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BG男生子文by蒸包上笼
蒸包上笼  发于:2025年11月10日

关灯
护眼

“秦令川你!”幼臻从他怀中挣扎出来,“我看看你的伤。”
刚才冲着腹部那一拳,着实有些狠,此刻他也有些心慌,下腹竟隐隐有下坠的感觉。
他不舍放开她,手臂仍搭在幼臻肩上,重量却撑在右边的墙壁,右手撑着缓缓回屋。
刚一沾床,秦令川泄出一声轻哼:“嗯呃——”。
幼臻胡乱去解他的腰带:“是腹部,腰部,还是大腿受伤了?我先给你止血。”
触手却碰到了厚厚的绷带,幼臻一时顿住,秦令川趁这空当忍痛按住她的手:“你别看,会吓着你的。”
血腥味渐浓,幼臻有些强硬地挥开他的手:“我也学过医的,我不怕,你快告诉我是哪里在流血。”
走廊上脚步声响起,黄医生适时赶了来:“别动他!”
方才路上听陶北说的情况,恐怕是动了胎气。
一见幼臻就在这儿,黄医生心里的火也不敢发。
她可是东家心尖上的人儿,黄医生斟酌开口:“东家有孕了,恐怕是动了胎气。”
下身满是血,方才不觉得,此刻幼臻在侧,他很有些难堪。
秦令川断续说道:“我没事。你乖啊,去休息吧,别看,唔——”
黄医生一手探上他的小腹,秦令川猝不及防地闷哼一声。
她被赶了出去,六神无主地下意识呢喃:“他,有孕了?”
走廊尽t 头,周沅离的身形隐在灯影下,随着他一步步向前走来,脸上的阴影逐渐放大。
他双手插兜:“你都知道了?”
“师哥,这是真的吗?秦令川他怀孕了?以男子之身,有、有孕了?”
周沅离挑眉,俯身在她耳侧,用一种极为公事公办的语气说道:“他现在有两个月的身孕了,可见他对你姐姐是多么刻骨铭心的爱。”
“两个月?”幼臻惊诧地瞪大双眼。
“是啊,医生的产检报告上都有,我看过了,要不也给你一份看看?”周沅离皮鞋脚跟着地,晃了晃脚尖。
是了,当然不会是四个月,那晚他被下了药,完全是被动的,又怎会为了她情动承孕。
孩子当然是姐姐的。
这孩子如今是遗腹子,也是秦令川和姐姐之间仅存的联系,他当然紧张。

第6章 能看见吗 情敌变兄弟
房门突然打开,陶北从里面神色凝重地走出来,见她一个人杵在门口,倒是好心解释了句:“黄医生说要热水。”
周沅离已先走了,陶北匆匆跑下楼,很快又三步并作两步拎着水桶上来。
门扇开合一瞬,幼臻看得清楚。
秦令川高健身躯偏向一侧,棱角分明的脸上,神色满是乏力和痛楚。一手指节用力扣着上腹,辗转难耐。
床单已被染红一大片。
她呆滞地扶住墙,才没有跌倒。
不管怎么说,也是她害他的。
这孩子,毕竟是她的外甥。
嗓中不可压抑地发出呜咽的哭声,她立即双手捂住嘴,生怕打扰了里面的救治。
黄医生倒是见惯了:“没事,只是下血有点多,现在已经止住了。您还没告诉夏小姐吗?”
秦令川缓缓摇头:“等拆了线,再告诉她。”
默了会儿,他又说道:“我想亲眼看看她的反应。”
黄医生颔首:“好。明天就能拆纱布了,东家您先静养着。”
秦令川耳力极为敏感,她在门外哭得那么伤心,他又怎会听不到。
他对陶北虚弱招手:“去告诉她我没事,别让她担心。”
陶北收敛担忧神色,回答道:“好。我知道怎么说。”
也不知是几点,天还黑着,秦令川从昏睡中醒转,腹部的痛依旧清晰尖锐,虽不如白天那般难捱,但依旧搅扰得他心神不宁。
好在孩子没什么事,不然,他连见她的机会都没有。
他微抬起身朝下看了看,肚子隆鼓,心下倒有几分安定。
以往他嫌这肚子丑,总想遮起来盖起来,现在倒无比希望更挺更圆。
房间没有开灯,视线虽模糊,却并非一片漆黑。秦令川身子突然顿住——他能看见了?
