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碎春潮by煎bing果子
煎bing果子  发于:2025年1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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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京鹤动作一顿,睨向鹿川泽。
“你这样做会把人推得越来越远的,她对你的爱意会每天减少,直到减到0,到时候,什么都来不及了。”
谢京鹤放下酒瓶,后背懒散地靠在卡座上,动作慵懒地抬臂抽着烟,嗓音暗哑,“可是她想离开我。”
他想逼她服软,想听她说不会离开他。
鹿川泽:“我还是上面那句话。”
“……”
谢京鹤唇线抿直,没再应话,靠在卡座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池砚舟见他这副模样,以为没用,刚想说话,却被鹿川泽及时地一把捂住了嘴巴。
他可不想看兄弟反目成仇。
脑子里不断浮现着沈霜梨那张漂亮的小脸,雨夜撞人那会儿,她踮脚亲吻他,
在车上回浅水湾那会儿,她将沾了鲜血的刀刃蹭在自己雪白干净的裙摆上……
一帧又一帧的画面清晰地在眼前闪过。
指尖传来烫意,谢京鹤动作一顿,垂眸看过去。
夹在手指上的香烟已经不知不觉间燃尽了。
谢京鹤捻灭烟蒂到烟灰缸里,站起身,看向鹿川泽,“谢了。”
“今晚消费记我账上。”
说完,他便大步离开了。

池砚舟看着谢京鹤离开的背影,皱着眉头道,“你确定这能行?”
鹿川泽抿了口酒,语气肯定,“包的。”
谢京鹤最害怕沈霜梨不喜欢他了。
回到浅水湾,谢京鹤去了其它卧室洗澡洗漱,洗去一身烟味和烟味,身上松松垮垮地披着件浴袍,轻轻地推门回到主卧。
极致安静的情况下,一丁点儿声音就会被无限放大,分外清晰。
沈霜梨骤然睁开了眼睛。
紧接着,床往下凹陷,谢京鹤躺上来了,掀开被子钻了进来。
长臂小心翼翼地搂过沈霜梨,炙热胸膛贴上来,谢京鹤倏地一顿,低声问,“没睡?”
肌肤触碰的一瞬间,谢京鹤便感受到了她身体的紧绷,即便只有一瞬。
沈霜梨咽了下喉头,低声地“嗯”了声。
他怎么又回来了……
谢京鹤埋脸在沈霜梨的脖颈间,轻轻地蹭了蹭,轻喃低唤出声,“姐姐……”
“和好好不好?”
沈霜梨唇线抿直,沉默。
“姐姐,我乖,我很乖的。”
“以后都听你的话。”
“跟我和好嘛……”他软声撒娇。
黏糊糊的吻流离在沈霜梨脖颈细嫩的肌肤上,灼人的气息喷洒在上面,激起层层颤栗。
沈霜梨蹙眉,不适地想要躲,但谢京鹤预判了她的行动,先一步截住了她的动作。
“姐姐,不要拒绝我……”
“今晚我能让你很开心的……”
谢京鹤翻身而起,被子被撑起高高的弧度。
沈霜梨瞳仁微微颤栗,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
两条细白的小腿在光下泛着莹润细腻的光泽,在床上可怜地寸寸缩起。
一只迸着青筋的大手轻握住女孩伶仃的脚腕。
谢京鹤弯唇,高大挺拔身躯倾过去亲了亲沈霜梨温软的唇瓣,保证道,“放心,今晚不疼。”
他看过很多.,最会玩花样了。
落地窗外夜色浓稠,屋内一片旖旎春色。
头发湿润凌乱,谢京鹤抬手往后一抓,露出锋利深邃的眉骨,姿态漫不经心的,却足够痞气,勾人眼球。
野性的张力从骨子里流出来,带喘的低低哼笑响起,
“小主人,我伺候得好不好?”
“喜不喜欢这样?”
“要不要再过分一点儿?”
