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话还没有说完，却被承麟一把揪住衣襟。
"哥，我在问你！郑公子他......"
瞬间，一向习武的承麟被在中扔了出去。
"你他妈的哪壶不开提哪壶，你他妈的一定要你金大爷难受你才甘心，我妈的如果真的知道应该怎么办的话，我
会在这个时候把允浩放出宫去吗！
"哥......"
承麟坐在地上，看着眼睛红成一片的在中，不敢再问。
"你以为我好受，你以为愿意立后，你以为我不知道他郑允浩在这半年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你以为我愿意藏着
掖着那些劝我立后的奏折，你以为他妈的郑允浩不在宫里，他就什么都不知道......
"哥！"
在中突然发了急，是承麟从未见过的粗暴，踢倒了房里的凳子，掀翻了桌子。烛台倒下，刺灭了房间里最后的一
点光亮。
暗色幽幽，连月光都被此时的乌云笼罩。
"怎么了，怎么了，"胖公公听到声响，带着人连衣服都没穿好就冲了进来，看到这个场面，连连拍着大腿，"哎
呦哟，我的皇上祖宗诶，您在做什么啊，让老奴看看，伤着没有......"
在中不吭声，胖公公不敢造次贸然上前，便转头对承麟说道："我的将军大人哪，老奴放您进来，可不是让您惹
我们皇上生气的，这下好了，老奴罪过大了，我的皇帝祖宗诶，您早些歇息吧，明儿个......"
"滚！"
"奴才......"
"我不说第三遍，滚！"
在中的声音出奇的冷，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
"对不起哥......"
在中没有开口，双手捂住头，坐在地上。
"哥，我走了，明天不要睡过了......"承麟用了一个轻松的语气，但是在中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地坐在那里。承麟
抹掉眼角最后一滴泪花，笑笑，"哥要幸福，我完颜承麟就是死，也会报答哥的......"
说完，承麟深深地看了在中最后一眼，迅速打开门，冲了出去，没有回头。
沿着皇宫的碎石路，承麟一路奔跑，他知道自己很狼狈，知道自己很卑鄙，但是当自己面对在中的时候，所有的
理智都在崩溃......
5岁，第一次见到在中，他好漂亮。
6岁，彼此混熟了，年长几个月的在中喜欢开自己的玩笑，还动不动会修理自己。
8岁，承麟学得一身武艺，在中再也动不了他了，反而常常受自己的钳制，他开始迷恋把在中钳制在怀中的感觉
，很温暖。
13岁，在中第一次用手帮自己解决了那件事情，第一次那样迷蒙地看着在中，第一次，有了吻他的冲动。
16岁，在中娶回了第一个女人，一个让承麟嫉妒的女人。
18岁，在中被立为太子，但是迅速被庞贵妃一帮人以考察民情为由排遣出了大金的国土，但是承麟丢下手中的一
切，誓死跟随。
19岁，看见在中对着一个男人那样温柔的笑，承麟的世界从此倾覆......
"啊--啊--啊--"
一直跑到宫外的一片荒地上，承麟才让眼泪放肆地流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是他，为什么不是我，明明我在你的身边待的时间最长，明明是我陪着你闯过一个个生死关头
，明明是我，是我！是我，完颜承麟，完颜守绪你知道吗！！"
"是我，不是郑允浩！完颜守绪，你不是金在中！！！不是！不是，不是，......不是......"
"在中，你知道吗，为什么我会想叫有天，我是学过一点汉文的，我知道郑公子的那书上写着--如果爱有天
意......有天......是不是我爱上你，是天意......"
