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愚蠢却实在美丽by大红笙
大红笙  发于:2025年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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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坤宁宫的人孙嬷嬷得罪不起,年福宫的人,孙嬷嬷也不敢凭白结怨。
“青文姑娘。”
“见过孙掌事。”
待请人就坐、看茶,不想孙嬷嬷才提起明霞,就听青文反倒先开口数落起了明霞。
“明霞真是糊涂!”
“她竟然敢在......”
好一通数落,见青文说着说着眼睛都红了,孙嬷嬷还能说什么?
当着青文的面,她甚至还得反过来说几句明霞的好话。
听青文提起选宫的事,孙嬷嬷拍着胸膛保证,必定给明霞寻个妥善的差事。
听青文言语里有属意的差事,孙嬷嬷也没有含糊,当场就为明霞定了下来。
“多谢孙嬷嬷为我那不成器的妹妹费心了。”
“青文姑娘哪的话,明霞姑娘活泼伶俐,又有青文姑娘帮衬,必定前途远大。”
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鬼话,客套完的孙嬷嬷顺势端起了茶盏。
可喝茶时余光瞥向青文,就见她擦着眼角的泪,硬是坐着,屁股都没抬。
见状孙嬷嬷心头不由一叹——轻易送不走的,都是恶客啊。
斟酌一番,孙嬷嬷还是放下茶盏,又道:“青文姑娘,莫不是贵妃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说到正事上了,青文装模作样擦着眼泪的手也放下了——
就阿杼那副赤溜溜的野心刻在脑门上,四处钻营,阿谀奉承,溜须拍马,小人一朝得志便猖狂的嘴脸,掖庭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甭看阿杼阴差阳错的现在还感激明霞呢。
可难保她不会回过味来,或是将来得了什么提点......这宫里记仇可比记恩来的痛快。
事情已经发生,再如何生气懊恼也是无济于事,哪怕她压着明霞去磕头认错,阿杼肯松口咽下这口气?
青文心里和明镜似的:对于一个一心“攀龙附凤”、“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宫女而言,谁想伤了她的容貌,阻了她的青云路,那就是不死不休的仇怨!
悄悄去见过阿杼一面的青文,那是打定主意,早早摁死阿杼。
而靠着张贵妃,有的事就很容易了。
“此番娘娘身边也放出了一批宫女。”
“眼下,娘娘想挑些得用的人在身边伺候。”
“听说孙掌事选了些宫女,这些年规矩调教的极好,不妨明日再添上一个?”
人精似的孙嬷嬷一听青文的话,霎时就品过来了——坏了,这是冲着阿杼来的!
只明面上,孙嬷嬷却笑着连连应声。
“青文姑娘放心,这次往年福宫的人我必定亲自选了人,再添一倍。”
“诶,哪里就值当掌事您再费心添一倍的宫女?”
青文笑的客气,却是明晃晃毫不客气的点了人。
“只烦劳掌事再添个阿杼就是了。”
“这,这......”
眼见孙嬷嬷面露难色,不留后患,想一次就定死阿杼的青文,直接拿话压人。
“哦,莫不是嬷嬷舍不得分阿杼出去伺候贵妃娘娘?”
“青文姑娘哪的话?”
“能去年福宫伺候贵妃娘娘,那可是她天大的福分,只不过......”
眼见青文选择拿张贵妃压人,选择“魔法对轰”的孙嬷嬷,神色那是要多无奈有多无奈。
“只不过阿杼,早早就定下去坤宁宫伺候了。”
“这不,一早更是连名册都已经送去了内监定档,你看这事弄得......青文姑娘,不如再换个人?”
“去了坤宁宫?!”
青文一惊,张贵妃敢和皇后明里暗里的不对付,那是因为她是贵妃。
可青文是什么东西?
她敢朝着皇后娘娘不敬?
事涉坤宁宫,孙嬷嬷不敢拿瞎话糊弄,假公济私的青文更不敢随意说什么。
心烦意乱的青文神色匆匆走了。
孙掌事一拂袖,哼了一声坐在椅子上,打量着谁不知道青文藏得什么心思呢?
就阿杼如今那模样,去了年福宫还能囫囵个儿的出来?
