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情——浊酒一杯
浊酒一杯  发于:2011年0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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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森,你知道我们有多少阻力麽。”冷静下来,我很想跟他说说我的想法,开诚布公。

“我知道,可是我不想放开你。知道麽,那次在T城结束之後我向天扬打探了你的消息,知道我们的关系後我非常高兴,我那时开始就对你有很特殊的感觉。”他抬手抚摸我的发尾,“再到巴黎之後再见到你那种感觉不仅没有减退反而愈燃愈烈,那时我就告诉自己,不能放手。可是你每次都是那麽冷静,而我们又是如此的不顺利,每次跟你起冲突,我都会难受很长时间,真的。”

“我怕我们不能坚持,我怕会有一个先放手。”他的一番话说得我心酸,心中某个地方慢慢开始融化,再也无法重组,“况且我们的关系实在不容我们乐观。我不想拉你进泥潭。”

“我也怕,可是我们总该给自己一个机会。”

“你──”突然之间我感觉到肩膀有些湿润,我有些不敢相信地想抬起他的脸。

“别──”任我怎麽用力他都不肯妥协,意识到他是无论如何不可能让我看到,我最终放弃。手指无意识的攀在他的肩头,感受他有些颤抖的身躯。

我渐渐意识到一个现实,即使再危险,他都不可能再任我退缩。心中百味陈杂,却也有些悄然而生的喜悦。

“舍得抬头了?”半晌他抬起头,一句调侃的话自然冲出口。

“嘿,这样可不好,你已经学会笑话我了。”他揉揉还有些发红的眼睛,有些孩子气,可是这样的他异样感性,不知何时开始,又是谁先靠近谁,我们再次拥吻,心境平和。

迷糊中被电话吵醒,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阿聿,有没有见过阿森?!”覃灵焦急的声音传过来,我一下子被震得清醒过来,糟糕!

“阿灵?”伸手推醒身边的人,“他没事,已经回来了。”那人先是双眼迷蒙,听到我的回话大概也意识到问题,坐起来小心地探听情形。

“怎麽搞的!打电话打不通,找人找不到,他在搞什麽?既然没事为什麽不知道打电话!啊?!还有你,你们竟然双双在家里,知不知道外边是种什麽天翻地覆情况?!”覃灵又急又气,一番话说得我毫无还口之力,“家里公司各处翻了天,你们倒好!现在离出事已经整整8个小时!”

“阿灵对不起,我疏忽了。”我试图安抚焦急的女人,我知道那种生死未卜的感觉是多麽糟糕,而我们居然大意到如此程度。

“算了。”她蓦地安静下来,叹一口气,“知道他平安就好,大家都快急死,裴姐跟大嫂一直掉眼泪。”

“要不要叫他接电话?”

“别了,让他好好休息吧。知道消息就好。阿聿,对不起,我刚刚有些激动。”覃灵有些歉意地说。

“没关系。”其实我才应该说对不起,“他很好,没有受伤。当时离他上场还有一段时间,他出去买饮料因此逃过一劫。”

“我知道了。”覃灵舒口气,“不打扰你了,再见。”

挂了电话,我们相对无言。

其实本不应该犯这样的错误,只是当时我们劫後余生情绪复杂,哪有余暇顾及这些问题。现在才想起来,我的手机大概还被我扔在车上,而他的不得而知。再到後来两人在床上打得火热,更没有余力思考这些问题。

“我的手机扔在你车上了。”他看著我有些无奈地摊摊手,“真是糟糕透顶,看,这算不算我们的头一个考验?”

“去你的!”我笑骂,说实话,在有些地方我做得实在不如他,初时有些尴尬的气氛被他一句似真似假的话打破。

“嘿,已经九点多了。”他看看我,嘴角勾起,“我们还真能睡。”

“你饿不饿?”

“当然,我们做的可是体力活。”他嬉笑著看我。

“我去洗澡。” 热度上脸,无法忍受他特有的挑逗,我起身下床。

“我要跟你一起洗。”他说著还真要作势下床。

“覃森!”我回头喝止,这个人实在恶劣!却看到他一脸轻松调侃的笑容。

“你在害羞?”他眨眨眼,恶魔无异。

我的回答是震天响地关上浴室门。

我们这算是在一起了?我不知道以後我们会怎样,但是现在我们是在一起的吧。

第二天一早覃森先回趟本家报平安,我则来到办公室代为转告。一场虚惊这样过去,大家庆幸之余也并未多虑。

覃灵在午间休息时找我出去吃饭大概了解了一下情况,尽管理由有些牵强,她也没有再追问什麽。但那思量的眼神时不时会落在身上,让我有些难受,我总觉得以她的玲珑心思,一定不会相信我们过於模糊的说辞,只是事故刚过,她不忍心对我们加以逼问。

我隐隐感觉,总有一天我们会接受来自她的质询。想到这里,我有些唏嘘。

爆炸事件还在调查之中,原因已初步定为恐怖袭击,模特们非常不幸地成为他们的攻击对象,实在无辜。主办方歉意非常,做了大量的事後补偿,可是失去的总是失去了,我庆幸他依然在我身边。

