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讲……”吻他,菁疆如意看著未吟的紧张“有一对兄弟,是皇後的孩子,他们是双胞胎;哥哥只比弟弟早出生半柱香。哥哥阴郁多疑,弟弟洒脱开朗;他们顶著相同的面容,一起长大,一起爱上同一个美丽的女子……那个女子爱的是弟弟;与此同时,要册立太子;哥哥文功,弟弟武治,同是皇後亲子,几乎是同时出生;朝中文武大臣分成两派各支持一位,”菁疆就不带任何波澜说。
“眼看党争愈演愈烈,弟弟原本无意朝政,主动引让;哥哥顺利登位,同一天…他就封了两人同爱著的女人为妃;弟弟伤情伤心,离开。却屡遭神秘人追杀…被一江湖侠女救助…二人日久生情结为秦晋,不久就生下了一白胖小子。”说到这里菁疆不由自主轻笑一声“六年後,哥哥已经成为皇帝,此时边关告急——太後临终授命次子归朝协助兄长稳固祖业,孝顺的弟弟呀,一句话也没说就回来了;於是……我就在那里,那片梨花下看到了你,就此决定了,你——是我的人!”
“怎麽样?故事好不好听?未吟宝贝,那个哥哥就是你父皇,弟弟就是我父王,美丽的女子——就是你母亲,琴吟皇後;白胖小子就是我,我们是缘定三生哦~”菁疆嘻皮笑脸的抱住呆若木鸡的未吟。
“你还想听吗?我还有时间呢!”菁疆自语。
“嘻嘻~想知道今晚的太子妃是谁吗?告诉你——是…你的……”
未吟身子强烈抖动。
“的…妹妹!”菁疆笑了,“她有一对和一模一样的眼。”
“我得走了——”菁疆穿衣“哦~还有,我今天见到了……”他只顾一件一件缓慢的加衣似乎没看到未吟几近极至的颤抖“我告诉他说…他是我最喜欢的宝贝,希望他能做我的人,那麽你们就可以在一起了!”菁疆冲未吟天真的一笑“我还说,如果愿意,晚上就过来这里找我;现在还没来,估计是不愿意了;未吟,你说…他是不想做我的人呢?还是…不想和你在一起呢?”
“嘿嘿——没关系,你慢慢想,等我回来再告诉我——”再一次掠夺他的唇,菁疆大笑离开。
未吟呆呆的呆呆的,终於——
啊——————!
疯狂的叫喊出来~
吓傻端茶进的加尼雅。
骗人总要先骗自己,何必辛苦,坦诚不好吗?
那支箭,没入左肩;跌下城楼时,准确的掉进了城外士兵铺开的网帐里——这是一次有准备的扑杀行动。太子启萼宣布蔑视皇权,扰乱婚典——为皇家一级人犯。金月王朝的律历里没有诛连九族这一条,於是同家父亲和女儿受封皇族贵胄,儿子却被押阶下囚。
就这样,被拖回深宫内苑。嵌进肩膀的箭几乎要穿胸而过,就差一钉点。当时,启萼是想杀他的,深刻的感觉到了。只是,想不明白……他为何恨自己至如此。当初,当初只是抽了他一鞭而已,会招致这等纠缠恶劣的报复……如果可以後悔…可以弥补挽救自己掉入这万劫不复,就後悔了……
红帘,红烛,红纱,红人,红眼……
自己喜欢红色,最初只为它的温暖;却不知,红色看久了,眼睛也会特别疲劳。只有隔一个屏风,可以看见对面妹妹辰江红烛下纤巧的身影;红盖头下的她一定脸带红润期待著自己爱上的男人来执手洞房吧……
但——红衣的新郎却在咫尺之间,魅魔般走向一个男人,新娘的哥哥。
不敢动,除了伤口的痛;他怕稍有声响会被几乎可见的妹妹听见。更因为启萼脱衣直近,他的眼里闪动与上次同样的怒焰,不寒而栗,不要在这里……
启萼端起他的脸,“怎麽不骂了,再骂啊……今夜……是我的洞房花烛——我——娶了你妹妹……”他在笑,笑得如此冰冷。眼角瞥向屏风,妹妹还坐在那里没动,是没有听见吧!
