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老 上——不睡城的孩子
不睡城的孩子  发于:2011年08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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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此刻,小管端了一碗汤圆来,见了这抢勺子的两人,不知该把汤圆放哪里,桌子旁边的呶呶对着小管招招手,说,“他俩不吃,给我吧。”说罢就把汤圆接过来,三两下解决了。

那位小管细细的打量了气质不凡销紫,心下也是羡慕,便在一旁站了一会儿,道,“这两位兄弟情深意笃,真叫人羡慕……”

销紫一放手,疏影未料到如此,便往后仰躺过去。

销紫趁机对那小管说,“这位是贱内。”

正值那位小管愕然的当口,疏影一手攀上桌沿,渐渐坐起来。想起那日和陆华轩在邸花别苑,便不甘示弱道,“这位是我侍妾……”

如此,小栈四下里的客人,顿时哑然了,齐齐的往这桌灼灼的瞪了过来,罗衣和呶呶当下面红耳赤,恨不能往桌子下面钻,那疏影和销紫冕尘依旧自顾自的吃着东西,权当无事。

吃到一半,呶呶突然问,“真的,罗衣姐姐,疏影妈妈嫁给了销紫哥哥,那么疏影妈妈应该是什么呢?”

通常帝君的女儿所生嫡子并没有继承地位的权利,只是那销紫偏生又不愿做那个位置,而妖帝却没有其他儿子,所以才将位置让了如今的席儿。罗衣想了想,念念说,“销紫殿下的位置,应该算是太上皇了。”

四个人当即心下默默地算了起来,这疏影到底该叫什么呢?

太上皇妃,还是……

太上皇驸马?

一瞬间只听那一桌四声齐齐的喷饭声,疏影抹了抹脸上的液体,黑着一张脸,直到夜里上楼休息才消停。

——

接连几日便是此番过法,碌碌行了几日,却也不觉疲累。

二六.祭祀

穿过一个山头,撩揩树枝,呶呶便惊惊又欢喜的叫了几声。

树枝丫杈的缝隙,往下看去,是一排排小小的房屋,虽不多,但这几日均是行在荒野中,偶见几间小栈,却也是罕见得慌。若是白日遇上,因要赶路都还不能住。

恰恰今日到此处时逢上了黄昏,那小村远处的天色也红彤彤的暗沉了下去,明明的告诉他们今夜可以在这村子里暂且住下,难怪呶呶如此高兴。

下了山略略打听,罗衣便带了几人到一间模子稍稍大一些的屋舍,敲一敲门,里面探头探脑的出来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先看见站在门前想要往里钻的呶呶,心下先是一愣,十分顽固的将 门缝死死抵住,无奈力气是远远不够呶呶,生生被呶呶撞翻仰下去,门顺着男孩手一松,吱呀一声开了,顿时将屋里瑟瑟索索的几个大人暴露在门墙前。

“爹爹,来了强盗了么……”小男孩趴在地上张牙舞爪不敢起来,嘤嘤的,“呜呜呜……”

一位中年男子见了撞进屋来四下窥看的呶呶,手里抱了只挖地的锄头来看这似乎来者不善的三人,一锄头就挖过来,被销紫伸手轻轻便接住。

“靳大叔。”罗衣从销紫身后走出来,“是我。”

那位中年男子见了罗衣,这才松了脸上械械紧绷的神情,那长了黑茧子的脸暖暖一笑,道,“原来是罗师父。”

闪身将门的位置让开,请了几人进屋来。

“不知是罗师父前来,听我那小子说什么强盗,这小姑娘模样也古怪,心下是怕是强盗,所以冒犯了……”说罢靳大叔往身旁的小男孩屁股上猛然一拍。

“是我呶呶不懂事,冲撞了靳大叔才是,”罗衣摸摸小男孩,对靳大叔说,“那年我来时,岑儿不过才呶呶那般高。”

“是呀……”那位大叔呵呵的笑道,“想来也是五年有余,岑儿也快十二了。这好几年过去,罗师父可是却没有多大变化。”

罗衣低头默默笑笑,便说了些闲话。

原来罗衣在外作法事都对外人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心下胡乱想着不知三五十年过去之后再见,又是怎番模样。

侧过头看了看,里屋的门隙开了一条缝,四个年龄不同的女子眯着眼睛打量着他们,见疏影看了过来,忙不迭把门关上,一心慌便将那门摔得“砰”一声。

“这些女子是大叔家的?”疏影问道。

靳大叔笑了一笑,说,“正是我那三个女儿。”

“为何不出来一起吃东西?”

