long for 5 minutes.”还特意在那个long上拖个长音儿。

纯洁的小女老师飞红了双颊,龌龊的男大学生笑倒了一片。

下课以后,陶欣追着孟文要打,孟文边笑边往我身后躲:“不是你说放心让我替你的吗?再说出糗的其实是我啊,别人又不知道你才是陶欣……”

晚上十点熄灯以后,宋田照旧蹲在门口为电信事业做贡献,剩下我们三个光协的在屋里卧谈。

宿舍每次卧谈基本都是陶欣发起的,话题大体上围绕着女生,女老师,女朋友展开。

今天也不例外。

“孟文,你喜欢的那位怎么样了?”

我不怎么待见这个话题,又忍不住支着耳朵想听。

“什么怎么样了?”孟文懒洋洋地回了一句。

“就是进展如何呗。最近见过没有?说上话没有?”

T大的女生很少,且集中住宿在5号-8号楼,离我们住的9号楼很近,如果有意去等,不难找到碰面的机会。

孟文含含糊糊地说:“见是见到了……不是跟你说过人家早就不记得我了么?”

陶欣仍然兴致勃勃:“她不记得了你不会提醒提醒她?”

楼道里橘色的灯光透过门上的窄窗,朦朦胧胧地洒在对面的床上。孟文翻过身来,脸朝着我这边:“喜欢她是我的事,不一定要让她知道。”

字字清晰。

喜欢,可以只藏在心里。

“啧啧”。陶欣感叹,“我以为小甜甜已经是我见过的最高境界了,没想到还有比他境界更高的。”

星期二上午的课都是必修,第一大节化学原理,第二大节分析实验。下了课,我们宿舍的四个人一块儿往食堂走。今天的三教平台格外热闹,各个社团协会都在招新。

陶欣算发现新大陆了,每个协会的展示区前都站一站。

孟文皱着眉:“你丫走不走啊?再不走我们不等你啦,快饿死了。”

陶欣专注地盯着动漫协会的一个大眼睛女生,根本无视身后饥肠辘辘的我们。女生拿着一摞传单往大家手里塞,发到孟文的时候,她突然说:“同学,你稍等一下。”

我看向孟文,莫非这个女生就是他心心念念的人?

愣神的当儿,那个女生已经领着一个男生过来,指着孟文说:“就是他,我觉得特别合适。”

男生走近了两步:“我是动漫社的社长,最近我们准备做《绝爱》的cosplay,你的外形很适合晃司这个角色,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

孟文挑了挑眉:“谢谢你们对我有兴趣,不过我对二次元世界没兴趣。”

社长同学脸上还挂着笑,生生僵在当场。

我看情势不对,一把拉上孟文:“对不住啊,我们赶着吃饭”,匆匆挤出人堆。

走了一段,我松开孟文:“刚才那个社长是好意……”

“嗯”,他停下脚步,“我是讨厌那个故事。”

“没看过,讲什么的?”

“二氧化硅。”

“啊?”我不好再深问,自个儿较着劲琢磨“二氧化硅”到底是什么意思:石英?沙子?芯片???

“没看过正好,那种东西最好别看。吃饭去吧”

先前光担心孟文跟人吵起来,没顾上陶欣和宋田就走了。这会儿南北主干道上人来人往跟火车站差不多,想找人是绝对没门儿。

“能单独和你吃个饭真好”。说完这句话我差点羞愤地咬舌自残。

有些念头动不得,一旦动了,就保不齐什么时候说溜了嘴。好比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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