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外室,躺平开摸by两看相厌
两看相厌  发于:2025年12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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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沈黛不差是瞬间和颜了悦色,她还以为他们跟现代一样有千百八种的饮品,而且每一款都?这么好喝呢,只有一款还好,最起码她觉得发挥她的聪明才智,她还是能打一打的。
待到?李婆子和青桔也喝了那奶茶后,也是震撼不已?,沈黛就适时道:
“这汴京城好吃、好喝的遍地?都?是,特别是瓦舍那边的街市上,那一溜卖饮子的小贩,做的那叫一个好吃又?有特色,待会再带你们去瞧瞧,给你们掌掌眼。”
青桔连忙拍手叫好,这在汴京的生活真是比江宁幸福太多了,她好想跟娘子一直都?生活在汴京呀。
一旁李婆子看她如此模样,想起自己刚刚和她进来?“土包子”的模样,顿时便一拍她的手道:
“你给我淡定点,不要一惊一乍的,看到?什么多看看娘子是怎么做、怎么表现的,不要一下?子就让人看出你是外地?来?的,让人给看扁了去,给娘子丢脸。”
青桔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刚才确实是有点夸张,如此经过李婆子提点,才赶紧点头道:
“麽麽说的是,我绝对不能比别的娘子的丫头表现差,给娘子丢脸了。”
看她们如此开?心、谨慎的模样,沈黛真是有点逗乐了,得,还是得跟着自己适配的人一起玩才开?心,上次跟着蓝蝶来?就没这种感觉。
于是用?完早膳后,又?赶紧拉着她们在汴河周边晃了一圈,让她们感受了一番汴京的繁华,然后就带着她们往瓦子那边的餐饮一条街而去。
街市上,食饮铺、肉食铺、面点铺、甜品铺琳琅满目,比比皆是,候在门前的小贩的唱卖声、吆喝声不断,左看看右逛逛的男女老少更是把整条街围得水泄不通。
沈黛三人挤在人群中,将里面四处甜品铺子里面有特色的饮子都?尝了个遍,三人一起选出了五款比较好喝的,沈黛就将这五款都?打了包,准备拿到?瓦子去边看杂剧边喝的,再品品里面有哪些特色食材。
正好店家提示他们还有外卖服务,沈黛也是惊着了,这还真是她始料未及的,后宋的商业竟已?如此发达了,二十一世纪外卖行业兴起也就短短几年,咋咱后宋跑腿业务就已?经如此普遍了。
她顿时大手一挥,又?多买了十杯,让他快递到?茗园给里面的婆子丫鬟们也尝尝。
只一旁的李婆子数了数人数,顿时便一脸严肃的道:“娘子,你少买了,世子的呢?”
沈黛......他早上都?发疯了,晚上应该不会再来?了吧。
看着她仍然不为所动的样子,李婆子顿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便道:
“我说娘子,这夫妻之间吵架可不许冷着,总得有个人先低头,娘子未必还等着世子来?给你赔不是不成?要我说你本就该先紧着给世子,哪有下?人都?有了世子却?没有的道理?;再则他昨日巴巴让长管事送来?那珍贵的念珠,你可想好了用?什么回?礼?”
回?礼?
沈黛像是一下?子懵住了,确实,崔彦送过不少东西给她,不就是给她这个“宠物?”逗逗趣的么,她可从没想过要平等的回?他礼物?,而且即使回?了,他应当也是看不上的。
见她还是杵着,李婆子简直急了:
“虽说世子不一定在乎你的回?礼,但你好歹做点吃食、绣个小荷包或者别的小玩意给他,也算是一片心意了,也能让他记着你个好。”
街市吵吵闹闹的,沈黛几乎只听见了“绣荷包”三个字,这个李婆子怎么到?了汴京还是和江宁一样,始终执着于让她绣荷包了。
绣是不可能绣了,只看着李婆子仍然一副喋喋不休、滔滔不绝的模样,她真怕这耳朵要起茧了,便只得依了她道:
“那好吧,再加两杯给世子和长橙,这下?你满意了吧。”
李婆子这才笑呵呵的去准备去了。
付完钱后,三人又?去瓦子里看了一场杂剧,听了一节琵琶小说,天色就开?始暗了下?来?,也是开?心了一日,几人就准备打道回?府了。
只才从读书?苑出来?,沈黛竟眼尖的发现再往里面还有一个热闹的院落,围满了人,上面两个年轻女子在台上比试切磋,台下?一群观众则不停的兴奋的叫着,纷纷出声支持自己看中的那一方?获胜。
不一会儿?上面两个女人就斗在了一起,身上衣服不少地?方?都?被撕破了,只留了关键位置还保留着,但在这民风开?放的后宋也算小漏春光了。
沈黛还想凑近了去细看,却?不想一个闪身,那个白?胖的女子就被那个黑瘦的女子给打趴下?了,最后黑瘦女子获胜,那下?面群众押中了那黑瘦女子获胜的,就一窝蜂的去找那老板兑换奖金去了。
沈黛才明白?这原来?也是一场合法赌博了,只不过还真是挺有意思的,这应该就是古代相扑吧。
只是遗憾今日来?晚了些,只看了个尾声,赶下?次她势必得也去赌上一赌,说不定她开?奶茶店的本钱就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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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是哪个宝贝默默给我推文了,从前天开始收藏都翻倍了,我还以为是自己勤奋获得的呢,
看了评论才知道自己愚昧无知,原是有人给推文了,宝贝,我爱你,你是无名英雄,是我的神!

