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渊帝嗤笑,“宣武侯府是群什么货色,上官皓是个什么货色?谁不知道?”
装什么清白人家?
温欣:“……”
她苦涩地说:“男子三妻四妾,是风流多情,女子则是不安于室,要被戳脊梁骨,在世人看来,夫家再不好,女子也不能不遵守孝道。“
这世道对女子就是这么苛刻,没有所谓的公平可讲。
成渊帝眸色凛冽,“谁敢言你一句话不好,爷就直接屠戮了他们,也要他们有命说才行。”
既然说他是暴君,他会做暴君会做的事情不是很正常的吗?
没人能伤害她!
温欣不觉眼泪掉了下来。
这可把皇帝陛下惊慌了。
他绷着脸,手脚无措地给怀里又软又娇的女孩儿擦眼泪。
最后,他实在是受不住了,妥协,“爷不杀了还不行吗?”
“再哭就亲你!”
温欣抿着唇,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成渊帝触及她晶莹水润如林间小鹿的双眸,眉眼柔和下来,轻叹,“是爷不好,吓到你了,不哭了可好?”
真是个娇气包!
温欣含泪地摇摇头,“从来没人对我这么好。”
从来都是别人说她该如何,她没有资格拒绝,谁都不在乎她是个人。
这是第一次有人不计代价地维护她,似乎只要她一句话,他就能与天下为敌。
温欣眸中滑下一滴泪,落在成渊帝的掌心。
她看向他,“谢谢你。”
成渊帝抚着她的头发,“傻姑娘。”
和离的事情,成渊帝到底没再逼她要个确切的答案。
等他将一切事情安排好,不叫她受到任何攻讦,让她再无任何顾忌地落入他的掌心中。
看着他眼中的纵容,温欣心里愈发动容,也有点内疚不能干脆地回应他的感情。
为此,每每他将她抱在怀里摸摸捏捏的时候,温欣总是任着他,只要他不过线就行。
皇帝陛下:就惊喜!
吃软不吃硬,果然是软团子。
他似乎找到怎么套路软团子的良策了。
一晃眼,温欣就在桃花庄园住了大半个月了。
这段时日,是她这些年过得最开心,最自在的日子。
不用大清早受着冷风去请安,没有人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也没人动不动就惩罚她,更没人敢肆无忌惮地嘲讽讥笑她。
每日都有人围在她身边说说笑笑,使劲地夸她,她想做什么,所有人都会赞成并无条件地支持她。
成渊帝很忙,只是无论他再忙,每天他都会来看她,给她带新奇的小礼物,让她天天都有惊喜。
温欣能体会到他在没有底线地纵容她,给她创造一个绝对安全温馨的环境,慢慢地培养她的自信,让她摆脱温家和宣武侯府这些年给她造成的阴影。
说到宣武侯府,自从那日青语和青荷将他们倒霉了当成好事逗她开心外,她们就没给温欣说过关于他们的任何事情了。
判决应该还没下来,还在等三司会审,毕竟宣武侯府是大元开国高祖分封的功臣侯爵,也不能就这么随意给杀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成渊帝也无所谓,任那些大臣折腾,证据确凿,帝王不容,傻子才敢包庇宣武侯府。
让宣武侯府再垂死挣扎几日又如何?
正好让他们品尝一下朝不保夕、战战兢兢的绝望日子是个什么滋味。
当然,进了东厂诏狱,就没有人能完整,严刑拷打是家常便饭。
上官皓父子及其宣武侯府的所有男丁全都不能幸免。
至于宣武侯府的女眷,侯夫人窦氏瘫痪在床上,每日只有人送点东西给她吃喝,没饿死就行,至于照顾?
呵呵,那是绝不可能的!
听说窦氏如今跟坨躺在粪坑里的臭肉没区别,恶心到令人反胃。
窦氏向来自诩体面贵妇,总是爱标榜她侯夫人的高贵身份,如今变成一坨脏东西,也不知道她是何表情?
这些事情,是小怜私下跟青语和青荷打探到的。
她们都知道小姐(夫人)心软心善,下意识就避免在她面前多说这些事情,不叫她烦忧。
还是小金去偷听回来告诉温欣的。
正在修剪桃花枝的温欣手顿了顿,有点无语地看着落在桃花上不停扇动蝶翼的金色蝴蝶,它两根触须动了动,跟她邀功,“主人,小金是不是很棒?”
