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月————June
June  发于:2009年05月23日

关灯
护眼

遥遥——锺楼上的锺敲响了!又是皇家有事要宣布吧!人们已哄哄的挤向城门的消息发布栏,广场顷刻就空了许多。四年前,就是在这里……第一次见到未吟,那麽美丽得让人怜惜,一下子俘虏自己,是男人又怎样?只要喜欢就好!可问题竟然不是出在这里,让爱著的人们分开的是——什麽呢?
人群稀落回来了,激动的讨论著什麽——
路人甲“哎呀,那个朱衣候,到底是谁啊?那麽好命?
路人乙:“朱衣候,就是那个出海带了好多外邦宝贝回来的人,听说皇上直接封的候呢!这下更锦上添花了,女儿又直接被太子选中为太子妃,连选秀也免了,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啊!太子妃呢!那可就是以後的皇後娘娘呢!”
路人丙:“可不是吗?真正直上青云啊!”
来不及去细思路人的闲谈,飞腿直向城门奔去“那个该死的家夥!”启萼阴冷的金色眼眼眸浮上来,可以清楚听到自己牙齿咬得吱吱做响……
“碰——!”大大的碰撞声两个人应声倒地。
“好痛——!”加尼雅抱著额头惨叫出声,一手的东西散了一地。捏住腹部,不知是刚被这小孩撞痛,还是原本它就一直在痛;稍一定神,扶起加尼雅:“对不起,你没事吧!”
“喔…没事!”加尼雅半眯眼向表达自己的勇敢。咦——这个人的笑,好温暖,象草原初升太阳般亮泽的琉璃色……
“不好意思,你可以自己走吧,我还……”
看著的为难,加尼雅的草原豪情一下就喷涌而出,只不过被撞一下,这个人看来是挺善良的;明明有急事的样子,却还不放心自己。排一下灰尘一笑露出白白的牙齿“没事没事,我可以自己走……”那人听到这话就跑了,火红火红的背影……
看到了!看到了!那金皇黑体的圣旨“金月236年,吾皇家第十四皇太子妃酌定湖州朱衣候次女凌辰江……”眼前一阵黑,“辰江……”
不用再想了,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去杀了那家夥!冲进城门,在守城侍卫吆喝出声的同时从怀里丢出通行金牌……
又是大殿,金銮,众臣。似乎永远严正华贵的皇家威严!大步跨进,气喘嘘嘘,聚笼所有视线——
“儿——”凌凡思不禁站起来,看著久不见面的长子,那样的心急气急夹著掩盖不了的後悔。是啊,当那份光荣莫名的烫金圣旨惋若三年前一样再突然降临时,凌家已震惊得无法再言语,各人心情各不相同。
直直走到正在殿中准备受封的妹妹面前。四年前,她还是个会围著自己吱吱喋喋的小女孩…现在却被如此豪贵的装扮著…怀著这样少女情窦初开的期盼要踏进这个巨大的无底洞……
“哥——”辰江显然是高兴的。见到了大哥,早知这样的幸运都是因为大哥吧!昨晚,刚进宫;太子——就是那个冷俊的男人就对自己说“嫁给我!”那麽不容反驳和拒绝……自己也不想拒绝,看到他那金眸里游动的那抹傲然的孤独,自己十六岁的心就再也无法为其他人打开!
“走——”不理会任何人,拉了辰江就往外走。
“哥——你干什麽?”随著辰江的惊呼,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回家去——!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对著她大吼出声,辰江被吓到了,眼泪就要涌出和一样的琉璃眼。
“见太子妃该行礼。”
“你闭嘴——!”截断启萼的幽幽应声,手指径直指向那无情无波的黑金;怎能把辰江的花月年华交与他——!他怎么配!除了带着那混黄的所谓富贵。
“放——肆!”惠廉帝闷声敲在龙座上。启萼对着那怒意燃烧的琉璃秀目,一瞬不瞬!如果……我不予抢予夺的毁掉所有分散你眼神的东西,你怎会刻骨铭心于我给你的记忆…记住我有多讨厌你!
“跟我走——”依旧旁若无人,这里是个大骗局大迷宫,不能相信任何人!
“哥——你在做什麽!放开——”辰江轻声却果断的打断兄长的冲动“这是我自己的决定,请你像爱护我一样…爱护它……好吗?”
