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消耗品你一般不?会买奢侈品牌。”
葛思宁讨厌他这幅很了解自己的口吻,语气带刺地?如实?告知:“是别的男生?送的。他在追我。”
江译白又沉默了。
他没接葛思宁的话,而是透过?后视镜看了眼葛思宁身后的窗边,那里放了一个?礼物盒,上面平铺的花纹和葛思宁护膝的logo一模一样。
想?讨她欢心?的人显然不?止他一个?。
几乎是蠕动到餐厅,葛思宁饿坏了。
好在爸妈的车开在前?面,已经提前?抵达餐厅安排好了一切,葛思宁坐下来就能吃了。
她是真?饿了,一场比赛三个?对局,局局都拖成赛末平分,葛思宁累得像一头犁了十亩地?的牛,拿起筷子就狂吃。
葛天舒支着下巴一脸嫌弃地?摇头,“受不?了你了,哪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子。”
王远意让她打住,“我们家不?是有一个?规定,叫‘天大地?大寿星最大’吗,今天是女儿的生?日?,你就别在这里挑三拣四了。”
“我哪有挑三拣四?我有不?让她吃吗?我看她都十九岁了还这么不?懂事,都是你惯的。”
“对,都是我惯的。”
“#@%?……”
葛思宁坐在旁边跟聋了一样,满心?满眼就是吃。
她眼睛一直盯着侧方那个?炙烤小羊腿,仅剩的一只,她打算啃完手里的马上出手。
结果转盘突然动了,葛思宁心?一紧,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小羊腿被人夹走了。
她怒不?可遏地?看向江译白。
但他目不?斜视,举着筷子,将小羊腿放到了她碗里。
葛思宁擦了擦手,把羊腿拿起来啃。
江译白又夹了块鱼,细致地?拆好骨,放下餐具。
他把碗推到葛思宁面前?,莹白柔嫩的鱼肉堆出一座小山。
“思宁,生?日?快乐。”
就这样?
葛思宁想?他真?是越来越敷衍了。
她什?么也没说?,接过?碗,三两?口吃完。
嚼的时候她用余光偷瞄了江译白几次,他倒好,熟视无睹般和她爸妈聊天。
鱼肉是软的,但是葛思宁吃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送她回学校已经是下午了,王远意把车开到他宿舍楼下,葛思宁本来想?装傻充愣不?把蛋糕带走,结果还是被发现了。
“特地?订了你最喜欢吃的那家,还订了双层,你拿回去跟舍友一起分享。”
“爸,我都说?了我跟她们关系一般……”
而且她突然告诉别人今天是她生?日?,还请吃东西,别人也会觉得很尴尬的。
葛天舒说?:“就是因为关系不?好才更要搞好关系。”
葛思宁反驳:“你想?多了,她们不?是有利用价值的人。”
她以为她这样说?葛天舒就会作罢,结果葛天舒摇摇头,“以你这种性格能交到有价值的朋友才是见鬼了,一点不?圆滑。我是怕你被别人霸凌。”
“……”
葛思宁拗不?过?爸妈,最终抱着一大束花和蛋糕站在楼下,拿回去也不?是,丢了也不?是。
无奈之下,她给江译白打电话。
“喂?”
“你走了吗?”
“还没。怎么了?”
接到葛思宁电话的时候,江译白正在开房。
他明天要到这边给参加校企合作的学生?开会,不?用回公司打卡,所以索性在附近睡一晚,明早直接过?去。
听完葛思宁的请求,他开车折回去,替她把蛋糕和鲜花拿走。
“真?不?吃了?”
“不?吃了。”
江译白告诉她自己今晚会在这边留宿。
葛思宁面露惊讶,他说?,“你晚点想?吃蛋糕的话,我再给你送过?来。”
“别,千万别。”
“不?想?分给舍友,或者可以分给你的队友?”江译白替她出主意。
这个?蛋糕是非吃不?可了吗!葛思宁在心?里咆哮。
她不?想?和任何人解释她隐瞒生?日?的来龙去脉,就是怕不?熟的人知道了尴尬,又怕熟人知道了误解她冷漠。
“那我真?拿走了?”
“你快走。”
他掉了个?头,经过?她的时候降下车窗。
“思宁。”
“说?。”
“为什?么不?回微信?”
