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简介:
【必看一章作话排雷/阴湿女鬼款女主且病很重不吃勿入/黑泥重口/男主控慎入/阴湿味玛丽苏/普女万人迷/非女尊女强】
你是一名女帝后宫向全息游戏的玩家。
开局你随机到了地狱难度——傀儡皇帝。
当皇帝第一年,你氪了大礼包,每天刷满体力,按时上朝,兢兢业业刷剧情妃和大臣好感度。
当皇帝第二年,你觉得这游戏实在无聊,现实里打工,游戏里还要打工,于是你怒而开摆当昏君。
你不去上朝,天天逛后宫,结果妃子斗太凶把你存档卡没了。
你果断开了新档。
但还未开始走剧情……你就出不去游戏了。
你开心于脱离审核机制,所以你变本加厉——什么君夺臣夫,强取良家少男,欺辱刚丧妻的寡夫,诱骗敌国皇帝当外室,搞大漠北王的肚子,逼迫清冷皇兄,冒犯养父,时不时流连南风馆为花魁一掷千金。年年选秀,外加收集了各种苗疆恶男,白莲恶男,安陵容款恶男,娇纵恶男放在后宫养蛊……
你冷眼看他们为了宠爱互相厮杀。
他们假孕争宠,栽赃陷害,妒芳散,鹤顶红,麝香药,手段数不胜数。
他们不为你去死,又怎么算爱你?
后宫每天都在死人,你安然当你的昏君。
再睁开眼。
昨晚刚死掉的白月光坐在你床边,温柔地朝着你笑:“陛下,药快凉了,快喝药吧。”
你出于恐惧杀了他。
他浑身是血,却吻住了你,直到咽气。
第二天他又出现在你面前。
你这才知道自己后宫的宠妃可以无限卡存档复活,他们从开局就有上个存档因你而死的记忆,顶着负一千的好感度,一直在默默窥伺着你,觊觎着你。
你的前朝后宫都是阴暗男鬼。
只有你一个正常人???
你:O.O
#爱我得死,不爱我更得死#
#我以为我是真阴湿,结果他们是真男鬼#
*正文第三人称,不是女尊背景,所以有几位男主是封建男尊社会下的典型大爹,就喜欢看封建大爹们狗咬狗,不吃这口勿入!
*bg,世界观女生子,但女主有孕子丹,女主后宫男生子
*寡夫,臣夫,花魁,敌国皇帝啥的都是处
*游戏游戏游戏,没有大被同眠情节,正能量三观正!男主不算复活,是真的游戏人物,复活类似于卡存档,读档流,不属于奇幻元素~
内容标签:生子宫廷侯爵穿越时空万人迷
主角视角姜嫄男配们
一句话简介:后宫三千人,每个都恨朕
立意:甜甜的救赎
春雪消融,枝头冒了新绿,正是初春好时节。
姜嫄昨夜却没怎么睡好,但还是习以为常天不亮就醒了。
她从床上支起身子,睡眼惺忪,怨气冲天,手探到床边摸手机,准备再磨蹭一会就起床去上班。
她房子租在郊区,通勤时间长,每天五点多就得起床。
姜嫄寻了半晌,没找到手机,却摸到了个温热的身体。
她半醒不醒,脑袋昏昏沉,终是借着朦胧的月色,看清了沉睡的男人。
他羸弱苍白的躯体掩在薄衾下,要是没有呼吸的起伏,几乎以为是个死人。
姜嫄当然是认识他的。
昨晚在游戏里,她凭着手段强行宠幸了裴怀远后,好像就下线睡觉了,
难道她昨晚没从游戏里面退出吗?
可即使是全息游戏,好像也没有这么真实的触感……
还是游戏又背着她偷偷更新了?
“五更梆子还未响,陛下怎么就醒了?”
裴怀远不知何时醒了过来。
月色勾勒出他精壮的轮廓,乌黑的长发流泻在肩头,他面容苍白,眼眸狭长,样貌却极为俊美。
他这句话说完停顿了一瞬,语气讥讽,“陛下这是急着上朝?”
