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河———— KIRA
KIRA  发于:2009年06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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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五爷笑了,说:“我叫手下去好了,我也不去的。”说完,把椅子拉到他身边,也不说话,就是瞅着关小楼看。

关小楼知道徐五爷这番心思之后,那视线让他不舒服,但他又逞强,不愿意挪开椅子。两人对持了一会儿,关小楼说:“我收拾一下东西,明儿你把这房子退了吧,我是不住了。”


徐五爷也没太吃惊的表情,说:“你可是要住在关老板家中去了?”

关小楼说:“你管不着。”

徐五爷听了,只是笑了笑,点了点头,轻轻地说:“是,我是管不着了。”说完他也不做声,两人又是一阵沉默,关小楼突然站了起来,说:“我要收拾东西了。”

徐五爷应了一声:“哦。”

关小楼见他没有动身的打算,只好挑明了说:“那你还在这做什么。”

徐五爷半响不做声,只是神情恻然。之后他有些困难地说:“你好歹也曾叫过我五哥,你五哥往日虽然照看你不怎么周到,但终究也是一片心向着你的。没想到关小老板说翻脸就翻脸,一点情面也不念啊。”


关小楼见他这么说,又回想起往日,他对自己的确是关心爱护,又是十分容让。就算现在知道他的心思,但回想中也没对自己有过轻薄的举动过。又见灯下徐五爷面带苦笑,见关小楼看他,有些自嘲地笑了两声,身形颇为凄凉。关小楼心下不忍,说:“我也不是赶你走,只是我收拾东西,你坐在这儿做什么呢。”


徐五爷苦笑起来,说:“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么。你住去了你大哥家,以后是不会再与我见面的。我以后见不着你了,所以我也只想趁着今晚,多瞧瞧你,以后就再也不打扰你了。”


关小楼见他这么一说,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他站了起来,打来箱柜,开始收拾东西。徐五爷只是坐在一旁,眼睛盯着他,视线倒像粘在了他身上。关小楼偶尔回头,看见他自顾自地倒着茶水,神色苦闷。


没多久功夫,徐五爷叫住小楼,说:“小楼,还有茶水么?”

关小楼走过去一看,说:“我去借点。”说完走出房门,跟房东借了点开水。等水开有一些时候,关小楼走回来的时候,看见徐五爷手撑着头,嘴角挂着一丝笑,直盯盯地瞅着自己看。关小楼看了眼他,把茶水往桌子上一放,说:“你怎么样子不像喝茶,倒像是喝酒了?”徐五爷也不答话,关小楼走过徐五爷身边的时候,觉得有些奇怪,想他身上怎么有着酒味。自己房中的确是没酒的,但当下也没多加理会。


徐五爷看着他,突然问:“我现在叫你陪我去喝酒,想必你是不愿意的了。”

关小楼头也没抬,说:“那是自然。”

徐五爷又说:“你要是嫌麻烦,那我们不去太远的地儿,就在这儿喝,成不成?”

关小楼只顾收拾东西,说:“这儿哪来的酒。”

徐五爷也没做声,突然他叫道:“小楼。”关小楼回过头,看见徐五爷从衣衫里拿出一个扁平酒瓶,冲自己一晃,又得意洋洋地笑:“你看这是什么。”

关小楼见他神色得意,而眉目微醺,突然心中泛起一阵暖意,他想到以前徐五爷拉自己喝酒,两人对饮,常是喝到东倒西歪,互相搀扶着回去。这么一想,脸色不由温和一些。这时徐五爷把酒瓶往桌上一放,大声说:“小楼,你今儿非得陪你徐五哥喝酒不可。”言语之中,已经带有醉意。


关小楼撇了撇嘴,说:“才不要呢。”

徐五爷一听,想站起来,但是脚步又不稳,所以东倒西歪地靠在桌子上,瞅着关小楼,板起脸孔,但眼角又是止不住的笑意,说:“小楼,你不听五哥的话了么?”

关小楼见这场景似曾相识,一时也忘记了心结,他没好气地走过去,说:“别在这喝醉啊,待会你怎么回去?”说着,就要过去拉徐五爷去洗脸清醒一下,刚走近徐五爷,被他一把拉住手腕,关小楼正要推开,但徐五爷抓的紧,一时也挣脱不得。徐五爷没有理会关小楼的挣扎,只是拿起酒瓶,兴致勃勃地凑到关小楼面前,一叠声地说:“同你五哥喝酒。”


关小楼见挣脱不得,看徐五爷又是醉了,就只好软言说:“你先放开我。”

徐五爷看着关小楼半响,才说:“你可不能骗我。”

关小楼说:“我不骗你。”

徐五爷瞅着他,问:“此言当真?”

