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聿,我听阿灵说其实你以前做过模特?”他似乎斟酌一番才将话说出口。
“你听她胡说,那纯属被逼无奈!”那时我刚进公司自问没什麽出头之举,可覃灵不知是错了那根筋硬是要我兼职模特,她倒能耐说动包括阿姨在内的全家来做说客,搞得我头大不已,最後只能妥协出席一场秀就此作罢。
想到当时的情形,我发现只要是对著覃家人,我一个两个全部都只有缴械的份。想到这里,我有些警惕:“你在打什麽主意?”
“阿聿──”他拖长声音,我更是全身戒备起来,我知道他一旦这麽叫我一定是有所企图,“我该不该称其为心有灵犀?”
“警告你覃森!”我端正脸色,“你最好不要说出什麽不合时宜的提议!”
“阿聿,可是我当时的确是想著你进行创作的,你知道那时候你那麽排斥我,我别无他法只好用此聊寄相思。”他摊手一派坦然,“你是不是多少要为此负些责任?”
“那也不行!”这件事没有丝毫松动的余地,我可不想再被陷害一次。
“你忍心看著我的设计付之一炬?”他竟使起哀兵政策,“你刚刚还说要尽一切努力。”
“那是两码事!”额角青筋硬是压下,自觉修养升级。
“可是真的没有合适人选,我们已经找了整整半个月。”他不放弃。
“说不定到时就可以找到。”我头痛抚额。
“那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找不到就由你来?”他双眼充满了算计。
“我什麽时候这麽说了?覃森!”恼怒。
“其实还有其他原因啊,阿聿,我很想跟你穿彼此的设计然後同台走秀,难道你不希望?” 改变方向。
“不希望!”
“阿聿你好绝情。”某人厚脸皮控诉。
“你一会不是还要出外景?还不赶快去?!”我赶人。
“那我们再商量!我走了,拜拜!”他扔下重磅炸弹後倒潇洒拍屁股走人!
“没什麽好商量的!”
整整一天我都有些草木皆兵,看谁都是一副算计的神色,明知他们不可能串通一气,可我实在是怕极了这种算计。捱到下午下班终於松一口气,刚刚收拾好办公桌手机就响起,然後我看到一个让我有扔电话冲动的号码,我竟忘了这尊大神!
“嗨,阿聿,晚上一起吃饭怎麽样?等等,你不准拒绝!”接起电话覃灵就直接说明来意,这倒好,连答辩权都没有直接判刑。
“我──”“就这样定了,我一会下去找你!”能不能直接走人?我认真考虑一下这个出路,得出我会更惨的结论後我干脆引颈就戮等待大小姐的到来。
没出十分锺覃大小姐风风火火冲进我的办公室看到我坐在那里老实等她自然满意,我却有种上断头台的觉悟。
“阿聿,你觉得阿森的设计怎麽样?”一顿饭吃的食不知味,她倒好前半段跟我东扯西拉,现在又用上迂回战策。
“很好。”这时事实,可从没哪一刻我更希望这不是事实。
“那你一定也很希望它可以面世?”一脸奸笑,这两兄妹在这时的表情倒像一个模子出来。
“是的。”尽量少说话,多说多错。
“可是我们没有合适的模特。”她故作忧愁,“如果这个方案因此流产那多麽可惜。”
“我们还在努力,还有一个周的时间。”
“可是万一找不到呢?”她眨眼。
“不到最後一刻怎麽肯定。”覃森!
“我是说万一。”她不放弃。
“……”
“阿聿,其实你做过一次,不难对不对?”大小姐改变了进攻方向。
“不是难不难的问题。”我皱眉。
“我知道,你是怕事後有人骚扰?”
“一部分。”那段日子真的是不得清静。
“这你不用担心,公司会封锁一切消息,上次不也是这样?”她说得没错。以覃家的势力的确可以做到如此,可是──“阿灵,你知道我志不在此。”
“阿聿,我们是一家人,就算当帮忙,你也该答应,我相信家里人也一定会同意。”连家里压力都施加出来,上次也使用这招。
“覃灵──”
“叫我阿灵。”她竟然还纠正这个。
“好,阿灵,你不能逼我。”
“我没有逼你,选择权在你,你是自由的,这是人权社会。”说得到冠冕堂皇!实际上我没见过比你更高明的手段!
……
我算是再次见识到了覃家人的手段,真的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也难怪他们可以做到今天的程度,而覃灵以女帅身份号令三军更是不得了。
但是我无缘被如此逼迫心里已经是不爽,那天回到家看到某人早已安坐沙发一脸无辜我就格外上火。
“你吃过饭了?”
