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月————June
June  发于:2009年05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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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目空一切也好;此生未了,情却一无所然,只想换得半世逍遥;醒时对人笑,梦中全忘掉,叹天黑的太早;来生难料,爱恨一笔勾销,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
歌,飘荡在空旷的夜里,吹开了冰冻寒意。远远的传来动物的嗷叫,一队人马悄无声息的靠近那圈快乐的圆圈。
“呼——”领了几圈,累的够呛!颓燃倒地,含笑看他们继续欢快。只是…喧闹过後突然寂静的空虚却无法抵抗。不著痕迹的把自己移出到马车团成的营地外圈,四平八仰躺倒在雪地上;好纯净的星空!天上的星星有就有自己和未吟吧!
“嗒~~嗒~~”一个阴影挡住了星光。转头,仰视的角度——高头大马上坐著一个人。唰的起身“!!额布昆?!你怎麽在这?”意外!意外这两天总会有意外,只有未吟…却没有意外的出现在眼前过。
“你…又怎麽在这呢?”额布昆蓝色头发,蓝色眼睛,蓝色衣袍,蓝潋潋的对比著一身暗红。 “我——”一时语塞。
“我来回答好了…我之所以在这,是奉旨送赏去西都;正是你远航带回的异国珍宝,皇上要与兄弟情深且驻边有功的北疆王分享;回程,顺便执行一点另外的小任务;你呢…之所以在这,是伪违圣旨,找寻爱人。”额布昆一直很友善的笑著。“那我们就各奉各命吧!”亦淡笑一声,防备爬上心头。
“我也想各奉各命,只是…这个小任务与你有点关系…才扰你看星。”还是友善的笑“请跟我走!”
“额布昆?”凛然“其实…你也知道……我与你们宫里的任何人…没有任何关系,我因未吟在而在,因未吟不在而不在,就烦请你回去这样你告诉皇上,没有找到未吟,我不会回去;找到未吟…我就和未吟在一起。”
“你要怎样告诉任何人和我没有任何关系……”额布昆微微笑,“而且…你不跟我走,那些任何人…以任何方式消失…也没有任何关系吧!”额布昆扭头向右——那里,喧哗的人们还在载歌载舞,丈开外黑压压的人马团团围住,驻马拉弓,雪亮雪亮的箭头齐唰唰的对准了他们。

“你——!”接住琉璃眼中燃烧的愤怒的是从额布昆身後闪出的另一对燃著金黑寒冷的眼眸,就像那精亮的箭头——金启萼。
“不是说了别把无关的人卷进来吗?”如毛发倒竖即将扑食的野猫,冲启萼低声咆哮。
“别动,一不小心,箭就会出弦了!”额布昆仍然是友善的笑,也许他只要在笑就是友善的样子吧,缓缓遛往身後。
“你不知道小狗是怎样把老虎关进笼子的吗?”启萼说话似乎不用牵动脸上等任何肌肉,与未吟唯一的相似之处就是那好象从未接受过阳光照射的白。
後脑勺被硬物击中…痛楚迷朦到来之前,耳边还有冻风吹来的歌声“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了,一身骄傲;歌在唱,舞在跳,长夜漫漫不觉晓将快乐寻找……”


