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迷心窍 中——煤飞
煤飞  发于:2011年07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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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其用了,想不到我结果仍是空手而归,唉……”低下了头,有些失望的叹气。

挠头,我说:“那条蛇……应该还活着吧?”

“天知道。”他说,“虽然我昨晚不在现场,可看今天那滩血迹,想也知道那条蛇伤得不轻,而且旁边的那块蛇

皮似乎也是新蜕的……若非修行上升或身受重伤,蛇妖一般是不会轻易蜕皮的,唯一的可能,便是他为了减轻伤

痛而蜕去一层皮,不过这么做的话,他的道行估计少说得倒退几百年吧。”

“倒退……几百年?”震惊的数字。

后来说了什么也记不太清楚,大概是冷得脑子都僵了,等回到屋子就两眼一黑,晕乎乎的生命都不知道了。

意识慢慢苏醒,屋内火炉已经被人点着,屋内暖烘烘的,身体软绵绵的,使不上力。

沧沧正对着我,冰凉的手抚着我腮颊,见我醒来,玲珑的大眼泛起涟漪,他说:“醒了?”

“嗯。”有气无力地回答。

迷迷糊糊,蜷缩在被褥里只觉得越来越热,像被焚身炙烤一般,于是顺势抓住那只在我脸上的手,不断于脸上磨

蹭,很是舒服。

“你发烧了。”

“……烧了?”怪不得这么热。

沉默半晌,沧沧忽然起身,走至屋内方桌前,单手端起一个瓷碗,淡然的,他扭头冲我说:“那个姓胡的叫人给

你送药。”

缓步靠近,以为他会端药给我,可没料到他竟在我床边停住,面无表情,手指一滑,故意将药碗摔到地上。

瓷碗摔成几块,药汤溅了一地,空气中立即弥漫起一阵浓浓药味。

忽然,纤细柔长的手指静静流连在我颊边,对上那双深邃如潭的眸,黑色的潭水总藏着一缕血红,又或者可以这

么说,那双深不见底的眸根本就是黑红色的。

虽然知道这只龙很任性,但是这么任性还是让我不由重重叹了口气:“唉,我说那碗药招你惹你,你摔得如此利

落爽快?凡人生病是要吃药的,你可好,把药打翻,这下我岂不是要被活活烧死……”

此时,他的神情些许怒意,小小身体竟散发出一种叫人惧怕的气魄,嘴巴里说的话语很轻,却十分强硬,语气凌

人:“吃药?笑话!我的人难道我不会救么!”

兴许病糊涂了,我迷糊一笑,无奈伸手捏捏他鼻子:“又说胡话了。”

擒住我的手,他随即煞气扳过我下巴,一字不提便用指甲划开手心,取出一滴血,当然,血是他的。完全处于瘫

软状态的我只能软绵绵的任他宰割,可意识还是清醒的,睁眼看着他将那滴血滴入我手心,烟化似的,顷刻之间

于掌心处消失不见!

“沧沧?!”

震惊之余,只觉丹田处两条冷暖气流涌起,宛如自有生命,在我体内恣意穿梭、冲撞、纠缠,热流焚烈冲击着身

体每一处地方,它焚烧着,仿佛吞噬一切的火焰,而另一股寒流则让触及它的每一寸犹如僵冻抽骨,教人生死不

得。

手指愈加无力,什么东西消耗着生命,我却无力的只能接受。

难受的动了动身体,但沧沧摁住了我,须臾,耳边传来他轻轻的声音:“放心……我动用了你体内的凝月神珠…

…你很快就会没事了。”

凝月……神珠?

