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乡下来的by啾桓桓
啾桓桓  发于:2025年12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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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安溪想到了沐辛然,但跟沐辛然又不太一样,沐辛然完全是因为安溪是安溪, 滤镜太厚会给安溪某些行为辩解,甜子则是,这里换成任何一个年轻、看起来乖巧、人品正常的人, 甜子都会站起来说这番话。
直白来说,沐辛然更倾向于对人,甜子更倾向于对事。
显然甜子听到计问安的计划之后,坚信计问安早有这种想法,并且这种想法影响到了更加年轻的安溪,她们一个班级一个宿舍,太容易互相影响了。
计问安几乎在甜子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脸上的嘲讽就没有下去过,但她忍下了,等到甜子说完之后才皮笑肉不笑道:“抱歉。”
安溪瞪大眼睛看向计问安。
下一秒计问安话锋一转:“我不知道你有痴呆的困境,我在蓝星有认识的医生,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介绍。”
甜子微笑看着计问安。
安溪呼吸都要停止了,她屏住呼吸,悄悄往后移动,朝着看热闹的林念湖挤眉弄眼。
林念湖完全没看到。
“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以后有需要的话,我会记得联系你帮忙的。”甜子道。
计问安压下去的怒气蹭一下冒出来:“原来没有老年痴呆?记性既然差到几分钟前的事情都能忘记的话,为什么不去检查一下呢?”
甜子皱了下眉头,随后道歉道:“抱歉,是我的态度不好。”
“我只是提醒,如果你们这次成功了,未来就不会忘记这种感觉。你知道的在使用过热武器,就很难再拿起冷兵器。”甜子道:“在魇界,我们不能失败一次。”
“或许这种方式有用,但我想最好还是实验过多次,确保成功率之后再进行推广更好?”
计问安没好气道:“哈?八区,一切都要最安全,安全最重要。”她转身离开:“没事不要找我了,难保我不会进行传道。”
她转头看向甜子,又移动视线落在安溪身上:“宝宝。”
安溪:“……啊?”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蓝星的什么嘲讽的话,因为计问安的情绪很差……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她叫她宝宝欸!
听起来就很宝贝的样子!
考虑到计问安散发的不佳情绪,有点犹豫怎么礼貌回答的安溪,有点高兴试探回道:“姐姐回见?”
计问安差点被自己的双腿绊倒,她稳住身体,背影相当怒气冲冲疾步离开,走廊回荡着恶声恶气的声音:“八区简直是神经病!”
“三区就是这样的。”甜子习以为常道:“他们要么坦然到像野兽,要么就是这样,听不得任何软话。”
她有些坏笑:“很可爱是吧。”
安溪想你的表情不是这么说的,表情相当恶趣味。
“现在我们应该说说你的事情了安溪。”甜子温和道:“能跟我到楼梯间吗?”
安溪简直寒毛耸立。
这个瞬间,她忽然想起自己推测的虞扶风有关蓝星的暗示。
那是安溪醒来之后整理思绪的时候,抽空做得阅读理解。
虞扶风……剪影的那个,他虽然从没有明说过,但不考虑语言,只看行为,就能发现——他没有在任何人尤其是来自蓝星的燕春归面前,透露[安溪是在魇界长大的蓝星人]的事情,他要么在暗示安溪是纯粹来自蓝星的玩家,要么在暗示安溪是个魇界人。
考虑到当时是在时间线里的情况,里面的人除了安溪之外,在安溪离开时间线后,延伸出来的时间会消失,虞扶风无论对燕春归说什么,都没有用。
当然也要考虑虞扶风性格谨慎的特点。
总而言之,这件事他可能是谨慎才这么做的,但最终一定有一个目的,是给她传递某个信息。
虞扶风,除了完全失忆那个版本,就算再放松,也改不掉“委婉”的行事风格。安溪能看出来他尽可能克制自己,选择坦然直白的方式了,但一个人多年的习惯是很难改掉的。
对于虞扶风的暗示,安溪也确实有所猜测,而且她有信心正确率,不是在山上做完阅读理解的自信,是对自己人际交往的自信。
她依靠自己本能做阅读理解,可能确实跟标准答案存在一点小小的偏差,但她依靠本能对朋友行为做出的判断,从未出过错。
虞扶风在隐瞒[安溪是长在魇界的蓝星人]这一点,还能有什么其他可能呢?
