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点领会了,「SG?水」的无厘头含义,开这家店的人,说不定……是个BT。
「林大叔!你挨那儿发生麽X啊,快过来黄爷这儿坐坐。」
「你个鸟人。」
阿黄在不远处的隔间里朝我方招手,摇的叫一个花枝乱颤,分外妖娆。这小子一点儿没变,头发倒是漂了漂,跟
某知名教授似的,一副黑边巨框眼镜把他小丹凤全遮住了。包著一块红色的头巾,简单的双层罩衫,还有他一贯
的风格,宽大的牛仔裤。
就是那神情,在榻榻米上整个一日本浪人,就差一拿琴的小妞陪他一块儿扭。
说那啥那啥就到,开了一半的移门被全部打开,里面一秋瑾样的女人持械而出,一板砖把阿黄的命根子给完结了
……
「老婆我又怎麽你啦?」
阿黄满脸哀求,正对著的女子正是於晶,我觉得她还是变得不少的,一身火辣白色短裙,头发也烫成了微卷,梅
红色丝袜和贝雷帽,看起来特女优。顺著她的手一看,原来刚才的板砖是瓶清酒,我对阿黄肃然起敬。
我的打量貌似火上浇油,於晶没好气地朝我一瞥,扔下了清酒和阿黄扬长而去。
「我说林大叔啊……」
阿黄已经没有理智了,朝我狠狠一拳。
「你个小王八羔子,……」
我的回手不偏不倚地打到他身上,这小子顺势一扑,咱两全倒。用那种特扭曲的姿势摔在一起。
阿DOG我真他妈的想把你给捏了,真他妈的想抽死你,真他妈的想给你顿恶打,我真他妈的早该把你给扔钱塘江里
,我真他妈该把你这团肉球给踩成肉饼……
「个小黄狗!我他妈的……想死你了……」
我一拳拳地汪他身上砸,力道越来越轻,这小子更加只是紧紧抓住我不放,跟个孩子似的。
「林大叔,……我也是啊……」
「乖,大叔给你糖吃……」
去,我怎麽也这毛病。
咱辆刚起身,我就又被於晶鄙视了一回,她无比嫌恶地朝我低声说了一句,虽然我知道一定不是什麽好话,但还
是不愿意多想,至少,她的憎恨,我是知道的。
「你们搞GAY上外边去,别在这里脏了地方。」
我心里一惊,虽然有了准备,还是被於晶过於明显的讽刺吓到。还是阿黄看得开,迎著於晶一路小跑,接著里马
搂住她的小蛮腰,狗嘴在她额头上一啄,说,
「一切服从老婆的安排。」
於晶的脸色霎时候红润了不少,这小子果真是情场败家子,再一次肃然起敬。
我们貌似被赶出了「SG?水」,於晶死也不让阿黄买单,被她把著关,我也没有了进去看看老同学的兴趣了,就跟
著小黄趟了出去。於晶有点怪,但说不上是怎麽的。
「听说你在韩国被蓝俊打了?」
阿黄冷不迭地冒出这麽一句,我听得有点儿心寒,脑子里面闪过被一群小混混围住的场面,然後我的身子和我的
血一起开始疼痛,仿佛又被揍了一次。我故作镇静说「是啊,你咋知道的啊?消息贼灵。」
「咱们是好兄弟吧?」
「嗯。」
废话哪,多少年了都!