“姐姐要是..了一定要告诉我哦。”
“我会更努力的。”
嗓音低哑性感透着苏感,撩拨剐蹭着耳膜,几乎要叫人耳朵怀孕。
翌日,沈霜梨是被亲醒的。
被谢京鹤囚禁期间,沈霜梨的作息完全乱了,早上根本起不来,眼皮子沉重得似灌了铅,迷迷糊糊间听到一句话——
“姐姐,你再不起床,上课就要迟到了。”
沈霜梨猛然完全睁开了眼睛,困倦瞌睡瞬间没有了,她噌地从床上坐起来,看向谢京鹤,嗓音不禁提高了好几分,
“你说什么?!”
一双眼睛瞪得圆溜溜的,老可爱了。
谢京鹤不禁弯唇,多情桃花眼中染上细碎缱绻笑意,“上课啊。”
“不去?”
沈霜梨立刻掀开被子,迅速地从床上下来,“去!”
下床下得太急了,被子的一角都被她拖到了地上。
谢京鹤无奈失笑,伸手将被子扯回去,“慢点儿,学校又不会跑。”
身后响起声音,沈霜梨在心里腹诽道:不是怕学校跑,是怕你变卦反悔。
沈霜梨在浴室里匆匆洗漱好,穿戴整齐出来。
谢京鹤将沈霜梨的手机还给她,“姐姐,手机。”
沈霜梨眉心微敛了下,带了点难以置信地看了眼谢京鹤,接过自己的手机。
手机被握在自己的掌心中,沈霜梨觉得很不真实,心中惶恐不安。
谢京鹤是不是……又在憋什么大招。
谢京鹤扣过沈霜梨秀窄的手,修长手指嵌入指缝间,十指相扣,“去吃早餐吧,等会儿送你去学校。”
沈霜梨被牵着下楼,她抬眸看着前面身形颀长高大的男人,眉间忧心忡忡。
沈霜梨没什么心情吃早餐,吃得很少。
谢京鹤大手端起瓷碗,指尖捏过勺子,送到女孩唇边,低声哄道,“姐姐乖,再吃一口。”
太瘦了太瘦了!
要好好养回来!
沈霜梨心里的恐慌不安却加剧,抿了抿唇,“谢京鹤,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想要做什么你直接来,不要再折磨我了。”
她害怕像之前那样,话说得好好的,结果转头就装变态绑架她。她承受不住。
看到女孩眸中的提防和警惕,谢京鹤心脏倏地刺痛,他放下瓷碗,模样和语气都很认真,
“我想跟姐姐好好过日子。”
“像之前那样,我不会对姐姐做什么了,姐姐不用害怕我。”
“姐姐相信我好不好?”
“……”沈霜梨不敢信。
空气里安静了片刻。
谢京鹤自嘲地扯了扯唇角,重新端起瓷碗,“姐姐再吃一口,我往姐姐卡里打十万好不好?再送一栋别墅给姐姐。”
“……”打十万说得跟打十块钱一样。
哄着沈霜梨多吃了几口,但她胃口真的不太好,吃几口后就没再吃了。
谢京鹤拎起沈霜梨的书包往背上背,另一只手牵过她的手,“走吧,去学校。”
抵达教室,谢京鹤将书包还给沈霜梨,叮嘱道,“姐姐,下课后我来接你。”
生怕她跑了似的。
沈霜梨轻“嗯”了声,转身走进教室。
谢京鹤昨晚特意叫鹿无忧给沈霜梨占了一个位置,见到她在座位上坐下后,他才离开。
手机嗡地震动。
谢京鹤执起手机看了眼,眼神骤变。

还真是他。
一想到江言初这个野男人居然把沈霜梨拐跑了一个晚上,还不知道那玩意儿对她做来什么,谢京鹤就觉得火气大,恨不得当初撕碎他,冷声问道,“江言初现在在哪?”