冷风阵阵，没有暮春的温暖，入侵身体，吹得人生生的刻骨的疼。
金历正大元年六月辛卯，金国新帝立妃徒单氏为皇后。
（十九）高城望断灯黄昏下
金历正大元年六月辛卯，金国新帝立妃徒单氏为皇后。
午时，光州城墙上站着一个挺拔的人影，已经两个时辰了，却还是没有任何动作，只维持着同一个动作--右手捂
住心房附近。
允浩知道有人在自己身后议论着，只是实在不想说话，也不想动作，只想把这玉佩捂得更加温暖一些，它总是那
么冰冷，又那么强硬，还那么沉默。
允浩低头，看着指缝间流露的玉色光芒，不禁喃喃："你有什么好，会骗人，又不肯相信人，你到底有什么好，
我怎么会这么喜欢你......"
"如果我松开手，你还会有温度吗......"
"豪爽！你甄兄弟真是汉子，来干！"
"好！干！"
"喝酒真他妈的爽！"
"骂人也真他妈的爽！"
"哈哈，想不到斯文的甄兄弟也会叫骂！哈哈，我喜欢！"
移剌蒲阿抹抹油光的嘴，撕了一块羊腿肉，递给允浩，允浩被一阵膻味冲得别开了头，但是下一秒，允浩又转了
回来，拿起肉，放在嘴边狠狠地啃咬。
"对嘛，这才像条汉子！来，继续喝，我们喝他个痛快！"
"咳咳......好，喝！"
"格老子的，差点忘了，今天是我们皇上立后之喜！来，我们祝我们皇上万寿无疆，祝他们恩爱百年！"
"......"
"怎么了，你蒲阿爷爷还是很敬重我们的皇上的，虽然格老子的我老是骂人，来，起来！干！"
"好！祝他们，恩爱百年！哈哈哈......恩爱百年！"
"好酒量，来，满上！"
在光州的3个月转瞬即过，八月底的时候，枢密判官移剌蒲阿受皇帝的命令收复泽、潞两地，允浩则被安排回宫
继续编纂《大定遗训》和《宣宗实录》。
回到宫里，允浩没问，在中也没说，但是很多事情，已经昭然若揭，躲都躲不掉。
就像伤疤一样，很明显，只是有些人，选择忽略......
大婚过后，和西夏签和约的议程已经迫在眉睫，在中整天整夜地忙和谈的细节内容，每每深夜才回宫，皇后仗着
新婚之势以及家族的压力，夜夜承恩雨露，其他妃嫔贵人虽有怨言，但始终不敢吭声。
允浩这边忙着修订金史的宣宗纪，也是整夜整夜地工作，顾不上和在中的相处，日子一长，就忘了上一次的相见
，是什么时候。
只是在中仍因大婚立后的事情，对允浩感到抱歉，送了很多锦缎黄金过来，允浩不在的时候，清响为难地收了，
但是允浩回来以后，皱紧了眉头，让清响放在一个不用的屋子里，锁了起来，没再说什么，时间一长，在中也没
有再过问。
夜深人静，红烛凄凄，一抹晚烟，小院新凉。
西风恶，残月吹角，一阵槐花落。
"在中公子，不对，皇上，我家公子还在翰林院呢，您又不是不知道，来这么早干嘛！"
"清响丫头啊，我喜欢听你叫我在中公子，"坐在允浩房里有一会的在中，站起身，点了点清响的额头，"你啊，
估计全金国就你一个人敢那么跟朕说话！"
"哦，叫在中公子，您还朕朕朕地叫！"
清响一屁股坐在在中的旁边，拿起桌上没完成的女红，一针一针地绣起来。
"什么？"
"这个啊，绣花啊，"清响一边回答在中，一边用针在自己的发间蹭了蹭，"想给小孩衣服上绣个小花来着，太复
杂的我也绣不好......"
"小孩？"
"恩，我们公子说了，在中公子立后已有一段时日了，恐怕小孩的事情也快了，让我准备准备......"
"......"
"唉，我说，在中公子啊，我们公子最近都是深夜才回来，你现在等也没用，不如回去歇着吧，看看您的脸色，
怪不得我们公子心疼来着......"