暮云染金,夕照铺河,天渐浸成一抹昏黄。
几人尽兴归了家?,刚到正屋洗漱了一番,青桔正在帮她绞着头?发,红蝉就将多出的份时新奶茶端到她面前道:
“娘子,这你先留着,世子许是夜里?又过来了,到时候口?渴了你好给他尝个鲜,说是你特意为他去外面采的,他再有什么气?也该消了。“
沈黛无奈抿唇微笑,早上这一场动静还真是不小,下面人都怕她惹了崔彦不快吧,只她也不会驳了她大丫头?的面子,便?道:
“知道了,我一会儿写个食材清单你,你让府里?采办明儿帮忙一起买回?来,我有用。”
红蝉自然应允,心里?还在想?着沈娘子应是听进去了她的话,明儿就要研究好吃的讨好世子呢。
殊不知沈黛给的只是她在回?程的马车上想?的几款经典奶茶的配方,她觉得她如果想?赢过后宋那些?精明的商人,就要做到独特、经典,那后世其实已经给她筛选出了易保存、大众接受度广的几款奶茶了。
沈黛来到书?房写完港式丝袜奶茶、茉香奶绿、泰式红茶所需的几样食材后,便?交给了红蝉。
坐在书?案前又想?起了,昨儿傍晚随便?打发的一个小乞丐送到萧统制府邸的连着那块碎掉的定亲玉佩一起的那封信件,也不知道萧策那厮看了没,希望他还能做个人,不要再毁她的名声?了。
就此收手,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一想?到京城遍地都是她在江宁为人外室的流言,她都焦虑的睡不着觉了,昨儿夜里?又梦到了他去忠远伯府胡说八道一通,一旁的沈三娘还在偷着笑,她真的无语了,她答应他退婚行了吧,还请他高抬贵手。
不然等父亲的案子平反了,知道她这几年干的事儿,估计也会一口?老血卡死自己,她也活得没甚脸面。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焦虑难耐,她晚上睡得总不安稳。
又是一夜,三更时候她就被棒子声?惊醒了,闷了一头?的细汗,嘴里?似乎还嘟哝着“别传了、退婚了”,神识稍明往一旁床榻看去,却只有一片空旷的冰冷,她抬眸往案几上瞧去,那用竹筒包装精美的奶茶还完好无损的放在那儿。
崔彦他今夜没有来。
没来也好,她撇了撇嘴,压下了心底诸多烦闷,重新进入了梦乡。
翌日,她睡到自然醒,带着青桔、小禾刚在胡椒苗圃转了一圈,正准备去膳房捣鼓下奶茶,茗园的大门就从外被人急促的敲响了。
看着门外站着两个衣衫褴褛、面容枯败,宛如叫花子模样的一老一小,干涸的嗓音艰难说着“我们找沈娘子”的话,守门的马婆子根本?不敢信,还是找来了红蝉辨认了一番,看如何?处置。
红蝉也不敢擅自做主,她可不确定沈娘子以前的家?世有没有一些?这样的穷亲戚,自己何?苦得罪,便?来到膳房跟沈黛汇报了此事。
沈黛顿时便?是一惊,正在处理食材的手指也在微微发着抖。
叫花子?不会是萧策那厮回?信了吧?
