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眠金鱼by扯梨子
扯梨子  发于:2025年12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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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露说?不?同的人?就会带来不?一样的感受,让葛思宁不?用意外?,更别害羞,体验多?了就会知道,不?是大和粗才算好?,适合自己最重要。
葛思宁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但是看着女孩子们毫不?避讳地聊这种?话题,她心里有点欣慰,欣慰自己蓬勃的欲望并非特殊,其实大家都是一样的。
不?过说?服了心灵,却说?服不?了身体。
葛思宁只是进去了一点点,就痛得撤了出来。
她龇牙咧嘴地坐起来,不?服输地搜技巧,许多?评论都在强调一点:前戏。
学姐们确实也说?过这一点很重要。
但现在问题是,葛思宁是自己在玩。
试验到大半夜才勉强快乐。
葛思宁睡前幽怨地想,将来得睡那种?有服务意识的人?。
平时在宿舍里没办法做这种?事,所以葛思宁有点贪婪,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又弄了一会儿。
或许是她兴致太高涨,身体给?出了诚实的反应,所以再尝试的时候还挺顺利的。
她憋着一股气,闭眼感受,动作非常小心谨慎。
不?过即便是这样,葛思宁还是会走神。
这次她在想现在几点了?好?像才十一点多?……她没起来吃早饭,爸妈不?会提前做午饭吧……
一语成谶。
她塞到一半,突然有人?敲门?。
葛思宁被吓得半死。
更别提外?面传来的声音,还那么熟悉了。
“思宁,起来吃饭了。”
……怎么会是江译白?!

江译白站在门外, 离门板只有五厘米的距离。
他敲完门以后没再催促,等了大约三十秒,葛天舒在楼下询问葛思宁是不是不肯起床。
他手再次举了起来?,结果还没碰到门, 就听到里面传来?咚的一声。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但?听声音应该不是葛思宁。
江译白知道她起来?了, 便说?,“我在下面等你。”
房间里,葛思宁看着地?上?那根还沾着水光的柱状体,被填充的触感还未褪去,身上?的睡裙皱成一坨抹布, 她崩溃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等她干什么?!
一大早欲求不满外加受了惊吓, 葛思宁刷完牙下来?的时候, 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很萎靡。
父母和江译白都已经坐好了,她慢吞吞地?走过去。
坐下, 目光涣散, 半晌不说?话。
王远意让她先喝汤。
他边盛边说?:“你周末难得回来?, 刚好译白也有空, 我便叫他过来?一起吃饭。你和哥哥也有段时间没见了吧?对了,上?次去给你送衣服,你谢谢人家没有?”
“……”
葛思宁接过碗,但?是没回答, 她低头啜汤,恨不得把脸埋进碗里。
葛天舒说?:“再低点再低点——服了你了,跟小狗喝水似的。”
听出她的嘲讽,葛思宁稍微抬了下头,但?依旧不和坐在自己对面的人对视。
见状, 江译白主动接上?王远意的话茬:“谢了的。思宁还说?要请我吃饭呢。”
葛思宁:“……?”
王远意点点头,“应该的。你们去吃了什么?”
葛思宁竖起耳朵,她也很想知道江译白扯谎能扯到什么地?步。
还吃饭呢,来?吃人还差不多。
人家江望可被他吓得不轻。
江译白面不改色:“我当?时赶着回公司,没吃成。”
“哦哦。”王远意给他夹菜,“真是麻烦你了。”
“没事。顺路而已。”
葛天舒说?,“不过她们学校附近没什么好吃的,葛思宁手头也没什么钱。说?是请你吃饭,大概率只是吃路边摊。”
葛思宁坐直了,不满地?喊了声“妈”。
“我有钱的好吗?我的生活费都是精打细算着花的。”
“哟,还精打细算。你从小就没有理财观念,有多少花多少,我不信你上?了大学就开?窍了。”
“你不信就算了。”葛思宁又低下头,“反正开?学这?么久,我没要过生活费以外的钱。”
葛天舒哼了一声,“出息。你知道现在三千块有多值钱吗?我们公司新来?的实习生一个月工资也才三千五。”
说?到工作,葛天舒就有话要问了。
“对了,译白,我没记错的话你是今年?八月份回来?的吧?按照正常的轮岗制度,你也差不多该回澳大利亚了吧?”
