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春/想给老板一个家by春甜花花
春甜花花  发于:2025年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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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蔓的目光始终追随,窥探,搜查,她看着方知有离开的背影,身体后知后觉地打了个冷颤。
方知有太坚定了,他的态度从未矛盾动摇,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夹着烟的指,绷久了,几乎有些僵,烟已经彻底灭了,她也随之折回几步,将烟丢进垃圾桶。
她揉了揉眉头,试图让自己放松下来。
没过一会儿,她听见大门关上的声音,方知有抱着一个盒子走回来。
方知有看向李蔓,他的神情松弛,淡定,从容,他淡淡笑了笑,扬了扬手里的盒子,心情很好地解释道:“买给徐斯人的礼物。”
方知有拿大拇指背刮了刮眉毛,他沉了片刻,重新回应李蔓适才的质问。
“我不准备反驳刚才说的那些话,事实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诠释爱。但我会努力以徐斯人喜欢的方式爱她。”
“她喜欢房子、铺子、金子、我就给她。我准备明天带她去见律师,看看资产转让合同,如果你不放心,可以陪她一起……”
至于再远的打算,方知有选择保留。
他心里一默,继续坦白交代道:“李蔓,我28岁了,能走到今天,靠的不是天真,我在酒局中摸爬滚打,更火辣性感的考验,我都经历过……”
他凝视着李蔓,“但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想上就是不想上,我的感情左右我的身体,我没有时间和精力滥情。有徐斯人陪我,就够了。”
大概是届于三番两次的试探,徒劳无功。
再听到方知有的答案。李蔓的心里一瞬间出奇的平静。
她平静地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一下,她问:“原来是这样啊,我可以多问一句吗?请问:你为什么能确定是徐斯人?是因为她值得被爱吗?”
方知有的眉眼微顿,他看着李蔓,仿佛在比对她身上的经历。
他诚实地缓缓摇头,客观平静道:“只是幸运促成的例外。我遇见徐斯人是幸运的——徐斯人遇见我,也是很幸运的。”
“李蔓,继续对男人保持质疑吧……冤案会很少。”
是啊。李蔓遏制不住地笑了起来,她的肩膀颤动,腹腔一抽一抽的。她笑到眼角泛起泪花。
面对李蔓情绪上的失态,方知有回避地,向后退了一步,他遥遥相望,问她:“所以你现在能告诉我吗?徐斯人去哪儿了?”

存活百年的老树, 枝繁叶茂,阳光灿烈的照进来,无数流光闪耀, 穿过其间的风, 有的从头顶上漏过来,隐热, 有的在树荫下绕了几圈,清凉。
树下环了一圈纳凉观景的长椅,徐斯人找了一条面江的坐着。
她看着平静碧绿的江水,把心底悄悄冒出的, 关于别墅里正在发生的所有猜测,一片片从心头掰下,抛进水里。
接着, 她开始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想明天,盘物质。
那些都比今天的结果重要。她告诉自己, 起码她得到了很多保障。
