涧底寒松 下——烈日凉风
烈日凉风  发于:2011年09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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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日晏抬头轻轻笑:“害羞什么,你伤了后就没发泄过,忍不住了吧……还看这种书……叫我帮你就行了,干吗自己

埋头闷着,会憋出病的。”

元翎初侧头看到床边的黄书,翻开那一面还有赤裸裸的春宫画,立马道:“你误会了。”

“误会什么,咱们都是男人,我还不知道吗?”赵日晏待要再拉亵裤,元翎初赶忙死死拉住,“你真的误会了,这是

容御史要我看的。”

赵日晏霎得抬头,眼瞪起:“他要你看这种书作什么?”

元翎初哪里知道,揣测:“容御史写的,可能要我看看文法……”

赵日晏一把拿起书哗啦哗啦翻,扔到床下:“这种东西有什么文法!”他随之一跃下床,两腋挟风,走来走去,嘴里还

念着“该死的狐狸”。一会儿又去捡起书,重重再摔一回。

元翎初不知道他跟谁置气,默默拉好自己的衣服。

“以后别跟他来往,除了公事,别跟他多说一句话!”赵日晏还在暴怒中,元翎初不逆着他,也不答应。

“我跟你说真的,他不怀好意。”

元翎初抬头:“你说哪里去了。”

“不是那个不怀好意,我知道他不近男色。他……反正你别理他!这人阴险的很。”

“官场上阴险的人多了。”

赵日晏坐回床上,盘腿说:“以后我陪着谁都不能伤你。——你去大宛要小心,听说一路上盗匪很多,大宛那儿又不

稳。万事以你自己为主,你别理父皇那话,有危险就赶紧回国,什么都不用管,跑过玉门关,剩下的让我来。反正你

要珍惜自己的命,可不准丢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

元翎初淡淡说:“我也不准备客死异乡。”

赵日晏躺下,拉人倒自己臂弯里,幽幽说:“你这一去不知道要多久,一年还不回我可怎么办啊。”

“西汉张骞出使西域,十三年才回。”

赵日晏狠狠瞪他:“你敢!”

怒过之后又放过他。没必要跟他生气,开春后他就要摄政,过个半年这人还没打算返京,随便找个理由让他回来。

这么一想又嘻嘻笑起来,把人整个拉进怀里。刚刚亲了许久他下面已经一柱擎天,这会儿元翎初腹部整个贴着,顶得

分明。

他暧昧了语气,凑在元翎初耳边道:“我知道你身体还不好,……摸摸……行吗?”

元翎初只是闭了眼睛,不答。

赵日晏心喜,翻身两人面对面侧躺,拉了元翎初的手伸进自己衣襟里头,一直往下探去,摸着那滚烫的物什,搁元翎

初手心里。

“每次都是我来,你什么都不干,懒虫……”他喘着气咕哝,一手引导元翎初的手指滑动,一手也不闲着,去摸对方

的。

摸了会儿,嫌弃元翎初太慢太没劲,整个人往前送了下,抖开自己衣衫,露出昂扬,也弄出元翎初的,两根握在一处

使力。

元翎初想抽手,被他捉住包裹在自己掌中非要按着。

一会儿两人喘得急了,赵日晏迷迷濛濛看着元翎初忍耐又无助的神色,禁不住一口咬上,吸着他的唇不放。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一同发泄出来,赵日晏低头去看,元翎初那修长粗糙的手满是白液,心中升起浓浓的满足感。

