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笑颜如星,“因为我?对你比较好,是不?是?”
葛思宁心想,不?是。
是因为你和他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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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2025.9.17
扯梨子…你…还是这么喜欢大段大段的心理描写…x.x
2025.9.19
已对原章节进行修改
那天晚上他?们闹到很晚。
期间还?在圣诞树前多拍了几张照片, 什么姿势都有,看得葛思宁直皱眉头,心里一下对陈锐口中“四?岁的成年人”有了实感。
作为摄影师,大家都只?关注她拍得如何, 直到江译白把相机抢过来交到葛朝越手里, 对他?说, “给我和妹妹也拍一张。”
葛朝越呵呵两声,陈锐说:“你不拍我拍。”
倒是葛思宁,被江译白揽过肩膀之后?整个人显得非常僵硬。
她很少拍照,有些不自在,但更多的是因为合照的人。
那张照片定格的瞬间是江译白垂头, 手动调整她的笑容, 葛思宁向后?躲闪, 导致场景十分滑稽。
她吵着让葛朝越重?拍,结果没有相纸了。
葛思宁拿着丑不拉几的照片臭脸坐在他?们之间。
任何活动都只?是短暂地开展, 只?余零星几个人的时候, 所有的热闹都撤退了, 他?们裹着羽绒服围在一起, 说着葛思宁一知半解的话。期间有人频繁地叹气,好像今夜庆祝葛朝越的归来只?是一个象征,接下来他?们会?面临更多的告别和更长的分离。葛思宁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表现得那么迫切, 有一种以后?都很难再像今晚一样促膝长谈的惋惜。
人生的聚散离合于她而言还?不够深刻,她认知里的离开是线段,有长有短,有终点。
终会?重?逢,不会?失散。
最后?葛思宁熬不住了, 竟然不小心睡着了,脑袋撞到江译白的肩膀上,被他?扶正。
江译白小声说:“上去睡吧,他?们故意还?要?再伤春悲秋一会?儿呢。”
葛思宁眨了眨困倦的眼,问,“那你呢?”
“我等他?们走了就回去。”
葛思宁的瞌睡虫一下子吓跑,“回哪?”
江译白说:“楼上啊。”
葛思宁这才放下心,打了个哈欠,起来跟几个哥哥们说拜拜,把自己的凳子搬走了。
她转身的时候,有人说了句:“高?中生就是好啊,无忧无虑。”
被葛思宁猛地回头瞪了一眼。
“高?中生也是有很多烦恼的!”她义正辞严地申明。
“好好好。”
大伙儿笑作一团,涌动着笑容的面孔依旧是不正经的,俨然没把她的反驳当?回事。
葛思宁虽然不爽,但是也没说什么。
就像葛朝越总说自己不理解大人的世界一样,葛思宁原谅他?们这群老男人无法体会?高?中生的痛苦。
回到家里,葛思宁快速冲了个澡。她真的很想睡觉了,所以什么都做得很快。
结果等真的躺上床了,反而不困了。
她摸出手机,班群里正在刷屏圣诞快乐。
葛思宁翻了翻,没发现李函发言,于是她也不说话。
正副班长一起装死,不合群也有人陪。
把红点都消灭了,葛思宁又去看朋友圈,看完朋友圈又去刷微博,如此反复在几个社?交平台上切换,不仅不困了,还?越来越精神。
今天经历的事情?细想有些跌宕起伏,无论是巷子里的“激战”、派对,还?是陈锐出国迫在眉睫,妈妈的脆弱、江译白的小心翼翼,都让葛思宁觉得疲惫。
这些需要?人生进行到一定的深度才会?出现的事件她只?在小说里远远观望过,彼时她还?会?为主角所经历的一切潸然泪下,如今却只?想为自己叹一口气。
她仿佛看见那面守护自己高?墙在慢慢坍塌。