她的存款已经有7位数了,一旦明天顺利, 她将在23岁这年, 成为身价过亿的有为青年。
这是实打实的, 谁也无法改变。
徐斯人深吸了一口气, 清新富氧的空气涌进她的身体,将盘据在她心里的阴云冲淡了些。
好像是缓了口气, 可下一个呼气中, 她后知后觉发现,不过是酸涩的滋味蔓延开来。
她的理智说服了自己,可她的情感仍在害怕。
“没出息的东西!今天敢难过, 明天岂不是就敢恋爱脑了?要疯啊?”徐斯人抓狂地,忍不住自我贬低了一阵,又开始对自己的失控不满起来。
直到脚背上突然痒痒,她低眼,见有树叶搭在脚背上,她抬脚,带着些气性不耐烦地踢开。
无处撒的屈火也化成了愤怒的眼神,钉子一样按着那片树叶,像是想要将它捻碎。
可是,当风吹来,当叶子被吹去,她看着它沉浮不定的命运……又有些鼻酸。
她彻底明白自己的心已经被别人攥着,无论她接不接受。
完了,完了。徐斯人的睫毛轻颤,她抿着唇,埋下头,敏感卑微地缩了缩腿,将脚背藏到椅子底下。
一切理性的念头都褪到了湖底深处,她的心里只剩一个期盼:方知有,你能不能……能不能……
“徐斯人——”干净温柔的声音,呐喊着,从她右边传来,钻进她耳朵。
听出是学姐的声音,徐斯人心里咯噔一声。
一股气涌堵到嗓子眼,她缓了两秒,迟钝咽下,换回一口呼吸。
她很不死心地撇过头,目光慢慢聚焦。
她看清学姐独自一人正一步步缓缓向她走近。
“……”所有紧绷的情绪,瞬间塌坝。
无尽的小情绪将徐斯人灌满,是不可置信,是失望透顶,是委屈难过。
她忍不住……忍不住……
可她刚一撇嘴,又见李蔓的目光如一盆冷水,兜头泼到她身上,她暗自拧紧拳,捡起最后一点尊严,从长椅上站起来。
“学姐……”徐斯人扯了扯嘴角,笑得很僵。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不好意思地拿手背胡乱揩了揩脸颊,努力扬起脸,恢复坚韧顽强的模样。
干净圆润的大眼睛,湿汪汪一片,那双眼睛几乎看不见悲伤,所有情绪的隐忍,化作嘴角那一抹恬静的微笑,她乖巧顺从,仿佛心在铜墙铁壁处。
徐斯人又变成了李蔓熟悉的模样,总是温柔。将情绪藏在心底深处,是退缩是卑微,是徐斯人怕给人添麻烦,也怕被人嫌弃。
李蔓的眉头不自觉拧紧,大抵是感同身受,她忍不住低了低眸,不忍心去看徐斯人的笑。
李蔓一时的落寞,反而让徐斯人打了个激灵。
“额?哎呀!哎呀哎呀!”徐斯人的脸色一变,她急地蹭地蹦了一下,冒的老高,脸上也跟着了火似的,乱成一团。
她张着手,翻左看一遍,靠右再看一遍,重新检查李蔓,只怕看到一处破皮的地方。
她急像只热锅上的蚂蚁,焦躁道:“我看我真是‘费云帆’附体,昏了头,眼里只有我自己!明明是我看走眼了,还连累了你……学姐你……”
“啪啪啪!”徐斯人后悔地直拍脑门,她下手很重,带着对自己私心的惩罚,几巴掌扇下去,她的脑门已经被扇红了。
火辣辣闷痛的脑门,令徐斯人清醒了些,她自责道:“我糊涂啊!学姐!方知有那个贱男人强迫你了吗?你没事吧?”
“没有……没事……”李蔓重新抬眸,触碰到徐斯人满脸纠结痛苦的难受模样,她觉得心里好像被烟灰烫了一下,一眨眼的烫热痛感,熄的很快。
李蔓是真的不想再让徐斯人难过了。
心底深处,李蔓无比想告诉徐斯人这一次测试的结果,可她又惧怕真心瞬息万变,怕徐斯人重燃希望,沿着这条路走下去,却不得圆满。
未来……未来方知有真的会娶她吗?会爱她一辈子吗?不,谁也不知道,谁也不能保证。
可是……可是……方知有矜冷坚定的眼神又一次浮现在脑海,李蔓忍不住地想:万一……说不定呢?