裴怀远脾气本就古怪,现如今还在怨她,这几天跟她说话也是夹枪带棍。
作为一个荒淫无道的昏君,姜嫄在游戏里已经快半个月没上过朝了。
裴怀远从前就支持她皇兄继位,现下见她抢了帝位又不好好当,只怕更恨毒了她。
姜嫄原本打算退出游戏不想搭理他,可他上赶着被她羞辱,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她忽的笑了一声。
“老师怎么还在生我的气?是气我不顾你意愿强迫你入宫,还是恼我没做个明君?”
她亲昵地揽住他的脖颈,贴在他耳边低语,“昔年老师教导我功课时,可没教过我怎样做个明君。”
她如融化的春雪倚在他怀中,周身馥郁的香甜如蛛丝般缠绕着他,几乎让他难以呼吸。
“训不严,师之惰,老师如今又成了我枕边人,以后史书留名,史官会怎么写呢?”
裴怀远脸色霎时苍白,目光沉沉地盯着她。
姜嫄却不愿轻易放过他,她依偎在他怀中,与他皮肉贴着皮肉,好似一对交颈鸳鸯。
“不过史官与老师从前是同窗,大抵也会体谅老师不易,可能会写太傅白日授课业,夜里教鸾帐之术,很是辛劳……”
“够了!”
裴怀远眼尾染上了淡淡的薄红,显然是被她气狠了。
他深深地睨了眼怀中女子,低哑的声音像是淬了冰,“我只恨当初答应沈玠教导你。”
裴怀远赤足踩过冰冷的地面,苍白脚背浮着淡青色血管,俯身捡起被她丢弃在地面的外袍,以及同样被她撕破的画卷,
他虽有病气的羸弱,但身姿却格外高挑。
“既然已至天明,画已赏完,臣就先离开了。”
裴怀远声音浸着透骨的寒凉。
他并不是她正经的夫侍,也没有伺候她枕席的职责,喉咙间翻滚着昨夜的合欢酒气,这令他犹如毒火烧心,体内戾气翻涌。
故而不等她回答,裴怀远已经拂袖离去。
姜嫄以为他要去找沈玠说她坏话,还不忘对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句,“裴太傅,替我谢过父皇赐的合欢酒。”
回应她的是重重的摔门声。
她游戏里的养父。
也是大昭的上一任帝王。
没有沈玠的全力支持,姜嫄也做不成这大昭的第一位女皇帝。
姜嫄不自主想起上个存档里,沈玠被她锁在温泉池里,他脚腕上的铁链,随着她的动作,哗啦作响。
真是满池春情。
不过姜嫄在这个档里,并不打算招惹沈玠。
沈玠心思深沉,性格阴鸷,绝非善类。
这个游戏招惹沈玠前,她以为是个后宫乙女游戏,结果招惹沈玠后就成了求生游戏。
上个存档为了拿下他,姜嫄咬牙氪了20块大礼包,吃了仅有两颗复活丸。
但没想到最后后宫那群男人斗太凶了,导致全后宫覆灭,剧情妃死没了,她也莫名其妙出不去游戏。
但好在制作组及时修复了bug,但她玩的存档全没了……
姜嫄又实在是不甘心,连夜新开了一个档,于是两眼一睁玩到现在。
“不想上班,就不能让我真当回皇帝嘛。”
姜嫄不高兴地瘪了瘪嘴,依依不舍地抚摸着用一整块暖玉雕刻而成的龙床。
这要不是数据建模多好,那她就能抠一块带回现实里,就不用每天早起贪黑当牛马打工了。
“不得不说,这游戏肯定偷偷更新了,以前可没有这么真实的触感。”
姜嫄碎碎念着召唤系统面板,但召唤了面板半天也没动静。
难道游戏又出bug了??
