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情——浊酒一杯
浊酒一杯  发于:2011年0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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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我有些累,昨晚看比赛到很晚。”随口编个理由搪塞过去,奕天没有多问什麽。

到颁奖典礼时时间还早,现场人声喧哗。奕天去了後台,刚刚才知道他是评委,难怪有如此大权可以直接带人。

找到位置坐下後身边不断有人走过,时不时会有饶有兴趣的打量目光落在我身上,甚至有经济公司过来搭讪问我是设计师还是模特,是的话有没有兴趣加入他们,我被搞得不胜其烦干脆闭起眼睛养神,世界这才清静不少。

但周围的谈话声一直没有减弱,直到八点临近。

终於听到男女司仪在一大段开场词後宣布典礼开始,照例是掌声一片,其实我很奇怪为什麽每次国内类似节目开始前都要弄那麽一长套名为“暖场”的东西。

随後女司仪介绍大赛的主办方以及评委等人,我注意到他们用“天才设计师”来形容奕天,他的确值得。

前面都是些小奖项,只能算是热场,不管是奖金还是颁奖嘉宾都还不够重量。随著时间流逝,现场气氛越来越high,每个人脸上都露出或是兴奋或是期待的神情。这才是重头戏──最佳设计奖,两年一个,拿奖的人今後很有机会出头。

不能否认的在意,我当然希望他可以拿到,尽管我们都不是在意这些虚名的人。但无论如何这是对自己的一种肯定。

人类社会里有时这种公众的认同往往有不可小觑的效果及影响力,因此不管从哪种角度,我都希望是他。我也希望他的才华可以得到认同,但当想到我们今天的冲突我就有几分懊丧。

在司仪用经过训练的那种能带动现场气氛的语调说完“下面颁发最佳设计奖,有请颁奖嘉宾也是这次评委之一的安奕天先生上场!”时全场都沸腾欢呼起来,掌声不断,甚至还有人高呼奕天的名字。

这也许也是设计界与众不同的地方,即使是如此隆重的颁奖典礼,人们也都是随兴而发保持著一份自我,现场也比别的类似场合要热闹开放得多。

而我也是才知道奕天原来是这个奖项的颁奖嘉宾,还有他如此高的人气。

奕天走到话筒前随意地招了招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现场立刻变成与刚才截然相反的氛围,但安静中隐隐埋藏著欲喷薄而出的激情。

奕天也不像别的颁奖嘉宾那样多的废话,他上来就拆开了封口的丝带,打开看了一眼後便露出笑容,现场被他一个笑容感染得更是一触即发。

“下面我来宣布捧走本次最佳设计的设计师。”他稍微停顿一下,扫视了一圈台下,竟然还对著坐在前排的我稍微眨一下眼──当然只有我能发觉,以前我们常用这种小把戏帮他混过他那位魔鬼导师的人盯人。

心一下便提了起来,我还搞不清楚他这个小暗示的含义,我不知道这是他对隐瞒自己作为颁奖嘉宾的一点小小得意还是其他什麽。

“他是我非常非常欣赏的一个设计师,”他又停顿一下,原来他也这样会吊人胃口,“同时他也是一位模特,”该死!他什麽时候学会了这一套!“让我们祝贺覃森先生!”

“哗”地一声下面便开了锅,口哨声喝彩声不断,而我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热烈的吓人,我抬手按了一下胸口。

他从舞台一侧走上领奖台,原来他也坐在前排,不过跟其他设计师同在右侧,不知道他是什麽时候过去的,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他。

他那样优雅的走上去跟奕天轻轻拥抱然後从奕天手中接过奖杯,全场的目光都焦灼在他的身上,而那个男人微微一笑後从容低头轻轻吻一下奖杯。

心率失速,我相信全场都跟我有一样的感受,明明是有些煽情的动作,他做来却如此自然,而在那动作中隐隐透出的诱惑又令人血液加速流动。

当他再次抬起头,闪光灯四起,都为了抓住这个犹如阿波罗般俊美的男人,他出众得令人不敢逼视。今天的他淡灰色礼服加身,我发现他竟然将我的设计带了过来并且穿在这种场合,心里又是一阵悸动。