她猝不及防地?提到这?件事,江译白看了一眼葛思宁。
她始终没抬起过眼睛。
“嗯。”江译白点头,“是快到时间了。”
王远意其实也很好奇他的工作内容和性质,之前葛天舒问的时候,他也听过一点。此时不由得搭腔,“你们是三个月换一次岗?固定?的?”
“其实公司没有规定?明确的任期,具体轮换时间还是得看项目需求,一般情况下是三个月。”
“对,我想起来?了,今年?上?半年?你基本?都在国外是吧?”
葛天舒夹了一片清炒胡萝卜,“话说?你们现在的待遇怎么样?你平时发工资发的是人民币还是澳币?之前听你叔叔说?你想移民,那是打算走技术人才引进通道还是根据工作年?限申请永居?”
葛思宁的勺子越过她的筷子横过来?,被葛天舒警告性地?敲了敲。
“夹菜不能和别人打架。这?种事我小时候没教过你吗?”
“哦。”
葛思宁收回手,但?是一脸无所谓。
江译白看着那个勺子,回答道:“因为?是和国内的公司签合同,所以发的是人民币。”
后面那个问题,他略过了。
葛思宁瞥了他一眼,被他抓了个正着。
她抬抬下巴,意思是:说?啊,有什么不能说?的?
葛天舒也不在意,她只关心钱:“那你现在年?薪应该很可观吧?”
王远意让她别问这?个,多冒犯。
江译白说?:“没事。”
葛天舒瞪了王远意一眼,“就是,问问而已。再怎么样总比葛朝越高吧?”
江译白笑了,“三十多万还是有的。”
毕竟他参加工作就是冲着钱去的,和葛朝越为?了理想的初心不一样。
葛天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情绪激动,脸上?满是赞赏。
“不错啊,才毕业不到一年就能赚这么多钱。译白加油啊,阿姨看好你。”
江译白谦虚道:“不敢当?您的夸奖,这?个薪资想在这?边买房还是有点吃紧的。”
王远意愣了下,“你想在京都买房啊?”
“是的。”
“那你老家那边……”
“我弟弟现在在这?边读大学,将来?毕业估计也会留下来?。我爸在老家就一个人,也没什么亲戚朋友,可以接过来?。”
“这?样。”王远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确实是大城市有前景,养老院之类的也会比较完善。”
葛天舒又问,“你现在评职称没有?注册测绘师考了吗?”
“还没有。学历不够,只能年?限来?凑,得再过两年?。”
“考下来?的话,年?薪得翻倍吧?移民也会更容易。”
“嗯。”江译白注意到葛思宁的碗,里面的饭基本?没少,她埋头苦吃竟是一粒一粒地?吃。他坦白,“不过我最近在考虑跳槽的事。”
葛天舒挑眉,“跳去哪里?”
在她看来?江译白现在的工作已经够好、够体面了。
江译白把这?个念头产生的来?龙去脉跟她说?了一下,葛天舒想了想,说?这?家公司她听过,确实规模不大,但?是小而精。
“的确可以考虑。你别看他们现在业务不多,但?是利润很可观,你又是跟着领导一起的,那到了新公司就等于自成一派了,有靠山,比单枪匹马好混很多……”
葛思宁放下碗。
“我吃饱了。”
王远意听得正起劲,突然听她这?么一说?,条件反射地?问:“你就吃这?么点?不吃了?再喝碗汤吧。”
“不喝了。”
葛天舒闻言头都没抬一下,继续跟江译白聊着工作上?的事。
倒是江译白,眼睛跟着葛思宁走了几步。
葛天舒见状,也看了眼葛思宁,跟江译白说?,“没事,别管她,估计又在进行?什么减肥计划吧。十几岁正是爱美的年?纪,我们聊我们的,我跟你说?……”
“嗯。”
江译白不得不把注意力?放回饭桌上?。
午饭过后,王远意又叫葛思宁下来?吃水果,葛思宁赖在床上?不肯起来?。
露露发微信给她:下午男排有训练,队里打3v3,来?看吗?
