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寡妇流放养崽日常by小乔且中路
小乔且中路  发于:2025年12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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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这么点,他挑着未免是大材小用?,于是又去割了不少来,约摸两百斤的样子。
谢明珠看得瞠目结舌,心说年轻人就是有力气啊。
而且真使,一点都不偷奸耍滑。
难怪人人都喜欢少年郎呢!
又想着时间?还早,自?己也?不打算跟月之羡一起回去,“昨天捡了不少海月贝,我再去那边的椰树下?捡些,想来就够用?了。”
月之羡想了想,一直没窗户也?不方便,就算是点了蒿草熏蚊子,但还是熏不过来,“那你小心些。”
但没法?,家里缺的东西太多了,他一下?也?忙不过来。
而且现在又答应了疍人们,这几天就把木头竹竿给他们准备好。
幸亏他们不挑,不然上哪里弄干木材给他们?
谢明珠见他走了,也?顺着昨天的路往海滩边走。
除了浪潮声和海鸟声,倒也?安静,并不见所谓疍人的身影。
她在那一片椰树下?转了一圈,不多会人就捡了一大篮子,而且每一个海月贝都大多在十厘米左右大小。
也?就没有多留。
虽然也?想去海边,但没人带着,她一个内陆旱鸭子,还是觉得安全为上。
别一会儿过去看着鱼啊虾的,一时忘了形,往里走,大浪卷来了都不知道。
路过沙婆子家的时候,得知孩子们已经?和月之羡回去了,也?就直径回家去。
才到大榕树下?,就听得家里传来的欢声笑语。
等她身影出现在凉台上孩子们的目光中时,几个孩子就忽然激动地叫起来,“娘,快来看,爹爹今天早上去海边,竟然捡到了一个怪物。”
谢明珠抬头看去,这才发现宽阔的凉台上,现在多了一套桌椅,不但如?此?,还有几只大木盆。
桌椅倒是能看出来,虽不说多精巧,但新鲜打出来的,连防虫的桐油都没刷。
但这些木盆看样子,像是从别家借来的。
她将篮子放在楼梯下?,快步上楼来,孩子们赶紧让开,示意她快看盆里。
最边上那只木盆里,但见里面居然是一只大大的八爪鱼。
这大约就是孩子们嘴里的怪物了,内陆人怎么可能见过八爪鱼?何况这年头沿海与内陆交通如?此?不便,海货甚少。
这样活生生的八爪鱼,且个头还不小的,别说他们这些孩子,怕是不少京都人一辈子都不曾见过。
“这盆太浅了,不怕爬出来么?”不过这八爪鱼有触手,谢明珠估摸放桶里也?要跑。
她才说完,那八爪鱼的两条触手就朝外伸出来了。
却见几个孩子争相去抓,然后?又给八爪鱼扔进去。
自?己还恐这密密麻麻的触手会吓着他们,如?今看来完全是自?己想多了。
另外的盆里还养着些鱼虾蛏子,也?是满满的。
这不得几百斤,全是月之羡去弄回来的?
不过想也?是,昨天傍晚才下?了那样大的雨,不少海货都被冲上沙滩,胆子够大,就不怕没得收获。
“爹说这几天他要忙别的事情,正好这些海货够咱们吃了,特意吩咐过,叫娘别往海滩上去。”宴哥儿转达着月之羡留的话。
谢明珠这才发现,月之羡并不在厨房那边,“他哪里去了?”
