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寡妇流放养崽日常by小乔且中路
小乔且中路  发于:2025年12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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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一开始谢明珠觉得月之羡虽然长得俊美,但是有点黑。
可是今天看到村子里的其他人后,女人还好些,但男人们都像是刷了一层仿古铜一样。
所以自己眼里觉得黑的月之羡,和这些男人比起来,简直就是个小白脸。
其实只要以后注意防晒,也是能恢复正常肤色几分的。
又见当下总算无人了,便赶紧提起婚书一事,“咱们的婚事,想来你也是不愿意的。”正常人,怎么可能想给别人当后爹,还是那么多孩子。
月之羡走在前面的脚步一顿,心头忽然有种失落和恐惧,他是注定天生的孤家寡人么?克死了爹娘就算了,现在连带着一帮孩子的谢明珠都看不上自己。
谢明珠走在他身后,只见他停下了脚步,并没有看到他此刻的表情是什么样子的。
只当自己说到了他的心坎上,也就继续说,“但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解决,所以我想求你先收留我们一阵子,等过两年,如果你遇到了心仪之人,我便与你去衙门里和离。”
两年的时间可能有点短,大赦天下不是那么容易的。
但谢明珠怕说的时间太久,叫月之羡不乐意了。
毕竟他今年十七,虽在自己眼里还是年纪小,可在这个时代,的确是该做爹了。
但她不知道,月之羡听到这话后,满心满脑只有两年。
还想着也行,最起码这两年里,自己不是孤苦伶仃一个人。而且人家是京都来的,听说还是什么诰命夫人,如此尊贵之人,年纪大点又如何?也不是自己能肖想的。
所以啊,自己可不能太贪心。而且那可是整整两年的时间,两年的时间一块石头都能捂热,他就不信了。
于是心情又好起来,回头露出个神采飞扬的笑容,答应得十分爽快:“好。”
谢明珠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爽快地答应了,还以为他会觉得两年的时间太长呢!当下心中也是十分感激。
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最起码接下来这两年,不用担心自己和孩子们会被送去晒盐场服劳役。
因此也是朝月之羡行了个大礼:“多谢!”
不想这一幕,被几个十三四岁的顽皮少年看到,竟然嘲讽起来,“唉哟,闲汉和丑媳妇在拜堂咯!大家快来看咯。”
有的也哈哈笑着附和起来:“懒汉配丑妻,天生一对!”
方才虽然遇到的好几个人,背地里悄声蛐蛐谢明珠长得有点不好看。
但没像是这几个少年一样当面嘲笑。
月之羡想到人家愿意陪自己两年,当然不能让她受这委屈,立即就上前要同他们动手。
谢明珠连忙拦住,“别和他们一般见识。”流放路上比这充满羞辱性的骂也没少挨,都挨过来了,现在这算什么?
月之羡想着还要找地方,争取今天下午就能动工,便顿住了脚步。
不想这几个少年居然变本加厉起来。
月之羡再也忍不住了,他心性上本就是个少年,哪里能吞下这口气?立即就冲过去和他们动起手来。
顿时一帮人打在一起。
谢明珠见此,本想去帮忙,谁知道月之羡还真有两把刷子,以一人之力就将三个少年打得东倒西歪的。
年纪最小的那个被打肿的脸哭起来:“月之羡,你……死定了,我爹……和我哥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想是说话扯到脸上的伤会疼,所以说话断断续续的。
月之羡闻言嗤笑起来,“没出息的软蛋,还回家告状?我看你跟三伏天的狗一样,上气不接下气,先把气捋顺了再说吧。”
转头又骂起另外两个,“还有你俩,不开花的水仙,在老子面前来装蒜,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是不是那一二三四五六七的王八?有这个本事没。”
