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招惹阴湿万人迷by小熊发卡
小熊发卡  发于:2025年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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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嫄在阶前收起伞,脸颊泛起些许绯红,眼眸湿润明亮,说话语气有些许懒倦。
她心情还不错地走至他身旁。
与她显而易见的愉悦不同,乌力罕的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
他的目光掠过她被寒气润湿的鬓发,最后落在她的脖颈。
细腻白皙的皮肤上,落着淡红的痕迹,一直蜿蜒没入衣领之下。
乌力罕带着寒气的手指触碰在了那点殷红。
他站冰天雪地里不知站了多久,手指冰凉如铁,抚摸她的皮肤时,像是敷了一块冰,激得姜嫄轻颤了一下。
姜嫄本能想躲,却被他扣住肩膀,力道之大,让她蹙起眉头。
“你们女子都是这般三心二意吗?”乌力罕低声问,声音压抑着怒意。
晨时还她与他耳鬓厮磨,不过几个时辰,就能与他人共赴巫山云雨。
乌力罕只要想起属下战战兢兢的禀报,心底就无端滋生一股戾气。
姜嫄懒得理会他这种无聊的问题,别开脸,咬着唇不说话。
她不太想说出什么难听的话,与他有什么正面的冲突。
他身形高大魁梧,古铜色的皮肤在风雪映衬下,透着古希腊石雕般的力量感。
她很清楚自己的实力,硬碰硬的话,吃亏的肯定是她。
“我累了,想要睡觉。”
她试图挣脱他的钳制,转身欲走,却被乌力罕拽了回去。
他声音更冷。
“你怎么能和一个已死之人做那种事情?以后不准再去见他!”
这句话精准踩在了她的雷区。
她嗤笑一声,眼神讥诮,“为何不能?他是我心上人,我与他两情相悦,为什么不能和他做。我告诉你,我不光会和他做,将来我还会和别人做。”
她直视他愠怒的神色,“谁爱我,我便和谁做。”
不过在她这里,爱的定义是极为苛刻的,最普适的条件也是许多人都够不到的门槛。
乌力罕听着她的话,脸色铁青,下颔线绷紧,目光如炬,盯得人头皮发麻。
哪怕他再不愿意承认,他心里已把姜嫄视为此生唯一的伴侣。
他对姜嫄,自问是没有什么要求。
大昭君主荒/yin/无度的名声早已传遍这四境九洲之地。
在这大昭靖国漠北苗疆四足鼎立,亦是互相制约抗衡的棋局里,仅有她是独一份的传奇。
为了与后宫男子缠绵,可以接连几个月不上朝。
乌力罕知她秉性,但这不代表他可以容忍她继续如在大昭那般,在不同男人怀里醉生梦死。
“不肯改,是么?那今日起,就别再踏出这暖阁半步。”他失去了耐心,言语里只剩下硬邦邦的威压。
姜嫄彻底怒了。
“你与我是什么关系?凭什么管我?别以为你喜欢我,就可以对我指手画脚。”
乌力罕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你想要什么关系,我都可以允你。”
姜嫄听懂了他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允诺什么?允诺他可以娶她是吗?让她当皇后?
不过她才不吃这一套。
“我要当你娘,我要当太后,你能允我吗?”她冷哼。
在这个时代,孝道大过天,她这句话说出口,可以随意把一个封建时代的男人气得半死。
她等了半晌,也没等到乌力罕发飙,掀起眼皮偷偷瞄了他一眼。
乌力罕沉默着,眸色深沉,雪落在他肩上,悄无声息。
她低声嘀咕,“既然不能让我当太后,就不要管我。”
半晌,乌力罕缓缓开口,“你要是真能痛改前非,不再与别的男子有瓜葛……此事,也不是不可以。”
姜嫄蓦然睁大了双眸,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他,“你真的疯了。”
她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儿子,放弃一整片森林呢。
她不想和他纠缠了,他简直是不可理喻。
乌力罕却骤然俯身,将她打横抱起,灼热的气息喷在她耳垂,哑声道:“明日我便诏朝臣,说你是我流落在外的义母,如何?”
