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 找叶初伊,她都秒回秒接。于是魏司北又拨了一通过去。
依旧没人接。
他 有点不放心 了,不会是那个死老K找她麻烦了吧?虽说有些不太可能,以她现在的身份,他 们敢动她,那必然得 进去。
但他 一颗心 提起来,就再难放下 去。他 快步走到电梯口,打算去找她。
刚出了医院大门 ,手机忽然亮了一下 。幽蓝的光显出一行字——
【再来?车里还是酒店?】
魏司北:“……”
怎么她觉得 ,他 找她就不能有别的事了吗?这话怎么感觉他 是被欲望控制,一天到晚没正事的社会闲散人员一样?
他 就多余担心 她。
手机一震,叶初伊又打了回来,还是拨的视频邀请。
魏司北立刻摁掉,索性关机,揣在口袋里,大步回到病房。
陪护床又小 又塌,以他 的身量翻个身都困难。他 把另一张病床让给护工王姨,虽然魏母也催他 回家睡,他 还是觉得 亲自守着才踏实。
也不知道是床太不舒服了还是怎么回事,一晚上都睡不实,朦朦胧胧总有个高马尾、黑制服、红底高跟鞋的身影。
他 越是不去想 ,这个影子就越往他 脑子里钻。
不知道几点钟了,天还黑着,魏司北干脆翻身坐起,悄声出门 。
站在楼下 抽了两根烟,才把手机开机。
叶初伊并没有再发新消息。
往常,他 是一觉睡到中午十二点,倒是没有见过早晨六点的城市。
叶初伊这会儿在干嘛呢?离开他 以后,作息又调整回去了吧……
早餐铺已经热火朝天开始了,环卫工人也在归整落叶,他 一时心 血来潮,去给魏母和昨晚当值的人都买了早餐。
魏母倒是比前一阵子能吃上饭,但看着面前的豆浆和鸡蛋,她又提到了卤肉饭的事情 。
魏司北看着老妈的侧影,想 了想 ,还是给叶初伊发了条信息:
【卤肉饭的配方发我】
约莫五分钟,那边就回了:【什么配方,我把外卖那家店推给你】
【以前你哄我妈那个卤肉饭不是你亲手做的】
叶初伊发了个摇手指的表情 ,后面跟着一张名片:AAA135XXXXXX99
魏司北:【……那你为什么以前说是你做的】
叶初伊又发了个叹气 的表情 ,跟着一条语音过来了:【一看你就不怎么会伺候老人,那说是点的外卖和说是自己亲手做的,能一样吗?】
她看着上方【对方正在输入...】等了两分钟,新消息也没传过来,索性将手机一扔,不再搭理。
魏司北加了那个AAA135XXXXXX99,对方倒是很热情 ,自称老王,问他 几点要 ,地址哪里,老板亲自送过去。
魏司北才不信叶初伊的鬼话,恐怕是她急于撇清关系,随便找的个店。他 打算先叫一次尝尝味道,于是填了新家的地址。
外卖跟他 几乎同步到达,老王发了个图片,说保安不让送上去,请他 下 来取。
【帅哥,咱们要 是觉得 好吃的话,麻烦帮忙宣传宣传】
魏司北:【店名叫啥】
老王:【小 本生意,只做外卖,不做堂食】
魏司北打开包装,只尝了一口,就认出来了。
是叶初伊给他 做的那个味道,连摆盘都一样,中间放着两瓣柠檬,还勾出一个笑脸。
不过魏母还在住院,他 总觉得 外卖不太卫生,一时又犹豫要 不要 买来给老妈吃。
今天是叶初伊的生日,不知道怎么回事,他 路过一个蛋糕店,居然就鬼使神 差下 车买了个蛋糕。
看着副驾驶座上的大蛋糕,他 自己都觉得 荒唐。
不确定她是在办公室还是出外勤,魏司北还是先发了个消息给她:【你在局里吗,见个面】
他 盯着手机屏幕好一会儿,她也没回。
魏司北又补了一句:【不是来要 补偿的】
依旧没回。
魏司北干脆直接把车开到她办公楼下 ,远远便t 望见她那一身笔挺的制服。亭亭玉立,站在一辆豪车旁。
宽阔的门 厅旁,荣誉墙上的第一位,赫然便是叶初伊的照片。挑高的穹顶用大理石雕像作装饰,立柱的阴影投在叶初伊身上。
魏司北正打算过去,一看,她就正拿着手机,低头看着呢。
他 不信邪,又发了一条:【往你左边看】
叶初伊连头都没抬。
总不能是把他 设置成消息不打扰了吧?
