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面貌……?」不自禁地,抚上脸。
被发现了?
还是,单纯地想了解我?
了解我?
若被您了解,就等於被掌控,等於受伤,伤,我己经够多了,不想再伤。
勾起慵懒而媚然的笑,搭上他肩,绕过他肩,围起他,唇贴近颈侧:「本
来面貌嘛~就是您所说的------淫媚。从前只是故作清高。」有些切齿而媚然地,一字一
顿地。
对自己说:我没有清高过。
「……」有些呆然地。
「呵!您这样在意吗?我本如此!」我勾起他颈,主动地吻上他唇,迷乱
而狂野地,似是要证明给他看,我是淫媚的。
可是,不知为甚麽,要这样做……
不知道……
唇舌相交,纠缠,激烈地互相吸吮。
第一次,情欲的味道,原来是这样的。
原来,只要放开一点,痛苦,原来,也可以冲淡。
他用力压近,吸吮,辗转,我回吻他。
腰似被折断地,弯成下弦月,大半的身影露出窗外。
寒风剌骨,黑发如水幕地,随风翻飞,飞……
窗外,灯光似海。
窗外,暗黑如墨
窗外,寂静无声。
很空寂,没生的气息似地,很细小,从楼上看来。
我用力勾他颈,整个人也似快将倒下,如果,我拉他堕下,共他一起,向
下飞,向下飞……那个怎样?
他似是察觉地,对我冷傲一笑,拉我回房,软软地,斜依在墙,半褪的衣
衫,己愈的伤痕,一切又再颢露於光下,多久了?也快一月了吧?
夜,真的很黑很长,是无尽,但,毕竟会完。
第六章
「我带你游离山!」
「……」您也没来过……
「去哪?」
「去漫景楼!」
「……」
有些无趣地……
王,您有的很好色耶!
「不了,不敢打扰凤公子雅兴。」
「真的不?」有些危险地眯起眼,很冷。
这不是宫中,您奈我无何。
「我不举的哦~」露齿而笑。
我真的很怕,妓院,秋月,水,淋恩殿……在那……真的可能……
「你不举?」好笑地。
「嗯」
「那昨晚算甚麽?」
「跟我做的又是谁呀?」狭蓄地笑。
「……」
一甩头,浅笑:「别怪我不听您的话---去就去!」
怕你吗?
乐声悠扬。
霚气弥漫。
水意欣然。
在船上。
原来,芳名远播的漫景楼,在离海上。
离岸不远处,如果你抬眼一望,在层层霚气间,你会见到海连天,天连海
的景致,你会听到悠扬曼妙的乐声,漫景楼就隐於这美景中。
这里,是离山男人一生希望到的乐园。
但穷一生所得,也未必有幸。
我为他勾起璀灿晶莹的珠帘。
暗香流动。
淡雅的香,浅笑的姑娘,乌黑如墨的发,扇情的柔波,魅惑的语声,艳红
的唇,白晢的冗肤,柔若无骨的身段,如蛇地缠上……
伴星介绍得还真不赖……
我无聊地想,扫视那群环绕王的佳人。
王正游刃有馀的应对,玩得好不愉快的样子。
对上她唇,吸吮她口中琼浆,酒精,唾液连成丝,搭在两者之间,又拉断
它,带着馀丝,又勾搭别了,调笑。
无趣,我为自己倒了一斛,葡萄美酒夜光杯,天,己经夜了,为甚麽,你还
不亮的呀?我转动手中杯,细细察看,又摇了摇醉红的液体,摇呀,摇速
度加快,幅度变大……为甚麽,还不溢呢?
「不介意我坐吧?」轻柔的语声,说著,人己坐下。
「不介意」
简直的话嘛~
心里暗叹。
慵懒而淡漠地抬眼轻扫她一眼,还挺美的,白白嫩嫩,文文秀秀,一定是
争不过其他姑娘才过来吧?