呼……一阵无声的叹息,从李蔓的身体里挤出来,轻飘飘跟着秋风萧瑟地往远处落。
李蔓握成拳的手慢慢高举,又轻轻垂在徐斯人的脑袋上。
“咚。”落在徐斯人头顶的拳,也落进她被现实冲乱的心底。
徐斯人终于静下来,打摆的动作被按下暂停,她滑稽地僵住,愣愣看着李蔓,一副做错了事,甘愿任打任骂的受气样,像颗被咬住的软糖。
徐斯人真傻气。徐斯人真惹人怜爱。
李蔓睨着徐斯人,她皱了皱右边脸,神情古怪地问她:“徐斯人,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徐斯人难为情地挠了挠脸颊,试探着回了一句:“莫非是……渣男骗心,天打雷劈?”
“噗——”李蔓没忍住笑出声,她的眼睑弯弯,神情松弛悠然,是松了一口气的笑,透着感慨与欣慰。
李蔓微微颔首,她低着眼眸看徐斯人,谆谆告诫道:“是——幸福不是由他人赐予的人生礼物,幸福恰恰源自于你自己,你的心。”
一顿云山雾罩的对白,听的徐斯人犯了迷糊,她拿不准李蔓这副态势的含义,也不敢随便说话,只能看着李蔓,偷偷揣度。
徐斯人稍展了展肩,眨眨眼,故意呆头呆脑地应了一句:“啊?又我?”
李蔓对徐斯人的大智若愚已经见怪不怪。
她温柔地、肯定地笑道:“是的,徐斯人,就是你。记住:无论最后你选择和谁厮守终身……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幸福。我祝你幸福。”
风吹过她,李蔓终于觉得冷,她收回手,轻柔柔在肩膀上搓了搓,她趁闲儿抬眼,看向蔽日的树缝后,那灿烂夺目的阳光。
多美好的光景啊。李蔓嘴角的笑意渐深,她晃优优随性地睨了徐斯人一眼,她利落转身。
留下一个背影,李蔓重新走向她自己的路。
她的步伐潇洒,身姿曼丽,她高高举起手,朝徐斯人挥了挥。她说:“徐斯人,下次再约吧!”
风吹动旗袍的裙摆,那个高挑轻雅的背影,在无数跳动的光斑中,渐行渐远。
徐斯人静静目送,直到李蔓消失在拐角处。
“呼——呼——”
“呼——呼——”
直到李蔓消失,直到再度吹来的风,染上淡而浑厚的燥热,带着点湿气。
徐斯人闻到熟悉的木质香,从背后缠上来,雪松气息清雅。
徐斯人的睫毛颤了颤,她低眼,见地上原有的一束光,被全然堵上——她知道谁在身后。
她熟悉他的高大磊落,却是第一次见他这般悄悄地冒出来,水鬼一样,黏在她背后。
“方知有?”徐斯人试探着呼唤他。
结实的胳膊从她背后探过来,横搂着她的肩胛,她的腰腹,藤蔓一样缠在她身上,以完全霸占的困束姿势,将她紧紧抱进怀里。
熟悉的窒息感与压迫感,山一样倾倒下来,可偏偏下一刻,方知有又用他的脸颊缱绻地蹭了蹭她的鬓发,矛盾的温柔。
低沉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她听到方知有娇柔如撒娇一样的质问,又带着点逼迫,他说:“徐斯人,为什么把我推给别的女人?你不要我了吗?”
噗通,噗通……徐斯人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下稳健地跳动。
她没有回答,直到一阵滚热的呼吸,似哽咽般含糊地抚过她的颈脖。
耳畔依然是那副卑微小心的口吻,可方知有的语气却异样坚定,他道:“可是……我只想要你。”
只想要……只想要……
徐斯人心中一痛。
李蔓走了,方知有来了,所以,是没有踩进陷阱落网吗?这很好,很好。
可是……为什么呢?
是因为方知有身体本来的缺陷吗?