"清响，我是来找你的！"
"啊，疼！"清响被在中一吓，刺破了手指，修眉竖起，凤眸狠狠瞪了在中一眼，，把手指放进唇里轻轻吸吮着，
用那般净透的声音问道，"哟，皇上找奴婢？真稀奇！"
"清响丫头，我没跟你闹，我说真的！"
"好，皇上找我，当然好了，说吧，什么事？"
"你觉得郑夫人，如何？"
"......"
"你跟了允浩也这么多年了，难道......"
"啪--"清响把手上的活重重的一放，水灵的眼睛死瞪住在中，"皇上，您真喜欢撮合别人啊！可惜我清响福薄命
贱，配不上您的安排，还有我也替我家公子说了吧，他的命也不好，没爹没娘的，又瞎了眼喜欢上了一个混蛋，
经不起您皇恩浩荡，要是皇上您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就让奴婢送您回去吧！"
虽说是送，清响完全是不顾一切地把在中推出门外，然后狠狠地摔上门。
"清响！"
"我真为我家公子不值，恶心，我呸！"
在中还想说什么，但是身后熟悉的味道，让他定住了。
不用回头也知道，身后站着一个人。
冷月朦胧，疏帘卷，纸窗风紧。
黑暗的地方站着一个人。
高挑的身姿，硬挺的线条，一袭淡色的长衫，沉毅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在中转过身子，极为熟悉的面容，极为熟悉的温暖，极为陌生的，冷漠。
"你够了没？"
"什么？"
"先是妓女，后是瑶竹，现在又是清响，你金在，皇上喜欢塞给别人女人的习惯，够了没？"
"不要那样叫我！"
"呵，皇上难道还以为自己是当初那个金在中吗？"
"你--"
"是啊，长得一样，行为一样，习惯一样，心呢，你的心还一样吗？"
"为什么会不一样！"
"至少金在中这里是有温度的！"
允浩的手指尖狠狠地戳着在中的心口处，"你这里，没有！"
在中一把扯开衣襟，冷风中，他有些颤抖。
他握住允浩的手，不留情面地打在自己的胸膛，"你说，有没有！有没有！"
一下又一下，允浩任由在中抓住自己的手往他的胸口砸去。
一下又一下，在中的胸口发出一声又一声的闷响，渐渐地，那个地方出现了血丝。
一下又一下，在中不松手，允浩也没有叫停，彼此对视着，对峙着，谁也不肯认输。
终于允浩看着在中倔强的表情和越发殷红的胸口，甩开他的手。
"够了，你何必这样，金在中我告诉你，你给我女人，我可以接受，但是用她们不如自己右手解决得痛快，你送
我一个，我就放那边一个，送不送是你的事，用不用是我的问题，如果哪天我想着你金在中的脸，再也提不起那
兴趣的时候，我会好好用她们！"
"......"
"哦，不对，如果想到你，我再也没了那种兴趣，呵呵，那也是我走的时候了，至于你要送的那群金国女人，你
爱怎么处理怎么处理！"
"什么意思！"在中冲到允浩面前揪起允浩的衣襟，"你他妈的把话说清楚，你会走？"
允浩的手指轻轻勾画着在中的轮廓，凉凉的触感在游走，在中浑身一个战栗。
"等我腻的时候，我自然会走！"
在中狠狠地挥拳上去，允浩的脸被打别了过去。
"他妈的，郑允浩，你把话说清楚！"
"我的话很清楚，还有，你把你送的那些锦缎，黄金都给我收回去，我不是你后宫那群女人，你对付女人的本事5
年前我就见识过了，但是，对我，没用！"
"我把你当女人？哼，我把你当女人！"在中松开了允浩的衣襟，无力地靠在走廊的柱子上，"那我是什么？啊，
我是什么，被你压在下面的我，到底算什么！！"
"在中，你想死吗，这种话也敢大声说！"允浩见他说出了自己的床笫事情，担心地朝四周看看，捂住他的嘴巴，
"你想你的声名毁于一地吗！"
"放开！你他妈的少假惺惺说在乎我，要走就赶快滚，我他妈就是犯贱，犯贱地甘心被你压在下面！"
允浩粗鲁地扯起在中的头发，"被我压就是犯贱？你就这么想！"
"呵，不是吗，我堂堂的万人之上，不是犯贱是什么，你以为我甘心吗，你以为我......"
