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情——浊酒一杯
浊酒一杯  发于:2011年0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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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覃灵我无法给出坦然的答案,我无法预料她的反应,他们身後那个强大的家族更是我们一直以来的忧患,虽然我们都不曾提起这个话题,但它确实存在,实实在在地在那里。

“我收回我刚刚对你的改观。你还是一样的不近人情。”她瞪我一眼,又低头专心对付自己的蛋糕。

我也低头挑起一块披萨,皱眉送进口中,油腻的难受。

下午下班时接到覃森的电话,说是找到一家好吃中餐馆,正要离开办公室赴约,又来一通电话改变了我的行程。

是尹天扬约我见面,他倒消息灵通,不知是否是从覃灵那里得到我回来的消息。

要找到尹天扬并不困难,早说过覃家人个个受到格外的恩宠。

“唉?你来了?那麽快。”他之前一直望著窗外出神,看见我倒有些受惊。

“是啊,接到你尹少爷的电话哪敢不立即动身。”我坐下,将外套挂在椅背上。

“嘿,我什麽时候这麽受待见了?”

“怎麽,找我有什麽事?”

“也没什麽,听覃灵说你回来了,正好在公司附近顺便吃顿饭。”他琢磨了一下,接著说道,“你跟阿森一起回去?是有什麽事麽?”

“天扬,你对我私事很感兴趣?”我正要举起杯子的手有些停顿,怎麽人人问我这个问题。

“嘿!嘿!裴聿我无意探你隐私!”他举手以示大公无私,“私事?这可真是个好答案。”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我一阵窘迫,干脆不答他。

“喂,我也要加入你们了。”尹天扬正起神色。

“嗯?”不解旋即惊讶,“你要来公司?”然後再是不可思议,“你不是打算终身赖在学校?什麽时候有了那麽高的觉悟。”

“咳咳,”他清下嗓子,然後我惊奇地看到他竟然红了脸,“我也总该分担些,你们一个个风生水起,我突然觉得也许那样也不错。”

“天扬,欢迎你加入我们。”我冲他伸手,“你是在我们部门吧?”

“没错。”他笑起来,抽下鼻子,我知道那是他紧张时的表现,“你总不会让我去走T台,我会的也就是画几张设计稿。”

“你在紧张?”我琢磨他脸上的神色,大笑,“我看不是那麽简单吧?”

“你!”尹天扬瞪起眼睛,随即又弯下来,“是啊,是啊,我是喜欢上某人,打算近水楼台先得月。”

“得了吧,什麽人不是你尹少爷招手即来。”我不屑,这位尹少爷十足的花花公子作风,女朋友换代的频率了得,可偏偏生得一副好脸孔再加之温柔慷慨大方,倒也在情人堆混得如鱼得水,从没出什麽纰漏。

此人就是“做不成情人,依然是朋友的最佳典范”,倒也算难得。

“切,可偏偏这人每每打击我,让我情难已堪。”他又抽下鼻子,这下我实在惊讶,一向在这方面如鱼得水的他竟然也会遇到这样的情况,看来这次也许真的是认了真。

“你什麽时候过来上班?”我又问他。

“过两天吧,还要善後下学校那边的事情。”

两人絮絮叨叨又聊了一会,讲了下公司大概的流程,说实话,我对他心属之人还是有那麽点好奇的,只是他不说我也不愿勉强。

想来也很是有意思,原来不管怎样的人,只要遇到感情这个东西都要俯首称臣。

“对了,阿森在公司的出勤率怎麽样?”交代得差不多他又问我。

“他现在到公司算是义务做工,你知道他没有那麽多时间。”我并不想如此频繁提起他,只是这个人也许天生的不甘寂寞。

“也是。”他停了会,又说道,“他这个人还真的是不甘寂寞。”

我顿时心生警惕,实在是天扬向我提起他的频率太过频繁,而他虽然对著熟悉之人有几分脱线,但本身绝不是爱多管闲事之人,对其他人甚至算得上冷漠:“天扬你──”我一直都知道天扬的双性取向,只是我一直没有往这方面想,一直以为自己没有这方面的倾向便与自己无关,但是自从与他在一起,我自觉敏感了不少。

“呃?”他摸摸鼻尖,“被你看出来了?”旋即笑了起来,“会不会很惊讶?”

“不──不会。”其实我怎能不惊讶!

这顿晚餐的後来我都有些心不在焉,万万没想到,天扬他居然陷入这样一个漩涡。

并不是我放不开,而是我知道他将来注定要因此受伤。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对他有些抱歉,他是我的朋友,我万分不想让他受到来自我的伤害,只是对此却无能为力。我甚至,连对他坦白的勇气都没有。

晚上回到家时覃森已经在家里,他直接坐在地毯上,修长的双腿伸直打开,十分放松地倚在沙发上,电视中是他喜欢的网球手的比赛。

“回来了?”他回头问我,精神奕奕。

“嗯,吃过饭了?”我问他,一边换上室内拖鞋。

“吃过了,自己回来做的,对了我从国内买了东西,今天刚刚空运过来。”他有些献宝似的眨眨眼睛,“等一下。”

我被他逗笑起来,到沙发前他原来坐的地方依样坐下,等了一会渐渐耐不住想过去看看他在做什麽。刚刚起身就觉得自己实在是幼稚得可以,但是最终还是没能抵住诱惑。

“嘿,这是──”我望著他正在往盘中装的东西。

“你怎麽过来啦?”他转头摘下手上的一次性手套,“怎麽样,很诱人吧。”举起手中的盘子冲我晃晃。

“亏你想得出来。”我叹笑,“这个卖多少钱?”

