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我今日就让你偿命,让你尝一尝多管闲事的下场。”
而白行首只抱着头抵挡着她鞭打重要部位,颤抖着哭喊道:
“我不知道你再说什么,我没有?唆使什么婆子?,更没有?敲那登闻鼓。”
.......
守在门口张望的李婆婆和大丫二人,听着里面?不断传来的鞭打声,和痛苦的哭喊声,还?有?那端阳公?主嘶声力竭的叫骂声,她们似乎明白了端阳公?主不急着去掩埋李安的尸体,而是跑来这座小院行凶的目的了。
原来她竟以为是住在这里面?的女子?唆使着她去敲的登闻鼓,才致使李安死于非命的,所以她来这儿是来找里面?的女子?报仇泄愤的。
可明明给?她出主意的是沈娘子?,端阳公?主怎么会以为是里面?住的女子?呢,沈娘子?可不住在这呀。
就在她们疑惑的时候,身前一匹快马,闪电般在她们面?前停了下来,一个黑衣男子?从上跨了下来急步匆匆的进了园子?。
而那个一身黑衣锦袍、气势凌人的男人不就是在李家?村受伤被她们救起的崔郎君么,正是沈娘子?的郎君。
他为何会在这个关头急忙奔向这儿,就连门口站着她两都没发现,他是不是就是里面?端阳公?主口中所说的崔大人?
那,那里面?被打的女子?岂不就是崔大人养的外室。
真是没想到?沈娘子?对他那么好,他竟然还?在外面?养了个外室,真是人不可貌相,难怪那几日沈娘子?都联系不上他,最后还?是她自己给?他出的主意,才能收了那李安。
所以,那端阳公?主竟是搞错了,将那外室当?成了沈娘子?鞭打,那崔郎君过来是干嘛?来解救那外室的吗?
想到?此,她们原想着打道回府的打算,便也暂且搁下了,只蹲在门口继续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声响。
......
崔彦很是有?点头疼,这个白行首显然是受了无妄之灾,替沈黛背了锅,这会儿也不知被端阳鞭打成什么样了。
原先他以为端阳鞭打的人是沈黛的时候,他是做好了不顾一切也要将她从她手底下救下来的冲动的,但如今换成了白行首,他便也没那么急了。
只身为他名义?上的外室如果没犯任何错的情况下就被端阳鞭打致死,他堂堂宣国公?世子?,朝廷正二品大员脸面?何在?
另外就是那白行首若是死了,后面?还?如何找这么好的一个挡箭牌来掩护她的安全,端阳公?主势力不小、手眼通天?,若是后面?再让她发现点别的蛛丝马迹,他担心沈黛后面?会有?危险。
所以这个白行首他是不救也得救,而且这个锅她也得一直背着了。
只这不管怎么个救法,从此都少不得要跟端阳交了恶了。
思忖间,他已经越过了公?主府的一众侍卫,径直来到?了端阳公?主的面?前,看着地?上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没有?一块好肉的白行首,不自然的眉头就皱了皱。
好厉害的报复手段,这分?明不是奔着打死她的目的去的,而是想一鞭鞭的抽打折磨她,让她想生不能生,想死不能死。
沈黛没有?错,白行首更没有?错,李安该死,端阳私自伤人泄愤,再大的怒气也该消了,事情该终止了。
于是在端阳又一鞭子?要抽打下来的时候,崔彦已经移步站在了白行首的身前,用身体将她完全挡住了。
端阳已经甩出去的鞭子?再见到?崔彦冷冽、威慑的双眼时,硬是费力给?收回了,崔彦这个人太正经了,他说他一句,他总有?十?数句回击的话在候着她,又是睚眦必报的性子?,这么多年?她就没从他手上讨到?好过。
因?此看见他这寒气凛凛的模样,她还?是有?点怵的,只对着他冷声道:
“崔彦,你给?我让开,我知道你那会儿跟我一样都在洛阳,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你别多管闲事。”
崔彦嘴角轻挑道:
“这事儿怎么就跟我没关系了,你无故闯入我的府邸,鞭打我的女人,是当?我崔彦是个死人吗?”
“我无故鞭打她?你怎么不问问她做了什么事?如果不是她唆使着那老虔婆去敲那登闻鼓,李安怎么这么快就死了?”
端阳说的嘶声力竭,而崔彦却只轻飘飘道:
“登闻鼓后宋每一个老百姓都可以去敲,又何谈唆使,况且她一向守规矩、知轻重,又如何去管这闲事?”