靳大叔才道,“这便是我们这边的俗了,家中来了客,女子是概不能上桌。”

罗衣略略看了靳大叔一眼,便自去将那门打开,将那几个瑟缩的女子请了出来,“我这一来二去在靳大叔家也不算得客人了,如此做法,倒叫罗衣见了生。”

靳大叔才诺诺的答应道,忙叫几个女儿谢过罗衣,在疏影对着坐了下来。

原看方才那叫岑儿的小男孩,模样生得极为乖巧,便以为靳大叔这几个女儿也定是水灵,粗略看了看,疏影不由吃了一惊。

这三个女子不说乖巧了,连端正都难以称得上,更不用说秀气了。挤在一起,私自说些话,也不知尽宾主之礼,与那男孩也相去甚远。

罗衣不由也违心的对靳大叔说了些奉承话:“靳大叔这三女儿也着实有些灵气。”

靳大叔倒不领这个情,叹口气道,“灵气就别提,像样人家都不求了,只求她三个日后能有人要,我就谢天谢地叩菩萨。近日祭河神,家中这三个女儿都全全的保着,不想模样生得不好也倒是个福气!”

那三个女子靠近她父亲的便假装生气的撞了他一下,道,“爹爹这样说咱们,这位姐姐方才也说我们灵气。”

说罢疏影埋头吃了会饭,三个目光灼灼打量了他一会,嘻嘻笑了两下,又往一侧看过去。疏影也抬头遁着那三个目光看了过去。

此刻的院子里,销紫冕尘正蹲着与呶呶和岑儿闹着,呶呶和岑儿都是一副崇拜的神情,不时俩人又一起抱着销紫的腿咯咯笑着。稍稍再过了一会,不知说起了什么,销紫便一手抱了一个往屋外走了去。

屋里三个女子脸上神情有些发红,在椅子上坐不住了,一个撞一个,倒像要说什么事。末了,靳大叔见不像话,便呵斥道,“要作什么,翻天了!要说话便说,叫人看了笑话!”

那中间的一个便说道,“外面那位高高的也是爹爹的客人吧,怎么不进来吃饭?”

疏影再次捉住机会说,“他人有怪癖,不喜欢在桌上吃饭。”

忽的其中那个女子便红了脸道,“不想世间竟有这么俊的怪癖,我们三个那日也学了来。”

语塞片刻,罗衣才缓缓说,“那位名字叫销紫,因为呶呶喜欢和他玩,便顺带了岑儿一起,忘了饿了。我徒弟疏影和那位有宿仇,所以才这样说。”

疏影嗓子里轻轻切了一声,那女子又将脸往疏影凑过来,说,“这位小哥怎生和那位有宿仇了呢?”

一根鱼骨头卡在疏影喉咙里,疏影咳咳了几声,拍拍胸口,“因为他克了我水相,算命先生说他与我犯煞孤星。”

那女子嗓门里哦了一声,又讪讪的扭了头,扯了扯她父亲的衣领,说,“我去看看岑儿。”

说罢便丢了筷子往门外跑了去,另外两个见状,叫了声“好哇你”便都扔下筷子跟了上去。如此状貌,当下罗衣和疏影自然都明晰无比。

罗衣便又和靳大叔讲了些闲话,疏影便顾了自己的肚子,一直便到了夜里。

给疏影换了张被子,疏影便美美躺了下来,握进暖暖的烘了热的炕上,息了炕下炉火。

这样的炕,疏影从小便向往着。向往村里人家中的桌子,漂亮的不带缺口的碗,不算美却完整无损的门和槛,最为羡慕的便是冬日里冒着腾腾热气的炕,作完一天的活,便往哪里一躺,不用先用自己的体温去耗着,什么也不用想,美美便是一晚的好梦。

