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愚蠢却实在美丽by大红笙
大红笙  发于:2025年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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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永淳二年入宫,姜杼已在宫中做了九年的宫女。
民间采买入宫的宫人命贱,便是熬到主子身份侍奉得了几分脸面,也抵不过贵人们轻飘飘的一句不懂规矩。
宫中所有人都口口声声的喊着规矩,一遍遍的教着她们必得规规矩矩的忠心侍奉主子,但凡有其他妄念的贱婢都没有好下场。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宫中日子实在难熬,洗脑自己从“衷仆”名头里得到近乎扭曲“自我价值实现”快感的姜杼,被贵人一巴掌拍碎了“衷仆”美梦。
贵人高高在上的恩准她做个侍奉龙塌之上的玩意儿。
在大元朝提起那位姜氏女,初时,宫中娘娘们轻嗤一声,眉眼间都是不屑。
“不过是有几分好颜色的贱婢罢了。”
“贪恋荣华,不安分的蠢货。”
“那般出身卑微的贱婢,即便恬不知耻的爬上龙床,也不过是个以色侍人的玩意儿。”
“这般眼皮浅的蠢物,能得意到几时?”
后来,言之凿凿的贵人们无不面色铁青,咬牙切齿看着姜氏女巧言令色,哄得陛下龙心大悦,竟是尽享荣华,扶摇直上,福泽绵延。
......
遍身罗绮的姜杼(扭捏的扶着鬓边的八宝登雀金步摇)(做作的轻叹一口气):“本宫这一生如履薄冰,不知能否走到对岸?”
PS:1.还是熟悉的开挂,有系统,有金手指。
2.皇帝是个封建老登,被貌美如花,软的下身段的女鹅哄成胚胎(方式比较清奇另类)
3.想写个正儿八经的宫斗文过瘾,每个人都属于权力的竞争者。
4.渣渣作者玻璃心,弃文不必告知,双掌合十,拜托拜托。
5.2025.7.6留。
求求预收《娘娘画风清奇》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欢喜冤家 宫斗 系统 沙雕 狗血
主角视角姜杼宣沛帝配角赵钱孙李
其它:娘娘扶摇直上
一句话简介:戏精娘娘的荣华富贵日子
立意:生命不息,奋斗不止

大元朝,永淳十一年。
春风拂面间,御花园中已是一派娇红柳绿的光景,园中赏景的贵人们轻摇团扇,浅笑着于**上莲步慢移,长裙曳地。
墙外,宫道上来往的宫人皆敛目低垂,神色容肃——如这般能在宫中走动的宫人已是学好了规矩有了差事,其他还未“出学”的宫人仍在掖庭。
这些宫女多从民间采买来的,进宫时的年岁都不大,学规矩时五六个人同住一屋,三屋为一院,这些狭小密集,连个名字都没有的宫殿庭院处于皇城掖庭的一角。
宫里规矩严,掖庭又一贯是宫里的“贱地”,因而平日里总是显得沉闷又安静。
可今日午膳后,南院却是不同以往的热闹——只见小宫人们神色兴奋的聚在屋内,层层簇拥着一个穿着蓝衫的年轻宫女。
“常姐姐,听说要从咱们这选了人去东、西六宫伺候贵人,是不是真的?”
“对对对,我也从膳房听了几句,说再过几日就是依例放宫女出宫的日子了。”
相较其他兴奋的宫人,生的清瘦的素禾倒是有几分苦脸,她嘟囔着:“前几日我还被嬷嬷赏了几戒尺,只怕这次选宫是没我的份了......”