“130,好多呢,哈哈,很实惠。”他开心地招招手,“对吧?快过来尝尝。”

“那运费呢?”我不为所动,继续问他。

“呃?嘿!”他愣了一下,“裴聿!”

“是不是130的两倍还要多?”再也忍不住,我笑起来,对著他有时候就是这样恶念丛生。

“以前怎麽没发现你很会欺负人?”他夹了一块腊肠放在嘴里,有些含糊不清。没错,就是腊肠,“过来尝尝,很不错,就是有点辣。”

“我不吃辣的。”我凑过去看了看──看起来还不错,“你怎麽会想到买这个?”

“来来来。”他又夹起一块放在嘴边,然後竟然叼著冲我凑过头来。

“喂!你不会吧?!”我大窘,朝後闪了一步。

“……”他没有说话,只是又朝我走了一部,然後凑过来,眼睛亮得有些不怀好意。

“你──”一句话还没说完,他便凑上,浓郁的肉香跟他身上淡淡的草香传过来,我一时竟也没能把持住自己,等醒悟过来,已经跟他纠缠在一处。

一块肠肉在你来我往间渐渐被吞噬,说实话,我并没有尝清楚味道,只是以前怎样也不会做的事情现在跟他做来竟然都是如此自然,我不禁有些感叹。

淡淡的辣味弥漫在口腔中,他灵动的舌尖不时在口腔中挑动,我从来不知道只凭一个吻就能达到如此煽情的效果。

等到两人分开,已经都有些气息不稳,他拉著我然後将头抵在我额上:“味道怎麽样?”

“唔,还不错。”我决定再尝一次,於是再次吻上他。

说实话,从路上直到刚刚,我都有些忧郁,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他。但此时我已豁然开朗,这是他们的问题,我不该打著亲近的幌子从中干涉,这对天扬不公平。

一周以後我正式开始与黎式接触,与凯文打通关系自然是工作的首要关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他点名要我的缘故,他对我并没有如外界传闻的那样嚣张跋扈。

这天我去黎式拿了剧本後被他叫住,看起来倒也是一派和善。

“下次什麽时候过来?”他向我走过来,嘴角扬得高高的,不知为什麽我便想起了那引诱猎物上钩的狡猾狐狸。

“嗯,看完剧本,有初步设想之後,我再过来取你的尺寸。”我尽量小心翼翼,对待这次的案子,我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我是不想跟这样一个人有任何牵扯的,何况黎辉更是跟覃家暧昧不明。

“有没有时间?我们出去喝杯咖。”他皱下眉头,不知是不是对我的谨小慎微表示不屑。而我实在惊讶,想不出我们有什麽理由坐在一起喝杯咖啡。

“恐怕不行,我等会有约。”我尽量做到得体,其实也是的确跟人约好。就在这时我看到黎辉朝我们走过来,面色不善,我突然便想起了那个关於他与凯文的传闻。

换做以前我会将之归档为狗仔队的无聊起势不会多想,但是也许是心态变化,我已明白即使是男人与男人之间也可能存在那种非友情的情愫。

这倒也算是个新奇的转换,只是不晓得是好是坏。

“黎总。”我微笑一下冲他点头示意,明显地看到面前凯文的瞳孔都有些缩起,一副不乐见的模样,於是我又想,也许真的是不简单。

“裴聿?早有耳闻。”黎辉也冲我点个头,虽然脸上依然是阴云密布。

“哪里,黎总才是年少有为。”这样说并不是过分的夸赞,黎辉如此年轻便身居高位,没有几分本事绝对做不到。

“凯文,你忘了,今晚我们有约。”这句话却不是对我说的了。

“哦?我可不记得,我只记得某人强迫中奖,我有答应麽?”凯文也是面色不善。

我有几分尴尬,识相告别离去,这两个人还真是不拘小节。

天扬在我们见面的第二天已经正式进驻覃氏,覃家个个欣喜异常,原本人人都以为这个不羁子孙真的会坐吃山空一辈子,现在竟如此上进,难怪人人称奇称快,欣慰异常。

更夸张的是覃家还专门为此举办了一场宴会,因我跟天扬一向不错的关系,我自然出席,而覃森更是免不了。其实对此连天扬也相当地意外,邀请我时大呼狗血,直说抱歉。

那天我跟天扬直接从公司去覃家,而覃森远去澳洲拍摄写真还未返回,我们已经有一个礼拜没有见面,但他之前来过电话,说是今晚可以出席。

在这之前从来不知道自己是如此一个粘腻的人,交往过的女友总是抱怨我就算一个月不见面也不会有任何表示。我其实一直都认为就算交往也要给对方更大的空间才能长久,殊不知原本这是爱的还不够。