意识明明还很清楚,可不知为什么,眼前景物竟然渐渐幻化成一道道琉璃黑影,像被什么遮住双目,尽管我努力

睁开眼,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黑暗一点一点噬尽所有光圈。

最后,甚至连黑暗也消失不见。

第三十七章 生气

我好像是睡着了,可意识却在另一个地方清晰地闪烁着。

我变成了一颗眼睛。

脑海里渐渐浮起逝去永久的画面,眼前翻涌起无止境的黑暗波流,深浅零乱的海底沙石,平静至寂寞的安详,我

看着自己的爪子,不,是沧沧看着自己的爪子,大概是觉得冷,他微微蜷缩起身体。

再睁开眼,仍然是相同的画面,好像荏苒的时光不过是一幅幅用爪子轻轻抓住的寂寞的海底沙图,抑或者是怎么

努力看也看不到边际的海。害怕、恐惧,然后学会习惯,只是偶尔有的时候,画面会无端望向上空,久久的,好

像在等待什么。

只不过,看到的,依然是一片黑暗。

我想,或许是做梦也不一定。

因为梦里面,全部都是关于那颗珠子的画面。

神族的法宝真是神秘莫测,凝月神珠作为龙族至宝,其实不过是银龙的眼睛的神元,而眼睛里流出的泪水才是真

正的宝物。

脑子糊涂,却趁着这糊涂劲想清楚很多事。

记得当初下水窒息时,沧沧趁我意识涣散给我喝下的东西,味道奇特,效果出奇的好,以至于我之后都再也不惧

怕落水。还有,那晚他把珠子给我的时候,眼里噙着圈圈涟漪,不知怎么的,那双清澈的大眼总在我眼前徘徊,

教我尤为难忘。

他一直可以拿回去,但是他没这么做。

如今他却以血脉将凝月神珠束缚在我身上,殊不知这么做,他便再也无法拿回自己的眼睛。

这傻孩子,把龙族至宝放在凡人身体里,除了让我活得久一些,根本不能发挥其万分之一的效力,简直是暴殄天

物。

很想生气,可为什么心里某个地方暖暖的呢?

他倔强地说,我是他的眼睛。

……

眼睛么。

鼻子突然有些酸。

既然我是你的眼睛,为什么你还会哭呢?

……

一夜辗转,第二天我早早醒来,发现沧沧蜷着身子窝在我怀里,虽说是冬天,可凉凉的抱起很舒服。

我悄身下床,打开房门,风如同羽毛似的,轻轻滑过我的脸庞,竟然不冻不寒。暖冬的早晨,除了昨天下的白雪

之外,还有房檐上蓝紫层云的天空。

大大伸了个懒腰,顿觉怏气不再,生龙活虎,精神好了很多。

回首,看见床前灯台长垂烛泪,火光已经熄灭,透窗洒进的蒙蒙曦光照在帐上光影若现,时候尚早,沧沧还未醒

动动身子,小心掩好房门之后,我便踏雪出门。

绕了一些路子,不知不觉走到简羽珊的房前,屋内亮着灯火,远远看去,映衬着灰蒙的天空,以及屋前白雪,显

得尤为明亮。只可惜那院子里里外外都守着家丁,刚想靠近一些,立马就有人出来请我离开。

“我是来探望你家小姐的。”拱手作揖,有礼相答。

“老爷说了,谁也不能来看小姐,白公子还是请回吧。”毫不客气的,那些人的表情各个凛然。

自觉没必要硬碰硬,可是还是很想去看看简羽珊。

离开那个小院后,我一个人在名莫山庄内又转了转。

天边蒙上一层霾云,似乎要落雪似的,低头看见一些家丁正忙着扫雪,本想无声路过,却无意间听见他们的谈话

,止了脚步。

……

“小姐不会真的跟那妖怪有什么吧?”瘦小的家丁一边扫雪,一边偷懒着揉搓冻僵的手心。

相比起来,另外的矮胖家丁就诚恳得多,他仔细扫着雪,小声怒道:“你少胡说八道,要是让老爷听见了,他非

拔了你舌头不可!”