上次出bug大概过了半小时就好了。
她还能退出游戏后去游戏官博下嘴几句,然后美滋滋领取游戏内补偿。
这游戏内除了以性价比著称的大礼包,别的东西物价都贵得惊人,赠送的孕子丹888也算是弥补了她存档丢失的损失。
孕子丹的功能顾名思义,可以让后宫怀孕。
正好这游戏有个成就系统,解锁某个称号就可以奖励一些兑换道具的货币。
比如【打胎小能手】【孤家寡人】【子孙满堂】……
姜嫄上个存档解锁了几个,但也还没拿全。
作为一只命很苦的社畜,姜嫄玩这游戏其实并不太久,就连游戏设备也是转发抽奖抽中的内测资格。
外加这游戏随机性极高,故而开局光是出身就有几千种,从乞丐到尼姑应有尽有,随机到哪种全部看命,或者氪金逆天改命。
比如有的人随即到乞丐,在游戏耗费了五十年都没当上皇帝。
而姜嫄这种脸黑的,随机到的就是宫女和侍卫之女,天崩开局。
相比于那些肝帝氪帝,当上皇帝后不是搞城市基建就是去游戏各个地点打卡旅游,再不济也是当一代明君统一天下,而姜嫄玩游戏不肝也不氪。主要是她既没钱也没有精力,主打一个在游戏里摆烂。
起初第一年,她前半年也有认认真真玩游戏,后半年好不容易当上皇帝后,兢兢业业处理各种政务,但真的太累人了。
白天要给老板打工,晚上还要在游戏里打工。
傀儡皇帝不说,就连身体素质都是一比一复刻姜嫄的现实状况。作为一个低精力鼠鼠人,姜嫄实在承受不来这“君临天下,后宫三千”的福分。
太累了太累了真的太累了。
所以后来她就摆烂了。
她已经打算再玩两三天,就把这套设备挂在某鱼上卖掉。
这全息游戏热度飙升很快,不仅是高自由沉浸式体验帝王生活,还可以为玩家自动生成专属恋爱对象,所以仅仅一套设备就能炒到几万块钱。
姜嫄也很舍不得游戏内的虚拟男人们。毕竟是根据她喜好自动生成的,很懂得如何勾起她的兴趣。
但如果有了这几万块,就可以让她攒下一笔钱,还能换个晒到阳光的出租屋,顺便可以买件新的羽绒服过冬。
男人什么的,还是没有钱重要。
姜嫄躺在柔软的床铺上,等着制作组快点把游戏bug修复好。
她盯着藕色的纱帐,渐渐有些犯困了。
可能是躺着的床铺太过柔软,也可能是她从未睡过这么软的床榻,不知不觉姜嫄眼皮子越来越沉,进入了软绵绵的梦乡。
外头天色将明未明,半轮红日悬在天际,春寒料峭,冷风刺得骨头生疼。
裴怀远这风里站了许久,本就苍白的脸色此刻更是毫无血色。
前世也是这样的时节。
新春伊始,万物疯长。
他肚子里的孩儿,却殒命在了春天。
“……姜嫄。”
裴怀远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也不知是怨,还是恨,亦或是别的什么。
他刚欲转身离开,迎面却走来一群人,排场极大。
除了前头提着灯笼引路的婢子,抬着轿辇的太监,队伍后约莫还跟着十几个侍从。
金丝楠木的轿辇上坐着位华服公子,雌雄莫辨的脸美得惊人,怀中还抱着只通体雪白的波斯猫。
裴远怀陡然停住了脚步,死死盯着轿辇上的男人。
那轿辇距离他越来越近,碾在青石板上却像是压在了他的骨头上,咯吱咯吱作响,最后停在了他身前。
裴怀远几乎闻到了口腔中浓郁的血腥味。
“裴太傅这是……?”