每天晚上接到他的电话成了一周来我必修功课,从开始时的有些面热到後来的理所当然,真的得承认,爱情真实种可怕的东西。到此时,我已不能再做清高。

临近覃家门口是接到覃森的电话,他刚刚下了飞机。

“到哪里了?”他声音还有些迷迷糊糊,也许又在飞机上睡得一塌糊涂,我想起那次同去T城时被他压酸的肩膀,不禁笑了起来。

“到门口了,你直接过来麽?”还带著些笑意,我注意到天扬朝我这里看了几眼,也意识到这样对著电话笑得开怀也许真的是有点傻,我正了正神色,“还是回家一趟?”

“不回去了,直接过去,晚了总不好,不塞车的话开始前应该可以赶过去。”他这时竟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你很累?”终於还是笑了出来,“不如回家洗个澡,你应该跟家里报备过?”

“还好,不过还是你的肩膀比较舒服。”他爽朗地笑起来。

“好好好,算我白操心,那你赶快过来。”原来过再长时间我还是会为这样无伤大雅的玩笑话面红耳赤。

“喂,裴聿,刚刚你是在跟阿森讲电话?”挂了电话天扬将头凑过来,脸上是几分古怪与不自在的红晕,“你们──,呃,他什麽时候能到?”

“他刚下飞机,”我扬一下头发,发现也许该去剪一下,他们蹭到我眼前弄得我心浮气躁,“应该可以在宴会前赶到。”

“那就好,我原本以为他不会过来,他去澳洲拍写真?”

危情-20

“嘿!”我正想回话,一道清脆的语音将我们打断,“怎麽才来,天扬,你可是今天的主角。阿聿,你们一起来的?”说这话的不是别人,覃灵一身火红的衣裳著身,“大嫂等不及一直催著出来看,这不刚出来你们就到了。”这时我才看到覃家大嫂原来就在覃灵旁边。

“小扬,快进来,还有裴聿。”大家长热情地招呼我们进去,显然是疼爱这个孙子到了极点,一边说著还揽过天扬的胳膊,亲密程度可见一斑。

天扬用一种几乎无奈的眼光看了我跟覃灵一眼,覃灵笑起来:“阿聿,我们也进去。”说著她也揽起了我的手臂。

到了屋内就发现人来得真是不少,竟满满的占了一屋子,还有些在二楼兴致勃勃地坐著聊天,天扬的人缘竟好到这样的程度。

“嘿,我也很惊讶,天扬竟这麽多朋友。”覃灵也出口啧啧称奇。

“呃,的确是。”我转眼看了一圈立刻找到了阿姨的身影,她正跟覃睿一起招呼客人,远远地她也瞧见了我,朝我这边笑了笑,小小地招了下手,看得出她现在非常的满足。我从不担心她不适应这样庞大的家族,阿姨社交手段其实很是高超。

这里年轻人居多,看见我跟天扬走进来,有不少人上来攀谈。

“嘿,阿灵,这位俊男是谁?”一位女士上前,看来与覃灵应是旧识。

“樱美你还真是不改色女本性,我在旁边还挡不住你的狼爪。”覃灵大笑著与她调侃。

“唉?莫非这是你的真命天子?”女士故作吃惊状往後退一步仔细打量我,“怎麽都不带出来,怎麽,怕太优秀招人豔羡?”

“我倒真希望是这样。”覃灵似真似假,我则有些尴尬,到现在我已经可以听得出这样善意的试探。

“呃?”女士显然料不到覃灵这样有些示弱的回答,立刻善解人意地解围,“那麽说,我们还都是人人机会均等?”一句话说得我们都笑起来,看来人以群分这句话永不过时,这位女士也是一副玲珑心肠。

在我们说笑时阿姨朝我们走过来:“阿聿,最近可好?阿灵、樱美你们不能欺负阿聿。”

“不会的,不会的。”两位女士大笑起来,“阿聿,你们聊,我们一会见。”临走不忘附赠两个促狭的眼神,著实令人无奈。

“阿聿,你跟阿灵相处的怎麽样?”阿姨带我到一个清静些的地方,上来却是这样一个问题。

“很好啊。”莫非阿姨也学起那男大当婚的家长作风。要知道以前她从不过问我感情,近来在电话中也曾经有意无意提起此事。

“你们一起也有很多年了吧?”她又问,眼睛温柔地看向我。

“是啊,自从大学开始。”我拿脚蹭一下地面,其实很想纠正我们是“朋友”,而不是“一起”,“阿姨为什麽问这些?”

“阿聿你不要有压力。”她伸手拍拍我的肩膀,笑了起来,“只是刚刚看你们在一起实在般配。”

“嗯。”眼中有些酸涩,我忍不住开口,“阿姨,其实我现在有一个稳定的恋人。”

“哦?”她显得很开心,“这还是你第一次跟我介绍你的‘朋友’。阿聿,什麽时候让我见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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