温欣咽下一句“你还是叫小八”的话,违心地点点头。
虽说小金这傻蝴蝶总是有事没事就爱去听人家墙角,但是吧?
看在它时常给她带来有用的消息,她就不打击它了。
要小金知道自家主人的想法,肯定捂着心脏,痛心疾首:主人,您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渣的是明明白白!
不过,温欣眸光微闪。
宣武侯府败落是毋庸置疑的了。
只是没想到,没有温欣这个女主给当垫脚石,上官皓这男主会如此废物,竟然在成渊帝手下都走不过一个回合。
温欣也是如今才知道,成渊帝要收拾上官皓原来这么容易的。
前世,他是一直顾忌着她,才忍着没有对宣武侯府动手。
成渊帝甚至还为了她,一步步让权,上官皓这才有机会权倾朝野。
最后却是以帝王的性命为代价。
而温欣,为上官皓付出了所有,负了对她最好的那个人,又得到什么?
死得不明不白!
温欣心头涌上一阵阵窒息的难受。
桃花枝上开得最好那朵桃花被她误剪了,落在桌子上,渐渐失去鲜艳的生机。
“在想什么?”
一只温热的大手覆在她的手背上,拿掉她手上的剪刀。
成渊帝坐在她身边,磁性的嗓音令她心安。
温欣转头看他,眸中水光晃动。
成渊帝蹙眉,捧着她的脸,“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哪个蠢货活腻歪了?
温欣摇摇头,“没有人欺负我。“
“那是怎么了?嗯?乖,告诉爷。”
男人指腹轻蹭她白嫩的脸蛋,眸色幽幽柔柔的。
温欣咬唇,“我想到我昨晚做的噩梦了。”
成渊帝剑眉蹙起,昨晚她确实睡得不安稳,他还陪了她半夜,就怕她吓醒哭泣。
他低沉的声线带着丝丝温柔安抚,“什么噩梦?”
温欣想到什么,俏脸雪白,“我、我梦到我在一个很黑暗很压抑的地方,有人一直在灌着我喝什么东西,很痛苦,最后渐渐没法呼吸了。”
成渊帝神色一变,心脏骤缩,像是真的曾经有过被他以命相护的小姑娘最后还是被人给害了。
他倏而紧紧抱住她,压抑着心里的暴戾杀意,他闭了闭眼,声线放柔,不愿吓到她。
“只是噩梦,不是真的,有爷在,谁能伤害你?”
温欣在他怀里渐渐放松了下来,乖乖地点头。
成渊帝轻笑,声音贴着她的耳畔,低低入耳,叫她脸颊生霞。
“出去走走?本来就有点傻了,一直闷在屋子里,更傻了怎么办?”
温欣清凌凌的眸光看他,乖巧干净,柔软无害,没有半点脾气,却叫成渊帝直接遭不住了。
他学着她的语调,慢吞吞地说:“……你傻,爷也是不嫌弃的。”
成渊帝:“行,是爷傻好了吧?”
温欣歪了歪脑袋,无辜地说:“我都没说什么的。”
成渊帝噎了噎,只能投降,给她拿件披风披上,亲自伺候着这小祖宗,牵着她外走去。
温欣抿唇笑,缓缓垂下眼帘。
在宣武侯府彻底废了前,总是要将他们的利用价值榨干。
就像前世,上官皓和宣武侯府怎么对待她和成渊帝。
成渊帝喜欢她干干净净的,那温欣就要永远纯善无暇。
嗯,前夫是个不错的利用工具呢。
上官皓也就这点价值了!
春日桃花盛开,落英缤纷,粉色花蕾随着清风摇曳,若仙子翩然起舞,花香漫天,整个桃花庄园犹如梦幻花海仙境。
山路上,一行华服女子带着婢女侍卫踏春而来,衣香鬓影,谈笑风生。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桃花一簇开无主,可爱深红爱浅红。“
几个自恃才学的贵女忍不住吟诗作兴。
“呵。”
走在最前面的庆禾长公主突然嗤笑一声。
那几个贵女有点不悦,但不敢表露半分,帝王胞妹并不是她们能得罪的存在。
不过,她们心里忍不住腹诽,这庆禾长公主被陛下关在慈宁宫吃斋念佛半个月,怎么性子还是那么臭,就没被佛祖感化一点点吗?