话音未落，允浩猛地撞开清响关上的房门，冷冷地叫清响离开，一把把在中甩在一边，自己躺到了床上。
"既然这么不甘愿，好，我还你，随便你做多少次，还清了我们两不相欠！"
"......"
见在中依然沉默，允浩用力反拧着在中的胳膊，把在中拉到身前，粗暴地吻了上去。
在中却清楚得很，表面上再平静若水，允浩的心里已经乱了阵脚，他向来是个处事不惊的人，只有心里先乱了阵
脚,才会这么反常，是在中从未见过的粗暴。
"你在......害怕吗？允浩......"在中被拧得痛得直抽气，但是在中却故作轻蔑地笑出来，"真是稀奇,原来你也
有这么害怕的时候啊，怎么，就这么害怕被我压吗!"
话说到一半,允浩翻过身彻底地堵住他的嘴，野蛮地啃噬,口腔里很快充斥满浓浓的血腥味。
两个人无声地撕打着，绝望铺天盖地。
越靠近，越疯狂。
突然允浩盯住在中手指上的戒指，愣住了，没有继续动作，在中趁势压倒允浩。
他红着眼睛与允浩纠缠，指甲在他背上划下一道道红痕,允浩只是紧紧抱着他，吭也不吭一声。在中一把扯开纠
结在两人之间的衣服，喘着气压住允浩,他慌乱地伸手到床头柜去拿允浩上次用过的藿荷膏，脑子里面嗡嗡地叫
成一团。
他知道自己现在在干什么，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愿意这样做，他害怕，自己一旦这么做了，就什么都不能挽
回了，就真的两清了......
允浩一动不动地任他捣腾着，在中拿着藿荷膏想掰开他的腿，手却没出息地颤抖了。允浩沉默地看着他，忽然轻
轻一叹，自己张开了腿，在中更加混乱，藿荷膏捏在手里捣鼓了半天，居然连盖子都没拧开。
允浩沉默了一会，一言不发地把它从他手里拿过去，拧开了盖子,再递回到他手上，他重新躺好了，眼神望向在
中,并不回避。
"你放心，我是甘心的，甘愿地躺在你的身下！"
允浩的声音出奇的冷。
银擎明照，竹香幽散，迷迭沁人心。
西窗簌簌风，更哪堪，叶落无声，暖阁寂如冢。
允浩的话一完，两个人都冷漠地看着对方，气氛低重得令人憋闷，话不投机半句多，在中转身下床。才走了几步
,冷不丁背后一股大力一把拉住他的手腕，蛮横地把他往床上带。
在中促不及防摔回床上，允浩欺身过来压住他，双手敏捷地抓住他的脚踝，迫使他曲起膝盖，双腿被折到胸前，
私处被迫暴露在他面前。
"既然你不干，"允浩一把拉开了在中的腿，"那就让我来！"
粗暴地让在中的腿环在自己腰间上，允浩死死按住在中欲起身挣扎的腰，对准入口压上来，狠狠地贯穿了他。
这次完全没有任何前戏，灼热的分身滚烫地挤进狭窄的通道，在中痛得叫都叫不出来，一时不能适应下半身撕裂
一样的肿胀感，在中扬起手手胡乱地攀附住身上这个人的背，指甲沿路泄愤一样地划进他背部的皮肤里。
"全天下那么多人，你凭什么非要那样对我？！全天下那么多人,最不准那样对我的那个就是你，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