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帅哥参加毕业典礼后by六经注我
六经注我  发于:2025年12月22日

关灯
护眼

裴舒衡就这样纠结了很久,直到某一天心一横,决定无论如何也要送给方渝。
他到了方渝班级门口,一眼就看到了她,正要找人把她喊出来,他就看到方渝旁边还有一个同学在跟她讨论题目,偶尔两个人还会说说笑笑。
是个男生,个子比他高一个头,长得也很帅,他模糊记得自己在学期初见过对方上讲台领取三好学生的奖状。
同那个男生比起来,他跟方渝实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裴舒衡鼓足的勇气在那一刻消散得干干净净,掌心握着的椴木触感光滑温润,他却觉得拿不出手了。
他跟方渝的交集就这样戛然而止,然而他却从未停止对她的关注,他开始努力学习,想要有一天也能大大方方站在方渝旁边。
后来裴应以从高中毕业,杜晴和裴劲松不放心小儿子没人照顾,在初中的最后一年让他转学到了离家更近的学校,他哭闹着不要却说不出原因,父母以为他不喜欢折腾,商议了一下,让他跳了一级参加中考。
缺了一年的学习,他再怎么刻苦,也没能考上方渝会去的市重点,后来他在高中时去参加美术集训,辗转托人打听到方渝的目标大学,报了跟她同一个城市的美院。
在那几年里,他慢慢长成了如今的样子,身高拔得跟竹子一样快,谁见了他都要夸一句帅,家里在他上大学的时候就给他成立了工作室,他逐渐成了小有名气的艺术家。
方渝当然也如他所想,一直闪闪发光地优秀着,他不断从熟人那里搜集她的近况,就像用漫长的时间完成一幅纹路复杂的拼图,方渝学什么专业,参加哪些社团,跟同学关系怎么样,有没有喜欢的人,是不是在谈恋爱。
很可惜的是,关于最后一个问题,他总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大部分时间里,她被同学描述成一心学习不想浪费时间在恋爱上的学霸,到后来他知道有个男生在热烈地追求她,而她答应了。
裴舒衡觉得自己和方渝就像表盘上的时针追着分针,总是隔着一段时差,偶然重合之后,又会马上分开,而在这段时差里,他不得不学会了等待和放下。
他想他是不重要的,只要方渝过得开心就够了。
怀抱着这样的想法,裴舒衡独自度过了很多年,直到在方渝的社交账号上读到她的帖子,她说要找一个帅哥参加毕业典礼,因为她的前任出轨了。
在那一刻,裴舒衡意识到他和方渝的时差,好像要结束了。

“我不会一直这样的。”裴舒衡说。
裴应以却像是根本不相信他所说的:“你拿什么证明?裴舒衡,我要是你,就不会在还没做到的时候说大话。”
裴舒衡低笑了声:“哥,你不觉得自己挺可笑吗?”
他一只手插着兜,抬起头好整以暇道:“你想追小渝,次次都要来劝我放弃,这是什么路子?”
裴应以被他噎了一下,裴舒衡已经恢复了平常那副懒散模样:“你要是没什么别的要说,我就先走了,小渝还在等我。”
方渝能察觉到裴舒衡回来以后情绪变得有些异样。
虽然他表面还是如往常一样散漫悠闲,但一低头一抬眸时,眼底总流露出莫名的情绪。
裴应以从房间出来没多久就接了个电话,是他公司的人找他,挂断之后他就说自己要走了。
方渝礼貌地同他道别,裴应以点点头,又问需不需要送她。
裴舒衡突然出声:“我女朋友,用不着裴总操心。”
气氛变得剑拔弩张,方渝连忙打圆场:“应以哥,我等会儿再走,你先去忙。”
裴应以离开以后,裴舒衡的工作人员也很快下班了,方渝把房间里剩下的作品拍完,在一片寂静中问裴舒衡:“还有别的要拍吗?”
裴舒衡没说话,只是眸色深沉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说:“没了。”
“那我们去吃饭吧,我请你,算给你的vlog场地费。”方渝说。
裴舒衡答应了,等方渝收拾好器材,拿上车钥匙跟她一起出门。
方渝跟裴舒衡说了一家餐厅的名字,是宁意推荐给她的,她边走边翻看着相机里的视频和照片,没走几步,冷不防裴舒衡问:“你觉得裴应以怎么样?”