“你难道不清楚我下午跟谁在一起?”我在他身边坐下,请得动覃灵出马的除了身边这个还有哪位,当然不排除覃灵自己的私心,我知道她一直都还有游说我重上T台的念头。
“那你答应了?”他正正身子,兴奋之色溢於言表。
“……”恕我没你那麽好心情。
“你不会生气吧?”他见事不对,竟表现出些急於讨好的神色,“我只是想跟你一同──我是情不自禁。”
“覃森,”看见他那副样子,我叹了口气,原本十分的火气消了七分,“算了,只是没有下次。”
“对不起。”他一愣,随後皱眉道歉。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到这了还能说什麽。”他兴致盎然,我反而有些於心不忍。
当真正的开始排演,我发现一切并没有我想象的那样困难糟糕,也许是因为几年前有过一次类似经历。只是有一点很不习惯,每次登台之前的化妆程序让我十分头痛,那让我感觉到整个人都不是自己,在化妆师手中任他搓圆捏扁。
这还不止,完成之後的那张脸简直看不出是自己。脸上为了加强舞台效果整个被覆盖不知几层,要多难受有多难受,一天下来非常疲劳。
所以千万别把当明星看得只要成名便一劳永逸,这个世界还是讲究公平,付出不一定有回报,但是不付出,就绝不会有回报。
走台时我跟覃森被配做一组,那种感觉相当出奇,他那种全心投入的状态令整个人几乎灼灼发光,所以他的成功绝不是偶然。
他很注意跟搭档的配合,台风无可挑剔。有时因为别的模特出错不得不一次次重来,我自觉耐心即将告罄,而看他依然一脸悠然,这才知道自己究竟比不上专业。
“你做什麽,放开我。”我在镜子中瞪他一眼,揉揉刚刚不小心用力过度而被扯痛的脸皮,“听到没有?”
“我帮你。”他边说便把我的身子转过来,“我说过了,用热水不会痛。你怎麽老是跟自己过不去?”
他拿条热毛巾捂了捂我的脸,接著很仔细地一点点把那层粉状东西擦掉,像他说的,的确不会痛。我乐得清闲,闭上眼睛靠住洗脸台任他动作。说实话,很舒服,正好的热度很好地放松了一整天被蒙住的皮肤,我不禁吐了一口气,舒缓下来。
“你倒很会享受。”他看我那副“任君宰割”的状态有些啼笑皆非。
“能者多劳。”到门的好处谁会拒绝。
“呵呵,是不是太宠你了。”他又笑了笑,把脏掉的一次性毛巾扔进垃圾桶,然後拿条新的蘸了热水又捂了捂我的脸。
“呜。”我发出一声舒适的低吟。
“喂,你这是在勾引我?”他突然靠上来,缓缓地朝我的颈边吐了一口气,然後抱住我的腰,手不安分地在我背上摩梭。
我按住他的手,缓缓睁开眼睛,看著似笑非笑的他:“我很累。”
“没关系,我来伺候你,你只管享受。”他说著挣脱了我的手,顺便把我的衬衫拉了起来。
“没心情。”他有些低温的手摸上我光裸的背脊,我情不自禁的颤抖了一下,但没有制止他继续的动作。
“相信我,你很快就会有心情的。”他低低地笑,凑上来给了我一个极其温柔的吻,“我来伺候你,你只管享受不好?”他啃噬我的下巴,一边有些模糊地问我。
我扬起下巴:“你主动让我上?嗯?”
危情-14
“裴聿,”他顿了顿,然後抬头看我,眼睛里是不加掩饰的笑意,“你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地道?”
“哈,怎麽不地道了,你不是要伺候我麽?”我也看他,扯了扯他有些过长的前发。
“裴聿,裴聿,裴聿……”大概是发现了我眼中的戏谑,他抵住我的额头,腰身紧紧地靠过来,一连声地叫我,他呼出的热气以及下身的高温让我有一瞬间的恍惚。
“到床上去。”不可否认,我有些松懈。
“喂,你慢一点!”我吃痛地往後退了退,有些恼火他的不知轻重。
他没说什麽,只是抬头看了看我,我清楚地看到他眼中浓浓的情欲。然後一把扣住我的腰,一个用力就那麽冲了进去!
“呜。我痛得有些失神,扯下他的身子狠狠吻他,直到口中充满了淡淡的血腥味,直到两人不能呼吸。他没有立刻动作,只是任我发泄疼痛。
“做过那麽多次怎麽还是那麽紧呢,放松,放轻松。”他抬起头深深地注视我,眼中的氤氲水气在在地显示出攻城略地的欲望。
“换你来看看!”我咬牙切齿,努力适应体内的温度。
“嘘,专心。”他说话的同时缓缓退出我的身体,那属於别人的器官缓缓拉出的感觉让我有些战栗,我情不自禁的深深呼吸。
“天啊,你怎麽越来越──”他话没说完,又低头吻住我,同时再次撞了进去!
“啊!”我被他顶得惊喘,差点咬到他,“混蛋!”我恼怒地拉扯他的头发,“你再敢这样我绝不饶你!”