那边报了个位置。
男人冷脸命令道,“找人把他绑架了,绑到西郊的废弃工厂里。”
以牙还牙,让他也尝尝被绑架的痛苦。居然敢绑架他的宝贝姐姐。
挂断电话后,谢京鹤在微信上给沈霜梨发消息。
【姐姐,在水月湾绑架你的人是江言初。】
【我现在去帮姐姐报仇,不能白受委屈了。】
西郊废弃工厂内,空气中弥漫难闻的铁锈霉味。
拳拳到头的闷重声响砰砰砰地响起。
空气中混入了淡淡的血腥味。
谢京鹤左右扭动脖子发出声响,接过干净的手帕,将手上的鲜血擦干净,随后将那沾血的手帕丢到江言初脸上。
侮辱性极强。
一众人随着谢京鹤离开。
偌大的废弃工厂里只剩下江言初一人。
痛苦的喘息声很重。
江言初手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了几下,侧头吐了一口鲜血出来。
谢京鹤下手很重,但每一拳每一脚都完美地避开了致命部位,不致命但致痛。
江言初现在躺在地上起都起不来,他闭上眼睛休息,平复身体的剧烈疼痛。
片刻后,“咚、咚、咚……”
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的清脆声音响起。
江言初骤然睁开了眼睛。
光是听着脚步声,看不到人脸,江言初就能将楼昭认出来。
想到自己现在的狼狈模样,江言初脸色染上慌乱,手忙脚乱地抬手摸脸上的血,心里暗骂谢京鹤为什么要往他脸上打。
摸了摸脸后,江言初撑着身子艰难地从地上坐起来,抬眸看过去,见到楼昭,他灿然一笑,露出白齿,
“昭昭……”
楼昭双手环抱在胸前,踩着细高跟优雅缓慢地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睨着江言初,懒声调侃道,
“啧啧啧,你好惨啊江言初。”
“你替我顶了罪名?”她问。
江言初点点头,眼睛焕起细微的光亮,他看着楼昭回答说,
“嗯,这样昭昭就不会受到伤害了,你最怕疼了,不能被谢京鹤报复……”
是他找人绑架了对这件事情进行调查的人的妻子和孩子,威胁他向谢京鹤提供了伪造的证据。
楼昭突然扯唇意欲不明地笑了下,在江言初面前蹲下来,直视他的眼睛,眸中散着兴味,
“你猜猜我为什么要把你从笼子里放出来。”
对上她别有深意的目光,江言初缓缓地怔住。
心里生出猜测……
江言初呼吸一紧。
不可能!不可能!
察觉到江言初的脸色变化,楼昭勾唇笑了笑,“看来是猜对咯。”
“我是放你出来替我顶罪的,我知道谢京鹤肯定会查到我,我也知道你会这样做。”
那一刻,江言初整个人宛若堕入冰窖,凛冽的寒意迅速地窜遍四肢百骸。
滚烫大颗大颗的眼泪流出来,江言初哭着、眼圈很红,颤着声线道,“我不信……”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楼昭站起身,转身潇洒离开。
“楼昭,我恨你……”
身后响起江言初带着浓重哭腔的声音,楼昭脚步倏地一顿,两秒后,她转身过来,踩着细高跟折返。
楼昭俯下上半身,纤细白嫩的手指挑起江言初的下巴,指腹轻轻地摩挲着他下巴上的肌肤,“恨我?”
那张脸离得很近,江言初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
香到江言初呼吸微微发颤。
楼昭垂眸,目光带着怜惜流离在江言初的脸上,柔软指尖温柔地抚摸在他的脸上,嗓音无辜,“初初你真的会恨我吗?”
指尖所到之处似春风拂过,江言初几乎要溺死在其中,喉结上下滚动,他摇头,情不自禁地将脸更加贴近楼昭的掌心,想要更多。
这时,楼昭却突然收回手了。
温存抽离,江言初猛然惊醒,挑起眼皮便对上了楼昭那双满是恶意戏谑的眼睛。
刹那间,他浑身血液冷得凝固。
“不是说恨我吗?怎么我勾勾手指就像条狗般又凑上来了?”