他问得突兀,方渝反应了片刻才说:“你哥人挺好的。”
裴舒衡沉默了。
过了几秒,他又没什么语气地问:“哪儿好?”
方渝没回答,她只是抬起头,看到他的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嘴唇抿得很平,眼神就像下暴雨前的天空一样阴沉。
“裴舒衡,”方渝忍不住提醒他,“这儿没你工作人员,不用演了。”
他搞得好像吃裴应以的醋似的。
两个人正走在裴舒衡工作室院子里的小路上,沿墙种了不少庭院植物,空气中盈满秋天草木摇落的味道。
裴舒衡听见方渝的话,脚步一顿,调转身子挡住了她。
方渝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肩膀碰到了一棵圆柏,细细的枝条隔着衣服轻轻摩擦着她的皮肤。
而他又往前走了一步,逼得她退无可退,被隔绝在了他和树形成的狭窄的空间中。
暮色四合,光线昏淡,裴舒衡俯下肩膀,额头几乎抵上她。
离得太近,方渝甚至看不清裴舒衡的神情,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一瞬间放大。
在微凉的傍晚,他们呼吸交错,温热得格外清晰。
裴舒衡说出了一句让方渝完全想不到的话。
“你怎么知道我是演的?”
他的嗓音带着几分压抑,仿佛不得不克制,又好似有意泄露一二分真心。
而方渝怔住了。
她不确定裴舒衡说的,是不是就是她想的那个意思。
“你……”方渝迟疑着张开嘴唇,却没想好要说什么。
裴舒衡迎着她的目光,安静漫长的对视过后,他突然闷笑了声。
眼神亦恢复了清明。
“怎么样,”裴舒衡吊儿郎当的,“演得还不错?你是不是差点儿信了。”
方渝:“……”
“就剩我们两个了,你有什么好演的。”她吐槽道。
裴舒衡笑眯眯地说:“好玩啊。”
方渝:……有病。
方渝选的餐厅离裴舒衡工作室不远,大概二十分钟就到了,周末的顾客有些多,他们在外面等位的地方排了会儿队才等到翻台。
扫了桌上的二维码,方渝正研究着菜单,忽然有人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方渝,好巧,你也在这儿。”
方渝仰起脸,看清是今年跟她同期进公司的一个男同事周梁。
“嗨。”她说。
周梁也看到了坐她对面的裴舒衡:“你男朋友?这么帅。”
方渝犹豫了一下,周梁反应过来:“哦,我听他们说你在拍视频,那这位是你合作伙伴。”
他说得还算准确,再加上方渝也不愿意让同事过多了解自己的生活,于是没解释什么,只是含糊地点了个头。
周梁便朝裴舒衡伸出手:“我叫周梁,方渝同事,您怎么称呼来着?”
裴舒衡看了方渝一眼,方渝不知怎么,觉得他的眼神带着些许意味深长。
不过他还是同周梁握了个手,说了声“你好,裴舒衡”。
周梁热情地提议道:“裴哥那不如我跟你们拼个桌吧?我是一个人来的,我们三个一起吃还能多点两个菜。”
裴舒衡没接茬,撩了下眼皮,声音淡淡的:“你问小渝。”
方渝很为难。
一方面周梁人挺好,入职的时候她有些手续上的问题不明白,都靠他热情地帮忙打听和解答,另一方面她实在不喜欢让工作入侵生活,下班时间跟同事一起吃饭会让她觉得自己还在工作状态。
毕竟上班的时候她总觉得自己戴着一张面具,在表演任劳任怨、情绪稳定和超出正常限度的友好。
不过方渝想毕竟是她请裴舒衡吃饭,多加一个人也需要征得他的同意,于是她轻声问他:“你觉得呢?”
裴舒衡头不抬眼不睁:“你想就一起。”
方渝感到裴舒衡的口吻令她觉得很熟悉,她回想了一下,似乎他们从他工作室出来的时候,他问她裴应以哪里好时,也是这样的表情和语气。
裴大少爷戏瘾发作,又演上了。
周梁显然不认为方渝会不想跟他一起吃饭,因此裴舒衡话音刚落,他就拉开方渝旁边的椅子坐下了。
见此情景,方渝也不好意思请他离开。
周梁兴致勃勃地问:“你们开车来的吗?我们要不要点瓶果酒?听说他家的酒都是自己酿的。”
方渝告诉他:“裴舒衡开了车。”
周梁“噢”了声:“那我俩喝?”
