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官常夫子+番外——吞拿鱼王三明治
吞拿鱼王三明治  发于:2011年08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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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常言道,虎落平阳被犬欺。微服私访可不是一件好干的差事,

阴差阳错,当朝皇帝竟被倒卖进了深山小县里做媳妇。

逃,当然要逃了!可是偏偏命定他要碰到那人一般,

逃跑时慌乱中竟又毁了隔壁长坡县农民的摊子和新修的水坝。

——于是贵为皇帝,却就这么被人扭打到了县衙。

也是在那里,皇帝见到了那长坡县里唯一会读书写字的县令,

兼大夫,兼私塾先生,兼写信先生,兼看相先生——常久安,人尊称——常夫子。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是个假皇帝?

常久安帽子戴得歪案却断得正。

但这惊堂木一拍,三十板子一打下去,接下剪不断理还乱的事,就让他难以长久安了。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宫廷侯爵 布衣生活

搜索关键字:主角:常久安,刘景坤 ┃ 配角: ┃ 其它:

第一章

“一个破箱子,也想困住朕。”

风声在耳边疾速而过,刘景坤赶着马车,发自肺腑的豪迈笑声在山谷间回荡。

下坡路磕磕碰碰,他却依然赶着马急速奔跑。碾过碎石崩落,山谷底下远远传来几声碰撞回响。

他此时一身诡异的打扮,红袍加身,若不是刚刚在溪边抹了把脸,梳理了头发,此时更该是施着粉黛,金步慢摇,岂不

是更吓人。

快马加鞭,刘景坤也不忘游山玩水,左右张望,此时夕阳下,彩云出岫,陡坡峭壁处偶见青松缠绕山泉,青蓝相间。

此处不知是哪,却的确山灵水秀,就是荒凉了些。

山路曲折,他已如此赶了半个时辰马车,夜幕也已渐渐降临,却还是见不到一户人家。

日落西山后视野便不再好,在山路中跑来跑去过于危险,他正在烦闷,便见到了一个三岔路口。

一条下山,一条上坡,该往哪走?

抬眼看去,正巧看见远处由于夜色亮起了灯火,刘景坤大喜,所谓天子受命于天,果然是不假的,想着,便立刻赶着马

朝两着灯火的下坡赶了过去。

此次微服私访一路南下,他原本从京城出发,途径各城各县,遇到的不平事不算少,期间说来话长不说也罢,偏就是昨

日起,像倒了八辈子的霉一般,一连串事就像串通好似地把他彻底的给坑了。

起先他为捉一飞贼,却在人家后院见到少女投井,原来是被恶霸逼婚,于是他便男扮女装,替少女上了花轿,要存心捉

弄那恶霸。谁料这厢恶霸还未见着,先见着了土匪,要抢新娘做压寨夫人,考虑到剿灭土匪更加要紧,他便忍了,由土

匪将他的花轿抬了走。更好死不死的是那土匪看了一眼他便觉得扮相实在太丑,再不愿看第二眼,此时刘景坤已是咬牙

切齿恨不能灭其九族,偏又听见几人商讨要将他倒卖给人口贩子。

土匪与倒卖花样少女的人口贩子,自然是后者更加可恶,于是刘景坤又选择了后者。

结果一阵异香,他再醒来便已经到了个见方一米的箱子里,人口贩子虽然追丢了,相公倒是有了一个,驼背的老头在外

面拉着山歌,将他往家里拉。

飞贼,恶霸,土匪,人口贩子,一个没逮到,最后他只是教训了个动了些色心的小老百姓,便赶着马车逃了出来——堂

堂天子被五两银子卖到农村给驼背做老婆,这事传出去还不闹出大笑话。

但如今春风拂面,又见着了人家,烦心事他便不再多想,又加了一鞭子,直直朝灯火方向奔去。

他未跑几步,便感到身体快要向前跌去,似乎有些不对了。

原来夜色朦胧,他竟未发觉这下坡远远陡于原来的山路,马儿跑了几步便吓得扎紧了步子,可几乎是被马车推着往前走

,只得越跑越快。

两边的风景几乎如闪电般窜过,刘景坤见状不慌,他身上秘宝齐全,别的不说,只要鹊情丝一牵,就够解围了。

但当他一摸袖口,便发觉空空荡荡,立刻吓出了一头的冷汗。

没有!

