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有和刘总抛弃妻子游钓全中国
我还没有和GORGEOUS下完那盘五子棋
我还没有成为一个对社会有贡献的好青年
好累，频繁的呼吸往我觉得好累。

*在生命的洪流面前，你选择漂流，我选择抗洪。

第二十二章

等我清醒的时候已经什麽都不记得了，如果不是那个司机叔叔发现原来那盘碟不是我掉的而是他女儿的，我可能

已经与世长辞了。
阿门
感谢这个世界所有的同人女。
「喂！瞎子，你醒啦。」
虽然是这样的内容，可是他的声音颤抖到可怕，透过层层纱布我还能感觉到他的不安和难过。我没有回答刘总的

话，睡太久了，说话，实在好困难。
「不想说话就别说了，你傻子阿……站在那里让别人戳。」
忽然感觉手上有热热的感觉，滚烫的液体。也许是刚刚被烧过对於热度特别铭感，我不自觉地收回了手，但是一

股难以抗拒的力量驾驭在了我的右手，被他狂乱地抵到胸前，寸步难移。
「刘浩……晤」
嗓子苦涩的可以，忽然被他无分寸的吻著，好痛！
他不让我动弹不让我说话不让我呼吸，舌头被他用力抵著，完全成人化的接吻模式在这里却让我痛苦不堪。
我快要死了。
「你他妈的如果真的不要命，那就给我啊！干嘛这样糟塌自己！」
他把我抱的很紧很紧很紧……快把我融进他身体，他长长的手指掐进我的睡衣我的皮肤，好像要吞噬掉这个残破

的身体。
「刘浩杰，不要再说了，不要破坏我们一直精心维护的东西。」
我忽然觉得自己他妈的无情冷漠不是人，可是，我脑海里还依稀记得，在我被刺倒的一瞬间，我拨了电话。
不是120
而是一长串熟透了的国际号码。
***
死水 23:06:42
明天去给我妹妹上坟，回来再和你血拼五子棋^^

GORGEOUS 23:06:44
记得给我烧点元宝||||

死水 23:07:49
好的，内裤够穿麽，要不要烧点TOMMY给你

GORGEOUS 23:07:53
我靠，什麽年代了还穿那。
对了，你妹妹是怎麽回事= =

死水 23:08:43
很久了，其实我还是很想她，思念排行榜第二位！当当~

GORGEOUS 23:09:24
谁是第一阿？

死水 23:23:10☆油 炸☆冰 激凌☆整 理☆
……MS是一个华表状的物体。

死水 23:28:12
喂？阿G？搞消失阿。

死水 23:32:12
靠！下了也不告诉下，你死了！
***
「易杨已经被遣送回国了，」周平稳重有力的声音在左边响起，「我不奢望你能够原谅他。我还是要向你道歉。

」
耳边忽然响起刘浩杰粗鲁的骂声，我本能地伸手在空气中乱抓一通，很快地就握住了刘浩杰挥舞的手。他像孩子

一样，忽然安静下来。
前段日子，医生告诉我我的眼角膜被严重灼伤，基本上处於无望的阶段。虽然皮肤的划伤可以很快愈合，可是，

当时那个医生说：你还有希望，只不过是0.2%。
统计学里1---5%的概率算是小概率事件，可以等同於不会发生，0.2%，娘的，医生你真幽默。我感受到200W的灯

泡在无边无际的黑夜里挣扎，它是明亮的，却无法逃离黑暗。
我握著刘浩杰的手，他平静地坐在我右边，左边传来宁静的水声，周平在换花。「过段时间我也会去澳洲，和易

样一起生活。」我感受到纱布外面的目光，怜悯的，痛苦的，「我已经错过太多……不想再失去了。」
他一直误会著我和刘浩杰，一直一直……可是我不能让他明白过来，不能让他再错过了什麽。周平，走到这里，