葛思宁双手环胸,把被傍晚的风吹乱的头发撩到耳后。
“不?想?回。”
江译白抿唇。
“那你呢?”她忍不?住问,“今年不?送我礼物了?”
他苦笑,“和你的追求者撞款了。打算买一份新的。”
葛思宁一愣,看向自己的护膝,又回望江译白。
将近一个?月没见,脸还是那张脸,可人却?好像不?是那个?人了。
葛思宁不?肯承认是自己把他变成这样的,他现在连送她生?日?礼物、给她发信息、接她吃饭都变得小心?翼翼,是害怕她旧事重提,还是担心?她谎称死心?的感情死灰复燃?
葛思宁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后槽牙,不?肯在他面前?卸下一点骄傲。
“那我走了。”
“……快走吧。”
再不?走她就要哭出来了。
比完赛又马不?停蹄地?去跟父母吃饭,虽然是给自己过?生?日?,但是葛思宁还是觉得好累。
把“心?腹大患”交给江译白,她安心?回宿舍睡大觉。
结果一觉睡到晚上十一点,露露都快把她的电话打爆了。
葛思宁看着那一串未接来电,吓得直接坐了起来,连忙回拨,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露露那边听起来很吵,她扯着大嗓门说?:“不?是都提醒你今晚有庆功宴了吗!快来啊!”
“……明天不?是还要比赛吗,怎么今晚就庆功宴了?”
她们连小组赛都还没进,这样半场开香槟不?好吧?
葛思宁爬出被窝,单手抓着楼梯下床。
露露在电话那头啧了一声,嫌她啰嗦:“后天下午才打,怕什?么?今天赢得这么艰难,庆祝一下怎么了?你在不?在学校?快来快来快来!我们就在东门对面那家酒馆。”
葛思宁在穿衣服了,露露的电话一直没挂,她真?是这辈子都没这么赶过?。
她推门而入,头顶突然传来砰地?一声,有什?么东西飞上天花板又落在她头上,轻飘飘的,但是非常吓人。
葛思宁果不?其然被吓了一跳,闭上眼尖叫了一声:“啊!”
耳边全是笑声,她放下耸起来的肩膀睁眼,发现大家围成一个?圈将她包围,而站在正中间的是捧着蛋糕的江望。
“葛思宁!生?日?快乐!”
我靠啊。
葛思宁捂住嘴,眼眶一秒湿润,没忍住学露露骂了一句脏话。
她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手藏在袖子里,捂住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店内光线昏暗,暖黄色的色调下,烟花蜡烛所盛开的光芒十分炫目,队友在后面轻轻帮她拿掉头上的彩带,露露催促道:“快快许愿!马上就十二点了!”
原来她催命似的是为了这个?。
江望把蛋糕捧到她面前?,并丢掉了已经熄灭的烟花蜡烛,插上并点燃分别为一和九的蜡烛,他的表情在渺小的火光下显得那么真?挚,“思宁,生?日?快乐,许愿吧。”
“许愿吧许愿吧!”
大家起哄着。
葛思宁擦了下眼睛,点点头,双手合十,闭上眼。
家人身体健康,平安顺遂。
朋友心?想?事成,天天开心?。
昭昭如愿,岁岁安澜。
葛思宁睁开眼,吹出一口气,吹散了过?去一年里所有的不?快乐。
当下,她只想?享受朋友们带给她的一切。
江望把整个?酒馆都包了下来,今天在座的就只有他们两?支队伍里相?熟的人。
胜利的喜悦和生?日?的热闹充斥着整个?空间,酒精更是放大了人们的胆量和感官,酒过?三巡,一群人已经疯得不?成样子了。
葛思宁本来就有点累,这股兴奋劲过?了以后更是累上加累,她偷偷溜到没人坐的吧台,忽略酒保打量的目光,把脸贴在大理石质地?的桌面上降温。
她喝酒上脸,却?不?醉,除了头晕脸热,其他倒是还好。
酒保问她要不?要喝点别的解解酒,葛思宁说?可以。
等调酒的时候,江望过?来了。
刚才人太多了,葛思宁都还没来得及和他说?话。
“今天比赛赢了吗?”
“赢了。”
“那继续加油。”
“你也是。”
他脸红红的,不?知道喝酒喝的,还为接下来要说?的话所羞的。他看着葛思宁因为酒意而染上一层水雾的眼睛,褪去了平时的清冷感,此时的她看起来楚楚动人。
“思宁。”
“嗯?”