“就我爱嚼耳根子?昨天不是你们说见小姐挺身护着那蛇妖,老爷暴跳如雷骂小姐‘不知廉耻’么?”瘦小家庭

叉着腰,不以为然地说。

蛇妖,又是蛇妖。

皱了眉,矮胖家丁低头想了想,说道:“这……不好说,老爷一辈子降魔除妖,见小姐跟一只妖在一起自然是生

气的,不过我可没说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你别扯上我。”

“去,说说而已,反正以后也没得说啦!而且我听老爷说,姑爷近日会来长晋,出了这码子事儿……也怨不得老

爷会生气啊,万一真有什么……”

“不是叫你别说了吗,小心隔墙有耳,我可不能让你害了!”截住瘦小家丁的话,矮胖家丁朝他吼了一声。

更加不以为然,瘦小家丁抬腿踢了踢边上的雪,不耐烦地揉鼻:“除了我们,谁会这么无聊大冷天起得这么早?

叹了一口气,矮胖家丁摇摇头,说:“山庄最近来了很多稀奇古怪的客人,他们貌似来头都不小,尤其是那个羊

胡子大夫,文文弱弱的,居然能生擒妖魔,听说还跟咱们老爷是同门师兄弟,他经常半夜三更不睡觉,一个人在

雪地静坐至天亮,你说怪不怪?”

“要我说最奇怪的当数那丑八怪,居然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弟弟,真不知道他爹娘是怎么生的,哈哈哈哈……”

嘴角不停抽动,极想上去捶那家丁两拳泄愤,不过想到这是别人家,还是不要如此放肆才好……可是我又岂是干

吃哑巴亏的人?

深吸口气,大步行走出去,笑容堆了满脸,显然无害的笑奈何配上一张丑脸,倒邪气的很,见我出现,那两名家

丁早已是愣住不敢动弹。

所以说,夜晚莫说鬼,白天莫说人。

我笑了笑,坏心眼说道:“两位兄弟起得真早啊!我这丑八怪倒也闲来无事,方才听二位兄弟谈到我们弟兄俩,

本想给你一个满意的回答,只可惜怎么生的我这个问题我还得回老家去问问我爹娘,回头有空再跟你们说吧。”

说人闲话被人抓个正着,那两人早已是恨不得马上钻地而去,可我天生缺少同情心,挤眉一笑,我继续说:“不

过我怕你们等太久,不如我先帮你们问问那个怪人胡来或者问问你们庄主老爷问问他的宝贝女儿是不是跟那蛇妖

真有什么暧昧,反正我跟他们很熟很熟,他们应该会十分认真地听我说话的……”分别在“很熟”和“十分认真

”几字上加重了语气,不出所料,二人抖了抖,面如土色不敢说话。

“怎么不说话?难道不满意?”我坏笑挑着眉,“还是让庄主亲自来跟你们解释清楚吧,反正我也嫌麻烦。”说

罢转身要走。

“等一等!”异口同声的,那两人立马上前拉住我和胡来裤腿儿,满口好话。

“大爷,都怪我们爱嚼舌根,您要怎么罚都好,就是不要去找庄主,要是给庄主知道我们私自说闲话,他会打死

我们的!”

“放心。”我认真点头,“绝对打不死,只是半身不遂而已,你放心。”

闻言,二人更是吓得面色惨白,头冒冷汗,不时哭天抢地,不时捶胸顿足,大有了无生趣之意。

看模样,简家的家法似乎很严。

这么说的话……

顿时计上心来。

佯装恻隐之心,我微微扶起二人,缓声说道:“二位兄弟,雪冷了,莫跪地受凉,要是别人看见,还以为我欺辱

你二人……”

矮胖家丁扯我裤腿儿就是不起来,他说:“我娘重病在家,就靠着我做活挣钱,我可不能被庄主赶走啊!”

“我也是!我家里还有几个弟弟,我爹娘好不容易才托人给我找了这个差事……”瘦小家丁也跟着扯我裤腿儿。

“您行行好……”扯扯扯。

“我们在这求您了!”继续扯扯扯。

骤然举起眉头,我说:“问题不是那个,现在的问题是,你二人再扯,我裤子就要给扯破了!”