“放开!谁要当你干娘。”
姜嫄张口咬住她的脖颈,可这人不知是不是修炼了什么钢筋铁骨,咬了半晌反倒咬的她牙疼。
她从发髻拔下簪子,恶狠狠在他胸膛刺了好几下,玄色衣料上洇开了一滩血。
乌力罕闷哼一声,非但没有松手,反而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唇。
他知道自己已然疯了,理智在告诉自己要远离她,身体却不受控制将她抱得越来越紧。
守在不远处的羽林卫将军,看得心惊肉跳的,连忙垂下眼帘。
姜嫄手中染血的银簪,掉落在了雪地里。
乌力罕抱着她,转身大步流星迈入了暖阁之中。
厚重的帘幕垂下,隔绝了外面的风雪严寒,暖阁内却春意融融,只余下帘栊随风轻轻晃动。
翌日晨起,天光大亮。
一名面生的宫女轻手轻脚走近床榻,低声唤道:“姑娘,该起床用膳了。”
姜嫄慢吞吞睁开了眼,看见宫女手中托盘上那碗冒着热气的牛乳粥,香甜的气息弥漫开来。
“姑娘,让奴婢伺候您吧。”
宫女举止小心翼翼,似是被人特意吩咐过,知晓她的习性。
在大昭时,若她赖床不起,伺候她的,都是前一夜共枕的男妃,无需宫人近身伺候。
“不用了。”她摇了摇头,嗓音有些哑,顿了顿,又闻道:“乌力罕人呢?”
宫女似是极不习惯她这般直呼王上姓名,愣了一下,有些怯怯地垂首回答,“回姑娘,王上一早便去议政殿处理政务了。”
姜嫄接过那碗温热的牛乳粥,“你先出去。”
宫女恭敬行了一礼,“奴婢就在外间,姑娘若有吩咐,唤一声奴婢便是。”
她说罢,悄悄退了出去。
姜嫄抱着被褥坐在榻上,望着手中莹白的瓷碗,略微思索了片刻。
她不明白漠北的宫人,怎会知晓她喜好牛乳粥。
这是巧合吗?
不过很快,她用不清晰的脑袋想明白了关窍。
大昭九重宫里定然有漠北安插的耳目,不然乌力罕岂能如此迅速识破她的真实身份。
她正兀自出神,忽然听到窗棂传来极为轻微的“叩”的一声,像是被小石子击中。
姜嫄心神一凛,放下牛粥碗,赤足踩在柔软的地毯。
她走到窗边,仔细查看,发现窗缝里不知何时被塞了一小卷的纸条。
她迅速取出纸条展开,上面是一行熟悉的飘逸字体。
“妹且宽心,兄已暗抵瀚海城,可于苏记当铺相寻。”
是沈谨。
大昭内有漠北的细作,这漠北内也肯定会有大昭和靖国的细作。
她将纸条用烛火点燃,化为一滩灰烬。
确认过四周再无动静,她火速从系统里兑换了颗生子丸,放在牛乳粥里用金匙搅了搅。
药丸遇水就溶,无色无味。
做完这一切,她扬声道:“来人。”
那名宫女应声而入。
姜嫄抬眼,语气平淡却不容置喙,“把乌力罕喊来,我要他亲自伺候我。”

她偷偷在粥里下了药,金汤匙搅在碗底,碰撞出的声音让她无端烦躁。
这场景太过熟悉,让她有些恍惚。
前不久的徐砚寒也是被她下的药。
姜嫄沉默了半晌,盯着碗中的白粥,不免自嘲。
从前都是男人求着她,盼着能怀上她的子嗣,如今沦落到要亲自下手,靠这种手段牵制他人。
真是越活越失败。
一股无名火窜上心头,她手指收紧,几乎想把手里的白瓷碗摔个粉碎。
就在这时,乌力罕拨开珠帘,迈步走进房间,带来一缕寒意。
他穿着墨色常服,衬得那双金眸愈发深邃。
他见姜嫄眼眶通红独自坐在榻边,脚步微顿,随即快步走近。
两人经历过昨夜的情事,关系拉近了不少。
乌力罕是个不善言的人,此刻他见到她这般模样,伸手用指腹轻轻抚过了下她微湿的眼角,低声问:“谁欺负你了?”
“怎么?难不成你要帮我报仇不成?帮我将那人碎尸万段,大卸八块。”她气鼓鼓说道,语气很冲。
乌力罕目光扫过桌上那碗粥,已然猜到什么,却平静道:“有何不可。”
“喏,那你把这碗粥喝了,里面下了毒药。”她指了指放在桌案上的白瓷碗,语气实在恶劣。
乌力罕怔住,许久叹了声气。
他半跪在她面前,这个姿势让他不得不微微仰头看她,“姜嫄,你对待后宫里的男人,也是这般敷衍吗?”