“噢?看来你还是不累麽。”他坏笑,又在我唇上印下一个吻,然後开始冲刺……
“我说到做到!喔,”我狠狠地抱住他,企图稳住他渐渐失控的力道,“覃森,你给我等著!啊!”
“你笑什麽?”从激情中回过神看到他嘴角噙著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我看他半天都没回神。
“在想你。”他转头,“你走台时──真的是勾人,我简直要把持不住。”
“……”哪知道竟惹出这麽一句回答,反应过来面上热气升腾,我腾地下床直奔浴室。
“你害羞?”他笑得放肆,我回头狠狠瞪他,惹得他笑声更大,这个混蛋!
经过紧锣密鼓的准备秀最终在四月中旬上演,那天的具体情形我已不太记得,只是当我跟他相携出场,镁光灯、闪光灯、摄像机齐齐对准我们让我有种曝光於众人眼下的错觉,心中一阵阵缩紧,那种滋味我绝不想再尝试第二次。
覃灵果然守信,这次结束之後,居然没有半家媒体前来骚扰,我不得不重新估量覃家在本地的势力。
覃森在此场秀更是获得了如潮好评,一时间,他的巨幅照片充斥了巴黎街头。有时候我跟他一起出去,看著画里画外的同一个人,总觉得有些不真实的错觉。
五月以来,天气逐渐升温,法国也迎来为数不多的一大赛事──法国网球公开赛。其实我一向爱此运动,也有自己青睐的球星。
我更倾向於男子比赛,我觉得网球是一项力量与技巧结合的项目,男子比赛往往比女子要精彩。当然这并不是什麽歧视,就像看自由体操永远是女子运动员更为优雅耐看。
周六中午我忙里偷闲在家看喜爱选手的比赛,而覃森一大早便出去拍摄外景,他最近接了一个广告,在公司出席频率更是少得可怜。
“你也喜欢这个?”其实早在他进门时已发现,只是赛事紧张,无暇顾及,“嗯。”
“我也喜欢,”他坐下跟我一起看,“只是我更喜欢XXX。”
“是麽?”嘿,他跟我喜欢的球手正是彼此的老对手,一人擅长红土,一人擅长草地,因此在法网中,我喜欢的那个人绝对胜率居高,“我说这次是XX会赢,要不要赌?”
“不跟你赌,要知道这项赛事他蝉联两次,这次看势头依然是头号人选。不过温布尔登可是XXX的天下,不如我们到时打赌看谁会赢,而XX已经连进决赛三次,看这次有没有机会。”
“哈!你也知道他三次输给XXX,这赌我很没优势,不过我不像某人,我跟你赌,赌什麽?”
“裴聿,你老在嘴上占我便宜。”他伸展食指冲我点点,手势倒很有气势,我曾不下一次见过,也许是他的习惯动作,不知用这个动作收服多少女人。
“我可没有,是你自己提出来的。”
“不如我们等到决赛时去看?”他提议。
“你能弄到票?”我怀疑,要知道决赛的入场券价值不菲不说,更是抢手之货,况且日期已近更增难度,我们哪有时间去耗。
“我拜托别人看看,我有个朋友是个网球迷,他投资建过不少球场,弄两张票应不成问题。”
“你倒是知交遍天下。你还赌不赌?”其实我对这个赌还是有相当的兴趣。
“你说呢?听你的。”
“谁提出得谁定。”
“不如这样,你赢了,你陪我回一趟T城,我赢了──你自己选择陪不陪我去,怎麽样?”
“这不公平。”我对他沈思半天说出的结果哭笑不得。
“裴聿,你必须答应我。”他脸上表情竟有些霸道。
“嘿,有你这样的?给我个理由,看看再说。”我扬起下巴,表示此提议尚待商榷。
“我需要你陪我去,这个理由够不够?”
“哈,这个理由好。”
“谢谢你。”他突然凑上来吻吻我的额头,“跟你在一起,我很幸运。”
“嘿,说什麽呢。”我有些困窘,这家夥总在不适当的时候说些让人措手不及的话。看出我的不自然,他哈哈地笑起来,我也在一边摇头叹笑。
两周之後如我们所料,两选手会师决赛,我们也如愿以偿地拿到票去看比赛。双方苦战5盘终以我所喜爱的球手获胜,一场比赛看得很尽兴,是世界最高水平的对决。
比赛当中出现一个小小的插曲,在第三盘时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比赛被迫中止了一个小时,没有人预料到这样一场突如其来的雨,个个毫无防备被淋个湿答答。我跟他冲出去找间咖啡屋避雨,看到对方狼狈样子相视大笑。
日子过得还算风平浪静,我跟他也在这样的日子中逐渐磨合。我渐渐的可以放下一些顾虑,可以与他轻松相处,不再像开始时的战战兢兢。
跟他相处从从来不会不快乐,因为他知情识趣,很会营造气氛,我想这大概就是我所缺乏的“浪漫”。以前其实有些不屑於这样的小儿女举动,被他带动,却自然地享受起他带来的新奇与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