裴舒衡把手机往桌上重重一放,发出一声闷响:“小渝不能喝酒。”
“这样啊,那不喝了,我们喝点儿饮料吧。”周梁说。
他抬手叫来店员,要了三罐气泡水。
方渝点菜的时候征求了一下周梁的意见,他乐呵呵地把身体朝她的手机方向凑了凑:“我都行,你随便点吧,你点的我都爱吃。”
裴舒衡的眸光扫过来。
这时店员把气泡水送到桌上,裴舒衡拿了一罐,用纸巾擦干净罐顶,指尖轻轻一勾,拉开了拉环。
周梁正要把其中一罐递给方渝,裴舒衡就抢在他前面,把自己方才打开的放到了她面前。
他无视了周梁讪讪的样子,若无其事地看着方渝道:“你都没跟我说过还有关系这么好的同事。”
方渝没觉得自己跟周梁关系有多好,但她不能这么说,于是就只顾左右而言他道:“你也没问我。”
周梁倒是自来熟地说:“我跟方渝是同期进公司的,我对她印象可深了,当时我想她可是S大的研究生,怎么会来这儿工作呢。”
他说着说着觉出不对,一拍脑袋道:“这话不好,又贬低公司又贬低你了方渝,不过你别多想,我不是那种意思啊,确实现在工作不好找,但是咱们公司前几年进来的行政都没有学历这么高的,我是觉得你在咱们礼城这个小地方干这个有点儿屈才了,专业也不对口。”
方渝如果知道周梁要在饭桌上聊这个,是怎么也不会同意和他拼桌的,她努力不去想的事情、假装遗忘的伤口,在人声鼎沸的餐厅里,就这样被他直白地摊开在桌上。
也许是看出她的神色不对,周梁连忙改口:“不过你是本地人,留在这儿也好,毕竟之后要成家的,不然嫁得远很麻烦,回头你找个本地男朋友,两个人一起在礼城买房压力也小。”
一股难言的情绪翻涌上来,堵在了方渝胸口。
她不愿意知道别人是怎么看自己的,或者说其实知道,只是不肯接受。周梁的话还算柔和,更难听的版本她也想象得到,比如读了那么多书,上了好大学又怎么样呢,还不是跟那些从前比不上她的人一起工作,以后要踏上跟他们相同的庸碌人生。
方渝一直固执甚至偏执地相信自己的一辈子不会就这样过去,不是说结婚和生孩子是错误,只是她觉得她的价值不在于此,她不融入同事的聊天,不主动表现得合群,都是因为还在抵抗,抵抗庸俗的生活将她打磨成同样庸俗的样子。
周梁偏偏这么热心,一头钻进她搭建起的保护罩,大声地说,你这里也没什么不同嘛。
看着他真诚的眼神,方渝忍了又忍,勉强笑笑,却也说不出更多客套的场面话。
裴舒衡蓦地开口:“这个吃不吃?”
桌上有刚上的赠品果盘,方渝很感谢裴舒衡的打断,当即用叉子叉起了一块,要往嘴边送的时候才发现,那是她最不爱吃的菠萝。
方渝面露难色,正要默默把菠萝放到自己的盘子里,手腕就被对面的裴舒衡伸长胳膊扣住了。
她愣了愣,而裴舒衡带着笑,低低说了句:“别浪费。”
裴舒衡的手很有力,方渝被他攥得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从座位上站起来,俯身咬住了那块菠萝。
他一直望着她,在餐厅的灯光下鼻梁格外高挺,眼睛漂亮得近乎勾人。
方渝被他看得发呆,而裴舒衡终于露出了这天第一个类似愉悦的表情。
“还挺甜的。”他说。
周梁也不是完全没有眼力见,旁观着裴舒衡和方渝的互动,终于后知后觉地问:“所以你们是……”
裴舒衡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搭在后面,慢悠悠道:“我在追她。”

方渝不敢置信地望向裴舒衡。
而周梁涨红了脸,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啊,我以为你们就是工作完顺便来吃个饭,所以才说拼桌的。”
他急急地找来服务员,问方才下单的菜还能不能调整,自己要去另一桌坐,一通忙活之后,他换到了离裴舒衡和方渝比较远的地方。
周梁一走,桌上的气氛宁静了许多。
方渝没忍住问:“你为什么那么说?”