其他小宫女们压根顾不上安慰素禾,只追着常碧七嘴八舌的求道:“常姐姐,你快告诉我们吧。”
“是啊,常姐姐,这儿就属姐姐你最能干,最得廖嬷嬷喜欢,好姐姐,你快告诉我们吧。”
被层层围着的常碧捂着额,摆了摆手,“行了,行了,叽叽喳喳灰麻雀似的嚷的人头疼,你们这样的规矩,叫晴姑姑看见又该罚你们了。”
这话一出,屋里顿时就没人说话了。
看着一个个瞪大眼,眼巴巴看过来的小宫人真和外头那讨食小雀似的,常碧到底没忍住笑出声。
“好了,我也不瞒你们,这事是真的,想来过不了多久,孙姑姑就会给你们提个醒。”
“啊——!”屋内霎时爆发出一阵惊喜的喧哗声。
“常姐姐,你知道哪个宫选人吗?”
“要是能去年福宫就好了,我同乡说主位淑妃娘娘真真是极好的性子。”
“要说,贵妃娘娘的华阳宫才是这宫里最好的去处呢,前年翻新时闹得好大的阵仗,那些雕花漆柱,嵌金镶玉的都不算,单说宫殿里的墙面,那都是专门用花椒涂得。”
“花椒?好端端的用花椒涂得什么墙?那味得多呛啊。”
“你懂什么,这是陛下亲自下的旨......”
“还有坤宁宫呢,去岁太子爷寿诞,皇后娘娘身边的花姑姑发给宫人的喜钱都是金福豆。”
“......”
一个个小宫女嘴里像是憋不住话似的,攀比样的争了起来。
也不怪她们如此失态,若是外头那些身份贵重的贵女,这个年纪多在准备选秀,不管是许给哪个皇亲贵胄,甚至即便落选,未来也自是一片富贵坦荡,而她们这些为奴为婢的人就只能拘在偏僻的宫墙一角。
身份是最卑微的待选宫人,吃的用的是宫里最次等的,抬头是四方方的天,低头是黑脸且严苛的嬷嬷,有学不完的规矩,做不完的活。
耳听的是数不完的训斥,偏眼见的却是这天下最奢靡的富贵和顶顶的权势......将来跟个什么样的主子,生死荣辱几乎就全系一人身上了,由不得她们不紧张。
都是这么过来的,常碧自然也很体谅这些忐忑激动到失态的小宫女,只是听她们言语间失了分寸,便脸色严肃的打断了话,“现如今是越发嘴碎了,这宫里的贵人也是你们能随意评头论足的?”
见小宫女们一个个讪讪的低下了头,常碧随即缓了语气,又给了个甜枣,“瞧你们一个个的出息,也罢,我给你们说说需要挑宫人去的宫殿,这段时间你们就......”
“阿杼,你蹲在这干什么?”
屋外传来的问询声打断了常碧的话,她脸色微变,忙往门口走去,小宫女脸色顿时也变得青青白白,一道跟着匆匆往外走。
此刻,手脚并用,扭着腰抻着脖子,姿势诡异贴在门口努力偷听的阿杼回过头,狠狠瞪了一眼坏她好事的绿梅。
她听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听到最要紧的地方——太子过寿,皇后娘娘会给宫人发金福豆,然后呢?
这金豆大不大?金子纯不纯?是不是年年都发?
往日里最爱攀比嘴碎的几个宫人说起这些,听得阿杼抓肝挠心的焦急,后头不说金豆,改说哪个宫要选宫人了,却不想才要说要紧的地方,绿梅就不知从哪冒出来坏事。
阿杼瞪着绿梅,却一句话也顾不上说,只抄起地上的洗衣盆转身就跑,结果没跑几步,屋门却已经开了——
“阿杼,你躲在这干什么?” !
听着身后常碧的声音,阿杼停住脚,脸皱巴巴的拧了拧。
转过身时,阿杼脸上却带着点谄媚的笑意:“常姐姐。”
亲亲热热的喊完人,阿杼扬了扬手里的洗衣盆,“嬷嬷叫我送衣裳去浣纱室,我想着过来问问常姐姐有没有要送的衣裳。”
站在常碧身侧的穗珠有些恼厌的看着行迹鬼祟,神色谄媚的阿杼,一开口就毫不留情的戳穿她。
“骗人!”