葛思宁本?来?是打算明天早上?再回学校的,但?那是建立在江译白没来?家里的情况下。
现在她恨不得马上?飞回宿舍。
于是她回复露露:来?。不过我现在在家,估计晚点才能到。
露露:OK,我帮你留位置。
露露:放心吧,在你来?之前,我会帮你看好你的准男友的,绝不让他被任何一个小妖精勾搭~
葛思宁看到这?句话,咧唇一笑,但?只回了个表情包。
葛天舒和江译白转战客厅,葛思宁到院子去找王远意。
她小声和爸爸说?:“我学校突然有事,爸爸,我待会自己打车回学校吧。”
王远意皱眉,“大周末的有什么事啊?”
“就是我那个作业,我的采访稿过了,负责人让我跟他见一面,确认一下细节……”
葛思宁在心里划十字,对不起爸爸,对不起素未谋面的师兄和编辑,但?我真的不想在家呆了。
王远意虽然不满,但?这?是学习上?的事,所以任由葛思宁软磨硬泡了一会儿就松口了。
“要不我送你吧。反正下午也没什么事。”
“别啊,您最近不是接到工作了吗?您就安心呆在家忙你的事吧,我叫个车直接就回去了……”
葛思宁不想麻烦家里人,更多的还是心虚。
好说?歹说?王远意才同意了,葛思宁目不斜视地?穿过客厅回房间,拿起手机发现王远意一分钟前给她转了一千块钱。
[爸爸]:好好照顾自己。
葛思宁眼眶一下湿了,捂着手机倒进被子里。
爸爸,我发誓这?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对你说?谎。
她默念这?句话三遍,像立誓,誓言缔结以后葛思宁马上?弹起来?,开?始整理房间——最重要的是整理她乱七八糟的床,玩具该收好的收好,脏掉的内裤趁现在赶紧洗了、吹干,好带回学校。
做完这?些,葛思宁又收拾了几件衣服和几本?书?带走,她贴着门板听楼下的动静,心里盘算着怎么走比较好。
她等了一会儿,还是能听到葛天舒的声音,滔滔不绝的就没断过。
葛思宁心急如焚地?蹲下来?,她倒不是害怕妈妈不让她回,她是害怕被过问。尤其是被江译白过问。她更害怕,江译白说?要送她。
她打开?门,准备下楼,恰好听到王远意从外面进来?时拉开?阳台门的声音。
“译白,你留下来?吃晚饭吧。阿远不在家,你一个人做饭也是麻烦。”
那人说?,“不了,我下午还要去个地?方。”
“去哪里?”
“城南。”
“你自己开?车?”
“对。”
“那正好。”王远意说?,“思宁待会要回学校,我不放心她一个人打车,你能不能帮我送送她?”
从她家到城南,走城西那边的高速是最快的。
苍天啊。
葛思宁才迈出来?的腿又缩了回去。
葛天舒正聊得起劲呢,突然听到这?个消息,不是很高兴:“葛思宁下午就回去?”
“是啊,她说?学校有事。”
“她能有什么事?”
王远意一通解释。
话毕,察觉到江译白频频看表,王远意对着楼上?喊:“思宁,你收拾好没有?好了就下来?吧,译白哥顺路,正好能送你。”
缩在楼梯口的葛思宁:“……”
她不情不愿地?上?车,葛天舒问她这?是什么表情。
“哥哥送你你还不乐意了。你真是。走吧,回到学校给我发信息,在学校别闯祸,该玩玩,该学习就学习,别整天盘算着你那点零花钱怎么理财,不够打电话,听到没有?”
“……听到了。”
“行?了,走吧。”
葛思宁歪着脑袋靠着车窗看风景,整个头都藏在羽绒服蓬松的帽子里。
江译白侧目时,只能看到她挺翘小巧的鼻尖和一点下巴。
“睡着了?”
“没有。”葛思宁闷闷道,“但?我不想说?话,请你不要打扰我。”
她说?完就把拉链拉到领口,半张脸都埋进领子里,只把鼻子放在外面透气。
江译白调了下暖气,免得她觉得热。
“喝水吗?”
葛思宁笨重地?摇摇头。
“嗯。”江译白目视前方,突然问,“所以你急着回学校,有什么事?”
葛思宁心里咯噔一下。
“我爸不是都说?了么。”
江译白没反应。
过了一会,他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思宁,我大学毕业也没多久。”
“我知道。所以呢?”