他握着翎初的手腕,去贴近他的脸。元翎初闻到浓重的腥味,偏头躲开。

“你自己的东西,怕什么……”赵日晏就喜欢在床第这样逗弄他,看他羞涩又强自镇定的模样,心痒得不行。

又玩了一会儿,赵日晏拿了床边的帕子,帮两人擦拭干净,又搂着元翎初亲了亲才算完。

第 23 章

年末二十八元翎初不顾赵日晏反对,辞了回到家中。元家家主身子都不好,这年过得很不像样,除夕那天赵日晏从宫

宴偷跑出来,着人带了食盒偷偷跑元府窝翎初的书房一夜,大年初一清晨才匆匆走了。之后元翎初一直留在家中,白

日往来鸿胪寺和御史台,晚上就在书房看卷宗,有几个晚上赵日晏跑来找他厮磨几下,日子到也清闲。

上元节是为祭祀上元天官,放夜五日,正月十二上灯,十八落灯。皇帝爱热闹,命人在宫门外搭起绵延八里的戏台,

几万个伶人演戏,从傍晚一直到天明,树灯千光照,花焰七枝开,外地人士也赶来一观,整个京都人山人海。

赵日晏老早与元翎初约好十五日去看灯,此时站在元府拐角小巷子里等人出来。他不愿坐轿,骑着马出宫的,天气寒

冷小巷子四面透风,他跺着脚心头却甜滋滋,像是年少时等待翎初约会的心情。

远远看到披着绒边披风的修长身影低头走来,心头鼓鼓狂跳。

“翎初——这边——”

压低声音有了偷偷摸摸的感觉,他越发兴奋,不待元翎初走近冲上去把人抱个满怀。

“做什么?这么毛躁……”翎初埋怨一声,赵日晏兴头也没被打散,先抬手指指圆月,“今儿个天气好,月儿多亮啊

。”

元翎初抬头看天,今天的圆月不孤独,万千灯火与它交辉相映,比着一轮孤月的夜晚多了华盛之美。

“走吧。”

马儿让侍卫牵着,两人并肩走在前。年后下过几场雪,小巷子里雪没人扫,踩着滑滑的。

“去玄武门,父皇命人做了大灯轮,点了五万盏彩灯,肯定好看。”

“往年你父皇一直勤俭,今年怎么费这许多银两?”

“你别管,叫你去看好玩的,你管银两做什么?”

赵日晏携着他,拐到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穿梭其间。

这样不安全,元翎初忧虑,侍卫都落在几丈之外。他站在矮坡上回头看,火树银花鱼龙舞,身后的万千人海,套着面

具比肩接踵,一时被这壮观景象懵住,入坠梦境。

“怎么了?”

一人牵着他的手拉他回身,那张熟悉的笑脸落入眼中,此时此景,如亘古之前就存在,越发让人迷茫。

元翎初心中有些乱,慌着低头不去看,随口说:“侍卫没跟上,我们等等。”

赵日晏拉起他,“别管他们,咱们看大戏去,几千个女子共舞,我都没看过呢。”他像小孩,心急火燎地拨开人群赶

路。

“日晏。”元翎初一唤,他回头问,“嗯?”

元翎初看了他一会儿,柔和了嘴角的弧线,“我们过去吧。”待他主动拉赵日晏,人却不动了,魔怔似地看他。

“你笑了……”

他没反应过来,赵日晏宽厚的拥抱围上来,只听得轻声低叹:“好多年没见过你笑,还以为是梦呢……”

他都没笑吗?元翎初想不出来。

烟花在空中绽放,四周一片欢呼,大戏开锣,几千舞娘走到灯轮前的大台上,摆出了舞阵,云衣斜鬓鹅黄颊,上千乐

者开始吹拉弹唱。少女柔软腰肢耍出的美妙舞姿吸引不了那边相拥的一对人,一年最热闹的一天,在最繁华的京城玄

武门前,赵日晏抱着怀里的人,只觉得天地间只剩他们两个。

正月二十五,出使大宛的使节团在京郊整队完毕。皇帝赏赐大宛的礼物装了八十八车,使节团共七百七十三人,右骁

卫旗下豹军一万余人随行护卫。这是天朝立国来最浩大的使团,京郊的山头盖得满满。

代表天朝皇室的大纛旗高高竖起,迎风烈烈,元翎初在初春的冰寒中率领众人对着皇宫的方向跪下,大太监张亮收拢

黄色布帛,恭敬交到元翎初高捧双手中,轻声说:

“圣上还有口谕:盼元特使早日归来,为国为民创下不世功业!”