只怕划花脸赶出来都是轻的!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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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防小可爱们生闷气,渣渣作者不得不提前上来剧透提醒:阿杼的身份还有点小狗血呢,呼噜呼噜毛,不着急,不着急啊。[撒花][撒花][撒花]

正调着玫瑰清露的青霜,闻声随口应了一句,“娘娘还在揽香殿呢。”
张贵妃本就生性喜洁,后来入宫,眼见宫里花一样的妃嫔数不胜数,为留圣眷更是格外在意容貌,因而特设了揽香殿作沐浴净体,熏蒸润肤的地方。
一听张贵妃在揽香殿,青文也不敢打扰,她净了手,帮着青霜一块调等会儿张贵妃出来要用的清露。
瞅了眼青文眉头不展的模样,青霜侧着肩膀碰了碰她。
“诶,出去了一趟怎么回来就愁眉苦脸的?”
见青霜满眼关切,青文低声道:“我去掖庭看了看明霞,央掖庭的掌事给她选了个差事。”
青文和明霞的关系,青霜显然也十分清楚,甚至因着青文全心全意护着妹妹的这份情意,叫心生羡慕的青霜同青文格外亲厚。
眼看青文的脸色不好,青霜直接放下瓷瓶,捋了捋袖子道:“可是那掌事不识抬举,给了你脸色看?!”
青文摇了摇头,“那倒没有,只不过我是瞧见了坤宁宫向掖庭亲自要去的人......”
“坤宁宫要了什么人?”
忽然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青霜和青文连忙转过身行礼。
“贵妃娘娘。”
因着才从揽香殿出来,贵妃娘娘满头青丝盘了起来,龙眼似的珍珠嵌在发簪上,身上只穿了绣着如意莲云纹的半臂,并着银红的罗裙,倒是抹胸上绣满了芍药缠枝。
张贵妃生的高挑,偶有水珠顺着脖颈处的肌肤蔓延开来,雪白一片。
被扶着坐在美人榻上,张贵妃伸出左手,由着银冬在指上涂着蔻丹,右手朝着青霜摆了摆,眼神却落在青文的身上。
“青文,你刚说坤宁宫要了什么去?”
青霜端着玫瑰清露上前跪在脚踏上给张贵妃润手,留在原地的青文回着话:“回娘娘的话,明日就是选宫的时候,奴婢去了掖庭,想着为妹妹求个好差事......”
张贵妃跋扈擅妒,待底下的人却一贯大方,青文的事压根就不算什么,偏只要沾着坤宁宫的消息,她就显得急躁躁的。
“那些小事就不用啰嗦了,你只说坤宁宫怎么了?”
“选宫在即,一听坤宁宫竟向掖庭直接点名要了个小宫女,奴婢好奇去看了人,却只瞧见......”
不过一句话的功夫,偏青文犹犹豫豫的叫张贵妃心烦。
“吞吞吐吐做什么,说清楚。”
青文垂着眼,咬咬牙,还是硬着头皮道:“瞧见那小宫女时,奴婢愣了许久,恍惚只觉竟是瞧见娘娘,瞧见娘娘初入宫时的几分风采。”
张贵妃愣了愣,反应过来后勃然大怒。
“放肆!”
银冬和青霜一抖,随即跪在了一旁,没敢做声。
而青文更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她一面朝着自己的脸上扇着巴掌,一面认错。
“都是奴婢不好,奴婢放肆。”
“奴婢一时糊涂,胡言乱语冒犯了娘娘。”
“娘娘息怒,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
到底是跟在身边伺候多年的人了,张贵妃深吸了口气,她强压着满心的恼气,脸色沉郁的道:“你真看清了她的模样?”
扪心自问,阿杼像不像张贵妃?
又不是一个爹娘生的,哪来的一模一样?
但咬紧牙关的青文没有随意松口。
反正她只知道都是一样的肤白赛雪,不,甚至因着阿杼更年轻,白绸似的更鲜亮。
而说那般模样的阿杼有几分张贵妃年轻时的风采......漂亮姑娘像自己年轻的时候,这话或许连张贵妃自己都不会否认。
更何况,坤宁宫从来都和年福宫不对付。
坤宁宫要做的事,年福宫只管搅合了准没错。
扇着巴掌的手停了,青文低着头:“娘娘,奴婢真的瞧清楚了她的模样。”
“正是瞧清楚了,这才忍不住连连追问起了孙掌事......”
“奴婢原本私心里想着,是不是明日让她先来年福宫,拜见过娘娘后您再做定夺,却不想,掌事说这是坤宁宫要的人,甚至连名册都早早的送去了内监定下了。”
张贵妃微微眯着眼,手指点在了桌上。
“竟还是皇后那个老妇指名要去的人?”