“别——碰——我,王八蛋!”压著嗓子,不能让妹妹听到,不能让妹妹看到,不能让妹妹知道……
“大声点呀…我没听见呢!”启萼笑得更开,“嘶──”扯碎的衣襟。
“混——蛋——!”的声音咆哮在喉间。
“原来你只会这两句……”启萼抵开的双腿……
“住手住手住手——”没有任何多余的力气挣扎,那支箭还在身上;辰江就在对面,这样的被这个男人压挂在墙上……
还是一样,没有任何爱抚的前奏,不需任何的温存,只有蛮强的侵进,粗厚的喘息……绷紧的身体,在启萼强硕挺进的刹那——听到撕裂声和痛楚声同时从身体两个部位传出——他狠狠咬住了自己的手掌,天旋地转的压送承受里,只有一个念头“别让辰江听到,别让辰江看到——”
红色……红色……启萼舔着伤口的血……咸……热……软……
其实……那边根本看不见听不到任何这边的动静——他的身子在自己的身下……与自己交错律动……像在和谐共力完成一支最美的舞蹈……差一点就把他捏碎在自己手心了,就再也没人可以听到他的声音,看到他的舞姿——让自己厌恶……与其让他活着笑给别人看,不如让他死在自己手里遗憾……启萼深深深深埋进体内…真暖!
寒冷,原来自己还是晕过去了。
瑟缩的卷了卷身子。昏暗的黄光,彻骨的寒冷,只要有这种冷的感觉,那个人就一定在附近!
果然,启萼自一晶白透亮的长形柜状物体前缓缓转身,淡淡的,陌生人似的。
自己身上披了毯子,箭已拔掉,绑著白纱布;这里,有床,有几,有柜,如果不是中间那方形,该是一间房,没门,没窗,流动著锥心刺骨的寒气。那晶莹透亮的柜里分明躺著一个人,能看到的是一缕修长的银碧色波浪……银碧色——!
“啪──”扑过去。是冰,千年寒冰——冻住的人——可不是——可不是——未吟!!!
“你——!”揪住起萼,张嘴,听不见自己发出任何声音,自己嘴巴在动,明明在怒叱凶手,却完全没有任何声音,启萼金色冷冽的瞳子反射出自己惊慌失措的脸——失声了!因为不想发出声音让辰江听见,所以…发不出声音了。
“父皇常常来这里陪母後住上一阵,却不知…自始至终……母後的心里装的却是另一个男人,虽然他们俩长的一模一样……”启萼的表情凝视著冰棺内的人,落寞的口气使的他没有表情的脸有了一丝孩子气。
恰私那抹冰冷划过脑间——母後…难道这里是……
“所以……母後不喜欢我,和父皇长著相似的面孔的我,从来……她都不看我,不抱我……”启萼环膝坐下,对著棺内的人说话,没有霸气,没有强悍……
的记忆里快速闪过四个男人的脸——惠廉,启萼,北疆王,菁疆。的确,四个相似的男人,难怪自己总有被网缠住的感觉,原来是这种相似性在作怪——
那麽——在西都的北疆王府,那冬日披雪的梨树枯枝……头好痛,肩膀好痛,身子好痛,喉咙好痛……
这里好冷……为什么带我来这里……为什么和我说那些……
我陪你到天荒地老又如何?你心依旧冰冷如初……
记得你灿烂笑容,温柔梨涡,清亮歌声,摇曳舞姿……好远好远…即使和你同在一个空间,却怎样也再见不到你——未吟胡乱的拨琴……几乎是用扯的!手指被勒出一道道血痕;恨自己这般无能,有爱不能守,恨自己何堪无奈,竟不能离开这个男人的束缚——并且…久而久之,不仅身体,更可怕的是…连思想也在慢慢习惯……多可怕的一件事…自己居然在习惯…………啊——怎麽办?救我!否则…否则……
“哎,宝贝,琴不是这样弹的!伤了这麽漂亮的手,我会心痛!别忘了,它也是我的!”菁疆从背後抱住他。
未吟硬直身体,也许……
“宝贝,昨晚可真是惊心动魄啊!,你那个,被太子狠狠射了一箭,从城墙头上栽了下去……”菁疆停住话头,看未吟的反应;出奇的,他很安静,仿佛没听到他刚才说话。菁疆微微簇下剑眉继续“然後,就被定为一级犯人……也不知死了还是活著,你知道吗?你的为何那麽倒霉?”