挺拔修立的身躯骄傲地接过最高荣誉,那一刻让人不由自主地生出他原该如此的错觉。他挑起的眼角,迷人俊挺的鼻梁,透出诱惑之香的唇角都足以令人顶礼膜拜,他值得最高的赞扬。

他再次抬起头,我知道他刚刚一定轻轻笑出声来,四下立刻重归宁静,他就是有这种力量。仿佛穿越的亘古的迷障,当那双不被丝毫浮华沾污的双眼准确地对上我,我知道我再一次彻底的沦陷,前一刻还在疯狂跳动的心脏也重归安宁。

我也缓缓扬起嘴角,我知道这一刻我们都不需要说些什麽,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我非常荣幸可以得到这个奖项,”他终於开口,稳健的台风,“这是对我这些年努力的肯定。我从不相信天才,也从来不觉得付出就一定会有收获,但是没有付出一定不会得到。”

“谢谢大家对我的肯定,对我来说这只是一个里程而绝不是终点,我的旅途才刚刚开始。谢谢大家。”这样一番狂妄的话语他说起来竟然如此自然而不会让人不适,他可以轻易取得别人的认同,更可以攻进人内心最不设防的柔软,让你情不自禁追随他的身影,对於这点我深有体会。跟来时一样,他依旧高贵地走回自己的座位,牵引了全场的目光跟心跳。

女司仪这时又从幕後走出宣布颁奖典礼最後一项节目──服装展示,於是人们再次认识了一遍覃森,作为模特的覃森光芒四射,刚刚是内敛的高贵,现在则是全然的燃烧,当他穿著自己的设计走上舞台,这是他的王国,在这里他豔惊四座,无人能与其争锋。

我一直知道他的优秀,可每次他都会让我重新吃惊一次,他仿佛一直都在成长,吸收一切可以利用的养分。令我有些吃惊的是詹妮竟然也在其中,我从来没有想过她竟然也是一个模特,但她的确是个美人。

对她感觉很复杂,我知道她之前一定跟覃森有过千丝万缕的联系。第一次见面她随主动接近,但那只是嫉妒心在作祟,再次见面她甚至认不出我,可以看得出她对覃森用情很深。

“喂?”典礼结束,我往停车场走时接到电话。平静地开口,实际上刚刚的震荡还留有余波。

“我今晚的表现怎麽样?”他的口气带出几分得意的邀宠,天知道这个刚刚还力压群雄技惊四座的男子还会用这样的口气跟我说话,这其中的反差让我收不住嘴角:“不错,还算及格。”

“哈哈,就知道你不会坦荡表扬我。”听得出来他现在心情超靓。

“难道那麽多人的赞扬还不够填满你的虚荣?”

“听到耳根发软。”他轻轻哼一声,看来被记者之流缠得够呛,我看到那帮人典礼一结束几乎就是冲过去将他包围,“只有你将我当做平常人。”

“看来你还挺有自知之名。”

“在你面前哪敢摆出高姿态。”他笑起来,“你有没有话想对我说?”

“你想听什麽?嗯?我可不会说那些好听的。”

“我爱你。”

“嘿!”一击中的,刚刚平静的心脏又失速,“你说什麽呢!?”