要么隐瞒对蓝星有好处,要么对她本人有好处,要么对两者都有好处。
至于对虞扶风自己有没有好处?必然有的,人都是利己性的,可能有些事情做了之后从物质利益上看亏了,但他既然这么做就一定有其他好处,比如理想、心情之类的。
哪怕是损人不利己的人做损人不利已的事情,不也满足了自身性格、欲望之类的需要吗?
排除虞扶风自身来看,蓝星跟安溪,必然蓝星更重要。从这个角度判断,虞扶风这么做,可能是为了有对安溪有利的部分,但对蓝星一定是更好。
为什么对蓝星隐瞒这条信息,会对蓝星更好呢?
安溪当时思考的时候,将本能停留在这里。她没有按照自己过去的习惯做题思考,而是从自己下山之后不断学习的方式思考。
虞扶风当时作为目前安溪了解蓝星的唯一窗口,他虽然不能对外传递信息,但能够影响安溪对蓝星的判断。
考虑到这一点,就能很清楚看出来,虞扶风是在告诉她,他更倾向于她到蓝星之后,自称自己是魇界人。
这不符合常理。
一个是无论她自称自己是蓝星人还是魇界人,都无法隐瞒她在魇界长大的事实。
从常理来看,她承认自己是在魇界长大的蓝星人,难道不比说自己是纯魇界人进入蓝星,更让蓝星人接受?
毕竟同类多少能拉进关系,哪怕是表面的关系。
所以为什么呢?
什么情况下说自己是异类,反而会比说自己是同类更好?
安溪的本能又冒了出来。
她想起关于燕春归话题的时候,跟虞扶风的一段对话,他当时说:‘为了她好’之类的话。
但他的表现不像是施加好处的一方,更像是被施加好处的一方,而且是对此感觉不喜欢的那种存在。
安溪不爱挖别人藏在深处的东西,所以她当时顺着虞扶风转移话题。
现在回想起来,一个人的性格对言行举止的影响是方方面面。
换位思考是很难的,感同身受的前提是自己也体会过相同的。
虞扶风潜意识不喜欢这种方式,他会下意识认为别人也不喜欢。但他又在安溪做选择的时候,下意识说出强行施加好处,哪怕违反意愿之类的话。
他不喜欢却这么说了,要么是阴阳怪气,要么是影响根深蒂固。
考虑到当时两人正处在平和友好期,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能让虞扶风这样的人根深蒂固,环境影响是一定的,可能来自于个人,也可能是来自于大环境。
从这个角度看,虞扶风潜意识的行为目的就很明显了。
虞扶风所在环境存在强行施加好处的人,且人数不少。
他认为如果安溪说自己是蓝星人,会在拉进她跟蓝星关系的同时,让某些人会做一些她不愿意但可能符合她利益的事情。
虞扶风认为,这么做的后果比安溪直接说自己是魇界人的结果差。
权衡利弊之下,不如说直接说是魇界人,危险的异世界人让人警惕,但警惕同样会带来客气且有礼貌的对待。
他确实考虑的很全面,包括安溪的性格跟能力等会在蓝星遇到的种种情况。
哪怕安溪明白他这么做绝大部分都是为了蓝星,不让安溪会对蓝星有恶感,或者因为一些可以提前避免的矛盾,对蓝星进行不友善的行为。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条暗示除了太隐晦之外,对安溪来说,确实是个更好的选择。
毕竟,安溪的确不是个会听话的人。
妈妈的建议,她都会在思考自己愿不愿意之后才决定要不要做。
跟虞扶风这样的人做朋友这点是很好的——虽然他自己做事七扭八拐,但他确实能想出尽可能两全的办法。
安溪在这里想起这点,是因为在看到甜子表情跟情绪的时候,她意识到甜子对她的语气、态度比之前多了许多亲昵,少了一些疏远客气,甜子把她们的距离一下拉进了很多。
甜子跟虞扶风来自一个世界的一个区域,他们的大环境是相同的。
从这一点判断,甜子或许是听进去了计问安的话,或许是自己的判断……总之,甜子把她当八区人了。
但在没有限定词进行具体针对的情况下,事情就没有绝对。
安溪并不抵抗别人任何形式的关心,她很享受来自别人的爱意。因为她本身就是个坚定的人,她既不缺少也不苛求,自然能够只享受来自“爱”的甜蜜,痛苦的那部分影响不了她。
所以她能接受虞扶风的好意,也能接受甜子的亲密关心。
“我发誓!”安溪立刻抬手保证,动作熟练到就像做过千百次:“我已经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之处,我绝对不会再跟计问安姐姐一起炸学校……”她补充强调:“想都不会想了!”