所幸之事唯有家人常伴身侧。
葛思宁翻了个身,胡思乱想一通,楼下的动静逐渐小了。
交谈之间她好像听见了江译白的笑声,像夏日廊下提醒风来过的风铃。
这使她猝不及防地想起他?的手,相握时,他?们不同的掌纹重?合在一起,好像人生也能够这样简单地交叠。
那转瞬即逝的温度在她身体里挥之不去,在越来越寂静的深夜中变作一团熊熊燃烧的大火,将?葛思宁裹挟其中,不得逃脱。
她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先烫起来的是羞耻心,然后?是脸,奇异的是手指是冰的。她理所当?然地把手塞进衣服里,借助炙热的皮肤来温暖这部分仅存的理智。然而这无异于放蛇入洞穴,她的手指点着柔软的小腹,在肚皮上摩挲了一阵,终是放肆地滑了下去。
昏暗且封闭的房间给了葛思宁胆量,她的头发像海藻一样密密麻麻地缠住她的五官,令她短暂地失聪失明,看不见听不见的时候人会?格外脆弱,但也会?异常大胆。葛思宁感觉脑子里荡漾着一阵粉红交织的泡沫,她忍不住幻想,忍不住深入,在花房台阶前吹过的风此时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拂过她,不同的这阵风是热的,热得她不得不探寻能够解脱的办法,身体替她做出了昭然若揭的选择。
指尖陷进去,她喘了口气,又慢慢地吐出来。她在妄想这口气可以被接住,被那双她触碰过的、感受过的宽厚的掌心所捧起,然后?喂回给她。
她的呼吸洒在枕头上,青涩的荷尔蒙压迫感十足,命令她进行下去。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纤细的手指原来可以到达这种地方,好奇的探索令她着迷,连续的感觉使她头昏,以至于忽略了门外递近的脚步声。
门被敲动的时候那人的声音也一同响起。
“思宁。”
葛思宁的心重?重?一沉,而后?猛地跃起,仿佛一颗被暴力摔下的网球,无助地连续弹高?。
惊恐带来的刺激感令她忘记了如何停下,她闷在被子里捂着自己的嘴,没有回应。
但是隐秘的深处却传来难以言说的声音,仿佛有人在搅动糖浆。
“睡了吗?”
他自言自语了一句,又很轻地敲了敲门。
“应该是睡了。”是哥哥的声音。
“我明天一早就走。”
“那你给我,我帮你给她。”
“别了,我怕你拿这个威胁她。”
“我是这样的人??”
“你是啊。”江译白言之凿凿地说。
什么东西?葛思宁忍不住分出一缕神思去想。
啊,是她的手链。
她洗手的时候摘下来,放到江译白口袋里了。
“我记得她的床头柜就在门边?”江译白回忆起她房间的布置。
葛朝越已经替他?拉开了门。
葛思宁几乎要?尖叫出声,捂着嘴巴的手心沁出一层薄汗,痛恨自己没有养成睡前锁门的习惯!
但好在葛朝越只?拉开了一条细缝,走廊的灯光折了一线进来,打在被子上,葛思宁动也不敢动,但是身体里的潮水却仍涌动着,局促地挤着她。
江译白把手链轻轻放在床头柜上,很快关上了门。
“真睡了。”
“今天确实太累了。”
“她有什么好累的?”
人声渐远,葛思宁蜷着身体静了十几秒,而后?难以置信地坐起来,掀开被子。
床单上洇出一小块水渍。
葛思宁伸出手,两根手指捻了一下,指腹和指腹之间扯出一条银丝。
她好奇地看了一会?儿,这几秒间所有的感官回溯,羞耻像一个被吹到极限的气球一样膨胀,当?外面的狂风撞上窗棂发出呼的一声时,葛思宁整个人为之一颤,脑袋爆炸了。
她迅速扯过床头的纸巾擦干净手。
与此同时,她也看到了被归还?的手链。
葛思宁有点想哭。
她发现自己真是个坏女孩。
天将?将?亮的时候,江译白下楼了。
他?以为自己已经起得很早了,但还?是在厨房里碰上了披着披肩的王远意。
对方看见他?有些意外:“不多睡一会?儿?”