谢明珠瞥了瞥那三个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赢的少年,还真有些担心会惹事,忙上前劝着:“不和他们耽搁了,咱赶紧去办正事儿。”以后要在这村里立足,没摸清情况之前,还是低调低调。
这话提醒了月之羡,他马上就要有新家了。
于是冲着几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少年冷哼一声:“老子要办正事去,今天就放过你们了,以后还敢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老子打得你们镶进椰子树上,抠都抠不下来。”
三人听得这话,连忙相互搀扶着跑了。
月之羡也领着谢明珠,继续在村子里找风水宝地。
只是村子往里已经没有合适宽敞的地方了,因此最后选在离村后瀑布最近的地方,那里就有一株老榕树。
所谓一榕成林,巨大的树冠几乎占据了一个篮球场的地方,如果就直接在树上修房屋,也不是不可。
不过现在月之羡觉得自己也不是一个人了,想起多年前的雷击木引发了巨大的山火,觉得树屋不是那么安全。
如果就自己一个人,出意外的话很容易就逃了。
可小时他们还那么小,谢明珠又那么瘦弱,所以想选在这榕树不远处的空地上。
“你觉得那里怎样?”此刻他和谢明珠在榕树下乘凉。
谢明珠正在打量四周的环境,这里算是村子里的最南边,如果是这棵榕树的位置,也许整体上看起来还是和村子里一体。
但建在月之羡所指的地方,便有些偏了。
不过别说,她还挺喜欢那里的,旁边就有七八棵椰子树,而且也宽敞,走个五十米左右,就是瀑布的分流。
村子里的人吃的水就是这一股,住在这里的话,以后洗衣吃水都方便了很多。
而且他们人口多,用水量大,在这里最是合适了。
当下就点头,“好,都听你的。”
也不知这句话怎么就取悦了月之羡,他当即兴奋起来,一脸很高兴的样子,“那我就去找沙老头,然后去请人。”
一面开始叽里咕噜地盘算着,谁谁家欠了自己几天的工,这几天不出海打渔,正好给自己还了。

如此这般两人一同回到沙老头家。
沙老头听得他们选的地方,觉得有些脱离村子里,不过转头一想,村子里也没有那样宽敞的地方建院子。
他们人口还多,最后也就同意了。
银月滩地势偏僻,压根不用去县衙门里建什么房契地契的。
而且这是海边,有房契地契也没用,天晓得会不会忽然来了一股大浪,把村子冲没了。
所以听海神娘娘的就行,海神娘娘说能建就建,比朝廷颁发的房契地契要有用。
村民们也认可。
材料是现成的,当日就开始打基下桩。
沙婆子一直都很担心,就怕他一意孤行,还要继续建造树屋,如今听得他同意建造和村里人家一样的吊脚楼。
十分高兴,觉得这一切肯定都是谢明珠的功劳,心想果然这少年成了婚,自然而然就懂事像大人了。
所以对谢明珠也是多了几分喜爱,又见这帮孩子都跟着帮忙学处理海货,个个都勤快,很是高兴。
谢明珠也很开心,除了新房子顺利开工,更重要的是,今天就见到了苏雨柔。
苏雨柔是跟着自己的婆婆来一起帮忙煮饭的,虽然她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但如今为人媳妇,环境身份也在没从前的尊贵,自然都是要学起来的。
只不过她换上了本地的衣裙,还梳了这边的妇人鬓,头戴着月形的银饰,与大部份的银月滩妇人一样,走起来路叮叮当当的,谢明珠一时也没认出她。
直至她到了眼皮子底下,谢明珠才惊呼出声,“阿柔。”
“谢姐姐没想到你也来银月滩了。”苏雨柔也万分惊喜,“方才听我婆母说起,村里的闲汉也在县里带了媳妇回来,我怎么都没想到是你。”其实说是丑媳妇。
为此她小叔子还被月之羡打了一顿。
所以极其担心谢明珠以后的处境,她丈夫是村里出了名的闲汉懒人,而且还动不动就打人。
见着四下无人,连忙小声问:“他对你如何?我听说其实就是个流氓,而且今天还把我家一个小叔子给打了。”
谢明珠原本听到苏雨柔说月之羡是流氓,就有些不高兴的。
无产者为流,无业者为氓。
虽然是这样说,可是现在大家都觉得,流氓就是偷奸耍滑,不务正业的泼皮。
但随即又听到说她小叔子被打,立即就想起今天被打的那三个少年。
当即就解释着,“我今早与他一同在村子里挑宅地,倒是遇到三个少年,张口就骂我,他气不过,方和那几个少年动了手,也不知你那小叔子是不是也在,你可是要为你小叔子讨个公道?”