甜子狐疑看着她,态度真挚又坚定,没有一点可疑之处。而从短暂的接触来看,安溪行事风格可能文盲古怪了点,但是个有一说一的人。
“不要这么紧张,”甜子笑了一下:“我以为我还算可爱呢。”
安溪立刻笑起来:“非常可爱漂亮,姐姐。”
“是吧。”甜子道:“我不是一定要阻止你们做什么,只是你年龄小,可能之前所处的环境也比较封闭,没有接受到很多系统的教育。”
“我想,你应该在了解更多的好的坏的情况之后,再做出判断,是否行动。而不是只看一处,那可能会让你受利一时,但这里是魇界,一次失败,结果或许比死亡更痛苦。”
安溪乖巧点头:“我知道啦。”
她凑上去贴着甜子保证:“我会记得牢牢的,每个字都记住的。”
“你还要炸?!”林念湖瞪大眼睛,“我没听错的话,几分钟前你刚跟甜子认错保证!”
“是啊。”安溪确认甜子没跟上来,拉着林念湖往医务室去:“我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保证决不再犯。”
“我认识到我想当然了,甜子她们跟我们不一样,我们炸楼可能危险但是只要污染够,跑还是能跑掉的。”
“但是对她们来说,很危险。”安溪道:“甜子说得没错,试过一次爆炸成功之后,就很容易上瘾。这对她们来说是足以威胁到生命的事情,我不能怂恿她们这么做。”
安溪:“你放心!”
她拍得胸口啪啪响。
“我一点也不骗人,保证真真的,想都不会想,反正她们已经教我了,实在不行就推平。”
“谁们教你了?!”
安溪一时想起很多蓝星人。
从一开始以为她触发死亡点,班主任要杀她,建议她先下手为强的沐辛然……到最后以为她要被吃掉想放火救人的甜子,以及实施计划的计问安……很多很多。
她们就像是长在石头下的花,哪怕知道前路是死路,头顶是禁锢,也会拼尽全力往下扎根、往上生长。
她们的生命力,就像——
“小溪。”安溪喃喃道。
安溪曾跟沐辛然讨论过家里人对自己的期望。
沐辛然说:“活着就行。”
她奶奶说:“别断水就行。”
她当时只想,这是“活着”的另一种想法,现在从这群蓝星人身上同样看到了如小溪流一般的生命力。
它或许平静温顺,或许水流细小,但只有水就会一直流淌不息。若你弱视它、低视它,它也会让你知道小溪也能溺死人,细小的水流也能有翻天覆地的力量。
“你干嘛叫自己?”林念湖奇怪道。
安溪闻言回过神,眨了眨眼,捧着脸甜蜜道:“我发现家里人对我的期望,还是很高的。”
“……”林念湖:“?”
“别说没有前文的听不懂的话了。”林念湖盯着安溪:“我之前说过,七班全体愿为您赴死,但这不一样。你知道我们不会让你炸学校的吧?”
“你们会的。”安溪装没听到什么“死不死”的话,道:“这样吧,你把能叫出来的人都叫出来,但是不要被那几个转学生知道,要么你们说服我,我放弃,要么我说服你们,你们跟我炸!”
林念湖想了想,哪怕说服不了安溪,也可以找老师。
这可是安溪教得!
林念湖坦然了,“你在医务室等我,十分钟我带人过来。”
林念湖离开,安溪也没闲着,她之前很多信息都在医务室找到的,这会儿趁着有空,开始翻找。
至于炸学校的准备?