徐斯人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想弄清楚。
想知道:她是不是——只是他病因下的选择。
可是……她不止想成为他病情下的别无选择。
苦涩,煎熬,心被不断拉扯。徐斯人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被方知有一直深爱着。
徐斯人只知道直到她不在意失去之前,她想要方知有永远留在她身边,想要他永远看着她……
自私的爱意,发胀,发烫,徐斯人的需求渐渐演变成无数想要将方知有摧毁的情绪。
她不再急于治愈方知有,她开始接受、幻想他永远病着,对她摇尾乞怜,永远拜倒在她裙边。
徐斯人承认自己此刻的手段卑劣。
她将手背过去,贴上她身后紧实的腿,恶意地捏了捏。
他绷紧的肌肉石块一样,几乎捏不动,她沿着男人的线条抚摸,感受他湿热的体温。
触碰的尺寸,情绪里上浮,她没有掩饰自己的意图,折了些弧度,从两具身体的缝隙中探进去。
那些不能被看见的秘密,被藏在他们紧贴的身体里,她时轻时重地握笔,爱抚,撩拨。
徐斯人:“小色.胚,有机会跟我学姐私下独处,是不是很开心?你的手有没有到处乱摸?眼睛有没有到处乱看?你还干净吗?”
方知有的心头如风中烛火一样噼噗直跳,他放任自己被她攻下,他不知廉耻地享受,被她控制,听她吃味,他的心渐渐柔软舒坦。
方知有已经不敢再为激徐斯人而说些似是而非的混帐话,他在这方面吃了亏,险些酿出大错,如今,诚实是他的第一原则。
他压下喉口的闷爽,克制道:“没有,没有。徐斯人,我是你的。我的身体和灵魂都只接受被你触碰,你需要检查吗?我们回家吧。”
暧昧的气息,化作软风吹在徐斯人耳畔。
他落在她身上的冲动,他写在她背上的答案,一次次地给予她肯定,也慢慢安定她那颗刚被李蔓刺激过、久久难安的心。
徐斯人鼻尖一酸,忍不住哽咽,她吞下哭腔,压抑道:“不要去爱别人,方知有。永远这样,爱着我,贪图我,喜欢我,好吗?”
风将她轻声的呓语吹的支离破碎,而方知有此刻只想看清她的脸。

紧搂着徐斯人的手, 慢慢松开,占据黏缠的姿势,一点点褪去。
方知有落在徐斯人身上的面积, 慢慢地只剩下一双大掌。
他不轻不重地搂在她的双肩, 模糊的沉默像一块砂纸,不断磨砺她柔弱的心。
徐斯人觉得疼。徐斯人躲不了。
“砰、砰……”徐斯人听见自己的心跳, 在耳鼓处强而有力地响动。
有风吹来,夹着被太阳晒过的温度,其实不冷,可徐斯人还是忍不住抬起手, 被动地抱住自己的双臂。
莫名生出的冷意,让她困惑,她不明白, 她穿的那么多,明明包裹严实,明明严防死守, 怎么还是会……
她后知后觉明白:是从心底滋生的伤怀凄冷,在频繁地击中她, 击溃她, 无论她怎么弥补。
徐斯人真后悔, 她刚才怎么会脱口而出, 忍不住说出那些让人起鸡皮疙瘩的矫情话?
这真肉麻,这很卑微, 这不对。
徐斯人深吸了一口气, 她抿紧唇,试图掩饰、抹去那一刹那的真心。
他在她背后,就在她背后。
防备, 防备。
直到她被方知有按住肩膀,慢慢地转过身去。
徐斯人的睫毛犹豫地颤了颤,她很想掩饰自己的在意与狼狈,但另一个心声改变了她的决定。
她没有埋下头,而是仰起头,以无畏冷静的目光,直白地看进方知有的眼睛。
她确定:她更想看清方知有的心。她宁愿受伤,不肯逃避。
方知有还是一如既往的俊朗。
浓密纤长的眸子,低垂,漆黑如墨一样的眸子,倒影她的脸,他的唇角浅浅翘起又摆平,他含蓄地掩饰,紧藏的小心思,是紧张,是期待。
方知有的喉结滚动,他下意识舔了舔唇,缓了一会儿后。他沿着她的手臂抚下来,握住她护在身前的两只手。
他牵着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
他的胸膛上是她的掌心,他的手心正压在她的掌背。他将她书签一样,标夹在自己的身体里,人生排序里。
方知有一瞬不眨地看着徐斯人,徐斯人能感觉到,他的掌心隐隐开始生出汗湿,他的指尖在抖,轻轻地,微颤着。
方知有:“徐斯人,你不要怀疑。是——是我做得不够好……我忘了告诉你:今天的我依然爱你,很爱很爱,请你今天也喜欢我,好吗?”