关小楼说:“自然当真。”

徐五爷咕哝一会,才不舍地放开手,然后盯着关小楼看,架势是非看着他喝不可的。关小楼自己也醉过酒,知道跟醉酒的人纠缠最是不清。他本来拿起酒瓶,后来想想,自己待会要去哥哥家,被他瞧见自己一身酒气,又会被念。而自己是前来投奔的,倒是喝得面色通红,也未免让嫂子瞧轻了。这么一想后,他就放下酒瓶,顺势拿起茶杯,倒了些刚才要来的茶水,对徐五爷说:“喝就喝。”然后一饮而尽。徐五爷瞧着他喝完,拿起酒瓶,对准着又灌了一口,然后瞅着关小楼。关小楼见他样子,知道暂时还脱不了身,好在自己喝的是茶,而徐五爷正是醉中,也分不清他喝的是酒还是水。当即想自己多喝几杯茶水,把徐五爷灌倒之后,叫人送他回去,自己再去大哥家中好了。


不觉三杯茶水下去,徐五爷突然不做声了。关小楼心中暗暗侥幸,抹了抹嘴,说:“成了吧,我要收拾东西,待会我可要走了。”

徐五爷低着头,突然轻轻笑出声来,说:“走,你要走到哪儿去呢?”他声音清醒明白,哪像是喝醉酒的声音。

关小楼有些奇怪,于是问他:“你没醉?”突然觉得手足酸软,连站像是也站不起来了,只好靠着桌子。徐五爷这时站了起来,走到他身边。关小楼想出声,但声音到了喉咙,却成了咕哝的几声,徐五爷走了过去,扶住他,见他面色潮红,声音绵软。徐五爷柔声唤道:“小楼,你看天色也不早了,这东西也不忙着收拾,干脆早点休息吧。”关小楼瞪着眼睛瞧着徐五爷,他虽然心里清楚,但苦于全身没有力气,徐五爷一把抱起关小楼,轻轻放置床上,自己也在床边坐下,瞅着关小楼微笑。关小楼见他眼睛清明,哪里有半分醉酒的样子,心中又是纳闷又着急,他动了动嘴唇,想问:“你不是醉了吗?”又想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徐五爷瞧他嘴唇动了动,虽未出声,也知道他的意思,于是俯下身子,仔细的瞧着他,气息拂的小楼痒酥酥的,却又不能扭过头去,徐五爷见着他的模样,实在是说不出的心痒,于是凑到他耳边,轻声调笑道:“小楼,你说我是醉了,还是没醉呢?”


18

徐五爷将关小楼手脚放好后,他靠在小楼身边,用手撑着头,侧身微笑地看着他。关小楼又急又气,但也只能瞪着徐五爷看,徐五爷看他神色愤忿,轻笑一声,说:“你刚若是喝那酒了,也就罢了。”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包,顺手丢到桌子,说:“你去烧开水的时候,我在桌上茶杯上都留了一点东西。若你还存着敬我的心思,老老实实与我喝酒,倒也没事。偏你的心变了,”徐五爷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说:“我还问你,我说:‘你可不能骗我。’你也答应的我分明,说不骗我的。可你嘴上说着不骗我,心里却想着怎样把我灌醉,好摆脱我。”他看着关小楼,眼中也说不清是什么情绪,只是笑着说:“小楼,你五哥可是那么好摆脱的人?”