“生?日?快乐。”
今天好多人和她说?过?这句话啊。
葛思宁笑了,接过?酒保递来的蓝莓冰沙,抿了口顶端的巧克力酱,才说?:“谢谢。”
露露中途偷偷告诉她,除了那个?蛋糕,今天所有的开销都是江望掏腰包。
包括她的生?日?,也是江望提前?告知她们并筹备的。
葛思宁很感动。
所以她说?完谢谢以后,又说?:“账单你回头发我,我给你。”
江望盯着她唇瓣上没舔干净的点点巧克力酱,目光缓缓上移,有些挫败。
“你总是这样见外。”
葛思宁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问题:“大家都是学生?,就算你喜欢我,也还是不?要在没确定关系之前?为我花这么多钱了。”她脸皱了下,略带歉意地?笑笑,“我会有负担。”
“好吧。”他说?,”那礼物还是要收的吧?”
葛思宁点点头,头很重,她点得像小鸡啄米。
她摊开手心?,“可以,给我吧。”
江望深深地?看着她,语气郑重地?问:“你真?的想?要吗?”
她反射弧被酒精拉得好长,没听出他的不?对劲,于是点头:“给我吧。”
得到肯定答案,江望抓住了她的手。
葛思宁吓了一跳,如梦初醒。
可惜已经晚了。
江望俯下身,往她的手心?上亲了一口。
“葛思宁,你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
那个?瞬间,她的世界仿佛山崩地?裂。
她怔怔地?看着江望,看着他的期待,可心?里想?的却?全是另一个?人。
夜幕低垂。
江译白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用电脑回邮件,他保持同一个?坐姿将近一个?小时了,站起来装水的那一瞬才感到麻痹。
葛家宠女儿,葛思宁过?生?日?,他们买的东西都是最好的。那个?巨大的蛋糕和那束庞大的花就这样立在江译白的卧室里,像两?只巨型怪兽,一整晚都在他的心?头打架。
放下杯子,江译白去拆那份原本要给葛思宁的生?日?礼物。
他特地?选了logo比较小的款式,为的就是她能坦然接受,不?要有心?理负担。
可在看到葛思宁膝盖上那双护膝时,江译白突然明白,有心?理的负担的人其实?是他。
他摩挲了那对护膝一阵,不?知道在想?什?么。
徐静的消息打断了他的沉思,葛思宁的好朋友来质问他,马上就十二点了,有没有忘记给葛思宁送祝福。
江译白回复:已送。
[让我静静]:礼物呢?
他指尖顿了顿,打字:鱼。
[让我静静]:?
[让我静静]:金鱼?
江译白心?想?,是吃的鱼。
如果也算的话。
想?到这件事,他退出了和徐静的对话框,点开购物软件,开始重新搜索生?日?礼物。
搜了半天也没挑到合适的,过?去几年里,他总是为了这些事费尽心?思。如今也走到了江郎才尽的地?步。却?不?是他不?舍得花钱了,而是她身边挤满了想?要为她奉献的人。
江译白点开葛思宁的朋友圈,想?看看她今年晒了什?么礼物,他好做参考,以免再次撞款。
她三十分钟前?发了一张鸡尾酒的照片。
江译白看着那杯酒,皱眉。
大学时期他经常和葛朝越厮混,类似的鸡尾酒喝过?不?少?,光看颜色就能分辨出大致配方。
葛思宁成年不?久,接触这些的机会不?多,新手突然喝这样一杯烈酒,跟胡闹有什?么区别?
他点开她的头像,要给她打电话。
但葛思宁的信息先进来了。
[40]:接我!
[40]:快来接我!
江译白想?也不?想?就回了句:位置。
发完就拿上外套和车钥匙,没有犹豫地?出门了。
他把车停在酒馆外,五分钟后,看见葛思宁裹着外套戴着帽子,像小老鼠一样从侧门窜出来。
灰溜溜的样子十分滑稽,甫一上车,江译白就抬手掀掉了她的“遮羞布”。
葛思宁下意识去捂头,还啊了一声,江译白看着她那张红成苹果的脸,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怎么回事?”他压着怒气,想?问清楚情况。
“……我等下再跟你说?。你快走。”
江译白严厉地?睨了她一眼,葛思宁又把帽子戴上了。
路过?时他顺便看了眼酒馆里的情景,倒是看到了几张今天在球场上的面孔。
江译白略微放心?下来,猜出她大概率是和熟人出来庆祝生?日?。
但是,“葛思宁,你以前?喝过?酒吗?”