又垂下眼睑,垂视夜光杯。
「这是从琉炎购入的葡萄酒,和萧国的不同,要试不?」她拿起我杯。
「试了。」冷淡地应。
「噢……」她垂下眼,微一闪神,又再抬眼,嫣然一笑:「再试!」
一挥魔,也为自己斟上一杯。
她举杯,一笑,喝下。
蓦地,一声格外剌耳的娇笑,是王,我望向他,眼神在空中相遇,轻佻一
笑,似是带著他可而我不敢做的优越。
我条地一拉她,倾身上前,一吻,对上他愕然而愤怒的眼,挑衅一笑。
您可以做的,我同样可!
吻上,第一次,和女人。
他没好气地,是无何奈何地,继续嬉闹,比刚才放泿,似是示威。
既然愤恨,那责罚我呀!
为何不?
您不是独占欲很强的吗?
不容别人侵犯您的有物一丝一毫的麽?
有些失望,不自禁地从眼神中流露而出,一闪即逝,太快,没人察察,自己亦然。
「芳名?」
可算是我的初吻哦~
不能不问~
故作不在乎。
「你爱。」
是我爱怎样叫就怎样叫还是你叫你爱?
我没问,你爱就你爱吧!
昙花 第六章 似羽(2)
更新时间: 01/30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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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扬的乐章,不是香春阁丝竹之声,是佩叮碰撞清越之声,很清脆,而又很飘渺。如拂过重
重轻纱,随风轻扬飘越而来,是山水间潺潺流水淙然。
这麽美的乐音,佩载此物的人风韵如何,可想而知。
不知何时,脚步也似被迷惑,和王一样,追乐声而行。
「你们不都是最好的了吗?」王低问,似是不忍打破这渺扬幽越之声。
「是……但,这,这是皓雪阁的相公。」怯怯地。
「是~?」脱口而问。
「似羽。」如烟的轻喃,她,也被迷惑了,即使日夕相见。
一双素足,裹在皓白的袜中,不穿鞋,潇脱而随性的,漫不经心的,紫色
的轻纱,略带讽意的笑,媚意如丝的眼,那风韵,那气质,那神态,那身
段,世所少见。如飘一般的美,不同於他的清灵脱俗,是属於红尘,堕落
黑暗的美。
「他刚出牌回来,正准备接待另一位贵宾。」你爱说。
「有我在,别的都得靠边站!」冷傲优越的语声。
正前行的似羽好奇回首。
略带好奇而挑衅地笑,软声地:「凭你?你是谁呀~?」
「你唯一的男人。」唇优雅地抿起弧度。
此话一出,举席愕然。
笑意在唇边流转,目光死死地胶著。
气氛沉寂,战意蔓延。
王依然故我,优雅地笑,对他天生流露而出的气质----妖魅黑暗而著
迷。
天生的俗世丽人。
良久,但也许是一瞬,不清楚。
他行近风姿曼纱地,身上的环佩叮当清越地向起,乐声如被风吹起的轻
纱,飘飘渺渺地如触鬓探入,幽香飘近。
他的目光,如迷雾,内里包裹著冷锐的明星。
他行至王前,一笑,勾起他肩,呵气如兰地:「你出得起多少?」
「我要你的人。」
「卖身?」笑意不灭,却戚眉。
「没错。」他环起他如柳的腰。
「一万两黄金。」
我暗嚷:狮子开大口!
「没问题,要你,物起所值。」
「那~~一百万两!」
「没问题。」
「二百万!」
「没问题。」
「三百万!」
「没问题。」
开价以倍数递升,王依然面不改色地应允,最後,乾脆白若地但笑不语。
众宾愈哗愈大声,又面露惨然之色,只怕是为不能再接近似羽而难道
吧?
