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关痴怨(穿越)——风中丛云
风中丛云  发于:2011年04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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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武清生(xiu)

我的出生没有什么值得赘述。我们家族世代从戎,所以我在14岁那年也参了军。偃257年我被当朝景帝钦点为武状元,驻守北疆,打了几次胜仗,266年已官至将军,是偃国最年轻的少将。

偃269年,景帝驾崩,三王兴乱。我奉孝仁德皇后的懿旨进宫,见到了当时的太子砚池。

我曾经见过他一次,那还是在3年前受封将军的时候。帝清宫的常磐殿上,年仅13岁的太子站在他威武的父王身边,显得温文儒雅,仪态大方。之后他在宫内,我在朝外,一直都没有见到。

本来没有要去拜会太子的。我奉皇后和丞相的密诏调集三千北军秘密驻扎在帝都外的八里坡,随后换上禁军的锦衣进宫往枢密府太和殿密议,途经太子殿,他正在殿外的庭院散步,似有些怕生,看见我们,便转入了宫宇。与我同来的还有季庭礼季大人,偃254年的文科状元,颇受先帝宠爱的大谏言。

太和殿出来的时候,一个小太监悄悄拦下了我。“将军留步,太子殿下有请。”

这样我被引到了东宫偏殿。小太监通报之后就下去了,换上宫女领我进门。偏殿的摆设极为简单。一桌一椅一屏风。太子由屏风后款款走出,挥手遣退一干宫人。“殿下。”我向他请安,一面打量他。我从未这么近的看他。他有些清瘦,柳眉凤眼,玉肌红唇,乌发盘起成髻,衣抉飘飘,一身素色也难掩其风姿。

“殿下召臣前来,所为何事?”

太子注视我良久,才道:“本宫想请你助我一登九鼎,你意下如何?”

“又为何找臣一人?”

太子咬咬牙,道:“反正这里没别人,本宫就直说了吧。文臣什么的成不了大事,功成名就还不靠的是武将?你手握重兵,又青春正盛,相信一定想成就一番伟业。本宫给你的条件不会比康王、梁王他们的差。”

我一时心惊,急道:“殿下放心,臣必定为太子及皇后鞠躬尽瘁!”

太子却是一笑:“本宫要你只忠于本宫我。”

我明白了。我了解他的笑容他的目光。原来德皇后从没有看清这位太子,他想积聚属于自己的势力,他不相信别人,包括自己的母亲。但是我还是说道:“皇后听到会很伤心的。”

他无所谓的道:“本宫相信将军是个聪明人。‘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个道理将军应该懂的。”随后他三击掌,由侧门进来一位宫女,貌若芙蓉,形如薄柳,音容相貌,仪态万千,一点不比后妃逊色。

“这是花清儿,很懂得侍候人。”他道。

我领会他的意思。我现有侍妾一人,还没有正妻。

“臣不敢夺殿下所爱。”我道,我觉得自己说出这话时简直是疯的,“臣只求殿下的一夕安寝。”

其实这本是有故意刁难的成分,不想数秒种后,太子竟是答应了,面色丝毫未变。“好。将军他日平乱凯旋,就是本宫践约之时。希望将军也重视今天的承诺,助本宫一臂之力。”

我的惊讶没有表现在面上。这位听说有着玉洁冰清美言的太子,为了利益肯这样牺牲,他的毅力和忍耐,是常人所不能及。他决不是表面上的德皇后的洋娃娃。

21天后,康、梁、喜三王败落,以他们的来势汹汹来说,真是惊人的速度。太子初次着龙袍,上大殿,大宴文武百官。德皇后在珠帘之内,喜之异常。论功行赏时,太子别有意味的瞥了我一眼。他眼中的笑意,犹如狂花迷蝶。退朝时,有太监拦住我,引我去了长寰殿。莲花池上长寰殿,花未开,人已醉。一袭酒毡,铺至水上。

“此处耳目少,可纵情享乐。”砚池,不,他新称了鸣帝,继位大典将于2月春祭举行。“这次真是多亏了爱卿。”

