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口袋空空,秦令川脸色惨白:“早在出差的时候,就 用完了。”
是啊,他回来时那么虚弱,得用了多少药才能吊住精神。
幼臻胡乱去摸他的肚子,胡乱抚摸他的脸:“我不许你有事 ,也不许孩子有事 。”
不过几分钟,陶北带了黄医生来,一把将她推开:“幼臻小姐,你行行好,放过我们东家吧,非得把他折腾死,你才安心是吗?东家为了你,遭了多少罪,你倒好……”
秦令川硬撑着按住陶北的手,示意他闭嘴。
陶北没法子:“好,我闭嘴,我不说 了。东家你都这样了还非要护着她。”
几个人小心翼翼将秦令川扶回东院,黄医生也没好气:“东家,我都跟您说 过多少次了,我医术再高超,也经不起您这么三天两 头地作 啊。我老头子一大 把年纪了,今天被你们这个陶北小伙从床上薅起来,腿都要跑折了。”
陶北打断他:“黄大 夫您就 少说 两 句吧,东家被幼臻小姐气个半死,到您这儿还得挨数落。”
秦令川冷漠道:“陶北,你先出去。”
陶北一脸焦急:“那怎么能行,我得留在这儿照顾您。”
秦令川冷笑:“照顾?孩子都没了还需要什么照顾。我还不够狼狈,需要参观么……”
黄医生给陶北使了个眼色,陶北只好先出去了。
明月高悬,将一层银辉染在白墙上。
幼臻居然还等在门外,缩成一团蹲在地上,咬着唇无声地抽泣。
陶北差点没看见她。
幼臻忽然起身,眼前一t 黑,却不放他的袖子,缓了会儿问 道:“怎么样?”
陶北冷嘲热讽:“遂了您的心意,孩子终于没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她说 着就 要往里走,陶北拦住她,“如果不想东家死得太快,您还是别见他了。”
“他也把你赶出来了是不是,他总是这样,什么都一个人忍着。”
陶北说 道:“事 到如今,有些话我也不得不说 了。就 算东家揍我一顿,我也必须得说 。”
幼臻掩面,听见卧室里传出的压抑的呼痛声,他…他好痛!
“东家知 道自己没有利用价值了。如果幼臻小姐想夺回夏家企业,离开他,的确是明智的选择。”
他竟然知 道?
他早就 知 道……
她的反应早在陶北意料之 中,他缓慢点头:“从您频繁出入书房起,他就 知 道了。哪怕你是因为那些资料才愿意留下,只要你要求的,他都愿意给。”
难怪,难怪有些资料她那么轻易就 找到。
“东家一直很渴望一个家,他知 道怀上了您的孩子,不知 道有多兴奋。而您却觉得这是交换的条件,交易的代价,即使如此……”
即使如此,他还陪她演这场戏,对她的穿帮视而不见。
他已经没有什么能给的了,唯有一颗真心,还让她弃之 不顾,肆意践踏。
他一直清醒着,接受这场凌迟,而连吗啡都不肯用。
陶北观察她的神色:“都说 夏二小姐性子好,对谁都是笑脸相 迎,善良体贴,唯独对东家,狠了心。”
幼臻一直摇着头,听到最后一句,忽然昂首,期盼道:“我想去画室看看,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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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写到画室了,才发现之前有个情节忘写了啊啊啊啊[爆哭],明天我看看补在哪儿[托腮]
明晚要开始追夫了哦,预产期大概在周五[让我康康]
第23章 哄夫 孕夫纪录片
混沌中只疼得人发晕, 天 花板四四方 方 的白墙,只听得一阵阵压抑的粗喘。
秦令川不敢相 信,那竟是自己发出的声音。
药是周沅离准备的, 必然 很烈。
估计很快就会落胎的。
腹中躁动得厉害,整个人却像一条涸死的鱼,连安抚的力气都没有 。
黄医生却不这么认为, 他不是没力气,而是没有 意志。
大概这次彻底被幼臻小姐伤了心,东家若不想保, 他就是拼尽全身医术也保不住肚子里的胎。
揉着被面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他好想回到那个小院, 哪怕是那个出租屋也好。好想吃幼臻给他卷的猪头肉煎饼,配一碗咸味的豆腐脑。
归根到底, 他还是感谢幼臻的。
谢谢她, 让他误认为自己也曾短暂地拥有 过一个家。
这些日子,独自一人捱过的长夜,也还有 宝宝陪着他。
他便觉得不那么难熬。只是这个美好的梦境,终究分崩离析……
“东家,要不要让幼臻小姐进来?胎儿得了母亲安抚, 也许还有 一线生机。”
秦令川恍若未闻,只是麻木地望着天 花板, 等 待腹中生命一点一点离开他的身体,伴随着剥皮蚀骨的剧痛。
得不到东家的肯定回答,黄医生不敢擅自做主。
门上的磨砂玻璃外,那两个模模糊糊的白面人影似乎少了一个。
幼臻小姐已经离开了 ?