怎么会!他虽换了一身衣裳,但分明是将所有东西都带在身上的,难不成让贩子搜了去。真是可恨!

在他想着这些的时候,马车的速度已经越来越快,那马儿心惊往一旁跃了起来,顿时马车方向一个掉转,将刘景坤猛的

甩进了马车里。

刘景坤还没来得及喊背痛,便感到又一阵掉转,让他直直朝马车外摔去,幸而他眼疾手快,赶忙扶住了马车的门。

勉强缓过神来,刘景坤急忙勘察起现在的情况,却发觉马儿还在前方,而原本的下坡不知怎的也变成了上坡。

还在奇怪,他才意识到此时两旁的风景刷刷全往前面跑去。

原来他的马车在倒行!以吓人的速度在倒行!

那马儿的蹄子不停在地上苦苦挣扎,被马车拖的嘶嘶直叫,刘景坤看着不忍,一掌斩断了缰绳,那马儿便一下跌在了地

上。

没了马儿的牵引,刘景坤只觉得马车一颠,更加疯狂的往下坡摔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看不见前路的恐惧让刘景坤只得放声大吼。而在尖叫的也不止他一个人,男女老少,音色不同,此起彼伏。接着,只听

见一声“碰!”一声“哗!”一阵“劈里啪啦”,一阵“轰隆哗啦”,鸡在飞哗哗哗,狗在跳汪汪汪。

幸而路面变得渐渐平坦,刘景坤渐渐安下心来,见两排本来就稀疏不多的房子缓缓减速,停在了两侧,终于缓了一口气

眼前来不及收摊的摊子都被破坏大半,此时路面一片狼籍,见躲在两侧的百姓皆是惊恐未定,刘景坤有些愧疚,小口喘

着气,尴尬一笑。

“朕……”

他刚说出一个字,便听得一声轻微的咔嚓声。刘景坤心中刚刚浮起不好的预感,便感到身子一轻,马车再度疯狂的滑入

了一个新的下坡路。

“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一次他的尖叫十分孤寂,独自一人划破了夜空。忽然听得轰一声震耳欲聋,一股水便从头浇了下来。

“咳咳。”刘景坤这次不再犹豫,连忙跳出了马车,在烟尘与水雾中不停的咳着。

抬头看向上坡,几个百姓的脑袋慢慢探了出来,每人的神情都是悲伤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谷子。”“我的鸡蛋。”“我的盘子……”“啊……我们的水坝。”

“阿宝,叫毛捕头来。”

刘景坤浑身疼痛,有气无力的趴在地上,也不顾自己还穿着红袍,咳嗽着高声道:“你们下来,朕是当今皇上,给朕置

办一身新衣裳,送朕回京。”

过了好一会,才听得脚步声小跑而来,刘景坤勉强撑起身子抬头一看,却是一个老到骨头都在颤动的老头,那老头头发

斑白,满脸沟壑,连眉毛都微微发白,看来起码七旬了。若不是制服上胸前一个捕字写的明明白白,刘景坤是绝对不会

相信他是捕头的。

那老头有些战战兢兢的走到他身边,一开口,声音也是沙哑苍老:“我是长坡县的捕头,你是何人,这是……什么打扮

?”