其实这次之所以会如此失态跟以前的经历有些关系,6岁时跟父母出国度假经过中东时也遭遇了这样的状况。那场事故使我朝夕间失去双亲,多年来我其实一直无法从那场梦魇逃离。

再亲近的人也抵不过命运的摆布,幸福转瞬即逝,等不得你的犹豫。

阿姨是母亲的妹妹,当年她将我从大使馆那边接回巴黎一起生活,从此我便没有再返回国内。

她也打电话过来询问情况,小心翼翼的语气地让我不忍。这些年来是这个女人为我撑起了一片天空,让我有了依靠。其实按情分来说,我称呼阿姨一声母亲也并不为过。

我不知道对於此件事覃森了解多少,但是我不想再提起。命运没有让我再次失去,这已经足够令我感恩。

这日正在赶进度手机就响起来,看著手机号码我情不自禁地扬起了嘴角。

“喂,裴聿。”

“喂,你对我好冷淡。”愉快的笑声倾泻,华丽低沈的声线。

“那你要怎样的热情?”

“说‘亲爱的,我好想你’。”

“……”我无奈扶额,却忍不住嘴角上扬热度上脸,已经很久没有尝试过这样调情式的对话,而以往虽对女人说过,但并未有人对我这样直接。

“好了,好了。”他哈哈地笑出声,“什麽时候下班,今天可是年夜。”

“6点。”我轻咳一声,简直不敢相信我能过如此家居的生活,有人会在固定的时间给我电话问我下班时间,讨论晚上的菜谱,这一切都十分新奇。

“裴聿──”那边长长地叫一声,我浑身都被激起一层细小的电流:“知道了,知道了,今天下午全体休息。”然後不等他把话说完我便挂断电话。

放下电话有些发怔,其实开始时是有心与他打趣,这毕竟是中国人的公司,自然会预留出一定的余地,全公司的人都对这不可多得的假期十分欢喜。可当他拉长声音,我竟有种要缴械投降的冲动。

想东想西地发呆,直到敲门声把我震醒。

“嘿,头儿,发什麽呆呢?”伊莲不无调侃。

“伊莲,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叫我一声‘头儿’吧?”我笑。

“好好好,”伊莲举手,表示无奈,“唉,这年头,讲什麽平等,其实还是特权好啊!”她夸张地感叹,说著把一摞设计稿放在桌上,“这是这个月的作业,其中丹13张,斯科特8张,肖恩15张,我8张,还有其他人的总共60张,这个月收获颇丰哦,可以考虑下个月再举办一次秀,这下公司再不给我们加工资可说不过去了。”

“挺不错。”我随手翻看,其实我们这个团体每个人真的都没话说。

“这是──?”我抽出几张图──怎麽看都是那人的风格。

“哦,这是覃森的,”谈起他,伊莲明显兴奋,“怎麽样,很有才吧。没想到这个月他也会交,你知道他有多忙。”

“哦。”我回应一声,如果换在以前,也许我会调侃伊莲几句,但现在换了立场,反而不如以前收放自如的自在。

“头儿,你知道麽,那次真的把我吓坏了。”她咬咬下唇,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幸好他没事。”这是在那之後第一次有人如此坦率地跟我提起。

“嗯。”其实对於此我并不想多谈,被连带想起的悲伤也好,劫後余生的喜悦也罢,我只想独自消化。即使是覃森,我也并不是全无保留。

“你知道麽,我喜欢了他那麽多年。”到此时伊莲更像在自言自语,说出的话却让我难受,“即使知道没机会,我也没想过放弃,但也只限於喜欢而已,其他我并不奢望。”

“伊莲。”我将手叠上她的,能给她一点安慰也好,“会有更适合你的人出现。”虽然并没有必要,但我还是感觉到些许抱歉的情绪。

“嗨,跟你说这些干什麽。”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伊莲迅速收拾感情,我却看到她有些发红的眼角和不能掩饰的苦涩。

暗恋虽是一种甜蜜的思绪,可又有几个人承受得住暗恋而不能得的痛苦与失落。

目送伊莲出去,我沈思了半晌然後查看本月的“作业”,伊莲说得对,再办一次秀也不成问题。

下午早早下了班回家,路上一阵愉悦然後一阵紧张,那种近乎神经质的感觉令我叹笑不已。一段不远的路似乎被我走得格外漫长,在上楼的电梯中接到他的电话。

“我猜你现在已经在路上。”听起来心情愉悦。

“错了。”我不动声色地拉开门。

“哦?”然後我便看到英俊小生手持手机一脸惊讶困惑地朝我看过来,随即迅速换化为讨喜笑容,“你在给我制造惊喜?”

“不,是你不知时机,白白浪费话费。”没有扣电话,我继续在手机中跟他交流。

“这可不好,我等了你一整天,没奖励不说还被你嘲笑,我现在是严重受伤。”他装模作样地叹口气,摇摇头,“还有我怎麽从没发现裴聿有这麽一张利嘴?”