软乎乎的温柔,包裹住了她。原本不断下坠的期待,没有摔成碎片,没有化成锋利,她落进了棉花云里,被爱人牢牢接住。
忍受了许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徐斯人的眼睛轻轻眨了眨,两行晶莹的泪水,便抢着从她的大眼睛里淌了出来。
她知道自己狼狈,没出息,可是只要方知有的心跳永远为她剧烈,她就没那么在乎了。
好。好。
几个瞬间,心情大起大落。
前一秒还在悲伤逆流成河,这一秒又幸福到晕眩,被爱情折磨的徐斯人握着拳,挣开方知有紧攥的掌。
她恼羞成怒地夯了夯他的胸膛,很是嘴硬地嫌弃他:“就是啊,你就该每天每天,都向我表白。”
她瞪着他,眼泪一颗一颗地掉。
被泪水模糊的视野里,爱人时而朦胧,时而清晰,徐斯人一时心急,抬手去擦方知有的脸。
方知有:“怎么了?”
徐斯人:“我怎么看不清你的脸?方知有,你见不得人吗?干嘛给自己打码?”
方知有忍俊不禁,他抚着她的脸,轻轻给她擦去泪水,语气轻柔地问她:“现在呢?现在看得清了吗?”
哦,傻了——原来是她在哭。
徐斯人反应过来,不禁闹了个大红脸。
她哭哭啼啼地抽泣,感慨万千道:“方知有,我现在……有些懂了。”
“嗯哼?”一片叶子落下来,掉在徐斯人的脑袋上,方知有伸出手,将叶子拿下来,丢掉。
徐斯人的嘴角不自禁浮起一丝促狭的笑意,她瞥了他一眼,又扭捏地埋下头,不好意思地藏了藏,透着贼兮兮地坏。
徐斯人:“以前我们同住一屋檐下,我就站在你面前,可你却还是会说想我,那时候我觉得你是真傻B……”
又偷偷骂人。方知有见怪不怪,心里甚美。
他捧着徐斯人的脸颊,抬起她的脸,将自己重新安进她的眼眸中,试图探到她心底。
他凝着她,唇角的笑意浅淡邪魅,他轻挑眉头,气质矜冷不羁,带着几分戏弄意味。
他四两拨千斤地将她贴上的标签驳回去,反问她:“现在呢?你发现你也有做傻B的潜质?”
得!小兔子急了,要咬人!
徐斯人被方知有的反击逗笑了,她的肩膀花枝乱颤地抖了抖,她吸了吸鼻子,承认道:“咱们都是傻瓜!方知有——原来爱一个人就是患得患失的!”
“我也没有我以为的那么潇洒。原来,当我爱你的时候,如果你没那么爱我……我是做不到拍拍屁股走人的,我只会想方设法地得到你更多……”
这一刻的松弛,令徐斯人毫无芥蒂地坦白了自己的心动与贪念,可她又怕自己的表达太黏糊,她迟疑了两秒,眸中灵光一闪。
徐斯人张牙舞爪地做着鬼脸,往方知有身上扑腾着扒了几下,故意吓唬他。
她掐着嗓子,模仿反派的做派,做作道:“偷心大盗重出江湖咯~一场风流,爱上方少,不能自拔,不惜强取豪夺,桀桀桀,方知有你就认命吧!”