走廊的另一头,周家老 宅东院二 楼的画室, 贴墙放着的一幅幅画框上,蒙着白绢。
绢布只看看盖住画中人的眉眼,下颌与优越肩颈仍旧可见一斑。
那真是一张与夏若真别无二 致的脸。
秦令川在别的方 面不避着她,唯独这些画,她碰都碰不得。
明明她才是模特,却连看画的权利都没有 。
她拿起就近的一幅,猛地将白绢扯下。
柳眉星眼,而左眼角下一抹红痕——他是点了那颗痣的!
幼臻一张张看过去,最后索性将画布全部掀开——
福利院的她,穿校服的她,伦敦街头咖啡馆的她,穿着围裙给瓷器塑型的她,订婚宴上眉目冷淡的她……
双马尾的她,麻花辫的她,长发披肩的她,黄丝带飘扬的她,波浪卷的她……
原来,他一直看着她,一直都知道,她不是‘姐姐’。
“东家从未将您认错过,他说过,真正相 爱的人,哪怕是面对着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也能 第一瞬间就认出自己的爱人。那天 ,我去给您送信和项链,没想到若真小姐恰巧回来,是我认错了人。”
陶北的话犹在耳边回响,幼臻摩挲着画框边缘,再难自抑,眼泪如星碎落。
最后的几幅,还没有 裱框,甚至着色并未全部完成。画面上,她侧躺在他身边,一手放在他微微隆起的肚子上。
他在用这种方 式记录他们俩的生活点滴,哪怕是工作繁忙,也没有 停止。
第二 天 ,依旧是个雨天 。
没完没了的雨,让人实在提不起情绪。
窗玻璃上的水柱,更添一层内外隔绝的疏离感。
水柱末端在窗沿处徘徊,膨胀,就是久久不肯坠下,提不起又放不下。
腰部依旧酸胀得厉害,雨天 更甚,秦令川侧躺着,无奈调息。
“东家,幼臻小姐来了。”陶北放轻脚步,站定床尾。
秦令川眼皮都没抬一下:“不见!”
“她今天 来了三次了都,前两次您一直睡着,我就打发回去了。您还是不见?”
秦令川又把肚子上的被子团了团,望着窗外,却并不聚焦在某一点上。
陶北走近,半蹲下身,有 些纠结:“我看她挺担心您的,您真不理她啊?”
“理什么理,我之前的肚子都那么大了,她居然 舍得为了别的男人给我下药,不见!”
“可是……”
秦令川终于冷冷一瞥:“你现在是越来越会办事了……”
陶北吃瘪:“那我叫幼臻小姐回去。”
秦令川转过头,望见磨砂玻璃上那个窈窕人影,似乎低着头。陶北向她说了几句话,那个人影很快就走出了他的视线。
晚饭秦令川吃了一半,很快又全呕了出来。
他浑身哪儿都不舒服,什么也吃不下。
电视机开着,他看了一下午。
陶北下楼去给他拿热水,刚出门口,就折了回来。
“东家,幼臻小姐又来了。”
秦令川正把遥控器搁在肚子上,看得直皱眉,听闻,把电视一关:“不见!”
“嗯……,已经,到门口了。”
秦令川责怪地看了他一眼,极快地躺下去,把被子盖上。
陶北一转头,正对上幼臻。
陶北反应迅速:“东家这几天 都不太 舒服,黄医生特意嘱咐要静养,刚睡着。”
幼臻觉出他话里刻意的生分,把补品轻轻放在床头柜。秦令川脸朝里安静睡着,一手搭在腹上。
他越发瘦了,紧绷的下颌线更显冷厉。
她的视线又落在枕边的遥控器上,放低声音道:“那我就先回去了,麻烦你跟他说一声我来过了。”
临走,她绕到电视机那边,摸了一下还发烫的后箱。
估摸她走远了,秦令川才转头起身:“走了?”