想想太液池里溺毙的芳苓,张贵妃冷笑了一声。
“才糟践了一个宫女还不够,又要再添一个作孽。”
因着王皇后往日里那般心高气傲的脾性和做派,张贵妃那是半点也没往王皇后会往宣沛帝身边送人侍奉这事上去想。
年福宫盯着坤宁宫盯得紧,又有祁王在朝堂努力,张贵妃和儿子一起使劲儿——
太子滑不留手的抓不住把柄,但睿王可就不同了,他满身筛子,想抓点错处一点都不费劲。
但不过区区几个宫女,还能让千尊玉贵的睿王赔命不成?
芳苓的死,王皇后压了下来,张贵妃也没捣乱瞎嚷嚷,毕竟这种不痛不痒的小事除了让圣上糟心,对睿王实质性的伤害却没有多少。
而想要有效果,那就得在关键的时候,足够多,足够轰动才有行。
不想王皇后那个下作的恶妇,却寻了个与她容貌相似的宫女!
光是想一想这烂事,张贵妃都气的浑身发抖的。
到底念着祁王的将来,张贵妃愣住压住一口气。
她强忍住恶心,从牙缝里挤出话。
“坤宁宫既要去了人,咱们宫里只做不知,可你们都给我盯紧了坤宁宫!”
张贵妃恨恨的道:“只要这次死了人......殷明瑧(睿王)这个大逆不道的小孽障,本宫早晚收拾了他!”
原来是给睿王备的人......跪着的青文顿时松了口气。
“对了,这宫女叫什么?”
听着张贵妃的问话,青文连忙道:“回娘娘,掖庭里的人都唤她阿杼。”
“阿杼。”
念叨了一声的张贵妃点点头,算是记下了这个不得好死的倒霉蛋。
但稍微一想这个事就浑身发毛,恶心的不行的张贵妃,又赶忙起身去了揽香殿,好一通擦洗。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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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皇后娘娘的大礼包即将发出,请陛下注意查收……
不过卯时,天色昏昏间掖庭内各院的灯烛却早早的亮了起来。
时辰还早,透着凉意的风吹不散众人的期许,混杂着无数紧张、期待反倒更叫人心头火热。
院中早有垂首而立的宫女静候。
其他年岁还小,指望不上这次选宫的小宫女们也忍不住扒着窗户看向院中。
宫女年满二十五岁离宫,这是宫里一贯的规矩,其中能晋封女官或是让主子开口留人的,少之又少。
每六年一次,掖庭里走出去的宫女看起来实在不少。
到底一起生活了这数年,临了,各院的嬷嬷们还忍不住多嘱咐了几句才带着人出了院门。
不一会儿的功夫,持着名册的孙嬷嬷就出现在众人的眼前,按例先点卯,也是整整齐齐,无一人缺漏。
除了孙嬷嬷,便是内监的几位副总管也来了。
原本内监只有三位总管的,一正二副。
大总管陈德禄占个名头,实际上很少有时间管宫里各处的杂事,一直侍奉在御前,一般只问问要紧事。
倒是其他两位副总管,里里外外管着宫里的许多差事。
但为着坤宁宫和年福宫的差事......内务监里原来争权夺利,斗的和乌眼鸡似的两位副总管,硬是松口又多添了个副总管的位置。
这不,多出来的总管眼下就派上了用场——二总管带着些宫人去御前,三总管带着去坤宁宫,四总管带了人去年福宫。
往坤宁宫去的路上,康公公就没少用余光打量阿杼,一面看,一面忍不住在心里轻叹可惜。
在这宫里,虽说能保住秘密的......只有死人。
但到底,死人也不是万无一失的。
这不,睿王不能人道的事尽管外头没人知道,但这位年纪轻轻的王爷犯脾性时,喜欢虐杀容貌出众宫女的事,内廷的总管们却心知肚明。
不仅知道,他们甚至还得配合着坤宁宫打马虎眼,不动声色的遮过去。
即便宫规里还有不得随意责罚、处置宫女的规矩。
但说穿了,宫女们不是从民间采买入宫的,就是罚没入宫的罪奴,她们如何比得上那些天潢贵胄的贵人?
命如草芥,头顶的贵人们拿来取乐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甚至即便这事敞开了说,让众人都知道,你又能如何呢?