因为年轻,一切张狂都是允许的。在自己黑暗的日子里,有的是身边那个男人自成王者的温柔与霸道。他用尽心思的碾磨自己的身心,只因为自己睁著的瞎眼里映不出他的身影;仿佛只是抢到了一个空心的玩偶——不甘心又无从下手…就像极软和极硬的碰撞,既不会兼容也不会有损伤。世上是不存在单纯的喜欢和讨厌的,可能一开始就没有弄明白喜欢一个人是怎样的,讨厌一个人又该是怎样的。自己这样空空等待,苦苦期盼的又是什麽呢?
虽然看不见,但是…夜晚已经来临。因为那种长日累计在这里的淫靡气氛,只要一到这个时候就会悉数潜出。加尼雅如往常般把熏香点著,回到他的小帐去了,他知道他的小王爷会准时回帐歇息。不知道他每天这样的开心健谈是因为懂得太多…还是什麽都不懂……自己每天服侍的男人每晚都被另一个男人压在身下嘤咛喘息……“喵~”一个细微柔弱的东西在手边摩挲,是猫,前两天那个男人带回的。
“唰——!”帐门开处,高大男人的气味直压过来。“来了!”未吟还是僵硬了身体,不管有过多少次,一到临事之前,身体总会条件反射似的抗拒——因为要承受那山雨欲来的情爱而颤抖。
“未吟~”强霸肆意的唇马上就纠缠上来,比以往更猛烈的索取,夹带著浓重刺鼻的味道,他喝酒了。熟练解开衣物揉进来的手带著高温似炉火烫烙著自己的肌肤。“不——”完全徒劳的反抗只会使自己更辛苦,未吟干脆放弃;任自己袒露,任自己被摆弄,眼睛酸痛,滴不出任何液体…看不见,反而更好,至少可以不看到自己这般的狼狈无能!
菁疆把自己的唇抽离未吟的,带出丝丝映著火光的透明黏液……定定的看著眼前这具彻底弃械的美丽躯体——那麽白净毫无瑕疵的肌肤只有自己留下的印记…瘦弱身体似乎从十五岁开始就没有再成长,如玉如水的眸子,空洞的望向高处;唇瓣刚刚的掠夺而鲜红肿,嫩白细弱的胸脯艰难的启动;盈盈握在手心的纤腰明显传达主人的恐惧……也些些撩动自己昂然抬头的欲望。慢慢细尝那胸前的红挺,身下的人马上难过的紧起身子,屏住了呼吸一副准备受难的样子……让菁疆突生不忍——难道…他每次都是这样…来接受自己吗?
“未吟~”轻轻唤他,温柔吻他“看著我,看著我!”把他的脸扳过来朝向自己,漂亮的眼里盛满深深无可奈何的恐慌“为什麽?难道你从来没有过感觉?”突然觉得一直受打击的是自己,想到他会在忍无可忍时叫另一个男人的名字!菁疆猛的把手伸进未吟紧闭的股间“为什麽喜欢他——凌辰?”突然听到那个名字,刹那松懈未吟全身仅有的气力,菁疆的手顺势探进握住那尚属少年的性徵;手的温度迅速传达,未吟第一次由恐惧转为忧躁“放…开…”

“说…为什麽喜欢他?”菁疆的手指快速灵活的绕动。未吟弯起了身子,被这种从未有过的战栗似痛非痛麻痹般的兴奋冲撞“不……”未吟曲起身体抓住了菁疆的手……
“说呀,喜欢他什麽?”
“喜欢他什麽?喜欢他什麽…”这问题就如菁疆愈动愈快的手指,嘴唇还攻击著脆弱的上半身,一种东西越来越汹涌的要冲破某种长期的禁锢倾泻而出,却找不到出口的四下流窜——
“我……未吟急促的喘息,脸上身体上的潮红迅速蔓延“我喜欢…他~,喜欢……他,因为…他是留在我眼的第一个…也是…最後一个……啊————!”那股洪流终於喷射而出——

“咂~~”添添手指上的白浊液体,菁疆的茶色眼眸清澈无比。抱起未吟呈交叉位至腿上……吻住被刚才兴奋妆的红唇“宝贝,你眼里只能有一个人,那就是…我——”双手卡住瘫软的细腰按向自己腿间的勃挺——

“呀——啊——!”未吟不堪挤兑的望後一仰,无边黑暗里,漫天满地的红淹浸而来……
“未吟——未吟——未吟——!”未吟痛苦的求救声,在那个男人壮硕的身体辗碾下不成人形……
“未——吟——”一声惨叫把自己生生扯离未吟的痛苦,拼命眨动疲惫的双眼,大汗淋漓…这种身体开被扯开的痛,相当熟悉!
“唰~~~当~~~ ”待适应这份黑暗後,才看清自己的处所——铁链,脚铐,水潭,石阶…这里……
“很眼熟……是吧!”声音来源的左前方,那根熊熊燃烧的火把边上的人,黑发,白袍,金色眼睛那样…充满不明光亮的看著这里,手里就是那根象牙柄的鞭子。
“金启萼!王八蛋兔崽子,你道底想干什麽?”的愤怒扯得链子拷拷做响。走近,用鞭柄挑起那不驯的下巴,光滑小麦色脸上燃著的琉璃凝成两点浓厚的琥珀似要烧熔自己,真好看的表情!我到底想做什么?我想做什么呢?我想,怎样才能让你最好的记住我…那么讨厌你!