楼昭无趣地轻叹一口气,“没意思。”
江言初痛苦地闭了闭眼睛,眼泪串串滑落在脸上,嗓音艰涩,“所以,你还是只喜欢谢京鹤……”
下课铃声响起,谢京鹤来接。
早早就在教室外面等了,像一座望妻石般。
见到沈霜梨从教室里面出来,谢京鹤眸中染上了细碎缱绻的笑意,悬起的心也安定下来。
没跑,就好。
浅水湾。
指纹解锁打开门发出细微声响,一团雪白便窜了出来。
棉花球吐着舌头,嘴角上扬,憨憨的,摇着尾巴欢快地往沈霜梨腿边蹭。
谢京鹤眼神不悦地刮了眼棉花球,蹙眉。
他舔一个晚上才微哄好的。
你蹭个鬼嗷。
似是感应到不友善的目光,棉花球抬头看向谢京鹤。
一人一狗对视上。
棉花球嘴角上扬。
嬉皮笑脸的看得谢京鹤一股火气。
要不是为了哄姐姐,谢京鹤根本不会在家里养任何的宠物。会分散她的宠爱。
谢京鹤转眸看向沈霜梨。
如果姐姐不喜欢,他就把这吨肉球丢回去给他妈咪养。
他觉得姐姐是不喜欢这吨肉球的,因为之前用它哄,她没反应。
但谢京鹤失策了,沈霜梨特地为它弯腰下来,手摸了摸棉花球毛茸茸的脑袋。
感受到主人的触摸,棉花球的尾巴摇晃得更厉害了,频率快到摇成了风扇般,吐出舌头舔沈霜梨的手。
面对如此萌物,沈霜梨没忍住弯了弯唇,“是饿了吗?”
谢京鹤语气嫌弃,“胖死了它,让它饿着。”
跟着谢京鹤混,三天饿九顿。
“今天早上是不是没喂?”
“忘了,只记得喂你了。”
沈霜梨换了鞋子,“那我去喂喂它。”
往内里走去,棉花球似乎是听懂了沈霜梨的话,屁颠屁颠地去追她,跟在她屁股后面。
沈霜梨拿来狗粮碗,倒出狗粮。
棉花球又过去蹭了蹭沈霜梨,还舔了舔她的手,随后才去吃狗粮。
沈霜梨凝眸在看着它吃。
头顶上落下一道戏谑玩味的嗓音,
“姐姐,狗舔你舒服还是我舔你舒服?”

火辣画面排山倒海地在脑子里闪过,沈霜梨漂亮的小脸瞬间红了。
瞥见女孩泛粉的耳尖尖,谢京鹤懒懒地低笑了声,痞坏地揶揄道,“我这张帅脸差点被姐姐淹了。”
“……”
“喜欢它么?喜欢的话,我们就养。”
沈霜梨点头,“嗯,喜欢。”
谢京鹤俊美痞厉脸庞染上几分混不吝的笑意,眸中散开兴味,嗓音漫不经心地调侃道,“喜欢我啊?”