那不是有污染就行?
安溪在医务室有目的的翻找着,很快找到了她想要找得东西。
那是一份很简陋的记录。
【H12年9月13,燕春归递交整理规律的第二天,污染侵蚀爆发性增长,出现吞食血肉的倾向。】
【H12年9月14,污染无法逆转,学校人的靠近会加重加深燕春归的污染,学校为燕春归准备血肉食用。】
【H12年9月15,将燕春归转移到校长室,污染情况得到有限延缓,试图联系校长,仍旧不知踪迹。】
【H12年9月20,情况恶劣。】
【H12年9月20,花枝将其登记,将人送入封闭已久的1101。
核虽然跟燕春归不是同一类人,但核也曾有过类似的时期,花枝认为,校长会在核的独立住宿做点什么。】
【成功了。】
【林念湖申请入住看护被拒。】
【认字班微微申请入住,她的污染是罕见的攻击性微弱的污染,且她对自己的污染,具有很强的控制能力。
经过测试,微微性格软弱对污染控制力极强,遂同意入住。】
【H12年9月22日,微微与燕春归相处良好,能及时给燕春归补充血肉,燕春归有望消化污染。】
【9月23,良好。】
【9月24,好。】
【9月25,好,学校新规则已经整理完毕开始颁布。花枝搬离1101,将注意力更多放在一号楼其他区域的污染清理上。】
【9月27,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进行。】
【H12年10月1日,燕春归理智不清晰,袭击微微,奇怪的是,在准备吞食微微的时候,燕春归甩飞微微,吞食了她自己的右手。】
【H12年10月6日,燕春归死亡,脑袋成为失控污染,被花枝取走镇压在值班室,与李文的身体一起。
微微情况得到缓解,污染发生变化,出现血肉寄生特性。】
【10月15日
不得不对微微的记忆进行模糊处理,她的情绪在影响污染。
管理员到医务室,说他眼睛在说话。】
之后的记录不是同一个字迹,也很少有详细时间记录。
【自从规则明令禁止学生用钥匙打开不配套的门锁,获得一定效果。
出现新的失踪者。
长时间携带被污染钥匙,哪怕没有开门,也会被恍惚打开突然出现的门,丢掉的钥匙,会以想不到的方式再回到主人身边。】
【教导主任开会告知学生情况严重性,允许学生、教职工离开学校。
没有人报名。
我们都是被捡回家的人,家长不在,我们就是这个家的主人,没有人会抛弃自己的家。】
【学校重新分配班级,除四班、七班保持不变外,其他新分配学生的班级,每个班级配有班主任主要负责该班级学生的安全,其他老师负责辅助班主任。】
【尝试拆门关门失败,只要有门锁,钥匙就能污染人,钥匙无法抛弃。
哪怕主任看管,仍旧会回到原来持有者身上。
学校内不允许关闭任何带有锁的门。】
【墙壁会生出门,门会自动关闭。】
【管理员找到了根源,这是校长的污染,最初是为了尝试给建筑施加污染达到保护作用。
污染发生异变,锁与钥匙想把所有人关进门里,进行保护。】
【教导主任带领教职工找到污染源头,除非彻底毁掉学校,否则无法彻底清理建筑类寄生污染。】
【制衡成功,清理掉钥匙强制引诱开锁,丢失钥匙主动回归污染,但要在规定时间拥有新钥匙。
两位宿管负责制造钥匙,他们身上有类似职责,效果事半功倍。】
【学校归于平静,学生们恢复正常上课。】
【大嘴巴欺负微微,被静静几人发现,对他进行了课外教育,干得漂亮!
太会踩线恶心人了,之前腾不出空,以后迟早把这小子赶出学校。】
【年底了,今年校长仍无消息,污染感应几乎断绝,她是不是有意与学校隔离,防止学校污染异变更重呢?