今天是周六。
江译白摇摇头:“有点事情?要?办。”
他?妈妈的忌日将?近,江译白打算借着周末回去提前拜祭,以免工作日请假。
王远意闻言也没有多问,只?是说:“那吃了早饭再走。叔叔这几天在研究烤面包,今天好不容易成功了,你待会?带几个回去。”
“好。”
江译白在餐桌前坐下来,整个厨房都弥漫着淡淡的黄油香气,在这个凛冽的早晨里显得格外香甜。
他?突然想到自己上学和上班时,每一个匆忙经过面包店的早晨,那漂亮温馨的暖色橱窗总是散发出一种他?身上所不具备的悠闲和浪漫。
哪怕鼓起勇气光顾,江译白也无法停留太久。
生活一直裹挟着他?前进,像今早天未亮时骤起的狂风席卷着飘雪游荡,凶狠且不讲道理,毫无招架之力。
葛家给他?的感觉和面包店一样。
王远意设置好了烤箱的时间,端着壶热茶到他?面前坐下。
江译白下意识想要?伸手帮他?倒茶,被他?抬手制止。
氤氲着热气的杯子放到他?面前,江译白端起来说了句:“谢谢。”
王远意说:“听朝越说你平时工作很忙。”
“其实还?好。”是他?赚钱心切。
“再忙也要?照顾好自己才是。年轻是本钱没错,但久了就知道,健康才是本钱。”
“嗯。我明白的。”
王远意知道江译白很独立,有些话不需要?赘述。
于是他?点点头,看向桌面,突然想起另一件事情?。
“思宁的手链,是你送的吧?”王远意说着就站起来找钱包,“太贵重?了。我给钱给你。译白,你对思宁好我和她妈妈都清楚,但是这么贵重?的礼物,你不该送。以后?别再破费了……”
江译白也站起来,挡了一下王远意。
“不用,叔叔。”他?解释,“不贵的,也不是什么很值钱的牌子,就是看着漂亮。”
“那也不行,你总是这样溺爱她,会?把她宠坏的……”
“真不用。如果是价格问题,我可以把发票给你看,真不值几个钱。至于溺爱,是我自愿对思宁好,您更不用介意。”
江译白垂下手。
“思宁对我来说,和亲妹妹没什么区别。”
王远意看向他?。
那个瞬间江译白脑子里闪过很多过去两年的点点滴滴,葛思宁的成长他?们所有人都有目共睹,但这一路的相伴中,把功劳全?都归咎给他?一个人,会?显得很可笑。一颗种子的萌芽和茁壮成长从?来不是仅依赖于阳光。
而那样冲动、任性甚至是有些蛮横的葛思宁,究竟是哪里打动了江译白呢?
王远意曾思考过这个问题。
江译白说:“当?初我来给思宁补课,您给了我很多额外的报酬,远远超出了那个假期我的劳动所得。我很感谢您。如果没有那笔钱,没有思宁,或许我到现在还?在为雅思所需的费用发愁。”
看见王远意眼中暗藏的防备渐散,江译白趁热打铁:“所以送她的礼物也好,对她的纵容也好,都是我自愿的。我并没有想从?思宁身上得到什么。您以为的滴水之恩,对当?时的我来说却是雪中送炭。请别低估那一滴水的重?量。”
出国这件事江译白筹谋了很久,那一年,王远意的善意解决了江译白的燃眉之急,才导致他?的计划得以顺利进行。小到他?凭借成绩单去兼职换取更高?的时薪,大到现在顺利进入外企实习,命运一环扣一环,一旦呈现向上的趋势,他?便可以借风直上。
像江译白这样的人,缺的只?是机遇。
葛家给了他?跳板,尽管只?是人生中很小的一块方砖,却也足够让他?进入更大的平台。
所以王远意接受了这个理由。
不过他?有些担忧地叮嘱:“我理解你的用意了,但,还?是别让思宁知道这些事比较好。”
江译白了然于心:“当?然。”
葛思宁接受不了不纯粹的感情?,这一点他?很清楚。
离开葛家的时候,江译白提着一袋新?鲜出炉的面包。
经过院子里的时候,他?看见种在墙根,因为季节而暂时休眠的枯枝,在穿破云层的薄阳下显得十分安静。江译白回首,看向二楼那扇装着卡通窗帘的阳台。
他?还?记得那年夏天的太阳是如何穿透一个少女的眼睛,他?们意外地对视,然后?开始了往后?的故事。情?节如此普通,却充斥了一个女孩成长的伊始,以及江译白从?男生变成男人的时间。
她为她即将?到来的青春期而迷惘,而他?则真正见识到了贫穷所带来的无力,遥远的梦想需要?金钱来铺路,而他?连入口都还?够不着。
那个阶段的他?们如此相像,身上都隐藏着相似的镇痛,来自这个世界给自己的第?一拳。
尽管程度和持续的时间并不相同,但是在某些瞬间,他?们惺惺相惜。
所以尽管江译白告诉王远意自己的好意是源于回报,但他?想他?的别有目的其实也没那么卑劣,至少他?大部分所为都只?是单纯地希望她开心。
想到这里,江译白点了根烟。
寒风数次吹散他?的火苗,他?拢不住,只?好罢休。
他?无可奈何地发现,自己并不想让葛思宁知道这些。
并非承受不住她的怒气,而是她那颗完整的,真挚的心,太珍贵了。
所以请允许他?自私地隐瞒,他?只?是太贪婪了,想要?在这橱窗前,再停留久一点。
那一年的最后?一天,葛思宁瞒着所有人去打了耳洞。
尖锐的道具穿过耳垂的那个瞬间,新?手店员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告诉她:“可以了!妹妹你想要?什么耳环款式?店里最近来了很多新?品哟!”