“你送衣裳鬼鬼祟祟的躲在门口干什么?”
“说,你是不是偷听我们说话了?!”
阿杼朝着穗珠翻了个白眼,兀自嘴硬道:“我就是想问问常姐姐有没有要送的衣裳,你怎地平白污人清白?”
看穗珠还有些不依不饶的要“咬”她,阿杼眼睛一转,撇撇嘴,微微昂着下巴,颇有些阴阳怪气的道:“哦,穗珠你倒是说说,你刚刚说什么了,还不能叫人听见?”
“你——!”
揽月一把拦住了要冲上去的穗珠。
“少生事,常姐姐还在这呢,都听姐姐的。”
这会儿没人再跳出来和阿杼撕扯,但一个个都颇有些不忿的瞪着阿杼——你瞧瞧阿杼,你瞧瞧她,她对着嬷嬷和年长有些资历的宫女,那是要多恭敬有多恭敬,说的难听些——那可真是不要脸皮似的上赶着巴结。
可对着她们这些小宫人,她那双眼睛那是都快飞到天上去了。
常碧看着阿杼,着重看了眼她涂在脸上的那抹胭脂,阿杼生的黑,这样还能看见胭脂色,可想而知阿杼涂了多少。
谄媚的阿杼同样也不得常碧的喜欢——阿杼虽然生的黑,但容貌太盛,总有种咄咄逼人的艳气。
烟行媚视,胸大脑残,谄媚艳俗,市侩庸俗......掖庭里的人总这么说阿杼,嚼嘴时言语她不该进宫伺候人,而是该去外头的百芳园里摇着手帕招摇。
是的,掖庭里人人都像是能看出阿杼的不安分,她又一贯招摇,那飞上枝头的野心简直都像是快刻到脑门上了。
偏她惯会讨好这个嬷嬷那个姑姑,马屁拍的震天响,又一直没被拿住什么要命的错处......
“常姐姐?”
看常碧半天不说话,阿杼心里头也有些打鼓,她又唤了一声姐姐,就见常碧笑着对她道:“难为你记着我费心跑这一趟,行了,我这没衣裳送,你自去吧,省得耽误功夫叫嬷嬷恼了你。”
“唉,唉,是,往后常姐姐有吩咐只管招呼就是。”
见常碧这么好说话,阿杼喜笑颜开连连答应着,转过身,脚底抹油般迅速溜走了。
一直没出声的绿梅这会儿脸色有些担忧,她轻声道:“我看阿杼的样子,应该在这待了好一会儿了,也不知她打的什么主意,听去了多少......”
闻言,几个小宫女都有些慌张的看向常碧。
在这宫里,不管什么时候,背后议主是大罪,今日也是她们得意忘形,失了分寸,要是阿杼拿出去说嘴可就遭了。
“说说选宫的几句话而已,不是什么大事。”常碧脸色如常的道:“过几日孙嬷嬷就会说这事,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
见常碧说的轻巧,几个小宫人才放下心,但叫阿杼这样一搅合,她们谁也没了说闲话的心思,匆匆散了。
......
这厢,送完衣裳的阿杼从浣纱室出来。
走了两步,她回头朝着里头呸了一声。
“都待在浣纱室了,还张狂什么,连常姐姐也对我有个笑脸,你们还冲我摆谱,等这次选宫我得了主子的亲眼,必得叫你们好看。”
一边走,一边嘀咕发狠的阿杼思索这次选宫,她还能往哪里钻营使劲......是的,阿杼的心思确实一点也不难猜,她就是想跟个富贵的好主子,有份得脸又体面的好差事,出去人人都笑脸相迎,奉承她一声姐姐。
毕竟在宫里足足吃了九年的苦头,阿杼从头到尾就吃明白了一个道理——什么他娘的老实勤勉,仁慈善良,仁义道德,全他娘是狗屁!
