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下卷 整个世界,为君倾覆——彼岸の飘摇
彼岸の飘摇  发于:2011年07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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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
"就一点?"
"是,是完全放心!"
"就是这个原因?"允浩不满地嘟了嘟嘴巴,"我们在中就因为这点小事就要把我流放出宫啊!"
"......"在中显然是有心事,沉默了一会,忽又笑道,"不是说不是小事嘛,只要你不要趁机逃回去就好!"
"哦?这个主意不错!"允浩砸砸嘴巴,一脸憧憬的样子。
在中却猛地转身死命地抱住允浩,允浩一惊,很快反应过来,顺势搂住在中,两个人的胸膛紧紧贴着,彼此强有
力的心跳声混合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允浩,别离开我......不管发生什么,一定不要离开......"在中把头埋到允浩的脖颈,用连他自己也听不到的
声音,低声喃喃。
允浩听不清楚在中究竟说什么,只是任由他抱着,轻轻地拍打着在中不甚宽厚的后背。在中在允浩的温柔抚慰下
,渐渐睡着,允浩却因为在中的情绪不定而辗转难眠。
晨曦微透,烟色朦胧,空气中仍有早春的寒意。
屋外的露水,滴答作响,无止尽。
很久。
允浩一个翻身,看见蜷缩起身子对着自己没有防备睡着的在中,手上的无名指仍然被自己的传家戒指牢牢套住,
允浩浅浅一笑,轻轻地在在中的额上印下一个吻。
"早。"
柳丝长,草芽碧,桃色红浅。青烟淡薄和风暖。
日光耀眼,宫外别有一番景致。
在中和允浩并肩站在城墙上,移剌蒲阿和他的部队群情激昂,尤其是自己的皇上亲自来送行的时候,各个都昂首
挺胸,誓声震天。
在中却在前面侍卫挡住自己和允浩身影的时候,拉住允浩的手,背对着众人,帮允浩整了整披风,紧了紧扣子,
又拨了拨额前的碎发,允浩看着在中一脸憔悴的样子,情不自禁地握住在中的手。
"没事,我会早点回来!"
"恩,路上小心!"
"呵呵,我们在中这样,一点也不像皇帝送将军,倒像贤妻送征夫!"
允浩声音不大,但是确定在中肯定听见了,在中一抬手,允浩以为他要打过来,刚准备一闪,在中却没有那个意
思,只是揉揉自己微微发红的鼻梁,权当默认。
允浩安心地笑着牵过在中的手,在他的手心画出一个"等"字,便走下城门,向队伍里面走去,留给在中一个挺立
而潇洒的背影。
很久以后,金国的很多人都记得,曾经的宫墙上站过一双翩跹的人影,紧紧地靠在一起,好像没有力量能够把他
们分离......
很久以后,在中依然记得允浩的手残留在自己身体上的温度和对着自己笑靥如风的温柔,一种无法取代的温暖,
一种无法磨灭的爱......
很久以后,允浩依然记得在在中的手上,自己曾经留下的字迹,只是等,是世界上最无奈的字眼,没有经历过,
便不曾知晓......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浆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若容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
(十九)高城望断灯黄昏上
海中月,醉梦里长歌笑
六月里,天涯飘飞白雪
战几番,秦淮水飘红夜
莫回首,百年相思难解
蓦回首,纤指间笛声咽
再回首,看梨花谢不谢
多少年,生死一笑歌烈
问天下,谁能掌缘生灭
谁抬头,望漫天青莲雪
谁又在,轻声倾诉离别
谁愿改,一身倔强骄傲
谁骑马,倚满楼红袖招
谁真心,真心不堪一笑
谁忍顾,三生石上誓约
莫说良辰美景,莫说奈何天
谁奈何,人面桃花都不见
在光州的一个月里,允浩想了很多,关于自己,关于在中,关于爱,那感觉是生命里最绚烂的一场幻觉,太荼蘼
,是不是,等自己走完天涯道路,也不愿在那场爱情的迷梦中醒来。
朝朝暮暮朝朝。不管在中在不在自己的身边,他都是那样模糊清晰的存在,好像是与生俱来的胎记,由生到死,
一直存在。
六月暮春。
宋金交界,光州。
带水杨柳,新绿影照,香露溢溢,盈盈粉溅。
在中的告谕果然有效,允浩和移剌蒲阿的队伍在这里驻扎了一个月,本来心存戒心的居民渐渐放下了防备之心,
看着诚心护城的军队,有些好心的城民甚至送来食物和水,让一向崇尚武力的移剌蒲阿对允浩以诚服人的策略赞
赏不已。
"甄兄弟,米的计策好哇!我移剌蒲阿服了!"
