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minutes——浔见
浔见  发于:2011年08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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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行人络绎不绝。果然挑黄金周出来旅行是愚蠢的。

我坐在颜祈身边看当地妇女在江边洗衣服,她们在竹排桥上走得飞快,我跃跃欲试。

“你看那座桥好好玩。”我指着桥,眯眼笑。

颜祈抬头看了看,又埋头画画:“别做蠢事。”

如果不是我平衡感实在不好,听着他这句话可能噔的一声就跳上桥了。

我只能非常憋屈地叹了口气。

我为什么要陪他来写生。

这个世界上还有比看别人写生更无聊的事情么。

我揉揉眼睛,再揉揉眼睛,还是抵不住困意。

但是这里很嘈杂,妇女的歌声、游客的说话声和小贩的吆喝声交织在一起,吵死了。

然后我听到了断断续续的吉他声。

我们住的客栈老板的儿子!他正一个人坐在石墩上弹吉他。

那孩子约莫12、3岁,昨晚在大厅里帮忙送菜,长得干净漂亮,挺讨喜的。

我像发现了宝贝一样凑过去,他还记得我,抬起头冲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呀?”我伸手在他的吉他上拨了拨,这玩意儿我学过,5节课。

“我爸妈不喜欢我学这个,我只能跑远点练,嘿嘿。”

我竖起大姆指:“有前途。”

他的吉他是最原始的民族吉他,木制,和古城的风格还挺搭。

“这是一个旅客送给我的。”

我说:“挺好。”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中午的时候颜祈画完了,抱着他的本子走过来。

小孩在练的是长亭送别,弹累了就把吉他放在旁边,带着我去买了姜糖回来吃。

颜祈拿起吉他。

我讨厌承认他无论做什么艺术类的事情都显得特别拿手的样子。

他冲我笑了笑,于是我知道自己正做着可笑的表情,赶紧地板起了脸孔。

他轻轻拨响了琴弦,这还不够,他还要弹唱。

“There's no combination of words

I could put on the back of a postcard

No song that I could sing

But I can try for your heart

Our dreams,and they are made out of real things

like a shoebox of photographs

with sepia-toned loving

Love is the answer

at least for most of the questions in my heart

Why are we here? and where do we go?

And how come its so hard?

It’s not always easy and

sometimes life can be deceiving

I'll tell you one thing it's always better when we're together

Mmm, Its always better when we're together

Yeah we'll look at the stars when we're together

well its always better when we're together

Yeah, its always better when we're together

……

I believe in memories

they look so pretty when I sleep

And when I wake up,

you look so pretty sleeping next to me

But there is not enough time,

and there is no song I could sing

and there is no combination of words I could say

but I will still tell you one thing

We're Better together……”

孩子在旁边做出崇拜的表情。

我不得不再次嗤之以鼻。

这是什么?

它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寓义?

这样胡思乱想的我可以拉出去枪毙。

但是颜祈唱完后拉着我的手说:“Let’s be together。”

我说:“我还不知道你是Gay。”

颜祈耸了耸肩:“我本来就是Gay,我以为全世界都知道了。”

很好,我独立于世界之外。

颜祈对小孩说:“你先回去吧,店里可能开始忙了。”

小孩应了一声后抱着吉他欢快地撒丫子跑回去。

我说:“怪蜀黍。”

他切了一声,笑得不伦不类:“怪蜀黍那也是你喜欢。”

我说:“胡扯。”

越扯越没边了,我转身想走。

他在身后说:“谁早上偷看我来着,总不会是老板娘?”

“……”

他走到我面前,说:“白修,我们试试。”

第三天我们六个人一起逛古城的时候,他一直走在我左边,让原本一直都走在我左边的单亦好不习惯。

吃午饭的时候单亦偷偷问我:“你们怎么回事?”

颜祈凑过来捏了捏我的脸,被我一掌拍开。

我说:“单亦,我万劫不复了。”

他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我以为这次旅行能让单亦和殷瞳有质的改变。

结果结局和最初的预想相差太远。

我和颜祈在一起了。

单亦又换了新女朋友,新女朋友是苏晴。

单亦说:“不好把哥哥也带坏,我们家有我一个已经够不幸了。”

我打了个寒颤。

他拍拍我的肩:“放心,你们不一样。”