“所以,你的这?些手段和话术,我和你哥早就用?过了。”
“……”
葛思宁又恼又笑,心想,你用?过就你用?过,还非要扯上?葛朝越,你们两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勾勾唇角,并没有笑容:“下午男排有比赛,我想去看。”
江译白两手伸直,握着方向盘,状似不经意地?问,“江望也会上?场?”
“当?然。”葛思宁承认后还要故意加一句,“不然我这?么急着回去干嘛?”
“……”
见他又想再次开?启话题,葛思宁先发制人,她刷地?把拉链拉下来?,张口就是一句:“刚才在我家,你为?什么不回答我妈的问题?你移民打算走哪种途径?”
车厢里陷入沉默,好像只有一瞬,又好像是一百年?。葛思宁扭过头来?盯着他,从前总是心疼他的回避,现在她却变成了最不礼貌的人。
——因为?礼貌没用?啊。
葛思宁告诉自己,她想要江译白给她不一样,她就得和别人不一样。
她不能再惯着他了!
只见他指尖一直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方向盘,像打鼓,也像给心跳描点,车流又动了他才回答:“我还没想好。”
葛思宁不说?话了。
沉默也是她的战术。
江译白换了个话题,“你什么时候打比赛?”
“怎么,你想来?看?”
“嗯。可以吗?”
“你以什么身份来?看?”
见她刺猬似的,咄咄逼人,江译白泄气地?笑了。
“思宁,至少我们还是旧交。”
她阴阳怪气,“不是哥哥了?”
“你不需要了。”他说?,“我就不是了。”
这?话踩到葛思宁尾巴上?了,她内心顿时张牙舞爪,面上?却很平静。
“那我需要一个男朋友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是?”
说?出口她就知道完蛋。
因为?这?话听起来?不像一个彻底死心的人。
葛思宁后悔莫及,可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
好在她整个头都藏在帽子里,江译白看不到她的表情,她也看不到江译白的反应。
车速依旧平稳,路况依旧无恙。
等了将近五分钟,葛思宁的心跳才平复下来?。
她冷冷地?说?:“不想听这?些话你就不要问我。我记仇。”
江译白真是气人。
他居然说?,“知道了。”
葛思宁一看到校门就解掉了安全带,车才停稳她就迫不及待地?提着行?李下车,连再见都没说?就愤然离去。
江译白看着她进学校,有种回到高中接她放学的错觉。
不过那时候的葛思宁大多不太高兴,满脸苦恨仇深,仿佛学校是地?狱。现在她虽然走得怒气冲冲,但?还是能看出她的期待。
江译白想到她的真实目的,陷入沉思。
陈晨坐下来?,往杯子里撒了一把茶叶,热水似瀑布般径直滚入杯底,红茶的香水被彻底沁出。氤氲之中,江译白的脸在其中忽朦忽透,像是雾气中寻找归途的旅人。
他近期的生活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工作上?的事他一向游刃有余,哪怕是面临事业的抉择点,也能够通过理性分析得出最有利的结论。
唯一有异样的地?方还是葛思宁。
且只有葛思宁。
这?个人不同于亲人、朋友、同事,在他的心里找不到合适的位置,于是江译白只好暂时把她拿出来?,捧着端着,举棋不定?。
“从前卡在朋友和亲人之间,现在卡在亲人和什么之间?”陈晨玩笑似的问了一句,回到正题,“你刚才提到了‘嫉妒’这?两个字,我有点意外你找到了新的情绪。你讨厌被她激发出来?的这?部分自己吗?”
“……不,与其说?是讨厌,不如说?是……”江译白自嘲地?笑了,找到一个陌生又理所当?然的词语,“自卑?”
“对,或许是自卑吧。毕竟我比她大这?么多岁,但?在她面前,我却屡屡丧失一个年?长者应有的风度和成熟,这?让我感到懊恼。”
“她对此是什么反应?”
“她没有发现。她或许还会觉得我很强势,或者傲慢吧。”
“这?也是你的一部分,你已经意识到了,是好事。”陈晨建议,“你可以慢慢让她学着接受。”
江译白不明白,“她有什么义务接受这?样的我?”