接着又加重了语调,一副审问般的语气道:
“你到?底是听何人所说由她唆使的?我倒想去问问那人是何居心?”
她当?然不会将宁王供出来,她也知道自江宁贪腐案之后,太后娘娘和宁王似对崔彦多有?意见,暗地?里不知道挑了多少刺,只不过都被柴二陛下四两拨千斤的给?挡了回去。
她猜他们之间当?是有?些私怨在里面?的,只宁王敢大大方?方?跟她说这个事儿,那就必定不是信口开河,至于其中有?多少是想借她的手教训崔彦那就未可知了。
“我自有?我的消息渠道,崔彦,今儿这个事儿你就别管了。”
说完她又扬起了鞭子?,准备绕过崔彦去继续鞭打那白行首。
崔彦见她如此嚣张,毫不退让,也是怒了,一把就握住了她的鞭子?狠狠丢到?了一旁,厉声质问道:
“敢问我们后宋律法,可有?哪一条规定了公?主可以任意私闯民?宅、鞭打他人的?若是你还?不愿意收手,我们不妨去宫里头让官家?评评理,问一问你这被皇家?供养的公?主可否视老百姓如玩物?”
“哼,你.....”端阳被气得冷哼。
他这话已经说的有?点重了,端阳公?主哪里敢去见柴二陛下,况且还?有?那么多御史盯着呢。
看来今日只要崔彦在这里,她就讨不到?好,又看着躺在地?上已经差不多就要断气的女子?,心中的怨气也消了大半,只好无奈收手道:
“呵呵,崔彦,今日我就给?你一个面?子?,只是让你那外室藏好了,下次再被我碰到?了,可不会有?今儿这般好运了。”
说完,一甩鞭子?才带着一群侍卫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崔彦也是在心里不屑的哼了声,她还?让她藏好了。
呵呵,她再敢胡作非为,明天?就让王昭珩这个新上任的御史大夫参死她。
另一方?面?他看着这园子?里满地?狼藉和地?上已没有?多少气的白行首也是头疼不已,便唤来长橙道:
“赶紧让人将她扶进去,去宫里请太医。”
长橙道:“爷,大夫已经在外面?候着了,还?需要去宫里请太医吗?”
“别废话,让你去就去,先让大夫瞧着,待太医来了再让他仔细瞧瞧。”
笑话,不请太医,宫里怎么会知道端阳将人伤成什么样子?。
安排好之后,他自己也准备立刻进宫去给?柴二陛下汇报工作去了。
本来洛阳此行回来第一时间就要进宫去汇报的,因?着端阳这一闹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二个则是端阳公?主心里怨愤未消,少不得在柴二陛下那里给?他或者沈黛上一些眼药,他想以后都能护住她,少不得还?是要争取柴二陛下的支持的。
不一会儿他就跨上了马背,“驾”的一声就向皇宫的方?向驶去。
.......
蹲在墙角的李婆婆和大丫见他走了,才缓缓站起来捶了捶发麻的双腿,上了自家?的青帷马车,一路向茗园而去。
原本她们是准备敛了尸身直接回到?李家?村将人葬了再说,车上包袱行礼都收拾好了,但是如今看到?了这些情况,她们少不得要先回到?茗园跟沈娘子?也提一提,好让她知道那崔郎君在外面?竟偷偷养了人;另外最重要的还?是提醒她以后得妨着那端阳公?主,这次是端阳公?主将那外室当?成了她,鞭打了一番,下次若是被她给?认出来了,沈娘子?岂不是要受大罪了。
况且沈娘子?也是因?她二人才有?此风险,于是她们势必得让沈娘子?知道了这事儿,以后也好有?个防范。
所以当?两人去而复返,又来到?茗园时,沈黛正和青桔正扇着炉子?煮奶茶,闻言,也是微微有?些惊讶,但是很快就净了手前往花厅去。
听完她们说完芙蓉园的事儿后就更是惊讶了,端阳公?主冲过去鞭打白行首竟是因?为她,她误以为是那白行首唆使的李婆婆去敲的那登闻鼓?
那白行首受的伤竟是代他受过了?
崔彦知道吗?他那会儿急急过去的时候可知道这里面?的关窍?
她正在疑惑着,却又听那李婆婆支支吾吾着,想是想说什么最后又不太好意思说的模样,反倒是一旁的大丫憋不住,接过话道:
“沈娘子?,我奶奶是想提醒你,崔郎君似在外面?有?了外室,你这正头娘子?也当?防备几分?.......”