她低头,错开他灼热的目光,“不然呢。”
她哪有那么多心力,同时与那么多人虚与委蛇。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没有人值得她去费心做戏。
“你若是肯好好哄我,我说不定就受到你的哄骗,心甘情愿喝了这碗粥。”乌力罕端起碗,语气低沉,“可你连半分心思也不愿耗在我身上,无非就是仗着我身中情蛊,对你无法自拔。”
“姜嫄,这碗里究竟是什么?”他低声问她。
她抿紧唇,倔强不答。
“不说,我就将此药喂给你的情郎。”乌力罕冷笑,眼神骤冷。
她猛然瞪他,“你敢!”
姬银雀现在这种状况,禁不起半点刺激。
“你看我敢不敢。”乌力罕转身就要走,衣袂翻飞。
她急忙揪住他墨色衣角,指尖用力,“我说……我说就是了。”
乌力罕回过身,垂眸等待她开口,金色的眼瞳在晨光下剔透如琉璃。
“是……让人能怀孕的药。”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乌力罕眉头缓缓舒展开,“你想让我有孕?”
姜嫄心里有鬼,不敢立即承认。
她只能从系统数值上看出乌力罕对她好感度100%,可现实里他对她却始终疏离冷淡。
她拿不准他会不会恼羞成怒,试探着道:“可以吗?”
乌力罕不答反问,“你很喜欢孩子?”
她当然不喜欢。
亦或者说,她连爱自己的能力都没有,又怎么可能会喜欢从男人肚子里孕育出的孩子。
即便她已经有了一个女儿,她也依然觉得小孩子很吵闹,完全不知道有什么可爱的地方。
她也没有雄性那样旺盛的繁殖欲,或者是繁殖焦虑,想要留下尽可能多的后代。
这么久以来,除了为了报复陆昭以及徐砚寒,她亲自设计的他俩怀孕。别的男人都是不知道从什么途径搞来的生子丹,主动怀的孕。
她望向乌力罕平坦的腹部,突然想起她自己。
她同样是不被期待而被产下的孩子。
没有爱,还是不要出生好了。
她与乌力罕注定没什么好结果,她不要再去制造一个与她同样的悲剧。
姜嫄摇了摇头,“你走吧,我没事了。”
乌力罕却端起碗,将碗里的牛乳粥一饮而尽。
姜嫄错愕地看向他,“你……”
这就是情蛊的作用吗?竟然能把人变成一个毫无理智的恋爱脑。
乌力罕喉结滚了滚,垂眸道,“我父母早逝,亦无兄弟姊妹,此生也不打算娶妻……但我需要一位继承人。”
姜嫄轻轻呼出一口气,“哦,这样。”
他的决定与她无关,不过想要个子嗣,是不是她的都无所谓。
她咬唇,“为什么你自己喝呢?”
乌力罕面露不解。
“你若想要继承人,难道不该逼着我喝,然后强迫我给你生个孩子。”她说出了心中的真实想法。
若换作是她,定然不会自己服药,而是逼别人就范。
乌力罕脸色一沉,“我没那么畜生。”
姜嫄:“……”
她低头抠着手指,不再说话。
乌力罕见她仍然不太开心的样子,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姜嫄早已习惯被各色男子环绕,稍有不开心了就有人千方百计哄她开心。
面对这个榆木桩子,她更觉气闷。
就连昨晚与她最亲密的时候,他也只是埋头苦干,一言不发。
她凶巴巴地推了他一把,“看够了吗?看够了赶紧滚。”
乌力罕身形稳如磐石,又岂是她能推动的。
他素来少于女子接触,人又生的嘴笨。
静默片刻,他才缓缓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动作生硬,像是个慈父安慰自己失落的女儿。
“别不高兴,想要什么?我都应你。”
她先说了想要金银珠宝。
这些于乌力罕而言都不是什么大事,自然允诺。
“我想要出宫,我想泡温泉。”她又道。
乌力罕这次当即拒绝。
姜嫄怔住,“我想去。”
她眼巴巴盯着他,睫毛上还挂着水珠,眸中漾着水光,我见犹怜。
乌力罕与她对视片刻,终于松口,“等到雪停,我亲自带你出宫如何?”