未吟依旧如故,似乎连呼吸也可以暂时休息。
“哎——可惜,我想他硬闯宫门是要来我这里吧!”斜睨未吟,静得像座雕塑。
“怎麽?当真就放弃了?还是……发现其实我比他好,至少可以天天陪在你身边……”菁疆哈哈把手探进未吟的衣襟。
“——在我心里,你只在我身边,”未吟幽幽地,任菁疆的手肆虐进肌肤。
“反正,怎样你也不会放开我,你跟我说……怎样也无所谓了,就算他死──了……”未吟感觉自己从心底抖了:“他——也在我心里。”
菁疆愣一下随即哈哈大笑“未吟宝贝,你这样我喜欢,其实——你是在挑衅我或者——说你在引诱我……更合适…”菁疆顺势拉开未吟的衣襟,压他在地上,一记深吻,欲望的味道迅速流转整个房间……
未吟勾住菁疆的头,把身体送出去,任他贪婪的纯辗转过自己每一寸肌理,微微喘息“母後的忌日,我……要进宫。”
菁疆猛的抬头,那仓绿的眸子里笼罩著随时准备放弃的希望,用来掩饰暗暗澎湃的情欲。
菁疆咧嘴添他的胸,未吟难耐的缩起身子:“那——就让我好好享受……”语毕,直起上身“坐上来——”
未吟咬唇,稍一犹豫,依言坐上菁疆的大腿,看不见,所以全身神经更敏感,菁疆的壮硕火烫的挨上内股未吟下意识的想逃……可是——不行——即使是以这种方式,也要争取,否则,就真的什麽机会也没有了!
“继续啊……”菁疆在欲望里看著爱人的故作坚强。
未吟牙一咬,张开腿,把自己压向菁疆昂立冲天的巨大男根——好难受的挤压,觉得自己活生生被打进一根柱子——
“抱住我,自己动——”好不容易包容下全部,菁疆的指示就到,未吟把胳膊挽上菁疆的脖子…扭腰……久不曾湿的眼眶,液体决堤般放下,——
轻歌曼舞,是老吊重弹;宫人舞娘们彩袖灵动里,那是那时春日里君与未吟的合作曲目,只是奏者不在,舞者不再……
看似不明白,其实都清楚。是太子非常特别的犯人,他可以自由行走在宫中。风,吹得懒洋洋。在这长无尽头的长廊里易步易趋,没有目的不知要走到哪里,没有愿望,不知该怎么做;结果,自己终究就变成了行尸走肉,未吟,你在哪里,还记得我吗?
终於,回到宫里;於预料中一样,父皇是奖赏了菁疆,谢谢他找到王儿。真是未吟觉得最最好笑的一件事了,却笑不出来——有些事,明明不可能,却偏偏那麽真实的发生在你身上;有些事,明明很简单,却千回百转的总让你做不到。
没有看见现任太子启萼,菁疆进宫似乎总有忙不开的事;父皇单独带自己去了景崇殿拜谢先祖和母後。听说母後的遗体就停放在梨园地宫,父皇却从不带自己去。这条长廊还是这麽长啊…即使不用看的,这熟悉的味道……还记得,牵手和自己在这里数著步子量,一步,两步……未吟不自觉的数起步子。
没有人,这里的走廊交错成一个十字,依旧麻木的移著步子。风……过,叶子动了…远处的拐角,一抹白稀的人影……缓缓移近,低著头,在找什麽东西吗?
近了……
——————!!!!!!