“咳、咳。”
眼看着大丫还?想再说下去的模样,沈黛连忙不好意思的咳嗽两声打断了她,她算哪门子?的正头娘子?呀,她自己就是外室,大丫这话反而有?点让她臊的慌。
更何况她身边还?站着青桔和李婆子?,她就更不好意思了,只得道:
“我知道了,多谢婆婆提醒了。”
眼看着事情都办完了,李婆婆和大丫也不好再麻烦她了,尤其是那个端阳公?主已经怀疑到?她身上了,她们怕再留下来会给?她招致祸患,于是就连忙提出了告辞。
沈黛还?欲留她们暂且歇上一宿,明儿一早再走不迟,李婆婆却坚持道:
“已出来一段时日了,家?里庄稼都到?了收成的时候了、鸡禽也得回去看顾了,就不好再耽搁了,沈娘子?的好意我们永生都会记着的。”
说着还?让大丫当?着她的面?磕了个头道:“这丫头也多亏了有?你。”
大丫也是忍不住憋着眼泪道:“沈娘子?,我会永远记得你的恩情的,我长大了一定要报答你。”
沈黛眼泪也留了出来,只赶紧将她扶了起来,摸着她毛躁躁的头发道:
“别想着报答我,只要你和婆婆过好了后面?的日子?就是报答我了。”
大丫重重的点了头:“放心吧,沈娘子?,回去后我会好好照顾奶奶的。”
看着大丫如此懂事,沈黛才算有?点欣慰,一路将两人送上了马车,看着她们渐渐远去的车影,眼泪终究还?是滴了出来。
不知她们此次回去看到?那曾经温馨的家?又是何等心情。
再一回首,却发现李婆子?和青桔也在偷偷抹眼泪,她才不着痕迹的抹去了自己眼角的泪痕,转而朝她们道:
“你俩人都快要变成水做的人了,早上送她们去刑场哭一次,这会儿送她们回乡又哭一次。”
“娘子?,我还?真没见过这么惨的人,婆婆和大丫太可怜了,要是我都不想活了。”
沈黛却没好气的道:“就你傻人有?傻福,大丫可比你坚强着呢,你且后面?瞧着她过的如何了。”
李婆子?听了这话倒是带着泪痕的双眼瞅了她一眼。
“走吧,快进去吧,奶茶要煮好了,咱们去喝点甜的,别再愁眉苦脸了。”
然后几人才恢复了笑脸,让人将煮好的奶茶端了上来,用小杯子?每样装了一点,几人分?开品尝。
沈黛很是有?点激动,毕竟这还?是她第一次试着做奶茶,于是先等着李婆子?和青桔尝试。
两人浅尝一口后都震惊不已,纷纷表示非常好喝,每一款都好喝,比她们上次在樊楼喝的还?好喝。
这倒是给?了沈黛很大的信心,于是她也满含期待的端起了杯盏尝了一口,只到?了嘴里她却有?点失望,并没有?现代那些奶茶那么惊艳,怕是李婆婆和青桔从来没有?喝过更好喝的奶茶才会觉得这样的就是极好的。
只她可不会马虎,既然打算要做就要做最好的。
“还?行,我再研究研究。”
青桔最先不解道:“这叫还?行?明明这么好喝。”
说完她像是为了证明什么似的,在李婆子?还?没反应过来时,将剩下的奶茶全部喝光了。
于是就换来了李婆子?幽怨的眼神。
.........
很快就到?了晚膳时间,沈黛记着崔彦的话,让等他,说明他今晚是要过来的,便让厨房多预备了些他喜欢的膳食。
虽说他和白行首之间的关系有?点扑朔迷离,但是白行首今儿确实因?她受过,崔彦去救她她也没啥好抱怨的。
只一桌子?精心准备的晚膳都凉了,也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沈黛便也没啥心思吃了,让人都撤了下去,便去沐浴了。
白行首如今伤成那样,听那李婆婆说,起码是去了九成命,崔彦留在那里照顾她也是应该的。
这么想着,她便觉得崔彦今晚应该是不会过来了,便匆匆熄了灯,直接趟到?床的里侧开始酝酿睡意了。
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只她最近还?是老做和萧策退婚的梦境,以前都是怕他到?处散播她为人外室的谣言,今儿竟梦到?她主动答应了退婚的事儿,而且也保证以后再不散播她的谣言。
她不禁心里美滋滋的,连梦中都带着笑。
然而睡到?半夜的时候,身后却突然出现了一个厚实的怀抱,直接从她身后,一手扣住了她的腰身,一手勾住了她的脖颈,将人整个揽在了怀里,滚烫的身体紧贴着她的后背。
不会吧,崔彦,他还?真来了。
她习惯性的往前一缩微微抗拒着,身后那人却直接将下颚压住了她的肩头,一张俊脸贴了过来,咬了咬她的下颚线的软骨道:
“怎么?还?醋着你,爷不是都过来了吗?”