关小楼即使再怎么不知世事,平常也经常去赌场混,和人闲扯乱侃,遇到这架势,知道徐五爷今晚要做的是什么打算。他又是着急,又是惊慌,但偏偏手足无力。徐五爷见他显出惊慌模样,不由安慰道:“莫怕,你……”他正言语间,瞧着关小楼眼珠咕噜噜乱转,像是在拼命想法子的样子,也止住了话,盯着他半响,又笑了笑,神态便渐渐轻浮起来。徐五爷凑了过去,在关小楼脸上亲了一下,说:“瞧我说的话,关小老板胆子是有名的大,可曾怕过什么。”一边解着关小楼衣衫。关小楼气急,身子簌簌作抖。徐五爷见他气苦的模样,着实可爱又可怜,正好又解了一半的衣衫,露出平滑胸膛来。徐五爷把手放在关小楼胸上,觉得触手清凉,心中一软,低低说:“小楼,平常见你总是比常人多穿件衣衫。你是不是怕冷?”他这番话倒也没指望关小楼回答,而且关小楼若能言语,早就大骂起来了,现在这口气堵在胸口,难受非常。他想平常徐五爷对他都是十分体贴,哪里露出这般轻薄模样。这番想起来,自己在徐五爷面前那些得意佻达,倒显得自己如同傻瓜一样。关小楼越想越恼恨,徐五爷见关小楼神色,知道他在想什么,也只是轻声一笑,说:“我知道你在心里骂我。”一边说着,一边把身子覆上,嘴贴上唇,一番细密摩擦。那厢手也没闲着,摸至关小楼的裤带处,就顺手褪下。正在亲密缠绵间,徐五爷偶一抬眼,见关小楼眼圈都红了,眼睛流露出哀恳之色。徐五爷见惯了关小楼骄纵神气模样,哪里见过他如此示弱,当即满心眼的怜惜,恨不得把他揉进骨子里去。徐五爷见关小楼眼巴巴地瞅着自己,而自己停住了动作这举动,又让关小楼眼中带着一丝希望,更加哀恳地看着自己。徐五爷看着关小楼,叹了口气,说:“原本不必这么急的,我想慢慢跟你陪不是,再一步步地来。但我时间来不及,等不得你回心转意了。”徐五爷说罢,关小楼就知道今晚这事,是再也没有回转的可能,终于死了心。徐五爷坐起来,拿住关小楼的脚腕。自那日一见,他一直念念不忘,现在终于拿握在手。徐五爷见他脚腕着实纤细,放在手中,把玩了一阵,又贴在唇边亲了一下,就抬起他双脚。关小楼突然一阵痛彻肺腑,他平日练功,虽然也有苦疼之处,但他仗着身子灵活,经常偷懒,省下那番吃苦功夫。好在本身有几分天赋,也勉强可以挂牌,哪曾遇见这番痛楚。当下脸色惨白,徐五爷见他要晕过去的模样,忍住了动作,说:“小楼,你忍一忍,头一次是有些痛的,以后就好了。”但徐五爷见关小楼红着眼圈,身子微微哆嗦,眼睛却是大睁着,直直地瞪着天花板,而那眼珠几乎要挣脱眼眶而出。徐五爷心中一痛,知道关小楼心中这番怨恨,以后是难以化解的了了。他凝视着小楼半响,叹了口气,伸出一只手,遮住了关小楼眼睛。

19

关小楼醒来的时候,闻到一股粥香。他缓缓睁开眼睛,见徐五爷坐在床边,正吹着一碗粥。见着关小楼醒了,徐五爷笑了笑,温言道:“小楼,你饿不饿?”

关小楼没做声。徐五爷把粥放在桌子上,俯下身子,问:“你想吃什么,告诉五哥,五哥叫人去买。”他见关小楼还是沉默着,也不以为意,说:“我要出去一会儿,办一点事,你身子不舒服,就在床上休息一下。你要是饿了,那粥若是凉了,就别喝了。门口有人,你告诉他们你爱吃什么就成了。”


说罢,穿上外套,朝门外走去。关小楼听到他在门外和人小声说了什么,然后就是脚步离开的声音。关小楼动了动手,见已经可以活动,只是身下却是剧痛。当即他也管不了那么多,只是强撑着起来,穿好衣衫,看到那碗粥,关小楼想了想,勉强走了过去,大口大口地喝完。光是喝完那碗粥,已经让他额头渗出细密汗珠。关小楼靠在桌子旁,休息了一下,又强提起一口气,朝门外走去。


门口守着的两个人见关小楼,赶紧弯腰,问:“关小老板,您要去哪儿?”

关小楼也没说话,只是斜靠在门边,冷冷扫了他们一眼。另一个人比较乖觉,赶紧陪笑着说:“关小老板,您要是有什么想吃的,想顽的,告诉我们,我们去帮关小老板买。”


关小楼也不做声,突然冷笑了一声,说:“我要去赌钱,你帮我把赌场买过来?”

一人笑着说:“关小老板,只要您开口,徐五爷买个赌场,又算的了什么。”话未说完,被另一个人瞪了一眼,那人瞧不出关小楼神色,只是陪笑,说:“若关小老板好兴致,想去赌一把,我们陪着关小老板去好了。”


关小楼笑了两声,说:“好啊,关某人真是好大的气派,去赌个钱,也要有人前呼后应的。我这回去,带着两个帮手,估摸着是没人敢和我打架了。”

那人猜不出关小楼话中的意思,只是陪笑。关小楼瞅着他,招了招手,那人赶紧走了过来。关小楼手一伸,也不作声,那人不明白什么意思,满脸堆笑,说:“关小老板,这是……?”


