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废物们好好讲讲汉学!"
"好。"
"我想,《尚书要略》那一块,还是交给你吧,其他人我怕会出漏洞。"
"没关系,我先帮你看看。"
"那《大定遗训》和《宣宗实录》的编纂事宜,你觉得谁能胜任?"
"这些需要精通《尚书》,《通鉴》,《贞观政要》,要不,我来?"
允浩搁下手中的笔,转过身定定地看着在中。
"不行,"在中立刻拒绝,"你的事情已经很多了,先皇驾崩到今日的历史都是你在编,我要用的兴汉学的方案也
是你在拟,益政院的事情也要你拿主意,你哪有那么多精力!"
在中不再装模作样地撒娇,正正神色,略带严肃又带着心疼地说道:"其实,你在这里,过得并不习惯吧?看你
,浑身上下都是骨头。我也知道强留你在这很自私,但是......"
允浩的双臂从在中的腋下穿过,环住在中,把自己的头搁在在中的肩膀。
"你知道就好,是有点累......"
"唉唉,谁让你喜欢我?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呢?"
允浩想了想,笑着说,"不知道......跟我们在中在一起觉得很幸福。"他看着在中,"觉得很完整。你一定是我
上辈子身上的哪一块吧?"
在中也认真起来,"是吗?"
"不觉得吗?"允浩突然笑得很诡异的,手朝某个地方摸去,"这里......就跟我很合的啊。"
一直装作醉酒的在中忽然被吓了一跳,忙一手护住自己,一手用指节夹住允浩的鼻子,"不许闹!
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不许和朕闹!"
谁知允浩根本不吃他这套,一把就将他扯过来,翻身压住他,边亲吻他嘴唇,边把手探进衣服里。
"不要闹,"在中被摸得慌张起来,"我该看奏折去了......唔唔......"
"你都在这呆一天了都没看,没关系,"允浩在吮吻脖子的空隙里含糊地回应,"等下我帮你看。"
"你对君王不敬......唔唔......朕可以杀头,抄家,株连九族......"
"九族?"允浩停下动作,"我的九族可是包括你啊,我亲爱的在中皇上......"
"你--"
不知道是不是房间里殷红的烛光的作用,或者是刚刚醒完酒的潮红,此时的在中红晕满面。
"不要担心,都陪你这么多天了,你那些奏折我也懂一些的啊,"允浩已经卷起在中的亵衣,在专心亲吻他的胸口
了,"啊,在中,你这里好敏感......"
"懂一些哪里够啊......你......"
折腾到大半夜,允浩才从他身体里退出来,在中腿都软了,连并拢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被允浩抱在身上,无力趴
着。
"在中,我有东西要送你。"允浩窸窸窣窣了一阵子,好像在枕头下摸什么东西,黑暗中,在中觉得被捏着的无名
指上一阵冰凉。
"好了,你现在想拒绝吗?"
在中连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哪还说得出话。
"那就是答应了哟。"
允浩又亲了一下在中的嘴唇,抱紧他,"我爱你。"
尽管知道在中可能不会回一句同样的话,但是只要在中没有拒绝,甚至只是像这样紧紧地抱着他,不许自己离开
他就好,自己已经很满足了。
四更鼓一响,在中就准时醒来了,疲倦地伸手拿起散落一地的衣服,允浩还在熟睡,头顶着自己的头。
绿窗红泪,早雁初莺,漆灯风飐,痴数晨星。
在中把脸轻触允浩的鼻翼附近,咫尺的呼吸间,允浩的气息很是温热,在中凝神许久,允浩侧脸的线条很好看,
不论看多少次,也总是觉得喜欢。
在中不由得低头看着手指上凭空多出的简单的银色指环,有些发愣。昨晚什么时候硬被套上这种东西的,现在印
象已经模糊了。
只是有些印象的是允浩紧紧搂住自己,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我爱你......我爱你......
在中伸出手指,轻轻地就着允浩的脸部轮廓勾画起来,脸上有种说不出的忧伤。
"你知道吗,我很自私的,我一天不说爱你,你就会一直等下去的,是吧,你就不会离开我的,即使再怎么不习
惯,再怎么难熬,你都不会离开我的,是不是......"
在中拿起允浩的手,在自己的脸上反复摩梭。
空气很静,只是有种紊乱的窒息。
窗外竹影飘摇,投下淡淡的暗影。
(十八)一生一代一双人下
空气很静,只是有种紊乱的窒息。
窗外竹影飘摇,投下淡淡的暗影。
在中把允浩的手放下的时候,床上的允浩动了一下,微微睁开眼睛。
在中见惊醒了他,便压低嗓音:"你再睡一会儿吧。挺早的,过会御膳房送早餐过来,要记得吃,不要伤了你的
胃。"
"嗯......"允浩不太睁得开眼睛,但是很快意识便清醒了,摸了摸在中的头,笑道,"在中,早!"
在中愣了一下。
"我走了。"
"等一下,"允浩拉回在中,急忙下床从书桌旁边拿出一个软垫。
在中的脸登时红了,虽然自己那里是有点痛,但是拿着这个出去上朝,岂不是全金国的人都知道了。
"不要!"在中脸一沉,有点怨气地看着允浩。
"不要逞强,上次看你走路都是歪的!"
