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minutes——浔见
浔见  发于:2011年08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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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四处转悠,去偷摘人家养在楼下的桔子树上的桔子,摘桃花,有一次他甚至想去动人家的水仙。

但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后来我们都不再这么做,他说:“幼稚。”

单亦不在了,可他用最坏的结果给了我勇气。

我现在唯一能够确定的,是我不愿意失去颜祈。

我想和他在一起。

我甚至想,就算万劫不复,我至少可以去陪单亦。

这样他就不会孤单。

这是一个赌局,我可能会失去所有,但是我不会输。

我拉着颜祈的手回家,在楼下遇上了原来门房的老头子。

他眼睛不好,但是小区的人都喜欢他,换了保安后他还是留了下来。

他看到我很开心,乐呵地跟我打招呼:“这不是白修嘛。这是你女朋友呢?”

我看了看颜祈,点点头。颜祈高我那么多,亏他想得出来。

他又上前看了看颜祈,估计还是没看清楚,因为他说:“你女朋友挺高啊,还挺漂亮。”

“因为她穿着高跟鞋啊。”我回答。

他念叨着“年轻就是好”,慢悠悠地走了。

在电梯里的时候我说:“看,他说我们般配。”

颜祈还气着,哼了一声:“你哪只耳朵听到他这么说了?”

“我就是知道,嘿嘿。”我笑了,紧了紧拉着的手。

我当然紧张,但是我不怕。

伴随着电梯到达时“叮——”的一声的,是出现在电梯外面还穿着黑色西装的白翊。

他的目光很迅速地就锁在了我们的手上,然后说:“这是去干嘛呀?”

我笑笑,不说话。

“想出柜的话这可晚了,爸妈已经知道了。”他抱臂打量着我们,说得轻描淡写:“是我告的密。”

然后他走了进来,关上电梯门。

我该给他什么反应?

他手里还抓着我的手机,后者从刚刚一直响到现在,他把手机递给我,说:“喏,你的电话。”

小小的电梯间突然变得有些拥挤,我们上上下下,就像小时候在玩翘翘板。

单亦说:“我上来咯。”

我说:“轮到我了。”

然后使劲儿蹬腿。

用白翊的话说,爸妈觉得,有一个人来照顾我,挺好。

理由不甚憋屈但结果总是让人高兴的。

白翊还说:“妈说了,对她来说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是我的快乐,然后就是你的快乐。”

老娘原话肯定不是这么说的,但看白翊那小子一脸兴奋,我没去揭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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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毕业那天我很快收拾好了行李,然后站在一边看着天佑收拾,顺便等颜祈。

我们的另一边是早就空了的两个铺位。

苏恒自从打架之后就申请换宿舍,学年末的时候又申请转专业。

虽然还是在同一个大学,但是再没遇到过了。

天佑走的时候抱了抱我,说:“保重。”

我说:“易得难失。”

他轻轻敲了敲我的肩,笑了:“就你爱耍贫嘴。”

我捂住脸:“哦呀,被发现了。”

他爸妈在旁边笑着说:“白修这孩子就是招人疼。”

天佑撇了撇嘴。

然后他们大包小包地出发了。

我们没有讨论过以后的问题,我只跟他说过毕业后要去留学。

宿舍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颜祈送给我的木吉他还挂在墙上,他说那是他的第一把吉他,一直舍不得扔掉。送给我是

因为我的吉他在那悲剧一样的5节课以后就被我摔坏了。

我把木吉他取下来,虽然它年龄好大了,但是看不出旧,因为我一直把它擦得晶亮。

耳机里响着颜祈四年前唱给我听的《Better Together》,我抱着吉它坐在门口,对自己说,白修,你也有今天。

我必须承认我非常兴奋,连心跳都快到几乎不能承受。

颜祈终于出现了,风尘仆仆,更成熟,也更有魅力。只是因为坐了很久飞机,显得有些疲惫。

我盯着他的眼睛问:“有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

他笑眯眯拿过我手中的吉它倚在墙边,然后把我推进宿舍里,他自己也凑了过来,同时关上门。

动作很急,可他的吻很温柔。

他含住我的唇,用舌尖轻轻描摩它的轮廓。

很痒,我想笑,嘴被堵住,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音。

他拍拍我的背,像在叫我专心点。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们是猫咪就好了。每天都躺在阳光下,懒懒地、安静地缠绵。

回家的路上我们把计划又确定了一遍。

好好在家里玩两个月,然后出发去美国。

我说:“你急什么呀,我想在家玩半年呢。”

他说:“那边的大学可能会等你,可是单亦等不了。他说要是两个月内没能把你带过去,就不用把你带过去了。”

“他忍心!”

“他当然忍心,他现在的心不知道有多硬。”

“殷瞳呢?”

“毕业后留在加拿大工作了。”

“哦。”

“傻样。”

“傻个屁,你最傻。”

“对对,我最傻。”

我吐了吐舌头,跟他手拉着手走进家门。

3年前在电梯里,单亦气急败坏地在电话那边喊:“白修你个死没良心的!!!!!!!!连我的葬礼你都不参加,你

良心叫狗吃了,枉我还一直把你当兄弟!!”

我脑子当机了半晌才勉强能回话:“单亦?”

“对,”他在那边笑得灿烂:“我自由了。”

“你在哪里?”

“America,”他用别扭的英文回答了我。然后我听见他冲另一边喊:“对了没有啊?”

旁边有个人说:“对了。”不知道那是谁。

我问他:“怎么回事?”

“哦,阿姨不是帮我做手术嘛,她在手术中跟我串通啊。”他说得轻描淡写。

沉默了半晌,我终于想起来还有哪里不对劲。

我说:“那你爸怎么办,他都病倒了。”

单亦顿住了,然后说:“修修你一针见血的本领见长,我以后总会回去的。”

“殷瞳知道么?”

“他知道有什么用?不告诉他。少爷我在这边会找个比他好一万倍的人。”他声音欢快,欢快过头了:“倒是没想到

阿姨那么厉害,藏在床底下的安眠药都能给她换成糖。”

“你吞下去了?晕了?”

“嗯。吞下去了,晕了。”

“撑晕的?”

“去死,我只是晕倒的时候正好抱着那个安眠药罐,不过里面的糖的确是我吃掉的。”

“哦。”

“哦什么哦,你不要这么淡定。”

我的手还在抖,只能用力握紧颜祈的:“谁告诉你我淡定了?”

“你这人真讨厌。”单亦气呼呼地挂断了电话。

他好久没有这么孩子气地说话了,我把电话塞到白翊手里,然后扑到颜祈怀里哭。

你知道。

两个春季之间的一条毛虫已经长出了小巧的翼翅。

It’s such a tired game.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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