要不是陛下近来忙着清算宣武侯府,没顾上她,又有太后给担着,她要被关到什么时候还不知道呢。
陛下对这个胞妹的感情可没有多少的。
谁让当年,庆禾长公主放着亲哥哥不要,成天追在废太子和礼王身后奉承讨好。
也不知道那时候,庆禾长公主有没有帮着废太子和礼王欺辱陛下这个胞兄?
啧啧,要说太后和庆禾长公主也是可笑,当初可劲地巴结废太子和礼王,结果到最后,是她们最看不上、早早就放弃的亲儿子(亲哥哥)登上九五之尊的位置。
导致于本应该是跟皇帝血缘最亲近的两人,如今的地位还比不上孙仲和莫直这两个大太监。
真真可笑啊!
但谁又能想到,原本稳操胜券的废太子会失败没命,而那个谁都不看好,还被放逐边境的嫡皇子竟然能杀回京城,夺了整个江山?
不过,这些贵女也只能在心里看看庆禾长公主和太后的笑话。
到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两人真铁了心收拾她们还是不难的。
庆禾长公主轻蔑地扫了后面那群跟屁虫,“谁说这里的桃花是无主了?”
众人腻歪极了她这态度,但庆禾长公主的意思是?
庆禾长公主指着山上那座被桃花掩映,如梦似幻的庄园,“那里是桃花庄园,是我父皇……”
庆禾长公主顿了顿,才继续说:”赐给我皇兄的庄园。“
所有人愣住,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座庄园。
原来这就是桃花庄园啊!
因着当年这座庄园几乎是以羞辱当今陛下的方式赐下的,京城里的人并没多少人去探究,只当茶余饭后的笑话。
后来陛下登基,那就更没人敢探究了。
也因此,知道桃花庄园具体地址的人其实不多。
此时,贵女们看着那美丽如仙境的庄园,不觉怀疑,先帝当初真是羞辱陛下,而不是恩赐吗?
不过,“殿下,您来这里要做什么?”
贵女们惴惴不安。
陛下的地盘是能随意踏足的吗?
她们是嫌弃命太长了?
想到陛下那残暴的名声,贵女们内心是崩溃的。
不是没人想过新帝登基,她们入宫得到盛宠,搏一个锦绣巅峰。
然而,这些年被家族送到宫里的女人多吧?
可下场不是暴毙,就是被搁置在一旁,连帝王的面都见不了,跟守活寡没区别。
渐渐的,贵女们也是真的怕了。
她们出生富贵,未来就算为家族联姻,也能嫁个同样权贵的人家,日子继续荣华富贵着,这不比进宫生死难测的好?
庆禾长公主脸色陡然青了下来。
难道她就不怕那暴君吗?
可是……
“听说宣武侯父子的三司会审就在这几日了。”
明慧郡主突然地说了一句。
其他贵女愣了一下,恍然大悟,庆禾长公主还没放弃救上官世子呢。
前两日,庆禾长公主刚从慈宁宫出来就立刻着急忙慌地跑去养心殿打算跪求陛下饶了上官皓。
然而,陛下连见都没见她,还说她要是真那么念着上官皓,就去东厂的诏狱陪他。
庆禾长公主吓得只能灰溜溜地跑了。
大家都以为她这是放弃了。
没想到她还贼心不死呢!
这庆禾长公主对上官世子倒是难得的真心。
所有人心里不知是感慨还是讥讽。
只是,庆禾长公主来桃花庄园做啥?
陛下总不会在这里吧?
众贵女惊悚地看向她,惊声,“殿下,您到底要做什么?”
她要惹怒暴君自己去啊,拖着她们这群倒霉蛋干什么?
她们招她惹她了?
庆禾长公主完全没半点心虚愧疚,理所当然地说:”不是你们自己要跟本宫来的吗?本宫求你们了?“
众贵女:“……”
要不是这女人是个公主,她们就直接弄死她了!
庆禾长公主冷哼,“法不责众,我们只是路过皇兄的庄园,皇兄能对我们做什么?”
众人再次:“……”
“所以,殿下,陛下真的在桃花庄园?“
明慧郡主最先反应过来。
庆禾长公主沉默了。
礼王兄告诉她,这段时间不知道为何皇帝一直来桃花庄园,这里也许藏着皇帝很重要的秘密,也可能是她救上官皓唯一的机会。
庆禾长公主怕成渊帝吗?
惧怕到骨子里!