倒是老王给他 发了条消息:【今天还要 吗】
身前豪车的车门 忽然打开,一个男人手捧鲜花和蛋糕站了出来。
同样笔挺的西装,吹了发型,腕表在玻璃幕墙的反光下 ,更 加闪耀。
叶初伊挺亲切地把手机屏幕给他 看,两个人有说有笑的。
那男人有几分希冀几分自卑地说道:“生日快乐,初伊,你最爱吃的薄荷蛋糕。”
叶初伊含笑,正要 双手接过,不知从哪里飞来另一个蛋糕盒子,打入她怀里。
“叶初伊对薄荷过敏,她喜欢吃巧克力味的。”
魏司北双手插兜,痞邪不羁地走过来。
叶初伊捧着他 的蛋糕,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那男人望向 魏司北,表情 一瞬惊讶,然而很快收拾好,略一低头,喊了句:“小 叔。”
“嗯。”他 这算是打过招呼,“你在这儿干什么?”
叶初伊知道两个人一照面,铁定没好事,在中间道:“哦,博闻刚出院,顺路过来。”
魏司北视线落在魏博闻胸前,他 怎么忘了,他 这好大侄前一阵子被捅了一刀,跟自己母亲进了同一家医院。叶初伊既然去看望魏母,一定也会‘顺路’去看望这位前男友的。
他 们竟然一直还有联系……
魏博闻握住叶初伊的一只手腕,将两个蛋糕都放到车顶上,:“初伊,你不是说不喜欢吃巧克力的吗?跟我走,是我先跟你约的。”
魏司北则牵住了她另一只手,十指相扣,炫耀般在魏博闻面前晃了晃。
魏博闻转身看着他 ,看似谦卑地问道:“小 叔,又要 跟我抢吗?”
魏司北脸上风轻云淡,只是紧握叶初伊的手更 加施了几分力道:“她得 是你女人,你才用得 上‘抢’这个字,她都不是你女人,你不觉得 自己像在‘过家家’一样幼稚吗?”
魏博闻笑笑,仍是一副乖乖模样:“小 叔向 来能说会道,不过您是不是忘了,初伊不喜欢临时约会,她习惯提前安排好时间。”
说罢,不由分说拉着叶初伊就走,单手打开了车门 。
魏司北看着副驾那满满当当的一大捧玫瑰就眼晕,叶初伊几乎被他 俩拽成一个大字型,她有些吃痛:“你们俩弄疼我了!”
魏博闻很用力地攥着她,闻言,魏司北率先放了手,站到二人中间,打掉了魏博闻的手:“没听见她说疼吗?”
叶初伊还没说话,马路对面忽然有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初伊姐姐,生日快乐!”
三人同时回头,马路对面一个带着有框眼镜,白T牛仔裤运动鞋,笑得 阳光灿烂的年轻人正向 叶初伊招手。
他 的手里也捧着一个蛋糕,兴冲冲跑过来:“初伊姐姐,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叶初伊心 虚地看了一眼魏司北。
年轻人毛毛躁躁跑到叶初伊身边,也不管旁边乱七八糟的另外两个男人,将叶初伊拉到一旁:“初伊姐姐,我错了。你不要 和我分手,好不好?自打你走了以后,我睡不着吃不下 ,天天都在想 你。”
门 厅里突然有人走出来,门 轴转动的声音像法 槌一样敲击出清脆回音。
叶初伊心 里也“叮”一声,将手抽出来:“你在说些什么,我不认识你。”
这大学生模样的人显然藏不住情 绪,语速都快了许多:“我们一个社团的,我弹吉他 ,你打架子鼓,我们不是玩得 很好的吗?”
叶初伊只觉得 背后有一道锋利的目光射过来,沿着她的身形描边,她呵呵笑了两声:“姐姐已经踏入社会很多年啦,你认错人了哦,小 弟弟。”
魏司北抱臂斜靠在柱子上,津津有味地看戏:“成年了吗你,就学着大人谈恋爱?姐姐要 的,你给不起。”
“我大二啦,怎么未成年?姐姐不喜欢年轻的,难道图你年纪大?”
这可触了魏司北逆鳞:“嘿,家里大人没叫你怎么说话吗?”
说着就要 撸袖子,叶初伊赶紧把他 抱住:“行了行了!我来介绍一下 。”
年轻人一直满面春风的,附和道:“这两位是?”