不过叹几句死了的人红颜祸事,生的貌美就是罪过。
前不久那位睿王爷才起了兴致......死了一个芳苓。
如今坤宁宫又钦点了这般模样的宫女,康公公自然第一时间也往这事想。
毕竟王皇后实在心高气傲,又一贯自矜身份,谁能往她会亲自给宣沛帝身边送人侍奉这方面想?
康公公甚至还感慨着皇后娘娘一番苦心——费心寻摸出的这个小宫女,或许真能让睿王起了怜香惜玉的心思,消停些时日?
眼见前头快到坤宁宫了,心中不住揣测的康公公没忍住微微侧头看了眼阿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路上一队人行走,实在不方便施礼,因而阿杼只是恭顺的垂着眼,轻声道:“回公公的话,奴婢名唤阿杼。”
康公公点了点,倒是再没多说什么,只带着人往坤宁宫去。
今日中宫的请安早早散了。
高居上首的王皇后梳了扇形高髻,凤凰衔珠的凤冠后是红珊瑚的发簪,发髻左右皆是和合如意的金簪步摇、又有翠翘并金银宝钿点缀其中,一身牡丹穿凤的大袖衫,远远望之,便是通身的气派。
坤宁宫此番选宫添补了四个宫女,这会儿由念琴带着,一并进来叩见王皇后。
不必言语,王皇后的目光直直的落在中间那个穿着青裙的宫女身上。
姜大姑娘早就死了,甚至一晃近十年过去,王皇后记忆里的模样都有些模糊。
但看着垂首而入的阿杼,记忆里那个模糊的人影恍惚清晰了起来——
像,真的像。
都是一样的可堪见红梅含雪,玉兰浮动,春光不掩,溶溶然轻叹。
王皇后的眼睛里压根就已经看不见其他的人了。
她只一眨不眨的看着那个比之当年更显青涩的身影,一步步的朝她走近,垂着头屈膝,跪在她脚下行了跪拜叩首大礼。
“奴婢等叩见皇后娘娘。”
“娘娘如意吉祥,长乐未央。”
看着面前神态恭顺,俯首而跪的姜氏女,王皇后甚至有些克制不住的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来。
“娘娘。”
听着念琴的轻声提醒,堪堪回过神的王皇后叫阿杼等人起身时脸上还带着笑,看起来倒有些平易近人的亲和。
眼见传说中的皇后娘娘这般亲切宽和,阿杼心里连同漫天神佛和掖庭里的嬷嬷都好生感激了一番。
等领到手那个略显沉甸甸的荷包时,阿杼磕头谢恩的动作都比以往大了不少。
绘月带着阿杼她们这些新人安置。
王皇后看向留在殿内的念琴,急不可待的吩咐道:“让她好好准备着。”
许是要压着情绪却没能压住,噙着笑的王皇后,此刻的神情看上去甚至都有些扭曲古怪。
“就后日。”
闻言念琴心头一惊。
正想劝皇后娘娘是不是太过仓促时,就听王皇后喃喃的道:“后日是十五,陛下一定会来坤宁宫的。”
即便帝后二人再话不投机。
可每月初一、十五,宣沛帝还是会到王皇后的坤宁宫来坐坐。
每每这个时候,别扭又心高气傲却还是忍不住盼着皇帝来坤宁宫的王皇后,这会儿却没有患得患失的忐忑,甚至连亲手送人到皇帝身边意味低头服软的耻辱感都所剩无几。
“姜杼的周岁礼,本宫都还记着呢。”
“为着这个最年幼的亲妹妹,姜晴雪可是在京中费心好一阵寻摸了礼。”
王皇后笑着连连道:“看在故人的份上。本宫会好好帮她一把的。”
有心想劝的念琴看着王皇后此刻的神情,只得咽下多余的话,轻声应诺:“是。”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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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其他人上龙床,王皇后:脸色铁青,咬牙切齿,满腹闷气,郁郁耻辱。
打包送阿杼上龙床,王皇后:......嘻嘻嘻。

第16章 阿杼:呔,系统,你这是污蔑!系统:...……
新入坤宁宫的宫女们低着头,跟在绘月的身后往东耳房去。
没人说话,但几人的神情还克制不住的微微有些激动。
而阿杼,从内殿出来后低着头的她打心底里生出一阵阵激动发麻的愉悦感。
发麻的酥感从头皮游走到了脚底,连指尖都有些发颤——嬷嬷们没骗她,只要衷心耿耿.....就能得到奖励。
在掖庭......为着这份衷心,嬷嬷们赏她宽厚优容。
而今,她在旁人艳羡的目光里,入坤宁宫伺候。
阿杼以往挂在嘴边,记在心里的“衷心耿耿”
忽然就落在了实处,尝到了甜头。
沉浸在某种满足快感中的阿杼,眼神有些迷离——谁能比她更衷心?