似羽轻颦,见价开到一千五百万两黄金他仍面不改色,不耐地故作可惜
地幽幽一叹:「公子错爱,奴家不愖承受……」又一笑,得意地:「我可
是不卖的,开价只是跟你玩儿~!」放下搭他肩的手,欲离。
他用力环他腰,不让他走,也不气,笑问:「为何不卖?」
一千五百万还不卖?想要多少呀?连我这局外人也为他不愤起来。
他推开他,旋身一舞,乐声清脆,暗气流动,天地因他一舞也变得黯然失
色,更因之而暗黑蒙虚幻起来。
他笑看众人因他一舞而醉迷的脸,轻笑着:「我爱这。」
「仅此而己?」
「仅此而己。」
他眼又变得迷蒙起来,暗波流动:「他虽不跟你,但欢迎你来。」他转
回他身,勾起他肩:「毕竟你有钱嘛~~」他轻吻他唇,坏坏地笑,转身退
离。
王轻抚嘴角,朝他背影大喊:「总有一天,你会爱上我的!」
似羽行在回旋木梯上,听他此话,,微一凝步,稍一垂眼,又复扬眉,转首
轻笑:「等你!」又旋身如翩鸿般飞奔。
那一瞬问转身的风情,太美太美了,明眸流动,凤眼挑腮,浅笑轻盈,琼鼻樱唇,转身时飘扬
而起的云发,开的暗香,清脆的乐音,此等绝美风姿,怎能不为此迷醉?
昙花 第六章 似羽(e)
更新时间: 02/03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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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不再理离山,不理南下,也不理我了,整天往皓雪阁跑,共渡春宵,共享良辰去也。
六月了,一月间,和王相处之时少之有少,屈指数算,相聚之时也不过只有三两天。
关系变得迷离而淡漠而激烈,每次,日间相见,总是点头问安擦肩而过,真的,彷如最普通
的臣子陪君上南巡一般,淡莫而疏离的。
这不正是我所希望的吗?
-----回复正常的君臣关系,只为他身边最出色最有权的臣子,不作他下贱卑屈的男宠,才
两月之前,我曾这景愿过。
然,当在街上狭路相逄,当眼见他和似羽在闹市中嬉闹、热吻、相拥、纠缠得难分难解;
当见到他对我的存在视若无暏时, 为甚麽浮想过:我和他从未这般放任过的暇想?
心里为麽会有一丝孤寂?
因没人理会的寂寞?
不,我有文鸾陪,文鸾关心我、爱我、仰慕我,我不寂寞!
因嫉妒麽?被似羽抢走王?也不是……我苦笑,我从没得到过他,又怎会
被人抢去?
苦涩如浓夜,乾涩莫名,这苦,会是因他而起吗?
不!
不可能!
我没爱上过他!
心死的人,又怎会爱?
又怎会苦?
我,只要保护好自己跟文鸾就够了!
别的,我管不著。
为他?
怎可能?
笑话!
似是要证明他多麽可厌,多麽无情,多麽不值我爱似地,难得夜里相逄,他为似羽离他而闷
,我为坚定我的决心时,我俩又会如洪荒野兽似地,苟合,激烈地,他宣泄他的苦闷,我继续
堕落。
然後,沉迷,迷失,清醒。
他总比我先清醒,先我一人而去。
醒来时,任凭昨夜再温暖也罢,再激烈也罢,再缠绵也罢,醒来时,总是一人孤冷清凄地独
醒,昨夜种种纠缠,皆是幻影,由此至终也是我一人,没人理,没人陪,这时,我就会想起文
鸾,我想她陪,但,我的王的臣子,他的男宠,他可以找别人,弃我一人,而我,不能。
我是男宠。
关系是如此混乱,暧昧不明,思想,是此般凌乱,不再澄明,我想问:王,您为甚麽会迷上他?
我……当然不行,我明白我是如此地卑下,但,飘,他有似羽的美,更比他高贵,为甚不原谅
他?
此时,较之文鸾来说,飘更为重要。
文鸾,她又不见了,不知要买甚麽。
王,理所当然找似羽了。
连浅次,也跟王去了。
各人也有各人之事要忙,馀下我……不知所以……
我要回首京!那才是我一展所长之地!