或许是这样。
但可能,就像她捧起崇井小区的[井],将其安置好后就继续前行。
可能她已经往前走很远,但我们相信,就像她捡到我们后的某一天,告诉我们崇井小区可以种植米,那里可能有一口井水甜美的井。未来某一天,会有另外一个人到启航高中,带来她的消息。
我们会一直守护好得之不易的家园。
不知道核有没有长高。】
安溪眨了下眼睛,看着视野变得模糊不清,她嘟嘟囔囔抹了一把脸,继续往后翻看。
很长一段时间的重复生活,夹杂着对校长跟核的思念,直到——
【七班班主任未归,校车司机以及一位跟班老师与校车融为一体,影女将污染覆盖整个校车,强行控制校车带着七班学生回家。
学生走向失控,影女无法脱离阴影,司机、老师与校车融合成功,自我意识几乎完全丧失,带领教导主任、管理员等多位教职工接防水回家。】
【找到防水时,防水因为强行容纳湖水有被反向容纳的危机,在她失控之前,主任强行打断,将她融入校车里。】
【今天仍旧检测不到三位教职工的意识,还有更多的学生需要治疗,我们不得不接受——
我们又一次失去家人。】
【静静无法承担整个班级几乎失控的情绪,但没有人能像她的污染这么有效的治疗七班学生。
老朱在会上再次强烈拒绝静静继续使用污染。】
【老朱找到医务室,说他会想办法治疗学生的,只要两天。
他把自己锁在房间,封闭了整个房间。
当天下午,静静先斩后奏,治疗七班学生,还好发现后及时检查,没有超出静静承受范围。
七班情况得到缓和。
她的污染已经这么强大了?
但老朱出来一定要生气,嗯,禁止静静使用污染。】
【老朱非常生气,是我的错觉吗?他好像……瘦了。】
【好在结果是好的,希望这次不要再有波澜。】
安溪轻轻吸了口气,缓了缓心跳,后面就是——
【七班班长明齐失控。】
【再次出现门污染情况,四班越来越多人失踪。
今天四班的辅助老师告诉我,老朱突然把工作交给她,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去找本来去食堂工作,后来又不得不回来的八爪,告诉她我的预感,她骂我是乌鸦。
我打不过她,只能用四个眼睛瞪她。
她差点戳瞎我!】
安溪看到这里忽然知道这是谁了,那个被虞扶风绑着关起来的倒霉医生,还曾经找她帮忙,让她告诉——现在看,大概是告诉教导主任,虞扶风是假医生。
好像是挺倒霉的。
听说后来被送到综合楼静养,现在应该也在小时的污染里。
安溪想着,医务室外传来声音,她翻开下一页——
【老朱失踪。】

林念湖领着学生们进来了, 一进来就对安溪道:“我们来了。”
安溪抬头挥手打招呼:“早上好啊!朋友们!”
“早。”
“早上好。”
“好。”
“安溪,你叫我们过来做什么?”
小小从人群里钻出来,刚一抬头, 就在她看到安溪的瞬间, 发出尖锐的爆鸣。
“啊啊啊!亏我还担心你!结果你偷偷长高去了!”
安溪闻言立刻站起来,整理了下衣服,矜持道:“你怎么知道我长高了?”
小小快把眼睛瞪出来了, 更熟悉的人已经围了上去。
“还真是。”
“高了好多。”
“怎么感觉瘦了更多,兰水是不是偷偷报复?要不要上报给主任?”
“老大,今晚我们就去偷袭兰水吧!”
“是的,是的长高了。是我之前吃得不够多, 现在身体需要就供给不上,没错没错,这方面跟班主任没有关系。你这是什么话!”
安溪被环绕着, 每一个同学的每一句话硬是让她找到机会回应上了。
“咱们是偷袭老师的人嘛!”
“所以班主任最近做什么了?”
接下来安溪才知道, 她在小时的钟表污染里待了五天, 现在是11月9日, 因为是周日, 所以老师们才能在早上这么齐全出现在综合楼里。当然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 这一周, 教职工们对学生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加强训练, 原本今天这个时间里,学生们是绝对爬不起来的。
还是林念湖在女生宿舍挨个踹门,把女生叫起来, 又到男寝那边楼下叫人。
安溪听到这里越发觉得说动学生们跟她一起炸学校的事情稳了。
“四班的人好像没有叫到。”安溪转头看向身侧的微微,道:“微微,能麻烦你跑一趟去女寝叫来四班的女生吗?男寝那边, 格革你带着蛇三寸去可以吧?”