抬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黄医生已经在他昏迷期间拆了线。
眼前的光线还不太能适应,他在黑暗中生活得够久了。
从床头摸过手机,时间显示,他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
秦令川适应着起身,下楼。
熟悉的窈窕身影,在厨房忙活。
黄色的光晕洒在她的白T恤上,将发丝映出毛茸茸的光辉,一片温馨宁静。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幼臻转过头来:“你醒了?”
身后之人忽然上前要抱住她,可仅仅一步之遥又顿住了。
她迎上他的目光,欣喜地在他面前晃晃手:“怎么样,眼睛还适应吗?”
她的眼尾没有那颗痣,与幼臻一模一样的一张脸上,竟然没有那颗朱砂痣。
这怎么可能?!
他不会认错人!
他真的认错了人?
再一次?!
难道这些天来,照顾他的,一直是若真?
仿佛从云端突然下坠,全身都失控了,不知该如何才能把握住这巨大的落差。
幼臻见他神色有异,有些着急道:“你怎么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秦令川试探地唤了一声:“幼臻?”
那张脸露出迷惘的表情,紧接着皱眉:“眼睛,还没有好吗?怎么又这么叫我?”
秦令川不禁后退一步,撞在了门框上。
“欸,你慢点。”幼臻慌忙扶他,秦令川摸索着往外走。
幼臻又心疼又着急:“怎么回事,还是看不见吗?我去叫黄医生。”
秦令川顺着墙壁滑坐在沙发,她还是没有回来。
这么多天的期许,都成了一场空。
秦令川摇头嘲弄,他本以为幼臻原谅他了,她就用这种残忍的玩笑提醒他。
她终究是,不肯回来。
幼臻打完电话,回身将他轻轻搂住:“没关系的,你别怕。这都只是暂时的,都会好起来的。我们先吃饭好不好,你以前不是跟我说过,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好好吃饭。”
秦令川看着她把菜端出来,给他盛好米饭,放到自己面前。
他始终当她是幼臻,不忍拂了她的意,假作无事,接过碗,心底的酸楚难以掩饰,声音也跟着发颤:“你也吃。”
幼臻点点头,又想起来他看不见,轻声回了一句:“好。”
刚夹了几筷子,眼泪就簌簌落下。
她看着他藏不住的落寞,心里也一阵阵绞痛。
秦令川默默扒了几口饭,幼臻有心开解:“不好吃吗?你也知道的,从前家里有厨师,我也不太会做菜。给个面子嘛。”
这分明与从前幼臻的手艺如出一辙,现在却觉得索然无味难以下咽。
余光看到她的眼泪落在碗中,秦令川只觉得空气凝结,令人窒息。
他再也坐不下去了:“抱歉,我找陶北有点事。你先吃。”
幼臻望着他的背影,再也控制不住地伏案抽泣。
秦令川,这可能是你我之间,单独吃的最后一顿饭了。
明天,我就要成为周沅离的人了。
秦令川让陶北去查过去三个月内,各大医院的脸部整形手术。
幼臻让周沅离删掉了所有的医疗记录,他当然不可能查到的。
之前一场苦肉计,算是投名状。
周沅离允诺她公司副总的职位,带她回周家见长辈。
周家老宅是由三幢独立的老洋房构成。
三层的主楼华丽高峨,是周擎岳、儿媳范佳,和孙子周沅离居住的地方。
楼前一座喷泉,周围鲜花馥郁,西边是单独的小院,幼臻就被安排住在那里。
幼臻没有地方可去,准确地说,她之前所拥有的东西,全是拜周沅离所赐。
故而,周沅离让她住哪里,她就得住哪里。
爷爷对他这未婚妻倒是挺满意,问东问西,说他们站在一起,简直是一对璧人。
东边是从前周擎岳长子所居,空了好些年。
就在一周之前,新打扫出来。
周沅离好奇问道:“爷爷,现在您能告诉我了吧,东边那套,您到底给谁留着呢?”
厚重的大门忽然打开,逆光而行的一行人吸引了周家众人注目。
走在正中间、为首的,是一身干练西装,意气风发的秦令川。
周家人对于这位认祖归宗的长子各怀心思,却无法忽视他俊朗容颜。
只是,与他极不相称的,是手中一根盲杖。
“哒哒”点地的声音,让此刻的沉默更加尴尬。
周擎岳张开双臂:“川儿,这么些年在外面辛苦了,欢迎回家。”
“这些年一个人惯了。”秦令川略带疏离,眼眸并不转动,放空地落在某处,方才门外站了许久,欢声笑语他听够了,尤其是夏幼臻的笑声。
“周家是一直都这么多人吗?”