“现在发现也不迟,想要後悔,嗯?”突然发现这样的游戏真的是──有点傻,但是又有些乐此不疲,“过来。”

“做什麽?”他笑著向我走过来。

“安慰你受伤的心灵。”摁断电话,然後拿过他的一起扔上沙发,我拉过他给他一个轻描淡写的吻。

“嘿。”他发出一声小小的笑声,然後配合度极高地与我纠缠。

“裴聿,我得承认,跟你接吻的感觉实在很棒。”一吻结束,他含住我的耳珠低喃。

“你恶不恶心?!”我下劲推他。

“喂,你还真是矛盾,能主动来献吻,我一句情话反而害羞?”脸上笑容恶魔无异。我一时无言,瞪他一眼示意他放开。

“好了,好了,我们要去超市了。”他又吻吻我的唇,随後干脆地放开我,率先开始穿起外出的衣服。

我看著他潇洒的背影,发觉这个男人真是可恶又可恨!

危情-12

“我们为什麽要去超市?”在路上,我忍不住问他。

他看我一眼笑答:“我们今天在家里开火,我来负责一顿大餐,然後由你请我去看一场浪漫莎翁戏剧。”

“嗯?”我叹气,为他的自作主张,但是并不反感,“我什麽时候说请你去看戏剧?”想起来那位热情司机的推荐,倒是一直没有时间去看过。

“难道一顿大餐换不来这点小小的并不为过的奖励?”他又是一脸的委屈样子,让我忍俊不禁。

到了超级市场,我格外放不开手脚,而且完全没有概念。但看他在鲜蔬区、海鲜区大展身手头头是道,跟在他身後负责运送倒也别有一番乐趣。

我们这样的组合不免会引起些好奇,有不少前来采购的少妇饶有兴趣地打量我们,我倒也不甚在意。

他时不时会回头跟我介绍这样那样的东西,我听得一头雾水,倒是看他的生动表情乐趣多些。他深谙生活之道,练得一手好厨艺,从不亏待自己。其实跟他越接近,越能时不时发现惊喜。

“对了,你今天回本家怎麽样?”回家途中我问他。

“哦,没怎麽样,还好。”好一阵子,他才在选定了一包调味料扔到购物车後漫不经心回答。

而我看著他认真选购的样子居然颇有几分心旷神怡。

嗨,真是夸张的情绪,我摸了摸鼻尖不由得自嘲。

回家後他十八般武艺尽出,一顿大餐名做得副其实,吃到8点锺,我履约邀他去看戏剧。

说来惭愧,在那种暧昧的氛围中我们大部分时间用来耳鬓厮磨。原来还会做出这样如少年郎般幼稚的举动:亲吻直搞到两人不得不分开熄火,然後等待下次不由自主又重新靠在一起。

出了剧院我看见他脸上的红潮不由得大笑,引得他对我怒目而视。

12点锺时接到不少同事的新年电话,也难得大家迁就这个中国习俗;而覃家以尹天扬做代表打电话过来问候,他声音是一贯的愉悦轻快,时不时来几句脱线的笑话逗得在旁边偷听的覃森闷笑。

覃森那边电话更是络绎不绝,30分锺过後依然没有停止的迹象,於是他果断地关机,然後又皱著眉拔掉家中的电话线,我对他任性的举动哑然失笑,原来这个人也有这样孩子气的一面。

“哇,终於到了我们的时间!”他夸张地举手拭了拭额头,然後讨好地凑过来,“快来,给我一个新年的亲吻。”

我笑著凑近他轻啄他的嘴唇,直到他忍不住反客为主。

“等等……”在我刚刚解开他第一个纽扣的时候,他出口喊停,我疑惑看向他,只见他喘息推开我,对我眨眨眼然後上楼。我为他的行为捉摸不透时他又回来,冲我得意一笑,我突然想起上次也发生过这样的情况──他该不会是……“你……?”

“嗯?”他看我一眼,笑著凑近我细细打量,“你想什麽呢,脸这麽红。”我被他盯视得心慌意乱──好吧,我的确是产生了不良的臆想。

他见我的反应又开始笑,然後从上衣口袋拿出个精致的盒子:“喏,新年礼物。”

“呃?”我惊讶地接过,打开盒子口中机械地重复,“新年礼物?”

“打开看看。”他少见的有些紧张,“我选了好久的。”

“……”居然是一个限量版袖扣,我将小东西拿在手里只觉得手心滚烫,然後那股暖热逐渐传达到心里,“我很喜欢。”

“真的?”他笑逐颜开,“我觉得跟你很配。”

“但是──”我搔搔头发,看见他明显紧张起来又感到好笑,“我没准备礼物。”自来到这里就逐渐淡忘了了这个习俗,

我想了想故作认真地看著他,“不如我去给你包个红包。”

“阿聿你占我便宜!”他大叫,惹得我再次笑出来:“那你岂不是做了亏本的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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