“那你现在有没有什麽想说的?”流露出几分挑逗。

“呃,你今晚什麽时候回去?”不自然地转移话题,估计他被绊住一时半刻脱不了身。

“你什麽时候能够坦白一点?”他又笑起来,“不过这才是你,我喜欢。”

“你就说这些?没什麽我挂电话了。”耳根发热,我快步走向奕天的车子,他也难逃追堵,於是将钥匙给了我。

“不好意思了?”他还在调笑,不过适时打住,“我也不知道,等会还有个发布会,不知道会拖到什麽时候,你不用等我。”

“谁等你。我是提前打好预防针,免得你晚归扰我清梦。”

“其实我更想跟你一起,但是他们又不能不应付,真麻烦。”他似真似假抱怨,其实盛名之下必有负累,但相信他也早已料到,做好了准备。

“你快去吧,你现在可是大红人,那些媒体要是知道你在跟我闲磕牙那我可就安全堪忧了。”解锁上车。

“那好吧,为了你的安全,拜拜。”说完倒毫不拖泥带水挂我电话,这家夥。

回到别墅又洗了个澡,围上浴巾出来随手打开电视,不料正赶上发布会的直播,他跟奕天还有几个其他得奖的设计师在发言席,下边是各家媒体。

看来发布会已经开始了一会,话题从大赛偏离已远,而他们显然对覃森有更多的兴趣,大部分问题指名要他回答。想想也对,媒体怎麽会放过明天大好头条,他们吃准覃森刚刚捧得大奖的好心情,不会不卖个面子,问题更是提得五花八门。

“覃森,听说你今年突然前往巴黎?”一记者大为惋惜,“今後还会不会在国内有所作为?”

“其实不算突然。一来,我的家人早已迁往那边,再者我早在去年就在那边大学申请入学深造,不能否认,巴黎在这方面始终走在世界前端,我希望自己能吸收更多的元素充实自己。至於国内方面,这里始终是我家乡,有机会一定会回来。国内这几年发展很快,有很大的市场,况且这里有很多我非常欣赏的设计师。”他风度良好,态度配合,显然赢得了众媒体的青睐。

“那你现在在那边发展如何?”

“我现在跟一位导师在学习,另一方面也在家族企业中帮忙。”

“覃氏在巴黎业内可谓首屈一指,这次你前往巴黎发展是否也想借家族之势获得更好前途?”犀利的问题一问出下边各路人马立刻求知欲旺盛地竖起耳朵,对这个问题显然早已想问。

“我没有坐享其成的意思。家族可以给我更多的帮助,而我不介意站在巨人的肩上,既然这可以为我提供更多的机会。但我不会依附家族,没有家族的帮助,也许会花去更多时间,但是我对自己有信心。”他答得坦然,但我知道这不是外交辞令,他是那种善於利用一切条件的人,也懂得抓住机遇,既然这可以节省更多的时间。像他说的就算没有家族,他依然会发光,这次的成功便是很好的例子。

“国内还有没有你值得你牵挂的地方?”

“你是问哪方面?”他轻轻调了一下话筒位置,“如果是指这个城市,那是当然。”

“嘿,覃森,你不要转移话题,你知道我们问得不是这个。我是说,詹妮。”有一记者爆出八卦,“当初你跟她可是业内金童玉女,天生一对。”

“詹妮非常出众,我一直非常欣赏喜欢她。”他说得含蓄,“我很遗憾,但她值得更好的。”

“那麽说你们分手了?”下边起了小小骚乱。

“我尊重她的选择,也希望大家能给我们一点空间。”他体贴地将女方置於主动,并技巧地打住话题,他真的非常善於应对,各种问题都被他轻巧击回,并不会让人不适,他的真诚甚至已经收服人心。

“那你现在有没有发展新的恋情?”又有一个记者引爆地雷。

“大家对我的私生活很有兴趣?我可以选择沈默麽?”他颇有些无奈。

“来吧,覃森,大方一点。不是我们探你隐私,只是为了T城众女的心愿。”他们显然觉得其中有料,记者也不是吃素的,这麽一说倒让人无从拒绝。

“好吧,”他笑了起来,其实之前他一直在恰到好处的微笑,只是这次更明显,“怎麽说,我现在非常──幸福。”