"呵呵,蒲阿兄弟过奖了,汉民和金民不同,因为汉族人遵从孔子的儒家教育,唯有诚德,方能服人!"
"格老子的,又是孔子他爷爷,甄兄弟,说实话,我们皇上一直倡导的兴汉学,是不是米怂恿的!恩?"
移剌蒲阿大口吃着肉,大口喝着酒,嘴巴一抹,豪爽地边问边砸吧嘴里的食物。
允浩相比之下则斯文太多,不过移剌蒲阿倒不介意,这些时日观察下来,他觉得允浩固然没有自己乐于见到那份
粗犷和豪爽,但是,是条汉子。
"在中......皇上那样做,不都是为了金国的江山嘛!"
"格老子的,话是则样说,让蒲阿爷爷我满口之乎者也,还不如让老子杀人痛快!你蒲阿爷爷是将军,是大金国
的将军!"移剌蒲阿仰脖饮完一大碗酒,面色红润,开始高叫,"也只有他承麟那小子屁颠颠地跟着他皇上,惟命
是从!格老子的,蒲阿爷爷就是学不了他啥孔子!"
"蒲阿将军言重了,皇上也只是为了大金好!"
"他个胡子没长全的小毛孩知道个屁,大金江山是从马背上打下的江山!不是老子那么辛苦杀人,他老子的皇上
能做稳龙椅吗!"
旁边的侍从闻言立马向允浩致歉,说自己的主子喝高了,多少有点辞不达意。
允浩微微一笑,不动声色。
"老爷,您喝多了!让小的扶您回去吧!"
"滚开,甄兄弟,是条汉子就把心里的不爽吼出来!格老子的,你蒲阿爷爷就是不愿做什么枢密使,老子要上战
场,老子要杀敌,老子见血才快活!"
"好,郑某陪君!豁出去了!"
"是条汉子,我移剌蒲阿没看错人!那个他妈的完颜承麟凭什么手握重权!他就是皇上身边的一条狗!他妈的,
老子就是不爽,"移剌蒲阿一个激动,抄起手边的酒瓶就往门口砸去,口里还不住地叫骂,"他完颜承麟不过是个
完颜达斡族的族弟,算得什么能耐!你蒲阿爷爷的战绩多得去了!"
允浩突然笑起来,"你蒲阿爷爷骂人的时候,汉语倒挺标准的,骂惯了吧?"
"哈哈哈,甄兄弟,你取笑我!老子学的汉语全是用来骂人的!老子喜欢骂,痛快!"
言毕又是大半壶酒下肚,允浩正等著他继续叫骂的时候,移剌蒲阿悄悄地移近允浩的身边,轻轻地说道,"听说
啊,他完颜承麟是皇上的那个......"
允浩浑身一战,眉头不自觉地蹙起来。
"哪个?"
"甄兄弟天天住在宫里都不知道,哈哈,我跟你说,他完颜承麟像个娘们一样被我们皇上压在下面!"
"什么?"
"我可不是唬人,我看承麟那小子看皇上的眼神早就不对了,从认识皇上的时候起,估计他们就那个了......"
"不可能!"