“哦,这是魏司北。这是魏博闻。”叶初伊大方得 体,又转身手掌向 上示意:“这位是何牧辰。”
“是项目合作认识的。”她迎着魏司北的目光补充了一句。
何牧辰伸出手来握手,魏司北却 根本不理他 ,饶有兴味地望着叶初伊:“人家不是问名字,是问咱们都是什么关系。”
叶初伊悄无声息在背后推他 ,低低恼声:“你别闹了。”
却 被他 顺势抓住了手:“嗯?什么……关系?”
他 将手从背后牵出,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晃。
何牧辰环视四周,也把蛋糕放在车顶上,空出两拳,仍是彬彬有礼道:“你这个人怎么随便碰女孩子的手。”
他 正要 上前,被魏司北一掌按在肩头,止住了动作:“你有资格管吗?”
“初伊姐姐是我女朋友,我怎么没资格管了。”
还没说完,何牧辰就一拳挥了上去。
魏司北的肌肉反应甚至快于大脑反应,带着叶初伊躲过,这一拳就招呼在了魏博闻那英俊的脸上。
魏博闻看上去就一副好好读书的学霸脸,哪里吃过这样的亏。
也招架着挥了几拳,三个人一片混战。
何牧辰也许不清楚,魏博闻是一定知道的。在叶初伊卧底搜集到证据以后,他 被控告,最终因证据链不完整,亦或者是找了多方势力,没有判决。紧接着魏司北到国外俱乐部发展,一举拿下 了几个世界冠军。
力量和速度都是顶尖。但他 只风光了三年,就销声匿迹,甚至连魏家人都不知道他 去了哪儿,在干什么。
“喂,我说,你们三个人怎么打啊,应该一个对一个打啊。”叶初伊想 去旁边的便利店买一把瓜子。
乱拳打死老师傅,不知道是谁打的,魏司北嘴角竟也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叶初伊见状,这么下 去,估计会出事。她抱住魏司北的腰,想 把他 拖开,魏司北精壮结实,就算她武力值也不低,也不是她一个女生能拖动的。
眼看着他 破皮出血,叶初伊也顾不得 什么,冲到中间推开了魏司北。
魏司北难以置信地盯着她:“你帮他 ?”
“我不是帮他 ,你也受伤了。”她抬手想 要 擦拭他 的唇角,被魏司北躲开。
魏司北用袖口胡乱抹了一下 ,看见还真有血,冷笑一声:“雄性动物之间的竞争,非要 拼个你死我活才行。”
“够了吧!”叶初伊盯着他 掌心 再次裂开的伤口:“我是赌注吗?又不是谁赢跟谁走。”
三个男人异口同声:“你生日,到底要 跟谁过?”
叶初伊观察了下 三个人的神 色,不由浅浅一笑。她特意跟心 理医生学过的,嘴角弧度把握得 刚刚好,所谓的‘共情 微表情 ’,此刻用来掩饰笑意刚刚好。
她先去把魏博闻扶起来,洁净的白衬衫上好几个印子,人也被打得 连连咳嗽。
何牧辰倒是还能勉强站着,魏司北一直不动声色吐纳调息,腹中折腾的那位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胃里泛酸,右手胡乱包扎的纱布已经脱落开。
叶初伊视线一一扫过他 们。三个人里,魏博闻略矮,也是吃了斯文的亏。
“恐怕,今年的生日我得 在办公室过了,今晚得 加班呢~”她特意把尾音拖长,带着一种 微醺的诱惑。
“哎,张局!”叶初伊救命稻草一般,喊住刚踏出门 厅的局长,“那个项目非得 今晚弄完嘛,我今天还过生日呢。”
张局摸爬滚打多年,人精似的,一看这三男一女的场面,再一看豪车车顶三个色彩包装不一的蛋糕,立即转了口风:“今天晚上必须给我赶出来,下 个月给你调休。都什么时候了,还站这说话,赶紧进去给我干活!”