真幼稚。真可爱。
方知有心甘情愿极了,他配合地倾身,朝徐斯人靠去,搂住她的腰,紧揽着她贴向自己。
方知有也夹着嗓子,娇滴滴道:“哎呀,我从~我从~大官人可一定轻着些~”
嘴角的笑越咧越深,心底的花越开越盛。
深处阴湿自私的占有,逐渐被满足,方知有承认:他沉迷于徐斯人为他落下眼泪,也喜欢徐斯人为他陷入悲伤。
曾几何时,当徐斯人目光懵懂的看着他时,他明知她不懂,许多爱,便也不敢轻易地说。
他怕她漠然敷衍,怕她逢场作戏,怕她不真。
就在几分钟前,他还是很怨她的。他不理解:徐斯人怎么可以允许别的女人靠近他?
一想到她的大方,随便,他几度恨不得将她困起来,囚起来,一边又一次地蹂躏她,将她吃透。
他是怪过徐斯人的,怪她爱得不够深,怪她不想霸占他,将他私藏……
现在,什么都好了。徐斯人怕失去他,徐斯人爱他,如今他什么都可以原谅。
被测试一下怎么了?只有不够爱的人才会动摇。他根本不怕。
什么诱惑?什么美好?他眼里只有徐斯人。
方知有的心被揉乱了,他低下头,捧着徐斯人的脸,专注地吻了吻她的额头,脸颊。
他的声音浮在她鼻尖,他讨好地哄她,痴心妄想道:“衣服你偷不偷?回家去?我脱给你。”
徐斯人脸颊红成一片,她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四下,确认无人。
“胡说什么呢?也不怕被人听到~”徐斯人嗔了方知有一眼,奈何他的目光灼热滚烫,她被看的不好意思,又错开目光。
一脸羞涩的媚姿态,水盈盈的娇,真美。
方知有的心里蠢蠢欲动,他憧憬着兴奋道:“徐斯人,我去弄个刺青怎么样?就刻在我的小腹上,写下你的名字,永远无法洗去。”
刺青?徐斯人一时没反应过来。她睨着方知有的脸,见他情真意切。
哎~恋爱脑,真拿方知有没办法。
徐斯人抿着唇暗暗偷笑,她思索了两秒,挣开方知有,边埋下头翻包,边改变提议道:“换一种刺青样?更特别的。”
徐斯人从里面掏出几支设计可爱的笔,她挑了一下,特意选出一支红色墨迹的。
她拔开笔盖,仰起头灿烂一笑。“这样,徐大师每天给你人工手刺一个吧。”
“可以吗?”方知有的嘴角抑制不住地上翘,他甜滋滋道:“那很幸福了。就是劳累徐大师。”
“客气客气!”徐斯人扶着方知有的腰,将身子埋下去。
她按下他的腰带,扯低三指宽,她提笔,在他的身体上,刻下她的名。
方知有低眼,看着徐斯人陷在他腰际,一只手掐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掌抵在他腰上,小小的身体,暧昧的姿势。
笔尖刻在皮肤上,一笔一划,在他的身体上走动,轻而实的滋味,惹得他的心里痒痒。
好喜欢,好舒服。方知有一只手眷恋地抚在徐斯人背上,一只手摸着她纤长的颈,她的下巴。
被挑逗了,徐斯人却毫无察觉,她的目光干净,她恶劣地调侃:“红色的字迹,像猪肉戳。”
又偷偷骂他是猪?方知有不禁莞尔一笑。
他好奇地看向她的笔尖,见她的走字渐远,横成一行,布满他的腰线,他问:“刺的什么?笔画这么多?”
“还能有什么?‘徐斯人到此一游’!”徐斯人的语气趾高气扬,她把背一挺,骄傲地直起身,扬着下巴撇了他一眼。
方知有似笑非笑:“你孙悟空啊?”