「黄爷对你不赖是吧?」
「嗯?嗯。」
想著有KFC的日子,不禁觉得你是个好人。
「你在韩国有电话的是吧?」
「嗯,嗯?……嗯!」
我是有电话,可是从来不用,只用景鸿的,也算有吧……
「为什麽後来就没给我打过一个电话呢?」
「……」
到了的前几个礼拜,我确实天天和阿黄打电话,可後来,不知不觉地,就和所有人都没了联系。忽然有一种很压
抑的感觉。
「阿黄,你知道吗,我……」
我超想和他坦白在韩国发生的一切,包括景洪,蓝俊和所有所有。话没出口,就被眼前一幕给吓到,是阿黄先跳
起来大叫「喂!前面那谁!」
我们走著不知道走到了什麽地方,在一个小胡同里看见了一个男人揪著一个看起来年纪很小的女孩,把那女孩弄
得大叫救命。不是我们英雄救美,只是实在看不下去,咱们飞也似的跑到了那个男人面前。这回轮到我大叫了,
「刘浩杰?!」我怔住了,这小子不是GAY吗?还在这强抢民女,真他妈的伤风败德!
「你他妈在干什麽?!」
他慌了,好像要说什麽,但是一口气没上来又说不出来,这时候阿黄已经把那个女孩子拉过去了,刘浩杰表情越
来越夸张,又开始乱比划,我狠狠地砸了他一下,这小子脑子一充血,猛地踹了我一脚,我快疯了,「你他妈的
人渣!」
「靠!林霄你小子就这麽看我?」他终於开始说话了,可战斗还在继续,咱们是一边打,一边说的,我一个用力
把他推到墙上,「你还打?」
「靠!你也不看看那女的是谁!」
听他这麽一说,我好奇地回了头,还没看清楚,反倒被更重的东西砸到。恍惚间,我看到了一个画著烟熏桩女孩
子的脸……
「靠,你个死女人,打我兄弟。」
刘浩杰说著就向女孩子挥去,我头晕晕眼看已经拦不下来,还以为没救了,却被一声巨响吓到。是阿黄,他不知
道那里顺了一只酒瓶,砸在了女孩和刘浩杰之间。
阿黄,你是神!
*混乱,是我人生的主旋律
第十八章
「这都是怎麽回事?刘浩杰,林霄,野猪!」
阿黄理清了在场人口,我开始注意到野猪红肿的眼睛,既而把目光转移到刘浩杰身上。他被我盯得暴躁起来,大
喊「靠,林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GAY,我能对她怎麽样啊?!」
他说的话显然把阿黄吓到了,他脸色霎时间铁青,我开始犹豫要不要告诉他韩国的事。
刘浩杰似乎没感觉出阿黄的不对劲,继续大喊大叫,「这个死女人整天到处说你抢她朋友的BF,还说你是MB,甚
至……太难听了,我才把她拉出来说清楚!」
这回铁青的人数占了四分之三,除了他自己其他人连全白了……我不可思议地看著野猪,无言以对。我很想移开
视线,可是脑袋不听话,一动不动。野猪也慌了,泪水打起转,可她的眼睛里并不光是厌恶和憎恨,我知道的,
这和於晶是不一样的。
「林霄你别以为在韩国就可以当什麽事都没发生过!我……我亲眼看见你和他搂在一起,亲耳听到他说他喜欢你
……不光……不光是我……果子……果子……」
泪水已经开始决堤了,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我不敢说是谁做错了什麽,只是觉得我们之间已经存在太多误会,
貌似不可能回到从前。不知道多久,她哭花了妆,厚重的眼线被冲刷地模糊,双手紧紧拽著刚刚用来打我的皮草
包,上面的铃铛不断发出刺耳的声响……
……
「林霄,我喜欢你」
你他妈的为什麽要喜欢我。
「林霄,我喜欢你」
为什麽是他妈的你
「林霄,我……」
仿佛被砸到脑袋一样,从宿醉里清醒过来,摸摸我英俊的脸,除了眼睛鼻子还有一只巨大的不明物体停留在额头
上……妈的,不是“仿佛”,是真的被闹锺砸到脸。
「你小子疯了阿,要出人命的!」我本能地一把拉住朦胧中的人影,会这麽粗鲁外加空虚的小孩,除了小黄狗和
刘浩杰还有谁,我正准备返身攻击忽然感觉手感不对,一收手,一张熟悉却令人想回避的脸孔忽然清晰。
娘的,完了……
「啊!!!」
不要再怀疑,叫的人是我,是被於晶哼哼一踢还劫後余生的我。
「你!!」
「我?怎麽了?」她一脸无辜
「你……欺负人……」我一脸白痴
今天我们一起喝了酒,所谓的「我们」,还包括於晶,她似乎隐藏著什麽地和我一直抬杠,我知道,语言越多,
表示的内容,就跃贫乏。这是在韩国的那些日子里学到的。
所以那时,我和他,很少畅谈。
阿黄被她老婆的热情小感动了一下,太好了,娘的,老婆和老友和好了。你小子不想哭吗?