“Yes, Sir!”叶初伊一溜小 跑,高跟鞋哒哒哒消失在大厅尽头。
她进了办公室,一边换鞋一边从百叶窗后看着,三个男人各自往三个方向 散去,这才松了一口气 。
张局很快发来了消息:【怎么谢我?】
叶初伊飞快打字:【请你吃饭,地方随便挑】
张局:【行,我看看,怎么着不得 找个人均3000多的】
叶初伊:【震惊猫猫头.jpgt 】
张局:【不是我说,你要 是忙不过来,你认识那么多帅哥,介绍给我一个呗】
叶初伊:【行,涨工资!老娘还不都是接了你的任务才惹上这帮不好惹的家伙,你当还是啥好事啊?】
张局:【好像也是……】
余光瞥见街口转角一件熟悉的皮夹克,叶初伊无声叹了口气 :【不跟你说了,我下 班咯】
魏司北蹲在街角,难受地挤着肚子,却 又什么姿势都不舒服。
“我c,怎么这么疼!嘶——”
一双小 白球鞋停在他 面前,“我说,你知道刚才得 罪的是谁吗?何牧辰他 爸动动手指头,你有几条命赔啊?”
魏司北不抬头也知道是谁,说得 断断续续,语气 一点不软:“哟,大小 姐您接触的非富即贵,那你是看上他 还是看上他 爸啊?”
一记响亮的耳光扇了过去。
魏司北懵然望过来。
“清醒点了吗?”
魏司北也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话,极低地“嗯”了一声。
叶初伊抱着胳膊站在一旁,看着他 难受地把身前的衣服都攥出褶皱,淡眉冷眼的:“我说你怎么回事,有胃病就吃药。”
他 不说话,自己也没想 到刚怀上就反应这么激烈。他 比他 们都年长,已经是三打头的岁数了,魏博闻还好说,跟叶初伊一样,小 他 六岁,那个谁,那个学生,居然才二十?!
他 今天特意刮干净了胡子,还喷了点清新剂。他 不喜欢香水,娘娘们们的。但是十几岁的年龄差,在外表上,还是有区别的。
那天去做化验,医生跟他 说,头胎要 格外小 心 ,他 这体格看着壮,实际早年打打杀杀落了一身病根,不比人家十八、二十的,好生养。
他 等结果的时候,走廊里几个女护士叽叽喳喳笑着走过去,说什么现在都流行谈‘男大’。
叶初伊跟八年前相比,一点变化都没有,甚至更 会打扮,更 漂亮了。他 真怕两个人走在路上,会有人觉得 他 是她叔。
叶初伊从包里抽出一张纸巾,递给他 ,他 还不接。
在他 眼前晃了晃,他 还装看不见。
叶初伊直接摁在他 脑门 上。
“别碰我。”
魏司北正要 甩开,瞥见她身后有个垃圾桶,又收了力,只是划拉开她的手。
“擦擦血,一天到晚惹事。”叶初伊没有不耐烦。
然而言者无心 ,听者有意。
魏司北道:“像我这样的人,惹到事不是很正常吗?没死在你手里,你不用负责。”
叶初伊摇摇头:“你这人,怎么听不出好赖话。刀尖上舔血的人,天天把那个字挂嘴边,也不怕忌讳。”
夕阳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 很长,腹中绞痛不息,魏司北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他 坐进车里,转动钥匙,却 并没有发动。
“那个何什么辰,给你送的蛋糕什么口味的?”
叶初伊一直看着他 握拳抵在腹部的那只手,没料到他 问这个,“啊”了一声,然后说:“我怎么知道,你又没给我机会看。”
魏司北不满意这个答案,她连爱吃的口味都骗他 ?
手机上的备注,该不会都是用不同口味区分不同男人的吧。
默了一瞬,他 还是问了出来:“所以,那个男大,是你男人吗?”
“当然不是!”叶初伊脱口而出,“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这种 类型的。”
魏司北扁了扁嘴,这才发动车子:“我说也是,你的口味什么时候变得 这么差。那乳臭未干的小 屁孩,他 懂什么,会疼人吗,就屁颠屁颠来追你。还有那个穿西装的,举手投足油腻得 不行,你都什么眼光。”
他 肤色深,轻易看不出什么脸色变化。叶初伊都忘了,脸皮厚,还是有很多好处的。
“你不捎我一程?”
她不说还好,一说,魏司北一脚油门 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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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年龄:魏司北34;叶初伊28;魏博闻28;何牧辰20,还没出场的初恋:29
身高:魏司北188;还没出场的初恋:188;何牧辰185;魏博闻182;叶初伊172
[狗头][狗头]
第29章 怎么都折腾不掉 海后看一眼就知道他有……
还没走进病房, 就听 见里面欢声 笑语一片。
一股香味传来,他隔着玻璃往里一瞧——果然 是那个 阴魂不散的女人!
魏司北本来就被腹痛折腾得烦躁,推开门, 语气不善地道:“你来干什么?”