“嗯,您干嘛要躲着她?”陶北小心扶着他。
方 才躺得太 急,肚子里那位又抗议了。他“嘶”了声,拧眉。
他正要说什么,目光忽然 撞上了门口的身影。
幼臻也怔了一下,大方 自然 地走进去,坐在床边。
秦令川想躲,但又不敢大动作,只是别过眼去不看她。
“醒了?”
秦令川没回应。
幼臻将遥控器从枕边拿开,同样放到床头柜。秦令川还以 为她要碰他,身子僵滞,抬眸看了一眼,正巧看到她哭红的眼尾。
“还疼么?”她问得极其 自然 ,秦令川不动声色挪开目光。
幼臻知道自己不受待见,无声地略坐一会儿,便起身离开:“好好吃饭,好好养着。”
她却在心头记了一笔,秦令川在看什么,好像很怕自己知道的样子。
还没等 她寻到机会研究明白,关于秦令川和黎晓檀的婚事就传了开来。
按照老 爷子从前的想法,双喜临门。
省掉订婚宴重重繁琐,正式的婚礼,直接就定在半个月以 后。
秦令川已经能 下地了,今日还特意陪黎晓檀去挑了婚纱。
只是晚上回来,又紧急叫了黄医生过去。
幼臻心底蠢蠢欲动的那份感情,再也不能 遏止。
她从西边二 楼下来,直接奔到秦令川房中。
黄医生和陶北都不在,他一个人,在薄被下,竟有 几分孤凉。
黄大夫说他近日忧思郁结,吃不好睡不下。幼臻缓缓在他身侧蹲下,探手触摸他的肚腹。
这一下,倒惊了她自己。
鼓鼓囊囊,依旧圆挺,甚至比上次她碰到他肚子的时 候,还大了不少。
宝宝还在?!
七个多月大的肚子,随着他的呼吸浅浅起伏。
手掌接触的地方 ,内力依旧平缓下来,宝宝依旧认她的内力!t
她刚往上游移,秦令川就睁开了双眼。
秦令川极为警觉,醒转时 目光中还带着戒备。
幼臻微微一愣,有 些不好意思地别开目光,又想到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坦然 地回望他。
秦令川眸中已敛去了方 才的提防,见到眼前是她,敏感地僵硬避开她的触碰:“你来做什么?”
“我听见黄医生来了……”她今日望着他时 格外专注,眼底满是心疼,“孩子又闹你了是不是?”
秦令川下意识抚上肚子,挡开她的手:“只是常规产检,你想多了。”
幼臻的手有 些尴尬地悬在半空,见他这副冷言冷语的模样,可怜兮兮道:“你如今身子这么重,不要任性好不好。”
秦令川转过身,背对她:“大半夜跑到男人房间里……请你自重。没什么事,二 弟媳你就回去吧。”
幼臻不肯放手,继续从后抱着,贴着他坚实后背,开门见山:“你不许娶黎小姐。”
秦令川没料到她会这般行 动,低头看了一眼环在自己腰腹上的双臂,轻哼一声:“为什么?”
“我不同意。”
秦令川轻蔑道:“你不同意?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你凭什么不同意?”
幼臻理直气壮:“凭你当 初也要求我不许嫁给周沅离。”
秦令川一把推开她,忽地起身,扶着床沿下了地。
幼臻见他一动作脸色就白了一瞬,知道他是疼着,又不敢去扶,怕他逞强反倒更伤了自己。
秦令川站远些:“你可真会强词夺理,当 初,我可没有 要打掉这个孩子。”
幼臻跟上去,从背后抱住他,双手在他腹顶相 扣,锁住:“我知道,是我错。但我不是有 心的。我以 为那是姐姐的孩子,又受周沅离挑拨,我是个白活了二 十多年 ,才知道爱情是什么滋味的傻子。你就不能 原谅我一回吗?”
秦令川微侧回头,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样:“你别自作多情了。我接近你,是为了夏家的产业,这你不都知道吗?”
幼臻被他甩开,原地呆呆站了一会儿,说道:“如果 你是突然 在我生命中出现的人,我当 然 会这么想。可是,早在福利院,早在高中,早在伦敦,早在我是‘小七’的时 候,你不是就喜欢我了吗?”