她不?喜欢江译白喊她的全名,以前?就不?喜欢,现在喝多了更不?喜欢。
“你重新叫。”
他脸色不?虞,“什?么?”
“你不?要叫我葛思宁!”
“那叫什?么?”
她却?不?说?。
江译白等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讨价还价。
“你把帽子拿下来,我重新叫。”
“真?的?”
“我骗过?你?”
好像没有。
葛思宁乖乖地?把帽子拿下来。
江译白放慢车速扫了她一眼,冷笑:“你真?是出息了。”
感受到他的尖锐,葛思宁可不?敢说?自己其实?没醉。
这种情况还是装醉比较好,省得挨骂。
她哼哼两?声,瘫在副驾驶上,伸手扯他的袖子。
“叫我啊。”
江译白言出必行,重新喊道:“好思宁。”
三个?字让她回到了十五岁,那个?他们还很亲密的夏天。
葛思宁突然想?哭了,连同下午没哭出来的份一起。
她告诉自己她现在是一个?酒醉的人,所以可以哭。于是就哭了,稀里哗啦的,眼泪爬满整张脸,还不?拿纸巾擦。
哭到江译白不?得不?打双闪,把车停在半路。
他抽了好几张纸巾给葛思宁,葛思宁接了,还顺便把手心?里的眼泪和鼻涕蹭到他的袖子上。
她想?看江译白失控,但现在她什?么筹码也没有,只能做这种小学生?似的恶作剧。
可江译白面不?改色,只一个?劲地?问她怎么了,是不?是被欺负了?
她也不?说?。
她外套兜里的手机倒是亮了亮,江译白问她:“我拿出来看了?”
葛思宁是逃出来的,她跟江望说?她要去厕所,然后就不?见了。她以为是露露问她去哪了,于是点头,“你帮我回吧。”
江译白问她密码。
葛思宁心?想?这可不?能告诉他,抓过?他手把手机翻过?来,扫脸。
扫完就把他的手丢掉。
江译白因这样的行为认定她真?的醉了,十九岁的葛思宁早就不?做这样的事了。
他点开她的微信,发现是一个?叫许巍的男生?给她发生?日?祝福。
[师兄]:虽然提前?送过?礼物了,但还是想?在十九岁的第一天祝你快乐。每天都快乐。
江译白点开聊天框,想?替她回复一句谢谢,但才点进去,就看到上面的聊天记录。
日?期是前?天。
葛思宁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在凌晨重新回复许巍。
[40]:我是有喜欢的人了,但是我还是会认真?考虑你的表白。
许巍回复:额,你喜欢的人不?介意吗?
[40]:他让我别在一棵树上吊死。
隔了一分钟。
[40]:师兄,你说?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可以吊很多棵树?
许巍:我不?知道。
许巍:但我想?,你应该很喜欢他。
江译白看着葛思宁发出去的话,沉默。
葛思宁察觉到他看自己手机的时间有点长了,仿佛想?起什?么般,突然抢回来。
一看,界面上果然是她和许巍的对话!
她真?的要崩溃了,她无法接受自己在江译白面前?丢脸。
还是丢这么大的脸。
葛思宁迅速熄屏,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还催促江译白:“走吧,送我回去。”
江译白:“你们宿舍已经锁门了吧。”
“……”
她现在心?情很复杂,随口胡诌,“你那随便找个?地?方放下我。”
他没说?话,重新上路。
葛思宁每隔一个?地?铁站就要忐忑地?抬头,直到江译白说?:“去我那吧,我给你开间房。”
结果葛思宁没带身份证。
上电梯的时候她在靠着墙壁歪歪扭扭地?站着,碎碎念道:“谁出来玩带身份证啊……又不?是去什?么成年才能去的地?方……”
“嗯,很好。”江译白看着袖子上濡湿的斑斑点点,还夸得出来,“看来你平时还是比较听话的。”
葛思宁并不?满意这样的评价,有心?蹉跎他,一进电梯就假装腿软,往他身上倒。
江译白一把扶住她,手腕跟铁一样紧紧地?箍住她的手臂,把她搬进房间。
葛思宁一进门就锁定了落地?窗前?的那个?软沙发,跌跌撞撞地?走过?去,然后一头栽进去。
江译白还在后面捡她随手脱掉的鞋和外套,进来看到她鸵鸟埋沙似的睡姿,连忙把她拔起来,真?怕她把自己给闷死了。
结果葛思宁像装睡的狮子等待猎物一样,在他靠近的那个?瞬间反手将他捕获。
江译白始料未及,被她压进沙发里,骑在身上。
葛思宁揪着他的领子看了一会儿,瞳孔晃动,来回扫视,似乎是想?得到他的什?么反应。
可江译白脸色冷得吓人,比在车上更甚。
“下来。”
“你的喉结为什?么在滚?”