葛思宁站起来,说:“不用了。”
她只?要?了常规的银针,以免耳洞愈合。
在老板失望的目光下离开饰品店,葛思宁在回家的路上忍不住数次抚摸那个小小的孔洞,周围的肌肤还?有点红肿,被蹭到的时候会?泛起细密的痛觉,细究起来其实是种痒意,和葛思宁忐忑却雀跃的心情?一样,她想,这样江译白就有理由送她耳饰了。
她满怀想念地期盼着下一个节日,下一次见面。
并用期盼礼物的借口,期盼着他?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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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jj审核你又犯病了是吗。。
元旦结束回校上课的时候, 葛思宁还沉浸在假期里意犹未尽。
班上的同学也大多如此,所以在例行班会上,吴思再三强调不要懈怠,马上就要期末考了, 一个?学期眨眼就过去, 再眨两下就高三了。
“特别是这几次小?测退步的同学, 好好想想你们理想的大学,想想以你们现在的成绩,离你们的梦想还有多远。”
志愿卡填好以后吴思收上去过一次,又发下来了。
她看?完以后找了几个?同学聊天,葛思宁就是其中之一。
吴思开门见山:“以你现在的成绩和波动幅度来看?, 思宁, 你完全可以考虑更好的大学。比如a大, 他们的文学系很好,是全国数一数二的……”
吴思作为重点?班的班主?任, 对每个?同学分科前的情况都做过调查和了解, 包括葛思宁。
她以为葛思宁违抗母命选文科是因为想当?作家, 实则不然。
葛思宁心里虽然有几分被误解的烦躁, 但?是她没有争论。
她只是说?:“老师,我觉得c大很好。”
吴思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才说?:“c大是很好,可如果有更好的学府, 更广阔的天地,你不想去吗?”
“想啊。”葛思宁老实说?,“但?是以我现在的成绩,我还考不上c大呢,就更别说?a大了。老师, 我不想给自?己那么大压力。”
其实这话有点?挑衅,毕竟吴思的教学理念是“要做就做最好,要争就争最高”,所谓知足常乐都是怯弱者的挽尊。
所以当?得意门生葛思宁说?出?这样没骨气的话时,吴思皱眉了。
她说?:“离高三还有半年,我希望你能够再想一想。葛思宁,这就是你的极限了吗?这个?问题我留给你。”
跨年那天班里有几个?人在群里约着出?去玩了,等再回到学校里时,这群人形成了新的小?团体。
葛思宁一直都是“个?体户”,所以对这样的变化没什么感觉。
但?是她意外地发现同为个?体户的张月居然也开始和别人成群结队了。
要知道张月以前最忌讳的事就是浪费时间?,所以无论是吃饭、上厕所还是去小?卖部?,张月都是一个?人,她说?这样效率会高一点?,节省下来的时间?可以用来学习。
现在她变了,她甚至愿意在自?己上完厕所以后,浪费时间?在外面等同伴上完再一起?回教室。
葛思宁大为不解。
更令她不解的是,张月的同伴是班上最喜欢说?人坏话的那几个?女生。
调位以后,张月和她们几个?坐得很近。
葛思宁还拿这件事和徐之舟开玩笑:“以前我俩坐前后桌的时候,也没见我们说?过几次话啊。”
难道地理位置的变化,还能导致性?格变化?