苏雨柔听出了谢明珠口中的护短之意,‘噗嗤’笑出声来,“谢姐姐你怎么还将人护上了?不过他居然为了你动手,倒也还算是有些良心。”
又指了指下面跟着沙婆子撬海蛎的妇人,“你喊的那个阿香婶就是我婆婆了。你放心,我觉得这村里大部份人还是不错的,我婆婆若是计较此事,今天也不会来帮忙了。”
而且到现在也没提一句,显然就默认了小叔子该打。
也是巧了,沙婆子和阿香婶正在说这事儿。
阿香婶嘴里骂着自家的儿子,“那不成器的货,今年也是十四岁了,再过几年也要说媳妇,到时候他就知道锅儿是铁做的。”
还敢骂人家媳妇丑?到时候他估计连丑媳妇都找不着呢!
想到此,不禁叹起气来,“嫂子你说这可怎么办?我家还有几个小子啊,可咱们这村子里,女娃儿一只手都数不过来。”而且年纪还那么小。
等那几个姑娘长大,她家这几个儿子都成了老菜帮。
难道将来这媳妇真要往海上找?
可是一想到以前有人这么做,将海上的疍人娶来做媳妇,就遭到了天雷。
于是赶紧打消了这个念头。
沙婆子比他发愁,“不止是咱们村里县里,我听阿坎说,州府城里也不好娶媳妇。”过几年,阿坎的儿子也该娶媳妇了。
她还不知道这个孙媳妇在哪里呢!
连那捕头大人的妻弟,娶的还是谢明珠的小姑子呢!
试想他们这等人都在流放犯里找媳妇,可见城里寻常人家,娶媳妇就更难了。
他们银月滩还算是运气好,这次得了三个名额。
然后阿香婶就更担心了,“那可咋办?”
絮絮叨叨说了半天,想起自家虽然得了个媳妇,但十指不沾阳春水,什么都不会做,也很发愁。
便问沙婆子,“阿羡带回来的这个怎样?可是做事?”
“自然做,厨艺好得很,而且麻利干净。”沙婆子提起谢明珠,就是满脸的笑容和满意。
这让阿香婶有些后悔,明明那天他们先到衙门里挑选的,可当时鬼迷心窍的,竟然看都没有去看谢明珠一眼。
就觉得丑又带着一堆拖油瓶。
不然的话,这勤快媳妇就是自家的了。
沙婆子见她沉默寡言,“怎么,你媳妇不干活?”那今天带来干什么?白白占了阿羡一个工。
而且她还跟阿羡媳妇在厨房里,什么都不会做,岂不是今天这么多人的饭,都要辛苦阿羡媳妇一个人?
于是立即不满起来,“阿香,你这样可不行,她不会你还将她领来作甚?”
阿香婶一脸无奈,“嫂子你可别戳我心窝子了,老大和他爹都在阿羡的新房帮忙,几个小子跑出去玩了,我总不能将她一个人留家里,不然我回家去,怕是房子都要叫她给点燃了。”
然后提了一嘴,叫苏雨柔烧饭,险些厨房都给烧掉。叫她去打水,提又提不动,就是切个水果也是险些切伤了手。
让去洗碗,陶罐子砸了两个,亏得碗都是椰子碗,耐造。
沙婆子听得她这些话,颇有些同情她,“那咋办呢!你以后总不能一直跟裤腰带一样带在身边吧?”
阿香婶叹着气,“我寻思着,慢慢教呗。”
沙婆子也没有什么好的建议,“也是。不过我想着,也许做了娘就开窍了,你看阿羡媳妇,五个娃娃照顾得多好。”
这个时候,少不得提一嘴他们流放路上,谢明珠如何保护自己和小姑子以及这堆娃娃的。
反正什么苦都能吃,又能沉得住气又聪明。
还会些药理,这次回来路过鱼尾峡,用蒿草棕榈就做了个预防瘴气的面具,以后那些不喜欢吃毒瘴丹的人,都可以用这个法子过鱼尾峡了。
这些,当然是沙老头昨儿夜里跟她说的。
阿香婶听了后,想不到谢明珠是有如此大出息。
那将来没准能接替祭婆婆的位置呢!
于是就更羡慕了,悔不当初,若是不以貌取人,那时候给儿子选了谢明珠做媳妇,那该多好?