只要你肯吃苦,那就有吃不完的苦。
这世上最亲的是银子,最喜人的是权势富贵。
只要沾着这两样,甭管你是个什么狗德行的东西,总有大把的人凑过来把你捧上天——这宫里从来都是一人得势,鸡犬升天,因而跟着好主子就越发的重要。
乐呵呵畅想着未来富贵得势日子阿杼走回了北院,正要进屋,耳边就传来了莫名声响:
【“嘀——”】
【“**美貌*系*监测到*量,*激活失*,请*成‘哗——’务,注:完***视*同意**绑定,请及****”】
【“请宿*完成,检测*不明*干扰,***待*”】
......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挂来——! 啧,真是一个鬼故事……
这鬼东西又来了。
听着动静的阿杼暗自翻了个白眼,理都懒得理,村里八十岁的老太太说话都比这东西利索。
这玩意儿缠了阿杼足足九年。
那还是刚入宫的晚上,阿杼在睡梦中被这磕磕绊绊的诡异声音惊醒。
她年纪小不经事,害怕尖叫间起身,不仅将同屋人惊醒,就连掌事嬷嬷都惊动了。
偏偏这声音只有阿杼能听见,因而她哭哭啼啼,惊惧交加的解释没人相信。
掌事孙嬷嬷言之凿凿说她是得了癔症,当着众人的面,二话不说就是一顿嘴巴,抽的阿杼头晕目眩,当场口鼻流血不止,脸肿的几日都张不开嘴。
这顿毒打立竿见影的叫阿杼学会了闭嘴,只是确确实实一直能听见这声音的阿杼忧思惊惧下发起了热。
昏昏沉沉间听到嬷嬷说她要是还发疯就烧死她后,阿杼活了过来,连烧都退了。
这鬼东西看上去暂时是弄不死她,但宫里的嬷嬷挥挥手就能叫她活活烧死,阿杼当然是更怕活生生在她眼前的嬷嬷。
后来,阿杼跪着给嬷嬷磕头认错,说她骤然离家做了噩梦,一时害怕才闹出了动静,她磕的头都青了,这件事才算过去。
刚开始,这鬼东西三天两头的会响,哪怕阿杼躲进被窝里捂着耳朵都能听见,她也曾试着去听这东西说的什么,可听在耳朵里的却多是刺耳的‘哗’声。
断断续续的词不成词,句不成句,光是‘哗’的人耳朵疼。
这两年,阿杼已经能做到对这破玩意熟视无睹,干什么都半点不受影响了。
她使足了耐心忍着,只等以后得了主子亲眼,得了几分面子,攒够了银子就去请大师消灾赐福,驱赶这鬼东西。
回了院进了屋,阿杼就先去净手擦汗。
屋里还有莲双、春云和竹青在,却只当看不见她,阿杼也不去讨嫌,背过身掀开衣裳擦着汗。
三人的目光落在阿杼的身上,看阿杼胸前裹得紧紧的,几人对视一眼,眼里明晃晃闪过轻鄙。
但看着一身黑皮的阿杼,几人捂着嘴又笑了起来。
屋外响起敲门声,:“阿杼,你回来了吗?”
“霞姐姐,我在呢。”应着声的阿杼快速将衣裳穿好,打开门,就看见了提着小篮子的明霞。
“好姐姐,我的东西你可送来了?”
问着话的阿杼眼睛发亮的落在了明霞手中的篮子里。
明霞鄙夷的看了一眼阿杼,但阿杼抬头看过去时脸上却有了笑意,“记着呢,这不,东西一到手就给你带过来了。”
说着,明霞将手里的纸包递了过去,嘱咐道:“沐浴净身后涂抹全身,保证当天就见效。”
阿杼眉开眼笑的从明霞手里接过纸包,抬头还是忍不住艳羡的看了一眼明霞白皙的皮肤。
阿杼生的黑,在宫外还不怎么明显,可到了宫里,阿杼发现就连公公们的脸都比她白。
又因着阿杼的性子不讨喜,其他人可不逮着机会死命戳阿杼痛处?