可她根本?没给他留地址,他是怎么找到这儿的,完了,完了,他若是能找到这儿,那岂不是更加坐实了她为人外室的谣言。
她觉得自己是要将原主的这张脸丢尽了。
只这事儿躲也躲不掉,越躲可能反而会越糟,到时候流言满天飞的,更不好收场,她只得屏住了气?,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净了净手就随着红蝉往大门处而去。
一路上心里?都还在突突跳着,要是让萧策知道了他就住在这,往后也不知道还会闹出什么事来?
崔彦可不是个好说话的,到时候可就热闹了,她也就惨了。
待到了门口?,透过微微翕着的门缝,看见果然如叫花子般模样的两个人,沈黛的腿就像是灌了铅似的,微微抖着,视线在她两身上扫视了许久,才?提了提气?势道:
“你们找我有何?事?”
谁知她话音刚落,两人就连忙哭得眼泪鼻子一把道:
“沈娘子,果然是你,我是李家?村的大丫呀,你变得更漂亮了,我差点不敢认。”
这一下,沈黛的惊讶不差于?刚才?,这两个一脸黄黑糊糊,头?发都乱成了马蜂窝的两人竟然是当初在李家?村最是爱干净的李婆婆和?大丫。
不过她惊讶归惊讶,但好歹心里?稍安,只要不是萧策派人来的就好。
于?是她连忙就拉住了两人的手道:“快进去,快进去,怎么弄成了这样,怪我眼拙,一时竟都没认出来。”
李婆婆有点讪讪的,想?着有事相求,还得进去说,在门口让外人瞧着终是不好,便?随着沈黛进去了,待到那大门一合上,她便立即激动的跪了下来道:
“沈娘子,我此次前来寻你是有一件不情之?请,还请你务必帮帮我这个老婆子。”
沈黛哪敢受她的跪,连忙扶起了她,见她如此知道这事儿肯定对她十分重要,便?郑重了语气?道:
“婆婆,当年夜里我和我家...郎君被你们所救,如今你有什么困难尽管说来,但凡我能帮助的,绝不推迟,你也不要太心急了。”
李婆婆才拄着一个破旧的竹棍子,佝偻着背道:
“我想?麻烦沈娘子帮忙代为照管大丫一段时日,我到时候回?来接她,若是.......”说到这她停了半晌,又抹了一把眼泪,才?坚定道:
“若是我没有回?来接她,还请沈娘子以后就收留了她,将她留下来当作一个丫鬟使。”
还没等沈黛惊诧不已,大丫最先受不住一把就抱住了李婆婆,拼命的哭喊道:
“奶奶,你带我一起去,我不要留在这里?,我死也要跟你在一块。”
沈黛一听这个事儿好像有点严重,李婆婆好像是准备好了一心寻死,大丫就是她在临终托孤,她虽然不知道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着两人抱头?痛哭的模样,也红了红眼睛道:
“婆婆,咱们有事也要先填饱肚子,我看大丫应该也几日没进食了吧,先让孩子吃饱再说,咱们再商讨,也未必没有别的出路。”
李婆婆看着大丫死活不松手的模样才?依,于?是红蝉便?带着两人先去用了饭又好好梳洗了一番。
几人才?坐在花厅里?,听着李婆婆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述说着这事儿的来龙去脉。
却原来一切都是因李安而起。
虽然她当时终止了写信告诉李娘子李安中状元当驸马的想?法,但是这事儿终是被在京里?见过李安的乡亲们告诉了她,于?是她便?带着一双儿女长途奔涉来到了京城,准备和?李安相认,还想?问问他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她为他考虑的很全面,没有直接去公主府门口?或者大庭广众之?下去闹,而是找了个人悄悄给李安带了信,两人约在城外的十里?亭相见,原以为是一家?四口?好不容易相聚的温馨画面,却不想?李安丧心病狂到令人发紫,当听到李娘子说让他跟她回?家?时,他整个人都疯魔了,直接伸出了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而且力道越来越大,没有一丝的心软,直到她满脸胀红,双眼翻滚着断了气?。
一旁的小郎见他欺负母亲,一直在他腿边哭着捶打他,他也没有放过,直接一只手掐着他的脖子就提了起来,然后力道慢慢缩紧,拼命的勒住了他的喉管,将他也直接掐死了。
他似是还听到了那小郎断气?时糯糯的叫着:“爹爹,爹爹。”
可他哪里?还会在乎,孩子么,他和?公主可以再生,一出生就是天潢贵胄,那两个蠢娃娃没了就没了。