这三人里,微微对安溪信服到不会问为什么,直接就去女寝叫人。格革沉默寡言,安溪是班长,他一般不会拒绝安溪的话。而蛇三寸呢,他是个看事听话的人,但要说这群人里谁能毫无顾忌去四班,那就是他。
四班是他姐姐蛇鳞的班级。
三人……还有一个自告奋勇的人脸花,四人陆续离开。
“安溪你真准备治疗四班?”谷听双直白道。
林念湖反应过来:“这跟我们的情况都不一样,他们甚至不一定还是我们的同学,而且前段时间不是说,你差点被他们给煮了吃?”
“听说还要架锅烧火!”
有学生蹭过来偷偷问:“真的吗?!”
担心没有看到多少,看热闹的心倒是实打实的。
“太失控了这事干的……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听林念湖说老师们对于四班的这种恶劣情况,非常愤怒,为了彻底杜绝再次发生,所以才会烧教学楼。”
安溪原本因为看记录低沉的心情,看到这群熟悉的、鲜活的、忙着造谣的学生们,一下就恢复了大半。
她恢复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凑热闹。
安溪也把头凑过去嘀嘀咕咕:“错了,一点都不对,真相其实是我想尝尝自己的肉是什么味道,热情好客的四班同学,非常慷慨的帮助了我。”
她后面话都没说完,其他学生发出“嘘”声。
“这种骗失控污染的话,你也好意思拿来应付我们?”
谷听双无语退出群聊,她在人群最外面看着人群里讨论最热烈几个已经开始跳起来了,就很……也不错,起码不像前几天有种风雨欲来的压迫与紧张感。
“你说,她怎么长高的?”
谷听双随手拿起桌面上的记录本,反问:“你什么在意身高了?之前不还说你这个样子正好,既好躲避,还好偷袭。”
“安溪啊!”小小道:“她说体型高大强壮,不用污染打架都占上风啊!”
谷听双低头看小小:“所以你也想要打架?我可以帮你,我实战经历非常充沛,不论用不用污染都行。”
小小闻言打了个冷颤,连忙转移话题:“你在看什么?”
“好像是病例记录……朱老师?”
谷听双的脸色越来越凝重难看,专注到甚至没有听到小小的呼唤。
小小爬到桌子上凑过去低头看。
【老朱失踪。】
谷听双的凝重神态爬到了她的脸上,吵闹的声音仿佛离她远去了,她看着那些字,就像被夺走了呼吸一样痛苦。
【老朱失踪是我第一个发现的,我到处找不到管理员,他不是哪种总是在事情即将发展的时候就能知道一切吗?因为他那些在学校里无处不在的眼睛。
我到处都找不到他,明明前几天他还来找八爪说眼睛痛。我偷听到的,八爪差点要打死我,好在管理员没说什么,我记录下来,也没人找我说什么。
说远了,我找不到管理员,只能去综合楼找教导主任。
综合楼比我上次开会的时候冷多了,到处都是主任散落的头骨,那些骨头让我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后面看着我。
总之,我顺利找到了主任,但我还没有开口,她就已经知道我要说什么了。】
【主任带领着一部分教职工到老朱的房间,他们在房间里找到了一份实验记录。
记录被送到医务室,里面详细记录了,老朱的猜想与尝试。
老朱的污染源头在腹中,没有人能知道他的肚子里能容纳多少东西,我们私底下猜测他能生吃一整头污染牛。
记录前半部分是他在实验要怎么减轻静静的负担。
他记录了很多办法,比如下毒、开颅……之类的温和手段,用非污染手段解决病人的记忆。
除此之外就是能否借助食物之类一些能让人产生愉悦心情的东西,去覆盖负面情绪。
所有的计划又都被他直接划掉了,那些办法医务室不可能想不到,不去做就是因为做不到,能让人失控的情绪跟记忆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静静的污染在这方面是无法替代的存在。
其实我提议过大嘴巴的污染,他的影子同样能吞噬污染,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性格还是自我选择的问题,越是痛苦的记忆越是能让他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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