不仅明里暗里说她生的黑,还给她起了个十分难听的名——黑炭球,说贵人宫里烧的银丝炭和红箩炭都比她白......这些话可把阿杼气的够呛了。
她越是气急败坏,其他人越是来劲,其他人越来劲,阿杼越是在乎,来来回回的这事就成了阿杼的心病。
更要命的是,都说宫里的贵人娘娘们金贵,眼里瞧不得“脏”东西,就阿杼这般黑漆漆的模样,贵人必定不喜......
这还得了?
一听这话,阿杼急的就和蒸笼上的老鼠似的,着急上火的四处想法子。
折腾了这几年,阿杼又开始四处托人打听方子,特别是在那些生的白净的宫女间使劲打探,眼下终于有了结果。
“多谢,多谢。”
阿杼笑嘻嘻的道完谢,正宝贝似的双手捧着要进屋,却被明霞拦住了。
“阿杼,银子还没给呢。” ???
阿杼‘嗖’的一下抬起头。
“明霞姐,我之前不是给过了吗?”
明霞才想起什么似的哦了一声。
阿杼脸上又露出笑容:“好姐姐,我,我这就去试试了。”
“等得了空,我请姐姐吃茶,吃好茶。”
明霞拦着人的手却没有放下,相反,她一脸疑惑的看着阿杼。
“阿杼,之前那五两不是定金吗?”
“你还得给我十两。” !!!
一听这话,阿杼气的声音都飘了。
“明明早就说好的是五两,你现在又向我要十两?!!!明霞,你不要贪得无厌!”
明霞脸上的笑意顿时散了。
她看着阿杼,冷哼了一声:“你去向别人打听打听,谁愿意给你卖这东西?”
“哼,嫌贵是吧?”
“嫌贵你别买啊,做一辈子黑炭球去吧。”
说着,明霞就要从阿杼的手上抢过纸包。
“你——!”
阿杼气的血往头上涌,只是她肤色黑也瞧不出来,她死死的捏着手里的纸包,眼睛瞪着明霞,恨不得瞪出一个窟窿。
这个反复小人,这个贪婪的贼人,这个王八蛋,这个,这个说话像放屁的癞皮狗!
阿杼心里翻来覆去的骂着明霞,但偏偏明霞这幅坐地涨价,有恃无恐,你爱买不买的模样又让阿杼觉得她的东西是真的有用......
明霞攥着纸包的一角,看向死活不撒手的阿杼,冷声下着最后通牒。
“不买就撒手!”
“明霞姐。”
阿杼深吸了一口气,愣是在脸上硬挤出一个笑容。
“我买,我买的,你看你,来都来了,这东西都包好了,费这么大功夫再拿回去多不值当。”
这还像人话,明霞哼了一声:“知道好赖就好,给钱。”
“明霞姐,我确实是诚心买的,只是这十两,确实,确实是太贵了。”
“看在咱们认识这么多年的情分上,你好歹便宜些,再加一......”手上比划着一两的阿杼咬咬牙,又竖起一根手指,“再加二两银子你看看。”
明霞二话不说伸手就要取过纸包,阿杼连忙两只手捂住了。
“万事好商量,再加三两,三两!”
两人掰扯了好一阵,不光阿杼说的口干舌燥,明霞也觉得胸闷气短,最终阿杼又添了足足六两,才算了结了这桩买卖。
紧紧捏着手里的纸包,阿杼看着明霞得意离去的身影,心头恨恨的哼了一声——且等着吧,等我得了主子的青眼,我要你好看!