“……”默了两秒,沈霜梨回复说,“也喜欢你。”
谢京鹤挑眉,“光说不做没用,今晚证明给我看。”
“让我感受一下姐姐对我的喜欢有多深。”他刻意地咬重字眼“深”,暧昧缱绻透着坏,叫人浮想联翩。
12月初,行政办公楼。
沈霜梨拿着一沓准备好的资料,递交给辅导员,嗓音温和,“老师,我想申请出国留学的名额,这是我的资料。”
辅导员看向沈霜梨,笑道,“好。”
“回去等着好消息吧。”
沈霜梨笑了下,点头道,“好。”
从辅导员办公室出来,沈霜梨雀跃的心生出丝丝紧张。
谢京鹤会发现么。
不会的吧。
这段时间,她装得很好。
从来都没有原谅,没有妥协,有的只是虚与委蛇。
来年春,三月初,沈霜梨收到了A国维罗纳大学的offer。
周末,谢京鹤带沈霜梨去了游乐场玩。
玩了一圈后,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黑夜中繁星点点。
沈霜梨和谢京鹤坐在摩天轮内。
即将升到最顶端的时候,谢京鹤漆黑如曜石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沈霜梨,眼神炽热而深情,
“姐姐,他们说,在摩天轮最高点接吻的情侣会永远在一起。”
沈霜梨心头倏地收紧。
不要永远。
就在这时,摩天轮抵达最高点。
谢京鹤指骨分明的大手覆在沈霜梨的后脑勺上,倾身过来要亲她。
看着愈发逼近的俊美蛊人脸庞,沈霜梨大脑一片空白,只充斥着“永远”这个字词。
男人滚烫气息喷洒在脸上,电光石火间,沈霜梨突然低头。
唇瓣相擦而过,沈霜梨看清了谢京鹤眸中的惊讶。
意识到自己愚蠢的行为,沈霜梨忙张开手臂扑到谢京鹤的怀抱里,埋脸在他坚硬的胸膛上。
葱白手指紧紧地攥着他上衣衣衫布料,像极缺乏安全感,女孩嘟哝道,“谢京鹤我恐高……”
“我害怕……”
恰巧错过了在摩天轮最高点接吻的机会。
温香软玉在怀,谢京鹤眸中却流出几分凉薄冷意。
恐高、么?
他会不知道?
“既然害怕,那就捂住眼睛,用心感受。”
他口吻强硬,“闭眼,接吻。”
谢京鹤大手攥过女孩藕白纤细的胳膊,将人扯开,另一只手覆上她的眼睛。
宽大掌心完全覆盖住。
下一秒,炙热汹涌强势的吻堵上来。
厚实粗粝舌苔胡搅蛮缠。
暧昧、黏腻、黑暗、潮湿。
眼睛被捂住,其它感觉器官就会变得敏感。
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喘息声以及水声。
谢京鹤伸手捏了捏女孩滚烫的耳垂,额头相抵,齿息灼热,“姐姐你知道么。”
“摩天轮转圈一次的时间正好是13分14秒,连时间都在对我们说,要永远在一起。”
“所以,我们一定要、永远在一起。”
“好。”沈霜梨答应。
嗓音被亲得娇软,她伸手摸上谢京鹤的脸,啄吻了下他的薄唇,靡丽唇瓣温柔地弯起,眸色真诚,“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谢京鹤低笑了声,“好。”
他附耳在沈霜梨的耳边,嗓音戏谑又坏,“既然没能在摩天轮最高点的时候亲姐姐,那晚上就在姐姐最、高、点的时候亲你。”
“……”
从摩天轮下来,沈霜梨笑着提议道,“我们去玩射箭吧。”
“好。”
射箭体验馆。
沈霜梨站在距靶心25米处,手臂绷直,弓拉满,眼睛聚精会神地盯着瞄准镜。
“咻——”
箭伴着凌厉的风射出去。
“砰”的一声,正中靶心。
“perfect。”谢京鹤评价。
他翘着腿坐在休息区,姿态懒倦,含笑赞赏的目光停在沈霜梨的身上。
谢京鹤询问,“喜欢射箭?”
“喜欢。”
“为什么?”
沈霜梨侧身过来,隔着距离,眼睛与谢京鹤正对上,嗓音清凌凌,“因为开弓没有回头箭。”
谢京鹤唇角玩世不恭的笑意倏地一凝,眸中划过一抹微不可察的幽然情绪,仅两秒,又恢复成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那咱俩的爱好有点不同。”
“姐姐喜欢射箭,我喜欢.你。”
谢京鹤扯唇笑得极坏。
“……”
黑夜,客厅。
“少爷,沈小姐去年12月份便提交资料申请了出国留学,现在已经收到了A国维罗纳大学的offer。”
那边汇报后便一直没听到谢京鹤的答复,隔着手机屏幕,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和凛冽阴森寒意漫开。
那边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少爷,您在听吗?”
