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农门药香by巅峰小雨
巅峰小雨  发于:2025年10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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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边为它处理伤口,同时还在跟它柔声说话,处理伤口会有些痛,当初大平就痛得浑身冒冷汗。
所以,她想通过说话来分散它的注意力。
果真,她说话的时候,它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她,纯真且呆萌,让她一度生出一股冲动,恨不得将它抱回家去圈养得了。
‘圈养’这个念头,不过是在陶四喜脑海里闪现了下,便被她果断放弃了。
前世,她就是那只被人圈养在笼中的宠物。
她已受够了那种暗无天日的生活,不会再来剥夺小虎崽的自由,即便她很喜欢它的软萌,但喜欢不代表就要占有。
很快,小虎崽的伤口便处理好了。
“好了,你站起来走几步试试。”她柔声道,声音里带着几分鼓励。
小虎崽当真挣扎着爬起身,虽然颤颤巍巍的,却是能真的站起来了。
它扭头看着自己后腿处绑着的布带子,张开小虎牙试图扯下那碍事的东西,被陶四喜拦住。
“这是帮助你伤口恢复的,即便碍事这两天也得绑着,你要听话,不能扯哦!”她指着那带子,边比划边跟它解释。
它好像听懂了似的,歪着脑袋打量那奇怪的东东,果真没再去扯。
陶四喜满意一笑,好想摸摸它毛茸茸的小脑袋啊,但想到上回她才刚伸出手,它便迅速扭头避开。
她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它虽小,却是百兽之王,王者的傲气不允许它跟人太过亲近。
而这有着三横一竖大王标志的脑袋,自然也是禁区,碰不得……
掌心突然传来一股异样的感觉。
她低头一看,竟是它在拿脑袋蹭她的手。
“嗷呜~”
它边蹭边拱,这个动作做得笨拙且生疏。
可却融化了陶四喜的心。
她蹲下身来,将手轻轻覆在它的脑袋上,轻轻抚摸着。
这回,它不仅没有避开,反而仰起头眯起眼,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呀,这么给我面子,竟还让我摸老虎脑袋了呀?我这可真是受宠若惊呢!”陶四喜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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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今受了伤,行动不便,这几日就不要出来玩耍了,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好不好?”她像哄孩子般跟它说着话。
“嗷呜~”
它摇了摇尾巴,似乎在回应她。
陶四喜笑了,打量着它这通身的雪白,勾起几分童心。
“我叫陶四喜,就住在山脚下的一个村子里,你应该还没有名字吧?”
“嗯……要不,叫你小白咋样?”
之前一直眯着眼的小虎崽突然睁开了眼,黑宝石般的大眼睛望着她。
陶四喜便接着解释道:“你看你这通身雪白雪白的,跟一只雪团子似的呢,叫你小白很贴切啊!你要是满意就甩甩尾巴。”
它把尾巴垂下来,不甩,圆溜溜的大眼睛继续看着她。
“咋?不喜欢小白?嗯,那就叫你团子?”
还是不甩尾。
“小胖?”
它不仅不甩尾,反而龇牙,故意做出一副凶狠的样子。
“大脸猫?”
它不龇牙了,圆滚滚的身体索性趴到地上,下巴搁在地面圆溜溜的眼睛都不转了,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陶四喜俯下身道:“罢了,那还是叫小白咋样?”
它蹭的一下从地上爬起来,不仅小尾巴欢快的甩动起来,大眼睛里也恢复了神采。
陶四喜忍俊不禁。
原来幸福和满足是比较出来的啊,这个小东西!
白色代表纯洁,简单,小东西,我只希望你在这山林中简简单单,无忧无虑的长大,过一辈子。
因为惦记着血水试验的事儿,陶四喜跟小白玩耍了一会儿,便哄着它去找安全的地方养伤去了。
待到小白离开,她沿着原路返回。
这一来一回应该差不多耗费了个把时辰,不知血液的效果上来了没。
很快,她就找到了那块岩石,以及在岩石夹缝中生长的人参秧苗。
先前那些怏怏的叶子,重新焕发了神采,在微风中轻轻摆动。
黄卷的部分也有返青的迹象,虽没完全舒展开,但明显多了一抹生机。
只要后续阳光雨露充沛,不再遭受二次损害,这簇人参秧苗必定能顺其自然的生长的。
人参秧苗可以,田七药草同样可以。
对此,陶四喜很是激动!