陈晨摊手,“我是你的心理医生,不是她的。我给你的建议都是为?了改善、甚至是治愈你,而葛思宁作为?能够挖掘你的深层性格、调动你负面情绪的一种‘工具’,我只能告诉你怎么用?,而非怎么珍惜。就像吃药一样,你需要我向你解释这?些药为?什么存在吗?”
他抬眼,眸中情绪晦暗不清。
“说?白了,你可以试着以她为?切入点,先找到最真实的、面具下的你自己,再去考虑如何和这?部分的自己和解。”
江译白既然把葛思宁对他的看法?看得那么重要,如果连葛思宁都不在乎,那就意味着那个“不善良的江译白”,也是可以被认可、被自己或是他人所接受的。
“可我并不想让她承受这?些。”他手肘压在膝盖上?,十指分开?,撑着额头,“你没有见过她,你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三言两语很难描述真正的她……她勇敢、坚强、独立,但?是也敏感、脆弱,会为?小事哭鼻子……我不能……而且我也很难想象我去依靠她,她还是个孩子。”
时间到了,再聊就要加钱了。
陈晨有点想翻白眼,觉得江译白这?番话简直是左右脑互搏。
如果葛思宁真如他所说?那般坚强又敏感,那她大概率已经看透了江译白,只是还没揭穿而已。
而且他无法?放任自己依赖他人,也是因为?无法?接受脆弱的那部分自己。
让一个勇士卸下久战的铠甲是很困难的,这?是持久战。陈晨在心里许愿,葛思宁最好还能是个有毅力?的姑娘。
“总之,先正视自己,再去正视对他人的情感。”
“我还是那句话,道德感别太高了。”会诊结束了,陈晨总会说?那么一两句俏皮话,“反正人家都不需要你这?个哥哥了,你又何必上?赶着维持人设?没有身份就换个身份,随便什么,朋友也可以。”
江译白不语。
其实他何尝没有想过和葛思宁做朋友,这?身份如此安全,接近家人,又不至于陷入暧昧里。
可葛思宁不愿意。
现在在她心里,他估计只是一颗树。
还是已经老去的、破败的、令她跌了个大跟头的树。

葛思宁的嘴是开过光的。
她跟王远意说的时候, 其实师兄还没有就采访稿给她明确答复,只是回?了句“收到?”,示意自己会抽空看的。
然而?在走回?宿舍的路上?,葛思宁的手机突然叮了一声。
这个提示音和别的软件都不一样, 是邮箱特有的。
她连忙查看。
师兄给她发的是:大体上?没问?题, 不过仍有一些小细节需要修改。在邮件里说可能太冗长了, 刚好我这周要回?一趟学校,你方便面?谈吗?
葛思宁回?复:当然!
重要事件的每个环节的顺利推动都让葛思宁感?到?愉快,等她放好行李赶到?体育馆,唇角的笑?容都还一直放不下来。
露露看见她眉飞色舞的样子,哟了一声, “干嘛去?了你?回?趟家这么开心?”
“嘿嘿。”葛思宁跟她分享自己好心情, 露露虽然不懂采访的流程, 但?是为她高兴。两个人勾肩搭背地聊了一会儿,葛思宁突然回?头环视, 问?了句, “就你一个人?其他人不来吗?”
“不来啊。除了刘萤。”
“那她人呢?”