“嘟”的一声,谢京鹤挂断了电话,眸色是前所未有的冷。
冷得刺骨,冷得瘆人。
“啪嗒”一声,谢京鹤将手机随意地丢到茶几上。
拉开抽屉,从里面摸出烟盒,香烟咬在唇间,沉默地打响打火机。
神色冷戾无太大的神情变化,但此刻搭在沙发扶手上的臂膀鼓涨起条条青筋,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沈霜梨是被弄醒的。
干净透亮的落地窗外夜色浓稠似搅不开的浓墨,卧室里开着一盏落地灯,散发着昏暗的光芒,卧室并没有很明亮,透着压抑气息。
淡淡的烟草味弥漫在口腔内,沈霜梨睡眼惺忪迷离,软声不满地嘟囔道,“谢京鹤你干嘛……”
“亲会儿。”
“不许睡。”
“回应我。”
谢京鹤细长手指捏着沈霜梨的脸颊软肉,口吻强势不容拒绝。
谢京鹤喜欢惯着沈霜梨,女孩被养得娇气,半夜三更被吵醒,铁定不开心。
双手推搡着男人的胸膛,“不要,走开,我要睡觉……”
“想不想出国留学?”谢京鹤冷不丁地问。
这话似手榴弹般在沈霜梨耳边炸开,心头一紧,睡意瞬间消失殆尽,纤长鸦睫抬起来。
与谢京鹤对视。
他眼神似锋芒利刃,透着震慑力和压迫感。
藏匿在被窝里的手指攥紧。
对视两秒后,沈霜梨若无其事地转移视线,翻身埋脸到绵软蓬松的被子内,“不想,走开呀,我要睡觉……”
谢京鹤意欲不明地笑了声,“不想,是么?”
嗓音冷冽了几分,“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她永远清醒,永远聪明,永远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知道自己处于劣势便假意顺从,从而将自身受到的伤害降到最低。
谢京鹤现在好像知道沈霜梨为什么要给钱孟乔了。
给钱能暂时稳住孟乔,等到踏上飞机那天,联系方式一删,到时候孟乔上哪儿能找到沈霜梨。
垂眸静静地盯着在被窝里一动不动的女孩,片刻后,谢京鹤妥协地开口道,
“带我走,你去哪儿留学都行,我不阻拦你。”
听着谢京鹤的话,沈霜梨眸中没什么情绪。
不可能。
锁链、囚禁、强迫。
这根本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沈霜梨不敢跟他在一起。
要是他搞强取豪夺那一套,她根本没有任何能力反抗。
话音落下,沈霜梨依旧没说话。
沉默中,谢京鹤眼睛渐泛起湿润的薄红。
他语气近似哀求,“带我一起,好不好?”
沈霜梨嗓音清冷而坚定,“我们不合适。”
谢京鹤眸中水雾渐重,嗓音微哑颤抖,明显带着颓靡痛苦,“你出国了,那我呢。”
“我怎么办。”
“没有我,你也可以过得很好。”
“如果我说没有你,我过得一点都不好呢,你会不会为我留下?”
沈霜梨没有半点儿犹豫,“不会。”
态度坚决到不像话。
谢京鹤唇线缓缓抿直,眸中阴寒瘆人,沉着脸开始脱身上的衣服。
他歪头,语气冷漠顽劣极了,“做到下不了床,连爬都爬不出卧室,姐姐还怎么走?”