虞止懒倦地倚着轿辇,轻抚猫儿脊背,视线扫过裴怀远凌乱的衣衫,颈间刺骨的吻痕,唇角噙着的笑意也越来越淡。
裴怀远指节捏得发白。
他静静看着虞止抚摸猫儿的手,指甲修剪圆润干净,净白皮肤下蜿蜒着青色血管,像是浸泡着毒汁的藤蔓。
就是这只手端着那碗堕胎药,强行灌入了他的喉管里。
他永远记得那碗堕胎药的滋味,也记得虞止忌妒到癫狂的神情。
小腹好像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似乎这撕裂的痛刻进了他的魂灵里。
白猫从轿辇上一跃而下,踩过石砖,走至裴怀远脚边。
虞止的笑声随着风声传来,“这畜生倒会挑地方,专往脏东西跟前凑。”
他是镇北王的独子,从小被全家当眼珠子一样疼着长大,自幼养成了无法无天的性子。
现如今他又成了皇贵君,除了皇后再也没能谁位分能压得了他,虞止在宫里可以说是横行霸道,无所顾忌。
裴怀远是侯府世子,家世同样不凡,加之背后有沈玠支撑,平日在朝堂上连姜嫄都斥得,自然不惧这等纨绔子弟。
可他今日却收敛了易怒的性子,躬身如折竹,抱起了地上的白猫,递给了虞止,语气平静,“惊扰贵君爱宠,是臣的不是。”
虞止的脸色渐缓,眼神阴冷地盯着裴怀远,却没有接过那只白猫。
“裴大人倒是识趣。”
身侧的嬷嬷眼疾手快接过了白猫,屈膝冲着裴怀远行了一礼。
裴怀远颔首,转身离去。
虞止瞥了眼嬷嬷怀中的白猫,薄唇抿紧,“脏了,拿去处理掉。”
嬷嬷自然知晓他的脾性,虞止最恨旁人沾染他的物件。
去年在秋猎场,因侍从不小心碰了虞止的玉带钩,就被生生剁去了十指。
可到底是个小生灵,嬷嬷实在是心生不忍。
自虞止出生后她就在他身边伺候,他还听进去她说的话。
“这……陛下最是喜欢这只小猫儿,若是知晓这猫儿不见了,只怕会心里难过。”
“就让她难过去,我是上辈子欠了她吗?这辈子既要受她的气,还要受那几个贱人的气!现在连只猫也管不得!”
虞止想起姜嫄两日未召他,戾气在胸膛横冲直撞,他阴郁的目光剐过为猫求情的嬷嬷。
“你倒是周全,时刻记得为陛下忧虑。”
嬷嬷被盯得两股战战,冷汗顷刻浸湿了宫装。
“将这畜生带下去洗干净了,若是沾染一点腌臜味……”
虞止的未尽之语自然不必言说,在场的侍从却齐齐打了个寒颤。
璇玑阁里还烧着地龙,一踏入寝殿里暖烘烘的。
虞止位分高又极受宠爱,姜嫄吩咐过贴身伺候的女官,若是他来璇玑阁无需通传,可以自由出入此地。
他拦住了太监唱喏,轻手轻脚地走进屋,却看到姜嫄躺在床上熟睡,也没有出声打扰。
他今日特意这么早来,可不是为了为难裴怀远,而是为了别的事情。
“渴……”
姜嫄半梦半醒,只觉得口干舌燥,嗓子眼快冒出了火,她伸手去摸索茶碗,但桌案边的茶碗里并没有茶水。
她难得睡个好觉,困意正浓,也懒得下床去倒水,只忍着渴意,侧过身继续睡。
虞止原本冷眼瞧着她,只当没听见她喊渴,但过了一会,他暗骂一声自己犯贱,起身倒了一碗温茶。
姜嫄迷迷糊糊间坠入了温热怀抱,羊脂玉碗抵在她唇边,抱着她的人声音低低的,“喝吧。”