她一把抱住他,重重点了点头,发丝间淡淡的香气萦绕在他鼻尖。
乌力罕轻轻捏住她的下颔,再度吻了上去。
这个吻带着牛乳粥的香甜,和他身上特有的冰雪般的冷冽气息。
他初尝情事,正处于血气方刚的年纪,即便她几乎没有撩拨他,也足以让他沉溺其中,难以自持。
大雪连绵数日,一直没有停,这几日,她与他几乎整日缠/绵在榻上,甚至连着好几日乌力罕误了早朝。
等到雪驻天晴,她的系统面板已经跳出【乌力罕孕程5%】的提醒。
但以古代的医术,至少要到乌力罕孕程15%方能诊断出脉象。
姜嫄不打算告诉他怀孕的事情,以免他反悔,不让她出宫。
等出宫那日,乌力罕身上的情蛊作用,只剩下三天。
乌力罕亲自陪着她出了宫。
漠北的都城依山而建,街道两旁积雪未化,在阳光下闪着破碎的光。
姜嫄径直去了与沈谨约定好的地点,可到了成衣铺子,乌力罕寸步不离,她完全没机会与沈谨联络。
随意挑了几件衣裳,她便嚷着要去温泉。
掌管随口一句,“宣竹小苑的汤泉池最是一绝,环境也清幽。”
漠北都城依靠雪山建造而出,地形复杂,有很多天然形成的汤泉池。
乌力罕本想带她去专属皇室的汤泉池,被她拒绝了,最后选择了掌管推荐的宣竹小苑。
她低头推他,“我才不要和你一起,一天到晚黏着我,看见你就心烦。”
乌力罕最近身体不适,也不想入水,便遂了她的心愿,轻轻捏了捏她脸颊的软肉。
“我在外头饮茶等你就是。”
她换好素白色的浴衣,走到院落里。
露天汤泉池掩映在假山竹林之中,活水流动,氤氲着朦胧的雾气。
起初没发现人影还有些失落。
等她走进竹林里,两个男子从汤泉池缓缓起身,带起一片水声潺潺。
美人出浴的画面,看得她心神恍惚了片刻。
她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沈眠云。
他眉心朱砂痣,在雾气里若隐若现,宝相庄严,犹如菩萨低眉,可偏生素白衣裳领口半敞,水珠顺着锁骨缓缓滑落……
沈谨先没忍住轻笑。
他面容清俊,笑意清浅,“这才过了多久,小嫄就不认得阿兄了是么?”
他语气微酸,“还是被乌力罕管束太多,人都被管傻了。”
“你才傻了。”姜嫄瘪嘴,仍然站在岸边,没有动弹。
沈谨朝着她勾了勾手指,满头湿发披散在肩头,“瞧瞧,乌力罕管教得多好,从前的小色鬼,如今见着我们竟无动于衷。”
他挑眉,“妹妹你这是喜新厌旧,还是改过自新?”
“小嫄,你真的不喜我们了吗?”沈眠云神色黯然,莹白肌肤溅上水珠,宛如玉碧生辉。
姜嫄一步步踏下石阶,温热的泉水漫过脚踝,腰身。
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围拢过来,水波荡漾,映着竹影摇曳。
沈眠云柔声问:“小嫄,这些日子过得好吗?有没有受欺负?谢衔玉也在漠北都城等你。”
姜嫄神色淡淡:“为何他不来见我?”
沈眠云垂眸,“他觉得你不想见他,故而未至。”
沈谨把玩她的长发,发丝在他指尖缠绕,“妹妹,往后有何打算?难不成真准备留在这漠北,同乌力罕过日子?”