“带着长殷奎木去砍竹子了。”宴哥儿回着,像是想起了什么?拉起谢明珠就进她的房间?里去,但见屋子里靠着南墙竟然多了张小桌子。
除了几个大大的鹦鹉螺壳整齐地放在上面,还有一片贝壳打磨的镜子。
只是反光效果实在是太差,瞧着身影也?模模糊糊的,所以一开始谢明珠没有意识到那是月之羡给自?己打磨的镜子。
就好奇为何摆在正中间?,问?着宴哥儿:“这是什么?”一面上手拿起来打量。
“镜子啊。”宴哥儿回着,但注意力不在上面,而是旁边几个海螺壳,“爹说珍珠粉已经?给娘磨好了,都装在里面,但是他这几天没空,要娘自?己去采花露来调。”
谢明珠拿着贝壳镜子的手一顿,傻了眼。
天塌了。
急忙放下?镜子,伸手小心翼翼地捧起那海螺往里瞧,果然里面装满了白色的粉沫。
心死了。
那么大的珍珠,果然说磨就磨了。
“暴遣天物啊,他们不知道这东西是何等值钱么?”谢明珠一脸痛惜,错失千百万。
宴哥儿自?然是能理解现在谢明珠的痛惜之心,当即解释着:“母亲,我已经?问?过爹了,他说这是海边人和疍人的约定。”
“什么约定?”谢明珠不明白。
“爹说那些小珍珠,疍人们都会卖给商人,但不会太大。太大了的话,一来人心会很?贪婪,那么他们就不会再满足小珍珠,可是哪里找那么多大珍珠卖给他们?二来又说这些大珍珠都是有灵性的,不能随便采撷,一般如?果不是蚌壳已经?快死了,他们是不会取珠的。”
宴哥儿将月之羡的原话说完,侧头想了想,“母亲,其实用?咱们的话来说,叫怀璧其罪,这样的珠子要是流到外头去,那不知多少人见财眼开,到时候杀伤抢夺必是难免的。”
不管是海上的疍民还是海边的渔民,都没有保住这些珠子的能力。
谢明珠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被吓了一大跳。
她光顾着可惜这珠子,完全可以当做国宝。
也?老是忘记这不是自?己那个法?治时代?和平社会。
这珠子要是到了外头,那只怕还真如?宴哥儿所担心的那样,不晓得要引多少强盗来杀人夺宝,或是直接压迫疍人们下?海取珠。
到时候连海边的渔民只怕也?难以过上平静日子。
这等好珠子,浅海自?然是没有。
只靠着疍人采珠,如?何答得到他们的要求?
但让普通渔民下?深海去,不是要人命么?
一时也?恍然大悟,“这样说来,是我糊涂了。”沿海老百姓和疍人们,也?早就料到了这一层,所以大珠子才会用?来磨粉。
因为除了磨粉,留下?只能是祸患。
宴哥儿看着海螺里的珍珠粉,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像是爹说的那样神奇,但还是忍不住好奇,“爹说除了能美容颜养,还能让给人百毒不侵。”
美容颜养可能有些作用?,但是这百毒不侵就属于虚假宣传了。
谢明珠一口否定:“要这样说来,那吃什么毒瘴丹?遇到瘴气直接抹珍珠粉不就完事了?”孩子可千万别当真了,回头吞了一口跑树林里去完蛋了。
不过这百毒不侵的标签打上后?,大家磨掉这大珍珠,也?就半点不惋惜,丝毫不眨眼了。
到底,还是不能小看这些古人的智慧。
珍珠粉一磨,一场祸事就这样解除掉了。
这样一想,看着这些珍珠粉,心里就没那么可惜了。
珍珠再怎么珍贵,哪里又能贵得过人命?
不过想到月之羡为了这些珍珠粉,这些天都要去给疍人们砍木材,还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把海螺放下?后?,问?起宴哥儿:“他吃饭了没?”
“吃了,不但煮了粥,还炒了一盘花蛤。”不过宴哥儿觉得,这海鲜粥他也?能煮,明天就早点起来,好叫这便宜小爹好好休息。
他和外头那些男人不一样,没有许诺母亲半点的荣华富贵,但现在却是把最好的一切都给母亲和他们。
所以不管将来他是否会和母亲一直在一起,就现在他对兄妹的照顾,这份恩情宴哥儿觉得也?当记一辈子了。
“还真是勤快。”谢明珠嘀咕了一句。心想这个年纪的少年,还真是精力旺盛,完全能做牛马使了。
而现在他把午饭都准备了,自?己也?没什么要忙的,那就先将他挑回来的苎麻剥皮。
下?午些若是还得空,就在溪对面开垦块菜地出来。
那么肥沃的土地闲着,太可惜了。
就是不知道除了这稻谷种子之外,他们有没有别的菜种。
母子俩从屋里出来,四姐妹还守在那八爪鱼跟前,怕它越狱逃跑。
便喊了宴哥儿,“去拿把筛子来盖上,再放些东西压着。”
她还不信那八爪鱼能逃?
宴哥儿本想着,今天怕是专门?要拿人来看着了。
当下?听得母亲的话,连咚咚咚地跨过廊桥,去将筛子取来,又下?楼在篱笆下?吭哧吭哧抱了些石头上来压着。
谢明珠有点心疼,生怕石头把筛子压坏了,可是暂时又没有更合适的,只能忍痛。
吃过了饭,碗筷洗漱不用?自?己操心,宴哥儿会带着妹妹们去清洗。
她将苎麻搬到凉台上来,拿着竹片开始刮皮。
只是这样太慢了,如?果家里有足够大的锅,完全可以先用?滚烫的热水煮一煮,如?此?一来,这苎麻得到了软化?,便能趁热用?手直接将皮给剥下?来。
这样比竹片刮更快不说,纤维还更加柔软有韧性。
但是家里唯一的小铁锅,也?就是炒菜的那口小锅罢了。
然后?就是砂锅陶盆。
这哪里能用?来煮苎麻?