一想?是两个,他很快就扫向一旁,却根本?不见大丫的身影。
他害怕大丫将他今日的事情给捅出去了,于?是命人四处搜寻着大丫的身影,就连城门口?都安插了他的人,一看到大丫就格杀勿论。
大丫也没想?到自己只是肚子痛,去一旁的草丛解决了下,就见到了父亲亲手掐死了弟弟的那一幕。
明明弟弟从小到大都最崇拜他这个会读书?的爹爹,一直将他视为偶像,小小年纪每天却鸡鸣即起,三更才?睡的做学?问,就是想?跟爹爹一样是个读书?厉害的男子汉,想?让他的父亲以他为荣,却没想?到好不容易见到心心念念的父亲。
他却只想?着致他于?死地。
她永远忘不了,弟弟死前还用那孺慕的眼神,轻轻唤着”爹爹”的那一幕。
那是她看着长大的聪明、懂事、孝顺的好弟弟呀,就这样被那个禽兽父亲亲手掐死了。
又看着已经倒在一旁的母亲,大丫身上早已没了一丝的血色,全身冰冷之?后升级成一股报仇的热血,她要活着走出来,她要让全世界的人见到他的真面目,她要让他这个杀子杀妻的畜生受到应有的惩罚。
一路上她扮成乞丐,啃树皮、睡破庙跟狗抢饭吃,手掌、脚心早就磨的不成样,全身没有一块好肉,才?回?到了李家?村,
再之?后她和?李婆婆便?再次来到了汴京,此次李婆子是要过去跟自己生出来的畜生同归于?尽的。
李婆婆说完之?后,大丫早已在一旁气?得浑身发抖,双手拼命的握紧了拳头?,却一滴眼泪也没掉道:
“他根本?就不知道弟弟为了见他,拼命背了多少诗词,小书?包里?面准备了多少文章,就是为了能在他面前得一句夸奖,他却......”
“他也不知道母亲熬了几个通宵给他做的几身新衣裳、还有全家?省吃节约给他留出来的盘缠,都在包袱里?还没拿出来,他却......”
她浑身颤抖,眼睛铮圆道:“他根本?不配做个人,我要亲手杀了他。”
沈黛听完后早已泪流满面,她还记得那日傍晚时分,朱雀大街上,端阳公主和?安驸马共乘一骑的美丽画面,那时候她怎么会想?到那样面如冠玉、芝兰玉树的郎君竟是个“中山狼”,都说虎毒不食子,他竟是个连畜生都不如的东西?。
如果换作她是大丫,她也会毫不犹豫的手刃自己的亲生父亲,好让他早死早投胎,投到那畜生道去。
哦,他连畜生道都不配,他该去无间地狱。
可让李婆子和?大丫就这样去,无异于?是去送死,她们老的老、小的小是怎么可能斗得过心狠手辣的李安。
沈黛左思右想?,都觉得不能让两人就这么鲁莽的去了,不然她很可能会再也见不到她们了。
只她一向咸鱼,又基本?都是拘于?内宅,对那些?王孙贵胄之?间的事情不甚了解。
且又记得崔彦临走前一日的警告,让她不要轻易插手安驸马的事情,他这人并非不知好歹、忘恩负义之?人,能说出这句话肯定有他的思虑在里?面,所以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只这李娘子一家?认真算起来其实算是他的救命恩人,现在这个情况,如果他们不出手,就是眼睁睁的看着李婆婆和?大丫去送死,她不知道崔彦有没有办法,但是也总得问一问他。
想?到此,她便?用帕子擦了擦眼泪对她们道:
“现在这个节骨眼,你们去的话也是送死,我那郎君在外面还有点路子,不如你们暂且等上两日,我遣人去问问他,看看他那边有没有得办法,总不至于?为了那样一个人再丢了自己的命。”
李婆子见自己实在摆脱不了大丫,也怕老李家?从此绝了后,就厚着脸皮在茗园暂且住了下来。
只沈黛这也犯难了,她这平日一贯是崔彦主动找她,她还从没想?过自己有要主动找他的那一日,这眼看着有急事了,却不知该如何?寻他。
又想?着那一日早上他那脾气?确实大了,虽然她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以往他再气?,晚上还是会悄摸摸的过来寻她,但是昨日夜里?他却没来,她不敢保证今晚他还会不会来,但是李婆婆这事儿又不能等,他如果一直不来,她们不是完全没辙么。
于?是她反复想?了想?,还是得写封信递给他,好让他早知道这个事儿,看他有没有好的建议,不然耽误了可是两条人命了。
她去了书?房拿起散卓笔蘸了墨开心写信,只这信第一句就难倒她了,他们之?间应该算是还在怄着气?,她现在写信请人家?帮忙,少不得该先服个软说说好话了。
很是做了一番自己的思想?工作后,还是不想?一开始就服软,只开篇先将李娘子一家?的情况写明白了,问他可有办法?