“这还是陛下的反间计英明。”

没错,他找我密谈之时,康王、梁王已派人过来想拉拢我。我佯装答应,将他们的密谋告知皇后,联合三军将其伏法。

三杯过后,鸣帝已有些醉意。在殿堂上,他已灌下不少酒。他依上我的肩,手臂柔滑,探入衣内,撩人心绪。侍从见状,悄悄掩门走开,偌大的殿内只剩我们两人。不知是酒的关系还是他的缘故,我浑身火热,一时竟犹如未开荤的小伙,不知所措:“陛下……”

他挠挠头,道:“不要叫得那么生硬,叫我砚。”他的秀发已然散开,披垂下来,有着别样的妩媚。

我立时觉得一股电流击打了我,口干舌燥,“砚……”

“清生……”

10 砚渊

我一开始并不知道我的出生。

我是作为灵殿圣女被抚养长大的。其实作为继承人还有数个候选,只是我的灵力最为突出。我二岁识灵佑,三岁诵《玄易》,四岁便能占卜。

作为圣女,我们被严密告知不能有自我意志。圣女是王朝的活祭,是上天旨意的代言,不是得听从天意就是神庙祭司们的意志。我们连接了上天和俗世。我那时的名字叫做“七”。先圣女在我入殿七七四十九天的阴日,为我净身。随侍端来玉盘,圣女以原力掷出一双骰子,结果是“一六”。圣女说,那是我的命数。所以就叫我“七”。

“自我”的出现其实是难以避免的。尤其是对于懵懂的孩子。

当我知道所谓的“我”是有感情有思想的时候,教会我这些的侍女瑛玉就死了。大祭司说她违背了入庙的圣意,蛊惑幼圣女,凌迟处死,判罚十八层大罗地狱。我不知道地狱的情形,但是凌迟是肯定的。刽子手手持磨得锋快的铁钩、利刃,一刀一刀,活生生地剜下瑛玉的皮肉,剐成指甲片大小,一条一缕,密麻丛集,犹如刺猬,真正是不成人形。我没有颤抖没有哭闹,只是静静的观看。比爱更快的是恨的诞生,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开始恨着“神庙”这个地方。

那年我正值七岁。我决定了神庙的毁灭,不是预见,是决定。

我利用我的占卜,我可以利用的唯有它。既然神赐给我这力量,我的使用便也是他所默许的。我跟副祭说我预见了他登上祭司的玉座,他大喜过望,片刻便下毒除掉了已经衰老的大祭司。和外面的毒杀不同,在神庙的死亡被认为是神的旨意,外界不便插手,如果没有“从亲者”——因利益一致结成联盟的神庙里的人,便是下一刻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大祭司最亲密的的从亲者正是他的副祭。

“自我”一经产生,是难以消亡的。

我是谁?从哪里来?要做什么?

在神庙,圣女是女性,祭司多为男性。尽管教义是禁欲的,但是祭司们诱奸候补圣女是光鲜之下的黑暗所默许的。因为圣女的怀孕在王国历史上很是忌讳,一开始他们玩弄尚未发育成熟的以解馋。后来不知是谁发现了可以让女人不孕的药草,更是肆无忌惮。许多人便是终生不能怀孕。世人说:圣女是献给神的,不孕是忠贞的表现。狗屁的忠贞!

我在这之中成长。圣女很多来自皇族。因为初代圣女原是天师和皇室公主的血脉。我7岁继任灵殿圣女,前代据说是当朝景帝的姐姐。她16岁进的神庙,算是少有的晚了,然后她磨灭自我作了圣女。我不知道她这样做的理由,但她对我还是不错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关怀”。她那时病得厉害,距天命已经不久。我守夜的时候没有看顾她的病发,只是默默看她挣扎。

“去……七,去叫人……”