王家祠堂。
王老虎大马金刀的坐在太师椅上,身体微微前倾,将面前站着的小姑娘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眼中眯起危险的光芒。
“人小口气倒是不小哈,竟然跑来跟我说你有法子救活那上百亩的田七药草?”
“小丫头,你可晓得跟我王老虎乱开玩笑的下场是啥不?”他问。
陶四喜笔直的立在那里,面色沉静,不卑不亢。
“王里正放心,我既然敢站在这里,便是晓得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她道。
王老虎抬手扯了扯嘴角的一缕胡须,道:“既如此,那你先说说看,你打算用啥法子来修复药草?”
陶四喜淡淡一笑,摇了摇头:“我有我的诀窍,自然不能外道,望你体谅。而你要的也是结果,只要我能做到,这便可以了,对么?”
她的回答,让王老虎有点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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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威名,远近皆知,那是能治小儿夜啼的。
别说小孩子畏惧他,便是外面那些村民们,谁见着他不跟见着老虎似的点头哈腰敬畏讨好?
可眼前老陶家的这个小丫头,却是个例外。
王老虎的兴趣更浓了几分。
“王里正,你敢不敢跟我赌一把?”陶四喜的声音再次响起。
在别人的眼中,她毕竟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人微言轻。
于是,她又加了一把火,继续道:“倘若我能修复受损的药草,让它们重新焕发生机,你便放了我爷和我爹,我爹挖开水坝造成的其他损失,也一笔勾销!”
“倘若我不能,那便任凭你处置,绝无二话,咋样?您敢不敢跟我打这个赌?”
陶四喜的话彻底激起了王老虎的火气。
他怒极反笑,扯着下巴上的一撮胡须阴测测的打量着陶四喜。
“这世上还没有本老爷畏惧的事儿,赌就赌!”他道。
“倘若你赢了,这件事便一笔勾销,本老爷还会打开闸口放水入河。”
“倘若你输了,嘿嘿,你便留下来,嫁给我家老五,给我做儿媳妇!”
五儿媳?
陶四喜眸光沉了下。
在来之前,她便将王老虎家的家庭情况打听了个大概。
王老虎有五个儿子,前面四个儿子个个生的孔武有力,第五个儿子因为出生的时候呛了几口羊水,生下来就是个傻子。
都十七八岁的人了,长得也是牛老马大,会跑会跳,可吃喝拉撒却都要人伺候,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孬子。
前面四个哥哥都已娶妻生子,而他一直说不到亲。
前两年王老虎去外面买了两个水灵灵的丫鬟回来伺候他,不到半年,一个丫鬟被他活活折磨而死,另一个也疯掉了。
让她给那样一个傻子做媳妇,这简直就是要人命,王老虎还真是敢开口啊!
“成交!”
就在王老虎以为陶四喜想要退缩之际,她突然抬起头来,眼神明亮且坚定。
这让王老虎有些错愕。
“口说无凭,立个字据为证吧。”陶四喜又道。
并上前来,从袖口里取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张,平铺在王老虎身旁的桌面上。
王老虎探头一看,洁白的纸张上,关于赌约的事情已起草了一份契约。
一条条,白纸黑字,写得清楚明了,方方面都含括了,实在让人无法钻到空子。
“你这丫头倒是有备而来啊,连契约都写好了,不过,这契约不是你写的吧?”王老虎眯起眼问。
这纸张是上好的宣纸,笔墨的香味也不俗。
凭老陶家的家境,是绝对承担不起的。
陶四喜也不隐瞒,如实道:“这份契约书是我去竹林的私塾里请季先生代为拟草的,先生是有学问的人,对于文书这块比我清楚。”
“王里正,请你细细过目,若是没有疑问,那便请按上指印吧!”陶四喜又道。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尤其是跟王老虎这种人打交道,就更要思虑周全。
立下契约,免得夜长梦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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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面前这小丫头沉静淡然的眼眸,有条不紊的举止,让王老虎突然有种自己钻进了对方设下的套子的感觉。
罢了,钻就钻吧,死马当作活马医,不管药田能不能救活,对他来说都没有损失。
活了,他挽回了损失。
没活,他不仅能得到二百两银子的赔偿款,还能得到这丫头的人,这笔买卖不亏!