所以那小子喝高了,耍著太极被於晶拖著走,活像那啥啥啥……
「走啦。」
「小心点哦,真表我送?」
「没事,小CASE」
她特男人的一笑,冲著我。後来我觉得,有那麽一瞬间吧,觉得她一直都是一个好女孩。
太久没有感受自己的语言了,我卖了本小说来回味一下,自己的语言。怎麽说来著的呢,「奢华」还是变成了这
个时代小说的主旋律,自从有了郭敬明。我看得小说出自88年生人的少女之手,文字跳跃性极强显然已经失去去
回顾的必要,内容就像安妮宝贝,脱俗却豔俗。这女孩说「给我一个避孕套,我可以给你一万次高潮。」嗯,如
果那是10000次高潮,那,你只要1个避孕套?
这个年代,是科技发展太快,还是精子流动太快?
没想法,所谓的书,在这年头,就是这麽回事。
野猪,她最近在一个面向留学生的书吧打工,我可以借此名义找到她。而每次,都没有说话的勇气。
但并不是没有机会,我帮她好几次赶走搭讪骚扰的客人,也经常送她回家。
我相信,有些事,并不那麽依赖语言。
这几天我学著在街头逛,像个没离开过的杭州人,像个勇敢的杭州人,晚上和阿黄泡SOS,看迷你裙。於晶不在的
时候,我们会去SG?水,他说这样会把类风湿泡出来,我说者才能体现你其他生理功能有多健全,然後,他「oh
yeah」了一下就没有下文了。我们很少有机会和刘浩杰有交集,和野猪更是当然。好像明确划分了军阀势力范围
,也或许害怕彼此不敢越雷池一步。
但是,我们还是侵犯著神,因为我们争取著,活著的意义。
「ALL DAY I DREAM ABOUT SEX……」
有人用锐利的後跟扎进我的阿迪,我讨厌这玩意,它让女人摔跤让男人遐想,它乐意时还可以成为杀人工具。
「别这麽说我的鞋,其实,我是一个正直的人。」我半开玩笑,一直低头不敢看她的表情,现在的她,是发了疯
的小野猪呢,还是柔情似水的小野猪。我想知道,也不敢知道。
三个人的圆桌一下由空荡变成满溢,她能坐下来,我觉得意外地高兴。
很难的独自一个人泡陌生的吧,没想到会遇上野猪,她身边的男孩让我觉得面熟,仿佛在哪里见过,又仿佛,一
直没有陌生过。
忽然想起机场的男孩,他还是这麽苍白。我们互相相识一笑,没有多余的表白。
久久的安静
「这是易杨,刚从澳大利亚回来,嘿嘿,千里寻父,的哦?」
我们笑笑点头,没有把这些话放在心上。
「嗯,这是林霄……我哥。」
我直愣愣地看著她,微醉的脸又仿佛回到了一年以前,甚至更多年前。我还叫她野猪妹子的时候,她还没有用CD
RED EARTH的时候,她唾骂啤酒香烟的时候。我傻了似地揉著她充满各种香味的头发,她轻轻地笑,眼角有一点湿
润。
我们之间没有隔阂,也许,你是我一辈子唯一没有隔阂的女孩子。
一年之前,我离开的时候就想这麽对她说,现在,似乎已经没有了必要。我们就这麽说著到了天亮,那个叫易杨
的男孩很会说话,有点像上流社会的小公子,轻佻而不低俗,我他娘的现在看谁都顺眼,这感觉--
他娘的好
那晚我们很快乐,也许是我最快乐的一天,从韩国回来以後。我一直有著语言的缺陷,那是我娘或者我爸爸毫无
保留的遗传给我的。直到很暗很暗的阳光投入格子阑珊的BAR,三只挑染的小毛头才晃晃悠悠地敖起头,彼此张望