她永远无法忘记,成渊帝杀入皇宫的那夜,一身玄色长袍,手持银色长剑,如杀神临世,冰冷地屠杀,人命在他眼里如草芥,他衣摆和长剑滴着滚烫的鲜血,眼里却没有一丝疯狂,有的是类似神性的冷漠。
直到在她眼里高高在上的尊贵太子爷脑袋滚到她脚下,庆禾长公主才回过神尖叫……
那般可怕的场景成为了她一辈子的噩梦!
如果可以,庆禾长公主永远都不想面对那个可怕的皇兄。
可是,她真的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上官皓去死啊!
所以,即便害怕至极,她还是来了。
拉上这群贵女,她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
这里全是皇族权贵家的女子,皇兄再残暴,也不可能将她们全杀了吧?
众贵女们咆哮:陛下这些年杀的皇族和权贵还少吗?
杀了她们,也就是再多一个添头而已。
抱歉,她们不奉陪!
庆禾长公主咬着牙,“你们要是敢走,本宫就跟皇兄说,你们是帮着你们背后的家族来刺探帝王的辛密的!”
“庆禾长公主!”
众贵女对她怒目而视。
然而庆禾长公主梗着脖子,就是不肯退让。
最后没办法,众人只能怨恨又苦逼万分地陪着庆禾长公主上山找死!
只希望陛下别看到她们就杀,容她们陈情。
她们一定会好好告庆禾长公主的状!
然而桃花林方向难辨,桃花庄园明明看着不远,可他们却怎么都走不到,绕着绕着也不知道绕到哪儿去了?
所有人更不安了,不停地在埋怨庆禾长公主。
“摘刚盛开的桃花,不要那些开久的,也不要花苞。”
直到一道绵软清甜的少女声音传来,众人悚然一惊,脑子里已经开始脑补各种鬼怪恐怖画面了。
这时候,另外一道熟悉又陌生的男子声音响起,含着薄薄的笑意。
“啧,知道了,就你敢指使爷。”
少女好脾气地解释,“我给你做桃花糕。”
男人轻笑,“行,给爷做的,自然是要爷自己亲自干活了。”
众贵女:“……”
天啊!天啊!天啊!
是她们幻听了?
还是遭遇鬼打墙了?
否则怎么可能听到陛下用如此温柔的嗓音说话?
她们记忆里,陛下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一丝人该有的情绪,纵然好听,也带着刺骨的寒戾,让人下意识地害怕瑟缩。
在皇族权贵和文武百官的心里,成渊帝就是一位残忍嗜杀、没有感情的可怕暴君!
他即便是笑着,也满是血腥戾气。
哪像现在?
竟是如此柔情似水?
啊啊啊啊,有鬼啊!
肯定是鬼!
贵女们抱在一起瑟瑟发抖,都想转身往山下狂奔而去。
庆禾长公主也是满脸懵逼的,差点给自己一巴掌,好从噩梦中脱离出来。
她更不相信自己那个凶残的兄长会有这般温柔的一面。
在一群人惊恐得想跑路的时候,就见桃花林中走出一双璧人。
男人玄色绣祥云团龙直裰,剑眉星目,长身玉立,俊美矜贵。
少女一身粉白撒花金色滚边缎面对襟褙子,配一条白底绣梅花马面裙,青丝挽起,簪着蝴蝶珠花,流苏垂下,随着她行走,轻轻晃动,文静娴雅,又娇俏动人。
两人之间气氛融洽,男人眉眼含笑,说不出的宠溺,少女眼波流转,藏不住的依恋。
如果她们不认识这两人的话,肯定会认为这是哪对儿正浓情蜜意的新婚夫妻?
看看他们周身的暧昧气氛,那粉色花海都只能做陪衬了。
然而,庆禾长公主和那群贵女们此时就只有满满的惊悚。
这是哪里来的山魅妖精幻化成帝王和宣武侯世子夫人的模样?
温欣也被突然冒出来的一群人给吓得不行。
她慌乱地躲在男人身后,小脸微白。
成渊帝将她拉入怀中,安抚地轻拍她的脊背,“没事的。”
“皇皇皇皇……”
庆禾长公主怀疑人生,话都说不利索了,直到帝王冷冽的眼神扫过来,她猛地一个激灵,赶紧嘘声。
其他人下意识就跪,想高呼“万岁”。
但在帝王恐怖的威压下,没人开得了口,全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成渊帝问庆禾长公主,“谁让你来这里的?”
