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迷心窍 中——煤飞
煤飞  发于:2011年07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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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活,只是小人的确没看见他的尸骨,俗话说这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没见着尸首就断定人死了,这恐怕有些武断

吧……还请小姐自行思量,小人告退。”

成功混出简羽珊房间,发现自己根本什么都没问到,不禁有些沮丧。

更令我不舒服的是,从刚才起那另外二人就一直跟屁虫似的跟着我,我耸耸肩,不由加快脚步,绕至庄内轩风亭

的假山后,发现沧沧居然站在亭中,正想上前,却不料看见一只碍眼的手轻触着沧沧的下巴。

是一个没见过的男人,高大挺拔,戴着白玉面具。

忍不住挽起袖子迈开步伐,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扯开沧沧,朝那人怒道:“你你你!放开你的脏手!”

对面那人身着白绒狐裘,虽然戴着面具,可看轮廓面相应该还看得过去,薄唇高鼻,隐约露出的黑眸静静徜徉着

波涛,乍一看还算是玉树临风英气逼人,只是受不了那戴满金银珠宝翡翠玛瑙的一身,像极了游手好闲的纨袴子

弟,他明显凝了我一眼,看得我很不舒服。

挑衅?

我丑故我在……立即回瞪过去。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雅致香味,闻着很熟悉,可就是想不起什么时候闻过。

白玉面具后的脸不知是什么神色,只知道他望了我很久,稍后他瞥向我身后的沧沧,话语微淡地说:“敖沧,记

住我的话。”

生怕沧沧又被调戏了去,我上前一步,指着他鼻子,叉腰一瞪,我挤着自己宛如罗刹的脸大声喝道:“嗷什么嗷

?!要嗷回家嗷去!给我滚!”

那人淡然望了望我,未说什么,却悄然弯唇笑了笑。

我说的话有这么好笑?

挽起袖子正欲吵架,沧沧却先截住了我的话,淡如清水,他在我背后轻声说道:“敖,我的姓。”

“……”尬然回首。

沧沧有姓?

半晌,沧沧不喜不怒,自行转身离去,谁也没理,这倒急煞了我,连忙追着他上去,可一晃眼我连他人影都看不

见。

焦急地正四处张望,两只跟屁虫凑了上来,眨巴眨巴眼,说:“白大哥,你不会把事情说出去的……对吧?”

这两人就这么不相信我?

“是!我哪有功夫揪着你俩小辫子不放?还能当饭吃?”四下张望,真的不见了沧沧,顿觉有些紧张,忽而看到

不远处那面具男人还在那儿优雅闲坐,心里登时气急,指着他问,“那人是谁?”

矮胖家丁摇摇头表示不知,另外的瘦小家丁捂嘴在我耳后小声说道:“不知道,那人好像是跟着胡大夫一起来的

,我们都没接触过他……”

胡来的朋友么。

看上去十分讨厌。

……

极度不爽地蹲在房门口,时至黄昏,沧沧还没回来。

想到某个不知名不知长相有点儿欠揍的家伙趁我不注意调戏了沧沧,心里又气又急,气的是那人全然无所谓的态

度,急的是沧沧同样淡然的表情。

攥紧拳头。

那家伙不是人!是土匪!是流氓!是禽兽啊!连沧沧这么小一个孩子都面不改色地下手!

而且……他居然还知道沧沧的全名?

是那小屁孩告诉他的么?

为什么我不知道?

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他没告诉我。

不知从哪儿泛出一股子酸味儿,我气愤地跺了跺脚,使劲儿咬着指头,我挠挠头一个人在门口小声埋怨:“小屁

孩,到底是谁待你比较好?谁成天任你打任你骂,刚才你居然理都不理我,还……还跟那人卿卿我我眉来眼去…

…”越说越失落,便再也说不下去,只抱着腿望想院内一行孤零零的脚印。

模模糊糊的苍茫世界里照耀的光线引我抬头,天穹尽是阴沉昏暗的颜色,让人寂寞得说不出话来。

我只有一个人,有些害怕。

静静的院落,静静的白雪,静静的脚步。

冷不丁出现一个身影,抬头一看,果然是沧沧,我冲他笑了笑,想要拍拍屁股起身,可转念一想刚才被他那样对

待,便扭捏站起,一声不吭进了门。

等我坐下,他却从身后伸手拧住我右颊:“你生气了?”