第23章 有点小
可惜覆水难收,而且瞧老大还挺喜欢现在这个媳妇的,在这媳妇面前,就一副不值钱的样子。
她俩在楼下蛐蛐,楼上的谢明珠和苏雨柔嘴巴也没闲着。
谢明珠听见她一口一个婆婆地叫着,忍不住打趣起她,“看来你倒是十分满意现在的家了,这婆婆叫得多顺口。”
苏雨柔也不矫情,从前在京都的时候,一直都想着以后的夫君必然是才高八斗的青年才俊,未来的婆母也必然是出身名门,显赫京都的主母。
可是如今想来,一切都仿若梦一般。
她脸上露着坦然的笑容,“今非昔比,何况我这婆婆待我十分要好。”少不得是将自己来了这个新家以后,做的那些蠢事儿说来与谢明珠听。
谢明珠倒也能力理解,千金小姐,哪里会这些粗活?
不过也有些好奇,她夫君是什么样子的?一边切着水果,一边询问:“那你夫君待你如何?”
没想到苏雨柔竟然脸红了,“也就那样吧,不过你应该也知道,这里的百姓们,比起京都的尔虞我诈,更叫人觉得安心。”
而且她本就是个残花败柳,那个男人不嫌弃自己,果真将她做新妇一般对待,她已经很满足。
所以她的要求也不是那么高了。
再有,比起路上死去的那些人,他们能活着,就已经不错了。
说罢,只拿胳膊肘去推谢明珠,“那你呢?”问的时候,眼里透着些担忧,压低声音小声问:“他可好?”那可是村里数一数二的闲汉,吃了上顿就不管下顿。
苏雨柔想起谢明珠身后那堆小尾巴,实在怕这闲汉太懒,把这帮孩子活活饿没了。
谢明珠听她问起,眼前忽然浮现月之羡那张俊美风流的脸。
见苏雨柔还担忧地看着自己,方收回心神,“有点小。”
这话叫苏雨柔听了,一下就给误会了,表情略带同情,微微叹了口气:“唉。”
谢明珠不知她为何叹气,只是好奇没见着卢婉婉,不说都是在这银月滩么?便问起她,“婉婉呢?”
不提还好,一提苏雨柔面色上闪过一丝恐惧,忙问起来,“你们路过鱼尾峡的时候,没被吓着吧?”
谢明珠摇着头,原是打算跟她说自己做了个简易的防毒面具,没想到竟然有用。
然还没等她开口提及此事,苏雨柔就一脸后怕地捧着心口,“我自以为从前博览群书,翻遍了古籍野记,却从未想过,这天底下竟然真有如此巨大的蛇。不,不应该说不是蛇,没准是蛟。”
然后语气激动地给谢明珠说起他们路过鱼尾峡时候,看到的巨蛇。
谢明珠一听,虽然自己在路过鱼尾峡的时候,几乎都是闭着眼睛,但早的时候也看过两眼,就那环境,还有藻泽,只怕是森蚺了。
不过真是谢天谢地,苏雨柔他们的一运气好,那森蚺只是路过,没袭击人。
但即便如此,卢婉婉还是有些被吓着,加上吃了那所谓的毒瘴丹,也就是槟榔,所以身体不适应,现在还躺着。
而村里大夫肯定是没有的,只有一个祭婆婆,会侍弄些草药熬水给人喝。
好不好的,一切就看天命了。
谢明珠一听,担心不已,“那她今日如何?”这年头,一个小小的感冒一不留神都会要了命。
更何况是医疗条件如此落后的银月滩。
苏雨柔家隔壁,就是卢婉婉家,“我早上路过她家的时候瞧了,今天好了许多,兴许再休息两天就能生龙活虎了,你倒也不必太担心。她还不知道你也来了呢!若是回头我与她说起,只怕立即就能高兴得好起来。”
听到这话,谢明珠才松了口气。
中午的时候,几个年轻力壮的妇人过来这边将准备好的午饭都放进箩筐里,直接挑着送去谢明珠家新房那边。
大伙儿就直接在旁边的榕树下,一边乘凉一边吃饭。
苏雨柔是想跟着一起去瞧一瞧,谢明珠家这个‘有点小’的闲汉是什么样子的,可奈何她很多活计都不会做,叫她婆婆觉得不好意思,白占了一个工。
就将她留下来清理厨房。
这擦桌扫地的,也就没有什么难度了。
谢明珠有些不放心,就留下来帮忙。
只叫宴哥儿带着好奇的妹妹们,一起跟着过去瞧,也叮嘱着,“手脚麻利些,帮大家倒倒水添添菜”。
宴哥儿兄妹几个自然是高兴地答应了。
其实虽然流放那段时间虽然过得苦,但他们更喜欢眼下的生活。
以前虽不愁吃穿,但谢明珠沉闷得犹如一颗老树,不是待在正房就是账房,别说是宴哥儿他们这些非亲生的了。
就是谢明珠亲生的俩闺女,都很少见到她。
试想那镇远侯本就长年累月在边关,很少见到,谢明珠虽在府里,也仿佛隔了个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可小孩子们,哪里有不渴望长辈的疼爱?不想与长辈亲近呢?