泱泱大国竟有七旬的捕快?但此时刘景坤也顾不得多想了,急忙道:“快,朕伤到了。”

“毛捕头,他碾了我家的谷子。”一个中年男人叫道。

“他砸坏了我家的鸡蛋!”少女哭泣着。

“老头子,他把咱们县刚修好的水坝给搞坏啦。”

“……”毛捕头一听,急忙跑去马车后看了一眼,果然见到水坝松动,低处已漏出了水来。

“哎呀”一声,捕头跑了回来,抬高了眉毛,以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刘景坤道,“……跟我去衙门吧。”

第二章

几个农民立刻上前来将痛的不能动弹的刘景坤捆了起来,村子本来就小,没过一会,便将他扭送到了衙门门口。

这个村子本来就是破破烂烂,连衙门也是破的不行。鼓面都是灰蒙蒙的,村民一击便震出许多灰来。

“咳,咳。”被烟尘呛得咳了起来,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刘景坤顷刻皱起眉来,龙颜大怒道,“你们这帮愚民!朕真

是当今皇帝,见了县官,你们便知道吃不了兜着走了!”

方脸的农民不为所动,略微鄙夷的看了刘景坤一眼:“常夫子说天子犯法与蔗民同罪,你就是皇帝,也当要罚的。”

“是庶民。”刘景坤纠正道,心中却无奈想道:以为全是一群乡巴佬,不认皇帝,竟还懂得几分道理?

击鼓过后大半会,衙门也没人来应,那十几个百姓不免将视线缓缓移到了毛捕快身上。

那年过花甲的毛捕快这才“啊呀”一声,说道:“小刘今日回乡上坟去了,钥匙在我这,我倒给忘了。”说罢,便取出

了一串钥匙,眼神迷离的拿到鼻子前看着。

一个圆脸的姑娘“啧”了一声,一把夺过了钥匙,找着了最大的那个,便开了衙门。

竟有如此不成体系的衙门?!刘景坤还在目瞪口呆之际,一群人便押着他这样风风火火的踏过了衙门那破破烂烂的门槛

“跪下!”

“朕不跪!”刘景坤本就是心高气傲的人,要他莫名其妙给一个小小县官下跪,他如何肯。

何况那县官还没见着,明镜高悬下的椅子上分明除了灰尘什么也没有。

方脸的中年农民看起来是全村胆子最大的人,唯有他敢拎着这陌生来客走来走去,见他不跪,便瞪大了眼睛。

毛捕头摆手跑过来道,表情懦弱道:“不跪就算啦。别打起来,否则常夫子也要治你罪的。”

一连听见两次“常夫子”的名字,刘景坤微微皱了眉,才明白原来这常夫子就是这县的官,听上去还是个酷吏?

几人在明镜高悬牌匾下站了半柱香时间,才听得外堂人语纷纷。

“常夫子来了,常夫子来了。”

刘景坤不满的皱了眉,这县官不从里堂出来,反而从外进来,不知去哪寻欢作乐,实在是玩忽职守。

正在想着,便听得衣料摩擦声,一人从他身侧走了过去。他一走过,便引得周围的百姓直呼“常夫子”。

“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人,胆敢来我长坡县捣乱。”

声音是意外的年轻,刘景坤不由抬头追看过去,却只见到一个连官服也未穿,只穿着一身蓝衫的背影。

“若不给我个好理由……”

黑色的长靿靴在蓝色的直裾下若隐若现,长袍随着疾步前行而摆动,长发盘入头戴文生巾,柔软而略略弯曲的短发便卷

曲在肩上。

“我就打他八十大板,叫他把牢底坐穿!”

这样发出狠话,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转身,一屁股坐上了毛捕头匆匆擦过一遍的椅子,惊堂木一落:“堂下何人,报

上名来。”

此时才看清那男人的脸,倒是白白净净,五官也俊秀,明眸皓齿,在这全是农民村妇的县里显得有些不太协调。

在刘景坤端详着的时候,县官再次落下了惊堂木,言语掷地有声:“堂下何人!还不跪下?”

毕竟是在朝为官的,风度自然不同,刘景坤不免心中有些满足,但见他连官服也不穿,未免太不成体系,便道:“你连

官服也不穿,何以坐审?”