露露努努下巴, 让她看台下的休息区。
“作为家属在下面?给她男朋友还有她男朋友的队友端茶倒水呢。”
葛思宁找了半天才找到?刘萤。
脱掉队服, 葛思宁其实有点脸盲。因为刘萤不怎么参加除训练以?外的活动,所以?她们接触的比较少。
露露跟她说:“上?个月输掉了训练赛,琳子和教练都有点想把刘萤换下来了。”
“啊?换谁?”队里目前没有比刘萤经验丰富的二传了。
“不知道。琳子有自己的打算吧,我估计她也?不是很乐意, 毕竟刘萤和主攻从高中?开始搭档,她两多?年的默契很难被取代?。但?是你看刘萤……唉。”
露露叹了口气,难得她这种滥好人也?会对别人有怨言。
“自从和这个男的谈了以?后,她真的跟丢了魂似的。你知道吗,你们没来之前, 我们私底下都在议论这男的是不是给她下蛊了。真的蛊,不是玩梗。”
因为是3v3,所以?第一轮结束得比较快。
葛思宁垂眼就看到?平时趾高气昂的刘萤殷勤地给她男朋友扭瓶盖,那副恨不得喂他喝水的样子,用讨好来形容都不为过。
可惜,这个男的不仅给她带绿帽子,还经常贬低她。
“我之前就说,他妈的这都能原谅,干脆直接结婚好了。”露露恨铁不成钢,“之前男排过来借场地那段时间——你也?看到?了,刘萤的心思完全不在训练上?,眼睛好像是长来看她男朋友的。”
其实葛思宁和江望独处的时候,江望也?和她说过这些。
别说她们女生了,男排队里那些人也?觉得刘萤实在太傻了。男人不是你对她好他就管得住下半身的。
江望甚至还暗示过葛思宁一些事,但?是葛思宁并不打算和刘萤说。首先她们不熟,贸然开口很冒昧。其次露露也?劝她不要说,以?刘萤的性格,说不定不会谢谢葛思宁,反而?会觉得别人在阻碍她幸福。
露露语气严肃,“照这样下去?,我们都赢不了了。”
葛思宁也?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不由得陷入沉思。
周围很热闹,男排因为成员身高出众的关系,每次训练赛都很多?女粉丝来看。露露之前还跟葛思宁吐槽说:“男人最大的魅力就是女孩子的想象力。”
葛思宁深以?为然,不过现在看到?观众席上?那么多?为爱发电的拉拉队,她还是挺意外的。
沉默了一会儿,露露突然振作:“唉,算了,怎么样都还是琳子说了算。我等虾兵蟹将还是等候发落吧。”
葛思宁被她的一惊一乍给逗笑?了,“确实。”
“不说这个了,看,你老公。”
葛思宁顿时大惊失色:“你别乱说。”
露露指了下场上?的江望,江望看到?了,露露朝他挥手,他却看向旁边的葛思宁,抬手回?应的同时笑?出了八颗标准的牙齿。
露露啧了一声,“好耀眼啊。”
葛思宁朝他摆摆手,只是打个招呼而?已,就听到?身后有女生说:“江望不会是在看我们这边吧?真的假的?他在跟谁打招呼?”
露露的手搭在葛思宁的椅背上?,一副看戏的样子,“你可别回?头啊,除非你想宣示主权。”
葛思宁的手已经收回?来了。
她在给江望发信息。
江望看到?了,连忙擦掉汗放下手,去?拿手机。
他一动,后面的声音又跟波浪似的一阵起伏,把他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露露说:“还不止呢。”
她坐直了,“说曹操曹操到。”
葛思宁放眼望去?,一个大美女小跑到?了江望面?前,当着整个场馆还有男排队伍的面,给江望送了一瓶水。
有人起哄,有人议论,男帅女美的组合确实养眼。
露露告诉葛思宁:“就是她。音乐系那个。”
“是么?”葛思宁却有些心不在焉。
江望面?对这样的情况,先是瞄了眼观众席,发现葛思宁正看着他呢。他顿时脸热,拒绝了这个女生的好意,他觉得自己已经很温柔了,可女生还是因为丢人和失望而?眼泪汪汪。
队友搂过来说他不懂怜香惜玉,解围似的接过了女生手里的水。
刘萤问?他:“管这闲事干嘛?”
“人江望都有主了。”
刘萤和葛思宁一个队的,却说,“又没确认关系,就别占着茅坑不拉屎。我看这个学妹不错。”
江望好说歹说,女生才以?平常心走了。
回?到?队里难免一阵调侃,他抬头看,葛思宁握着手机朝他摇了摇。
[40]:魅力很大嘛。
江望又喜又惊,他希望葛思宁吃醋,又害怕她真的生气。
他回?复:没有啊,我都不认识她……
教练催上?场了,江望打字打到?一半,只能先把这一句发出去?。他迅速编辑:待会结束了一起吃饭?
露露看到?了,提醒葛思宁:“应该不是你们单独哦,他们男排今天有聚餐。”
“江望不会是想公开介绍你吧?”
葛思宁被她这个想法整愣了,本来都要同意了,又犹豫。
她熄屏没回?,说了句:“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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