身上的被子被粗鲁地拽走。
凉意袭来,肌肤暴露在空气中迅速泛起鸡皮疙瘩。
没有害怕恐惧,沈霜梨心情异常平静,闭上眼睛接受这场惩罚的床事。
骨感分明的大手翻过沈霜梨的身子,下巴被钳住,谢京鹤屈腿跪在她两腿间,低头堵住女孩的唇瓣。
沈霜梨没有任何反抗,非常地乖顺地张开口。
任由他肆意野蛮进攻。
但她的举动并没有取悦谢京鹤,谢京鹤撤离了她的唇瓣,垂眸面无表情地淡睨着身下这张脸蛋。
精致又漂亮,却看起来冷漠得不像话。
不笑不哭不闹,像极了一个被玩坏的洋娃娃。
胸腔翻涌的怒火寸寸攀升,肆虐灼烧着谢京鹤的神经。
两人僵持下,周遭空气冰冷又压抑,令人窒息。
谢京鹤冷笑了声,质问道,“既然不愿意跟我一起,当初为什么要跟我在一起?不是你亲口答应我同意做我女朋友的吗。”
沈霜梨长得很漂亮,成绩又好,性格文静,说话温声细语的,特别讨人喜欢,从小到大都不缺追求者。
她是一个非常慢热的人,初中那会儿有个长得还行的公子哥追了她一年半,每天送早餐,跟她一起上下学,都没能打动沈霜梨的心。
在沈霜梨的人生规划里,是没有谈恋爱这一项的。
直到高一那年,孟乔叫沈霜梨退学去打工赚钱供她哥哥上大学。
孟乔说,“你不是男孩,女孩家家读这么多书没用,最后还不是要嫁人。趁早出来打工还能减轻家里负担。”
“不要怪我狠心,要怪只能怪你是个女孩。”
又是重男轻女这种该死的思想观念。
恰巧那天她偶遇了谢京鹤,当时脑子一热便问了句,“你觉得男孩和女孩有什么区别。”
谢京鹤说,“没啥区别,要真要说点区别,那肯定是女孩儿比男孩娇贵些。”
沈霜梨又问,“男孩可以继承家业,那女孩呢?”
谢京鹤回,“男女平等,女孩也可以是继承人。”
听到这种类似的话,还是在一年多以前,在世的奶奶经常这么对她说,“他们不养我养,谁说女孩不能是继承人,我们霜霜是奶奶的继承人,奶奶的房子留给我们霜霜继承。”
但是奶奶去世后,她再也没有听到这种类似的话,而那天,从谢京鹤口中听到了。
这两句话就成了谢京鹤的超绝加分项。
沈霜梨也是在那时萌生了谈恋爱的念头。
沈霜梨张了张口,“是我错了。”
“……”
她竟然说他们一开始在一起就是个错误。
心口处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谢京鹤气息急促紊乱,气得冷白脖颈上鼓起条条狰狞的血管,喉头艰涩,半晌说不出话。
沈霜梨脸上依旧没什么情绪变化。
瞒着他暗自提交留学申请资料,没有半点儿惭愧。
被他发现后,也没有半点儿恐慌。
盯着这张冷漠至极的脸足足有数十几秒,谢京鹤一言不发地拢了身上的浴袍,起身下床。
卧室门打开发出声音,而后合上又发出声音。
不到一分钟,卧室门再度被打开。
“咔哒”一声,打火机被按响的声音在极致安静的环境中显得异常清晰。
沈霜梨以为他要点烟抽烟。
可在卧室里,谢京鹤从来不会碰烟,要抽也是到阳台外面抽。但现在他在卧室里抽烟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直到黄色火焰张牙舞爪地倒映在墙壁上。
整个昏暗的卧室被火焰照得亮起。
点烟的火焰哪里会有这么大?
沈霜梨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心头发紧。
谢京鹤这个疯子不会要放火烧掉这里跟她同归于尽吧?

沈霜梨迅速地从床上坐起来,抬眸看过去。
不远处茶几上放着一个火盆,火盆中正燃烧着熊熊烈火,高高的火焰似乎能将人吞噬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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