老爷子迎上前:“哦,都是管家和保姆,你不喜欢,就少给你安排几个。”
幼臻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秦令川,什么时候成了周家的长公子,成了周沅离的大哥?
老爷子看了眼身旁的周沅离:“叫人啊。”
周沅离后槽牙都快咬碎了,齿缝间挤出一声:“大哥。”
秦令川双手按在盲杖上:“我如今回了这个家,自然该遵循周家的规矩。”
“爷爷,周家子孙若是有不良行为,该怎么办呢?”
老爷子一脸关爱地瞧着自己失而复得的长孙,顺口接道:“自然是该受家法。”
这也是秦令川今日能回周家之前,他再三叮嘱过的。
长孙如今声势浩大,只手遮天。众口铄金,他不得不防。
秦令川拇指在杆头画着圈儿:“那、承蒙二弟叫我一声大哥,我这个大哥第一天回家,自然该立立规矩。聚众斗殴,该罚多少?”
周沅离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却连个对视的机会得不到。
秦令川慢悠悠再问一遍,语气已有几分不耐烦:“多少?”
周沅离偏过头:“罚50鞭。”
“很好。陶北,拿下。”
下人们最会见风使舵,忌惮秦令川身份,也不敢有什么明显的神情动作。
周沅离的属下都不在,当即被陶北扣住肩头,双臂反剪。
他恼声挣动:“秦令川,你有什么证据说我聚众斗殴?”
秦令川轻笑一声,将口袋中的U盘交给了周擎岳。
周沅离没想到,那天秦令川还在暗处装了摄像头。
他要是一直冷眼旁观还则罢了,他还亲自上去给了他几拳。
兄弟不睦,老爷子最忌讳这个。
周擎岳果然沉了脸,眼神示意把人带去暗房。
周沅离嚷道:“爷爷,从小到大,可是连t 您都没打过我。秦令川一来,您就偏心了!”
秦令川不言,只等着老爷子说话。
周擎岳眼看场面要僵住,摆手道:“你大哥说得对,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敢叫你大哥全名,再加5鞭。”
周沅离就这么被带了下去,周擎岳把下人遣散,算是给他留点面子。
幼臻听着暗房里一声声哀嚎,心也跟着一抽一抽。
屋子里,就剩下她和秦令川两个人。
她视若无睹,从他身旁走过。
二人擦肩一瞬,白皙的手腕忽然被大力攥住。
秦令川声音低哑:“你为什么又回他的身边?”
幼臻甩开他的手:“秦先生说什么,我听不懂。哦,还是应该称呼您周先生?”
“周令川?呵,难听又与我八字不合。夏幼臻,你现在还相信他是吗?”
幼臻退了半步:“我现在谁都不信。毕竟你们是两兄弟,我是个外人。万没有不帮自己弟弟去帮一个外姓人的道理。”
秦令川耐着性子,继续压着声音劝她:“周沅离这个人很危险。你不要自己去冒险。”
幼臻挑眉,眉眼弯弯:“秦先生就不危险了?这次的过家家游戏,秦先生选的身份不是男模,是少爷啦?”

第7章 脱 看不见,可以摸。
月光将沙发都染上一层白,周沅离伤还没好,就被秦令川远派出差三日。
倒是给了她机会。
趁今日守卫松懈,总算逮到空当接近保险柜。
开保险柜的方法,还是师哥一手所教。
果不其然,里面放着夏家的资料,以及他对姐姐这些年来的喜好记录。
她不吃辣,姐姐是无辣不欢,为了像姐姐,她一定要学着适应。
她喝奶茶不另加糖,姐姐喜欢七分糖。
姐姐习惯反手倒水……
姐姐讲话的时候会无意识耸肩……
姐姐爱烫大波浪,戴珍珠,不喜欢簪子……
这些记录,没有一条是为了她。
装在姐姐的壳子里久了,竟有些忘了自己原本是什么样的人。
她看得有些出神,等警觉到有危险靠近,已经来不及。
来人出手很重,一掌劈上她的左肩。
夏幼臻什么都顾不上,将厚厚一沓资料往怀里揣,来人当然不肯放过,只听衣料撕扯声音突兀地在房间里尖叫,夏幼臻洁白的左背曝露在那人面前。
幼臻反手甩脱禁锢,一个巴掌迎了上去。
那人竟然不躲,结结实实受了这一掌。他似乎是僵住了,墨色眼眸澎湃着看不明的情绪,薄唇微动:“真的是你!”