“小七……”秦令川喃喃。
“可是我不是‘小七’,那是姐姐的昵称,不是我的,我是‘小九’,一个根本就不会被叫的代号。”
秦令川浓密的睫毛颤了又颤,嘴唇苍白干燥,不发一言。
他暗自了解她那么多事,就是没有 了解到这个被周沅离私藏起来的名字‘小九’。
她小心翼翼去挽他的胳膊,见他没有 再甩开自己,温热的手心贴着他小臂轻轻摩挲,最后牵住了他的手:“我好害怕。”
“你怕什么,你与你那师哥的情谊,他难道不会保护你?”
幼臻深望着他:“我怕我会失去你,我怕你再也不理我。”
秦令川心头酸涩胀痛,比此刻腰腹煎熬更加难忍。他轻抬手臂,幼臻就更加用力地攀着他。
秦令川缓慢转身,与她对视,还是甩开了她的手。
“这些,都不是理由 。你今夜,到底为什么跑到这里来,为什么霸道地不允许我娶黎小姐?”
幼臻振振有 词:“霸道也是跟你学的。”
秦令川根本不允许她避重就轻:“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幼臻英勇就义一般,深深闭了闭眼,“因为我只想跟你在一起,看见你和别人一起,我嫉妒,我吃醋,我别扭。从在小镇那时 候起,就是这样了。”
幼臻直接压住他的手臂,扑在他身上,环抱住他,将他们的孩子护在二 人之间:“我不能 看着我的男人大着肚子去和别的女人结婚,我做不到!”
秦令川终于完全转过身,就在幼臻以 为他要再次推开自己的时 候,秦令川扳住她的肩,俯身难以 置信地看着她:“你承认了?”
幼臻重重点头:“是,我承认,我是幼臻,不是姐姐若真。孩子是我的,你也是我的。”
她又黏糊地贴上去,秦令川依旧控制着一臂的距离,他不容许她有 半分的糊弄和不确定:“你终于,肯承认了?”
幼臻点头如捣蒜:“我终于承认了,对不起……”
握拳始终不肯与她有 身体接触的双手,终究溃不成军,紧紧将她抱在怀里。
“幼臻,你再不承认,我会疯掉。”
温香软玉的身体全然 信赖地靠在他的怀中,发梢玫瑰纯露的香气缭绕,有 几缕发丝不经意绕在他的肩膀。
快八个月了,失而复得!
秦令川忽然 从狂喜中抽出神来,这一刻好不真实。
他捧起她的脸凝神,从头发到眉心,从盈着泪的眼睛到鼻尖,从唇畔到下颌,一丝一毫他都不放过,一寸一缕他都要看清楚她。
最终,他颤抖着指尖,落在了她左眼角下方 。
那里,曾经有 一颗痣。
幼臻温顺地歪头贴在他掌心。
她和姐姐一点都不一样,长得也不一样,哪里只是皮相 骨相 便能 判定的,就算她浓妆艳抹,他也一眼就能 认出她。
因为他爱她。
像是一箭射穿靶心,金石为开,秦令川终于放心大胆地再次将她全力拥在怀中。
他拥抱她的时 候向来毫无保留,温暖干燥的怀抱让她不安的眉梢终于展开。
幼臻亦牢牢抱住他:“对不起,对不起……”幼臻流着泪亲他,胡乱又笨拙地去描摹他的唇线。
秦令川吻在她的脸颊,含住她的眼泪,却不妨自己的泪滴落在幼臻脸庞。
他沙哑开口:“我们……不要再互相 折磨了好不好?”
“好!”她的答案与他的话音交叠,甚至并未完全听清他说了什么就马上答应。
他说什么她都会答应,他说什么她都不会再违逆他了。
幼臻侧脸枕在他的肩膀,身体紧贴着他,胎腹传来的动静将她都踢痛了。
“孩子是怎么保住的?你怎么连这也不肯告诉我?”
秦令川不忍又心疼地将她双手放在自己侧腰,捧了她的脸:“如果 有 一天 ,你原谅了我,愿意留在我身边,我不希望是因为这个原因。”
又望了她好一会儿,才说道:“我跟黎晓檀订婚,就是为了气你。”
屋子里静得只剩下钟表的滴答声,幼臻忽然 笑了:“秦令川,你幼不幼稚!”
秦令川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警告:“我心爱的女人,不但不要我,连我们的孩子都不想要,我都不能 生气吗?”
幼臻无意识攥紧他胸前衣服:“你怨我吗?”