尝试扯开他的手,可我失败了,郁结的心情直上眉头,我不由蹙额:“哼,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呢……我丑陋,卑

微,脑子也不好使!可我知道,对你们来说我不过是别人的一个残缺替身,他们是这样,你也是这样!”

“我不能这样么。”精致小脸上略有笑意。

“你废话!”越想越窝火,直接掐住他脸蛋,“我对你这么好,你敢那样没心没肺,我、我把你扔进沙漠风干!

没说完话,那嚣张小鬼就猛地扳过我脑袋亲了下来,又啃又咬,俯在我耳边不允反驳地说:“你舍不得。”

“我舍得!”

微微一笑,他扬起巴掌,作势要扇下:“你就是舍不得嘛,说,你舍不得。”

“我……我舍……不得。”威武能屈,于是我又极没气节地屈服妥协了。

这只恶龙!

得到满足似的恶龙难得绽放出漂亮的笑脸,朝我怀里猛地一扑,我一时没接住,直直摔到地上,屁股差点甩成两

半,他倒舒舒服服窝在我怀里。

他呢喃着什么,我听不见,心里的气也消了大半。

缓缓的,反手抱住他。

敞门外的天空高远了,云彩也要渐渐散去的模样,偶尔能看见一点点湛蓝的天空,尽管色彩不浓。

徐徐吹来的风带了些温暖气味,大概,春天不远了吧。

第三十八章 蜈蚣

春天当然不可能一夜到来,未到的时候,这里依旧是寒冬。

今天很冷。

出门去找简羽珊,走进她住处,院内嘈杂的声音吵醒了我,好像是简羽珊的声音。

大步流星靠近,发现门口有几家仆模样的人神色匆匆走过,我立即上前拦住他们询问一二,他们各个神色紧张,

冲我摇了摇头,倒没说什么重要的话,只是简述今早林州知府公子来庄路上遭妖突袭,幸而被简名莫生擒作祟妖

孽,带了回来。

而据说那位钱振公子受到惊吓,面色苍白,腿软无力,指明了要鱼翅腋窝伺候着,我听大家口中似有怨气,可怨

是怨,依然忙活照顾着,只因为那林州知府的公子便是他们未来的姑爷,若是怠慢了,莫说素来小心眼的钱知府

指不定哪天以此发难,大家吃了不兜着走,就是庄主那一关也不好过。

“那你们小姐呢?”瞥向院内,吵声依旧强烈。

他们摇摇头,表示不知:“胡大夫来了一趟就这样了。”

胡来?

朝院内瞧了瞧,里面闹得正激烈,混进去的希望看似不太可能实现,转念一想,当即下定决心去找胡来。

既然他来过,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

拐了几个弯,令人十分恼怒的,我居然在拐角看见沧沧被人摁住肩膀不能动弹,而他前方的……居然是上次调戏

沧沧未遂反被扇得不人不鬼的家伙!

“小美人,想不到我们这么有缘分,居然在这里都能遇到。”镶金边折扇熟稔扇开又合上,最后似又要调戏似的

欺上前去。

沧沧冷眉一挑,想抬手扇他,可他却被一个貌似那人的彪形手下死死扣住,见沧沧挣扎不得,男子讪笑起来:“

小美人,吃一堑长一智,我可记得你上回扇的狠力……不过我就喜欢你这么狠,俗话说打是情骂是爱,你要有这

心情,倒不如赏我一个香吻……”说着说着,他撅起嘴就过去了。

直接从后踹他一脚,不偏不倚,恰好跟摁住沧沧的手下来了个嘴对嘴,那脸霎时变了五彩颜色。

趁他不注意,我从彪形大汉手里抢回沧沧捂在怀里,眯眼冲那人说:“哎呀呀,这位仁兄,这吻够香了吧?”