所以只能认命地用?竹片刮。
但最后?她也?没坚持下?来,直接去啊抱到溪水里去浸泡着,抱了两块石头压着就回来了。
等着过两天后?,泡烂了一搓就脱皮,省事。
拿了家里唯一的一把锄头,就在椰子树下?阴凉的地方开垦。
几个孩子也?不闲着,在一旁将地里大些的石头都挑选出来,整整齐齐地码在边上做田埂。
这里的土壤里虽有不少山下?顺着流水滚下?来的小石头,可也?相当松软肥沃。
所以没花什么力气,谢明珠就开垦出十来个平方,四周又有孩子们用?石头围着,挺像那么一回事。
以后?就算是有山上的积水冲刷下?来,围在四周的石头也?能起到些缓冲作用?,不至于将自?己地里的农作物给冲没了。
就是问?题来了,没得种子。
“我去你们沙爷爷家看看有没有什么种子可以种。”她到溪边洗了手,让萧云宴带着妹妹们先回家。
只不过到了沙老头家这边,注定是白跑一趟了。
还真叫她猜中了,除了稻谷,他们别的啥也?不种,反正此?处温度高,雨水又充沛,野菜可以一直不断。
大家不缺野菜吃,自?然不可能开垦旱地种菜。
沙老头每天都会去海边捡一堆牡蛎让骡子驮回来,也?不管大小肥不肥的。
就堆在院子里的树下?,沙婆子只要一得空就坐在那里撬牡蛎。
吃不完的就晒干,到时候城里的儿子来了,就给儿子带回去吃。
此?刻谢明珠过来,沙婆子仍旧是坐在楼下?的院子里撬牡蛎。
她天天在这里撬牡蛎,都快成?了村里的防伪标签。
她的苎麻早就已经?脱皮泡着,听得谢明珠要种菜,也?有些晚为难,“野菜足够我们吃,都没种,只怕全村上下?,没有哪家能拿出菜种子来。要不叫阿羡问?问?疍人们,我听得人说,疍人们在海上都是自?己种菜。”
而且疍人在海面到处漂泊,于其他州县的人也?有交易来往,没准手里是有的。
虽然在她家没找到菜种,但也?不是没收获,谢明珠便也?不到到处去问?了,想着等晚上月之羡回来了,叫他找疍人们换一些。
便留下?来跟着她撬了一会的牡蛎,说了会闲话。
这会儿已是夕阳斜落了,沙婆子看着红疹消退得七七八八的谢明珠,忍不住想,这天底下?咋有女娃儿能生得这样好看?
阿羡可真是走了大运。
也?不知道冷家和庄家会不会后?悔?
她正想着,外头就传来了声音,“沙婶在家么?”
谢明珠与沙婆子一提抬头看去,是一对不认识的年轻夫妻,不过女人怀里抱着的孩子倒是眼熟。
这不就是昨天沙婆子为了抱着他跑,扭伤腰的那孩子么?
所以这对夫妻是花婶的儿子媳妇,卢婉婉现在的兄嫂冷广凤和阿丹?
这一看就是有事而来,谢明珠就不好在这里,便与沙婆子打招呼回家了。
远远便见厨房里已经?飘出了炊烟,谢明珠心头一喜,还以为是月之羡回来了,正好问?他种子的事。
没想到进厨房里一看,是宴哥儿带着小晴在煮粥。
这兄妹一人端着小簸箕正在将准备好的虾蟹放进滚烫的粥里,一人则握着勺子翻搅。
“快住手,让我来。”谢明珠吓了一跳,仔细别给烫着了。
她一个箭步上去,一手夺过勺子,一手拿了簸箕。
俩人反而被她这一惊一乍吓了一跳,十分不满,“娘,我们能行?的。”
谢明珠看了看那虾蟹,都刷洗得十分干净,自?是要夸几句的,“知道你们厉害,不过这些活计,娘在的时候就让娘来做。”
小晴反驳:“可娘说,我们就算是孩子,也?要学会生活自?理。”
这话她是说过,但这不是要分场合么?“娘有空就娘来做,何况你们现在还小,照顾你们是娘的义务。”
只是这兄妹俩才不管什么义务,见这煮海鲜粥的活计被抢了,自?然能找别的事情做。
谢明珠看着如?此?勤快的两人,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那月之羡呢!今儿好像是卡着饭点回来的,一边吃饭一边提起村里男人明日出海的事情。
谢明珠在沙婆子家坐了那么一会儿,也?不曾听她提起,“海参娘娘同意了?”