徐之舟言简意骇地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当?然,不排除你口中的这个?女生本来就是那样的人。”
所以才会和小?团体一拍即合。
葛思宁想了想,犹豫道:“也不是吧……”
张月虽然八卦了一点?,但?是从来不会主?动说?人是非。
“你之前不是说?她冒犯过你吗?”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葛思宁说?,“而且她也是听别人说?的。”
她没意识到自?己在偏袒:“再说?了,我家真的开宾利啊!”
徐之舟沉默了。
他得出?结论,“其实在你心里,这个?女生也算你的朋友吧。”
葛思宁唔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对朋友的基本标准是相处起?来要和谐,可她和张月有时候聊着聊着就会产生摩擦。但?是吧,要说?班上她和谁最熟,那确实也只有张月了。
还没等她想明白,徐静就回来了。
“啊!葛思宁!”
隔着一个?拐角都能听到她的声音。
别说?葛思宁本人了,就连在走廊上聊天的同学都吓了一跳。
葛思宁一看?她飞奔过来的那个?架势,顿时回想起?巷口激战后返校的那个?周一。
冻人的升旗仪式结束后,徐静无意回首,竟隔着十几条队伍一眼就发现了昏昏欲睡的葛思宁,而后便冲过重重人海奔了过来。
当?时那情景,活像失散多年的姐妹认亲。被数百位同学围观了不说?,事后还被老师约谈了,说?她们扰乱疏散秩序。
徐之舟说?:“你快走吧,不然她又要抓你说?个?没完。”
葛思宁本是下来还他英语笔记的,见状直接往他手里一塞,脚底抹油地跑了。
徐静赶到的时候葛思宁已经跑远了,背影消失在另一端的楼梯口。
她无不失落地说:“她怎么走这么快?徐之舟,你干嘛不帮我留住她!”
“上课了。”
“瞎说?!我刚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看见还有五分钟呢!”
头顶的广播适时地响起?,滴滴滴巴巴巴啦啦啦。
徐静:“……”
预备铃结束的那一秒,陈安远和其他几个男生拿着篮球、喘着气回到班门口,和这两人碰上。
徐静和陈安远控诉徐之舟是如何不仁不义,顺带埋怨,“早知道你们认识,我就不白费功夫了!”
陈安远:“你白费了什么功夫?”
“我那个?周末发了好几条投稿到校园墙呢!结果人家只接受表白投稿,要我去没什么人玩的贴吧问问。没办法,我只好说?我是葛思宁的爱慕者。”
“……”
班里已经坐齐了,这就显得徐静说?话的声音特别大。
她旁边的女生刚才在教室里目睹了整个?过程,也知道徐静之前被班主?任说?的事情,她好心提醒徐静:“那个?葛思宁,好像名声不太?好。”
徐静眨眨眼,“怎么个?不好法?”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有个?朋友之前和她同班,说?她高一的时候就很不合群……”
徐静“哦”了一声,写纸条去问徐之舟。
徐之舟被砸了,纸团掉在地上,他没捡。
徐静又写,又砸,他还是不捡。
最后是陈安远看?不下去了,捡起?来,伸手放到徐之舟桌子上。
[你高一就认识葛思宁吗?]
徐之舟潦草狂放地写了个?[是]。
徐静这就懂了。
葛思宁既然能和徐之舟做朋友,那就说?明她不是不合群。
她只是不合某些人的“群”。
不过即便葛思宁真的不合群,也不妨碍徐静感谢她。
为了备战明年的英语听说?考试,学校从高二开始就会让学生到机房去刷题,简称“上机”。
而机房在教学楼的另一边,理科班要去机房,往往会经过文科班。
每当?这个?时候,徐静都会在文重班的窗户前探头探脑。
如果运气好,她就能碰上装水回来或者出?来上厕所的葛思宁。
如果运气不好,她就会在窗边问,葛思宁在不在?在哪?在干什么?
一来二去,他们班的人都知道葛思宁被人缠上了。
陈安远问她:“这就是你报答她的方式?”
徐静说?:“对啊!送她一个?粘人可爱的好朋友,难道不算报答?”