别告诉我这是在梦里,青天大白日!的心迅速急速的跳动起来,那麽纤弱熟悉的身影,是——是——未吟!!来不急去思量上天到底在做怎样布局,真实的是——未吟就在那里!天啊……别让他消失!“未吟——”大呼出口。但,他没有听见;自己也没听见……是的,从那个晚上就失声了!大步跑过去,太紧张……没有看见横着的长廊两旁的人也正在快速切近——
“咚——咚——”未吟听见心脏突然剧烈的鼓动,有种感觉,有种感觉……就象有团火在奔向自己这边,“————是你吗?”未吟慌错的四下张望,为什麽要看不见,为什麽要自己看不见——
揪住嗓子,如果可以出声就好了!他飞快的跑著……离他越来越近,可以看到他的脸,可以看到他的眼,未吟……只要伸手就可触到他了。
“——”未吟张手摸索……那两双手,分开那麽久……几乎马上就可以触到一起——
眼前一暗,在四路交汇处;同时,两条人影隔入——启萼黑著脸扣住了;菁疆嬉笑抱住了未吟。“宝贝,你在作什麽呀,这样乱跑可是会摔倒……”说完就势在未吟脸上一亲。
“——你在哪?——回答我——你在哪?未吟哭出来了,拼命捶打菁疆“放开我——”
惨白着脸,他被启萼扣住了脖子;连身子也被吊起来了……“未吟——”为什麽没有声音,为什麽说不出声音——
人们看著这一幕,没有任何人敢发出任何多余的声音。惠廉帝轻轻别过了头,辰江惊噩的睁圆了眼,启萼——的眸子寒冷透顶,没有一丝人气,他绝对有可能……就这样箍断哥哥的脖子——
“宝贝,不要喊了……他不在这里,要不——”菁疆斜瞥过停留在启萼脸上似笑非笑,“他怎麽会不回答你呢?走了,我们回去……你该好好休憩一下了。”菁疆抱著未吟转身就走。
“——”未吟的喊声撕破整个皇宫,鸟雀尽惊~哗啦飞入云霄。
“啊——!”辰江接一声尖叫。
血……丝丝细细自嘴角汩汩流出,他把下唇咬得血肉模糊……
你想要追寻什麽样的答案呢?在爱与被爱之间,你要怎麽做选择…别怪我…爱…天生是自私的!
清宫冷月,薄云淡淡。暗夜的宁静,让人渐坐渐思。
额布昆低头进门楣,启萼案前未燃烛,便衣便服如月清冷。
“这是小型战船的图纸,已经改造好了。”额布昆挑燃灯火,将手中纸卷摆上,启萼无言,瞥过。
“是朱衣候凌候爷的主笔,结合了他带回的外邦战船构造和传统的商船大容量底船设计,在近海及内河二十四道急速航行理论上无碍,只是——”他望一眼启萼:“凌老爷子回绝了水师首辅之职,”
启萼默。良久,问,“边境情况怎样?”
“东面,南面临海边境情况稳定,不奇怪;奇怪的是!西北边境也稳定异常…而戊边的小王爷在都城——”
“不奇怪,蛇要出洞了。”启萼合卷起身,踱到窗栏前——今晚月色昏暗,明天是阴天吧!
“十一,你——何苦如此呢?”
“什麽?”启萼的声音显示他的思想在游走。
“凌辰。”事情的缠绕总要有理清头绪的时候。白天的长廊阻情,暴露了启萼最大一次的情绪释放——他的思想,在那一瞬间全部在平常过分演掩饰意隐冻的面部轮流显现。
启萼迎上额布昆的蓝色瞳孔,那是一种让人不能撒谎的清澈。
“一个人心里……最终只会记住两个人;一个是自己喜欢的人,一个是自己憎恨的人;如果你希望被某人记住…却已经不能做到他心中的前一种人,就只能成为後一种人!这句话…不是你说给我听的吗?”淡漠的表情,启萼松懈身型懒懒躺入卧席。
“是——这样的吗?”额布昆喃喃。
月亮睡了,躺进了厚厚的云层里。黑幕下庞大宫殿的菱角突兀,留得魅影凄凄;黑暗中,有黑影急速跳跃而行。
“呼——”辰尔轻缓呼出一口气,幸好摸清了守卫的交班时间。刑狱司的水牢果然难寻。沿著湿漉漉的墙,贴壁而行,拐角处,灯亮处。辰爾吸吸鼻子,不让眼泪掉落——双手被绞索缠捆在木桩上,下半身全浸在水里,黄黄浊浊的盐水。脖子上的勒痕触目惊心,咬破的嘴唇血迹未褪。该死的!竟然把他弄成这样!辰爾的泪珠还是忍不住滑落。
“哥——”辰尔轻唤一声。为什麽会这麽对你?
“哥,哥——醒醒!”辰尔下水,及胸的确水纹立即传上来一股腥臭味。辰爾吃力的解著绞索。
“哥——醒来!”不得不大力拍一下他。
睁开眼,就包容在锥心的痛里。现在的自己……好象只要一有意识,唯一的感觉就是痛!
“辰爾?!”依旧发不出声音啊……
“哥,快走!”辰尔把缠在他身上的最後一截索子搭上木桩。的脚一挨地,就全身一软几乎没入水中;盐水浸泡下,肩部的箭伤就得势扩展痛觉。怎样痛也无所谓…见到未吟了……那的的确确是未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