“早上沙老头去海神庙烧香的时候,海神娘娘就同意出海了。”月之羡答着,想着自?己刚从海边给疍人送木料回来,见沙老头家那边热闹,去瞧了一回。
听来几句闲话,自?是与谢明珠说起,“昨天冷广凤夫妻把孩子教给花婶,她只顾着去抓鱼,没管孩子,夫妻俩今天就闹着要分家。”
谢明珠一脸恍然,“原是如?此?,我下?午些去沙婶子那里,想找她要点菜种子,刚好他们夫妻过来找沙婶,我就先回家了。”
这村子里一般好像都是不分家的,除非是搬迁到别的地方居住。
一如?沙老头家的阿坎那样,去城里住了的。
但这冷广凤夫妻也?没听说要去哪里?而且这冷广凤的妻子阿丹也?是村里的人。
自?是好奇,“那能分么?”
“自?然是不能,分了的话,往后?冷广月就得和冷二爷一起轮换出海了。”花婶偏心小儿子,这等众所皆知的,肯定打死都不同意。
不过月之羡看冷广凤夫妻态度如?此?坚决,好像就算是不分,那明天他就算是坏了规矩,成?了银月滩的罪人,也?不打算出海的样子。
也?不知现在闹得如?何了,他着急回家,怕家里的媳妇孩子们担心自?己,所以急急忙忙回来了。
换做是从前,这种热闹他肯定是最后?一个走的。
这次提前回来了,也?不知个结果,真有些抓心捞肺的。
谢明珠知道村子里的规矩,父子不同船。
但针对多子家庭,就是老头子和儿子们轮换着来,留一个成?年男丁在家就行?。
不分家的话,明天出海的话,就是冷广凤和他爹冷二爷其中一个跟着上船去。
毕竟现在冷广月才和卢婉婉成?了婚,也?没孩子,那肯定是首要留冷广月在家里。
这也?就意味着,做大哥的要多付出一些。
如?果不出昨天花婶没带好孩子的事情,估计那冷广凤可能会继续跟着他爹冷二爷上船,不会说什么。
但现在认清了现实,他儿子在他老娘的眼里不如?一条鱼,那肯定是心灰意冷想分家了。
但分了家,冷广凤自?己有儿子,按照规矩也?要出海。
所以分不分,他都要出海。
他主要就是争口气吧。
而冷家那边,以大家庭为主,不管冷广月有没有孩子,都要和他爹轮换着出海。
“所以这问?题是花婶身上。”那怎么会扯到分家上来,谢明珠想着,兴许他们要分家,不单是这件事情闹的吧。
果然,只听月之羡说道:“这你就不知道吧?县里来消息,说能给分媳妇的时候,我们银月滩抽到了三?个名额,沙老头又组织了村里到了年纪的单身汉们抽签。”
谢明珠还真不知这些细节,一脸的好奇。
连一旁吃完了,准备收拾洗碗的宴哥儿也?凑了过来,“所以爹当时抽中了,那这样说来,和母亲的确是有些缘分。”
谢明珠有些不自?在的瞪了他一眼,这娃怎么乱说话,万一月之羡误会了什么,可怎么好?“忙你的去。”又见这会儿暮色彻底笼罩,厨房那边不算亮,喊了小暖去给他提灯。
至于七岁的小晴,则先带着老四小晚和老五小时去洗漱。
等娃儿们一散,这凉台上变得宽敞了不少。
月之羡起身坐到凉台边的栏椅上,长腿伸开,双臂舒展靠在凉台上,竟显一股风流姿态。
这还只是穿着一身粗布衣裳,谢明珠不敢想,要是换身皮肤,不知道要迷死多少小姑娘?
她默默地收回目光,她有罪,听着八卦还能想别的,果然是温饱思□□。干咳了一声,调整一下?自?己的心绪,“你继续说。”
月之羡可不敢实话说,当初他死活不去抽,是沙老头按着他的头让给他抽的。
只略过了这部分,“除了我和阿梦之外,还有一个是阿丹姐的弟弟阿畅。”
谢明珠听到这里,立即就反应过来,所以冷广月这个名额,是阿丹娘家给的?可这不应该啊,阿畅和月之羡一样的年纪了,他难道不想要媳妇?