“我我我我……”
“不会说话了吗?”
帝王像是在说,“不会说话舌头就不要了。”
庆禾长公主成功被吓出眼泪,但她没胆子跪下嚷嚷求饶。
成渊帝没多看她一眼,垂首温声对怀里轻颤着身子的少女说:“我先送你回去。”
温欣小幅度地点了点头,没有去看庆禾长公主她们,似慌乱到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一个已婚妇人,还是如今大祸临头的宣武侯世子夫人,结果没被幽禁在侯府不说,还跟一个“大宦官”在富丽堂皇的庄园逍遥自在。
这是何等荒唐之事?
现在又被京城有身份的贵女们撞破,柔弱的她如遭晴天霹雳,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忧心着会不会连累到他呢?
脑子乱糟糟的,温欣机械地被男人半抱着往庄园里走去。
“等等。”
庆禾长公主也不知从哪里借来的胆子,竟然还敢出声。
那些贵女们恨不得直接将她的脸摁在土里,让她闭嘴!
她这是嫌弃陛下不杀她们太爽了吗?
脑子有坑的蠢货!
然而,庆禾长公主爱上官皓是真的爱得深沉,为了他,都能短暂克服对成渊帝的惧怕了。
也是她不忿,上官皓才出事多久,温欣这个女人居然自甘堕落到去引诱帝王,在这里风花雪月,简直无情至极!
枉费上官皓给她正妻的位置。
淫、荡、卑贱,不自爱!
庆禾长公主太愤怒太不甘心了,更不能接受以后温欣这种女人会成为她的皇嫂。
她配吗?
“温欣,你知道宣武侯府出事了吗?上官皓可能要没命了,你就真的一点都不为他担心吗?”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要眼睁睁地看着她去死?”
“作为他的妻子,你不是应该跪在帝王面前求陛下开恩放过她?”
“可现在,你还知不知道廉耻……”
随着庆禾长公主的话,温欣身子颤抖得更厉害,睫羽挂着晶莹的泪珠,令人心疼不已。
“你就这么想死吗?”
成渊帝眼神如冰冷的刀锋,杀意凛冽,似要将庆禾长公主千刀万剐犹觉得还不够。
她忍不住哆嗦起来,惊惧地往后退。
庆禾长公主知道成渊帝是真的想要杀她的,同胞兄妹的情义什么都不是。
就像当初砍掉太子皇兄的脑袋一样砍掉她的!
随着帝王震怒,一群内侍悄无声息地出现,一个个脸白无血,黑漆漆的眼神充斥着漠然和杀气,周围温度直线下降,如阴兵过境,恐怖弥漫在所有人的心头。
只要成渊帝一声令下,庆禾长公主和那些贵女的命都会留在这桃花林中,尸体成为桃花的肥料。
庆禾长公主瘫软地跌坐在地上,其他人也没比她好多少,胆子小的都已经晕厥过去了。
温欣下意识地拽紧成渊帝的袖子,氤氲着泪雾的双眸可怜地看着他,红唇微张,仿佛想让他别动怒、别杀人。
成渊帝长指温柔地蹭着她雪白的脸颊,拭去她眼尾的泪珠,声线轻柔地哄她,“别怕,我在这,什么事都没有,谁都不能伤害你的。”
温欣难过地摇摇头,她不想这片美丽的桃花林染上血腥,不值得的。
成渊帝轻叹,扶着她往正院走去,没有再理会庆禾长公主她们这群人。
两人相携的身影掩在妍丽绽放的桃花树中。
谁会相信,从来无情残暴的君王竟也会俯首给予一个女人柔情,为她毫不犹豫地妥协?
只是,为什么是温欣呢?
陛下放着宫里那么多冰清玉洁的女子不要,就要一个嫁了人的女人?
皇帝到底什么口味?
贵女们心里羡慕嫉妒恨,不过她们现在还是先担心自己的小命吧!
莫直突然出现在庆禾长公主的面前,斯文俊秀的脸上笑意不变,目光却一片阴寒,“长公主,是您自己离开,还是臣送您走?”
庆禾长公主惊疑不定地看着成渊帝身边最得力的两条恶犬之一的莫直,心里是忿恨诅咒的,一个没根的狗奴才也敢对她不尊!