所以现在虽是苦,但宴哥儿觉得,苦中有乐,母亲满足了他们从前对娘的所有幻想。
故而一个个都开开心心的,半点都没有被抄家后的绝望和哭哭啼啼。
现在的娘会安慰他们,抱他们,也需要他们。
苏雨柔站在窗口看着蹦蹦跳跳,跟着送饭队伍消失在满是木瓜和椰树香蕉树的小路上的萧云宴兄妹几个,“小孩子就是好,什么烦恼都没有,到哪里都开开心心的。”
谢明珠已经在擦拭桌子,“你有什么烦恼?你刚才不是说很满意现状么?”
“满意归满意,但我什么都不会,我婆婆应该有点嫌弃我。”她说着,努了努嘴,示意谢明珠从窗口往下看。
谢明珠走过去一瞧,只见苏雨柔的婆婆阿香婶就和沙婆子,还继续坐在院子里的桂圆树下剥海蛎。
“你说她是不是怕我偷懒,特意在这里监视我?”苏雨柔小声问。
谢明珠将手里的帕子递给她,“那你还明知故问。”
苏雨柔很委屈,虽然她这双手已经不是当初那双弹琴写字的手了,可是这些粗活她真是做不来。
拿着帕子也是频频叹气,“不怨我啊,我那爹娘当初就想将我卖个好价钱,什么文雅就叫我学什么。”真傻,以前还竟然觉得那是疼爱。
谢明珠听着她这话,一时不觉想起谢老爷,这样说来他是真的疼爱女儿,没有让女儿花大把时间学什么琴棋书画,而是让她学习经商,学习厨艺管账等等。
在高门贵胄的圈子里,这些可能是拿不出手的本事,毕竟府邸里不缺奴才和厨子。
但如果真走到了绝境,这些手艺放到当下的社会里,才是女人真正傍身的本事。
至于苏雨柔她们所学的这些,最终的去向,只有是花楼。

第24章 学家务
不过根据谢明珠现在对银月滩的了解,打渔看海神娘娘,而且五天一轮,如果海神娘娘同意出海,那么就出海。
不同意的话,好像一日三餐,就靠着海边去捡些带壳的回来对付着。
至于耕种,她今早去瀑布下的塘里洗澡时,已经看到了不远处椰树林里零零散散的水田了。
稻谷已经种下了,涨势不大喜人。
不但如此,这边的土地十分肥沃,几乎都是下雨时候,后面那延绵不绝的凤凰山上流淌下来的土壤。按理说种植里出来的粮食不会太差,也不知其中可否有月之羡的水田。
但是作为一个华夏人,血脉里的基因到一定的年纪就会觉醒,她看到那些肥沃土地的时候,只想都给种满粮食蔬菜。
而当下银月滩本地人,好像除了种植这水稻之外,便无别的田地了。
但是种植稻谷,一年就算他们能有三季,那也就是几天的时间忙一些。
如果刚好赶上男人们不出海,那几乎不要女人去做。
这样一来,其实每天的日出而作,就是为了找这一日三餐的食材。
素菜全都在树上挂着,不说村子这一圈椰树林里的椰子长年累月都在结,就村子前后这些各样果树,他们也缺不了吃的。
然后便是打渔回来吃鱼,多余的晒成咸货,没有出海就去海滩上挖蛏子捡蛤蜊,运气好了八爪鱼大螃蟹什么的,能遇着。
反正总体而言,此处的老百姓们,好像过得也是挺原始的。
每日只要一日三餐解决掉,就开始在村子里的鼓楼下载歌载舞。
织布倒是挺费时费力的,可是他们物欲没有那么高,好像吃饱穿暖就行。
至于攒下什么海货去县里卖,不存在的。
谢明珠综合了一下,一来是打渔工具落后,收获不会太多;二来鱼尾峡里有吃人大蛇,能不出村子就尽量不出村子。
反正盐他们能吃礁石上的崖盐。
但即便如此,如果什么都不干,还是有点说不过去。
大部份都不可能喜欢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人。
不求能照顾别人,最起码生活要能自理。
可是苏雨柔不是萧云宴他们,自己如何开口要求她学?