就算是他不想,那他爹娘总归是想要个儿媳妇吧?
“是花婶跪到阿畅跟前去求的。”花婶子在村子里,抠抠搜搜就算了,连对着自?家媳妇孙子也?是如?此?。
确切地说,对大儿子一家都是如?此?,只有小儿子冷广月才是她的心头肉。
所以为了这个二十五岁高龄的小儿子,就跪到阿畅跟前求,还保证以后?好好对待阿畅的姐姐。
阿畅为了阿丹,一时心软就答应了。
等他爹娘知道的时候,木已成?舟。
谁知道,现在冷广月娶了媳妇,花婶子爱屋及乌,昨天遇到暴雨来了,还带着小儿媳抓鱼就算了,后?来也?只知道带着小儿媳跑。
没管孙子。
这才让冷广凤夫妻俩寒了心,想要分家。
谢明珠一时,心情也?是五味杂陈。
卢婉婉不管怎么说,和自?己算是一起从京都来的,是朋友。
她婆婆对她好,自?己是乐得其见。
可问?题是,这前提得有人受委屈。
不由得叹了口气,“果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过也?颇为好奇,朝月之羡试探问?道:“那花婶就没找你么?”
按照自?己对月之羡这了解,他一开始应该是十分抵触分媳妇这事儿的。
月之羡嗤笑了一声,嘴角满是对花婶的鄙夷之态,“就她?别说跪下?给我磕头,就是死在我面前,我也?不可能给她。”上次她家鸡掉进粪坑里,不去找就算了,反而冤枉说是自?己偷的。
他月之羡是没爹娘,但是这么多年在村子里,没多拿谁家一根线。
便是谁给了他点吃的,回头他必然拿别的物资去还了。
谢明珠听他这语气和看这表情,心里估摸着,他跟花婶子必然是有私仇的。
不过也?没去刨根问?底,而是赶紧跟他说菜种子的事情,“我在溪对面挖了块地,沙婶说疍人们种菜,你明天问?问?他们,可否给些菜种子?”
就是可能要辛苦月之羡,他们应该不会白给吧?
不知要拿什么去换才好?
月之羡回来也?发现那边的地了,原本也?是要问?谢明珠的。
现在听她说想种菜,也?没嫌她没事找事,毕竟村子里的野菜根本就吃不完。
他时时刻刻都记着谢明珠以前过的什么日子,天天叫她吃野菜,的确是委屈了人。
何况她也?没管自?己要什么山珍海味,只是想吃一口普通的蔬菜罢了。
这要是自?己都满足不了,那实在不配为男人。
于是爽快地一口答应,“明天我就去问?,还想种什么,要是地不够,等我晚上来挖,你歇着。”
说着,还竟然就立即起身下?楼。
谢明珠还以为他是要去茅房,直至看着他出了院子,想着他刚才好像往吊脚楼下?去了一趟,方反应过来。
当下?又气又好笑,连忙追出院子去,果然看到前方月之羡已经?模糊的身影。
但从大致轮廓来瞧,还是能看到他手里拿着锄头,而且正往溪对面去。
追又追不上他那大长腿,眼见着人就要跨过溪水,急得大喊:“月之羡,你给我站住!”
“啊?”月之羡一脸茫然,她怎么好像生气了?
自?己也?没干嘛?
是不是责备自?己今天回来休息时间?太长了?
但当下?也?不敢动,就站在那里。
片刻谢明珠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一把将他手里的锄头拿走,没好气地瞪着他:“你真当自?己是牛马了?大晚上的你见过谁来挖地?”
“没,可我这白天不是要去砍树么?”他怕媳妇地不够使。
一面试着去拿锄头,“晚上好,没有太阳凉快。”
晚上是凉快,蛇都出来了。
想到这里,她有些头皮发麻,好像觉得什么冰凉凉的东西从自?己脚背上爬过。
她脚上穿的是草鞋,那属于蛇类的冰凉阴湿触感她能清楚地感受到,所以半点不敢动,整个身躯都瞬间?变得僵硬无比。
所以月之羡很?轻松就从他手里拿到了锄头,不过也?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一样,担心不已,“你怎么了?”