裴舒衡把玩着手里的易拉罐:“我是在追你,你看不出来?”
方渝:……还真没看出来。
也许是读懂了她的表情,裴舒衡弯了弯唇角:“不信啊?”
方渝还没说话,他就又道:“我不这么说,你不还得跟他继续聊?你愿意?”
“你发现了。”方渝小声说。
她不知知道自己的情绪是否表露得太明显,连裴舒衡也发现了她对周梁那番话的抵触来。
裴舒衡挑了下眉:“这都发现不了,不是白给你当了这么长时间的假男朋友。”
方渝没理会他的揶揄,迟疑片刻,说了声谢谢。
“不用,”裴舒衡放下杯子,好整以暇地向后一靠,“作为交换,我想问你个问题。”
方渝点点头,听见他问:“为什么不跟同事说我是你男朋友?”
她想也没想就答道:“没必要。”
她跟同事们关系不算熟,他们不认识她父母,也不会去通风报信,并且公司的人不知道她跟裴舒衡到底是剧本还是真情侣,坐实了反而麻烦,再加上本来就有网友期期在她的视频下面诋毁裴舒衡,如果她的话以各种形式传播出去,可能会对他造成更不好的影响。
虽然他告诉她说他习惯了,但方渝想应该还是没有人愿意整天被骂的。
“没必要。”裴舒衡重复了一遍。
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和语气都不多,方渝也无从判断他对自己的答案是否满意。
她解释了一下:“除了工作交流我跟他们一天也说不上几句话,确实没必要交代这些事,而且……”
方渝略作踌躇:“如果有人去网上乱说,我怕那些不喜欢你的人继续曲解。”
裴舒衡“唔”了声,带着玩味拖长了声调:“关心我啊?”
方渝:“……”
这人就没个正形。
她还担心说出实情会让他心情不好,他转眼就在这里放屁。
两个人一起吃完饭,裴舒衡把方渝送到公寓,自己返回了工作室。
其实裴应以对他的近况不了解,他刚结束两个商单,虽然赚得没有以前多,但自力更生和养活工作室还是没有问题,只不过他确实被裴应以戳到了痛处。
他现在这个样子,不是他想要的。
夜色漆黑一片,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他一个,裴舒衡走进创作间,坐在了今天裴应以不愿意坐的椅子上。
椅子并不脏,他的工作人员会定期消毒,只是颜料这种东西,沾上就去不掉了。
就像一个人过往的经历,很难不留下印痕造成影响。
一盏吊灯悬在头顶,裴舒衡面前的桌上还有画了一半的草稿。
他多久没画出一张真正完整的艺术设计图了。
裴舒衡想应该很久了,因为他甚至没办法找到一个准确的时间节点。
屋子的角落里堆满了陶土、石料和板材,还有他从初学雕塑时就很喜欢的椴木,共同构成了一股奇异而熟悉的气味。
方渝今天说网上那些不看好他的人是曲解他,他很想说,不是的,他就是那样的人。
很可能跟她想象中的他完全不同。
纯艺术这条独木桥难走,从他被T大美院录取的那一天,杜晴和裴青松就开始给他铺路,他们请的顾问为他量身打造了营销方案,他没想过是他的脸,而不是作品,先帮他叩开了艺术市场的大门。
社交媒体上他的写真和偶遇照永远高赞,展览开幕时因为他本人会到场跟粉丝合影互动所以门票很快售空,他每天奔走在采访和拍摄的现场,越来越多的时间都花在了坐在化妆镜前,看造型师帮自己做头发、挑衣服。
他被包装得好像一件精致商品,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艺术家,但少有人真的清楚他做过什么作品。
而他在创作上的参与也越来越少,一开始还亲力亲为,到最后他就只提供最初的想法和大致的草图,会有很多人帮他完善和落地,毕竟粉丝不在意他到底做了什么,只关心他下一次出场的造型,和他的展览能不能出片。
这样过了几年,本科的毕业展览上,他的作品又被顶到社媒热门,粉丝的夸奖,同学的羡慕将他包围,当初带他入门的雕塑老师千里迢迢拄着拐来看展,看完后却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失望。
“舒衡,你觉得你现在的作品里还能找到意义吗?你是在为了创作而创作吗?”