“哇!”下边一阵惊叹,没有料到他诚实到如此地步,继而紧追不舍,“来来来,跟我们说说,是何方神圣?竟然让我们覃森如此──幸福?”他们巧妙地引用了他的用词。

“我只能说他是我所见过最优雅成熟的一个,对我来说那是种致命的吸引,我就对自己说绝对不能放手,我爱他。好了,好奇心满足了?更多的恕我无可奉告。”他摊手而笑。

我切断了电源,浑身起了一层细小的颗粒一阵无力,我没想过他会这样坦白,从没想过。明知道他不会透露更多,但这种程度也远超过了我的想象范围。再也待不下去,我抓汽车钥匙冲出别墅──我只是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

危情-17

直到凌晨时才返回别墅,刚刚将车停进车库就听到旁边遥控车库门也升起,回头看见他正穿过大门向这边驶过来,便靠在了车库边。

“你现在才回来?”他降下车窗看见我很惊讶,车倒进车库停好走出来,“干什麽去了?”

“出去转了转。”我点点头,“怎麽,昨晚被整得很惨吧。”

“别提了,那帮人啊。发布会结束後被主办方拉去喝酒唱K,我还好,没想到安奕天酒量那麽差,被灌得烂醉,我刚才送他回了公寓。”他脖颈後仰转了转,然後又举起胳膊伸了个懒腰,“真是累人。”话这麽说,他的眼神却仍然清亮,虽然眼底有层淡淡阴影,“你这头发怎麽搞的?”他随手拉拉我乱翘的头发。

“怎麽样,新造型。”其实昨晚是去海边吹了一晚的海风,可以想象现在是何等形象。

“不错,非常酷!”他拉住我胳膊率先朝主屋走去,“饿了吧?我去做点咱们吃,然後补眠。我昨晚就没吃什麽,时间太急。”

“你做?”任他拉著往前走。

“哈!”他转过身看我,露出经典的八颗牙齿,“怎麽现在才感动?我是第一次给你做饭?”

“你可以不做,没人强迫你。”

“得了得了,我心甘情愿,为你做饭是我的荣幸。”说完还像模像样的鞠个躬,我被逗笑。

“覃森!”吃过饭上楼,在他即将进入房间的时候叫住他,只是想说一句,“恭喜你。”

“呃?”他顿住,然後粲然一笑,“真没想到你会这样说。”

“你很出色,这是你应得的。”我上前拥抱了他,其实早就想这样做。他有半天都没反应,我抬头看他,见他一脸不敢置信,“怎麽了?一脸痴呆。”

“裴聿!”总算有所反应,就著这姿势就将我拉进了他的房间,把我压在了门上,黑眸燃烧起来,“这是你第一次主动!”

我哭笑不得:“所以你受宠若惊成这样?”

“还真有点。”他有点窘了,摸了一下脑後的头发。

“呵呵呵呵……”我看著他越发觉得有趣,忍不住低头笑起来,不是不给他面子,是他一脸痴呆的样子太难得一见。

“哪,不准笑了!”他恼羞成怒对著我直压下嘴唇,成功让我噤声。游弋在口腔的舌尖是少有的轻盈缠绵,他新冒出的胡茬给下巴带来轻微刺痒,拉过他的腰我深深回吻。

“怎麽你还有精力?”拉住他在身上点火的手,一晚没睡真有点腿软,回应我的是低沈的闷笑。

“挺会享受啊。”洗完澡出来见他正倚在床头惬意地品著杯中的液体,往床头柜一看,不是别的,正是奕天藏品中的一瓶,这位显然比我要懂得珍惜。

“来来来,过来,”他拍拍身边,示意我坐下,“会享受的是安奕天。”

“你这算不算夺人所好?”我也倚上床头,随口问道,“怎麽起了兴致?还是说昨晚被灌得不够?”他对於酒制品一直没多大兴趣,偶尔为之也是浅尝辄止,虽然酒量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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