县官听了,轻轻咳嗽一声,毛捕头便不知从哪里翻出了顶乌纱帽来,抖了抖灰尘,戴在了他的头上。

“我以头上这顶乌纱帽坐审。”他歪着头指着帽子缓缓说道,“士官乌纱帽皆乃皇上钦赐,我可审得你?”

刘景坤低头笑笑:“皇上钦赐倒是不错,兴许是朕贵人多忘事,将你忘了罢。”见那年轻的县官微微困惑的眯起了眼睛

,刘景坤一仰头,“朕,就是当今圣上!”

常夫子上下打量了一下那穿着红袍,灰头土脸的人,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半晌沉默。

“……”

原来他还是一个乡巴佬!刘景坤顿时咬牙切齿,跳脚起来:“没听见吗!快放了朕!送朕入京!”

“……”这下寂静更加持久了,不光光是县官,公堂上十几个百姓都是一脸淡定,惨无人道的围观着刘景坤。

终于一个老太太打破了沉默,见刘景坤一人跳来跳去的,有点可怜的为他辩解道:“哎哟,也实在怪可怜的。常夫子,

你看他穿成这个样子,他一定是个疯子,方才还倒着赶马车呢。”

“朕不是疯子!”

“啊……那你是不是唱戏的?”老太太喜上眉梢,“你是唱越剧的还是京剧的啊?珍珠塔会唱不?我可爱听了。”

“……朕也不是戏子!”

被老太太扒在肩上话家常,刘景坤几乎要哭出来了,忽然记起了身上的神龙玉佩,便叫道,“啊……对了,朕腰上还有

个神龙玉佩。不信你们看。”

方脸的农民一听,急忙一摸他的腰头,却啥也没摸出来。

“是了,路上被贩子搜去了。”如此一来,刘景坤只觉得头痛欲裂,再也没有办法了。

“贩子?”刘景坤的喃喃一句,却将坐在公堂上的县官忽然引起了注意,他表情严肃道,“你究竟发生何事,一五一十

说来,本官定为你做主。”

事到如今只能见机行事了,刘景坤抿了抿嘴,长吸一口气,便开口道:“此次微服私访一路南下,我从京城出发,途径

各城各县,遇到的不平事不算少,期间说来话长不说也罢,偏就是昨日起,像倒了八辈子的霉一般……”

刘景坤侃侃而谈,长长一番话如此离奇竟然无人打断,说了一炷香时间,才说到最后,“………………将我往家里拉。

最后我抢了马车,就跑了,谁料天色太暗,看不清路竟如此陡峭,就不小心撞到了这个县里。”

刘景坤说完还在奇怪无人打断,才发觉公堂里各个人都听得目瞪口呆,那老太太更是如痴如醉,扒着他不肯放手:“常

夫子,他果然是说书的。先生,你再说一段吧……”

刘景坤气结,急忙抬头朝姓常的县官看去,却方才见还正义凛然说着“为你做主”的县官大人常夫子此时也正翘着二郎

腿一边磕着瓜子一边道:“干嘛这么小气,你就再说一段嘛。”

“朕不是说书的!”

常夫子扶了扶歪了的帽子,惊堂木又是一落:“小郑,你毁了春兰家的鸡蛋,高叔家的谷子,吴妈的锅碗瓢盆还有我县

新建的水坝,你可有钱抵得?”

小郑是何人!!

常夫子见他不答,便挑眉笑道:“那就是没钱了。”

刘景坤原本还在暴跳如雷,那姓常的县官一笑之下,竟让他静了下来,看的微微出了神。

“本官也不计较你假冒天子之罪,现就判你三十大板,三日之后开始修缮水坝!”

刘景坤这才发觉,原来那常常一串倒霉事并没有到尽头,这前面的那些事分明就是为了把他坑在这里,而眼前的人,才

是最终要击垮的大恶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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