,又毫无意义地笑了。我把手插进他们的头发里,狠狠地弄乱,
现在是三个人,
那个时候,☆油 炸☆冰 激凌☆整 理☆
我们也是三个人……
貌似这样会让他们从酒精里清醒,哈利路亚阿弥陀佛,大爷你们终於还是在我的绝招之中清醒了。强,我。
「你们!……呃!以为你们凭什麽,呃……比我……」
刚跨上台阶,野猪就自不量力地把我们甩开,我和易杨象征性地退了两步,好叠,你小子,原来也是实力派。
「乖,参加超女只是一个过程……结果麽……」
「娘的谁参加超女了?!」
野猪一包垂在易杨身上,具体的过程就不细细描述了,反正这一个动作,花了整整三分二十八秒。强,你小子还
真是实力派。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易杨钥匙给我~我~来~开~车~也~」
我们发了疯似的扭成一团,在空无一人的小巷里享受肆无忌惮的狂欢。我打算用来装成熟的GUCCI小眼睛被扔到不
知道哪里,易杨的Vertu Ascent也华丽失踪了,还是野猪比较幸运,才被我们踩坏个MD……
*乌云仿佛被什麽挡住,然後,我好像看到晴天来了
第十九章
野猪死了的第二周,我和易杨又去了那个BAR。
一切仿佛就在眼前,我们都没有想到那个柔软的小小的身影会闪电般地离开我们视线。我们没有想到清晨的货车
,会以这样的速度,行驶在无人小巷。
易杨一直看著吧台上的玻璃杯,整整齐齐地排成一列,两列,三列……每一个空杯都漫溢著Do As Infinity的歌
声。
已经一周了,每当清晨将至,这里的老板都会把喧嚣的DISCO彻底消除,放这首歌--「远雷」
那天我们都傻了,出乎意料的没有一切繁杂的喧闹,出乎意料的没有飞溅的血,出乎意料的没有闪动的灯光和剧
烈的雷鸣,没有冷冽的雨水。那是一种压力,非常非常强烈的感觉,至今难以释放。她迷迷糊糊地迈著我一直觉
得最可爱的步伐,然後,那庞然大物来了,夺走了我们的视线和感官,它控制了我们的呼吸。就这样简单的,覆
盖了她的身体。
然後是一系列的声响……
排气管,警笛,救护铃,铺天盖地的痛哭。这期间,坏掉的MD一直断断续续地苟延残喘著女生悲哀的歌调,重复
,重复。她什麽时候开始听这样的歌,继那些迷幻摇滚和重金属之後。我不得而知,朴素真实的哀伤,远远比凭
吊空虚的故事要来得刺人。
野猪的妈妈很爱她,哭了整整三天三夜。我不知道她以什麽心情,给我们倒上一杯茶……
我们被简单的询问之後,疲惫的迈出警察局。
没说过一句话。
「林霄,我想我们把她宠坏了。」
在三年前,有个非常美丽的男孩总这麽说。我想,我们都被上帝宠坏了,自命不凡到连自己的生命都毫无保留地
贴了进去。人会死,一定是因为太无聊了。
连上帝都不愿意再为你编写故事,你的人生,连堕落的价值都不存在。
「我找到一直资助我留学的养父了,虽然他一直保持神秘,可是,我还是找到他了。」
葬礼上易杨对我说,那些话让他苍白的脸上多了一丝血色。
「那很好啊,要去他那里住了麽?」
我抚摸著他一头漂亮的小短毛,有些缥缈。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