她实在是渴极了,也顾不上许多,便顺着碗沿,大口大口地喝着甘甜清冽的雪芽茶,茶水滑过喉咙,瞬间平复了焦灼的渴意。
姜嫄费力地掀了掀眼皮,朦胧中,瞧见给她喂茶的手腕上,系着一根红绳。
只这一眼,她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也懒得再睁眼,脑袋一歪又沉沉睡去。
虞止最恨她这没心没肺的样子,却又痴痴地望着她的睡颜。
他没念过多少书,也说不出什么文绉绉的词。
她脸颊上有些肉,摸起来手感很好,可脸色却是苍白的,像是太久没见过阳光,眼下总是浮着淡淡一层乌青,让她看起来总是没精打采,可怜兮兮的。
虞止很多时候想恨她,可一见她那这可怜样子心就软了。
“皇贵君,皇后仪仗过永春门了。”
青骊轻轻推开门,站在珠帘外,屈膝道。
“莫非皇后也是为了选秀的事而来?他来得倒是正是时候。”
虞止突然冷笑一声,指腹摩挲着茶碗片刻,将碗轻轻搁在了桌案上。
“你出去吧。”
青骊还未来得及松口气,就听见衣帛撕碎的声音。
虞止扯开腰带间的玉带钩,靛蓝外袍坠地。
“皇后要是进来,你不许拦他,也不许通传惊动陛下。”
朦胧的晨光在他近乎妖异的面容上洇开,他站在那里,就像是天生吸人精气的精怪,蛊惑人心。
虞止不紧不慢褪下中衣,露出潜藏在衣袍下的蜂腰猿背,玉山欲壑,引人遐想……
璇玑阁的掌事女官垂首更深了些,默默退了出去。
姜嫄从混沌中挣扎出意识,她脸颊滚烫,眼波饧涩,鬓角也浸了细汗,呼吸有些急促。
晨光洒在藕色纱帐上,像是细细的金粉,她略微茫然地盯着看了一会,再次试着呼唤系统面板。
还是毫无反应。
姜嫄多多少少开始焦虑,脑袋里乱成了一锅粥。
无故旷工这个月两百块全勤没了,要是这bug几天都没修好她会不会被饿死,饿死在出租屋尸体几天会被人发现,死掉也行但是手机里的瑟瑟小说还没有删除……
这些繁杂的念头像是迅速滚动的乱码,就连眼前的场景都变得失真起来,像是糊在一块的马赛克,令人眼花缭乱,几欲作呕。
虞止滚烫的掌心紧扣住她的脚踝。
姜嫄蓦然尖叫了一声。
这失真的场景迅速恢复成了原样,反倒让这一切看起来无比的真实,就连阳光都有了温度。
就好像这不是游戏,而是……真实的世界。
她眨了眨雾蒙蒙的眼睛,心底涌现出一个荒诞的想法。
……她是不是穿越了?
榻边博山炉的香气未歇,馥郁的甜香冲淡了几分姜嫄的迷思。
“陛下……”
虞止披发跣足,眼眸湿润润的,鲜红的唇上还沾着透明的水渍,乖怜地望着她。
姜嫄全然忽略了这旖旎春光,自顾自思索着她穿越到游戏里的可能性。
虞止被她这般冷待,这两日心口堵着的那口气,越发叫他疼起来。
“阿嫄……”
湿热的吻落在她的脖颈,虞止眼神痴缠地盯着她,语气格外缱绻,“你同裴怀远在床上时,也是这般心不在焉?”
姜嫄游离的目光,终于落回了他身上,却还是没有理睬他。
他舔了舔嘴唇,心口越发的疼,漂亮的脸上浮现哀怨的笑。
“姜嫄,这么快你就厌弃我了是不是?你忘了你是怎么当上这皇帝的吗?”