我们终於可以温和的对彼此说：
珍重，再见，永别。

他们走了以後的一个月，我还是看不见，护士小妞温柔地敲开了门告诉我有一份国际快件要不要帮我拆开。我「

哦」了一声，心绪还飘忽在不知道什麽地方。
阳光毫无保留地在我身上蔓延，她用帮小朋友读故事的语调帮我读著类似文件的东西。具体内容已经被我遗忘了

，只知道，
周平把「SG?水」划到了林霄名下。
我改感谢麽，感谢你把我们之间的所有，都还给了我。
眼睛忽然有些抽痛，针扎一样的感觉开始攻击我的神经。
「你不要激动。先躺下，深呼吸。」护士吓坏了，手忙脚乱地扶著我，让我按照她说的做。可是不管怎麽样，浓

郁的血腥还是从我眼睛里散发出来，呕人的气味，
参合著奔涌不息的泪水。
「崩溃，我们结婚吧。」
「……下辈子，林霄，下辈子，不管你是什麽，我都会娶你。」

我不可以哭的，因为明明是我先放开了手。

*其实错不在岔道的选择，谁知道是不是每条都通向悬崖

第二十三章

我终於想起来一个严肃的问题。以周平的能力完全可以搞定这个局面，留下易杨，并不会严重到要回国。这其中

，一定有人在搞鬼，或者，用了什麽手段。
「你坦白吧。」
我一边吃著kfc一边冷静地说话。这个屋子采光好到疯狂，似乎可以感觉到黑暗以外的颜色。还有刘浩杰紊乱的气

息。
「虾米？」
他回答的冷静，口中还咀嚼著探病的烧饼。
「为什麽要把易杨弄回国，其实……他也不会再犯傻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他还是一孩子……对他

打击太……」
「我靠，一孩子？这孩子也太能耐了吧，以後什麽伤天害理的事情做不出来啊。」
我的头被什麽打到忽然觉得晕乎乎的痛，脑袋里面仿佛被酸奶洗刷了一遍，阵阵发涩。眼睛又开始灼热的疼痛。
这样的痛苦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小强般的我也不只一次产生过「好了，去死吧，4848（回音）」之类的幻想。睡

觉也是，一直一直往被子里面钻，好像里面有外星人挖的大洞一样，不想感觉到看不见的光，阳光，灯光，什麽

光线都是那麽遥远，让人害怕。人并不是坚强的，而是最最最最容易被击碎的东西。
刘浩杰特温柔地帮我把被子拉到我最喜欢的位置，因为我最近爱上了闷著头睡觉，他一直很担心我就这样在床上

色情地死掉，所以每次都会把被子拉到我鼻子下面脖子上面。
可是，他还是没办法改掉关门大声的坏毛病，每次把好不容易睡著的我又狠狠地吵醒……朦胧中，我听到刘浩杰

不怎麽柔和的声音。
「我怎麽可能去搞那种小孩子……靠……把我当什麽人了」
禽兽，谢谢。我本能地在心理回答了他的问题。可是我的问题却迟迟没有得到解答，我唯一能想到的答案，却是

最最最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事到如今，我又在奢求什麽的，又不是青涩纯情美少年了，他妈的还这麽多愁善感，真他妈的找抽。
「谁？！」
不知道是从哪里跑来的气息，但是一种强烈的感觉把我从被子里拽起来。这个房间里有了入侵者，我开始微微颤

抖，虽然我曾经没有强壮过，可是如今，也算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瞎子了，允许我柔弱吧。
对面没有回答，那人的吐吸灼热得仿佛要把整间屋子给焚烧了。
但愿是刘总，但愿是那个半个小时帮我量一次体温的ET护士，希望是任何人，任何让我能猜测的人。一阵恶劣的

香气瞬间把我的空气吞噬了，虽然是香气逼人的Allure Homme我还是没办法冷静地去接受一个问号人物的来访，

狗一样的灵敏让我觉得恶心。
「我告你！你现在这贼样我看得可清楚了！瞅瞅你那缺维A的样！」
我郁闷了，刚刚的律动一下子停住了，似乎还转为嗤嗤的笑声。叔叔阿姨，我错了。
好久，都没有其他的声音，我甚至以为是不是我自己神经质了。可是毛主席作证，我是纯洁乐观并且诚实的，一