细细想想小时候的日子,似乎并没有什么乐子,自己种的几个小菜都不够填几日肚子,偷偷别人的东西似乎成了最快乐是事,挨打也只是小小插曲,并不成大碍。渐渐大了一些,十四岁上便到那邶流门,伙着一帮子狐朋狗友惹惹事生些小乱子,有钱便去戏馆,没有了就满大街招惹女子。

疏影是不论有姿色没姿色都招惹着,只是因为觉得这样很可乐,于是他便也成了邶流门上下小家户女子闻风而逃或是闻风而来的无赖小痞子了。

一手放枕子上,头靠臂上,便渐渐入了眠,不知又做了个什么梦,哈喇子华丽丽的淌在枕子上,知道听得外面闹哄哄的敲锣打鼓声,震了耳朵兹兹作响。

翻个声,却不想那声音更近了,连带屋里的桌椅凳子齐齐作响。疏影本还是能睡着的,却是生生被耳边一声“清秀哥哥”给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疏影坐了起来,黑暗里看不着那人模样,但不用想也知是靳大叔三个女儿中的一个。

“怎么了?”疏影揉揉眼睛。

女子犹豫着,半晌才说,“外面祭河神的就要来了。大家都起来了,只你还在睡。所以那位高高的销紫哥哥说你睡觉的模样很好看,所以我就进来在你床边看了半晌,你竟然都不醒,所以我就……”

疏影心下捏捏拳头,骂这个销紫再一次糊弄了他,便说,“那你出去吧,我穿好就下来。”

下了楼梯,透过梯口便能看见四下里都是火把晃晃的光照了进来。祭河神的队还未到,便已是锣鼓喧天。销紫站在门外,一屋的人都在屋子里斜斜的看着,靳大叔再一次默默道,“那河神的手下厉害着呢,劝他进来吧……”

“这也许不是什么河神,靳大叔。等等我们问问再说。”罗衣对靳大叔说。

“师父,怎么回事?”

见了疏影下来,罗衣便解释道,“几月前村子遭了一场大旱,庄稼都枯死,水也是少得可怜,死了不少人……这时候便来了一位河神,承诺他们一月两场大雨,但是条件就是一月给他贡上两名又姿色的女子,而这些女子却一去不返了。今日便又是为那所谓‘河神’贡女子的日子。河神大多是在大川中,听着海神之令为附近百姓放雨,怠慢不用说,就是那日出了一点小岔子,定是会在大大小小的小神面前被处罚得颜面尽失。想来今日那‘河神’只是个生事小妖,会一些控水的小把戏,我们今夜便去看一看。”

疏影点点头。

销紫回头见了疏影,朝他招招手。

“是个有意思的游戏,你要一起去么?”

三个女子见他那惑惑的笑容,当下魂魄便飞到天外。疏影来了兴致,跑到他身侧,问,“什么有意思的游戏?”

此时那敲着鼓的抬花轿花轿队伍便近到门前。销紫略略看了看,便抱了剑近前去。

车队停了下来,几个为首的小将见了销紫,便将手中红缨枪竖了起来,要往销紫戳过来。

“站住!”

“什么人?敢挡了河神大人车队?”

原以为这样便能呵斥住这样一个看来不过相貌俊美修长的人类男子,不想那男子脸神情都不变一下,轻轻握了为首小将手中的枪柄,木质柄身竟如橡皮般被扭成了个结。

见此状,稍稍明白一些的小将立马明了了这定不是个容易的,便放了手中的枪,那销紫又将头埋了下去,轻轻吐了口气,再抬头回身看了看疏影一眼,在这个时间里,只见那二十来个小将眼珠抖了抖,即刻失了神,往两旁站了过去,为销紫让开了一条道。

而且,在这短短时间里,甚至没有人看见销紫到底做了什么,便近到那花轿门前,躬身揭开那轿帘子,伸手对里面战栗的瘦弱女子道,“姑娘,请跟我出来。”

那女子见轿帘子开了,原以为是河神,不想却见了如此这般的男子,当下由哀脸便呆脸,手搭上他手时又由呆脸便红脸,由他扶着出来。

销紫扶着那女子走到疏影身旁时,疏影只听得一声“姑娘,将你的外衣脱下来,可好?”