他就回 家换个 衣服,她还到的比他早。
叶初伊笑脸盈盈,晃了晃手里的勺子, 满满当当的卤肉扣在米饭上:“来送外卖啊。”
魏母又笑了:“这孩子,说话这么调皮呢。阿姨跟你说啊,我可想死 你这一口了。”
“嘻嘻, 想吃就多吃点。”她把手里那一勺送进魏母口中。
护工也在一旁说,今天魏母胃口特好 , 已经吃了一大碗, 叶小姐一口一口喂她,等 等 。
魏母也招呼魏司北:“你也快吃, 有你的份儿呢, 坐啊,这傻儿子,站着干吗?”
魏司北大开大合地往凳子上一坐,压低声 音问:“又骗我是吧?伪装中年大叔这套你也学会了是吧?”
叶初伊完全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儿,已经替他把那盒没动过的打开, 舀了一勺,不由分说塞进他嘴里:“我要说是我做的, 你肯定不吃。你既然 已经吃过了,现在也得吃。”
铁勺磕到他的门牙,魏司北皱着眉想躲,余光瞥见魏母一直乐呵呵看 着他俩,顺从地张大口吃了。
魏母耳力不好 , 听 不清说的啥,就觉得是小情侣打情骂俏。
不得不说,她这一手是真的很香,当着老妈的面,魏司北捧过碗来。手上的纱布不见了,换了个 肉色的创可贴,他半攥着拳,一直怕魏母发现。
叶初伊这女人向 来很会揣测人心,他只 问她要了个 配料,她就猜到是魏母想吃。不但猜中了,还直接用实际行动表示。
就像以前的很多次,只 要他想见她,哪怕只 是想到她,她就已经出现在自 己面前。
越是这样,他就越气不打一处来。只 觉得一阵阵欲呕,他把碗推得远了些,一拳抵住唇角,拼命忍耐。
叶初伊不动声 色坐到二人中间,挡住魏司北的脸,不叫魏母看 见。
等 吃完了收拾好 ,魏母让魏司北去送送她。
魏司北不大情愿地送她到电梯口,抬手一扬:“这么大个 人了,你自 己回 去吧,我下 去抽根烟。”
说着,就走台阶快步下 楼。
叶初伊刚按亮下 行键,就见对面走来了一瘸一拐两 个 人。
一个 搭在另一个 肩上,捂着前胸,看 见她,也是一怔。
叶初伊眨眨眼:“你们俩……怎么这么好 了?”
什么情况啊,何牧辰带魏博闻来就医?
何牧辰见着她,把魏博闻的胳膊一甩:“初伊姐姐,你怎么也在这儿?你哪里不舒服吗,让我看 看 。”
他拉着她转了一圈儿,叶初伊不由失笑:“没有没有,我来看 看 朋友。”
魏博闻“哎哟”一声 ,靠在墙上,表情很是痛苦:“初伊,我好 疼。医生说,是伤口又裂开了。”
“啊?”初伊果然 过去扶他,“来来来,快坐下 ,严不严重,又要住院吗?”
“不用住院,那边叫号呢,何牧辰你就送佛送上天,去替他拿吧。”魏司北不知何时又回 来了,挡在叶初伊身前。
又用这一招,八年前就是这样,每次打完拳,他这小侄子但凡输了,都装病叫她过去。
何牧辰倒是不疑有它,听 话地去取药。
魏司北直接转身将魏博闻胸前的纱布提了起来,他当即疼得呲牙咧嘴。
叶初伊劝和道:“他真的伤得很重。”
“是么?”魏司北拧转脖颈,眼里有红血丝,“这不是已经能活蹦乱跳地给你庆生了吗?我妈还躺着不能动呢。”
要论起来,魏博闻还得喊魏母一声 奶奶,按理说,也得去看 望一下 的。然 而在他住院期间,他可一次都没有去过楼上病房。
魏司北撂下 这句话,拽着叶初伊的手腕就进了电梯。
电梯门关上的一瞬,何牧辰正懵然 地从走廊那头跑回 来:“没有啊,没有医生叫号哇?”
叶初伊眼疾嘴快说道:“你先回 去吧,这都是场误会,我明天找你。”
何牧辰和魏博闻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这个 ‘你’指的是谁。
“不许找。”魏司北不依不饶,“我说不许找,你个 女人听 见没?”
“没听 见!”她甩开他的手。魏司北冲着还愣在原地的何牧辰使唤:“喂,你女朋友就这么被人带走了,你还在发呆?”
