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坤未曾想能得到什么答复,不料常久安却低头道:“臣知道。”
说话间,常久安只觉得手中的庞然又胀大了几分,顿时明白了什么,他正要别过脸去,却感到手肘被刘景坤一拉带到了
怀里吻了下来。
常久安吓了一跳,却立刻听见刘景坤轻声道:“别停。”
这才意识到手上的动作一惊之下停了下来,常久安咬了下唇,就着这样的姿势继续手上的动作。
刘景坤长叹一声,又吻了下来。
舌尖灵巧的翻弄着常久安的舌,霸道扫过他口中每一个细微的角落,贪婪吸吮着他口中每一丝甘露,见到常久安只是闭
了眼任他予取予求,刘景坤一瞬间只觉得血脉贲张,一声低吼,几道白浊间歇着释放,如数都飞溅到了常久安刚换上的
新衣裳上。
常久安顿时飞也似地跳了起来,看着身上的浊物,顿时脸色一阵发青。
刘景坤知道他在想什么,喘了口气便说道:“没关系,朕为你备了许多套。”随后系好了自己的腰带,调整好气息便神
清气爽的站了起来,对殿外拍拍手:“凝依,情依。”
两位妙龄少女应声入殿内,两人为刘景坤的贴身侍女,一人清雅一人秀丽,甚为养眼。两个少女进殿微微屈膝请了个万
福:“皇上。”
刘景坤心情愉悦,自然也是和颜悦色:“去把久安的衣裳拿来。”
久安?凝依情依只听常大人常大人的叫,未曾听过这名,困惑的对视了一眼,齐齐朝殿内站着的常久安看了过去。
身上还有这些秽物,常久安登时红了脸,背过身去。
两个少女不笨,心领神会的露齿一笑,便出了殿外。不过一会,便拿了一身衣裳回来。
刘景坤笑着接过,便吩咐两个侍女出去了。
然后学着常久安那理直气壮的口吻,刘景坤转身,笑歪了脸扔出一个字。
“脱。”
“……”
常久安却不像他当初那样扭扭捏捏,他原本就是喜干净的人,见到有衣服可以换,立即迫不及待的背过身去解下了衣裳
,但他刚解开全部的扣子,只穿着一件单衣,便感到刘景坤走到身后,捋起了他的头发。
“……”常久安的动作迟疑了下来,“皇上?”
刘景坤将一件袍子披了上来,放下了手里的青丝,伸手到常久安身前一个一个将衣扣都扣好。
在刘景坤看来,方才的事便是两个人互相情钟的凭证了,因此举动也变得亲近。做完了这些,刘景坤才贴着常久安的脸
笑着从背后搂着他:“过来,朕给你擦擦头发。”
真正的耳厮鬓磨,想也能想到这动作是如何的亲昵,常久安立刻推开了刘景坤,转身淡笑道:“皇上,臣自己来。”
刘景坤有些困惑,试探的唤着,再度伸手:“……久安?”
不料常久安却猛退一步。
“皇上,您怎么了。”
“为什么要躲开?久安?”刘景坤卸下那满脸错愕,换上笑,又靠近了一步。
常久安察觉到刘景坤的神色不对劲,却也不明白是什么原因,只得快刀剪乱麻,作揖道:“皇上,臣告退了。”
见他说完就行如疾风,人已走到殿门口,刘景坤心乱如麻,立刻吼道:“不许走!”
常久安只得停了脚步,转回身来:“皇上,方才应允之事臣已经做完了……”
“应允之事……?”刘景坤后退了几步,“你为朕做那事,就是因为应允了朕?……”
“……”常久安沉默片刻,看着刘景坤企盼的眼神,心虚的低垂了眼帘,“皇上。臣知道您要听什么。”
“……”
“但是,皇上,臣办不到。”
刘景坤一时语塞,竟答不上什么话来。
常久安的言下之意再明白不过,不是不能笑吟吟的同他周旋然后全身而退,而是不想,给他错觉,去期盼那无法达到的
期盼。
他早该察觉到的,在长坡县时就该察觉到,常久安刻意的疏远和回避。
可是为何,究竟是为何你不能坦然接受朕的心意?刘景坤心如刀绞,不知如何去质问眼前的人。
“臣告退了。”
见到常久安再次转身,刘景坤胸闷猛的挥落了一地的烛台,但崩塌声中,那期盼的人只是更加快了脚步,走的不见了人
影。
看着常久安的背影消融在夜色中,刘景坤肝胆欲碎,忽然低吼一声抽剑削掉了书案的一角:“常久安!!”