闻言,黑脸回头,他一脸的倒霉郁结在见到我之后立即变成了气愤,怒火如燎原般的一发不可收拾,挽起袖子,

他大吼着说:“狗奴才!敢坏本公子好事?”

微微睁眼,不以为然地说:“此言差矣,我看公子仪表堂堂,气吐不凡,定是欺凌拐骗鸡鸣狗盗之辈……”本来

些许得意地他有再次变得怒气冲冲,相反的,我竟忍不住咧嘴开笑,“公子莫要跟我生气,我看公子印堂发黑煞

气缠身,恐怕最近将有大难,所以我这是在为你积点儿功德,待你什么时候下到阴曹地府受那油锅刀山的时候,

兴许阎罗王见你有德,便只把你剥皮抽骨作罢,这是何等的好事!”

话一刚落,看见他们呆傻思虑的模样,我立即抱着沧沧想要悄然离去。

那人蠢,他手下可不蠢,方才吃了亏,他也恼我恼得紧,戳了戳还在想的那男子,男子才立即反应过来,指着我

的鼻子骂道:“丑八怪!敢耍我!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止了脚步,我默然挤眉,说:“吃不了那是以后的事,嗯……说到吃,还真还说有些饿,我要去吃饭了,不见。

摆手想走,怎奈听他身后朝其手下怒吼一声:“还不快把他们给我拿下!”

牛似的力气,我被那名彪形大汉拽得连连后退了几步,最后脚后跟不知为何撞到了雪块,一不留神就仰倒在地,

摔得四脚朝天。

怀中的沧沧一直很平静,什么声音都不发,嘴角微微带笑,小手大力拽着我衣服,凝视着我。

这时候你发什么呆!

爬起身,我迅速拉着沧沧原路逃走。

“拦住他,给我狠狠地揍!”恶狠狠的声音。

嚣张气焰猛涨,那人猛地指挥他手下要揍我,眼看拳头就在眼前,我不禁退后想跑,可无奈彪形大汉钳得我不能

移动分毫。

还没准备好挨揍,右眼已经生生挨了一拳,登时眼冒金星。

就在他们又准备下手的时候,不知怎么的,钳住我的人居然口吐白沫面色发青,最后两眼一翻到地,死了。

突如其来的状况看得我一愣一愣不知所措,毫无头绪之时,却忽然发现沧沧稍稍皱着眉,不知在想什么。而那边

的嚣张公子见状,更是软了腿脚,额上冷汗直流,手颤抖指我,口里大喊一声:“妖怪——!”

……妖怪?!

简名莫很快带人赶来,看见那一黑青着脸的死人,立即凝注神色,他先是扶起瘫地不起的那人,再看看我,尤其

是看着沧沧,眼神怪异十分,然后他缓下声音,冲那人说:“贤侄,发生什么事了?”

贤侄……?

那人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简羽珊的未来丈夫,钱振?

这一点似乎毋庸置疑。

靠山来了,恢复神色的钱振明显没了惧意,甚至比方才更嚣张,他挺了挺下巴,极度藐视地望着我,随后向简名

莫有礼拱手道:“伯父,适才小侄于庄内闲逛,怎料遇到这妖异之人,居然要攻击小侄,幸好伯父及时赶到,不

然小侄很可能又要遭到妖孽毒手……”

简名莫遂转脸望我,冷声问道:“白兄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放开捂着的半只眼睛,理直气壮地指着佯装无辜的钱振,怒道:“他在胡说八道!明明是他要抢我的沧沧,我

才跟他理论理论!谁知道他恼怒成羞,出手伤人还恶人先告状!”

听我这么一说,钱振明显有些恼意,转首向我,又望回去:“伯父,莫要听那妖人胡言,适才小侄手下为护小侄

而与这妖人发生争执,怎料他突然施展妖法,将我的人弄死了,证据确凿。”

“你放屁!”