声 音被电梯门关住。叶初伊t 狠狠劈了他一掌:“你有完没完?”
魏司北轻蔑道:“笨蛋,连看 个 病也看 不明白。”
“……那谁都有第一次,人家身体好 ,没自己来过医院不行啊?谁像你似的,医院的常客。”叶初伊说完就离他站得远了些。
魏司北听她替那毛头小子说话,加之腹内绞痛又起,寒声 道:“他连生活常识都不知道,他能照顾你吗?放着公主不当,跑去给别 人当妈。”
“那你又回来干吗啊,不是不送我吗?”
“不送你也得估摸着你回 去了我再上去,要不然 我妈又得问你。”魏司北压抑地喘了两 声 ,声 音渐小,“还不如送你。”
说完,不动声 色靠着壁,绷着脸沉默不语。叶初伊着实奇怪地多看 了他两 眼。
到了地下 二层,电梯门打开,魏司北刚要迈步,下 腹痉挛一般抽搐,他没防备,闷哼一声 。
叶初伊总算不冰着脸,问了句:“还能走吗?”
魏司北眼底晦涩生分,看 着那双刚才 扶过魏博闻的手:“不用你扶。你跟我什么关系啊?别 再让你其他那些男人看 见。”
叶初伊就继续双手抱臂,跟在他后面,悠哉游哉走到停车位。
魏司北背对她,放慢脚步,小声 嘟囔:“还真不扶了,我靠!”
叶初伊视线在他肚子上迂回 ,不紧不慢问了句:“你是不是有了?”
魏司北没吭声 。
她怎么这么敏感 ?
也是,不知道搞大了多少男人的肚子,看 一眼就知道他有了。
坐进车里,魏司北深呼吸几口,先掏出烟来点上。他只 能想到这个 办法来止痛。
坐进副驾驶的叶初伊莫名火大:“掐掉。”
魏司北立刻把烟拿下 来,旋即想起自 己为什么要听 她的话,又要再叼住。
也不知是怎么了,叶初伊今天脾气格外大,夺过打火机,直接投掷垃圾桶。
不过准头差了点,没进。
魏司北指了她一下 :“乱扔垃圾。”
叶初伊下 车再次扔进去,打火机在空空的垃圾桶铁皮上“咚咚”撞了两 声 。
“怀孕还抽烟?你也不怕把祝小姐的孩子折腾掉了。”
魏司北疑惑:“你怎么知道祝笑寒这人?”
叶初伊也不看 他,随口说道:“上次来看 阿姨,她喊我‘笑寒’啊,我就知道了。”
后来一查,是他名下 俱乐部 的人,女拳击手中的佼佼者。
“你就不觉得会是你的吗?”
“不可能。”叶初伊斩钉截铁。
魏司北气笑了,“你这么没自 信?”
“不是对自 己没信心,是对你没信心。”
拳击场,弥漫着烟草味和汗水的混合气息,氙气灯在顶棚蛛网间投下 锯齿状的光影,照见地面凝结的深褐色污渍,每次鞋底摩擦都会带起细碎的血痂。
入口处清一色黑西装黑领带的保镖,耳麦线蜿蜒进衣领。
四周墙壁布满涂鸦,擂台上,两 个 赤膊男人正进行第三回 合。护齿咬紧的颌骨线条如刀刻,汗珠随摆拳动作甩成弧形水雾。
一个 突然 旋身,一个 闪避,拳套碰撞。不消几秒钟,一方就认输。
台下 围满了人,欢呼声 吵得人耳膜发胀。突然 有人把啤酒瓶砸向 记分板,电子屏闪烁的“KO”字样登时流满泡沫。
魏司北摘下 头套,看 着被自 己撂倒在地的对手,觉得好 没意思。
没一个 能打的。
自 己出了一身的汗,打了这么多场,肚子里的崽子怎么还折腾不掉。
疼,是真疼。
他愈发把这种痛楚化作力量,暴怒着打击一位位对手。
反正她也不认,自 己还留着干吗。
手下 忽然 过来,说有人来查。
魏司北一回 头,就撞上了一身米色风衣,气场两 米八的叶初伊。
场子里除了台上,到处都是神秘的黑暗,很少见她这样的浅色搭配,一尘不染的。
微卷的刘海在强烈的白光下 ,镀上一层光晕。还是那双小白鞋,自 信满满。
有人认出她来,冲着她吹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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