对方的诘问让裴舒衡愣在原地。
他的确有非常长的时间没思考过创作的意义,也忘记了那种完成一件新作品时的喜悦和满足,甚至他已经几年没从头到尾做完一件作品了。
那天他从毕业展回到校外的工作室,想要画一张全新的设计稿,却对着一张白纸枯坐良久,焦虑丛生。
灵感全无的状态就这样一直持续了下去,他一想到创作这件事就会紧张,渐渐连新想法也提不出了,顾问建议他直接让工作室的人全权代劳,他只负责曝光就好。
对方是这样说的:“想搞艺术的人多了去了,长了你这张脸的可是万里挑一。”
但这次裴舒衡拒绝了。
读研的那几年里,他渐渐停掉了所有的宣传活动,到毕业的时候,他终于下定决心,要回礼城休整一段时间,工作室只留下了几个愿意跟他回去的工作人员,与此同时他不想再依靠家里砸钱铺路,于是开始接一些公园、酒店的商单,维持着工作室的日常运转。
但就跟方渝一样,他也会对当下感到困顿、茫然和不知所措。
裴舒衡盯着白纸出神,他不知不觉地拿起笔,画出一台相机的轮廓。
一个巴掌大的女孩儿穿着白裙子坐在相机的外壳里,伸手打开了相机的镜头,好奇地向外张望着,相机的内部是她的小家,有一张书桌和一张小床,书桌上有台电脑,连接着取景器,映出一片春草暖绿。
这是他印象中的方渝。
方渝发布了新一期去裴舒衡工作室的vlog,评论区粉丝火速赶来。
“豹豹猫猫我出生了,裴哥这身好清冷贵公子,发色也超适合他,请焊死在身上好吗!”
“哦莫哦莫醋味儿好大,支持霸总哥多出现,我爱看吃醋。”
“那段镜头突然翻过去是不是衡哥抱我们小鱼了啊啊啊,有什么不能给我看的!”
“路人,这是那个艺术家网红裴舒衡吗,他又复出了?有一说一其实他早期的作品还挺有意思的,不过后来就专心营销脸了,当时我一个美术生同学是他粉丝,狂买一百张门票为了抽他的互动和亲签,不过后来突然就没消息了。”
方渝一直没有详细搜索过裴舒衡的资料,上次还是他来她家给她装吸音板的时候,她随手在网页上看了他的新闻,因此看到这条留言,她不禁有些好奇,再次将他的名字在搜索引擎中输入,一条条翻看搜出的结果。
「裴舒衡作品斩获艺术未来人气大奖,受邀参加国际主题展」
「一票难求!裴舒衡展览衍生代排、代拍业务,黄牛票翻三倍仍被抢购」
「裴舒衡公益限定联名盲盒发布,所得收益将全额捐赠」
方渝不觉有些惊讶,裴舒衡比她想得厉害很多,除了创作之外还做过不少公益活动,并不是那种游手好闲顶着艺术家名头随便玩玩的富二代。
但那些报道大多停留在三四年前,后来他的消息就渐渐少了,就像在她视频底下评论的路人说的那样,他突然就在网上没了音信。
方渝放下手机躺在自己的小床上,把刚发的vlog转发给了裴舒衡。
过了几分钟,他回消息问:“豹豹猫猫我出生了是什么意思?”
方渝有点脸热:“就是爸爸妈妈我出生了的意思,是一种嗑cp的说法。”
裴舒衡:“哦。”
裴舒衡:“我们的孩子比你有眼光,看得出爸爸很帅。”
方渝:?不是
这个自恋的狗。
转周周五,裴舒衡被杜晴和裴青松叫回家吃完饭,裴应以也在。
一般来说在家里的餐桌上裴舒衡不会跟裴应以说太多话,因为对方大多数时间在跟父母聊家里的生意,裴舒衡对这些不感兴趣,通常自己在旁边走神。
但这次杜晴忽然问:“舒衡,上回咱们去露营,小渝玩得开心吗?”
“开心。”裴舒衡说。
杜晴听了,兴致勃勃地提议道:“那太好了,下周不是放假吗,我们再邀请小渝一家一起去住两天怎么样?周围可以爬山、钓鱼,还有采摘园。”
裴舒衡没有替方渝做决定:“到时候看她有没有空吧,她上班挺累的。”
裴应以闻言,摆出一副教育的姿态道:“约人时间要提前,你这样拖延她可能就没空了。”
他拿出手机,对杜晴说:“妈,我来问吧。”
裴舒衡吃饭前把手机丢在了沙发上,因此被裴应以抢得了先机。
裴应以开始在聊天界面上编辑,裴舒衡冷眼看着,发现他有点犹豫不决之后,轻咳了声:“我帮你参考参考措辞?”