王老虎抬起大手,沾了鲜红的印泥用力按在契约上,然后将契约推到陶四喜面前。
陶四喜挽起袖子,也如法炮制,至此,契约正式生效!
望着那一抹瘦小的背影消失在王家祠堂门口,王老虎还是没有收回视线。
身后,王家的管家忍不住忿忿道:“初生牛犊不怕虎,老陶家的这个丫头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竟敢跑来跟老爷您打赌,回头有她哭的时候!”
王老虎则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这丫头看似柔弱得跟豆芽菜似的,却是一根折不断的竹子,这事儿甭管成败,老陶家出了这么一个丫头,也算是祖上积了一点德。”
王管家讶异,暗暗观察着王老虎的脸色。
老爷似乎对这个前来挑衅的小丫头并没有太恼火,言语间反倒还有几分欣赏?
王管家立马也转变了话风:“那田七药草极为娇贵,尽管药田里的水小的让人连夜给排干,可那些药草还是枯萎了,叶儿都卷起来了,眼见着就不妙啊!大家伙儿都说,若是要让这些药草重返生机,许是得用观音娘娘那玉净瓶中的仙露方可。可我先前见这丫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难不成她寻到了仙露?”
王老虎扯了扯嘴角,“世上哪有什么仙露琼浆?都是扯淡!”
“这丫头神秘叨叨的,我倒要看看三天后她如何让那些药草焕发生机!”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陶四喜孤身独闯王家祠堂,跟王老虎立下赌约的事儿,如飓风般瞬间席卷了洪田村和塘村。
当消息传到老陶家,正在为筹措银子而焦头烂额的老陶家人顿时炸了窝。
东屋里,马氏把一只茶碗摔到陶四喜的脚边,破口大骂:
“你这个不知天高的混账东西,一个死丫头片子赔钱货,这么大的事儿你不来跟我和你二叔合计,一个人跑去找人家王老虎,还立下那些狗屁契约,你这是作死啊!”
“你个死丫头,你要作死就自个死去,死外面莫回来,这下可好,还拉着咱这一大家子为你陪葬,你这个瘟神,扫把星,我打死你!”
马氏越骂越来火,抄起一旁的鸡毛掸子就朝陶四喜这劈头盖脸打下来。
“娘,别,别打四丫头……”
范氏冲过来挡在陶四喜跟前,身上挨了好几下打。
陶大兰和陶二云也都赶紧过来,陶大兰拦住马氏,试图夺下马氏手里的鸡毛掸子,而陶二云则拉着陶四喜往东屋门口躲。
与此同时,陶春生和朱氏也都开了口,两口子不是劝阻,而是跟着责骂陶四喜,以及护住她的范氏娘仨。
东屋里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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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四喜挣脱开陶二云的手,上前一步,跟马氏那里大声道:“没那金刚钻不揽瓷细活!我又不傻,既然敢去跟王老虎打赌,自然就有法子拯救药田。”
“我豁出去一把,倘若这事成了,我爹和我爷都能回来,咱家也不用卖田卖地。奶你真当那印子钱是好借的么?利滚利压死人!”
“到时候还不上钱,那些人可不是吃素的,烧杀抢掠啥恶事都做得出来,就连你这老太婆都能扒光了裤头子甩到村口去让人看笑话!”
“即便我输了,搭进去的也是我自个,王老虎是指名让我去给他家的傻儿子做媳妇,不是让奶你去,也不是让二婶和三堂姐去,你们该咋整咋整,慌啥?怕啥?闹腾个啥?”
不知是陶四喜发起火来的样子太过凶恶震慑住了屋子里的人呢,还是因为她把输了的结果说得很清楚,让马氏和朱氏她们明白那契约并没有扯上她们,于是,东屋里暂时安静了下来。
陶大兰也顺势接下了马氏手里的笤帚,扔到墙角去了。
这边,陶春生皱着眉头跟陶四喜这道:“四丫头,这屋里没有外人,你老老实实跟二叔说,你那法子到底是啥?你说出来咱帮你一块儿合计合计?看看是不是当真可行?”
陶四喜看了这个始作俑者一眼,冷冷道:“无可奉告。”
陶春生:“……”
一旁的朱氏扯了扯嘴角,冷嘲热讽道:“这都啥时候了还在卖关子呢?夸下海口的时候逞威风,回头有你哭鼻子的时候……”
“我四姐不是夸下海口,我信我四姐,她说行,就一定行!”