但她没胆子骂莫直,别人会给她这个帝王胞妹的面子,但东厂和西厂这两个直属帝王的组织可不会将她放在眼里。
哪怕莫直真杀了她,成渊帝也不过摆摆手,毫不在意,根本不会为了她这个亲妹妹去惩罚他的左膀右臂。
她这个长公主当得何其窝囊?
若是太子皇兄登基,她绝不会过这种屈辱的日子的!
宇文聿当年怎么就不死在边境呢?
莫直仿佛看懂她的心思,直起身体,居高临下地瞥着她,脸上的斯文面具消失,只剩如恶鬼般的阴冷杀意。
庆禾长公主瞳孔一缩,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两个内侍就直接上前反剪她的双手,堵住她的嘴巴。
莫直:“既然长公主这般深情于上官世子,陛下也是不忍心你的一腔真情无处发泄,所以,就让你去诏狱陪他吧!”
庆禾长公主疯狂地反抗,眼里都是恐惧的血丝。
不,她不要去诏狱,她是大元帝国最尊贵的嫡长公主,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去了她还能好好出来吗?
不可以,皇兄不能这么对她的!
然而,内侍们哪里管她是谁?
他们是帝王最忠心最锋利的刀,只会绝对执行陛下的命令。
只要陛下不容,别说庆禾长公主,就是太后,他们都敢弄死!
贵女们看着那向来嚣张的庆禾长公主被凶残的内侍拖死狗一样给拖走,抖得跟筛子一样,涕泪横流。
呜呜呜,她们不想进诏狱啊!
莫直微微一笑,文雅无害,“各位贵女是不是要说说怎么无缘无故地擅闯陛下的庄园呢?”
“是、是庆禾长公主逼着我们来的,我们原是不知道这里是陛下的花园,请陛下、莫厂公恕罪。”
明慧郡主第一个反应过来,连忙实话实说。
莫直愿意让她们说话,而不是直接将她们也拖到诏狱里去,就说明她们还是有机会的。
其他人也赶紧连忙附和,把所有过错都推到庆禾长公主的头上去。
本来也确实是她的错啊!
有个向来跟庆禾长公主关系很不错的贵女战战兢兢地提了一句,“昨日长公主去礼王殿下那里待了一上午,出来后不久就给我们发了请柬。”
莫直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笑得那贵女抖得快抽筋了。
莫直收回视线,笑眯眯地问道:“各位,今日你们可有看到什么了吗?”
所有贵女整齐划一地摇头。
莫直:“很好,本厂公只希望京城不要出现什么奇怪的流言,否则也只能请各位去东厂的诏狱了,啊,如果你们想去西厂的天牢也是可以,本厂公很欢迎,懂了吗?”
众贵女点头如捣蒜,惊恐不已。
虽然她们真的很好奇温欣跟陛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是给她们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去泄露陛下的秘密。
她们都要命的!
今日的事情她们只会烂在肚子里,连亲人都不敢提起半句。
只是没想到,在所有人眼里被温家厌弃、被宣武侯府嫌恶的温欣竟然能得到帝王的青睐,将她金屋藏娇在这里。
而且看陛下那般紧张稀罕她的劲,入封妃得到盛宠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就是不知道,到那时候,温家和宣武侯府的表情会有多精彩?
哦,说错了,宣武侯府已经快没了,他们估计是没资格看到他们苛待欺辱的世子夫人是怎么成为世间女子梦寐以求的帝王宠妃了!
“主子,已经将人送下山了。”
莫直处理完庆禾长公主和那群贵女后,就回到正院向帝王禀报。
只见他们城府深沉、喜怒难测的陛下正轻声细语地哄着焉哒哒的少女。
那样的温柔耐心,谁能想到是朝堂上一言不合就把官员拖出去廷仗砍头的暴君呢?
成渊帝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句,继续哄着他的软团子。
莫直默默地退下,没眼色的下属是会失业的!
温欣倒是抬头看了一眼离开的莫直。
“看他作甚?爷在你面前,还不够你看的?”
成渊帝掐着她的细腰,将她提到怀里,下巴枕在她圆润的香肩上,语气比陈年老醋还酸。
明显还在介意之前她夸赞莫直的那些话。
即便她当他是莫直,那也不行!
温欣忍不住噗嗤笑开,“你好幼稚哦!”
大掌漫不经心地摩挲她优美柔软的腰线,男人压低声线,“嗯,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