末尾处才?厚着脸皮写道:
“前事我之?过,辗转难安,日思君影,夜梦君言,特书?此信赔罪,望君解怀,速归相见。”
希望他看到最后能够稍稍释怀,给李婆婆和?大丫指一条明路了,那她也不算胡言,而是算功德一件了。
她写完信,再通读了一遍,觉得自己这姿态已经放得很低了,崔彦如果有心,应当夜里?就会过来同她相商。
信很快就让红蝉托人送到了国公府邸。
沈黛便?从晚膳后就开始等待了,连奶茶都不想?研究了,就一直坐在海棠花架下等着崔彦。
摇椅背对着入口?的位置,在夕阳微风中上下轻晃着,她怕错过了崔彦的身影,一直不停的回?头?朝路口?张望着,可是等到天都黑了下来,虫鸣也开始响起,依然没有看到崔彦的身影。
她越等越焦虑,多么希望一回?头?就看见他像上次一样从背后悄悄将她打横抱起了,再一起说些?私话。
可是频频回?首,频频失望。
最后也只能在这样的情绪中入了睡,却还幻想?着他会不会在夜里?悄摸摸的过来,总是睡不到半个时辰就醒一次,往床畔一摸,却什么都没摸到。
如此情形过了两日,她也煎熬的憔悴不堪了,却连崔彦个人影都没有,更别提回?信了。
看着李婆子几次路过她的院落,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她知道她心急如焚,却也不好崔她,只焦急屡屡张望,等待她的回?复。
直到过了第三日,依然没见到崔彦的身影,她才?不得不相信,崔彦是厌恶了她,连带着李娘子一家?的事儿也不想?管了。
感觉心里?堵的慌,她狠狠呼了一口?气?。
不想?探究崔彦的想?法,眼下只能靠她自己解决李婆婆的问题了,可她能有什么办法呢,劝她们留下来也只留得住一时,留不住一世。
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她将自己憋在书?房里?半日,沉沉的靠在玫瑰椅子上,将帕子蒙住了整个脸,就不停的在脑海里?搜寻着历史上有没有这样的事,当时是怎么处理的。
这么一想?,还真让她找到了方法,再出来时,她的神情已变得坚毅了许多。
让人请了李婆婆和?大丫过来道:
“我有一法可以诊治李安,让他付出代价,而你们也不用以命相搏,不知你们可愿一试?”
李婆婆听后就是一阵激动,连忙道:
“娘子请讲,如果当真有此法,婆婆肯定愿意试的。”
沈黛才?缓缓道:“后宋以孝治天下,不孝是‘十恶之?一’的罪名,李安薄待妻子、儿女无人能置喙,但是他若是对你不孝,比如不赡养你、不认你,这些?都是大罪,是可以被剥夺功名并处以绞刑的。”
李婆婆一下子就明白了:“那我是不是要去官府状告李安不孝,让他被判杀头?。”
沈黛却顿了顿道:“恐怕去官府还不一定行,京城这些?官当久了谁敢轻易得罪端阳公主,你直接去宣德门敲击登闻鼓,状告当今状元不孝不悌,直达天听,官家?会给你做主的。”
沈黛虽然说的笃定,可是心里?也没底,只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这事如果闹到官家?面前,少不得李婆婆和?大丫还有条命在,至于?李安究竟下场如何?一时恐怕还说不清,
李婆婆却像是看到了希望,立马就整了整自己衣衫,又捋了捋两鬓的白发道:
“好,多谢沈娘子大恩,婆婆这就去了。”
沈黛看着她拄着竹棍佝偻、瘦弱的背影,一圈一拐的消失在屋角,心瞬间就纠了起来,忍不住眼泪浸满了眼眶,看着一旁惴惴不安的大丫,紧紧抓住了她的手,安慰道:
“大丫,别担心,会没事的。”
大丫才?回?握住了她的手,强忍了泪,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道:“嗯,会没事。”
只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这案子会进展的这么快。
许是柴二陛下登基之?后的第一桩“登闻鼓案”,随着那一抱宽的白皮红鼓发出有力的“咚咚”声?,登闻鼓院马上受理了此案,将李婆婆带了上去,又详细的记述了她所状告事项。
书?吏本?看她一个老婆婆以为也就芝麻点的事儿,却没想?到她一开口?竟然直接状告当今状元郎、端阳公主的驸马,这可关系到皇家?辛秘,他可不敢论断,立刻拿了案卷就去向掌院大人请示。