元翎初忽得抬头,看着张亮苍老的面容良久,皇帝……往昔一幕幕浮在眼前,他回神诚心诚意跪下磕头。“吾皇万岁

万岁万万岁!”

一咬牙,他撩袍起身翻身上马。眼前绵延起伏的地平线,天上雄鹰刹然飞过,他昂头沉沉目光遥望远方,屏气振声:

“出发!”

平原上,一纵长队蛇形。赵日晏握缰驻马立于崖上,盯着队伍中那面大纛旗。旗下的人昨晚还睡在他的臂弯中,一整

长夜他不忍阖眼,贪恋那人的面容。

那人从小小的孩童,长成丰神毓秀的少年,再变成沉稳的青年,每个样子都深深印刻心中。他笑他哭他面无表情看着

自己,他远离他回来他不过午夜梦回的一抹影子,太过长久的纠葛,他的骨血都融在自己身上,怎么割舍,怎么能割

舍。

五年前他怀揣诀别的心离开,自己却不知道,傻瓜似地看着他走。半年前他带着疏离冷漠回来,自己踌躇情怯,不敢

光明正大走到他面前说出迟了五年的话,却莽撞得烫伤他的脸。在他面前,一直就是个笨蛋,爱着他,并伤害他。

童年的无忧美好,少年的惨淡不如意,青年的伤怀相思,统统寄托这人身上,而今天他又要远去。同一片晴空下,他

们有了不同的人生路要走,一次一次分离,父皇说他们若要相扶持必然要经历这些,他信了,两次都信了,只期望这

一回等待到的是美满结局。

赵日晏静静看着,直到队伍不见才收回留恋的目光,对着身后一人一马吩咐:“你去吧。记住,我要的是元特使的平

安。”

身后黑衣男子坚定颌首,抽马下山,远远追逐队伍。

元靛捧了洁净的水,撩开主帐的幕布,小心递给元翎初。

“爷。”

元翎初接过水碗,喝了一半,推给他,“你也喝一些。”

穿越大沙漠,饮用水成了最珍贵的东西,没有人胆敢浪费一滴。他们离开最后的绿洲已经五天,到达下一个绿洲还有

三日,每一滴水就是他们生命的保障。

元靛小口喝着净水,一边看看元翎初,等着他说再喝一些就马上停下递上。

“帐都搭好了吗?”

元翎初拉扯身上薄衫擦擦汗水,虽是初春白日的沙漠燥热,现在日头未下去,他躁得慌。一袭薄衫还是动辄汗流浃背

。等到日头下去一个时辰,天气又转寒,能冷得人发抖。这样的昼夜温差导致他胃口奇差,一个多月的行路瘦了一圈

“都好了。爷你快吃点东西……”

元翎初勉强吃了几只水果,元靛还要往他嘴里塞干饼,他皱眉摇头。

“爷,你比小孩子还挑食,这怎么行!看你瘦了多少,再不吃病倒怎么办?”

元翎初看他一个小儿板起晚娘面孔,暗自好笑。早知道就带温顺的元菡出来,元菡从来不勉强他,元靛可不一样天生

一副倔脾气,自己落他手里周身都只能由他摆布,一顿不吃就念念叨叨个不停。要不是想带他看看西边各色眸子的异

族,也不用一路辛苦之余,还要忍让着看他脸色行事。

“饱了。”他继续躲开凑嘴边的干饼。本来就口渴,还吃这种干涩的东西,咽下去喉咙都痛。

元靛眯起暗绿眸子,“行,过一个时辰再吃,到时候应该吃得下了吧。”说完收拾收拾出帐去了。

元翎初摇头叹气,却耐他不得。

“爷,陆侍卫来了。”

另一个耐不得的人物,元翎初苦笑,无奈道:“进来。”

陆侍卫一行礼,从怀中掏出信条,恭敬奉上。

元翎初拿起粗粗一扫眼,照旧都是些废话,缠缠绵绵的语句,也不知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落得下笔。