沈黛被他咬得脸颊微微发热,往墙壁处躲了躲道:
“谁醋了?你想去看那白行首就去看,毕竟她也怪可怜的。”
崔彦却只冷哼一声:“她有?什么可怜的,她活该。”
一瞬间,沈黛整个人都惊着了,这男人有?点无情了,以前喜欢的时候恨不得天?天?宣召,如今轻飘飘一句话就给?厌弃了,难道是因?为今儿那白行首伤了脸的缘故?
她正在愣神,崔彦却不允许她在他怀里还?能分?神,顿时不悦的钳住了她的下颚,虎口包住她小小的脸颊,对着那挤得粉嘟嘟的樱唇就吻了上去。
沈黛还?想问白行首的情况,自然不依,一直摇晃着头颅不想让他得逞。
“那白行首现在如何了?”
她可是代她受过,怎么就活该了,她活该的话是不是说明她更活该了。
可崔彦却像是没听见似的,趁她说话间就狠狠地?咬住了她的唇瓣道:
“别说话,让爷亲会儿。”
很久没亲了,他身体躁动的很,不想跟她在床榻上再谈起别的女人。
满脑子?都只想不知疲倦的亲吻着她,那握在她腰侧发烫的大掌也忍不住缓缓向上攀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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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累了,写不出来了,就这吧
满室静谧,只听得见交缠的喘息声。
崔彦的吻带着不容错辨的占有,她紧闭了唇微微抗拒着,他便一点点含着吮吸、厮磨,直到她软了声息,舌尖才长驱直入探了进去,吻得不知疲倦,恨不得将她整个吞入腹中。
待到她实在喘不过气?来,嘤嘤的哭了几声后,他才食髓知味的转移了战地,从?柔软的唇瓣移到下?颌线,再埋进她颈窝轻噬,带着薄茧的手掌从?她腰间的软肉,一路探索至后背。
像是一坨燃不尽的火种,将她全身烫得发热、发软。
她的指尖控制不住的抓住了他的臂膀,尚且还保留了最后一丝清醒道:
“好了,亲好了,可以停了。”
他正埋首在她的颈窝,感受着她颈肉的馨香与娇嫩,闻言不觉好笑,只一只大手移到她的后脑勺将人往他再贴了贴,然后移到她的肩上?咬了口道:
“专心点。”
“不......”
沈黛嘟哝着还想再推他,只话?还没说话?就直接被?欺身而上?的崔彦反剪了双臂,狠狠禁锢在床头,滚烫的全身压在她的身上?颤栗着道:
“黛黛,我忍不住了,想要你。”
沈黛此时心里仍还惦记白行首的事,根本没意识到他什?么时候换了称呼,见他如此急躁、蛮狠,自?己整个人都被?他禁锢着动弹不得。
想着他一走?这么多天连个音讯都没有,她特意写信给他道歉他都不予理?会,如今一回来不是想着亲她就是睡她,更想起临走?那日清晨莫名其妙跟她说起的那些折辱的话?,心里也是恼得狠。
可下?半身也被?他紧紧压着,只能气?愤的用白嫩的脚丫去踩他的小腿,狠狠碾压道:
“崔彦,你还没交代清楚呢。”
本是质问的话?,可从?她发软的嗓音里传出来,却带着媚骨天成的娇喘、蛮性?。
崔彦神魂就是一颤,小腿处又被?那柔软的脚丫碾压着,又酥有麻,他真的爽得不能再爽了,抑制不住的便发出一阵舒服的低喘。
身体更是像受到了某种鼓励,激动不已。
亲得更凶了,更狠了,禁锢的越来越用力、越来越没有章法?,只遵循着身体的本能去掠夺、去占有。
沈黛被?他折腾的够呛,挣脱不开,抗拒不得,只一遍遍的咒骂,踹着:“王八蛋,停下?。”
窗外突然电闪雷鸣、下?起了狂风暴雨。
在这寂静的深夜里,她像是一朵娇嫩的鲜花,嘤嘤哭泣着。
可渐渐地往后,雨越来越小,断断续续的,如喘似泣…
像是怕她受惊,崔彦将她抱得更紧了。
......