一阵痉挛,松开手。辰江单纯的眼里清晰映出那个男人的影子“自己的决定吗?”猛的後退一大步,不是的!眼前的辰江已不再是当年嘻戏花间舞蝶弄蜓的小女孩了,她已经长大,可以做自己的决定了,那自己究竟……也许额布昆说得对…自己凭什么觉得自己是某些人的保护者……太多的东西一下澎湃压过来,茫然踏出殿门。
“大哥——”辰尔不堪,追了过去。大殿左角的一个男人亦轻巧趋步而出。
“大哥!”终於一把逮到他,却不知该怎样开口,只得拉他坐下。他看上去…有点失魂落魄。
“能够自己做决定真好啊!”话音从身後传来。
“大皇子!你怎麽——”辰尔不禁愕然。大皇子相当儒雅的伸个懒腰“出来果然舒服多了!”脸上架著从出海时带回的眼镜,更显他的斯文。他有一双温和的眼,主理朝中户政。淡淡的瞥一眼辰尔,“还是乘机出宫吧!记得那天在街上碰到了菁疆那小子呀!他今天怎麽没进宫呢?”他自说自话的走远“明天就是圣婚典礼了呢……”
菁疆!!肯定自己的确听到了这个名字,三步两步挡到大皇子面前“他在哪?”
“谁?”
“金菁疆”
“我那天在外面街上见到他……”大皇子一脸无辜。
“未吟——”念叨著这心底的思念,飞檐走壁而去。
“大哥——”辰尔一个急扑想跟过去,却被大皇子拉住了手。
“我想……还是先去花室看一下那株蓝色郁金香开了没?”大皇子温和的眼说著温和的话。
“呼——”加尼雅大出一口气,刚才其实真的被撞的好痛。
“少爷,琴扣已经买回来了!”向窗口的单瘦人影招呼。真的立竿见影,回南方之後,少爷大身体就好多了,还开始弹琴了;不过是小王爷不在的时候。而且这次小王爷挺忙,好象在准备什麽大事一般。这个阁楼可以远远的看到那边宽广的皇家广场,未吟少爷就会长久的坐在那个窗口…不知在“看”些什麽?这里就是人太多了,想起每次出门的挤搡就後怕,就象刚刚还突然会被撞。
“少爷,今天街上好热闹呢!”
“加尼雅,你知道刚锺楼敲锺是什麽事吗?”未吟问。当年自己被册封太子是也是敲的这样的锺,平平仄一共九下。
“哦,听说是皇帝的太子选妃吧!”加尼雅把盒装的琴扣,放到未吟手里,没注意到那冰凉手掌的僵硬…不经意的擦一下额头,又痛得鬼叫。
“怎麽了?”未吟心乱如麻的紧张起来。
“刚在街上被人撞了一下,不过…他算是好人,自己有急事的样子,还是担心的问我怎麽样要不要紧?笑起来也好看,跟小王爷一样;不过…小王爷就没有酒窝。”加尼雅一脸惋惜“而且…他看上去也没小王爷凶,有…像那个琉璃屋顶一样的眼睛,很温暖…”
“哗——啦——”琴扣再次稀里哗啦掉落一地,打碎了加尼雅泛爱的简单崇拜。
“——”未吟呻吟。
爱不简单,执著就好;恨不容易,放手就行……
终於见到了金菁疆,确切的说——他就在宫门等著他。
“嘿,好久不见!”他还是那样自负的轻笑。
“未吟在哪?”不想废话。
“我请你喝茶。”菁疆敛起斜靠在城墙的身子,往宫里走。
“未吟在哪?”就这样伸出手挡著他。
“我……口渴了!”菁疆低头,嘴唇暧昧的掠过的耳际“有个叫沉音的男人……也要找未吟呢?你知道吗?”
身子一僵,不由自主的跟著他回进宫门。
其实,这里就是梨园,开著的梨花让人仿若在仍在昨日梦里。菁疆果真是端了一杯茶,似模似样的品著。
“未吟在哪?”
“说来说去,你只有这句话吗?”菁疆喂一口茶到嘴里“两个月前,我回西都;有个叫沉音的男人在我家里要人,他说…你在寻找未吟的途中消失了,怀疑是我们北疆王府把你囚禁了……呵呵……他可真有趣!不过,因此……我知道了一些更有趣的事……”
不知道他这样七扯八扯的用意何在。可以肯定自己被启萼抓回来之後,沉音他们又回去了西都的北疆王府。“你把他怎麽样了?”阴沉沉问。如果沉音他们因自己而遭受任何事,他决不再原谅任何人!包括自己!已经给太多人带来痛苦!