姜嫄在游戏里身世颇为坎坷,是宫女与侍卫苟合,偷偷诞下的私生女。
要不是沈玠收养,她早就被扼死,丢弃在了湖中。
而姜嫄一介无依无靠的孤女能赢过皇太子沈谨,夺得皇位,不仅是因为讨好了沈玠,又嫁了谢衔玉。更是因为虞止对她心死塌地,甚至他为了她偷了亲爹的虎符。
姜嫄当时只觉得虎符拿在手里如烫手山药,为了多活些日子,又将这东西还给了虞止父亲,还承诺等坐稳皇位就给虞止正夫名分。
镇北王因此对她倒是改观不少,又无奈于独子对她死心塌地,索性就站了她的队。
这些年她虽没有兑现承诺,但对虞止很是宠爱,他性子也越发娇纵。
“你玩玩他可以,若是你敢给他名分,我就杀了裴怀远!别人都可以,只有他不行,若是给了他名分,朝堂上那群老不死的不知会怎么说你坏话。裴怀远当年可教过你,他怎么这么不要脸,居然爬学生的床。”
虞止认定了她喜新厌旧,又实在替她忧虑,只恨不得全后宫的男人都死没了,只剩下他一人。
她被吵得脑仁都疼,“虞止,你又在胡闹什么……他是沈谨的太傅,又不是我的,只是顺便教我认识几个字,什么爬学生的床,传出去像什么话!”
虞止被她训斥了几句,耷拉着脑袋,变得安静下来。
姜嫄语气缓了缓,漫不经心地哄他,“别提裴怀远了,他怎能与你相比。”
他在她这里是个极好哄的人,她这轻飘飘一句话就将他哄好了。
虞止压了压情不自禁翘起的唇角,却还是要恃宠生娇的。
“裴怀远不能与我相比,那……谢衔玉呢?”
谢衔玉走至门前,恰好听到了这一句,停下了脚步。
姜嫄不知门外有人,不假思索地哄骗虞止。
“谢衔玉是皇后,与你自然不同。”
“他是皇后,那我是什么?”
“你是我夫君啊。”
听到姜嫄这句话,虞止最后那点怨也全消了。
他将姜嫄紧紧揽住怀中,轻轻在她眉心落了一吻,眼眸光亮奇异,“也是,当年要不是沈玠为你赐婚,哪有谢衔玉什么事,娶你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廊下浮尘游弋在碎光中,谢衔玉月白外袍纹丝未动,敛着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青骊偷偷觑着他,本以为他要大发雷霆,可偏生谢衔玉连眼睫都不曾颤一下,温润的脸依然平静如常。
也是,谢衔玉这般温雅如玉的人,大抵是不会计较这些小事的。
只要陛下别再说出什么骇人听闻的话。
青骊轻咳了一声。
姜嫄立即顺着声音看向了门口,也看到了地面投下来的暗影。
“谁在外面?”她扬声问道。
“是臣下。”谢衔玉清淡的声音传来。
“原来是皇后,在门口站着做什么,还不快进来。”姜嫄又瞥了眼虞止,推了他一下,低声嗔怪道:“别赖在我身上了,我知道你是故意的。”
虞止就是故意刺激的谢衔玉。
他下了榻,净了手,端着桌案上的甜白瓷盏坐在她身边,拿着勺子搅动冒着热气的酪浆,舀了一勺吹散了热气,“我天未亮就守在小厨房,手都烫红了。”
姜嫄咽下酪浆,瞧见他泛红的手指。
她顺手接过白瓷盏,汤水溅在她指尖,“今日这么讨好我,到底有什么事,还是又憋着什么坏心思?”
虞止手指勾住她衣带,“我这么一大早就来伺候你,还为你做了酪浆,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等会选秀……你就把我带上吧。”
他今日前来,就是为这个事。
姜嫄已经登基半年,依照惯例该广纳后宫,开枝散叶。
但男子参加选秀这事闻所未闻,惊世骇俗。纵使前朝也出过一位女帝,却也没有大张旗鼓选秀的,只是悄悄养了几个面首,还都要遮遮掩掩以别的名义送进宫。
因着选秀这事,前朝那群老古板吵成了一锅粥。她登基不久手中并无实权,满朝上下也不惧她,谏臣更是只差指着鼻子骂她荒唐,但姜嫄铁了心要充盈后宫。两方相持不下,最后还是沈玠出面拍了板,让她举行大选。
今日正是终选的日子。
姜嫄刚要开口,面若冠玉的郎君撩开珠帘进来。细碎的阳光掠过谢衔玉月白广袖上的青竹纹,他冷白腕骨上压着串佛珠,神色平常。
“陛下,昨夜臣下着了风寒,身子不适,就让……虞贵君陪您去启明殿吧。”
“既然身子不适,可叫太医来看了?”
