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无痕(生子)下+番外——吴清吴楚
吴清吴楚  发于:2011年04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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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他另有它用,否则我肯定要好好研究研究找出内里秘诀!”

在他们眼中,初钧已然只是一个物件。可以换取利益也可以供给研究。这是初钧最最担心的事情。亦幸好有悔现在与普通孩童没有任何区别,否则难免又沦落为他们供他们猎奇的娃娃。

没有人知道现下京城内正掀起一场风波。五百名紧急调派的御林军全力追赶一骑当先孤身离京的天子,暂时由尹太后掌管大权号令城中全面封锁陛下弃位出走的消息。最令人担忧的是离尹鹏飞最近的一人竟然是紧跟随在后策马狂奔出城的尹无双。他是皇座最有力最正统的继承人,尹太后猜不透为何他会抢在御林军出动之前行动。

到底圆月山庄里发生了什么事?

是什么激怒了天子?又是什么触动了山庄大弟子?

他们一前一后一路向南,究竟所为何事?有何目的?

许多人猜测着其中内幕,可除开一群身份特殊的人员以外,谁都没有找到丁点头绪。而这一群隐藏于北国阳光下的神秘人士,正正是徐靖武手上最得力的一张牌。一张名叫间谍的皇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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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满情报的雀鸟飞离北国都城,它们的速度远胜人力,三天后便将尹鹏飞独自离开京城的绝密信息传递到了离前线最近的南国大城锦州。一个宦官打扮的男子毕恭毕敬地从鸟腿上取下竹筒转交入房,跪下呈送。

“陛下,有新情报。”

虽然是匆忙布置出来的房间,但简约装饰中仍不失皇家的奢华气派。徐靖武细细地批阅从京中送来的奏折,漫不经心地示意心腹太监将情报直接念出来。朱笔在纸面上游弋,没有片刻停顿。

他忍不住。

在听到下属传回来的消息以后,沉稳如他竟连半天都无法忍耐。连夜布置好一切动身前往锦州,务求能够在第一时间将那人纳入怀中。曾经以为永远都无法再触碰的心上人,眼睁睁地看著他选择玉碎以性命相报复。任谁都无法了解他心中是如何悲痛。而现在能再次得到一点希望,即使要赔上一个深埋在敌方的暗桩,徐靖武已经觉得上苍待他不薄。

幸好,幸好他仍然没有给予初钧信任。

他轻轻叹口气,嘴角溢出丝自满的微笑。没有尹鹏飞的推波助澜,初钧此生断不会有可能倒向他这边。他必须感谢他,因为孤立无援的小鸟才便于捕获。只要尹鹏飞不来搅局,他有足够的信心打开弟弟的心扉,让他接受自己这份感情。哪怕花上十年二十年也无所谓。

“尹鹏飞突然离京,孤身奔向边境。”

略微尖锐的声音念出纸条上的暗号,惊醒了徐靖武的甜蜜美梦。他腾地站起来,双目圆瞪。从手上坠下的朱笔划出道弧线,无声地滚落在地毯上。

“再念一遍!”

“尹鹏飞突然离京,孤身奔向边境。”

原本舒展的眉头再度深深纠结,清瘦的男子绕过长案慢慢踱步,厉声问道。

“三王爷一行现到何处?”

他可以肯定尹鹏飞突然离京是为了追赶押送初钧的队伍。他极可能知悉了当年真相,否则堂堂一国之君不会如此失态连半个侍卫都不带就毅然离京。

“回陛下,离锦州大概还有两日行程。”

两日……

马车的速度没有单独策骑快,但要一口气拉近两者距离也并非容易的事情。这其中的时间差便是上苍留给他一丝机会。他必须赶在尹鹏飞赶上来之前,将人从他手上硬抢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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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国君王为了相同的目标,毫不犹豫采取了一致的行动。不同的是相比起徐靖武的精心布置,单枪匹马的尹鹏飞从争夺赛一开始就落在了下风。

他几乎是以一种将生命燃烧殆尽的态度来应对这场追逐,恨不得能插上翅膀飞到那人身边,听他解释听他倾述。如果他愿意的话,如果他…如果他……

彼时,他会有什么反应呢?会哭?还是会笑?或者仍然保持淡淡的漠然,将自己像刺猬一样严密保护起来?