“哈哈!”徐斯人故作高深地猖狂一笑,边将笔盖盖回去,把笔放回包包。
她双手抱胸,拧着身,待前走了几步,待走出几米,她甩着两只手,蹦蹦跳跳地快乐地走了。
方知有扒着裤腰,低头看了一眼,字迹是倒的,顺序是倒的。
娟秀字迹,比划细长,鲜艳的红色,刻在他白皙的肌肤上,格外刺目。
她挑的颜色,真好。他分辨了好一会儿,才看明白那行字。
是——方知有爱徐斯人。
而他倒着看,他一厢情愿地认为,这行字也可以算作——徐斯人爱方知有。
两个名字,一段关系,清清楚楚。
是她矛盾的心事,是她写给他的情书。
方知有嘴角翘起,他抬眼,见徐斯人踏着小儿快乐步,越蹦越远。
他快步跟上去,撒娇一样呼唤她:“徐斯人,不要丢下我嘛!”
徐斯人侧过身,转头看他,她朝他伸手道:“来嘛!来呀!”
方知有抓住她的手,紧握住,他走到与她齐肩的位置,拿屁股撞了她一下,喜滋滋道:“徐斯人,回家前一起去逛个超市!”
徐斯人纳闷道:“要买什么呀?套还没用完呢,再说了,你这情况——还用戴吗?”
啧!方知有阴阳怪气地哼了两声,他拧着脸刮了刮徐斯人的鼻子,提醒道:“笨蛋啊!是去重新买两双拖鞋!我们的拖鞋!”
方知有凝着她,认真地强调道;“徐斯人,在我这里,谁也不能穿你的拖鞋!”
哦?徐斯人心里突然开窍,意外的听懂了这句话的言外之意。
她想,她确认,方知有在说的其实是:徐斯人,谁也不能代替你在我心里的位置。

偶尔传来的几声鸟叫, 夹杂着燕子扑扇翅膀的振动声音,风迎面吹来的气息,微凉, 树叶还在落, 树叶还在落。
徐斯人跟方知有提着新买的拖鞋出超市后,刚好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
因为学姐到来的插曲而被打乱了节奏, 这个时间再想着去做饭……一是来不及,二是没心情。
徐斯人小手一挥,干脆带着方知有钻进西餐厅里吃牛排
等上菜的功夫,方知有事无巨细地向徐斯人解释了他的所谓“邀请”, 也解释了对待学姐时,在他们之间存在的曲解与误会。
方知有从未在这段感情里走过神,他心里堂堂正正, 是以每一句解释,都透着不容置疑的底气。
自始至终,他目光不避不闪, 一直看进徐斯人的眼底。
倒是徐斯人,在这明镜似的注目中, 再想到自己与学姐曾筹划的测验, 不禁心虚。
偶尔被方知有盯得久了, 她总忍不住低下头, 借着喝水的功夫,时不时地逃避。
一顿饭, 吃的心事重重, 也松了一口气。
好歹,好歹,她心里的石头, 终于被搬开了。
鲜嫩的牛肉,在口腔里爆汁。
酥香的鸡翅,在口腔里席卷。
吃完饭,徐斯人身心轻松。
出于补偿的心态,她硬是要以拿了工资负责伙食的厨娘身份,抢着把钱付了。
扫码付账时,她看了一眼被扣掉的金额,竟然接近两千块?
她尽可能地不表现出夸张,也在心里频频咋舌:这寸土寸金的地方吃饭就是贵啊!
幸好现在也是有钱了,一眨眼没了两千块,还不至于心疼到破防大哭。
想到这,徐斯人没忍不住侧目,百感交集地觑方知有一眼又一眼。
这顿饭,又被方知有给挣到了。
这么一想,他花5万块请她来做菜……哪里贵了?这简直太会过日子了!
要不要……要不然……厨娘的工资也涨涨?
心里的小人上蹿下跳地出主意,最后还是因为想起方知有天天带她出去约会,她一星期也没下过几次厨,不禁把贪念作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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