葛思宁一边问一边伸手想?去碰,毫米之差,马上就要得手了,却?被江译白捏住手。
她倒吸一口凉气,喊痛。
江译白松了力道,眉心?拧成死结,“知道痛就从我身上下去。”
“我不?。”
“葛思宁——”
“我不?下,你能拿我怎样?”
她还笑得出来,眉眼弯弯地?压下来。
外套里面仅有一件内搭,勒出她曼妙的曲线。衣物上浅淡的香气似水般蔓延开来,近在咫尺的距离,他想?闻不?到都难。
除非把自己憋死。葛思宁坏心?眼地?想?。
江译白不?跟她废话,捏住她的脚踝,想?把她往下拖,但葛思宁跟泥鳅似的,搂住他的脖子左躲右躲。
她的腿心?原本坐在他的腰上,此时却?因为躲避而下移。
感觉到相?触的那个?瞬间,江译白蓦地?松开了手。
葛思宁以为他妥协了,于是变本加厉。
她从来没有和他这么亲密过?,一时之间把控不?好尺度,且在她勾.引他的时候,他的脸、他的冷漠和他的严厉,也都在引.诱她
所以她做了很大胆的事,她在蹭够了以后握着他的手,把他牵进了领口里。
江译白猛地?想?要站起来,又被葛思宁压下去。
“葛思宁!”
她清楚地?看见他赤红的眼眶和额上爆起的青筋,如此凛冽的冬夜,室内暖气还没盈满空间,可他身上却?烫得吓人。
为什?么?
是她煨热的,对不?对?
她喜欢了他这么久,他总该给她点甜头吃吃。
“别这样叫我。”她委屈地?说?,“我好难受。”
哪里都难受。
江译白盯着她,脑子里全是雪花,鼻腔里满是柑橘的绿意。
这味道他太熟悉了,自从在十七岁的她身上闻到以后,他就明白,他和葛思宁之间应该划分出性别的界限。
他闭了闭眼,打算转化战术,不?管怎么样,先把她从身上扒下来再说?。
“思宁。”
“你听我说?,你现在喝醉了,所以才会难受。你放开我,我去给你倒杯水。”
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葛思宁只听得到他喊的那句“思宁”。
她没理会江译白的游说?,目光盯着他的嘴唇。
江译白察觉到了,并回以沉默。
葛思宁垂下眼,捧住他的脸。
逐渐靠近的那几秒里,江译白甚至看见了她睫毛上挂着的微小的水珠,以及那股甜甜的鸡尾酒混合着果汁的香气。
原来是酒。
他为刚过?了十九岁生?日?但是依旧年幼的妹妹找到了借口。
扣着她腕子的力度逐渐松了,葛思宁心?头一跳,将其当作默许。
可在她真?的将唇压下来的那个?瞬间,江译白还是凭借着最后一丝理智,扭过?了头。
葛思宁的初吻印在她喜欢的人的唇角。
这真?是一个?糟糕的生?日?礼物。
她想?,他太小气了。连这样的奖励都不?肯给她。哪怕听到她快因为他而难受死了也不?给她。
好狠的心?。
葛思宁抽噎一下,扁着嘴,语气带着委屈,和一点撒娇似的嗔怪。
“江望,你别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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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坏点子完成^.^
第78章 葛思宁大约……
葛思宁大约十岁的?时候, 就已?经?在为人处事上展现出锱铢必较的?性格。
当时班上刚开始使用圆珠笔,同桌不小心画到了葛思宁的?校服,被葛思宁用尺子量出那条线的?长度,然后毫厘不差地在同样?的?位置画了回去。
明明是很公平的?事, 同桌却哭了。老师把?葛思宁叫到办公室, 葛思宁却百思不得?其解, 并觉得?自己没错。
仍记得?那天是妈妈来的?学校,葛天舒第一次因为葛思宁被请家长。回家的?路上,妈妈半开玩笑似的?说:“你这种性格,以后怎么交朋友?”