谢明珠以为自?己是足够镇定冷静的,可实际上,已经?是带着些哭腔了:“好像,好像有蛇,正在我脚上爬……”而且好像不走了。
月之羡一听,立即蹲下?身。
谢明珠也?不知他要作甚,还没问?出口,就感觉到脚背上的冰凉和轻微的重量都瞬间?没了。
与此?同时,听得溪水那边传来‘噗通’地一声。
她一脸大骇,“你……”他不会是刚才蹲下?身,把蛇扔到溪里去了吧?
那蛇不会报仇,明天寻着气味爬回来报复吧?她越想越怕,浑身都抖起来。
“别怕,不过是只四脚蛇。” 月之羡望着她在月光下?泛着水光的惊恐小脸,几乎是要忍不住抬起手将她颤抖的身躯抱在怀里。
但他不敢。
只敢用?言语来安慰。
刻意放柔的声线裹着夜色的温软,轻声哄着:“这方圆十里连蚯蚓都是绕道走的,不会有蛇。不过你若是害怕,明日我去敲些纯阳石来,回头磨粉撒在四周。”
纯阳石,便是雄黄。

谢明珠已经忘记昨晚怎么回来的了。
反正她夜里做了梦,梦见自己骑着一只壁虎翻过了凤凰山,还去了京都,将皇帝收走的那些金银珠宝全都偷回来了。
途中被羽林卫发现,壁虎就扔下?尾巴,拦下?了他们?出城的路。
然后顺利逃回了银月滩。
就在她满意地?看着一堆金银珠宝,试穿着各种?绫罗绸缎的时?新衣裳时?,忽然醒了。
真是扫兴。
窗柩上还没装上海月贝,那贝壳得据得规整方正,然后还要打磨得薄一些。
这些事儿她干不来,所以得等着月之羡得空。
果然,一个家里是不能缺男人的。
月之羡和昨天?一样,也早早起床了。
谢明珠觉得不科学?,十七岁的青少年?不是正当瞌睡多的时?候么?她记得自己这个年?纪的时?候,每天?早上起床上学?简直跟要命一样。
从?屋子里出来,一帮娃果然也都起来了,比昨天?要好。
今天?不但洗脸刷牙了,还梳了头。
也不知道?是谁梳的,看起来有点怪怪的。
小时?见了她,蹦蹦跳跳跑来,“娘,爹爹给?我扎的小辫子。”
谢明珠终于知道?哪里怪了,原来是月之羡给?她梳的头,又朝其他四个孩子看去,正要问。
宴哥儿就一脸得意,“爹说趁八爪鱼还没死,拿去给?疍人们?菜种?子,所以二妹她们?的头发,是我梳的。”
话说那八爪鱼,大家虽然不怕,但都不敢吃。
不然昨儿晚上月之羡就说给?烤了。
大家不愿意吃,所以他今天?就拿去给?疍人。
而谢明珠听到?宴哥儿的话,见小晴小暖小晚都昂首挺胸地?抬着头,让自己挨个看她们?的发髻。
忽然有种?我家有儿出成长的欣慰感,“咱宴哥儿这么出息,也不知以后会便宜谁家姑娘了。”
宴哥儿其实?一开始不想学?的,毕竟他也是正经读过书的人,君子远庖厨,要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心。
但是没法,爹娘要是不在家,自己一个大男人不动手杀螃蟹杀鱼,难道?等妹妹们?拿起屠刀么?
所以他远不了庖厨,至于悲天?悯人?他觉得不该用在这上头。
可给?姑娘家梳头这事儿,他还是拒绝的,不过看到?便宜小爹一个大男人都不在乎,自己还纠结什么?
早给?妹妹们?梳了头,娘起来也轻松一些。
只是为了娘着想,跟以后娶媳妇一点关联都没有。
所以他纠正着:“我只给?妹妹们?梳头。”
谢明珠一听,心说这孩子完了,竟然只给?妹妹们?梳头?那以后的媳妇怎么想?于是下?意识就叹气脱口说:“那以后哪个姑娘嫁给?你就倒霉了。”
小时?一脸不解,“娘怎么一会儿说以后嫁给?哥哥好,一会儿又说不好。”
小晴小暖小晚也觉得没有不好。
一头劝着其实?根本不在乎这件事情的宴哥儿,“哥哥,别听娘的,谁嫁给?你都是她的福气。”
谢明珠撇了撇嘴巴,“一帮小屁孩,知道?什么嫁不嫁的,早上吃什么?”
她其实?已经闻到?些香味了。
一面朝廊桥走去。
宴哥儿立马起身,“娘不用过去,我们?已经拿过来了。”说着连忙去揭开桌上倒扣着的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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