在心头狠狠记了明霞一笔,又心疼了半天银子的阿杼这才悻悻然回了屋。
看阿杼一进来就小心藏好东西的模样,屋里其他人对视一眼又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
明霞送来的什么‘好’东西,这院里不少人都知道,啧啧,等阿杼真用这东西的时候,就有好戏看了。
很快,掖庭恢复了往日的安静,毕竟像阿杼这些进宫时日长的宫女,规矩早就学的差不多了,不必再被嬷嬷拎去前院没完没了的立规矩。
只不过这会儿捏着绣针的阿杼却没心情做绣活,她看着屋外的太阳,巴不得它马上下山,立马天黑,她好试一试好不容易弄来的药粉。
宫里灶上的水多是备着贵人用的,特别是就寝前更是用水的高峰段,这个时候热水紧着那些千尊万贵的主子用,阿杼这样的宫人自然没资格染指。
等到夜里贵人都歇下了,剩下的热水才能分出来,其他人使了银子也能拿到,阿杼要买的自然也是这热水。
......
太液池边,阿杼提着两个水桶,一边往掖庭走,一边暗暗骂着明霞。
她们这些宫人每月的份例只有半两银,平日里没什么领赏的渠道,更不会有孝敬收。
虽说吃穿用度宫里都统一管......可给嬷嬷敬献“孝心”要不要花钱,给姑姑送些轻巧的玩意儿要不要银子?
这两年阿杼做绣活做的眼睛都快要瞎了,才额外多换了十几两银子,明霞一张口就要去了大半。
今夜里阿杼买了水都舍不得使银子叫人送,只能自己来提。
掖庭后巷的位置偏僻,从太液池旁的这地方穿过是最近的路,这地方没什么要紧宫殿,大半夜的也不会有谁过来闲逛。
“黑心肝的贼妇,脸皮比我还要厚。”
“扒皮鬼,要了五两不够,还要十两,呵,等我今晚用了药方,以后得了主子的青眼,我......”
夜里黑,气咻咻骂骂咧咧的阿杼不慎踩着石子,提着水桶的身子一歪,半个身子就栽入了太液池。
“咕噜——”
阿杼扑腾了几下使劲扒拉着岸边,才没叫自己整个掉进太液池里。
“咳咳咳。”
湿了半个身子又呛了几口水的阿杼,后怕的捂着心口使劲的咳嗽了起来。
咳了好一会儿,回过神的阿杼看着不远处掉入太液池的木桶,脑子充血,有气又恼,恨得直咬牙。
人倒霉起来真是放屁都砸后脚跟。
骂骂咧咧的阿杼喘了几口气,不得已又去够池子里的木桶。
“哗啦——哗啦——”
月色下水面泛起了涟漪,手上的枝条像是缠上了什么东西,阿杼皱着眉,伸手去摸索——又软又滑......这是什么玩意?
拉出水面的东西在月光下显出真容......那是一只手!
月色下白的发腻,手掌泡的有些发胀的手。 !!!
托第一次进宫就因为惊叫被赏嘴巴子抽到满脸血的“福”,如今的阿杼,无论遇见什么都不会尖叫,她只会咬紧了牙关,咬到出血都不松口。
脑子里一片空白的阿杼眼神发直,机械的丢下那只手,木木的捡起了飘到身边的木桶,跌跌撞撞,连滚带爬的起身。
刚开始阿杼还是在飘似的走,后来变成了跑,越跑越快,不管不管疯了一般的抱住木桶往掖庭跑。
【“嘀——”】
【“见死不救,已确定宿主培养路径*****”】
【“宿主**绑定**系统***”】
【“激活***赠送雪*腻***”】
【“警告,系统受到干扰,奖——嗞——”】
【“请***,**”】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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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抱小可爱们,呜呜呜,挨个使劲亲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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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法医学的观察,尸体在水中浸泡后,手脚的皮肤通常在4小时内会开始出现发胀现象......相关信息都是百度来的,如有错漏还请见谅。

第3章 传说中的美貌大变身—— “嘶——……
惊惶恐惧中的阿杼压根就注意不到其他声音,只是拼了命的跑。
而人在恐惧中的时候,会下意识去自己最熟悉的地方。
脑子一片空白的阿杼脚步不停,一口气跑到了北院。
“嘭——!”