她以为我什么都不懂么?我只是想让她死而已。瑛玉是她当初找来伺候我的,可他们要杀她时,她却不闻不问。

第二天,圣女的遗体被抬出灵殿火化,我成了这里真正的主人。

帝王开始找我占卜。我占卜帝运,奇怪的是总有些地方不很清晰。那时我还尚未怀疑,直至见到了当朝太子。

帝都的护国神庙建于皇宫后林的凤萧山,总共有五大殿。正南是宗殿,供奉历代先王,是皇家祭拜庆典的地方。东边为祭殿,由众祭司、候补圣女、修业的贵胄子弟所住。西面客殿,为接待皇室宗亲的暂居之所。中央灵殿是历朝圣女所在,也是她们占卜的地方,除帝王任何外人都不得入内。北首雍殿,给予卸位的圣女。由于圣女往往短命,常无人空置。

那时正逢元月宗祭,太子进殿祭祖,和指引人散了,在中庭迷路,遇上了我。因为圣女“不得现容于世”,我在灵殿外都要戴上玉做的面具,可是他的容貌我看的清清楚楚。那简直就是镜中的我!

我立时明白了。

因为天师的预言,历代大偃皇家都对双胞胎的出世忌讳至深。偃176年,先宪帝因晚年得子,又是爱子心切,留下了丽妃所诞的双生子。他的皇弟芮王以此威逼其退位,便是后来的芮帝。据说宪帝最终还是被暗杀,他的双子及爱妃无一幸免。

占卜师是无法占卜自己的,所以我占卜太子砚池。果然,他是我的双生子弟弟。多年以前,我和弟弟一同降生,因为是女孩,景帝打算舍弃我,却是景帝的姐姐、前代圣女砚喜前来制止。因为圣女一生都无法离开神庙,景帝以为无妨,便瞒着德皇后应允了。我就这样在襁褓之中来到了神庙。难怪总觉得景帝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藏着一种迷惘和说不出来的情感。

我不知该怎样表达我的感受。

我舍弃了“七”这名字,给自己取了新名,叫做“渊”,是冤孽和怨念的意思。砚渊。

如果我开始恨的是神庙,我现在恨的是,我的父王母后,我的皇族,我的偃。

11 早春

我看殿外杏黄的腊梅,开了又谢。一阵风过,琼玉纷飞。

他们在外面纷争攘攘时,我隐身于太子殿。只是叫爻与打探大臣和诸王的动向回来禀报。

渊真是留下了好东西。我的境遇跟那些个不当心掉入另一个时空的阿猫阿狗孤身一人寂寞无依挣扎奋斗很是不同,不,是大大的不同(偷着幸福一下……)。花清儿是我的(太子的)贴身侍女,爻与在宫中的身份则是禁军侍卫,来来去去不会令人太觉得惊讶。此外,渊还留有一个叫做“暗翼”的组织,都是些亡命的少年,乞丐或是有着为世人不容的出生,直接听从爻与和花清儿的支使,并不知道他们真正的主子是谁。

我这些天的功课是熟悉一下朝中的大小官吏,以及他们的宗家亲眷。花清儿将官家府库中的卷轴整理了小心带给我,在外面包了春宫图作掩饰。我看她抖开春宫图时,脸那个红唷,真正赛似桃花。不能怪我,那是男男的春宫图。下首才是正文:

“王辅承,248年进士,官拜吏部侍郎。江阴伎洲人氏,……”

……

我看了约莫半个时辰,道:“这样不行。”

“怎么不行?”花清儿道。

我正了正神情,问她:“暗翼里有丹青高手吗?”

“怎么?”

“我要有画像的。”我道,“容貌也很重要,万一天天叫我面对一个丑不拉叽的糟老头可是粉不爽的。”

看上武清生是因为我在寻求武力。立足还是要以武为本的。大偃国将军十数人,但我容易接触的不多,很多都驻守边疆。禁军统领暂时不动,万一不对还可以撑门面。青铜将军据说与德皇后交情笃深,不易拉拢。猛虎将军已经有些年纪,而且其貌丑陋,不予考虑。唯玄武将军武清生风华正茂,心高气傲,狠辣有余,我倒是不要他的忠心,一时的伙伴还是可行的。

所以我密见了他。任何传闻都比不得亲眼一见。

让花清儿跟他是因为清儿擅于使药,毒药春药迷药安眠药,一旦成为枕边人,便是防不胜防。这武清生必是我的囊中物。

然而他却道:“臣只求殿下的一夕安寝。”

我其实是有些吃惊的。但我以前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跟我谈帝王的尊严,简直是问驴子为什么不两条腿走路一样可笑。不过这个人,却也难缠。

他离开之后,花清儿有些不安地问:“你……真的要答应他?”