一道清脆的童音打断了朱氏的话。
是站在人群后面的大平。
小家伙双手握着小拳头垂在身侧,仰起头,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
这严肃认真的样子,仿佛一股暖流缓缓淌进陶四喜的心田,让陶四喜突然就充满了力量。
她朝大平勾唇,眼底都是欣慰。
谢谢你的信任,我的好弟弟,四姐不会让你失望的!
回了自己的屋子,陶四喜一头倒在床上,这两天可是把她给累坏了,劳心劳力。
昨日进山淋了雨,还发了烧,回来后又硬着头皮去找王老虎谈条件,以至于到了家里,还要去面对马氏和二房人的质疑和责怪。
她真的好累,此刻躺到这简陋的小床上,她只想好好的睡一觉,天塌下来都懒得管。
可是,陶大兰来了这屋子,还给她送来了夜饭。
陶四喜不得不撑着酸痛的身子坐起身来。
“这两日爷和爹被王老虎抓去了,家里也是人心惶惶,吃饭啥的都是随便糊弄下,奶也没心思管这块了,继母悄悄挪了大平的鸡蛋给你做了碗蛋花汤,你趁热喝了,瞧你这脸色很不好呢……”
陶大兰说着,将碗和勺子递到陶四喜的跟前。
陶四喜今日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这会子香喷喷的蛋花汤送到嘴边,自然不会拒绝。
“回头代我谢下继母。”她轻声道,埋头小口小口的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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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大兰也没走,侧身坐在床边,打量着陶四喜。
“四妹,昨夜你上哪去了,咋一宿都没回来?我和你二姐不敢惊动咱奶那边,悄悄的去找,村前村后找了个遍儿也没见着你,担心了一宿。”
“我们商量着,要是你今个还不回来,我们就不敢瞒了,还是得找人去帮忙寻啊!”陶大兰又道。
陶四喜抬起头来朝面前的陶大兰笑了笑,“大姐莫担心,我就是心里太乱,出去冷静下,顺便找寻挽救的法子。”
“毕竟,卖田卖地卖家禽家畜,还跑去借印子钱,这是最下下之策,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候是绝对不能去借印子钱的!”陶四喜道。
陶大兰叹口气,眼底皆是担忧。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谁都晓得那印子钱不是好借的,从前咱村有个叫二狗的人赌博输了钱,在外面借印子钱,结果还不上,家里三天两头来一帮子怪模怪样的人,赖在他家不走。”陶大兰道。
“把他家稍微值钱一点的东西全给搬走了不算,还砸了水缸,往烧饭的锅里撒尿,他说两句就挨一顿打,她媳妇去茅厕,那些人还跟在后面起哄。”
“他求到咱村里正那里,可人家白纸黑字的借条,按了手印,就算告到官府也是他理亏,里正也没法管,最后他媳妇受不了,带着孩子躲回娘家去了。”
“那个二狗也被逼得跑路了,家里的老宅子都不敢要了,有人说他跑去邻县投奔亲戚去了,又有人说他压根就不是跑路,而是被那些人给抓去了,至于抓去做啥,就不晓得了,只晓得好几年过去了,二狗再也没回过村,前两年她娘饿死在家里也没人送终,媳妇也带着孩子改嫁了,真正的家破人亡啊!”
陶大兰边说边摇头,浓浓的不安让这个原本泼辣开朗的少女眼底都是凝重。
陶四喜已经把碗里的蛋花汤喝了个精光。
她抹了把嘴角,抬起头来跟陶大兰这平静的道:“所以我才竭力阻止奶和二叔去外面借印子钱,尤其是二叔说话,就没一句靠谱的,说啥放印子钱的人是镇上的谁谁谁,从前跟他一块儿吃过饭,利息会算少一些,都是扯淡!”
“那些人就是靠着放贷来赚钱的,不赚钱他们放贷做啥?吃饱了撑着?”
“他们想让别人掉坑的时候那是慈眉善目,说的天花乱坠,一旦你犯傻掉进那坑里了,就等着哭吧,都这时候了,二叔还想着借这机会从中抠点油水下来填他们二房的小金库?自私又贪婪,愚蠢到无可救药!”