“根本轮不到我把他怎麽样,他竟然是我母妃的老情人!菁疆的眼里一抹促狭的笑意。
“好茶好饭的待著呢!还得多谢他…让我弄明白了……为什麽我会那麽著迷於未吟,为什麽我想要这个天下属於我,原来是早有注定!”菁疆在这禁宫之中毫不掩饰自己的言语。
“哼——别傻了!你说的,世上没有注定好了的事!未吟在哪?”亦不客气,什麽皇族贵胄,一群自以为是的疯子。
“呵呵……说老实话,我真的很喜欢你,干脆跟我算了!”菁疆嬉笑的把头靠过来,不躲不闪对视他的茶色眼。“我不在乎…你被他抱过了!”这句话终究是让猛的退後几步,恐惧与嫌恶不由自主浮上脸。
“被我猜中了!你被他抱了,被启萼那小子抱了!菁疆一脸得意兼惋惜。
“所以,我常在想——你,未吟两个人…到底凭什麽信誓旦旦说自己是那麽喜欢彼此,就你…凌辰,你是在喜欢什麽呢?你究竟喜欢未吟什麽呢?难道就只是牵牵手,说说话,看看月亮,数数星星…”菁疆的口气开始凝重,一步步把渐渐苍白的脸逼向墙角“我就不信——你从没想过要去亲他,抱他,摸他……”
“住口——!”菁疆连续的话语让节节回忆起自己被启萼施暴,却想不到未吟点点滴滴。让他慌不迭的想要逃……
“噗——”菁疆的两手把他封在自己和墙之间“你很漂亮,我真的很喜欢你——尤其是…跳舞时的你——简直艳丽胜花…邀人蕸想连篇……。”傻了,动不了。望著那对茶眼愈逼愈近几乎可以数清他的睫毛。
“如果,你愿意做我的人,我就让你和未吟在一起!今晚,北疆王府皇都别苑——你来了就是答应了!”菁疆就在他的唇边轻轻吹出这话。
“唰——”在菁疆离开的一刹那,颓然坐到地上,与启萼一模一样的压迫感让他大汗淋漓。那种活生生撕裂的痛和屈辱不是说忘就忘,也不是假装坚强就可以挺过的!
“为什麽……要这样?未吟……”不懂,是不懂,所以要问。
菁疆重新蹲回他面前,“未吟…是我最重要的宝贝,你是我最喜欢的宝贝,最重要的东西和最喜欢的东西是不同的;最重要的东西只能独享,最喜欢的东西……却可以和别人分享…甚至共享……懂吗?”菁疆爱惜似的拍拍他的头。
不懂,不懂,越来越不懂,真的不懂啊……
第六章 燃情
似乎,每一次抬起头来看月亮,她总是圆的。
因为头痛的困扰,惠廉帝几乎没怎麽加入太子的大婚典礼。热闹依然,每每这种场合也是官场朝堂里各级形色人们传递隐晦的愿望的场所。有传言,惠廉帝有禅位之意,也就是说年轻的太子有可能在二十岁之前就荣登大位。所以,凌凡思几乎是无奈的被嗅著权势味道为生的官员们围截堵拦无暇分身。
静静的抱膝盖坐在屋顶,没有任何表情的望著那一片辉煌,淡淡的月晕笼罩著他孤寂的身影。不知道,看著别人的喧哗热闹竟会使一个人的自己如此难受,如此可怕的觉得空虚和寂寞!人们都变了,都再也回不去过去的自己;辰江不再是妹妹的辰江,父亲不再是以前的父亲,未吟…未吟也不再是以前的未吟了吧!为什麽会觉得变了呢?记得师傅说过——你看到周围的事物在动,是因为你没动;你看到周围的事物没有动,是因为你在动。可能…就是这样,我觉得人们都变了,是因为我自己没有变化,才会有一种追不上的无力感?为什麽…明明是我在动,变的…却是别人呢?
“堂堂未来大国舅,坐在这里,不上席,好吗?”额布昆悄声无息。
“太子的贴身近侍,也来这里,不保护,行吗?”轻回声。
“呵,没人看见。”额布昆扭头看他,回航一年的时间,快速的沈默下去。就连三年远航也没有磨损的意气风发,一点一点磨耗在这张无形的蛛网里。他没有那麽多娇柔做作,没有那麽多思考去揭开那些隐藏的节节扣扣,他只是直觉的在做自己觉得可以做的事,怎麽会不迷茫!那种新鲜的希望怎不叫人嫉妒!怎不叫人想扼杀!