锦衣华服的男子走进怜凤楼的时候,脸上竟是腾腾的杀气,那威压感连老鸨子都下意识的不敢靠近。
刘景坤径直走进来福禀报的二楼厢房,猛一推门,便看到了被吊在半空中微微抽搐的一个一丝不挂的少年。
少年的身上尽是蹂躏的痕迹,脸上的表情既是痛苦也像愉悦,看来是被下了药,再一细看,发觉竟是那日名叫寻莲的小
倌。
进了房门一剑断了绳子,刘景坤接下了寻莲。
“……公子。”不料会在如此状况下再次见到这个温柔的人,寻莲欣喜之余,再度悲切的感到天昏地暗。
刘景坤的目的却不是他,他的视线在房里一扫,便看到了醉醺醺伏在案边紫衣紫冠的世子刘子宣。放下了寻莲在地上,
刘景坤几步上去,什么也没说就是两大耳刮。
这几日总不见人暂且不说,今日找来福宣他进殿,结果他批了半石的折子也没见到人影,听来福回来说世子去了怜凤楼
,刘景坤就杀气腾腾的杀进来了。
刘子宣被一抽醒迷迷糊糊,睁眼一看,顿时吓得半醒,也忘了现在在哪:“皇上?”
“去长坡县给朕把常久安的东西全部运来!现在!”
刘景坤终于明白他一开始就没有想错——不开启阻隔在两人中间的那道墙,他永远都看不真切常久安。
第二十二章
刘景坤谋划着此事的同时,常久安却在琢磨着另一件事。
是说那梁维夏搬到了薛丞相府中住,身为皇帝厚爱的有功之将,自然吃穿住行到哪都是被供到天上。但才住进薛府几日
,当他依然一步一震,四平八稳的走在薛府时,一道圣旨打断了他平和的养伤日子。
“鉴梁维夏将军浴血奋战百战为国,为其多享几日清闲,特赐梁维夏五十大板,钦此。”
看着面前常久安因伤而面色苍白,却毫不避讳笑的一脸兴奋,梁维夏的眉扭曲了起来。
“常久安,你假传圣旨……不要命了吗。”
“假传圣旨?”常久安冷笑了一声,抓着圣旨的一边转了过来,将那圣旨几乎贴到了梁维夏的鼻梁,“将军看清楚,这
是不是当今圣上的玉玺。”
“……”
常久安嚣张的乱晃教梁维夏一时看不真切,正要伸手圣旨却被他抽了回去。
微笑着卷起了圣旨,递到了梁维夏的身前:“梁将军,还不快接旨?”
看了看常久安身后带的打手,梁维夏沉下气,冷冷道:“这旨,我没法接。”
“哦?你可是要抗旨?”常久安的眼神就像警告。
常久安无非是故弄玄虚,梁维夏心中却有些慌了,蹙起眉来。
他常年出征在外,对于新登基的皇上甚至未有一面之缘,倘若他并非明君?倘若这常久安……
一步错步步错,沉默对峙了许久,梁维夏终于在皇权下屈了膝。
“臣,接旨。”梁维夏捋起衣摆,跪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常久安并没有将圣旨交给梁维夏,而是在交接的瞬间又将它抽了回来,笑道:“将军,您先忙,我替您收着。”
梁维夏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但却不知常久安在唱十足的空城计。
他一咬牙忍了,身后带来的侍卫便将他放倒在了地上,一下下重重的板子就开始落到了梁维夏的屁股上。
火辣辣的痛感,来的坚决而无法躲闪,对于一个将军来说,这比起战场上受的伤更让人难以承受。
可毕竟梁维夏体格健硕,挨打同时还能勉强的开口说话:“常久安,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听说你受的伤是我的一半,算算五十大板正好补回来。”常久安哈哈笑,答的干脆。
梁维夏闭了眼,重新咬上了牙关:“你给我记得。”
打完了这五十大板,常久安便脚底抹油带着一干不知哪找来的侍卫跑了个干净。梁维夏知道自己没有那道假圣旨做证据
,却也不是铁打的身子,已经趴在地上只剩一口气在,根本没办法去追。
他虽然并不急着追究,但没有不透风的墙,事情发生在丞相府又搞的贵客梁维夏大将军几乎是半死不活,很快就由薛丞
相传达圣听了。
“……”
偏殿中,刘景坤用手扶着额头,明知薛丞相就站在下面等着回答,却已经无法说出一句言语,紧抿着嘴,控制着自己不
要吼出心声来。
常久安!!皇帝你打了锁了关了算是无知也就罢了,现在竟然假传圣旨!!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敢做的!!!!还有什么
不敢做的!!!想一想还有什么你不敢做的也快去做了吧!!!!!
见到皇帝陷入沉默许久,薛璧开口催促道:“皇上。梁将军在边关可谓劳苦功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事……”经过之前的事,他虽然恨常久安,却无法痛下杀手,刘景坤只得捶了捶额头,“丞相,这事……朕自有用
意。待朕过几日去探望梁将军。您先别管了。”
待刘景坤气冲冲杀到李府,下人却告诉他常久安去了别处养伤,已有一天不见人影。刘景坤真是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只得只身前往薛府负荆请罪。
到薛府一看,刘景坤才发觉常久安这次实在做过分了。梁维夏果真被常久安打的不轻,他本身只受了一处箭伤回京养伤
,结果却被常久安打了一掌中内伤,现在又叫他打了五十大板,屁股开花,养伤也只能趴着。
梁维夏在边关每战必胜,刘景坤心中是一直喜欢这员大将,自然也是不能得罪的。他心平气和的与梁维夏全数交代了,
才道:“朕知道将军受了委屈,虽然将军您没有证据,朕却相信您。事已至此……将军如何能解气。”刘景坤说到这不
由叹气,补充道,“只要能留着常久安这条命,朕都准你。”
还得亏常久安没留下圣旨做为证据,不然刘景坤便是想要保住他也保不了。
梁维夏却也似乎并不想要常久安的性命,只是道:“这事不关皇上的事。臣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出口气,如果皇上能
下旨打上那姓常的五十大板,臣就不追究了。”
刘景坤见他如此豁达,也满心欢喜,正要满口答应下来,可想到常久安那日苍白的唇又迟疑了一下,举起五个手指道:
“不然意思一下……就打五下吧?”