在那里,我和王的关系可能更明朗,即使是好是坏也罢……
昙花 第七章 思平(1)
更新时间: 02/08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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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风,离海的风,轻轻细细地吹……
我闭眼而行,沙滩上,空无一人,只馀我-----一人的足迹。
很清静,很明净的感觉,良久没见了………
轻涛拍岸………
忽地,沙鸥群飞,长鸣而起。
我惊得睁眼,一片的白茫茫,跃动的白羽,白幕从中裂开也似地,放远。
白羽如雪花飘,落沙鸥为我勾起帘幕,如雪般白的羽中,他从中而立,凝
望着海,眼里,蒙胧一片,彷似不存在,虚幻的人,一身白衣胜雪,不似离
山人一身的,黑纯白的白,如人,纯美的美。
他一直沉地立着,凝望平静的海,沉静平隐的。
彷似,自天地初开起,他就一直立在那儿,我在看,看他,令人感动,想亲
近的气韵,令人无法动弹,无法移目……
然後,似是发现我的存在似地,转首朝我轻轻一笑,百媚丛生,又淡然决
然清冷地转首,投步……
「不!」我大喊,你不能死!
我冲上前,扑向他,投向水,和他一起挣扎。
奋力地拉他,水自口中流入,边激动地:「有甚麽事想不开要死呢?像
我,即使再苦,也一定要生存下去呀!」
自寻短见的人是儒夫,弱者!
我一直也是这样自我安慰著。
「不!」他挣扎,扯我的衣衫。
我以为他存心寻死,大吼:「为甚麽想死呢?」我奋力拉他上岸,浅起水
花。
他犹在挣扎,推开我,游上岸,半依在岩石间,轻喘,略愠怒地:「你太无
礼了!」
「喂!我救你的耶!」
「谁说我想死?」他沉著地问。
我一呆:「你没……?」你明明想投海耶……
「我没……」他无奈地一笑,整理湿透的衣衫,拂起魔,点火,发丝扬
逸。
「原来你的发是浅歇的耶~~」尴尬地转换话题。
他垂眼,止住了动作:「也有银白的……」
好像勾起他的伤心事,我乾笑,又转换话题:「那你在海边作甚?」
「等人。」
「谁?」又反射性地。
「……」
落寞地瞥离海一眼。
「……我不知道。」
「不知道?」
「……我只知道,他叫我等他……」
「……」又触起别人的伤心事,腼腆垂眼。
後来,我才知道,他是离山法力最强最伟大也是最俊美的魔法师。
「既然这样,为甚麽你不用魔法计算他归来之日?」那时才迎接他,不
是更好吗?
一次,我问。
「这样…太没心意了。」
他等的人,只是个相了二日之人,相遇了,相恋了,沉醉得忘了一切,甚
至忘了问大家的身分,姓名,然後,第三天,也醒来时,他人己去,只留下
一张字条-----他叫他等他。
他无情是不?
明明己经离他而去却仍要别人等他,浪费他人间,为他伤神,这样自私
的人,我不明,思平为何仍愿在海边等他,然,这也好,我有人陪,大部份
间,我都跑去边找思平,依间,才回客栈,王,不用提了,连影儿也没见
著。
「那你的工作怎办?」你是最厉害的巫师耶!
一次,我又问。
「交给助手,我管不了那麽多……」
是没心吧?
************************************************************
这日,我带了两酲简陵五泉-----一大早跑到驰名萧国的酿酒楼-----
醉月楼,连威带逼地,又诱哄地骗回来的。
不知为甚麽,最近有些放肆了,居然做出这様狂放的事来,拿刀子装会
武的样子来吓人,也不怕被穿了,招来一身打。
没法子了,可能是太闷原故吧?为了有人陪,陪我聊天,甚麽也顾不得
了。
「思平!」我大喊,海风吹拂,载著我声远去,扩散开来。
「思平!」我再喊,更大声了。
搅甚麽的嘛~!居然不在?
他不是永远在等那负心人麽?
「思---」
「别喊了!在这呢!」他浅笑应道,行,脸也比平更苍白。
「你怎搅的?去哪啦?」
「一个人闷了,走走。」
「不怕你的情人来了,找不著你?」
「从今以後,我不再等了!」带些绝然的坚决。
「……怎麽啦?」我小心翼翼地。
「没甚麽,想通罢了。」他是发觉太坚决,转变语调。
「真的吗?你没事吧?」我注意到他脸上回复了昔日平淡柔和。
但仍是怪异的苍白。
「没事,有绿千里能相会嘛~!所以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