"说了不要就是不要!"
在中抽开允浩的手,急速离开,却在拐过允浩书桌的时候,拂袖弄掉了一本书册。
没有名字的书?在中有些奇怪准备翻阅,却被允浩一脸困窘地夺下。
"这是什么?"
"没,没什么......你不是要上朝吗?快去快去吧......啊,垫子!"
在中闻言,不顾疼痛,飞一般地逃掉了。
允浩看着在中任性的背影,握紧手中的书册,平静地笑了。
忽然,在中回头,给了允浩一个明亮的笑容。
四更天,淡烟飘薄,密叶成幄,暗色轻拢。
唯有他的笑,照亮了整个世界。
十天之后,一个人影突然闯了进来,一袭紫衫,甚是明媚。
"公子啊,"大大的杏仁眼水灵灵地看着允浩,"好久没见咯!"
修眉凤眸,琼鼻樱唇,清响的声音依然那般净透。
允浩看向自己腰间的金牌,淡然一笑。
四月了,幽花含香,一溪风月,轻碾琼瑶。
"在中!"一直低着头的在中没注意允浩的进来,被吓了一跳,御书房的所有人都知道允浩和在中有着亲密的关系
,虽不知道究竟是怎样的关系,但是一般允浩来的时候,侍卫们是不会通报的。
"你在干嘛呢,那么专心,我来都不知道?"允浩伸手就要夺在中手里的东西,在中眼疾手快地藏在了后面。
"哪哪,金在中,你开小差哦,什麽东西,那么神秘,给我看看!"允浩欺身上前,对着在中身体敏感的地方使劲
地挠。
"咯咯......不要闹了,不给,不给看!"
折腾到最后,允浩还是拿到了一个桃木小人,狭长的丹凤眼,挺立的鼻翼,略带瘦削的脸庞。
允浩心疼地看着在中已经划破了几道血口的虎口,开玩笑说:"要看我还不容易,何必这么辛苦。"
"我乐意!"
在中有些不悦,但是没有表现出来。
"好,好。"允浩看出在中眉间的轻蹙,搂过在中的肩膀,"虽然本人要比这个英俊潇洒得多,但是勉为其难地收
下好了!"
"谁说要送给你!"在中嘴里嘟囔,却没有伸手要回。
"那个......清响,她来了。"
"哦。"在中笑笑,习惯地勾住允浩的脖子,"我现在可是大金皇上,什么女人弄不到啊!"
允浩闻言,剑眉轻佻,斜眼看了看在中。
"女人?"
在中忽而意识到什么,脸色微微一沉,闷闷地应了一声,旋即补充了几句。
"墨笙已经娶妻成家了,方叔高伯年纪大了,我......"
"你不用把整个流景阁的人都搬过来的,不过,在中,谢谢了!"
在中有些心不在焉,用指腹压压太阳穴,并没有继续接话。
"听说平章政事把胡鲁病重?你有什么更好的安排?"
允浩移开在中的手,双手无名指轻轻放在他的太阳穴附近,一圈又一圈地帮在中做着按摩。
"还没想好。我考虑的人选应该是枢密副使完颜赛不!父皇的那套人马大多腐败严重,我得一步一步地撤换!"
"进士考试的事情,安排了吗?"
允浩递过一杯茶,径自帮在中整理桌上零散的奏折,在中警觉地看了一眼,看见允浩并没有发觉那几本奏折,便
放心地闭上眼睛。
"五月份开考,到时会有汉文题目,你要参与阅卷的!"
"恩?"
"我说真的,这些方面宫内宫外没有胜得了你,"在中双手交叉枕在自己的后脑,斜倚在椅子上,"不是我偏心,
你实力在那,比那些蠢货好多了!"
"在中啊,我不要这样,其实现在帮你做做翰林院的工作已经可以了!"
"你不要误会,如果你没有能力,我才不会用你!你以为我金在中是那种喜欢搞裙带关系的人吗!"
"......"
"对了,承麟和亲的那件事,史官那边准备怎么记录?"
"我的意思是不记录,因为宋国那边肯定是让史官磨灭了这一事件,搞不好连雅清这个人物都会彻底地从历史上
消失!"
"你确定?"
"是。大宋皇帝虽然老糊涂,但是不敢违背祖宗律法的,所以史官一定会按照皇上的意思记录历史!"
"好,那我们这边也不用给个交代,至于承麟......"在中突然不自觉地笑出声来,一个劲地捂着嘴直乐,看得允
浩毛骨悚然。
但是在中却是忍不住地笑翻在地,还时不时地伸手捶着允浩的身子。
"怎么了?"
"你,你,哈哈,你帮承麟取了什么汉族名字啊?笑死我了!"
"取名?"
允浩猛地想起某天承麟是带着几盒礼物来拜访自己,还指着自己书上的几个字哼哼唧唧的,允浩侧身一看,告诉
他汉语读音,他就三拜九扣地走了。
"是啊,有天?有天!哈哈......你小子嫉恨上次我和承麟喝酒的事情吧,故意整他?人家都是什么流轩啊,锦
落啊,佑丞啊什么,你倒好,有一天,有天就打发他了!"