梁维夏一愣,怒道:“不行,三十。”
“十下!”
“不行,起码要十五!”
“好!十五!”两个人像菜市场卖菜的人一般砍了半天价,终于在数目上协商成功。刘景坤抹了一把汗,心道自己砍价
的功力简直堪比市集中的三姑六婆。
为兑现诺言,刘景坤立刻下旨在京城里搜常久安的人影,他心想若能多寻一些时间,好歹能让常久安先养养之前的伤。
于是御林军总领是头一回收到了“怎么敷衍怎么搜。”的奇怪密令。谁知当他在第一站迎风楼想要敷衍一搜,就在大堂
找到了吃着小菜的常久安。
行刑的地方自然是薛府,常久安被拉扯到了梁维夏的卧房里按倒在一条板凳上,抬头就看到了在床上趴着的对头梁维夏
。
“五十大板,五百大板?”常久安见这阵势,也知道接下来发生什么,一副天塌下来当被盖的笑笑,“动手吧。”
两侧拿着板子的侍卫是得了皇帝的命令的,举起板子正要动手,便听得梁维夏一声“慢着。”
“让我亲力为之。”
常久安一怔,一抬头便看到梁维夏掀开被子爬了起来。动作流畅的穿上了靴子披上了衣裳,虽然有些一瘸一拐,手上的
力气却决不弱于平时。
常久安不由心里森森发凉,梁维夏是什么人,弹尽粮绝时只身突出重围血洗敌营,力敌千钧,扛鼎拔山。常久安知道便
是自己现在身上没有伤,让他这样打五十大板,也怕是要一命呜呼。但他这次只为出口恶气,开始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
梁维夏冷笑着看向了趴在板凳上待刑的常久安,倘若此时那人出一声求饶,他也许心中怨气就能平复,饶他一命。可常
久安听了这话竟一声不吭,只是埋下头伸手抱紧了身前的长条板凳,俨然准备承受。
好,有骨气。梁维夏接过了侍卫手中的板子,在地上轻杵了一下,那一下闷响,就叫常久安有些发慌,而他一向来假如
发慌,便会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梁维夏见到常久安闭上眼的懦弱样子,笑着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道:“十五板子,看看你能数到几下。”
这句话果然是有其威慑作用的,常久安身子微微一颤,咬了牙,更加用力的抱紧了板凳。
梁维夏后退了几步,没有动作,却忽然在常久安的神经松弛下来的瞬间,一板子毫无预兆的打了下去。
“啊!”
常久安何时受过这种苦痛,剧痛袭来,第一下,常久安的牙关便失守了。
梁维夏笑了笑,这一记只是小试牛刀。
第二下梁维夏打的更是不遗余力,常久安大呼一声,连指甲都快要插入了板凳中,想来剥肤之痛也不过如此。
第三下,常久安几乎连痛都喊不出来,板凳却发出了痛苦的摇晃声。他的双腿已经毫无知觉,舌尖已让自己咬出了血来
,一阵腥甜。
第四下,闷响之后竟没有叫喊,常久安的眼神开始涣散,口中已经断断续续涌出鲜血。
一旁的侍卫见状皆是吓出冷汗,这梁将军果然力拔山河,四板子下去方才好好的人就像受了八十大板一般,再打下去怕
是要出人命了。
但梁维夏还是高高举起,打下了第五板子,这一下依旧没有呼痛声。
见到常久安只是头一偏,环抱着板凳的双臂也突然无力的垂了下去,梁维夏的嘴角终于泛起一丝冰凉的笑意。
五,还剩下十板子,意识消失之前在常久安脑海中一瞬即逝的,竟是刘景坤那张甜到发腻的笑脸。
第二十三章
看见趴在床褥中的常久安眉头一蹙,接着缓缓的睁开了眼,刘景坤立刻起身来,端起药上前。
在床头坐下,刘景坤将药放在一旁,看着在长坡县那么一个绝妙的人变成了现在这般虚弱的模样,眼眶不由微微发红:
“久安。上次是朕不是,这次你不是咎由自取是什么。”
刘景坤并不是要责怪,只是心痛不知如何发泄:“你看看你,一回京之后就变成了什么鬼样子。这次要不是梁将军说了
这十大板他先给你存下,你现在已经没命了。以后不许再胡闹,知道吗。”
他倒是会做好人。
常久安并没有答话,只是觉得胸口发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