我们的确不一样,我们像在玩,投入的感情也没那么深。

可是我很快发现我错了。

有一个人每天都大老远地跑来给你送饭。

他知道你的口味。

天气一变冷马上给你送衣服。

周末的时候会一大早就在校外等着接你回家,然后整整两天寸步不离,睡觉除外。

虽然没能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但是颜祈很不错了。”单亦这样说。

然后他被苏晴拉着走了。

是的,他的宠溺让我对他产生了依赖。

如果这个时候他要跟我分手,我没准会大哭一场。

白修万劫不复了。

8.生日

苏晴仍是每个周末都来找单亦,苏恒现在连话都懒得跟她说了。

本来嘛,在谈恋爱的人面前谈学习,就像在放屁。

我劝过单亦,这次毕竟是室友的妹妹,不好像以前那样玩。

况且以前跟单亦交往过的女生,对他在谈恋爱方面的态度是了若指掌的。但她们还是抱着“也许我能成为特别的”这

样的想法来找单亦,就算失败了,大家也好聚好散。

我跟单亦说过两次,他都点点头算是听进去了。

殷瞳的假期快结束了,这两周都在走亲戚,这里住两天那里住两天,周末回家的时候也看不到他。

再过一周就是颜祈生日,难得苏晴没来找单亦,周末的时候我把单亦拉去挑礼物。

可是面对着装修得都差不多的各个精品店,我们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找个女生来帮忙。

我问:“要不把苏晴叫来?”

单亦摇摇头:“拜托,饶了我。”

最后我们叫上了英珩。

英珩是从小认识的姐姐,大我们两岁,她曾经非常喜欢单亦,整天嚷着:“要不咱俩试试,便宜别人不如跟了姐。”

单亦把头摇得像波浪鼓:“珩哥,你放过我。”

英珩跟我们一起读幼儿园的时候,整一个假小子,整天就带着我们捣乱。

她到的时候吓了我们一跳。

不仅穿上了裙子,还踢着淑女步。我和单亦回头偷笑的时候她从后面给了我们一人一脚。

噢,你知道,淑女都是穿高跟鞋的。

但是这说明她还是我们认识的珩哥,不会因为谈了恋爱就变了质——至少不会变得那么快。

她抬头挺胸地走在前面,我和单亦在后面对着口型:离——她——远——点。

我向她大致地描述了一下颜祈的个性喜好之后她问我:“男的?”

我点头。

她马上就叹了一口气:“我以为你终于交上了女朋友……不过……嗯……欸,其实……算了不说了。”

说完就走了,留下我莫名其妙。单亦安慰性地拍了拍我的肩。

精品店让人眼花缭乱,我最烦逛街。

英珩说到底还是女生,单亦因为交往得多的缘故,也已经练出来了。

他们在百货商城二楼最后一家精品店里挑礼物的时候我主动请缨去买冷饮。

许留山还是这么受欢迎,我排队排了20分钟。这真是折磨,队排了,钱付了,东西到手了,却只能看不能吃。

我捧着水果捞回去找他们的时候悲哀地发现坏事了。

苏晴哭着从我身边跑了过去,我看见英珩挂在单亦背上朝我摆了个V的手势。

我叹了口气:“你不能这样欺负人家……”

“我什么都没做。”单亦耸了耸肩。

英珩从他背上跳下来:“怎么了,之前不也是这样么?”

我摇摇头:“其它都好办,但这次是室友的妹妹。”

英珩敲敲自己的脑门,做了个O的口型:“坏事了。”

单亦把手中的橡皮球放回原地,又凑近去看一对水晶鸳鸯,声音平静:“没事,都一样。”

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英珩扑上去抱住他:“单亦,我爱死了你的变态。”

其实这样拖下去也不好,她们都一样,因为她们不是殷瞳。

单亦的偏执比什么都可怕,在爱情上,他比谁都狠得下心,也比谁都狠不下心。

从百货商城出来的时候,在电梯上单亦拉着我的手问我:“你生气了?”

我摇头。

我怎么可能因为别人生他的气。

没有人比他更重要,也没有人比他更让我难过。

我居然还拉他出来陪我挑礼物,我肯定是傻了。

对不起,单亦。

可是我那么喜欢他。

这样幸福这样安心的感觉,从来没有过。

我想让你知道我的快乐。

天下起了小雨,英珩念叨着:“最讨厌这样阴湿的天气,”撑起了伞,“让我想起不好的回忆……”

她突然停了下来,拉着我的手兴奋得不得了:“我知道哪里能买到好东西!”

被带到一个衣贸市场的时候,单亦不确定地问:“这里真的有好东西么……?”

很挤,店家把衣服一直从店里挂到店外,于是两边的店铺之间只剩下很窄的通道,每走一小段路就会出现一个大垃圾

桶,给人一种从头到尾就没有干净过的感觉。

英珩打着伞走在前面,小心地踩着她的高跟鞋,生怕污水溅起来弄脏了她的裙摆。

绕了几个弯之后她在一家不起眼的小店前站定。

“找到了。”

我和单亦凑过去看,那是一个很小的门,门边一块木制小牌子上写着几个英文字母。

“Old……Days……?”