幼臻终于看清了来人,是秦令川!
他怎么会来周沅离的房间?
电光火石之间,夏幼臻直奔窗台,正欲一跃而下,秦令川握住她细腰,二人僵持在了窗边。
秦令川向来身形挺立,方才几番打斗他却下意识拱背,似乎在护着腹部。
难道又动了胎气?
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秦令川反扣住她的手腕,幼臻已经脱力将资料撒了满地。
秦令川将人兜了半圈,锁进自己怀中,寒凉低声里裹着锐利质疑:“夏幼臻,还不承认?”
承认什么?
承认自己是冒充姐姐,欺骗了他的感情?
如果承认了自己是夏幼臻,50鞭家法估计是不能了账的。
秦令川左臂压在她锁骨上,夏幼臻无法摆脱禁锢。
为了脱身,幼臻麻利地重重往他下腹肘击,秦令川猝不及防,果然松手。
只一瞬,窗外人影便消失不见。
秦令川厉声喝道:“站住!”他不禁后退一步,鞋底被什么绊了一下,是一枚项链。
“礼物……也不要了吗?”声音里满是重重叠叠的卑屈。
秦令川难以将气息调匀,下腹疼痛愈发明显。
而幼臻则一刻不停地跑到花园,夜里有些凉,她拽紧方才被扯开的领口,这才发现脖子空空,项链不知掉在何处。
虽然资料没有到手,好在也不是一场空,夏幼臻再三告诉自己不能着急。
这会儿冷静下来,她才回过味儿来,方才秦令川怎么会问出那么一句话?
他如何又笃定几分,莫非是看到了她左背上的伤痕?
秦令川能看见?
还不及细细推敲就中关窍,一根长鞭劈头抽在了身旁的大理石柱上。
雕刻花纹簌簌落下石屑,只差一厘米,就要抽到她肩头了。
自上次不欢而散后,两个人就默契地躲着对方,她没想到秦令川这么快追来。
夏幼臻下意识裹紧衣服,看着眼前散发着怒意的秦令川,在最初的惊讶后,她还是脱口而出:“你没事吧?”
她刚刚顶的那一下,大概有些狠了。
秦令川看透般:“你怎么知道我有事?”
“我……你大半夜不睡觉,在这里干什么?我当然要问问你精神上有没有什么事。”幼臻恼声。听他中气十足的,应该不碍事吧?
“闻鸡起舞,在此练功。”秦令川睁眼说瞎话。夏幼臻努努嘴,倒是很符合他现在的人设。
“那你又在这里干什么?”
夏幼臻已趁这几句话的功夫给自己想好了借口,理直气壮道:“今夜有很好的月光,我出来赏月,不行吗?”
“别装了,夏幼臻。”秦令川忽然变了语气。
她果然没猜错,秦令川猜忌她假扮夏若真,因此才这么生气。
秦令川余光打量着她的神情,幼臻显然是在盘算他到底知道多少,好做出相应的应对。
他有些无奈道:“幼臻,无论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有的事情你现在不想说,我不会逼你。但请你相信我,请你坚信,我不会伤害你。”
升级的试探!
她绝不能承认!
“你是不是国外呆久了,听不懂中国话。告诉过你多少遍了,我不是夏幼臻!你到底怎么才能相信我?”
眼前人毫不留情地将他拒之千里,秦令川也不再感化,抬手用鞭指向她。
“很好办。夏幼臻的左肩后背有一道疤,是被人追杀砍伤的。夏若真金枝玉叶,千金贵体,又有保镖保护,是不可能惹到什么人的。”
夏幼臻躲到石柱后面:“你又看不见,给你看有什么用?”
她双手背到后面飞快解锁手机屏幕,发了一条信息。
秦令川逆光站着,她根本看不清他的神情。
“看不见,可以摸。”
夏幼臻拧眉:“你!师哥不在,你就这样对我?”