允浩斩钉截铁,毅然决然。
"我说,甄兄弟,米八要不相信我,你蒲阿爷爷我是过来人,承麟那小子看皇上的眼神早几年就不对了!只要皇
上出现,他必然死命地盯住不放,皇上当太子的时候,被排遣到南宋的时候,承麟那个王八羔子不是把手里的所
有战事全搁着一心一意地护他那情人!"
"......"
"我知道甄兄弟一直住在御书房附近,当然对后宫淫靡的事情不了解,米以为我们皇上还是个清纯的主吗!哈哈
,皇上长得固然是俊俏,但是怕是在床上又是一副虎狼的样......"
"啪--"
允浩一个拳头,打歪了移剌蒲阿的身体,他一个没有防备,重心失控,整个人摔了出去。
"格老子的,敢打你蒲阿爷爷!看我不揍扁米个小子!"
"蒲阿将军可知此话被皇上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允浩抖抖衣袖,正色道,移剌蒲阿正欲挥拳的手,硬生生地在空气中顿住,没有了下文。
"格老子的,你蒲阿爷爷掏心掏肺跟你米实话,哼!要我不说也行,除非那完颜承麟做的那事不是真的!格老子
的,你他妈的下手真狠!"
移剌蒲阿揉揉青紫的胳膊,继续痛骂。
"不过那完颜承麟不会有啥好下场,皇上明儿个立后,有了新后,我看那小子还怎么拽!格老子的,真他妈的疼
!那小子有能耐去做皇后啊,去帮皇上生个娃啊,呸!恶心!说他的事,真他妈的脏了我的嘴巴!"
"皇上,明天,立后?"
允浩的心,陡然一沉,虽然从开始知道在中的身份的时候,从决定跟随他来到金国的时候,从有很多时日的晚上
在中并不和自己度过的时候,允浩心里早就清楚将来是怎样的一个场面,但是事实猛地降临的时候,心还是会痛

多痛一点吧,痛到麻木的时候,就不会再痛了吧。
"格老子的,你不是常和皇上混嘛,四月份就定好的事情,米个小子怎么会不知道!"
允浩忽然想起这些时日在中的欲言又止,心事重重,而现在自己又被他不知为何地排遣出宫,原来他不想让自己
知道。
现在是立后,将来呢,是不是要看着他牵着别的女人。
一个接着一个。
而后,儿孙满堂。
"格老子的,米个小子发什么呆,想老婆啦,没劲!"移剌蒲阿推了推凝神的允浩,伸伸胳膊,骂骂咧咧地进内室
去了,"你蒲阿爷爷去睡了,米个小子也早点睡,他妈的,老子真想看皇上立后大典上,那完颜承麟的熊
样......"
后来移剌蒲阿又骂了什么,说了什么,允浩都没仔细听,头有点痛,心也有点痛。
月明悬空,弦似弯弓。
在中蜷着身体靠在床头,看着窗外明亮的月色,真的觉得有点倦了。
有多少天没有好好睡过了?一直担心着光州那边,生怕出现一群暴民,生怕移剌蒲阿对他不利,生怕......
香被暖枕,太容易让在中想起那个人的怀抱。也是像现在的晚上,曾经双手交握地看看星辰,喝喝清茶,想想国
事......
只是从明天之后,会不会回不到当初的日子呢......
"咚,咚,咚--"有人敲门。
在中微微睁眼,御书房的门微微震动着,在中记得自己吩咐过胖公公不要有人打扰,也让一干人等下去睡了,现
在这个时候,什么人那么胆大枉为。
难道,是他......
在中恍若被电击,猛地翻身下床,冲到门边,深呼吸一口,颤巍巍地打开门。
温柔的笑容,只是,
好陌生。
"有天,是你啊!"在中的眼神挡不住困倦,失望却勉强地勾起一抹微笑,"这么晚了,还有事情?"
"皇上,今晚叫守绪哥,可以吗,你又笑我!不许叫那么难听的名字,"承麟的笑,温柔不刺眼,只是太过疏离,
"没什么事,就是想找哥喝酒了!"