个温热的吐吸忽然降临到我的眼睑，可怜的我差点没跳起来。
然後，一霎那，那香气把我紧紧地搂住，死死捆住。正在我恍惚之际，我感觉身上的什麽东西已经被迅速地抽掉

了。
好冷！
紧接著什麽东西，类似於器官或者说是肌肉以或者说是情欲的种子等等等等的什麽东西触上了我身体的某个部分

。
好热！
「你到底是谁……」
我感觉衣服摩挲的声音，那人在微弱的阳光里轻轻啄了我一口，然後，以刘浩杰般独特的方式离开了。
我好像……被人强奸了……可是这是我八年来唯一真正熟睡的夜晚。
骂我贱吧，
我就是这麽贱，拉拉拉拉。
「同学，在你失明期间，你变猥琐了。」
刘总一边给我喂水，一边很不爽地说道。我用看不见的眼睛瞟瞟他，低头继续喝水。看他不爽的样子，我觉得，

特爽。
我当然没把这件持续了一个礼拜的事情告诉他，我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当了王八，更有一种冲动让我不得不保留。

我想我可能真的就是这麽贱吧，直到事情有了後来，我才开始反思。
九月的一个下午，有很晴朗的天空，应该是黄色的。
阿黄给我带来了很多韩剧，我说你这人损不损，人家大男人失明了你小子竟然搞这些个玩意儿给我，所以说知人

知面不知心，你小子满头黄毛纯真的和少女似的，脑子里竟是估摸著怎麽伤人怎麽来。
病床上，我抡起一个力量型的三角枕就朝他砸过去，扔没扔到我不清楚，反正惨绝人寰的叫声是有的了。
不过後来我马上意识到，我这样做是不对的。
我怎麽可以这样对他呢，他只是为了我能够尽快的恢复到集体生活中来，给我生命的希望，对美好未来的畅想，

况且韩剧的主要目的不是我的直接娱乐，而是吸引更多女护士来使得我能够产生娱乐的心态和积极向上的思想情

操，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我。
「阿黄你随便挑个片子放吧。」
他啥都没说，我只听见三角枕头落地的声音，脚步声，然後是DVD开关的声音，引擎的噪音，估计是已经开始了。
他走过来，把我扶起来，给我靠上了一个垫子，自己就坐在我旁边搞苹果。
然後我听到了护士小姐的声音，哟，今天来得真快啊，速度感。
「林霄对吗？角膜移植手术下个礼拜就能进行，注意事项现在和你说明好吗？」
角膜移植手术？

我听到了苹果掉在地上的声音。

*这个故事本当没有结束的，因为这世界上的事都是没有结束的。文字里面的是他的诞生，他的叹息，他的年华老

去，用灵魂交换虚荣的浮士德，爱上自己双眼的美杜沙。後来，我还是断断续续地把这些破碎零星的文字拼接起

来。

第二十四章

一个肺癌病人愿意把自己的角膜无偿捐献出来，而我就是那个万里挑一的幸运者。医生激动地握著我的手，他描

述了那些黑暗中的日子将如何如何过去，就好像他自己亲身经历一样。我应该感谢这个世界，奇迹还是存在的。

然後又激动地向我讲述了许多他的手术案例，好像在做个人先进表彰大会，我迷茫了，刘浩杰热泪盈眶地握住医

生的手，完全已经和他同一阵线了，妈的。

可是作为一个理智的病人，甚至是一个人，我觉得感谢上帝，感谢医生都是废话，
「我想谢谢那个病人。」
我在角落里冷冷的说，忽然他们两个可能是觉得不好意思了，一个赶紧说「对阿对阿得好好谢谢那个病人。」另