关小楼哼了一声,说:“这是什么,这是要钱啊。”他瞅着那人,说:“你身上有多少钱?”那人赶紧一五一十掏了出来,全放在关小楼手中,关小楼数了一下,放回口袋里,然后微微一笑,说:“我没钱还你,你去找徐五爷要。”那人满头大汗,说:“一点小意思,算的了什么呢。”


关小楼笑着说:“我也觉得算不了什么。”一边往说着,一边往门口走:“关大爷要去赌钱了,你们的徐五爷要是来了,就告诉他去赌场给我送钱去。”

那人赶紧说:“关小老板慢走。”一边冲另一个人使眼色,关小楼瞧见了,知道是要去徐五爷那儿报信,也只是微微笑了笑,就扬长而去。

关小楼一路强撑着走来,行走的时候也低着头,怕被熟人撞见。他拐了几条小道,然后走到一家铁器铺。那人瞧见关小楼,扬声问:“这位小哥,是要买什么?”

关小楼想说话,但一阵痛楚,歇息了半天,他方才困难开口道:“劳你给我拿把快刀。”

那人愣头愣脑的模样,问:“小哥,你要快刀,是什么刀?菜刀,大刀,还是什么?”

关小楼皱了皱眉,然后又笑了起来,说:“给我拿把匕首。”

那人说:“这位小哥,您别怪我多嘴,你拿匕首是要做什么呢?”

关小楼说:“我要出趟远门做买卖,您也知道,这世道,路不好走,买把匕首,也好防身。”

那人点了点头,也叹道:“这年头也是,民不聊生,大家都得小心啊。”一边说着,一边递了一把匕首过去,关小楼问了价格,就掏出所有的钱,丢给他。那人在后面嚷:“哎呀,多了多了。”关小楼一笑,道:“大家日子都不好过,这多的钱,给你买酒喝。”


关小楼藏起了匕首,一步一步地往回去的地方挪。他走到半路,想要不要去见见大哥,于是在岔路口出发怔,他呆呆地想了很久,最后还是朝另一个方向走去。走了一些路,关小楼听见身边马车轱辘的声音,他也没在意,那马车却在他身边停住,关小楼听见头上一个急切的声音,叫了声小楼。他抬头一看,正是徐五爷。


徐五爷跳下马车,挽着他慢慢走上马车。上了马车,徐五爷搂着关小楼,见关小楼没挣扎,心中欢喜,就试探地抓着关小楼手,关小楼眼皮也不曾抬一下。徐五爷不知道说什么,想了好一会,才说:“我听他们说了,去赌场找,也没看见你,你去哪儿了?”


关小楼懒洋洋地说:“我走到一半路,不高兴去了,到处走走,也不成吗?”

徐五爷笑着说:“我只是担心你,你怎么多心起来了?”

小楼没做声,低垂着眼帘。路有些不平,因此马车微微摇晃,关小楼本来显出昏昏欲睡的模样,又因为车身摇晃,带动痛处,而皱起了眉。徐五爷把身子贴近一些,将关小楼靠着的那条手臂微微往里拐,让小楼靠在自己胸前,另一只手放在关小楼胳膊上,轻轻地拍着他。徐五爷感觉小楼在自己胸前鼻息微微起伏,只觉得说不出的高兴。


到了关小楼住的地方,关小楼睁开眼睛,徐五爷看他睁眼,笑着说:“我以为你睡着了。”关小楼淡淡地说:“我没睡。”徐五爷见他走进房间,跟了进去,沉默了会,问:“是不是还痛?”关小楼眉一横,说:“关你什么事。”徐五爷见着他跋扈模样,嘴角不由上扬,于是笑着走到他身边,低声调笑道:“就是关我的事儿啊。”关小楼见他神情,面色又涨红起来,徐五爷也不继续捉弄他,他正好看见桌上的空碗,便走过去,笑着说:“你都喝完了?”关小楼见他正好背对着自己,心想正是大好良机,于是从袖子里抽出匕首,正要一刀扎过去,他听见徐五爷像是漫不经心地说:“小楼,你脚步不稳,拿着刀,别伤着自己。”关小楼一惊,但横下一条心刺过去,被徐五爷拿住手腕。徐五爷嘴角挂着淡淡的一丝笑,手却使了一些力气,痛得关小楼冷汗冒出来了,匕首也抓不住了。徐五爷顺手拿过匕首,放开关小楼,把匕首放在桌子边,微笑地说:“你要是杀了我,你也逃不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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