尹鹏飞伸手抹了把脸,原本精心梳理的发髻早已散乱地披在肩上。他已经在马背上连续渡过了两天一夜,除开必要的停顿补给换马,他没有片刻停止脚步。虽然暂时没能追上车队,可根据驿站的报告推测,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近。或许只要再花一个下午,就能在国界线附近赶上队伍。

“驾!”

柔软的马鞭高高扬起,重重落在骏马臀部。同样的动作亦在徐靖武身上不断重复著。一支由顶尖高手组成的三十人小组如旋风般从锦州出发越过防守稍微松懈的沙漠国界线,绕一个半圆重新奔向国道。为了掩人耳目,他们统一穿著游牧商人的衣裳。黑色的披风下是一双志在必得的凌厉眼眸。冷静地指挥众人行动,将引起的骚动减到最低。

携带情报的雀鸟在他们头顶盘旋,随著尖哨声降落在训鸟人臂弯上。护送队列内隐藏的间谍向主子传递了他们的路线,还再一次向徐靖武确认了初钧的状况。

他的确活著,并且已经从昏迷中重新苏醒。

徐靖武无法掩饰心中的激动情绪,双腿一夹,马匹已经箭一般自护卫圈中跃出。众高手交换眼神,立刻跟上──兄弟乱伦又如何?只要他能够将南国治理妥当人民安居乐业,就算是母子乱伦他们也可以只眼开只眼闭。

“吃饭了。”

马车在颠簸的泥路上飞驰。影卫端过干净食水干粮,将食物摆在犯人面前。却连一眼正视都换不来,更休论一声谢谢。

“呸,不识好歹。”

影卫们骂了一句,自顾自地用起餐来。而笼中那抹孤单身影则一直维持原来的姿态,安静地倚靠著车厢枯坐。平静无波的眼神透过车窗投向远方,像绝望又像是麻木。

从窗外景色来看,恐怕事情已经在他昏迷期间发生了无法逆转的变化。车队马上就要抵达边境,等待他的将会是无法承受的感情。回想起徐靖武的疯狂,初钧禁不住浑身打冷颤。不自觉地用双臂圈住身体,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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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副警觉的模样让影卫很不爽。其中一人走上去抓起水杯,按了初钧后颈试图强迫他低头喝水。

“别给脸不要脸!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摆脸色摆谱?”

“呜!”

“喝!告诉你,你无论如何都要活到边境!想绝食绝水?吓唬谁呢!”

大量清水自紧闭的唇边滑落,打湿了初钧身上的衣裳。他紧皱眉头,挣扎著想自男人粗暴的动作中挣脱。可最终还是敌不过被强迫著喝了几口水,顿时呛得连眼泪都落了下来。

“好了好了,消消气吧。反正马上就要到了。不喝水也就他自己难受。”

眼看初钧雪白的脸颊被捏得青紫一片。另一个影卫害怕弄出伤口难以交代,连忙掺和进来调解。好说歹说才让同伴松开像只初生小鸡般脆弱的初钧──武功被尽数废掉的他本来就不复强壮,从前一连串的折磨伤病更是令他的健康状况雪上加霜。别说武功高强的卫士,就是普通健壮男子亦无法对付。

在同伴的劝说中,动手者终于骂骂咧咧地坐回原位。初钧伸手捂住嘴巴止不住地猛烈咳嗽,冷汗浸湿了整个后背。许久没有梳理的长黑发不少都打了结,一缕一缕地纠在一起,凌乱地披在肩膀上。让他看起来分外瘦弱却另有种楚楚可怜的味道。苍白而脆弱,令人想捧在掌心中呵护。

“妖物。”

影卫们喝著水大口大口撕扯肉干,不时朝初钧投去一记鄙视的目光。长得美不是罪过,可过了头便会引起不安。不分男女不论年龄,魅惑君王本身就是一个莫大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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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毫不掩饰,大咧咧地讨论著初钧的罪行。从他与尹鹏飞初遇开始便一直为他编制罪名。长得过于俊美是错,接受尹鹏飞的感情是错,掩埋身份是错,潜伏进北国更加是不可饶恕之错。正是说得眉飞色舞的时候,某人突然啪地一下倒地。将同伴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唔!”