说罢,举了举手中的酒瓶。
"朕,我累了......"在中话音未落,承麟便踏了进来,在中有些无奈,却也没有拒绝。
"今天的月光真好。"承麟放下酒,抬头看了看在中打开的窗户中,轻轻铺散开来的银色月光。
"你也喜欢?"
"也?"承麟笑了,"难道哥刚刚在看?真是默契啊!"
"这麽晚了,还不睡!明天的大典出了什么状况,我为你是问!"
"哥!"承麟忽然抱住在中,他们的身高相差不多,承麟只能把头靠在在中的额头上,却不能像允浩那般可以紧紧
地拥在中入怀。
"又撒娇!你个将军怎么当的?"
在中拍拍承麟的手,承麟识趣地放开,不知所措地抓抓脑袋,"呵呵,习惯了嘛!"
"说吧,一脸心事地来找我喝酒,还说没事,没你个头!"
在中敲了一下承麟的脑袋,趁着承麟叫痛的时候,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
"没,没有的事,"承麟有些懊恼,却又矢口否认,"就是想哥了......"
承麟的声音很低,在中没有听清。
"恩?"
"为了庆祝我们大金皇帝有了皇后娘娘!"
"你小子肚子里有什么货,我能不知道!"在中做出又要打他的样子,承麟见状向后一跳,在中嘴角含笑,双手向
身体两侧一摊,"看吧!我连你小时候用过多少尿布都知道,你还给你金大爷装!"
"金大爷?"
承麟在心底重复着,他的脸色有些看不清楚的黯然,曾经的完颜守绪,怎么会心甘情愿地成为金在中呢,是因为
,那个人吗......
"喂,不是要喝酒吗?到我这来想心事?你小子找死啊!"
在中没有注意承麟的神色,自顾自地打开一瓶酒,闻了闻,"你大爷的,女儿红,还给我来20年陈酿的,你他妈
的真想找死啊!"
"啊,"承麟方回过神来,夺过酒,凑近闻了闻,后悔的神色顿时爬满了脸颊,"呀,我明明准备的是琼酿来着,
拿错了,唉,哥,你等我,我回去换!"
在中拉住承麟,"算了,这酒凑乎,别拿了,明天我得去接我的皇后,喝醉了就不好了!"
"可是......我......"
"少废话了,你到底是喝还是不喝!"在中把没开封的那瓶扔给承麟,"给我放爷们一点!要喝就痛快点!"
"好!一醉方休!"
红烛轻摇,月影朦胧。
觥筹交错。
"给你金大爷老实交代,你......呃......"在中有些微醺,不时打着酒嗝,"是不是明天准备抢亲,想灌倒我,
想抢新娘子,大爷我告诉你......呃......就是大爷喝得再高,你,你也休想!"
"抢亲?承麟不敢......咳咳......这酒怎么这么烈......以前没觉得啊......"
"哈哈,你小子居然哭了!没用的东西!"在中伸手对准承麟的脑袋又是一下,"你哥我明天立后,你小子给我争
气点,哭像什么话!难看死了!"
在中胡乱地用袖子在承麟的脸上抹了一通,"对了,你小子什么时候娶个正室,不是前几年你爹就催得厉害吗!"
"......正室......呵呵......又是女人......"承麟一声苦笑,"哥不是已经帮我安排过不少侧室了吗?要不,
这次哥也给我留心下?"
"老婆是得自己娶的,那样自个儿才会疼!"
"那哥呢?"
"......"
"好好,帮你留心,我让你未来的皇后嫂子给你物色个美人,绝对比我以前介绍的更加好!"
"那郑公子呢?"
"这次我能顺利登基,没有你完颜承麟,是绝对不可能的,论起来,你可是我最大的功臣啊,又是我的救命恩人
,哈,一个不够,让你金大爷多给你介绍几个吧!拉木家的?还是蒲阿家的?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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