陈安远看?着她,表情一言难尽。
徐静:“哈哈,我开玩笑的,你怎么还当?真了。我只是想先跟她做朋友,然后了解一下她喜欢什么,投其所好而已。”
陈安远皮笑肉不笑地说?:“那我拭目以待吧,但?愿你不会因为骚扰别人被抓。”
徐静:“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葛思宁的课间?基本上都在办公室,不是老师找她有事,就是学生会有事,徐静来找她,两人能碰到的概率很小?。
所以她没觉得很困扰,反而对徐静留下了性?格特别的印象。
周二是例行的语文连堂,科组长规定了其中一节课要用来播放时事热点?,让学生们收集写作素材,所以第?一节一下课,窗帘就被拉上了,白岩松的声音从多媒体里播出?,整个?教室陷入昏暗里。
吴思趁着下课回了趟办公室,同学们看?着她走了,心里松了一口气,有几个?趴下来打算睡一会儿。
一直到上课十五分钟了,吴思都没有回来。
有时候她忙,就会呆在办公室里改作业,等下课了再让课代表把u盘拿给她。
这次似乎也一样。
有人见状直接拿出?别的科目的习题册出?来做,有的在赶下午要检查的作业,有的在背待会要听写的单词,当?然也有的在偷看?小?说?、玩手机、吃零食。
教室里很暗,他们以为监控拍不到。
只有见过吴思电脑里监控画面的葛思宁知道,其实一清二楚。
所以她什么也没做,就看?白岩松。
那节课过去一半,吴思悄声无息地出?现在后门。
她进来的事只有坐在垃圾桶旁边的同学知道,所以最后两排几乎一抓一个?准。
把没收上来的东西拿回办公室,吴思又把葛思宁和李函叫了出?去。
她一走,班级里哀嚎声一片,有几个?女生甚至哭了。
他们其中有些人被收的是电子设备,这肯定是要被请家长的,搞不好还会被全级通报。
葛思宁和李函跟在吴思后面,知道这次被叫过来肯定是来套话的。
他们两在班里有个?外号,叫黑白双煞,而吴思就是阎罗王。
白无常看?了看?黑无常,黑无常一脸平静。
葛思宁心想真没劲,感觉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可以让李函有所反应。
至于她,还有点?幸灾乐祸呢。
毕竟班上带手机的那几个?傻叉经常偷拍同学的丑照。
到了办公室,吴思果然就这次“瓮中捉鳖”的不理想结果发表铁幕演说?。
葛思宁听得无聊,一直在偷瞄她没收的东西。
零零碎碎地铺在办公桌上,路过的老师感慨:“怎么你们重点?班也这么叛逆啊,现在的小?孩真是!”
听得吴思脸色更差,要求他们作为正副班长要积极配合老师整顿班级不良风气。
葛思宁嘴上说?着好好好,实则在想,她收上来的那几张大头贴看?起?来还挺可爱的。
最近流行拍这种四宫格,商场里面多了很多微型照相馆,可以选头套、发饰和道具,拍完了还可以选模版,特别可爱。
葛思宁有时候去商场闲逛,经常看?见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生和同伴在叽叽喳喳地进去,然后叽叽喳喳地出?来。
她也想拍。
却不知道可以和谁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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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纪念上夹子了T.T不过感觉会坠机…
第31章 周四的……
周四的体?育课难得没有被霸占, 葛思宁和隔壁班经常一起组队的同学?打完羽毛球,刚好碰到从图书角里出来的张月。
对方抱着三千六在背单词,葛思宁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张月吓了?一跳。
她随口问, “你怎么没有和小?林她们一起?”
张月有些惊讶她和自己打招呼, 自从分座以后, 她和葛思宁就没怎么说过话了?。
“她们……打排球去了?。”
葛思宁和张月并肩走,闻言“嗯?”了?一声,她问:“我记得你也会打排球啊,她们怎么没带上你?”
她这样问只是无心?之举,毕竟这段时间张月一直和她们一起玩, 有时候恨不得当?连体?婴, 怎么体?育课就落了?单?
张月说:“她们人够了?。”
“哦, 你不早说,我们刚才打双人, 找人找了?好久呢, 早知道?叫你了?。”
张月垂着头, 刘海压过眉眼, “太冷了?,我懒得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