可惜他还来不及查看,自己已经同样捂住喉咙倒地。手脚猛烈抽搐数下,随之陷入昏迷状态。初钧单手捂住晕沉沉的脑袋,勉强膝行到两人身前试探气息。发现呼吸虽急促但仍有力,知道他们不过是中了强力迷药。等药效过了,自然便会苏醒过来。

逃!

赶快逃!

他从影卫身上摸了把匕首塞入怀中,跌跌撞撞地推开车厢门翻落地面。才发现整个车队的人全都东歪西倒呼呼大睡。照此推论,敌人的迷药应该是放在食水当中。他只被强迫喝了一点,所以药力起得慢效果亦没那么猛烈。再等片刻,恐怕他也会像他们一样香甜入睡。

无论如何,能够在清醒的时候逃得尽量远总是好事。

初钧咬了咬牙,强撑著软绵绵的双腿扶了车厢站起来。举目观察了一下周围环境,选定方向迈步向前。希望能够借助良机远离监控。毕竟他喝下的迷药剂量远比他人少,这是他唯一的优势。

一步,两步,三步。刚刚翻过一座小沙丘,浓浓倦意已蔓延遍初钧的全身。手脚似乎不再受头脑控制,沉重得像灌了铅。这个迷药的效力之霸道实在远超想象。每多走一步都是一场艰苦的战斗。

这不是江湖人常用的迷药,应该是配药高手特别配制的强力迷药。

初钧困难地睁开几乎要合上的眼睛,迷迷糊糊地想。再无精力支撑的身体向旁侧倒下,顺著沙丘,一路滚落到底。沙子很柔软,他没有受伤。唯独四肢沉重得无法动弹,人的意识如同溺水者沉入深海,眼前只看见一片迷茫。

在试图再一次挣扎爬起失败以后,初钧赌气地嘟起嘴巴不再尝试。反正他醒来的速度肯定比那批蠢货早,等睡醒了再逃跑好了。但他却没有料到旁边有一双眼睛,自始至终向他投来灼热的视线。只等他完全放松入眠,才现身将他从沙地上温柔抱起搂在怀中。

“初钧。”

曾经以为失去的宝贝失而复得,有谁明了他心中狂喜欢欣?

“初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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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一寸一寸拂过怀中睡美人的白皙肌肤,滑上嘴唇,轻轻地顺著唇瓣描绘唇形。这么乖巧的弟弟多久没见过了?记忆中自从他得悉身世离开皇宫出外闯荡以后他们俩便从未如此亲近。柔软的身体,如花瓣般的嘴唇,终于再一次回到他的怀抱当中。

“真是个坏孩子。”

喜不自禁地俯身在深爱著的弟弟唇角印下一吻,徐靖武捏了他的鼻子像教小孩子那样低声教训。随从们硬著头皮只当没看到,齐刷刷地跪下道贺。

“恭喜陛下!恭喜三王爷!”

只有瞎子才会看不到主子脸上的欢喜,只有傻子才不懂抓住时机讨好。

“都起来吧。”

徐靖武笑盈盈地挥手,抱著人翻身利落地翻身上马。

“留十人收拾局面,其余护卫朕全速赶回锦州。”

已经被内奸迷昏的北国士兵虽然不会造成威胁,但徐靖武信奉的却是斩草除根。宁可杀错不可放过,只有死人才能够真真正正地闭嘴。而更重要的是,他不会再次伤害他让他背上沉重的污名。

马蹄扬起,利刃刀落。死者的鲜血在黄沙上绽放,没有惨叫声的屠杀寂静得令人胆颤。风中飘起股浓烈血腥气味,混杂在沙尘之中,久久不散。

初钧仍在熟睡,长睫毛时而轻轻颤抖。没有防备的他恍如婴孩,温顺得不可思议。惹得徐靖武不惜以单手将他牢牢抱在怀中,用极别扭的姿势策马前行。

“…给朕一件披风。”

行进途中他突然皱起了眉头,扭身对心腹发出命令。皆因初钧身上穿著的北国式样服装令他心生不快醋意大作。他不允许再有任何北国的物品污染他的宝贝,绝不允许。

单薄的夏衣被撕开,黑色披风及时裹住那具可以将人逼疯的美好身体。尽管只是惊鸿一略,可徐靖武仍然感觉自己下体正不由自主地充血。欲望叫嚣著要彻底占有他渴求已久的宝贝儿,狠狠地玩弄他,进出他的身体。