他说话也透着股酸意。
她反手揪住他一绺长发,扯得他轻嘶了一声,委屈地看着她,“好狠心的妹妹,连阿兄都不认了。”
“我何时认过你。”她淡声回道。
这话不可避免让沈谨想起离京后,姜嫄如何干脆利落派死士截杀他的事情。
他呼吸一窒,心头苦涩。
“小嫄,你现在随我们走吧,靖国的李晔已应允与大昭联合出兵,攻打漠北。”沈眠云适时开口,声音被水汽浸润更加柔和。
“这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两国联手只怕也攻不下来。”姜嫄心里早有计较,“我不跟你们走。”
“若乌力罕恼羞成怒,对你不利该怎么办?”沈眠云不赞同她做任何冒险的事情。
“跟我们走吧,这仇等你回大昭再报复也不迟。”沈谨同样如此,在他心里宁愿姜嫄不成器点,也不想让她涉险。
“我自有分寸,不会让他伤害到我的。他怀了身孕,等他月份大些,我们再动手也不迟。”她说这句话时没有丝毫感情,好像乌力罕腹中骨肉不过是枚棋子。
除此之外,再无他意。
沈眠云睫毛颤了颤,低低“嗯”了一声,水下的手不自觉握紧。
也就在这时,院门忽然被推开,竹影晃动。
乌力罕去而复返,脚步由远及近。
两人迅速潜入了水底,带起一圈涟漪。
“你怎么来了?”她声音透出些不耐烦,身子也往水下缩了缩。
“怕你觉得无趣,给你端了盘点心,拿了几本话本。”乌力罕穿过竹林假山,走到岸边。
他将漆盘搁在了湖边石头上,点心散发出淡淡的甜香。
“好了没?快出去吧。”她催促道。
也不知道两人能憋气多久,要是被发现就不好了。
她恨不得让乌力罕赶紧走。
乌力罕看见她神色焦躁,反而不着急离去。
他蹲了下来,与她平视,金色眸子含着笑意,“这么急着赶我走?我就这般让你生厌?还是……你又背着我做了什么坏事?”
她眼神一闪,搪塞道:“你胡思乱想什么呢我能做什么坏事。”
“我就是不喜欢被人打扰,让我清静清静不成吗?”
乌力罕审视了她半晌,目光扫过微微荡漾的水面,到底没看出什么异样,终是在她唇边落了个吻。
“行,我在外头等你。”
乌力罕刚走几步,她忽然闷哼一声。
他回头,金色的眼眸凝着她,“怎么了?”
她手指蜷曲着,肌肤泛着淡淡的粉色,像是煮熟的虾,摇了摇头,“没什么。”
不知道是谁,竟然在水下轻轻咬了她一下。
乌力罕眼眸渐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水下之人并没有因为乌力罕离开而收敛。
沈眠云浮出水面,水珠顺着他的下颔滑落。
他将她拥入怀中,温柔的胸膛贴着她的脊背,意图与她缠/绵温/存一番。
这般被美男环伺,共浴嬉戏的香艳戏码,曾是她在大昭最喜欢的游戏之一。
她重重喘/息,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推开了水下的沈谨,也推开了沈眠云。
水花四溅,溅到了青竹上的积雪,簇簇而落。
她神色冷淡得有些吓人,“别这样,若是被乌力罕发现就不好了,没什么事你们就先走吧。”
沈谨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湿发贴着他苍白脸颊,神情更显阴郁。
“这才过去多久,在妹妹心里,我们已然是陌生人了是吗?”
“我和沈眠云会让你舒服的,只要你舒服了,我们立刻就走,好不好?”他说出的话已有几分祈求。
他们对她的身体早已了如指掌,熟知每一处敏感地带,取悦她也不过是几瞬的事情,根本不会耽误什么。
这也是她以前最贪恋的欢愉,也是证明她需要他们的唯一方式。
姜嫄异常坚定地拒绝了,声音冷然像是这漠北的雪。
“不必,你们走吧,再过三个月,我自会联络你们。”

回程途中的马车上,积雪的反光晃得人眼睛发疼。她就一直盯着,看得久了满城的白色变成了一片模糊的,晃动的光斑。
这段时日,她飘忽不定的心,终于有了归处。
哪怕这出于一种扭曲的仇恨。
自从第二次退出游戏,回到现实,听见姜雪凝那些话语,她身体里就像埋了一根刺。
可能是嘴巴溃疡牵扯起的疼痛,也可能是肩背的酸痛,总在不合时宜地提醒她,无一让她不得安生。
乌力罕低沉略带抱怨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外头有什么好看的,眼睛也不怕晃瞎了。”他不知何时已从对面坐到了她身侧,两人之间只剩下一拳的距离。
自从那夜以后,他就很黏她,像一头认主的狼。
不过这股黏糊劲,他没有表现出来。
就像此刻明明想握住她的手,最终只是按在了自己膝上。
“不看外面,难不成看你。”她头也懒得回,对他兴致缺缺。
不过她也看累了,正想放下帘子,视线却被街边一道清冷的身影所吸引。
是谢衔玉。
谢衔玉依旧是一身青衣,玉簪束发,站在皑皑白雪间像是一幅古画里的人物。