"没有,我压根不知道他来找我是为了那事!"
"哈哈,有天,"在中笑罢了,喘着粗气地说道,"没关系,那小子的神经就是大条,有天,多简单,挺适合他的
!"
"在中?"
允浩察觉到在中的隐隐不安的心事,但是在中很是倔强地装出这般若无其事的样子,允浩没再追问,只是牵过在
中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
漏声千点滴窗纱,月晕横波,流萤风定。
允浩用指腹摩梭着并不光滑的桃木人,感受着细微的幸福。
其实允浩不曾告诉在中,其实他希望这里只有乌龟壳那麽大,只够他和自己两个人缩在里面,挨得紧紧的,别人
进不来。穷困一些更好,两人只吃米饭就咸萝卜,一起挤在小小的床上,睡觉的时候就可以紧紧搂住他,一起睡
到自然醒,相拥迎接第二天的朝阳。
他金在中只是郑允浩一个人的,彼此平等地相爱,就算今天只是相对着看看书,写写东西,也很幸福。
可是不行,现实如此,允浩只能努力守著他和在中过的一点一滴的时光,有多久算多久。虽然在中说过,大金江
山,彼此共享,虽然允浩并不愿意去那江山,那宫殿的主人,但是现在允浩觉得自己更像个房客......
允浩并不怪在中有心事瞒住他,毕竟金国上上下下那么多事情都要在中操心,难免心里堵得慌,而且在中又是个
喜欢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抗的人,在流景阁待着的那一年里,允浩就看出来,在中喜欢在别人危急的时候帮助
他人,却很少在自己危急的时候,开口请求别人的帮助,即使那个别人,是允浩......
"在中啊......我的在中啊......"允浩轻轻倚靠在窗前,静静地看着手里的桃木人,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什
么时候,你才能什么都告诉我......"
"嘘--"在中对着走出允浩房间的清响做了个安静的手势,清响瞪了瞪水灵的大眼睛,但还是噤了口。
"我只看看!"在中用唇语告诉清响,清响点点头,识趣地走开。
在中点燃一管鼻烟,烟雾升腾中,他再也看不清允浩的脸。
其实,允浩他自己也看不到自己的脸上挂满了,疲惫......
在中何尝不知道允浩是一个可以不依靠任何人,一个人可以穿越所有风雨困难的人。只是,现在的他宁愿折断翅
膀也要守在自己的身边,在中想成全他的骄傲,也想成全他的自尊,他的倔强或者坚强。
只是在中做不到无视他的疲惫,不管他到底想要的是什么,会变成什么样的人,赢了什么,输了什么,统统不管
也知道管不了。
在中现在只想在允浩疲惫的时候能抱住他,如此而已。
也许现在可以,只是,以后呢?
还是,只过好现在,就好......
在中的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道无奈的弧度,月光如银,细撒在他的长发上。
金历五月癸卯,枢密副使完颜赛不为平章政事,权参知政事石盏尉忻为尚书右丞,太常卿李蹊为翰林承旨,仍权
参政。甲辰,赐策论进士孛术论长河以下十余人及第,经义进士张介以下五人及第。戊申,赐词赋进士王鹗以下
五十人及第。诏刑部,登闻检、鼓院,毋销闭防护,听有冤者陈诉。
进士进考的事情,允浩做得很顺手,连带气色也变得好了很多,在中稍稍宽慰了点。在编纂《大定遗训》和《宣
宗实录》的过程中,允浩坚持不出面,只是做好所有的准备工作,让礼部尚书来主持,但是实际工作都是允浩一
手操办。
不过编纂小组的人都见识过了这个大宋第一书斋主人的实力和脾气,不仅《尚书》,《通鉴》,《贞观政要》倒
背如流,连骂人的话都毫不含糊,从无重复,话中有话,恭敬谦礼,永远不带一个脏字,但是就是让你抬不起头
来,再也不敢犯同样的错误。
开始的时候,倒有很多人不服允浩的领导,但是几天一过,那些人提到允浩谁都不敢说个不字。
月明无翳,春风拂槛露华浓。
幽幽红烛,侵染屋室,暧昧气息,绕梁流连。
"允浩啊,这次去光州的事情,准备得怎样?"在中浑身无力地躺在允浩的怀里,浑身布满了点点痕迹,"明天就
要出发了。"
"准备是准备好了,但是,为什么让我停下益政院的筹备工作去光州呢?"
允浩一边回答,一边有些担心地摸了摸在中的额头,刚才做得太猛了,生怕在中一时不适又发起烧来。
"我没事。"在中反握住允浩的手,微微地又朝允浩的胸口靠去。
"枢密判官移剌蒲阿率兵到光州,要榜谕宋界军民,说金国不会南伐,他是个粗人,又带着兵,对汉语又是一知
半解,我哪放得下心,毕竟这是与宋国交好的第一步,"在中轻轻叹了口气,"要你去带着他,我放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