“我…只是憎恶别人健忘!”启萼椅一字一顿的清楚吐进的耳阔“不是说过,我很讨厌你吗?为什麽你不记住,要人遍遍来提醒呢?”
“放开我!你这只自以为是的白脸蠢猪!去死——!你有种放开我来好好打一场呀——!”用最野蛮的声音嚎叫。既然讨厌,眼不见为净不是最好吗?为什么要把自己抓回到面前来说讨厌呢?
“啪——!”左脸火辣辣挨了一巴掌。
“呸——”一口血沫吐到他脸上。
“啪——!”右脸又是一巴掌.满嘴巴咸咸的液体,呲牙——血水流出齿间!总是这样…总是这样……莫名其妙的抓人,莫名其妙的打人!这个混蛋!如果可以挣脱这些链子……
“看来…你不仅健忘,而且…教训非常不够!”启萼没有表情。
“叭叭叭——”手起鞭落,身上立见清晰鞭痕;衣服……碎碎飘落。
“你应该好好记住,让别人讨厌是不对的!”启萼唰的扯掉身上的破碎布条,就像撕裂手中猎物最後的挣扎,那撕裂声回荡在狭小的空间,让有点冷——
健康的麦色,匀称身躯就暴露在潮湿的空气里;那双手,沿著那些粉红鲜红的新旧鞭痕绕上身,那闪动的金光是明显的嗜血,真的很冷!
“别碰我——!”不成声的喊叫尚含在口里,腰肢被紧紧抓住——恐惧…恐怕…恶心…厌恶……像小虫慢慢在身上爬开——要干什么?!那手,那手……男人的魁伟身体紧贴後背,掰开被铁球钳住的双腿……
“混——蛋——”尖锐的咒骂出口的瞬间——痛!不能形容的痛!不能言语的痛就在缓缓刺进自己身体内部……痛到……泪腺不受控制的发酵……痛到声嘶力竭惨叫出声也无法阻挡……痛到再也看不清你的脸——未吟…未吟……
我好痛!启萼强硬冲刺著不能动弹的身体,没有半点松懈!
如果,如果一切不是因自己而起,那是因谁而起?因为太痛,太急,太不能理解,太不能接受,竭尽所能的张嘴大叫,所有自尊,骄傲也抵抗不了这痛!有温热的液体蜿蜒流下腿间,嘀嗒滴落暗湿的地面,居然是鲜红的,原来,红色竟然这麽痛!“为……什麽?”不得不问,道底错在哪里?

“因为……我讨厌你!”
这个男人因为讨厌我,所以抓著我的身体拼命摇动,拼命抽刺……一点不知道我痛…痛得快要……睡著了!未吟…我们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昨日的甜蜜,谁把它丢失在风里?今日的伤痛,谁把它拾起在眉间?
佛语曰:人之苦,苦在人之念;终其一生不停不息,不休不止永远想要的念。
几乎是用手把眼皮扯开似的睁开。第一眼看到的是——蓝色,额布昆的眼。
“辛苦了!”他这麽说。
“我——”就是动一下嘴巴,也…似跌进了刀山火海,就是说不出后面的话。
“痛,就别乱动,已经搽了药。”额布昆仿佛从来都是只有这个表情,友善的微笑;久了,会觉得他的嘴可能就是这种一直微微上翘的形状——也就是说,他…也可能是没表情。
窗明几净,素白,明朗,陌生的地方。轻柔,厚暖的被窝覆在身上,有点痒。昨天?昨晚?不,不知道是哪天?什麽时候?自己被那个口口声声说讨厌自己的男人…那样对女人一般的…侵犯了,是的,被那个男人侵犯了!咻的起身,却马上倦缩在贯穿全身的疼痛里——被单下的自己全裸,红暗红的新老鞭痕和交错全身的齿印密密麻麻点缀在柔软的麦色躯体上。
“痛就不要动,动肯定会痛!”额布昆的友善里几乎也是没有任何起伏的。
“那个……王八蛋——我要杀了他!”痛神经刺激的泪腺是无法控制的,沙哑的拼命捶打被窝;痛吧…痛吧……痛到极至就没感觉了!
“没用的,不如留著力气恢复伤口吧!”额布昆淡然。
“滚开,滚开——你们这群大骗子,一群卑鄙无耻的大骗子!我要杀了你们--”嗓子其实已禁不起这样的歇斯底里,只是这样就可以掩饰自己确实产生出了的恐惧。
“没有人骗你,是你自己撞到箭头上!就凭这样傻的你…能杀得了谁?”额布昆的声音在的狂乱里愈显冷静“你以为你自己是谁?你这样毫无根据的以为自己就是某人…或某些人的救世主……这样可笑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只是因为你拥有的太多了,多到你觉得…再多要一些也是理所当然而不是贪心…你如此顺心顺意的成长,顺到从未失去过任何东西…”
“就算是这样……你也只是个也只能是个嘴硬心软加不负责任的胆小鬼而已!你总是先发制人的高声质问…因为你怕迟疑不决…会让别人看到後面的虚弱;你动武不是暗器就是长鞭…因为你怕太过接近…就会伤害到自己;你只要一开口,就已现出脆弱,你只要一动手,就已破绽百出,让人有机可乘……”额布昆说的如此振振有词,让此刻的不禁怀疑……怀疑自己差不多可能就是这样人了!所以“不…不是的……”他试图反驳,却发现声音含糊不清。