“已经答应了。”我更正说,觉得没什么不妥。“而且他长得不错,我也不吃亏。”

不久武清生就传来了好消息。

庆功宴会之后,我让太监带他来长寰殿。长寰殿风景绮丽,多水榭,风水云雨,倒是风流之地,也易避人耳目。我在宫中闲逛时一早就看中了这里。

宫中焚烧的安息香取自天外的安息木,除有安神的功效外,还有淡微的催情作用,只是像皇子这样长年身在其中,已经有了抵抗,轻易不会被挑起情欲。但是对于很少往来宫中的将军还是很有效果。几杯酒下肚,他的脸上已染上情欲的红晕。我借着酒劲依上他的肩,使了个眼色给花清儿,她会意遣退一干侍者,退守在门外。我也不去管她,探手去摸眼前结实紧致的肌理,宽阔的男人的肩膀,有着一股与女人不同的安全感。

“陛下……”他此时的声音,有说不出来的磁性。

我道:“不要叫得那么生硬,叫我砚。”伸手散开碍事的头发,让它披垂。

我举起一只琼觞,将杯中物饮尽,反身压在他唇上,哺入他的口中。他像是有些愣住,追随着我的动作,小心的与我的舌头缠绵,那温暖与柔韧,令人不忍释口。

衣带一抽,本已松垮的衣服便散落下来,露出姣好的身体。渊的身体。我特地选了这件,为了脱起来方便。

我摸到他的锦带,一拉,绛青色的袍子应声而落,现出古铜色的精壮的肉体。我一时满脸通红,下身竟热得不能自持。我的迷茫的眼睛对上他目光中的清明。他夺回了主控权,缠吻着,打横抱起我,丢到龙床上。男人在上床的时候真是那个……野蛮。在我吃痛的想爬起来,他却脱掉自己身上的里衣,压了上来,又是一阵狂吻,从额头到脚趾,一点都不放过.

“清生……快,快些……”

“……砚,你这榨人的小妖精!”

“清生……”

一室春光。万千风华。

已经说不清是我诱惑了他,还是他诱惑了我。依着澎湃的情欲,我让他进入了一次又一次。

直至天明。

花清儿进屋的时候很小心。但我还是醒了。我总在相同的时刻醒来。看了看床上的另一个人,如果说他醒着时目光犀利,那么闭上眼睛的样子倒有几分可爱。

“陛下是先用餐还是沐浴?”

“沐浴。”

长寰殿的侧殿引了温泉,很是方便。这是我选择此处的另一个原因。我舒服地泡在温泉里,伸展四肢,花清儿小心帮我擦洗身子。女人的手,柔滑细腻。

“你好像很愉快。”清儿说。

“是的。接下来容易办的多。”我眯了一会儿眼,浑身酸痛。武清生真是会折腾人。“告诉母后,朕身体不适,今早不去请安了。”

“是。”

“退下吧。朕再泡一会儿。”

花清儿将干净的衣物放在水池边,悄然退下。我倒是不担心,她离开时,一定派别的什么人守着。在这个宫殿,我谁也不信。

“很累么?”一个声音飘然而至。如果经历了昨天我还不知道那声音是谁,就太过了。

我笑笑,不知他听去了多少。会武功的人就是不一样,连脚步声都没有。“昨晚将军还满意?”

他披着单衣,面上说不清楚是什么表情,有些凛然有些哀怨有些薄情。他解下衣服,挨近我步入水中,然后是令人窒息的深吻。我有点怀疑昨个儿是不是没喂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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