门被撞开了,即便知道来的是谁,但屋里的人仍然被吓了一跳,便冲阿杼骂道:“嘁,大半夜甩脸子给谁看?”
没有回应。
哆哆嗦嗦的阿杼将桶放在床边,一言不发的将自己裹入了被子里,缩成了一个团,满脑子都是月色下那只白腻发胀的手。
她整个人都在不停的发抖,牙关不由自主的上下磕碰,极端恐惧下,眼泪顺着眼眶不停掉落。
要去给嬷嬷汇报吗?
不,不......死人了,死的是谁也不知道,即便和她无关,可现在没有人能为她作证。
宫里的冤死鬼太多了。
在宫里耳濡目染多年,哪怕不想承认,阿杼也很清楚,她们这些宫人都是命如草芥般轻贱。
迟钝的理智裹着渗人的寒气一寸寸的侵吞着阿杼全身。
她不想死,她好不容易活到现在,她还要去选宫,她要好好侍奉主子,她最是忠心耿耿......前途一片光明,她不想被拖出去关在诏狱内屈打成招,打烂身子。
阿杼咬紧了牙,任由血腥气在口中弥漫。
她什么也没看见,她只是去打水,对,她只是去打水。
她要沐浴,她要擦药甩掉黑炭球这个称呼,对,就是这样。
阿杼猛然翻身坐起,匆促在柜子里翻找,摸到了纸包后匆忙拿了出来。
借着临窗的月色,阿杼费力解着纸包上扎着的短绳,但发颤的手抖的厉害,根本就解不开,油纸也撕不开。
情绪濒临失控的阿杼一把将纸包塞进了嘴里,用牙齿狠狠撕咬着。
‘哗啦——’
纸包被扯开,里面的粉末撒了阿杼一手,还有一大半落在被单上。
阿杼身上的湿衣裳还没脱,她只匆匆解开衣裳,不管不顾的将粉末往脸上、身上擦去......
阿杼急不可耐的举动在不知外情的人看来格外的滑稽,觑着这一幕的莲双险些笑出了声,她急忙将自己闷在被子里藏住了笑声。
涂吧,涂吧,七星叶的草粉可有你受的。
这种叶子的背后会沾着一层淡白的粉末,粘在肌肤上会叫人又疼又痒,时间一长,还会让皮肤红肿。
这草粉收集的不易,这段时日掖庭几乎所有宫人都顺手收集了一些,凑成了这副药包。
实在是阿杼这个蠢货,那副只等选宫后小人得志的神情太过招摇,太过扎眼,惹得所有人心气都不顺。
有的人想的只是简单教训教训阿杼,叫她出丑。
而有的人想的就多了......毕竟虽然一个个都讥讽阿杼生的黑,但其实一个正常人再黑能黑到哪去?
不过是为着嘴上占便宜气一气阿杼罢了,更何况,阿杼生的实在艳丽,肉眼可见的靡艳。
万一呢,万一她真被指去伺候主子,讨了主子欢心怎么办?
毕竟阿杼实在会拍马屁,奉承这些姑姑、嬷嬷的模样,其他人皆有目睹。
甚至......宫里还有许多皇子,无论碰上哪个,真叫阿杼捡了天大的便宜,一朝飞上枝头,那能怄死所有人。
这七星叶不会致死,但这个分量用下去,保证能叫她又红又肿又痒,没有十天半个月别想恢复。
这一打岔,不管阿杼怎么折腾这次选宫都休想如愿!
不一会儿的功夫,阿杼几乎将全身能摸到的地方都涂遍了,可她还是没停。
机械式的重复动作,很大程度上能分散人的注意力,阿杼一遍遍的涂着,直到刺痒的感觉打断了她的动作。
像被什么东西蜇了一样的疼痒。
渐渐地,阿杼全身都痒了起来,是那种恨不得用指甲扣在肉里的刺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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