掌院大人也是干了十几年的清水衙门,一向闲散惯了,整日点卯就是喝茶看美人图,常常还没下衙人就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
只怪这邓鼓院就没啥他能发挥的空间,不想?今日竟破天荒的来了一桩,本?想?撸起袖子加油干一场,年底也好冲个业绩,给家?里?添几个像样的年夜菜。
哪里?想?到他喜滋滋的等下属过来汇报,却是这样一桩惊天大案,差点被吓得屁滚尿流。
他一个小小七品芝麻官,公主可是他能得罪的。
完了,今年不说冲业绩,这乌纱帽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一个不慎年夜饭可能都要变成牢饭了。
为了不吃牢饭,他谨之?又谨,慎之?又慎,将那案卷反复检查了没有什么疏漏的,才?马不停蹄的进了宫门,求见柴二陛下。
柴二陛下正坐在御案前,看着福建巡城御史上奏的安驸马去市舶司后吃拿卡要,向商户收受巨额财务,并给予海商特殊关照后拿干股分成的一系列事后,顿时气?得青筋暴起,直接将那奏折狠狠地掷了出去。
在紫宸殿里?走来走去,因着端阳的关系,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个安驸马,毕竟惩处了他多少会伤了端阳的脸面,可让他不管他的事儿,让他继续在福建胡作非为,他又办不到。
他正愁得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却不想?登闻鼓院掌院大人直接又给他添了这么一桩闻所未闻、世间罕见的冤案,那个李安竟禽兽到如此地步,妻子儿女在他手中不如猫狗,亲生母亲都不闻不问,也不知道这样的人是如何?考上状元的,端阳聪明一世怎么就眼瞎的看中了这么人面兽心的豺狼。
浩瀚后宋,以孝治天下,岂能允许此等渣滓污染、荼毒,破他泱泱大国之?风。
想?到此,他便?觉得再没有顾忌端阳的必要,立刻就给了旨意,即刻剥夺李安状元功名、判处绞刑。
由于?此案性质太过恶劣、影响太过惊世骇俗,柴二陛下没让李安久活,第二天就将其在菜市口?绞了刑。
当端阳郡主从洛阳赏玩回?来后,匆匆赶到刑场,却只来得及看见李安冰冷的尸体,
他穿着囚衣、披散着头?发,浑身冰冷的没有一丝的生气?,微风一吹卷起他几缕尾发,露出他灰败的面颊,看在端阳的眼中,还是那么的英俊,风流倜傥的让她每每见到都为之?情动。
她是真的不知道他已经娶妻生子了,这个傻瓜,为什么不告诉她,是她平常对他太坏了吗?不敢有一丝的忤逆她,只能用这么愚蠢的办法自行解决,最后反而丢了自己的性命。
他如果选择告诉她,她不会对他怎么样的,最起码不会要了他的命。
她拖起他的尸体一步步上了马车,抚摸着他的眉眼低语着: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选择背妻弃子的,是我平时对你太过严苛了,才?导致你这么怕我。”
“傻瓜,我们曾经那么幸福,你怎么就能这样丢下我呢。”
她刚将他的尸体摆放好,车壁就从外面被人敲响了两下,沉稳的男声?低低的响起:
“皇姐,节哀。”
是宁王的声?音。
她冷笑一声?,对这个笑面虎的弟弟,她一向不屑于?应付,从小他就没少在背后做一下背刺她和?柴二的事情,此时来装同情,谁知道肚子里?卖的是什么药,而且她现在悲恸难抑,根本?没心情理会他,只道:
“我的事,就不劳皇弟费心了。”
说着,催着车夫就往前头?,而宁王却根本?就没有走的意思,而是执着一柄玉扇轻轻挑起了车帘子道:
“皇姐就不想?是何?人挑动着那李婆子亲自状告自己的儿子不孝的?”
“好好的官府不去,还一下子就去敲了登闻鼓。”
端阳的神色瞬间就是一凛,全身戾气?横生,看向他的眼神也有了几许急切,他才?淡淡在她耳边絮语了一番。
端阳握拳的手瞬间就青筋暴起,啪的一下,就抽出了马车顶的皮鞭,狠狠一抽马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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