路上没人打扰阿杼享受这份即将实现“自我价值”的愉悦。
直到进了侧殿后的偏僻小院,绘月指着西角的屋子对几人道:“往后你们几个就住在这儿,一会儿花姑姑会过来安排你们的差事。”
转过身瞧着几个小宫女的绘月,说话间目光不住的往阿杼的身上去。
“咱们这坤宁宫可不似你们从前待的地儿。”
“往日里除了给你们安排的差事外,不要随意走动,更不要同其他的什么闲杂人等,来来去去,拉拉扯扯。”
“在这儿,如何尽心尽力的侍奉主子才是你们的头等大事。”
“不要揣着痴心妄想,做出什么逾制僭越的举动。”
“宫规森严。”
“若是犯了禁,谁也救不了你!”
听到绘月意有所指的敲打,其他宫女也忍不住看向了阿杼,却见阿杼神色如常的同她们一齐屈膝行礼。
“是,谨遵姑姑教诲。”
“行了,都进去吧。”
绘月摆摆手:“进去后就将衣裳都换了,你们身上的这身旧衣一会儿有人来收。”
“是。”
待送走了绘月,原地站着的几个宫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没人动,还是阿杼最先迈步朝着西屋走去。
一进屋,映入眼帘的就是熟悉的大通铺。
倒是比她们在掖庭睡得更宽敞些。
床上的被褥瞧着能有八成新,摸着也更绵软舒服。
除了挨着墙边的四个炕柜外,进门左手边是个不大的衣柜。
靠窗还有个简陋的梳妆台。
阿杼选了靠墙的位置,其他人也选了床铺,倒是没有发生什么争抢位置的摩擦。
要说阿杼在掖庭得罪的人是不少 ,同她争吵、拌嘴的人更不少。
但除此之外,也有些不掺和这些乱七八糟是非的稳重人。
这次被挑中的三个宫女便是如此。
还在掖庭的时候,她们就对阿杼这个臭名昭著的“惹事精”一向敬而远之。
更没听风就是雨的瞎追捧什么“神奇草粉”。
说实话,被选进坤宁宫的时候,没人能不激动。
但再看看一同入选的阿杼......她们激动之余又不免倍感头疼。
但怎么选人的事,显然由不得她们做主或者多嘴。
顾忌眼下一同在这坤宁宫里当差,甚至同住一屋......几人对视一眼,年纪稍长的惠春站了出来。
“阿杼。”
见阿杼转过头神色平静的看她,既没有斜着眼挑火,也没阴阳怪气的应声,惠春竟然下意识先松了口气。
“如今娘娘没有给咱们赐名,且先唤之前的名吧,阿杼你唤我惠春便是。”
紧随其后的是个圆脸的姑娘, “我叫云珠。”
身形瘦长的宫女最后开口: “绿袖。”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阿杼又不是逮谁就跟谁无缘无故龇牙的疯子。
看屋里都是些没叫过她“黑炭球”的人,神情缓和的阿杼脸上也带着笑。
“阿杼,往后几位姐姐唤我阿杼便是。”
几人顿感意外的看向阿杼——实在是阿杼名声在外,对于她,屋里的其他人心里预期确实很低。
没成想,掖庭的头号“作精”,大名鼎鼎的阿杼,竟然看上去不难相处的样子。
阿杼“不作妖”的闹腾,其他人松了口气,心情自然很是畅快。
收拾屋里的时候,你搭把手,我出份力,氛围一时竟十分的和谐。
从没享受过这种氛围的阿杼,只觉得万事顺遂。
这坤宁宫当真是风水宝地,哪哪都好。
她噙着笑,麻溜儿换了坤宁宫里粗使宫女统一的服饰。
不想才换好衣裳,耳边就是一阵刺耳的“哗——哗——”声:
【“滴——!”】
【“恭喜*主,选宫成功**挤占*位,在**路*竭尽所能夺**”】
【“为帮助**,为您赠送*,请及时**”】
【“祝您**”】(请看作话)
阿杼:......不嘻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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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算是一个小伏笔,后头会有个情节,还有跟着女鹅视线的代入感......系统的内容会完整的放在作话里,抱歉,抱歉,麻烦大家划一划了,抱歉。
【“滴——!”】
【“恭喜宿主,达成“选宫最优去处之一”成就。”】
【“舞台越大,风光越好,资源丰富的就职环境有利于您的成长。“】
【“恭喜您成功抢占他人职位,在成长路上竭尽所能为自己夺得资粮养分。”】
【“好言三冬暖,恶语六月寒”。】
【“检测到您已多次使用动听的话语打动(蛊惑)人心,现为您赠送“黄莺出谷,燕语莺声”以便您更好达成目的,请您及时领取。”】
【“祝您万事如意,步步高升。”】
——————
阿杼:呔,你这是毁谤(激动)这是毁谤,这是在毁谤我啊!(指系统)
系统:......嗯。

今日这般吉利的好时候,这鬼东西又冒出来添乱?!