听到陶四喜痛骂陶春生的话,陶大兰觉得很解气。
这次的事情说白了都是二叔惹起的,他就是祸根,可他却还不自觉,想着法儿的推卸责任。
“我都为咱爹感到心寒,摊上这么不省心的弟弟,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陶大兰也忿忿道。
陶四喜点头,“对,所以等这趟把咱爹救回来,咱姐妹几个一定要好好的跟爹那说道说道,让他往后千万别再这样乱替二叔出头了,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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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大兰再次点头,“对,到时候咱一块儿说!”
“对了四妹,你当真有把握能把咱爹和爷给救出来么?先前在东屋我其实也想问,可那当口不方便问。”陶大兰又道。
其实她过来这屋,怕四妹饿了送蛋花汤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忍不住想打听。
而且这也是范氏和陶二云她们的意思,她们也想打听,可不敢来。
所以只得央求她这个大姐过来,谁让自个跟四妹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呢,这情分,可是比她们强太多啊。
想到这儿,陶大兰忍不住还有些小自豪。
将陶大兰的这些表情纳入眼底,陶四喜淡淡一笑。
“大姐,我且问你,若我说我有十足的把握救回爷和爹,你信我不?”
陶四喜没有满足陶大兰的好奇心,而是反问她。
陶大兰怔了下,看着陶四喜,后者澄亮清澈的眼神,突然让陶大兰有一种莫名的踏实的感觉。
陶大兰忍不住抬手轻轻抚着陶四喜的脸,声音跟她的目光一样的柔和:
“上百亩的药草听说都枯萎了,大姐没法想象你会用啥法子去拯救,大姐也不敢像大平那样直接就说信你,但大姐可以跟你保证,即便你失败了,大姐也会跟你站在一块儿,要杀要剐,大姐都陪着你,你放手去做就好,莫怕!”
一股暖流淌进陶四喜的心窝。
鼻子微微泛酸,眼角染了几分湿润。
重生一世,她告诉自己再也不要为任何人落泪。
真正在乎你的人,绝对舍不得让你伤心流泪。
但此刻,她却心甘情愿为大姐落泪。
因为这是感动的泪,幸福的泪!
像年幼时候那样,陶四喜是伏在陶大兰的腿上睡着的。
她还在襁褓里的时候生母就走了,她从未感受过母爱是啥滋味。
小时候看到三堂姐赖在二婶怀里撒娇,她不晓得多羡慕。
村里的小孩子都骂她是没娘的野孩子,她哭着跑回家跟大姐这里哭诉。
大姐便将她抱在怀里,让她伏在她的腿上哄着,稀罕着。
长姐如母,尽管只比自己年长四岁,却庇佑了她孤独的幼年时光。
“姐,我会想到法子的,会让你过上好日子……”
“挣好多好多嫁妆,让你风风光光出嫁……”
睡梦中仿若回到了幼年,她喃喃梦呓。
陶大兰垂着头,轻轻拍着陶四喜的背。
听到妹妹的呢喃,陶大兰的眼底一片柔软,心里更是轻声道:“傻妹妹,大姐也会护着你的,实在不行,大姐便替你去嫁王家那傻子,只要你好好的……”
隔天一大早,陶四喜便分别去找了堂伯陶海生,里正刘大海他们。
数百亩药田的药草等待浇灌,光靠她自己是肯定不行的,得去找帮手。
自然少不得又被里正和陶海生他们追问到底是啥法子。
陶四喜淡淡一笑,将事先准备好的说词轻描淡写说了出来:“之前大平不是摔断了腿么?我为了给他龙骨草跑去顾家找顾二哥那里讨教了一些药草方面的东西,顾二哥人好,也不藏着掖着,指点了很多。”
“后来进山找龙骨草的时候,我无意间救了一只受伤的小兽,我当时将几种药草糅合在一块儿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没想到竟然凑效了。”
“这几日我思来想去,既然那药能治小兽的伤,见效还那么快,要是对田七也能凑效就好了,于是我又进了一趟山,照着那配方弄了药,找了几株受损的药草还有小草做试验,都能凑效,这才敢跑去找王老虎打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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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陶四喜的解释,里正刘大海和陶海生面面相觑。
“罢了,既然你这丫头都跟王老虎那里白纸黑字签下了契约,不管你那药草对田七会不会凑效,咱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里正道。
陶海生则是一咬牙,道:“就算四丫头不折腾这一出,那上百亩药草也是肯定要枯死的,咱死马当作活马医得了,指不定老天爷开眼,四丫头那药方当真出奇迹了呢?”