秦令川:“他在,我也是这样对你。”
夜里静得骇人,连昆虫的鸣叫都没有,她只听见自己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月夜下的花香似乎更加浓郁,茉莉混合着桂花,清冽幽香,香得瘆人。
“你就不怕这花园里也布满了摄像头,将你的罪行全部记录下来。”
秦令川嗤之以鼻:“我怎么会允许旁人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呢。这老宅里所有的角落,我都亲自检查过,绝没有摄像头和录音设备。包括,你那一间房。”
“不要脸!”
秦令川左手从腹顶滑到下腹:“你本就是我的人,我要什么脸?”
夏幼臻:“那你确认过了,之后就再也不会找我的麻烦?”
长鞭忽然绕上她的腰肢,夏幼臻从圆柱后被拽过来,猝不及防撞上他的胸膛。
“脱。”不容置喙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正扭捏犹豫间,夏幼臻瞥见门口闪进一个人影——竟来得这么快!
她忽然将肩头的衣料撕扯开,隐隐露出曲线,凑到秦令川眼皮子底下,换上一副笑脸:“秦先生这么开放,花园里也敢来……”
长鞭微微松动,夏幼臻忽然大力推开秦令川,接着黎晓檀站到了他们二人中间。
秦令川如峰侧脸在月光下更白了几分。黎晓檀大半夜的倒仍是一副浓妆艳抹的模样。
似乎,距上次见她时,还换了个发色。
夏幼臻做出一副被羞辱的可怜模样,望着他们二人:“秦先生请你自重,你可是有未婚妻的人。”
她方才赶忙给周沅离发消息求救,黎老板一直想撮合两家婚事,黎晓檀来‘捉奸’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黎晓檀缓缓鼓掌,声音甜润:“真是一出好戏啊,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咯。”
她见夏幼臻肩头破开,脱下自己的披肩裹住她:“没想到,稳重自持的秦先生,私下竟然是个禽兽。”
秦令川侧身,目光无神,闲庭信步地将鞭尾缠在自己腕上,冲着夏幼臻所站方向不阴不阳地道:“好得很。”
夏幼臻见他离开,有些诧异地问道:“黎小姐,你不生气?”
黎晓檀眨了眨眼,不明所以:“我有什么好生气的,你可是他前任未婚妻,你叫我来,你都不生气,我上赶着找什么气。”
“那你为什么半夜到此?”
黎晓檀上下打量夏幼臻,这真是个很有女人味的女子:“我对你比较感兴趣。”
夏家就剩她一人,她居然敢周旋于两个男人之间。这两个男人,一个是雄狮,一个是野狼,都能分分钟要了她这只小灰兔的命。
方才周沅离给她打电话,她正好在附近,可不想错过这个热闹。
这件披肩她穿着,比自己穿更t 好看。
黎晓檀抬起夏幼臻的双手,欣赏着她的大红指甲,印象中,她那位妹妹,是从来不爱做指甲的:“商业联姻什么的,我可没有兴趣,都是我那老糊涂的爹瞎撮合罢了。我本来想着,秦先生那么帅的人,就算是形婚,留着看看也不错。谁知道,他瞎了,可惜了了,我对瞎子更没有兴趣。”
“如果,秦令川是装瞎呢?”
“装瞎?”黎晓檀眸子里有了亮光,如星点熠熠。
夏幼臻接口道:“从前我跟秦令川也是商业联姻,没有感情。更别说,现在是什么关系都没有。黎小姐,我们该是合作的关系,不应该是敌人。”
黎晓檀饶有兴味盯着她:“当然。”
“所以,我有个不情之请。你帮我验证下,你未来的未婚夫是不是真的看不见。”
他试探她那么多次,也该回击一次了吧。
黎晓檀:“好,什么时候?”