“不是…你看你都做了些什麽?欺骗未吟殿下毫无准备的感情又弃他不顾;你驾船去和父亲完成梦想,却把他们牵扯进重重危机而不自知;你以为你多有理?”发现,额布昆的友善里其实是藏著辟里啪啦的怒火——倒底…痛也不甚痛了!
“你…有喜欢的人吗?你…有去喜欢过一个人吗?”眼直愣愣的问他。
额布昆蓝眸流动,似烟似雾,转向了窗外“讲个故给你听……”
“我有个姐姐,叫额玛珍,在我眼里她是世界上最美最好的女子;从我记事起,身边…生活里就只有姐姐。姐姐是琴吟皇後的侍女,我们原本是一个游牧民族的首领的孩子,但不知何故被灭族……父母战死,我们成了奴隶……琴吟皇後欣赏姐姐的乐才,留她在身边;姐姐坚持要带我在一起,否则,就死在一起……”额布昆不看也不管他有没在听,流水般继续他的故事“那时…未吟殿下五岁,十一四岁,我九岁;皇後的身体极度虚弱……太医院备有方子,随时要煎药给她喝。未吟殿下那时小小的,很漂亮,喜欢到处爬来爬去,是最的娘娘心疼的孩子。而十一……却总是离他们远远的静静的看著。那天,姐姐照常为预防万一熬好药放在桌案上…未吟殿下一路爬过……那碗就打碎了,割破了他的手指……皇後看到他流血…病发作,很突然,来不及等下一碗熬出的药……,後来姐姐被处以乱棍打死……”
窗外,下雨了,湿冷的冬天。把身体缩进被里,突然笑了,灿烂的梨窝里满是了然。“也许…你说得对!你……又何尝不是呢?你总是摆出虚伪假装的友善来掩饰你对他人的不信任和戒备;你用所谓的衷心耿耿来冷控你心中暗藏的强烈仇恨;你用这种努力维持的置身事外来遏制你对未吟的感情;其实……你也喜欢未吟!你喜欢他,又觉得…是他害死你的姐姐,你就不断的告戒自己…他是你的仇人,你不该对仇人有感情!所以…你才对我说‘那…就先学著恨人吧!’”额布昆转回头,湛蓝与琉璃对视“你……果然让人很讨厌!”
轻笑“你其实不那麽让人讨厌!”
“这里是我的房间,你随时可以离开,如果你动得了!”额布昆跨出房间。
又是一个大雪飘扬的日子。这也许是冬日里的最後一场雪吧,更或许是自己生命里最後的寒冷季节。未吟躺在窗上,紊痛的脑袋里,没有太多容量。
不知是第几个大夫从榻边起身对向菁疆“小王爷,这位少爷的病是日久累计而成,他身体孱弱,水土不服,再加上…再加上…”他说下去了,他是想说,再加上被纵欲过度,改口为“最好的法子是到温暖的南方去,慢慢调理,除此之外,别无良方!”
菁疆握著未吟枯瘦的手腕“是这样啊…南方,也该是回去的时候了!”
“加尼雅!准备车马,我们回西都!”
“是——!”加尼雅应声,兔子般窜出帐房。
“味吟,为了你……我们回去!”轻啄一下爱人唰白的唇,菁疆眼神熠熠。
假如可以,我也想轻松的笑,说声喜欢你!只是……
你不动,时间在动;你动了,时间也在动。其实就算是在一个地方,只要你不想见某个人,你就可以见不到他。为什麽……不在一个地方,想见一个人,也见不到呢?
又是梨花烂漫时。漫无目的在街上走著,自由自在吗?从那後再也没见过启萼,好象那只是因为讨厌他,单纯给他的教训,就像第一次的鞭鞑;狠狠的…就像要他一定记住一般做个烙印烙在他身上心里。惠廉帝几乎对他不假颜色,总是随意他,倒是自己老觉得好象被一根无形的绳索套著,只要稍微移动就会牵动万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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