窗外狂风骤歇,窗纸上?摇晃的烛影停止了晃动。
崔彦却仍然不想松开她,一直紧紧把她抱在怀里,摸了摸她额间汗湿的碎发,心疼的亲了亲她眼角的泪痕。
他本来就素了多日,一近她身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只想要她,然后她今日又跟个小野猫似的,那几分娇蛮的野性?更勾起了他不顾一切要将她拆入腹中的兴致,她越是娇哭着骂他、踹他、抓他,他越是兴奋。
只是如今看着怀里昏死过去的小人,又心疼不已,只怪自?己刚才太过孟浪,收不住力度。
唤人进来备了水之后,他便抱着她去了净室,亲自?伺候着她将身体的每一处都洗净了,才又抱着她重回了床榻。
床榻上?早就换了干净的被?褥,他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在里侧,又给她一点点的穿好寝衣后,才舒舒服服的将她搂在怀里沉沉睡去。
.......
不过四?更,窗沿才透过一丝微弱的光,他便醒了,今儿是要去上?朝的。
他刚睁开眼睛,就看见怀里的小人柔柔弱弱的倒在他的怀里,完全不似平日里像只树懒似的扒在他身上?,好看的眉头还微皱着,白嫩的脸颊没有一丝的血色。
他忍不住在上?面亲了亲,直到留下?一抹红痕,让她看起来多了一丝血色才罢休。
接着他就准备起身,把她往旁边拨了拨,只她一离开他的身侧,身体就完全暴露在空气?中,那颈间、锁骨处都布满青紫的痕迹,他又掀了她衣襟看了看......最后蹲下?去看了看
根本就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顿时心里就是一阵钝痛,连忙去一旁的匣子里找膏药,跪在她的脚下?,抬起一条腿小心翼翼的给她一寸寸涂抹着。
直到上方传来刺痛的嘤咛声,他才收了手,缓缓套好了裤腿。
起身来到床头,见她已经半睁开了眼睛却仍不愿意醒来的模样,又亲了亲她的眼睛道:
“昨日夜里辛苦了,今儿多睡会儿。”
沈黛真是累的慌,浑身骨头都跟散了架似的,不知为何崔彦昨儿夜里分外激动,就跟恶狗扑食似的,根本就不给她一丝的喘息机会,
她愈是挣扎,他愈是激动,直将她骨头都要摁碎了。
而且他似乎很是享受她双手被?控制住的模样。
一遍遍的情动,一遍遍的禁锢着。
又不是第?一次开荤了,怎会如此疯狂。
她眼睛都不想睁,只不悦的撇了撇嘴,根本不想理?他。
崔彦也知道她还恼着,只用指腹求和般抚了抚她撇起来的唇角。
“咚、咚、咚。”
外面长橙的敲门?声已经?响了第?二?次了,崔彦知道再耽误不得,便收了手抬腿下?了床。
感受到身侧一轻,沈黛才肯睁开眼睛往外面瞧了瞧,就见崔彦已走?到屏风前拿起了衣袍,她想起那日清晨他临走?时的话?,昨儿如此猴急的办事,有些话?儿都没来得及说清楚。
虽然他事后还是待她极其温柔的,温柔到她有时候甚至有一种自?己在谈恋爱的感觉,只这样的感觉也就昙花一现罢了。
他可以随意对她,对她好坏都不过在他的一念之间,在他兴致好的时候、觉得亏欠的时候,她也可以闹一闹脾气?,只有些一开始就定好的原则、规矩却不好打?破。
他既然开了口让她做好一个外室的本分,她就不好再睡着了,指不定下?次他情绪不佳又会拿她这些不守规矩的话?来指责了。
她挣扎了下?,缓缓抬起了上?半身,准备起身去伺候他穿衣,只刚坐下?就感觉身体一阵疼痛,忍不住“嘶”了声。
崔彦听见声响,便立即转了身,见她正半靠在床榻准备穿衣的模样,一头青丝凌乱的披散在肩头,小脸却皱成了一坨,知道她肯定是疼着了,便立即快步走?了过去,将人往怀里揽了揽,忍不住怪罪道:
“你这身体还没恢复,起来干嘛?”
沈黛.......你上?次不是很威风、神气?吗,让守规矩的人不是你么。
她真是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然后转过头也不看他道:
“我不是还要伺候你穿衣吗?”