一个说「是啊是啊，这个病人真的少见的无私。」
感情你们还是一夥儿的。

我被护士小姐扶到房里，电视里还在放著韩剧，阿黄已经回去了。他说要回去让兄弟们知道这个好消息，特开心

一个大嗓门，我也没送他，不过我心里琢磨著，我的重见天日并不是能让每个人都这麽开心的吧。
「这片子听说很感人的！」
护士小姐很兴奋。
「看完了再走吧。讲什麽的？」
我笑笑，心想本来就是给你们这些个小女人看的。
韩文发音的片子，阿黄也太缺德了，考我听力呢，还以为我韩文真的那麽好啦，其实不看画面真的只能听懂一半

，幸亏歌好听。
「一个百万富翁的初恋，最近很火呢，玄斌演的哦，帅死了。好像是说女主角心脏病快死了，然後和那个富翁败

家子之间的故事，哎，我都还没看呢，看完了讲给你听。」
她极度不耐烦地拍拍我的手，就像个阿姨，然後投入到了如火如荼的剧情当中去了。
心脏病快死了？
我的心都死了，心脏死不死又有什麽区别呢？
我摸过床头的手机，身体的某个部位隐隐作痛。
我手术当天刘浩杰那票公司同事齐齐到场，顾绯闻刘艾他们那帮子韩国旅行团也都来了，当然阿黄於晶等旧爱新

欢的全来了，连周平都打来了昂贵的国际长途，苍天啊，我的娘，你们这些个人民同胞至於麽？都快组个国家队

了，好像我马上要为国捐躯一样，不就是个手术麽，我林霄多大的男人了，这麽个小坎能把我给撂下了？也不看

看是谁。
安心吧，小爷不怕！
「刘浩杰你确定这家医院眼科是最好的？」
「确定。」
「没出过医疗事故？」
「没有。」
「那医生呢？就是那个整天上报的那个王平主任医师对吧？没弄错吧？」
「错不了。」
「麻药打了没啊这是，我怎麽感觉这眼睛不是我的了呢？会不会打太多了，要死人的啊。」
「还没打呢！」

我亲切地抚摸他们一个个的脸庞，手上都能出一层油了，每个人安慰的话都差不多，怪没劲的。於是我在国家队

的护送之下进了手术室。

等一切结束的时候，我已经坐在钱柜的包厢里，一手一盘炒米线，一手麦克风，吼著一首他们熟知的今年流行的

恶俗网络歌曲了。我没想过，我就这麽完全好了，彻底好了，一切都像没发生过一样的。我又开始了忙碌的上班

族工作，给刘浩杰打下手。

我把「SG?水」转给了於晶，不过她没要。
那天我大病初愈，拖著虚弱的身子把和约送到那小妮子手上，她只是看了一眼，然後不乐意的转开了，我就和棒

槌似的跟著她一路走，我说我是怎麽样怎麽样不善於管理，总有一天败光的。
她看了看我，叹了一口气，然後说今後她来帮我打理店，但是不要所有权，工资照付。这孩子以前不是挺精明的

麽，怎麽现在也温了？我是这麽想的但是没能说出口，只是让她再考虑一下，结果她非常坚持。女人的坚持，实

在是太可怕了。

「奇怪了。」
今天我请客，给公司里的人幸福一下，可唯独我们的大老板好像是没办法幸福了，我的手术费用全都是公费，现

在刘浩杰一个人和会计似的忙碌在一堆帐单里，本著不能让医院多赚一分钱的意念帮我整理这些个烂摊子。连到

KTV都还是放不下啊，这人没去廉政局反贪真是可惜了。
「怎麽了，医院多收了咱多少钱？」
我给刘总递过去一杯水酒，他瞟都不瞟一眼。
「给你捐眼角膜的人是个外国人。」
他冷不迭地说。
「那又怎麽样？中西合璧疗效高。」
这有什麽，倒是人家也是病人，我们到现在都还没有能去拜访他也真是不太厚道。
「别扯了，而且他是在别的医院住院的……慈爱……还是韩国医院。」刘浩杰不解地看著我，手上的杯子拿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