“该死。”

两人在颠簸的马背上紧密相拥,每一次起伏,初钧的后背都会与徐靖武的下体产生摩擦。这样的异样强烈刺激配搭起此际他心中幻想的场面,才两三下便使冷漠的天子狼狈地溃不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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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尹鹏飞只比徐靖武晚了一丁点。但就是那么一点点时间差,出现在他面前的不是心心念念牵挂著的初钧而是一出悲惨至极的杀戮惨剧。

负责押送的小分队全军尽没。几乎所有人都是被直接砍掉头颅,不多的几个更惨被开膛曝尸。凶手们在尸体堆成的血沙上相互打闹嬉笑,搜刮著死者身上的财物。他们不是帝王身边最受宠的一批杀手,所以不放过任何发财的机会。

依照他们的功力,早在一刻前就已察觉来路有疾骑赶来。本该及时撤退的,但仗著人多势众,杀红了眼的人反而不愿意走──他们本来就是江湖上的败类,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唾弃。也只有徐靖武容得下他们。

“停!”

尹鹏飞本能地勒住缰绳抽出佩剑。尚没来得及有所动作,胯下骏马突然高高扬起前蹄狂嘶。几根细如毫毛的毒针暗器准确地扎在马匹颈间,眨眼工夫便放倒了尹鹏飞的座骑。

“是北国的皇帝老儿。”

“哈哈哈,这次我们挣翻了!挣翻了!”

“兄弟们上啊!杀了他,我们可就立下不世奇功了!”

四五把利器齐齐袭来,每一个都来势汹汹。尹鹏飞的模样他们都熟记于心,反倒是被阻击者对来人毫无头绪。狼狈地就地一翻,勉强躲过第一波袭击。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长剑挽了剑花,刷地逼退另一波袭击。尹鹏飞凝聚心神,锐利的目光迅速扫过地上的尸体。惨烈的画面下,所有遇害者均不约而同地保持著一种诡异的笑脸。扭曲的嘴角上凝聚著笑意,纠结成奇怪的对比。最引人怀疑的是现场并没有对抗过的痕迹。他们仿佛是束手就擒,自愿向敌人奉献出生命。

“嗖嗖。”

利落地向后后撤半步,暗器擦著他的发丝落了空。要以一敌十的确不是易事,尹鹏飞暗地里捏了把冷汗,将全部心神放回眼前的敌人身上。幸好这十人不过是仓促组队,个个都希望能抢到头功。相互较劲的后果是彼此扯后腿,十个人的攻击尚不如三四人联手来得厉害。

“呸,看不出他还有两把刷子。”

有人狠狠地呸了一口,提议说。

“你们都让开,先让我迷晕他且说。”

这本是一个极佳的策谋,可惜没有人同意。连停下来倾听的兴趣都没有,一股脑地集中攻击尹鹏飞。混乱当中不乏自己人伤到自己人的闹剧,又是一阵破口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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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潜伏在北国多年,凭一手出神入化的药功立功无数。旁人妒恨尚来不及,怎么可能平白让出件大功劳?!于是纷纷以身体为尹鹏飞遮挡,唯恐被他施药迷晕了。

“你当我们是傻子?这迷药一出来,全部功劳便又是你独占去了。”

“就是!暗杀一个北国王爷还不够,居然还想独占整个北国皇帝?!告诉你,门都没有!”

“少和他废话!先放倒了皇帝再说!”

这个隐藏在队伍里放倒了全部人马为大屠杀创下机会的药师,正正是当年下毒毒杀了尹鹏飞幼弟的元凶。他擅长用毒和易容,故此顺利在北国埋伏多年。连和他交手过的初钧都没有认出他。正是这一暗杀事件令尹鹏飞和凌初钧的关系从根本动摇。徐靖武心花怒放,让他的地位骤然提升不少。

骤然听闻眼前人就是施毒者,尹鹏飞几乎是本能地爆发怒气。长剑一挽,笔直地朝凶手刺去。可怜那人只懂旁门左道功夫,刀剑实在不强。见剑锋来袭慌忙连滚带爬,好不容易才勉强躲过去。但手臂上仍然被砍开一道大口子,鲜血直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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