那女子甚至没有丝毫犹豫,众目睽睽下便就在疏影身前脱起了衣服,随后只剩里衣时,弱弱对销紫说了一声,“这样好了么?”

身后几人晃了晃,险些没有晕过去。销紫微微一笑,说,“那么谢过了。”便接过女子交来的衣服,让罗衣扶了女子进屋,细步还不望回头看销紫几眼。

随后,销紫转了头来,将衣服交到疏影手中,道,“把这件衣服穿上。”

坐在晃晃的红色椅子里,看着对面销紫的脸也是红色,倒正是衬了他眼睛的色调,却看不清他在看哪里,不禁心中惶惶然。

“真的……行得通么?”疏影问。

销紫笑,说,“你认为呢。”

见了这笑容,疏影放下心来。捞开红色轿帘子,看了看窗外,竟是一片水色。

——

波光粼粼水色中,轿子稳稳的往前抬了去。光线渐渐亮了起来,远远看去是一间晶莹的小小宫殿,周围是各色珊瑚。

一只小鱼游进轿子里来,疏影轻轻一把捉住,鱼滑溜溜的在他手中动了几下,疏影这才回过神,自己这事在深水里。只是……

疏影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女子嫁衣,此刻映着浅浅的光,将四周的水避开了。

原来这是一件避水衣。满意的闭了闭眼,当下心里又打起了歪主意。

“河神大人,祭品已经带到。”

听得这么一声,轿子落了地。一个沙哑男声道,“如何花去这么久?让河神我等了这么久,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

随后怒怒呵斥几声,便将几个小将重重往两旁拨开,往轿内走来。

二七.河神

掀帘子的瞬间,疏影心跳了一下,往轿角缩了缩。

帘子拉开,一张棱角分明的男子脸在帘侧出现,第一眼见了疏影,顿时拉开了嘴角,伸出双手拥了过来。

再下一刻,那个拥抱便转了方向,一声色色的高音:“就说今日怎的花去这么久时间,原来轿子抬了两人——清清秀秀那个不说,却装了这么个绝色的……我这辈子竟遇上了,哈哈哈……”

疏影忙不迭往销紫冕尘那处看去,顿时失了言语。

乌黑长发,黑色外衣,胸口人字开得极低,一根红色带子系在腰间,这件里便没了衣服,让人不禁浮想联翩。如此柔媚的妆扮,加上那张无可挑剔的媚脸,让人轻易便忽略了那平坦的胸,错以为这便是倾倒一座城池的万世美人。

这销紫冕尘,究竟何时将一身装束换了去?

正想着,那河神的另外一只手便向疏影伸了过来,搂到他胳膊上,一高一低搂了出去,侧过去对销紫美人道,“这位美人可真高啊……”

“哪里高了,到时……躺下的时候可不一样的么,河神大人?”销魂之声道,侧头又指了指疏影,对河神说,“我不要你和他一起,今夜只许和我……”

河神顿时望着销紫的脸笑得璀璨,便放开了疏影,将销紫抱到了剔透的榻上。

“美人……等不及了吧,我可等不及了……”

说罢衣服腰带一松,便往榻上的销紫扑了过去,跨坐在他腰上,往他光滑的脖子上吻了过去,再慢慢往下滑。

而此刻销紫脸上的神情,让人恨不得过去抽他两个嘴巴子。

如此活色生香的画面,竟然毫不避讳的出现在疏影面前,顿时看得疏影面红耳赤,方才要转头,只听见一声雄浑的叫喊,拉回了疏影的视线。

河神和疏影的目光顿时都在销紫衣服敞开的胸口上固住了,指着那平坦到谁也知道不可能会长到一个女子身上的胸,河神喃喃颤音道,“美人……你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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