里正苦笑,抬头望天。
倘若老天爷当真开眼,就不会连续干旱这么久,让这十里八村的百姓们为了一口水大打出手了!
跟里正和陶海生那里商量好后,陶四喜转身往回走,经过顾家门口时,有人喊她的名字。
扭头一看,是顾南星。
“顾大哥,你喊我有啥事儿?”陶四喜转身望着他,微微一笑,问道。
顾南星大步流星来到她身前,四下瞅了一眼,确定无人经过,直接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拽到了院子里方才松手。
“顾大哥,你这慌慌张张拽我进来可是有啥话要说么?”陶四喜悄悄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臂,心道他真不愧是做惯了力气活的啊,这手劲儿可真大。
顾南星没说话,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只拳头大的小布袋子塞到陶四喜的手里。
“拿着!”他沉声道。
“啥啊?”陶四喜愣了下,随即低头将布袋子的口子扯开往里瞅了一眼。
不瞅不打紧,一瞅吓一跳。
布袋子里装的竟然是碎银子,还夹杂着一些铜板,握在手里掂量了下大概有将近四五两银子的样子。
“顾大哥,你给我这个做啥?”陶四喜不解问。
顾南星道:“我听说了你去跟王老虎那里打赌还签下契约的事儿,四喜妹子,那王老虎可不是好惹的,即便有契约也难以保证他不会耍赖。”
“趁着赌约期限还有两天,你赶紧拿着这银子去外面躲躲,顾大哥没本事,挣不到钱,也帮不了你啥忙,但顾大哥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跳进王家的火坑,你快些走,离开塘村,等到将来风波过去了你再回来!”
王老虎的第五个儿子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傻子,不仅人傻,还极度残暴凶残。
就四喜妹子这豆芽菜似的小身子板送到那傻子跟前,不出三天就要被玩坏,顾南星绝对不允许那种事情发生!
将顾南星这发自内心的关照看在眼底,陶四喜很是感动。
“顾大哥,若是我没猜错,这些钱是这些年你攒下的媳妇本吧?”陶四喜突然问道。
这话题跳转太快,以至于当顾南星反应过来的时候,脸嗖地就红了。
陶四喜知道自己猜对了。
她把小荷包重新塞回顾南星的手里,道:“顾大哥,这钱你留着娶媳妇,王老虎那边,你不用为我担心,白纸黑字的契约写的明明白白,只要我能兑现诺言将田七救活,他王老虎就没法赖账,即便送到衙门去都是咱占理儿!”
顾南星一脸错愕。
“你……当真有把握能救活那些药草?”他问。
陶四喜微笑点头,“嗯,我不傻,不会让自己掉进虎口的。”
顾南星也跟着点点头,稍稍松了一口气。
“四喜妹子,那我能为你做点啥嘛?我别的本事没有,力气倒是有一把,给你跑个腿啥的我行的!”他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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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大哥,我这里还真有桩事儿想要你帮我搭把手呢!”
她踮起脚来贴着顾南星的耳朵低语了几句。
顾南星连连点头,然后拍着胸膛道:“这个我在行,四喜妹子你放心吧,这差事交给我就是了!”
陶四喜满意点头,离开之际她脚步突然顿了下。
循着那感觉扭头望去,便见顾北辰不知何时出现在堂屋门口。
他安静的坐在轮椅上,远远望着她,晨风撩起他的白衣墨发,苍白的脸透出一股憔悴的病态。
陶四喜的脑海里突然闪过那个黑衣少年冷厉的面孔。
她朝顾北辰那边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顾北辰怔了下,随即回以淡淡一笑,转身推动轮椅回了堂屋。
陶四喜心中突然腾起一种猜测,跟身旁的顾南星这道:“几日不见,我看顾二哥又憔悴了几分啊,是不是这几日受累了?”
提到自己的弟弟,顾南星笑不出来了,脸上再次露出几分担忧。
“要说受累,也不至于啊,他几乎都是坐在轮椅上,要么就是躺在床上,压根就不出这院子门的。”
“因为他生下来就体虚,行动不便,家里的活计都是我和我娘分担,我们都舍不得要他受累。哎,我也不晓得该咋整,要怪就怪我没本事,挣不到钱,没法带弟弟去郡里和州府那些大地方看病,是我这个做大哥的没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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