嫌恶地望望我,钱振继续添油加醋:“伯父,此人如此粗俗无礼,他说的话岂能相信?我看他是存心狡辩……不

如将其关押起来,以免庄内妖孽作祟。”

大概是由于最近名莫山庄实在出了太多事,简名莫本人看上去也是极为厌恶妖的,因此他看着我的脸色不是很好

虽然不知道胡来以什么理由帮我们搪塞过去,但其实自上回沧沧差点变回真身开始,他就对我们怀疑颇深,而且

我让胡来不要随处说沧沧的事情,不明缘由的简名莫自然而然对我们产生疑虑,这是无可厚非的。

只不过,这一次,我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场面相持不下,却意外地听见背后传来低沉却带着魅惑磁性的声音:“简庄主,双方各执一词,真假难辨,在下

刚才倒是无意间看了一件有趣的事,庄主可有兴趣听一听?”

转过身,那人站在我身后,穿着一袭狐绒胜雪白衣,遮住面容的映雪白玉面具蕴出几缕柔光,若非稍显俗气的翡

翠于其胸前点缀,倒真有一些不食人间烟火的意味。高挺的鼻子下的薄唇略含笑意,他颔首有礼地点了点头,颈

后一缕长发黑玉似的蜿蜒而下。

我盯着他,他亦望着我。

面具下的黑色眼瞳,仿佛能洞人心肺,摄人心魄。

四周喧闹像纱雾一样苍茫不可知,瑟瑟拂面的寒风掠起一些雪粒,刮进微微张开的口鼻,甚至是呆滞的眼里。

大腿被人使劲儿掐了一下。

好半天我终于回过神,低头看见沧沧怒意不止的表情,模糊的脑子瞬间清醒不少,他动一动嘴唇,眸子里繁衍着

说不清的不悦流光。

“沐公子,究竟是什么事?”持缓几分神色,简名莫问道。

弯唇一笑,他几步上前,俯身看了一眼,便开口说道:“话说在下路过此地,看见一只乌鸦跟一只麻雀为争一条

小虫儿闹得不可开交,乌鸦吃了亏便招了只乌鸦一起对付麻雀,岂不料中途来了一只蜈蚣,咬死了那只乌鸦……

你说有不有趣?”

斜眼望去,不知为何,钱振看上去有些紧张。

简名莫望了望沐姓男子,忽而沉眉问道:“乌鸦的确死了,可是却未看见蜈蚣留下的痕迹,莫不是蜈蚣还会飞不

成?”

沐姓男子淡雅笑了笑:“蜈蚣自然不会飞,可是蜈蚣却能幻成人。”

“幻成人?”

“伯父,你少听他胡说,这人仅凭满口胡言乱语,便在那里妖言惑众,危言耸听!”钱振急躁地指着白衣男子。

不以为意,沐姓男子蔼然一笑,他说:“钱公子何必如此简单,这不过是见趣事,你又何必当真呢?”言毕,他

望着我,黑黑亮亮的眸子汩汩舞荡着什么,“亦或可以这么说……天道轮回,六界虚无,幻象万千,真假莫辩…

…花非花,木非木,人非人。”

天道轮回,六界虚无,幻象万千,真假莫辩。

他怎么知道这句话?!

正自好奇着,却见地上原本躺尸死去的彪形大汉四周瞬间浓聚一股黑烟,然后,出现在人们眼前的,竟然是一只

花枝大蜈蚣!

在场众人无不倒吸口冷气,简名莫更是垂凝了脸,不做言谈,而我望着脚边那条巨型红皮黑腿儿还泛着油亮光泽

的蜈蚣便直感头皮发麻,干呕不已。

同样紧张的还有钱振,他神色紧张地望着地上的蜈蚣尸体。

很快的,简名莫便叫人拿来火油,直接就地将那蜈蚣尸体给烧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道,以及火烧裂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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