不过人却清减不少,恍若经历了一场重病,原本合身的衣袍显得空空荡荡,像是被风摧折的青竹,连过去最后一点心气也消磨不见。
马车哒哒行驶而过,他似有所感,蓦然抬眸。
四目相对的瞬间,谢衔玉唇边还未习惯性扬起温润笑意,忽然脸色苍白,剧烈地咳嗽起来。他慌忙用素白帕子掩住口,身子都快咳得弯下去。
姜嫄眼神很好,或者说,是那雪白绢帕上的血迹,实在刺眼。
她名义上的正夫,她的皇后,正与她一样,饱受疼痛的滋味。
姜嫄面无表情地松了手,车帘垂落,隔绝了那个形销骨立的身影。
然后,她倚进身后温暖的怀抱里,闭上了眼。
“我有点困了。”她心情好了不少,冲着他弯了弯唇。
乌力罕见她朝着他笑,被她嫌弃从而阴郁一整天的心情也终于拨开阴霾。
他僵硬的身体缓缓放松,手臂小心翼翼地环住她,“睡吧,我会守着你。”
她闭上眼睛。
当耳边再度响起医疗仪器规律的“滴滴滴”声时,姜嫄已能见怪不怪,平静以待。
接连几次在睡梦中回到现实,她几乎要确信,会有那么一天再也不会回到游戏世界里。
不过不能回去,也正合她的心意。
现在这种每次只能清醒半小时左右,什么也做不了,才真正让人心生厌烦。
“你醒了。”
徐砚寒就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静静地凝视着她。
像是等待她已久。
不同于之前他常穿着西装大衣,人模狗样,现在他换上了较为宽松的衬衫和休闲长裤,神态少了锐利,多了几分随性。
不过与之前略微不同,他腹部已经隐约有隆起的弧度。
游戏世界与现实世界时间并不同步,她不知道这次又睡了多久。
“她呢?”她低声问。
徐砚寒对她的想法了然于心,“放心,在你彻底醒来之前,她哪也去不了。”
他伸手握住她冰凉的手指,力道不容拒绝,“就算不为我们的孩子,哪怕是为了她,你也必须从游戏世界里彻底脱离。”
他的私心,昭然若揭。
他渴望与她做最平凡的一对夫妻,好好抚养长大即将出生的孩子。
姜雪凝能找到这里,未尝不是他有意为之。
“孩子你不准备处理掉吗?”她拧眉,目光落在他的腹部。
徐砚寒脸色骤然阴沉,眸中暖意尽失,“姜嫄,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他说这句话时,几乎在咬着牙。
“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是你脑子不清楚,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吧。”
她将手指从他掌心抽离,好像在剥离什么肮脏的污秽。
她支撑着疲软的身体,艰难坐起身,看向他的眼神也没有丝毫温度。
“你自己一个人准备怎么抚养孩子?徐砚寒,我是不会和你在一起的,我压根就不喜欢你,更不会喜欢你生的孩子。”
这番话如同迎头冷水,泼了徐砚寒从身到心透心凉。
他眼眶控制不住泛红,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意,“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对我做那种事情为什么要对我下药,故意让我怀孕。”
她牵起唇角,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
“很难理解吗?这个世上多的是没有感情,互相憎恨的夫妻,孩子不还是照样一窝窝的生。”
“对你做那种事情,不过是看你那张脸,觉得你面目可憎,格外恶心。”她侧过头,望向窗外,背对着他,只给他留下冰冷的背影。
“你也是天真。为什么会认为对我态度好点,怀了我的孩子,我就会忘记以前那些事情,从此安安心心跟你结婚养孩子。”
徐砚寒猝然站起身,高大的身影隐隐有压迫感。
“你以为你有选择吗?你哪也去不了,你只能留在我身边,这里不是可以让你为所欲为的游戏世界。”
他说这句话时,恢复成了以往的傲慢。
徐砚寒俯身,逼近她苍白的面孔,“除非你选择永远留在那里不出来,但你会眼睁睁看着姜雪凝抛下你吗?”
她讨厌他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剥开温情的假象,内里还是那个傲慢自私的资本家。
他本来就不是个好人,现在更是一点都没变。
前段时间还会伪装,现在她不过三言两语,他就又暴露了真面目。
“徐砚寒,你真的爱你肚子里的孩子吗?”姜嫄轻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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