崔彦才想起去洛阳的那个早晨自?己说的那些话?,当时只不过是气?话?,也是太高估了自?己,以为真能随便就能丢开了她,只当她是个玩意养着。
可是从?洛阳回来后,在城门?口听到萧策说的那话?时,他整个人都是颤抖的,当他终于意识到他可能会永远失去她时,他才感觉到巨大的后怕、恐惧。
也是他第?一开始正视他对她的感情,他发现他根本就没有办法?承受失去她的痛苦,她于他不可能只是个随便的玩意儿,他想珍惜她、疼爱她、陪伴她。
此刻看着自?己在她身上?制造的这些痕迹,怜惜都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忍心看着她再为这点小事伤疼。
只他到底还顾着些脸面,而且他也是真喜欢她什?么都围着他转,尤其是笨手笨脚伺候他穿衣的样子,让他心里十分满足,便道:
“等你什?么时候不疼了,再伺候我,今儿先再好好休息会儿。”
沈黛才拿一双上?挑的杏眼瞟了瞟他道:“那你下?次不会说我不守规矩吧?”
崔彦恨不得这时候抽自?己一个嘴巴子了,瞧他之前都说了些什?么混账话?,这时候搂着怀里的人,看她娇蛮的模样,哪还在乎什?么规矩,只蹭着她的脸颊哄道:
“不会,我许你不守这些规矩。”
沈黛才向上?抬眼认真的打?量着他,这人怎么今早这么好说话?了,难道是昨儿夜里太舒服了?
“你这是什?么眼神?”
崔彦看着她一副像见了鬼的模样,忍不住抬掌蒙住了她的眼睛。
“再好好睡会儿。”
说完就将她轻轻放了下?去,又掖了掖被?角。
看着她的眉眼乖顺了下?去,忍不住又想府身去亲亲。
只屋外“咚、咚”的扣门?声又响起了,他才按了按自?己虎口的位置,这上?朝恐是真的要迟了,他怎么就这么不受控制的想亲近她,他觉得自?己真是p中了她的迷魂汤,只要在她身边都走?不动道了。
直到坐在开往皇宫的马车上?,他的脑海都还是她的影子,他发现只要她有一点儿动静,他就会忍不住去靠近她,好像自?己的身体本能的就会特别喜欢她,但凡有她在的地方就想靠近她,不分时间、不分场合,想搂她、抱她、亲她。
他忍不住摇了摇头,怎么就会那么喜欢她呢。
恍神间似乎又想起了父亲,记得那日崔苗在潘楼大街打?了白行首,他为此没有给崔苗脸面,然后回到府邸被?他们训斥了一顿,当时他就狠狠的怼了殷氏,还没两句殷氏就开始嘤嘤哭着,他记得父亲就是一个闪身到了她的身前,非常自?然的就将她搂进了怀里。
眼底尽是心疼和怜惜。
这是他在和母亲之间的相处中从?来没有过的表情,他和母亲之间总是淡淡的,两人虽也经?常笑着说事,他去外面办差回来也会给母亲带上?一支珠钗,然后小心替她簪上?;也会在母亲伤心难过的时候,将她揽在肩上?安慰。
可是身体骗不了人,他虽然也对母亲好,会关心她、会安慰她、会照顾她,可却从?来都是发乎情止乎礼,夫妻敦伦也是规规矩矩。
他们之间总是礼貌的保持着恰当的距离,他从?未不由自?主的倾向她。
从?来没有像对殷氏那般不顾场合的就将人搂在怀里,也从?来没有这般情绪外漏,将一个国公爷心底对人的那股子怜惜、心疼赤.裸的展现在人前,更遑论他那不由自?主的本能就想靠近殷氏的身体的动作。
他想起晨间躺在他身侧的女子,想着自?己竟不顾迟了早朝也想多搂一楼她,竟是那么的像自?己的父亲。
他对殷氏与他对沈黛,又有何不同呢?
难道还真有是父子心性?这一说?
难道他也会继承父亲这般宿命吗?
只父亲到底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娶了殷氏,可他呢?
可他呢,他又该如何。
他曾在母亲的坟前发过誓,他永远不会像父亲那样。
现在他还做得到吗?
他忽然问自?己,却一时又寻不到答案。
“爷,宫门?到了。”
直到长橙在外面叩了叩车门?,他才从?思绪中回神,缓缓下?了马车,最后一个入了宫门?。
早朝之上?,柴二?陛下?高坐在龙椅上?,听完底下?大臣们的奏报后,很是满意的摸了摸他那尚且稚嫩的两撇八字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