话一刚落,二人如梦惊醒,倏地放开手。

叹气瞥了瞥他们,倏地张口:“要我不说也可以……不过你们得帮我一个忙……”

二人齐声问:“什么忙?”

挑眉,我使坏的咧嘴一笑。

抓人小辫子叫人办事还真是无论天上地下都行的通,两名家丁一开始还是有些顾虑,但两者相重,当取轻者为之

,比起被赶出山庄,我的要求明显容易接受许多,只是不太好做。

因为,我要他们带我去见简羽珊。

好不容易趁着那二人争取来的送早饭机会,由着他二人为我打掩护,我轻而易举的混进简羽珊的房间。

提着早饭,我有模有样的放在她锦桌上。

简羽珊发丝凌乱坐在镜前,颓然萧条的模样,我压着声音说:“听闻小姐已经很久没有进食,这是厨房特意为小

姐准备的翡翠玲珑桂花糕,还有茂苓雪花膏和鸳鸯银耳燕窝羹,小姐请用。”

悠悠转头,简羽珊秀美的容颜染上一层淡淡的悲戚之色,她摇了摇头:“统统拿走,我不饿……”

“小姐莫要这么说,人这五脏六腑都是得靠这些五谷杂粮撑着的,你若再不吃些东西,身子怎么受得住?”

简羽珊略显忧伤,定睛望了望我,待我把脸抬起,她眸子瞪得很大,嘴唇微微颤动,想说什么话,却被我示意不

要出声。

片刻之后,我说:“小姐,庄主命我看着你吃饭,请不要为难小人,若嫌闷得慌,不妨让小人陪着说说话,还请

小姐上座用膳。”说完,我福身一个请的动作。

待了片刻,简羽珊愣愣点了几下头,坐到桌前动了筷。

屋外家丁偶尔进来看看情况,忽而看见简羽珊吃了东西,便小心出到院子喝酒去了。

瓦了一口鸳鸯银耳燕窝羹,简羽珊动作顿时停了下来,眼帘低垂,她说:“鸳鸯羹,鸳鸯羹,很久以前我读过一

首诗,那时候心里很是欢喜,现在突然想起,不妨也念给你听听吧……”

点头,我说:“小姐请说。”

闭眼一笑,简羽珊轻轻地说:“千里姻缘一线牵,天地之间有界限。似目流星一瞬间,只羡鸳鸯不羡仙。”

清寂冬日,默对着空气轻念的声音有些许忧悒,些许突兀,就像散佚的感情飞花飘散而起,却又不知什么时候跌

落到地上。

尽管不甚明了一切,可隐约觉着一定与人们口中那只蛇有莫大联系,于是耸耸肩,我说:“梧桐相老,鸳鸯难分

,小姐既然认定了,何必又要做让自己哀伤的事?呵呵,恕小人多嘴,啊,对了,小人最近跟胡大夫去了趟山外

,发现一件有趣的事儿,我们竟在蛇窟里头发现一张蛇皮,小人活这么大,也从未见过这么大的蛇皮呢!”

简羽珊很是震惊,她突然猛抓住我的手,问道:“蛇皮……?”

“是啊,蛇皮下还有一滩血,估计那条大蛇受了伤吧。”我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

颤动着嘴唇,秋水聚气阵阵波涛,她有些激动:“不可能!胡叔叔告诉我……飞霜已经……已经死了……”

飞霜?

我向她投降探询的目光,简羽珊抿抿嘴唇,轻轻揪住我的衣袖,凝着泪眼,小声哽咽:“白大哥,求你告诉我…

…飞霜对我很真的重要……”

飞霜……是那只蛇妖?

正在此时,屋外的家丁叩了叩门,略带酒意地嚷道:“送完饭就走!别嘀嘀咕咕的!”

“知道了。”

回首应了句,再转身收拾了一下竹篮,作势要拿走,不过临走的时候我福身说道:“小姐,小人不知道那人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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