“不去唱个歌?跳个舞?毕竟是妹妹的婚礼。”
“额布昆,你是抱著怎样的心情去喜欢未吟的?”突然问。
“你怎麽——”额布昆慌然,有点狼狈被问到,只是并未看他。
“是…只要呆在他身边,看著他,和他在一起就觉得好了,还是,还是想摸他,亲他,甚至——甚至——”说不下去了。
“甚至抱他……和他合为一体,是吗?”额布昆很快就恢复了那友善的面容。“其实——我也不清楚,只是——想看著他而已。”
月亮下的故事,一遍又一遍。
“小王爷……别和他牵扯太多。”
“你知道我见过他?”
“我去梨园找十一。”
“他——!”嗉的起身。
“见到未吟殿下了吗?他不是就在小王爷那?”额布昆抬头,月光下,的一身红仿佛渡上了金光。
“你们……早知道未吟是在他那?”突然其冷无比的声音,因为说话人神经的迅速冷却。
“你不是也知道吗?”额布昆平淡无起伏的再反问。
撒腿就跑——在屋顶上。
额布昆起身,拍拍衣裳。蓝色瞳子闪著不明了的光对著月亮“还是去喝酒吧!”
“站住——什麽人!”守城的兵士挡住军。
“我要出去!”
“腰牌。”
摸摸身上——腰牌昨日进宫时被自己随手一扔……这里的卫兵都是启萼的直接亲卫军,一样跋缚嚣张,只认东西不认人。
“我忘带了,下次给你们看!”冷冷的嬉笑,不停步往宫门走。
“站住!”
“站你个头!”动手了,早该动手!
“呼——”领将吹响了笛子。就像等待时机的饿鬼们,突然从各个黑暗的角落里涌出蝗虫样的兵士。这是安排好了的!已经动开手,就不再有顾忌。觉得能够再次随心所欲的施展腿脚相当快意——即使不是在舞台上!人,倒不完的越打越多……
城楼上,地面上,已经被弓箭手围住—蹭亮箭头对准左右上下跳动的身影——月光下,清清楚楚。
启萼站在这边城楼,新郎的红装更衬得他惨白的面容如妖魅。身旁大小官员的拥挤却不敢作声,揣测不出这位主子的心思;凌凡思心如火燎——这个年轻高贵所谓的女婿眼里透著浓浓的冰冷。
“放箭——!”他清晰下令。
儿……凌凡思心提到嗓子眼。看著儿子左纵右跳闪避,胸口急闷急闷似要接不上气。
踩著人头上了对面城楼。没有了顾忌的打斗总是特别顺利,眼看著就要到达墙头——凌凡思屏住呼吸——儿子已经踏上城头——就要往城外跳——突然眼前一抹精亮横过——启萼手里的一支长箭——
“不——”未及呼叫出声,那箭已带著寒光呼啸直向军。
月光太大太亮,儿子即将倾倒出城的身子明显一歪,那支箭——射中了他!坠了出去——
好似有血色的花绽开在面前,凌凡思不禁倚柱而倒……
一些事,慢慢的就会明白;明白了,就更痛了……
轻纱低倚帐,红烛泪未干。
“啾——”菁疆轻啄一下爱人因刚才爱欲缠绵而粉红的唇瓣,放松了身体。今晚未吟的表现让他相当的满意,甚至可以说是未吟暗敛的主动。
“未吟,你真漂亮!”菁疆又啄一下他,未吟把自己缩进了被窝。
菁疆起身“哎——良辰美景…莫过洞房花烛呀!”
“要出去?”未吟第一次主动打听菁疆的行动。
“是啊~宝贝,今晚是你兄弟的圣婚礼,得去露个面。”
未吟默然。
“带我进宫,好吗?”未吟说出请求。
菁疆笑了,“这……就是你要的——今晚完美表现的奖赏吗?”
菁疆停止穿衣,重新坐上床,拖住爱人的下巴,望进那深绿“未吟宝贝,我一直认为…有些事……你不要知道好,就这样呆在我身边就好;可是……你做不到~你开始跟学着和我玩心计,那…如你所愿说说故事给你听……”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