不过话说回来,那几个孩子真的是万里挑一,个个都很勤快,又积极,哪里需要自己开口使唤他们?
而且当初自己才穿来,和他们不熟悉没什么感情,就是原主和他们也是这状态。
但遭逢了那样的变故,没有哭爹喊娘,都十分冷静,那副懂事的样子让谢明珠心软又心疼。
所以从来没有生过想要抛下他们一走了之的想法。
苏雨柔看着谢明珠站在那里发呆,也不知她想什么,但是看了看楼下的婆婆,还是主动开口道:“要不谢姐姐你教教我吧,我怕以后再这样,我婆婆真的不喜欢我,倒是叫我夫君夹在中间为难。”
谢明珠见她这样子,可不像是怕婆婆的样子。“真学?”
“自然。”苏雨柔坚定地点着头,“往后便是大赦天下又如何?就这世道,哪里还会有我的容身之处,何况我的夫君也不差。”
除了不识字不会做文章之外,他哪里不好?
“你倒是看得开。”不过谢明珠虽这样想,但其实也很清楚,这个世界对于女子的苛刻,就算是大赦天下了,的确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自己呢,好歹还有孩子。
熬一熬萧云宴大了,可以自己立户。
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在继续关于未来这个话题,谢明珠先教她如何扫地。
只是谢明珠想错了,她以为苏雨柔怎么说也是个才女,那么难的诗词歌赋她信手捏来,打扫卫生更是从小看着丫鬟们在做。
俗话说的好,没吃过猪肉看过猪跑。
可事实上扫帚到了苏雨柔的手里,就像是变得有了生命一样,有了自己的想法,东捞一下,西晃了一下。
好家伙,屋子没打扫干净,反而给了谢明珠一种更乱的感觉。
苏雨柔似乎也察觉出了这个问题,连忙道:“其实我都明白该怎么打扫,可是真动起手来,好像又不那么一回事。”
谢明珠长长吐了口浊气,心想怎么连小时都不如呢?小时才多大?她都知道一扫把一扫把挨着扫,苏雨柔怎么就不会呢?
但见她先露出一副自责的样子,谢明珠反而不好责备她了,只能忍了下来,试图给她找方法,对症下药;“要不,你假装手里的扫帚其实是笔,地面就是纸张,你写字的时候总不是东写一个西写一个吧?”
苏雨柔听了这话,顿时醍醐灌顶,“谢姐姐,我明白了。”
然后任督二脉打通了,地终于是能扫干净了。
她一激动,屋子里的桌椅锅碗,也是按照这个方程式来擦洗。
别说还真是十分有效果。
就是有点慢。
但谢明珠觉得,这样对她来说,已经不错了。
毕竟那写字的,哪里有一下写完的。
三两笔画完了,肯定是偷工减料。
苏雨柔觉得像是打开了新世界,原本有些沮丧的人忽然充满了活力,只恨不得回家将他们夫妻的屋子也这样打扫一遍。
不过既然是过来帮忙,中途哪里有回家去扫地的道理?
收拾完了,谢明珠也下来想跟着帮忙。
但沙婆子和阿乡绅却舍不得她俩剥海蛎,不说那壳容易划伤手,就是这撬开海蛎壳的小刀,也怕她们伤着自己。
于是打发两人去摘木瓜和芭蕉。
这活儿谢明珠和苏雨柔算是熟的,当下就背了背篓,出了院子。
村里还有点属于那种大集体,没有明确谁家房前屋后的果树就是谁家的,只要熟了都可以摘。
不进人家的院子便是。
如此她俩背着背篓,自然是在村子里转悠起来。
还顺道去看了一眼卢婉婉。
果然,见到谢明珠,她仿佛得了主心骨一样,第二天就好起来了。
也到沙婆子家来一起帮忙。
不过遗憾得很,今天还是彼此没有看到对方男人的一天。
毕竟两地离得有些远,沙老头家在最东边,谢明珠家现在修房子的地方,在最南边。
第三天的时候,房屋的主体和墙壁都已经完成了,就只剩下上梁盖屋顶。
上梁比选地基还重要,一大早上沙婆子就将昨日从塘里采回来的睡莲剥开。
众所皆知,睡莲采摘回来后,需要手动开花。
然后又是窜茉莉花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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