“明日师哥出差回来,咱们给他接风的时候。”
老爷子不在,这还是四个年轻人第一次同在这座古色古香的老宅里用餐。
餐厅的各处布置都沉淀着矜贵与考究。西式水晶吊灯从彩绘玻璃天花垂落,折射出细碎虹光。
靠窗的桃花心木餐边柜上,上层陈列着德国制啤酒杯与英国骨瓷茶具,中层散落着印有美女月份牌的饼干铁罐。
墨绿色天鹅绒餐椅环抱着胡桃木长餐桌,周沅离和夏幼臻同坐一侧,二人的对面分别是秦令川和黎小姐。
作者有话说:
----------------------

第8章 一个巴掌一个吻 你不许嫁给他……
秦令川依旧在西装上,别了一枚胸针,银色边框在揉合灯光下微微闪烁。黎晓檀又换了副大耳环,笑吟吟地向正在上餐的管家道谢。
周沅离和夏幼臻倒更随意些,虽说也是礼服西装,却没有配饰。
她怀疑,秦令川的眼睛能看见,想趁着这顿饭的功夫试探一下。
二人在小屋的那段时光,为了方便他自理,她都是将一应物品摆放在固定位置。
餐盘放在距离桌边一掌的位置,牛奶杯放在餐盘左侧二指,右侧一掌是筷子和勺子。纸巾在他垂直抬手就能够到的位置。
这个习惯,自回到周家以后,她亲自交代了管家,还盯着好几次,所以按部就班地留用下来。
趁着人还没来齐,她主动帮着摆盘。牛奶杯放远了一点,筷子和勺子互换了位置。
如果秦令川是装瞎,他会驾轻就熟地拿起餐具,若不是装的,那么自然会多加摸索。
周沅离今日也不知是怎的,对夏幼臻格外殷勤。从鱼肚上挑了一块无刺的肉,放到她的小碟中:“这三日辛苦了,多吃点。”
余光尽数将二人的互动扫落眼底,秦令川适时地抬手,一碰,果不其然将杯盘碰出了声响。
黎晓檀立即帮他扶住杯子,递到他手心:“拿好哟。”
周沅离当然被这边的声响打断,也就收回了他盯着夏幼臻那雄心勃勃、令人讨厌的目光。
自不必说,夏幼臻是一直瞄着这边的。
桌面的一切,都不在原来的位置,却也相差无几。
秦令川知道是谁在搞鬼。
对于这样的小把戏他早有准备,右手摸到从前放筷子的位置,却只摸到一个勺子把儿,他又往右边继续摸去,一直摸到桌子的另一条边,也没找到适配的第二根。
夏幼臻忍不住出声:“往上边一点,在你的无名指方向。”
周沅离饶有兴致地看着秦令川按夏幼臻的指引,准确在无名指上方握住了筷子。
秦令川说道:“麻烦帮我把袖子卷一下吧。”
这话是接着夏幼臻那句话说的,可方才,是黎晓檀帮了他一把。
二人具是一愣,还以为是在对她说。
黎晓檀已经先一步靠近他,仔细将他袖口卷了三番,又往上一搓。
夏幼臻自讨没趣地低头吃鱼,想也不可能,她现在名义上是周沅离的人,就算是秦令川使唤她,她也不能去。
可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那些时日的一日三餐,她体贴地给他卷上袖口。
他有时端出一副当家的样儿,长臂一伸,吩咐:“给我卷袖子!”
有时候,又趁她低头时,闻一闻她的发香。
有时候,又细水长流般,平淡地享受她的照顾。
秦令川用餐向来极为优雅,吃过略显油腻的食物,便会停下来用纸巾擦拭唇角。
动作略显生疏地抽出两张餐巾纸,眉目透着一股淡淡的不待见。
夏幼臻观察他的神色,问道:“大哥?”
秦令川低头用餐的汤匙停顿一瞬,朝她那个方向抬眉,却并不将眼波流转,眉峰冷冽。
周沅离也察觉到他神色,颇有领地意识地将手搭在夏幼臻椅背,解释道:“大哥不用觉得离奇,爷爷已经同意了,我和臻臻很快就要订婚了。她跟着我称呼,自然是该叫您一声‘大哥’。”
黎晓檀埋头吃饭,吃得喷香。
黎晓檀一颗八卦之魂熊熊燃烧,这么说,她是除了老爷子和当事人外,最先知道他们要订婚的第一批人。
吃瓜要趁热。
就是怎么感觉头顶的气压越来越低,好像云层上无数把飞刀飞来飞去,冷风飕飕的。
夏幼臻见秦令川没有进一步动作,把先前的话说完:“我看大哥不怎么动筷子,今天好几道硬菜,是不是天热了没什么胃口,有些腻了?”
秦令川脸色有些阴郁:“确实。再好的东西,吃多了也会腻。”
周沅离在一旁攀比起来:“大哥现在风生水起,顿顿山珍海味,哪儿还能看得上这些家常便饭。”
秦令川道:“说来也怪,有些东西,我就好那一口。管她是山野小食,还是宫廷秘方。”
秦令川无声地在桌子侧边用二指轻叩了三下。
陶北知道,这个手势便是要把这顿饭前收到的那个消息告诉周沅离。
他没亲自去,而是用了个法子,让管家老刘去说。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