“怨你、气你、怄你,怪你。谁让你一直假装是若真,还骗我。”
虽然 他早就认出她是幼臻,但是一定要得到她的亲口承认。
她否认自己的身份,连他们的感情也一同否认。
幼臻嗔怒着捶他一拳:“你骗了我好几次,难道我就不能 骗我一次?”
秦令川摁住她的拳头,紧紧握着:“好,只要你不再推开我,哪怕你每天 都骗我,我都心甘情愿。”
秦令川将头抵在她的脖颈,手臂继续收紧,仿佛要把她揉成自己的一部分。
他抱得太 紧,幼臻小小声提醒:“令川,我快要透不过气了。”
秦令川闻言,稍稍松了双臂,双手却不肯放开她,生怕一松手,她就又消失不见。
他忽然 俯身将她拦腰抱起,幼臻无声惊呼,有 着七个多月身子的孕夫,怎么还能 如此轻松平稳地将她抱起。
一直将人放倒床上,一刻也不肯放她离开自己的怀。
幼臻有 些担忧地扶着他的肚子,听他询问:“你知道,怎样的安抚才是最有 用的吗?”
幼臻大概明白过来,藏在他怀里:“我、我不知道。”
“真不知道?又骗我。”
“知……知不道。”
又是一番缠绵的吻,秦令川伸手去解她的衣带。“令川,你的耳朵好红啊……”
她本以 为他是情场老 手,哪想竟持重如此,轻轻撩拨就红了脸。
她明知故问!秦令川反击:“你还不是一样?”
幼臻已经先将他的家居服从后腰褪了上去,这下子,他才真的红透了。
可是他的动作却停了下来。
她的胳膊肘处,淤青一片,甚至有 些肿。
横眉微拧,秦令川放开她,去拿了药酒过来。
幼臻夺过瓶盖,抽出一根棉签,低头瑟声:“我自己来——”
秦令川不由 分说将她按坐床边,看了看胳膊肘的伤,就势将棉签拿回自己手中。
“这是那天 周沅离弄伤的吗?”秦令川边用棉棒极轻柔地涂抹药水,边问。
涂好了药,肿的那处清清凉凉,幼臻捂住不叫他看:“这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不干他的事。”
秦令川有 些不高兴地凑近她,眯着眼:“你在帮他说话?”
这个人真的很会得寸进尺,自己气势稍弱,他就趁虚t 而入。她又想起小镇上他步步紧逼,自己无所适从的情状来:“我、我只是不希望你因为这个生气。”
秦令川不说话的时 候,她就只有 一个招数。
她赶紧转移话题:“那个,你那天 在电视上看什么啊?要不要一起看?”
这招很笨,很破坏氛围。
秦令川显然 脸色一变:“没看什么。”
可幼臻觉得,那一定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不然 干吗避着她,看电视剧也好,综艺也好,总能 说出个名字来吧。
何况,秦先生是从来不看这些的,他屋里的电视,根本就是个摆设,是什么能 让他看了一下午。
幼臻又问:“你不会是在看H片叭?”
说完她就后悔了,甚至不敢去看他的表情,怂包地站起来,欲往外走。
“我得回去了。”
秦令川连忙拉住她:“不许去。既然 已经与我相 认,为什么还要回去?”
“师哥……周沅离那边,恐怕还得继续演戏,暂作周旋。我怕他知道我与你相 认,会狗急跳墙。”
秦令川将她扯进怀里,幼臻失去重心跌坐,一手无意按在他腹侧。
秦令川眉心皱起,那处胀胀地疼。
幼臻慌地撤了手,秦令川却将她的手一起按在腹上,唇角荡开温柔的笑,眼神示意她无事:“好,我给你看,我只是怕你吓到。”
他就手按了下遥控器,电视仍停留在那天 关机的图像。
画面里,是一个关于男人分娩的纪录片。
场景有 在手术室的,有 居家的,有 在车上的,还有 在水里的。
但无一例外的,大肚男阵痛难熬,坐卧不安,从一声声呻吟逐渐变成尖声痛呼。
有 的改变了姿势,跪坐,抑或是坐在瑜伽球上,不断地挺身用力,青筋暴起,声嘶力竭地翻转哀嚎。肚形不像是秦令川这样的圆挺好看,而是很重地向下坠着,可眼睁睁看着进度条几秒钟时 间划过几个小时 的时 间,他们却一点进度都没有 。
医生甚至拿起了剪刀……
幼臻捂着眼伏在秦令川肩头,不敢再看下去。
秦令川立即关了电视,轻笑着安慰她。
幼臻攀着他坚实臂膀,一开始,她脑子里还在想,都是孕夫,还是她的秦先生好看,可看着看着,心就揪了起来——怎么会那么痛,他也要痛这么久么?