把信条随便夹在书中,拿了块布帛,执了笔舔墨,快速写下“平安”两字,交予陆侍卫。

“元大人还有其他口信要带回吗?”陆侍卫照例说。自从第一次回信后,他每次带回“平安”两字前,都有这一问。

“着白御医去我府上看看。”

“是。”陆侍卫半跪,再等不到一句话,起身离开大帐。

第 24 章

太阳落下地平线的同时,沙漠里寒气袭来。元翎初披上早就准备好的大毡,卧在床上,帐内烛火摇曳,他捏著书看身

边忙来忙去不走的元靛。

“你先出去。”

元靛回头,少年老成的脸黑得如锅底:“把饼吃了,我再不来烦你。”

还不放弃,这孩子倔得八匹马都拉不动。“先放着,等会儿就吃。”

元靛干脆得碗一放,出去了。

这样一来不吃好像是他欺骗人,元翎初拿起干饼撕开一块慢慢往嘴里塞。

弹了书页几次,才从中取出夹着的信,抖开来细细看。

前几日赵日晏被封为监国太子,金銮殿玉阶中段再设一把御座,据闻圣上在殿后听了几天,就放心养病。

元翎初太清楚赵日晏的本事,要他一夕之间变成圣贤明君是不可能的。这个国家在他心中占的份量太小,从他生下来

江山就在掌中,他根本不会珍惜,反而觉得是个重责负担。皇帝对他太过放心。他初涉政务能闲到一月写七八封书信

,每封洋洋洒洒万字,有多少心思放国事上可想而知。

元翎初再看信上头一句“野有蔓草,零露??。有美一人,宛如清扬”忍不住失笑。他不信赵日晏记得这些句子,定是

翻书了,他可真有闲情逸致。

下次陆侍卫来,托话劝劝他吧。

自古帝王手握乾坤,阴谋和斗争才是他们生活的重心,只有经历这些才能像只雄鹰翱翔于天际,供世人畏惧仰望。如

赵日晏这样众星拱月的皇子,一味想着谈情说爱,如何执掌大宝?

拿着信笺翻来覆去,一边撕着干饼吃,直到嚼完整张饼才发觉时间流逝。他想那人想得太多,元翎初沉着脸把信夹回

书中。

外头闹哄哄的,元翎初听了一会儿拿不准怎么回事,却也不能随意启帐帘。好在元靛跑进来,“爷,是沙暴。”

入沙漠后,遇着几场沙暴了,帐篷里是绝不能待,元翎初一转身抽了几本书揣怀里,跟着元靛到沙丘背后。

才蹲下风沙刮到。这场沙暴比之前遇到的要猛烈,元翎初蜷身一处,布巾绕着他的头遮住口鼻,身边刮过旋风一层层

掩埋着他,突然背后重重打来一根硬木,撞得他气血翻涌。他强忍着疼痛,过一会儿发觉身后有人挡住,风沙刮不到

他身上,只是睁不开眼睛去看是谁。狂风嘶吼中,忽而响起温柔的声音“翎儿,别怕……”,语气间的转圜熟到心底

最深处。恍恍惚惚有人在拉扯他的大毡,高声呼号却听不明白。

“爷!——爷!——”由远及近,还是少年未变音的尖细……元靛!

元翎初睁眼,看到元靛抹泪摇他,晃得激烈。

“作什么!”他昏头昏脑,心情极度不悦。

“爷你没事?木棒刮身上,你都昏过去了。”元靛擦干眼泪,又哭又笑。

元翎初略一思忖:“去把吕大人叫过来。”

他与吕?相处月余,彼此恪守本职,此时一叫,吕?就赶回来,同样灰头土脸。一看元翎初嘴角含血丝的样子大惊:“

大人你……”

“受了点伤,劳烦吕大人察整队伍。”

“放心放心,小子你叫军医了没?”他拉住元靛。

“叫了,马上过来!”元靛把毡子铺地上,扶着元翎初躺上。“帐篷刮散了,我叫人收拾收拾再进去。”他拾起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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