我们躬着身子进门,发现里面也不过是普通的精品店罢了。

英珩在前面说:“不是这边。”然后拐到了右边一个隔间。

非常非常小,不超过3平米。

很暗,墙上昏黄的灯光让一切看起来变得陈旧。左右两边的木制书架上摆满了书,正对着的地方摆了几张包装别致的

唱片,旁边一个纸皮箱里还有很多现在已经很少见的大碟。

店主坐在地上摆弄一把二胡,对我们理也不理。他身边是一个小书架,上面塞满了用牛皮纸信封装着的CD。

单亦说:“哇塞。”

我只能说,和颜祈气质很搭,也就是和我的气质很不搭。

然后,能找到这里,真不容易。

英珩走过去——这会儿也不管穿着的是浅色裙子了——就地坐下,跟店主闲侃起来。

我不懂书,也不懂音乐,单亦抱着几本书几张唱片嘴里还念着:“这个是绝版啊好赞!”的时候我只能给他一个傻了

吧唧的表情。

可能我看上去真的特别需要帮助。店主放下了二胡,问我想要什么。

英珩简单说明了来意,他支着有些胡茬的下巴想了会儿,然后从旁边的架子上抽了一个信封递给我。

我翻看信封,上面干干净净的就写了个编号。

可知里面也是干干净净地只放了一张CD。

这绝对不仅仅是“神奇”二字可以形容的。

这样一家店你不好说它适合开在哪里。

你只能说一切都恰到好处。

回去的路上我问单亦:“你觉得颜祈会喜欢么?”

他抱着一堆东西,对我说:“如果他不喜欢,你就把那个也给我吧。”

所以说我不能理解那些有着艺术思维的人的想法。

我说:“我以为你会更喜欢灰太狼。”

单亦认真地点了点头:“我当然更喜欢灰太狼,他是我的爱。”

“……”

冷空气来临,天气骤冷。

我把脖子往衣服里面缩。英珩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背:“修修又装龟孙子了。”

我胆子还没肥到可以对着她说“屁字经”的程度,我只能可怜兮兮地求铙:“珩哥,放过我……”

然后我们三个在马路上大笑,毫无形象,把路人的侧目全当成瞻仰。

就跟之前一样。

颜祈生日那天我难得起了个大早。

却不知道这么早起来干嘛。我在房间里折腾了很久,发现无论我怎么穿衣服,最后呈现出来的都是包子状,于是我放

弃挣扎了。

十一点的时候和单亦殷瞳来到颜祈家。

别墅区就是别墅区,连保安都惬意得像在休假。

里面一幢一幢的别墅在我们看来没有什么区别,就像一列排列整齐的玩具屋子,有点童话,有点单调。

我们在其中一幢的铁门前停下,透过栏杆可以看到他们家已经在花园里支起了烤肉架。

殷瞳上前按响门铃,过了一会儿,一个女人从里屋慢慢地踱出来,殷瞳说:“这是他妈妈。”

我立马挺直了身体,单亦在旁边“扑哧”一声笑了。

他妈妈长得并不漂亮,但就是那种特别有气质的人,颜祈说过她妈妈是作家。

她穿着家居的衣服,很随便,但举止优雅,所以你挑不出毛病。

她说这是颜祈第一次开生日party,你们能来真是太好了。

把我们带进客厅后她上楼去叫颜祈,我和单亦坐在沙发上,新奇地看着客厅地摆设。

按理说有那么华丽的外观,里面不该这样简单。

偌大的客厅里铺着厚厚的地毯,走上去的时候脚几乎整个陷进去。里面只有一张圆角的红木茶几,一套沙发。最神奇

的是电视柜,它整个就是球状。

“要做那么大一个球肯定不容易吧。”单亦感叹。

我说:“我说过很多次了,我无法理解艺术家的思维。”

本来很紧张,但是刚刚一下子就看到了他妈妈,反而冷静了一点。

殷瞳去洗手间的时候我和单亦就在客厅里闭目养神,起太早了,犯困。

所以颜祈的弟弟走进来的时候我们都没有发现,直到听到茶具的碰撞声。

那孩子看上去12、3岁,跟颜祈长得很像,简直就是他的少年版。

他蹲在茶几旁,一只手在茶几上摸索,另一只手拿着一个大杯子。

他看不见。

我和单亦都没有说话,他似乎想倒水,可是找不到水壶。

水壶在茶几的左侧,我起身拿给他,说:“我帮你?”

他的手才触到水壶,就猛地一把抢过,在我和单亦讶异的目光下把水壶往地上就那么一掷,水流了一地,很快被地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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