葛思宁说:“我又没占她便宜。”
葛天舒摇摇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大抵是心里清楚, 这部分是遗传自她。
也是从那个阶段开始, 葛思宁慢慢没有朋友了。
她扪心自问没有伤害过任何人,只是在别?人伤害她的?时候回击。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样?也不行。
葛思宁是被流水声吵醒的?。
她艰难地睁开眼, 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头顶那盏吊灯。
陌生的?环境让她蓦地惊醒, 下?意识想要坐起来, 可宿醉后的?脑袋比千斤顶还重。葛思宁起床起到一半就被浑身不适的?酸痛给摁了回去。
水声源自于浴室, 磨砂的?玻璃门后面有一团黑影在晃动。
葛思宁盯着那扇门看?了一会儿,神?差鬼使地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完好无损地在身上。
换都?没换。
她不知道?是失落还是庆幸。
记忆缓慢回溯,葛思宁下?意识想去找手机——她当时被江望突如其来的?迷惑行为吓得?半死?, 躲进厕所以后一心等待江译白来接她,竟忘记告诉在场任何一个朋友,她先走了。
露露她们肯定要疯魔了,好好的?寿星原地消失了。
葛思宁抓了抓头发,凭借自己的?意志力坐起来, 四处搜寻手机。
还没找到呢,卫生间的?门锁就传来咔哒一声,在这安静的?清晨中显得?尤为清晰。
……有必要吗?居然还锁门。
葛思宁心里嗤之以鼻,身体却火速躺了回去,并用被子蒙住脸。
昨晚闯祸的?时候不觉得?紧张,现在倒是知道?丢人了。
门被拉开,她听到很轻的?脚步声。
虽然没有视野,但是葛思宁还是感受到开门的?那一刹那,江译白落在被子上的?目光。
她动也不敢动,秉持着装死?到底的?信念,拿出在泳池里憋气的?毅力,蜷在被子里汗流浃背。
江译白用脖子上的?毛巾擦掉从湿润的?额前碎发上落下?来的?水珠,不疾不徐地从床尾走过,期间目光不时观察着床上那团隆起。
她露出来的?一角耳朵在动。
不能眼观六路,就耳听八方。
确实是葛思宁能干出来的?事。
江译白拿起充电的?手机,拔掉充电线看?了眼时间。
倒不是他?不想在周日让葛思宁多休息一会儿。但经?历了一夜荒唐,他?总不能就这么走了。
尽管,她酒醉后想要侵.犯的?对象并不是他?本人。
离开会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江译白打算带她下?楼吃个早饭,顺便谈一谈。
思及此,他?上前掀了下?葛思宁的?被子。
他?不知道?在他?思索的?这段时间里葛思宁快把?自己憋死?了。该死?的?被子,也太暖和了。
葛思宁感觉自己浑身滚烫,脸应该也红起来了。
宁愿缺氧也要逃避,真是窝囊。
他?突然动手,葛思宁说没被吓到是假的?,但是新鲜空气涌入喉中的?同时,有一滴冰凉的?水珠落到了自己的?脸上。
她皱了下?眉头,猜不出是什么,就听到他?清凛的?声音:“思宁,起床了。我有话要跟你说。”
“……”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葛思宁听完以后依旧挺尸,江译白也不催她,径直拿了外穿的?衣服去换。
换完出来,葛思宁也起来了。
她目不斜视,装作还没睡醒的?样?子飘进卫生间,结果?因为过分关注自己演技是否真实,导致在入门台阶处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葛思宁扶着门框,闭了闭眼,感觉自己真的?要把?毕生的?脸给丢尽了。
准备关门之际,一只手突然横过来,把?门拉开了。
江译白上前,倚在门边,许是被她刚才差点摔倒的?窘态吓到。他?抬抬下?巴:“我看?着你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