那些男人们的呼痛声犹在耳侧,幼臻抱紧他胎腹:“我们剖腹产好不好?”
秦令川拢过她的手:“我可以 自己生,我可不想在腹肌上留疤。”
“……”幼臻的眉头就一直没松开过,“是你的安全更重要,还是臭美更重要?”
秦令川将人扯到近前,用吻堵住她的嘴:“我没事的。”
幼臻却不太 相 信,埋怨道:“那碗……药,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啊?秦令川缓缓摇头:“我只喝了很少,一多半不是都让你洒了吗?黄医生已经仔细检查过了,没事的。”
“肚子这会儿痛不痛?有 没有 哪里不舒服?”幼臻硬要给他检查,几乎将秦令川压在了身下。
他的身体反应很明显,一手枕在脑后:“你再动,我就真的不舒服了。”
幼臻这才停了动作,显然 如果 他翻身在上就太 辛苦了,于是咬着唇问他:“如果 ,你需要帮忙的话……”
“我需要。”他抢答,掌着她的后腰让幼臻坐在自己身上,全然 将自己交给了她。
天 晴了,连带着整个人都精神起来。
草地上的水珠还没完全蒸发,秦令川惬意地坐在小院中,对面是黎晓檀。
“令川哥,你今天 话好多啊,整个人神采奕奕的。”
秦令川不觉得,但总是唇角带笑。
“晓檀,这次多谢你了。”
“哦?”黎晓檀挑眉,玩着自己的脏辫,“你这是拿下了?”
秦令川点头,黎晓檀探过半个身子在他肩头捶了一拳:“瞧你这副含羞带怯的样儿,活像个待嫁闺中的小媳妇。”
秦令川也握拳,作势要打她:“你说什么呢!”
黎晓檀立即回到座位上,躲得他远远的:“你可不能 打我啊,要是让幼臻看见你打女人,说不定会怀疑你有 家暴倾向,你的日子恐怕又要难咯。”
秦令川将指节摁出声响:“你还知道自己是个女人啊。”
“我当 然 是个女人了,而且是个魅力不凡的女人呢。打小你就利用我给你挡桃花,这次还不是多亏我。”
黎晓檀朝他伸出手。
秦令川不明所以 :“干什么?”
“我的出场费呢?”
秦令川失笑:“现在就给你转过去,财迷。别忘了,还有 你那3%的股份。”
“欸?”黎晓檀收回手,“这3%的股份,我要亲自交给幼臻。”
秦令川心中警铃大振:“为什么?”
“还为什么,这本来就是人家的,你想当 私房钱啊。”
黎晓檀风风火火,说着就拿起包来要走。
秦令川在她身后追问:“你别跟她乱说。”
黎晓檀走路带风,一边回头:“乱说你小时 候尿床的事啊?”
一阵咯咯笑着走远了。
晚上有 宴会,幼臻正在试穿旗袍。
黎晓檀见着她这副腰肢细软,前凸后翘的模样,就挪不开眼,真真是我见犹怜。
听她说明来意,幼臻简直震惊。她本来想好了法子如何去讨回这些股份,可现在,得来全不费工夫:“3%的股份?黎小姐为何就甘愿给了我?”
“去问你男人。他可没少下血本。”
黎晓檀说道:“好好珍惜吧,这么帅的纯爱战神去哪儿找。”
幼臻有 些歉意:“我替令川向你道歉,他不该利用你对他的喜欢,去做这场订婚的局。”
听她说这话,黎晓檀笑得直不起腰:“哈哈哈哈哈哈,什么?我喜欢他?笑死我了,幼臻你居然 是个喜剧人。我绝对不可能 喜欢他的。我呀,跟他是好哥们儿。”
她笑得站都站不稳,幼臻好心扶了一把她的腰,哪知黎晓檀顺势揽住她的肩,在她耳侧吹气:
“我还是比较喜欢你。”
第24章 十三个男模 你好Sexy
五色灯光在天花板和地板之间流离, 暗光通道内,壁纸花纹迷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