杜晴附和道:“对啊,应以你让舒衡看看,他跟小渝是男女朋友,肯定知道怎么说小渝更愿意来。”
裴应以不情愿地将手机递给裴舒衡,裴舒衡接过来,三下两下就发完了,眼梢盛着些坏笑,却又假装云淡风轻地把手机还给了裴应以。
裴应以接过来一看,裴舒衡当头来了一句——
“小渝你好,我是我哥。”

裴应以:“……”
裴舒衡用裴应以的手机问方渝假期有没有空两家人一起去郊外住几天,过了几分钟,他自己的手机远远响了一声。
“小渝回给我了。”裴舒衡听见以后,用平淡的语气说了句得意的话,然后就起身去沙发上拿手机。
方渝:“你又犯什么毛病。”
方渝:“没空。”
他带着手机回来,杜晴笑着说:“你跟小渝感情这么好。”
裴舒衡毫不心虚地点头,然后慢条斯理地打字给方渝:“那我就跟你杜阿姨说你没空了?是她邀请你的,而且很期待。”
方渝:“……你等等。”
裴舒衡继续说:“你不跟我定期见见父母,万一他们怀疑我们感情破裂怎么办。”
方渝觉得裴舒衡像是故意的。
但他又说得煞有介事,仿佛认真在分析。
方渝妥协了:“那就假期最后两天,我要先去首都找我朋友。”
裴舒衡:“毕业典礼帮你拍照那个?”
方渝很意外:“你还记得。”
裴舒衡还没接着回,杜晴就在餐桌对面关切地问:“小渝怎么说?”
他省略了跟方渝的谈判过程,一扫裴应以:“她说只要我约就有空,不过最好是假期最后两天。”
“那到时候你去接小渝一家三口。”杜晴说。
方渝之前答应过应菲菲,说下个假期就去找她。
她跟对方约了时间,见面那天应菲菲来机场接她,一看到她就紧紧把她抱住:“好久不见小鱼!”
两个人一起去逛了S大,吃了以前经常一起吃的小餐馆,晚上方渝躺在应菲菲的床上,跟她聊起这几个月的生活。
“我感觉我快累死了,每天晚上十一点下班回来洗洗就得睡,第二天起床刷会儿手机,随便吃个饭就又要去上班,每周还只休一天,”应菲菲长长吐出一口气,“要不是工资高我肯定就辞了,不过就算这样我也想攒几年钱就换份工作。”
她又想起什么:“对了小鱼,我看你把视频里提到工作的地方都删了,是不是领导给你施压了?”
“算吧,其实不理他也无所谓,但现在连同事也知道了就有点儿麻烦,会有人猜来猜去对号入座。”方渝说。
“唉,长大真不自由,以前在学校还觉得自己是小孩儿,工作才发现没人把你当孩子看了,”应菲菲翻了个身,“对了小鱼,下一期视频你要做什么?我最近刷到好多博主都在出Q&A,你们也弄一个呗,回答粉丝问题感觉还挺有意思的。”
“Q&A吗,我还没做过这种,”方渝打开手机点进自己的账号,“之前评论区确实有不少人问过问题来着。”
她跟应菲菲研究了半夜,最后挑出一些问题记在了手机备忘录上,决定到把它们做成问题盲盒,等方渝过几天去裴舒衡家录视频的时候随即抽出来回答。
方渝把家庭聚会的事情跟向书琴和方志诚说了,原本他们要跟她一起参加,但中途向书琴突然想起来那天要出席一个远房亲戚的婚礼,只能让方渝自己去了。
到了那天,方渝拎着几箱给杜晴和裴劲松的礼品下楼,裴舒衡的跑车映入她眼帘。
车子旁边还站着个高个男生,她原本没认出来,对方却朝她吹了声口哨。
方渝仔细一看,才发现居然是裴舒衡。
而她没认出他的主要原因,是他把头发染成了蓝色。
方渝走到近前:“你又染头发了。”
“不是说蓝色好看?”裴舒衡偏着头看她。
方渝那天其实只是随口一说,再说裴舒衡有这张脸,染什么颜色都不会难看。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