眼见怎么也踢不开这块绊脚石,阿杼气鼓鼓的在心头暗暗连骂了几句。
待忍过这阵闹心的刺耳杂音,外头就进来了个人。
三十好几的年纪,穿的是月白的罗裙和淡青的襦衫,头发整齐挽着,脸上噙着淡淡的笑,看上去温和又十分体面。
不用来人开口提醒自己的身份,阿杼几人就十分有眼色的屈膝见礼。
“奴婢等见过花姑姑。”
花姑姑笑着颔首。
“都是伶俐的好孩子,快不必多礼了。”
即便花姑姑噙着笑人又显得亲和,但阿杼她们哪敢放肆?
自然各个低眉顺眼的恭顺有礼。
待花姑姑安排差事的时候,也没人敢多嘴有异议。
好在听着都不是什么难为人的活计,就是洒扫、净院,或是来回跑腿的差事。
唯独阿杼......她被花姑姑亲自带去了茶房。
往茶房去的路上,花姑姑耐心嘱咐着阿杼。
“往后,你就负责往殿内奉茶的差事。”
“今日且用心仔细看着。”
“待到明日,可就得往殿内奉茶了。”
瞧着阿杼格外漂亮的眼睛,花姑姑颇有些意味深长。
“阿杼,咱们皇后娘娘对你可是十分优容,这般着实待你不薄。”
“你可要好生仔细,尽心周全侍奉,万勿辜负了娘娘的美意。”
主子这般看重......麻酥酥间轻飘的骨头都软了的阿杼连连点着头。
“姑姑放心,阿杼一定仔细学着,好生尽心侍奉,必定不负娘娘厚恩。”
听着阿杼这般敞亮到近乎坚定的保证,花姑姑微微惊讶之余,却又忍不住满意的笑了起来。
在宫里,来来去去腻歪的花招,花姑姑实在看的多了。
许多都是当了*子,还要立贞洁牌坊的扭扭捏捏。
如今她们娘娘点头应许,似阿杼这般大大方方又认认真真的姿态......看的花姑姑笑着直点头。
“难怪念琴这般看好你。”
“阿杼,你将来......必定错不了。”
“谢嬷嬷吉言......”一开口,察觉自己翘起尾巴的阿杼连忙收敛了笑,端正态度。
“嬷嬷过誉了,尽心侍奉主子都是奴婢应该做的。”
看着阿杼两番变脸,花姑姑忍不住笑出了声。
阿杼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也跟着笑了起来。
两人脸上噙着笑,脚步轻快的往茶房去。
天色还早,坤宁宫中请安的诸位妃嫔的却已经散了。
殿内,倚在扶手的王皇后略显郁气的揉了揉眉心。
也不知张贵妃是不是吃错药了。
好端端的,偏今日又牙尖嘴利非得同她寻个晦气。
想想张贵妃那般炫耀圣眷的嘴脸,王皇后就满肚子的火。
在这宫里恩恩怨怨斗气数年,王皇后同张贵妃早已势同水火。
真是那种咬着牙吞下气,只等来日新帝继位后算账不会隔夜的恨。
王皇后厌憎张贵妃的不安分和蛊惑圣心的狐媚做派,恼恨这对母子妄图染指尊位的胆大包天。
但随着诸皇子长大,两人的明争暗斗在明面上稍显克制。
王皇后好一阵子没有像今日这般,让张贵妃阴阳怪气,绵里藏针挤兑的说不出话来了。
“娘娘,娘娘。”
见念琴神色匆匆的进殿来,原本就满腹郁气未消的王皇后闭着眼,阴着脸:“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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