姜嫄语气听起来不咸不淡的,但却是在难得关心他。
谢衔玉微愣了下,“看了,太医开了几副药,没什么大碍。”
“没什么大碍,那就还是随我去启明殿,毕竟你是六宫之主,这种场合还是得你在场主持大局。”
姜嫄心里还装着事,对选秀这事也兴致缺缺。
上个档里举办过几次选秀,后来她厌倦了就将选秀的事全部交托于谢衔玉,他对她的喜好了如指掌,又没有私心,选的人都很合乎心意。
她思绪正游离着,虞止忽然含住她指尖残蜜,轻轻咬了她一下,喉间滚着猫儿似的呜咽,幽怨地看着她。
姜嫄却只当没看到他的怨气。
虞止私心太重只会给她挑些歪瓜裂枣,她才不能让他插手选秀。
她轻抚一下他的脸颊,安抚一只小猫似的,“下次带你出宫玩。”
谢衔玉低眉垂眸站在光影中,他没有去看两人的亲昵姿态,也没有特意去想些什么。
他又望着矮桌上的铜镜的划痕出了会神,铜镜里映着他平静的脸,可镜面那道划痕把他的面容切割成碎片,让他那张脸逐渐面目模糊。
刚成婚那段日子,他也常常抱着姜嫄坐在铜镜前,替她描眉梳妆,与她交颈恩爱,如人间最寻常的一对夫妻。
究竟是何时到了两看相厌的地步。
大概是成婚第三个月,虞止特意等在他去当值的路,他将脖颈朝着他偏斜,喉结上的吻痕像是洇开的血,刺得人眼睛作痛。
“状元郎,洞房那夜的合卺酒好喝吗?没错,就是我掳走的阿嫄,可怜你找遍了神都城,却不知那晚她就躺在我怀里。”
庭外花枝随风轻颤,光影晃动,掩去了铜镜上的划痕。
谢衔玉回过神,慢慢捻过手上悬着的紫檀珠串。
都已经过了这么久,虞止的手段还是这么拙劣,可笑。
谢衔玉曾经最难以释怀的,就是他最敬爱的妻子,竟会喜欢虞止这种恶毒又没脑子的蠢货。
可此刻,他已然释然。
上辈子上元夜,虞氏举族覆灭,虞止在雪地中跪了两天两夜,也没有等到姜嫄见他一面。
最后他一尺白绫吊死在冷宫里,死后尸身只是破席子一卷扔进了乱葬岗,连皇陵都不配入。
想到此,谢衔玉心中生了些许悲悯。
他从前怎会觉得姜嫄喜欢虞止,纵使是真的喜欢他,可最后还不是为了权势,生生逼死了他。
“陛下,时辰不早了,臣下……为您梳妆可好?”
谢衔玉喉结滚了滚,声音很轻,像是缥缈的雾,风一吹就散。
“自然可以,玉郎最是手巧,为我画的落梅妆可比青骊还强上许多。”姜嫄推了推虞止,示意他抱她过去。
虞止没有去看谢衔玉,心底却在冷笑,不明白这黄脸夫突然争什么宠。
自姜嫄登基以后,她就再也没在谢衔玉那留宿过,就连初一十五的日子也不过是象征性陪他用顿饭,晚上连歇都不愿意歇在那。
谢衔玉躲在明德殿念他的佛经不好吗?非要出来碍眼。
可谢衔玉到底是正夫,是皇后,哪怕不得宠也是姜嫄的正头夫君。虞止只得咬碎了牙吞着血,将她抱到矮桌前的竹簟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